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燕無白也緊緊抓住了闖入自己生命的驕陽。
    沈歡顏坐在男子結實的大腿上，努力撐起身子。
    將自己的額頭與男子的相抵。燕無白遷就她的動作，微微垂頭。
    兩雙相似的黑眸相對，眼中是同樣的愉悅與舒心。
    沈歡顏笑容越發燦爛，眼角的淚痣也隨著她的笑顏活了起來，靈動嫵媚。
    燕無白定定的看著她，稍一偏移，將吻落在了女子眼角。
    輕柔的呼吸惹得懷中女子瑟縮了一下，卻被男子束縛在腰間的手狠狠帶了回去。
    呼吸瞬間被掠奪。
    沈歡顏看著眼前閉著眼的男子，唇上的觸感既舒適又柔軟。
    沈歡顏莫名覺得自己也應該閉上眼睛。
    不知名的情愫正在萌芽。
    ——
    燕無白看著懷中麵色嬌紅的女子，慢慢伸手在她後背順著氣。
    沈歡顏抬頭親了親男子的下顎，燕無白也低頭親親她的側臉。
    沈歡顏乖巧開口：“我不鬧子癡了，子癡快些處理政務吧。”
    【自己可真體貼，嬌嬌，很適合母儀天下】
    燕無白撓撓她軟軟的下巴，換來她的蹭蹭。
    笑著開口：“謝謝娘娘體恤。”
    沈歡顏小臉瞬間嚴肅，端莊守禮的點點頭，但仍然未從男子身上下去。
    而燕無白仿佛也忘了這件事，讓女子依舊側坐在自己身上。
    沈歡顏伸手玩著男人垂下來的墨發，在手中慢慢的打成一個個的小結。
    燕無白則看著手邊的奏折，時不時的進行批閱。
    一片靜好。
    可惜，沈歡顏是個坐不住的。
    沒過多久，便從男人身上下來，四處走走看看。
    燕無白也順從的將她放下，任她在這間書房隨便摸索。
    發出些許乒乒乓乓的聲響。
    許久，室內漸漸陷入一片安靜。
    ——
    日光開始西照。
    燕無白將毛筆擱在了硯台上，疲乏的捏了捏鼻梁。
    開始尋找那活蹦亂跳的女子。
    才發現她早已在小榻邊睡了過去，還乖巧的自己蓋好了小臥被。
    也不知睡了多久，精致的小臉一片紅暈，眉眼天真安然。
    燕無白坐在位子上，看了她許久。
    方才有所動作。
    書案前的男子慢慢拿出一張雪白的宣紙鋪在書案上。
    再次握上筆，便這般動作了起來。
    時間仿佛過去了許久。
    雪白的宣紙上漸漸出現了一名甜甜酣睡的女子，人比花嬌。
    燕無白凝神看了看畫中的女子，眼中溫暖如春。
    將畫收好後，便起身上前，將女子輕輕抱起回到寢殿。
    沈歡顏迷迷糊糊的醒來。
    在男人懷中蹭了蹭。
    燕無白將她放在榻上，摸摸她的臉，溫聲開口：“還想睡嗎？”
    沈歡顏乖乖搖頭。
    燕無白親親她的臉頰。
    轉身出去喚了人進來伺候。
    今日開年第一天。
    二人需要去慈寧宮與太後一同用晚膳。
    ——
    慈寧宮。
    太後看向高嬤嬤，問道：“可都準備好了？”
    高嬤嬤點頭，笑著開口：“娘娘還不信過老奴，一切都準備好了。”
    太後笑道：“淨貧嘴。”
    話音剛落，便傳來了通報聲。
    燕無白牽著沈歡顏邁步進來。
    幾人便這麽去了膳廳。
    落座時，二人皆不由自主地選擇在了沈歡顏身側。
    太後與皇帝本來也隻是麵子情，極少共同用飯。
    兩人皆麵無波瀾的坐下。
    而沈歡顏則無知無覺，這邊說說話，那邊說說話。
    用膳時分。
    即便在宮宴上見過幾次兩人的相處模式，太後也沒想到這九五至尊也能做到這般地步。
    許是宮宴上收斂了些許，如今倒是放開了。
    而自家那個嬌嬌兒也是又傻又膽大的。
    不過。
    許是想到什麽，太後眼眸晦暗一瞬，朝他們二人望了一眼。
    這複雜的一眼成功被燕無白捕捉到。
    太後與他目光相對。
    隨即從容淡定的收回視線，繼續用膳。
    燕無白也同樣如此，麵色平淡的繼續照顧麵前的愛妃。
    隻是心中慢慢如翻山倒海般洶湧。
    ——
    沈歡顏覺得今日的燕無白有點太過凶狠了些。
    無論她如何求饒他都不停下，反而更加的莽撞。
    還讓自己一直叫他子癡。
    讓她哭得眼睛好痛。
    狂風暴雨漸漸停下，身下的人也被蹂躪的不成樣子。
    嬌嫩的紅唇上是明顯的傷口，眼尾的淚痕還清晰可見，甚至身子都還在細細顫抖，尚在餘韻中。
    燕無白皺了皺眉，眼中蔓延出了愧疚和心疼。
    他抱著女子徑直去了淨房，仔細查看她身上的傷勢，細心緩慢的為她上藥。
    見女子顰緊的秀眉疏散開了，方才放下心。
    將人摟入懷中。
    嗓音幹澀，語調難過，“抱歉，嬌嬌，是子癡錯了。”
    ——
    昏暗的床榻內。
    燕無白將女子環抱在懷中，靜靜看著她天真嬌憨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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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良久，方才俯身，慢慢將唇貼在女子光潔的額頭上。
    方才合上眼眸。
    ——
    夢中。
    炎熱的夏日，惱人的蟬鳴聲不見絲毫停歇，晚風拂來，都帶著讓人心浮氣躁的意味。
    突然，衝天的火光從一處宮殿冉冉升起。
    宮內頓時陷入一片慌亂。
    不住的有人在呼喊。
    “走水了走水了，冷宮走水了！”
    “快來人啊！”
    燕無白再次清晰無比的知道。
    自己又做夢了。
    從什麽時候沒有夢到這個場景了呢。
    大概是那個燦爛明媚的女子闖入自己眼中的那日。
    燕無白知道，這個時候的自己必定弱小無比，人人都可欺辱。
    燕無白看著那個孤零零站在冷宮前，雙眼無神的小孩。
    瘦骨伶仃的小孩有一雙極其漂亮的黑眸，隻是這時的他，雙眼呆滯，六神無主。
    燕無白還記得。
    這天的白日，那個女人，他的母妃，格外溫柔，把自己叫到她身邊。
    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唱了自己夢寐以求的童謠給自己聽。
    自己當時感覺真的好高興，好幸福。
    甚至還在心中偷偷祈盼，祈盼明日的母妃還是這般模樣。
    他都不敢奢求太多，明日一日就好。
    因為他要讓那些嘲笑他，說他沒有母妃，說他母妃是瘋子的人看看。
    自己的母妃既漂亮又溫柔，是世界上最好的母妃。
    女人將男孩摟在懷裏，柔聲唱完了一首童謠後，看著他漂亮的黑眸。
    伸手摸了摸，笑著說：“怎麽除了這雙眸子，處處長的不像我，盡像那人。”
    幼年的燕無白知道她說的是誰，因為她的心中一直在不停呼喊他的名字。
    是他名義上的父皇，是那個薄情寡義，見異思遷的男子。
    燕無白與夢境中的小男孩共同搖了搖頭。
    異口同聲的否認。
    女子被逗笑了，抱著他小小的身子晃了晃，安靜許久後，方才低低的開了口。
    “無白，母妃為你取個字可好，子癡，怎麽樣。”
    小孩眼眸亮亮的看著她溫柔的側臉，嗓音嫩生生的。
    “子癡，子癡，是哪個癡啊，母妃。”
    “癡情的癡。”
    溫柔的女聲漸漸消散在風中。
    如她晚間放出的那把火一般，將所有的一切燒了個幹幹淨淨。
    燕無白看著那漫天大火，看著趕來的那群佛麵蛇心，各懷心思的妃子，看著那人身邊得力的太監總管。
    嗤笑出聲。
    母妃，多可笑啊，你心心念念的那個人，甚至都沒來冷宮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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