“皇上駕到！太後娘娘駕到！昭妃娘娘駕到！”
    殿中眾人紛紛起身行禮，神色恭敬，低眉順眼。
    燕無白三人緩步行至高台。
    方才開口讓人起身。
    眾人回到位置上，燕無白如往年般說了幾句話後，便開了席。
    大家都是聰明人，圓滑世故，觥籌交錯間，是熱鬧而和平的氛圍。
    而宮中伺候的人同樣如此。
    沈歡顏的位置依舊在皇帝身側，甚至比上次還近了些許。
    燕無白不在乎那些人心中的彎彎繞繞。
    如在景仁宮般自然的為沈歡顏時不時的添菜。
    沈歡顏同樣如此。
    太後在一旁靜靜的看著沈歡顏麵若朝霞，無憂純真的模樣。
    底座的眾人時不時不經意間將眼神放在頂上尊貴無比的模樣。
    而後快速收回視線，繼續舉起酒杯談笑風生。
    沈父沈母看見自家女兒如往常一般的模樣漸漸放下了心。
    熟練的應付著四周前來交談的官員。
    宴會進行到中間時。
    燕無白直接從高座上站起身，笑看著身側的女子，溫柔出聲。
    “沈氏歡顏接旨。”
    沈歡顏呆愣一瞬，而後眼中迸發出無盡的喜悅與期待。
    而其他已經有所猜測的眾人則在心中暗歎——果然。
    沈歡顏輕快的走出位子，在桃翠的攙扶下嫋嫋婷婷地跪下。
    “臣妾在。”
    馮灰從皇上身側站出些許，拿出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有沈氏，秉性柔嘉，持躬淑慎。於宮盡事，克盡敬慎，敬上小心恭謹，馭下寬厚平和，椒庭之禮教維嫻，堪為六宮典範，實能讚襄內政。今冊為正一品貴妃，授金冊金印。欽此。”
    沈歡顏小臉嚴肅，大聲而驕傲的應道：“臣妾遵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嬌嬌現在是貴妃了，要嚴肅點，這樣穩重的自己，下一次肯定就是皇後了】
    燕無白走下幾步，將人扶了起來。
    垂首再次望進她明亮的眼眸。
    沈歡顏憋不住了，微微靠在他身邊悄聲說：“謝謝子癡，嬌嬌好高興。”
    燕無白扶著她的腰，眼中飽含無奈與寵溺。
    這一下，沈家人周邊的人更是絡繹不絕，熱火朝天。
    太後看著中間極為般配的男女，忍不住懷疑，難道這皇家當真能出癡情種不成。
    隨即搖搖頭，輕輕發出嗤笑。
    殿外響起了煙火衝上雲霄的炸開聲。
    燕無白牽著沈歡顏走出殿外，共同欣賞著絢爛的煙火。
    這是她在自己身邊的第一個新年。
    他們還會有無數個新年。
    燕無白對以後的日子突然生出了無限的期待，即便仍然身處這個他曾經無比想要逃離的皇宮。
    ——
    景仁宮。
    燕無白無奈的看著麵前這個眼神迷蒙，不斷鬧騰的小酒鬼。
    隻是一個沒注意，人就喝完了那一盅酒。
    醉成這般模樣。
    沈歡顏努力將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身邊的人，軟軟開口：“你是子癡對不對。”
    燕無白將人抱在懷中，點點頭。
    下一秒便看見懷中人慢慢順著自己的胸膛爬到自己耳邊。
    慢慢的吹氣。
    燕無白握住她的力道緊了一瞬，側頭看著她調皮活潑的模樣。
    沈歡顏摸摸男子微涼的麵頰，一個使勁，就讓他再次扭過了頭。
    燕無白有些猝不及防，低低的笑出了聲。
    沈歡顏聽見他的笑聲，立馬伸手將他的嘴巴捂住，眼睛骨碌碌地打轉。
    小小聲的說：“噓，小聲一點，嬌嬌要跟子癡說一個秘密。”
    燕無白順從的低下頭，學著她的模樣，湊到她麵前，看著她的眼睛小聲應道：“子癡在聽。”
    沈歡顏再次環視一圈，而後默默的看他，“子癡你為什麽要那麽小聲說話。”
    燕無白被她倒打一耙的話語弄得一噎，偏生那人眼神清澈見底，裏麵還有明晃晃的疑惑，燕無白甚至覺得自己看到了一絲不滿。
    他正正神色，氣沉丹田，嚴肅開口：“朕在。”
    沈歡顏被他沉重和突然提高的聲音嚇了一跳。
    伸手拍拍他的胸，語含責怪：“不是叫你小聲點嗎，子癡嚇壞嬌嬌了。”
    燕無白簡直被這醉鬼磨得沒了脾氣。
    他妥協的柔聲道：“是子癡錯了，嬌嬌說吧。”
    沈歡顏滿意了，起身湊到男子耳邊，悄聲道：“嬌嬌馬上就可以當子癡的皇後了，嬌嬌要當皇後！”
    懷中人越說越興奮，這聲音也越來越高。
    燕無白趕緊將人禁錮在懷中，想起她的話，也俯首在她耳邊回應：“嬌嬌一定會是皇後。”
    堅定無比的男聲響徹在耳側。
    沈歡顏有些怔愣的望著男人。
    【子癡的眼睛】
    燕無白眨眨眼睛。
    下一瞬，懷中女子立即俯身向前靠近自己，將紅唇送了上去。
    燕無白下意識閉上眼睛，輕輕柔柔的吻落在自己的眼上，像一片泛著溫暖的羽毛。
    沈歡顏停留了許久，而後才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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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無白再次睜開眼，眼中是無盡的怔愣與微妙的欣喜。
    沈歡顏已經順著男子的麵頰吻了下去。
    眉間、鼻梁、薄唇。
    燕無白低頭，女子眼眸純真，卻做著這撩人至極的舉動。
    他順從自己的心意，慢慢的俯身。
    兩唇相貼。
    輾轉廝磨。
    淡淡的酒香中是女子獨有的清香。
    燕無白感覺自己仿佛陷入了迷幻的夢境，難以清醒，卻又心甘情願的沉迷。
    ——
    昏暗的床榻內，姿勢親密的男女正在酣睡，女子的埋在男子頸窩處，男子雙手環抱住女子，俯首於她發頂。
    許是熱了些，女子動了動，似乎是想翻個身，轉瞬又被男人壓製了動作，安靜了下來。
    但燕無白卻睜開了眼睛。
    伸手捏了捏鼻梁處，而後又低頭仔細地觀察了一下沈歡顏。
    見她麵色紅潤，睡得正香，緊了緊自己的手臂後又鬆開了些許。
    轉而又閉上眼睛，小憩了一會兒。
    方才動作小心的起身。
    讓床鋪再次將床榻遮得嚴嚴實實的後。
    輕聲喚了人進來伺候。
    馮灰早已習慣這種場麵，他就還沒見過這位昭貴妃娘娘起來伺候過皇上。
    燕無白輕聲說道：“將奏折帶來。”
    馮灰低低應是，告退輕聲出了殿外。
    ——
    與之前已經大不相同的書房內，多了許多不曾見過的東西。
    如一大一小的書案，精美舒適的小榻，柔軟的小臥被等等。
    挺拔無雙的男子坐於較大的書案前，表情一絲不苟，眼神沉靜，遊刃有餘的處理朝事。
    沈歡顏探頭探腦的從門口進來，映入眼簾的就是這般模樣。
    日光照入殿內，安靜的氛圍下，沈歡顏甚至都可以看見空氣中的塵埃。
    而男子就這麽沉靜俊美的落座其中。
    沈歡顏摸摸自己的心跳，快的有點突然。
    燕無白早已察覺到女子的到來，久久沒有聽見她的聲響。
    忍不住抬眸望去。
    而沈歡顏在男人望來的那一刻，就提著裙擺腳步輕快的向他跑去。
    乘著明亮的日光，歡欣雀躍的落入了男子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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