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套餐如果全是烤鴨，沒一點蔬菜的話，不僅不夠營養均衡，而且成本也會大大超出，那肯定是不成的！
    所以為了搭配烤鴨營養均衡，薑靈還準備了配菜。
    如今已是過了寒冬進了春盛的時候，長安城早就恢複到了原先熱鬧的時候，各地往來的鮮蔬水果，不知有幾何。
    為應這春景，薑靈便用冬葵、蓴菜、鬆仁和芫荽做了道叫四時春的配菜，再配上雜糧米做的主食，正好湊一頓【炙鴨四時春膳】的套餐。
    官員的那份則是再添上一份紫蘇熟水的飲子，正好從郝娘子那頭進來，還省卻了後廚的麻煩。
    等到全部東西準備好，薑靈便照舊自己畫了張簡單易懂的圖畫，貼在了告示欄上。至於曾經的玉脂凝香方肉套餐的圖畫，則是全部轉移到了絕味評論處的評論旁。
    看著這場景，薑靈想，再過不久，估計這告示就貼不下咯！
    這邊薑靈在廚房裏忙忙碌碌，指點著後廚人，切菜的切菜，烹調的烹調。那邊，晌午便要到了。
    同從前國子監裏總是有老師拖堂的情況不同，如今各門學裏博士們下課的時間總是準點，甚至年紀大些的博士還會在晌午前，故意講學講得再快些。
    這樣就算是腿腳不好，也能早些去吃飯。
    看著那些大人們高高興興地去往絕味食堂的方向，再想想自己即將去吃食的地方，監生們一個個是忍不住說起了嘴。
    “這些日子，先生們倒是下得真早！臨著晌午、暮食的，就趕緊下了課業！昨日，蘇博士瞧著要暮食了，直接是連課業都給我們省了兩項！”
    “就他那布置起課業來沒個停，恨不得我們每日能寫一篇策論的模樣，如今竟為了早些吃食都減少給我們布置的課業了！真是稀奇！稀奇！”
    “這有什麽的！聽說四門學裏的賈博士，這些日子都不拖堂了！臨著吃飯的點兒，趕緊就下課去那絕味食堂了！聽說為得就是那一口玉脂凝香方肉咧！”
    “哼！這美食當前，連先生們也想趕緊去吃！”
    “就是就是！這玉脂凝香方肉的名聲都傳到鴻臚寺去了！可想有多麽好吃！可如今咱正經國子監的監生卻是一口沒吃到！等放旬假了，不知道別人要怎麽笑話我呢！”
    “可惡！憑什麽雜學的就能吃靈娘子的食堂菜，咱就隻能吃食堂裏的豬食！！”
    “就是！咱也要絕味食堂！咱也要吃靈娘子做的吃食！”
    說到這裏，學堂裏眾監生便是一片的哀怨。
    雖然如今有開門條子，想去小門已經不是件難事。可是就算是能出去小門又能怎樣？
    這外頭的酒樓、府裏的廚子，誰能做出來比玉脂凝香方肉更好吃的東西？雖然這些監生們都沒真的吃過玉脂凝香方肉，但沒吃過還沒聞過嗎？
    這幾日或是經過雜學食堂附近，或是經過老師們的廨房，或是同那些雜役們擦肩而過，這些監生們早就是聞夠了玉脂凝香方肉的味道！
    那味道，光是聞聞就能叫他們肚子裏的蛔蟲饞死！
    甚至有監生直接在私底下說，要去打暈一個雜役，從他們手裏頭搶一份玉脂凝香方肉嚐嚐的！
    當然，這肯定隻是說說。
    國子監可不是法外之地，誰敢這麽做，王監丞第一個將他趕出學裏！
    所以到頭來，國子學、太學、四門學這三門的監生，隻能是眼巴巴地看著雜學監生們流口水，心裏就算有膽子幹壞事兒，麵上不敢露出半分。
    偶而同人擦肩而過，再聽見雜學監生們在那頭說“這玉脂凝香方肉真是百吃不厭！”“就是就是！這美味學裏也就咱們雜學的能吃到呢！”
    這三學監生，才真真叫見者傷心，聽者流淚！
    來學裏念書幾載，哪時候這雜學監生能踩到他們頭上？
    越是這樣想，這三學的監生心裏就也是氣憤。
    想到這裏，有人不禁就動起了別的心思。
    “這不能搶，還不能買嗎！”
    “這雜學監生們見識淺，咱們花些銀子準能買著幾張飯票！有了飯票，我就不信人還能將我攔在外頭！”
    那監生打得倒是好主意，但旁邊人聽了卻是直接拍拍他的肩膀。
    “得了吧！這法子哪裏有用！”
    原來想著收買雜學監生，從他們手裏獲得些飯票的主意，早就有國子學的監生們去打了。
    但這雜學監生可不好收買！
    這雜學監生大多出身比四門學的監生還要低，但人窮誌不窮！
    如今這絕味食堂可是他們的驕傲，若是為著幾塊銅子兒，就將這東西與人分享了，那才真真叫丟人！
    再說了雜學同其他幾門學的不同，裏頭的算學、書學、律學一門才幾人？誰要是真的收了這錢，當天就得要被人捅出來。後頭在學裏還要讀書好幾年，誰敢做這樣不要臉麵的事兒？
    所以即便是有監生花大價錢想要去收買雜學監生，也是枉然。
    “當真可惡！！這玉脂凝香方肉已經夠香，不知今日他們還要吃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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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哎哎！真是饞人！”
    但幾門學的監生們隻能在心裏想想，畢竟這絕味食堂是認票不認人的。沒有飯票的他們，現在就算是再想吃，那也隻能是在心裏想想！
    而這時晌午時間到，隨著師生們的到來，絕味食堂的門也是打開了。
    但今日同往日不同，原先玉脂凝香方肉的淡淡醇香被一股極濃重的焦香覆蓋。
    而且原本玉脂凝香方肉好歹有個陶鍋蓋著，香氣總能遮掩些。可今日人還沒踏進食堂門，就能聞見了一股濃鬱的炙烤香氣！
    【今日這菜色變了！】
    外頭的熟客是立馬想到了兩日前張貼的告示，趕緊是想到了這話。人群裏有些鼻子靈的監生，更是一下子叫嚷了起來。
    “今日是吃炙肉嗎！”
    “對！這木頭炭燒的滋味，肯定是炙肉！”
    “準沒錯！我最喜歡炙羊肉！”
    隻是這些話被在外頭放人進來的陳嫂子聽見了，卻是笑了笑。她一邊招呼著人們收飯票，另一邊對著這些監生回答了幾句。
    “郎君們這鼻子雖靈，卻還差些火候！”
    “咦！難不成不是炙羊肉？”
    “郎君還是進去看看吧！”
    說完，眾人是忍不住好奇，趕緊就往裏頭衝去。
    這一進去，所有人就愣住了。
    隻見此時，食堂中間多了個吊滿鴨子的架子。而架子後麵站著的，是拿著刀的薑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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