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攪爛她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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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國子監煮一出,今日國子監的監生們才曉得什麽叫舒爽!
    原本這雞蛋餅已是一絕,哪曉得這國子監煮一口進肚,就連雞蛋餅也遜色了幾分。
    如今春寒料峭,正適合吃些暖和的湯食。
    捧著一筒子熱乎乎的國子監煮,手就暖和了起來。再吃上一顆裏麵的丸子,胃就暖和了起來。更別說再嗦上那麽一口高湯!天老爺,真是整個人都暖洋洋起來!
    明明隻是水煮,但裏麵的食材卻都是入味十分,他們平日裏吃的羊肉燴湯,同這比起來,簡直連提鞋都不配!
    更別說這國子監煮這別致的吃法,邊走邊吃真是稀奇!
    很快,監生們一個個手裏就都捧起了竹筒,甚至沒過多久,原本湊在攤子車前吃東西的監生,一個個竟抱著竹筒往國子監裏走去。
    原來是有的監生想到這東西讓雜役幫忙加熱了,就算是下午也能吃個熱乎,索性直接是抱著竹筒進了國子監。
    看見已有第一個人帶著竹筒進去了,後頭的監生們也一個個抱著竹筒進去了。反正這是他們的朝食,國子監裏除了王監丞對這些管得嚴些,別的博士、學錄,並不是很管得緊。
    再說了這沈司業還排隊來買過雞蛋餅,他們買點國子監煮帶進去又能怎樣?
    於是一溜監生,就都捧著竹筒上學去了。
    其實這國子監煮不僅是吸引監生們,除了監生外,周邊其他人也在張望。
    雞蛋餅就不說,每日裏吃,不是家大業大的實在是耗不起這些。但這串子,單買並不是常人完全負擔不起的價格,隻是如今這絕味食攤上掛起了專供的字樣,旁邊那些想買的小娘子們,也不好過來。
    但,國子監裏可不是隻有監生的。
    國子監裏雜役眾多,也不乏手裏有幾個閑錢的。例如這守小門的門子就趁著人少時拿了一份。
    至於這為什麽說是拿,而不是買,全因為這門子就在門口,薑靈日日裏見得著。都說閻王易見,小鬼難纏,所以薑靈就送了門子兩份,全做是人情。而看見她這樣上道,把他們也當做是個人物,所以門子也是高興收下了。
    而這一收下便是了不得了!
    【這、這國子監煮,怎麽這樣好吃!】
    畢竟是在國子監門口當差,守小門兩個門子也不是一點見識都沒得的。平日裏,常會有些貴人賞賜些吃食,所以兩個門子也是吃過些好東西的。
    但這小小一筒國子監煮,竟比那一品齋裏的湯鍋,還要來得鮮美許多!而這一品齋的湯鍋至少要一兩銀子起,而這國子監煮才多貴?這樣算下來竟是難得的實惠!
    這消息兩個門子合計了,也覺得驚奇。
    兩個門子這樣想,那些精明的監生自然也算得清楚。於是這天,國子監裏處處都是捧著竹筒、拿著簽子的監生。
    有些之前傲氣,覺得外頭娘子攤裏賣的是肮髒物的監生,看見這情景,是趕緊皺起了眉。
    “真是豈有此理!這些四門學的,為了點吃食,竟連禮儀也不顧了!真是無禮至極!”
    “就是就是!他們這些泥腿子的後輩,竟也能進國子監,同我們一道讀書,真是吾輩羞恥!”
    說話的是國子監裏國子學的薛珩。
    國子監裏國子學、太學和四門學,是三大支柱,分別招收不同級別官員的子孫。
    從頭起便是國子學,主招三品以上官員的子孫,俗稱是金飯碗。往後頭便是太學,主要招收五品以上官員的子孫,那便是銀飯碗。
    而最次等的,便是四門學的,主要收些七品以上官員的子孫以及一些極有才學的平民。所以同薛珩一樣傲氣些的監生,就會把這些四門學的學子稱作是泥腿子。
    平日裏雖然都在國子監讀書,但三院的學子,都不怎相處。尤其是國子學的同四門學的,即便是見了麵,也不會打半點兒招呼。
    不僅如此,有些眼高於頂的,例如薛珩之流,還會斜眼過去,全然一副傲氣的做派。
    若是可以,薛珩甚至是恨不得把這些四門學的全部趕出去。有這些人在,簡直是拉低了國子監的檔次。
    薑靈他們都在外頭做生意,並不曉得,幾門學裏四門學是最靠近小門的,所以平日裏來光顧薑靈的,大多就是四門學的監生。
    來光顧薑靈的國子學、太學的監生卻是沒幾個。除了幾個眼熟的,隻有國子學的劉秀郎、陳朗和幾個同他們交好的太學監生。
    所以即便這些日子,這【絕味食攤】可以算得上風頭十足,但國子監裏,卻依舊不是受所有人待見的。
    而今日,看見這群拿著竹筒亂晃招搖的四門學監生,薛珩是哪哪看不慣。就算這竹筒裏的香氣,已經從風中飄進了他的鼻子裏,他還是一點看不上這些人手裏的東西。
    他早就派人打聽過了,今日這些人手中的東西,就是從那後門娘子攤裏買來的叫做【國子監煮】的東西。
    “這名字成何體統!”
    “國子監是她家的嗎?這三個字怎麽可以放在吃食上!簡直是有辱斯文!”
    一邊說著,薛珩就憤憤拍了下桌子。
    看見他這樣,身邊的跟班趕緊是附和起來。
    “就是就是!珩郎說的對!這國子監的名字,怎麽能用在吃食上!”
    “還說什麽國子監煮?這是要把我們煮了啊!簡直是可惡至極!”
    “很是這個道理!這泡水了的,能有什麽好東西!這娘子攤的老板簡直是歹毒!這是在咒我們呢!”
    說著說著,這氣氛一下子就焦灼起來。
    終於在底下的聲音越來越多時,“啪”地一聲響起在桌子上。
    “走!我們去找監丞說理去!”
    “不過是個娘子攤,竟敢這樣瞧不起咱們國子監,還要把咱們都煮了!”
    “我非要先把她的攤子攪爛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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