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2章 又挨揍,瀟家的眼線,趙桂雲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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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清韻想,她是舉報於燦呐還是不舉報呢?
其實這就是於燦的私生活,她跟誰好,那是她的自由,跟自己有什麽關係?
韓清韻骨子裏到底還是後世的思想,對這種事兒的看法跟這個時代的人不太一樣。
隻要沒礙著她,她懶得管別人褲襠裏的那點兒破事。
今天為了跟蹤楊軍,耽誤了去另一個院子開窗通風。隻能明天再開窗放風。
於燦的事兒,隻要她別再不長眼的湊到自己跟前來,她就當沒看見。
心裏有了決斷,韓清韻騎著車就往學校趕。
緊趕慢趕,到底還是遲到了。
她貓著腰從後門溜進教室的時候,教授正講到關鍵處,抬眼皮掃了她一下,倒也沒說什麽,繼續講課。
韓清韻悄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下課的時候,旁邊的唐文心就湊了過來,問她,“你今兒下午怎麽來晚了?我還是頭一回見你遲到呢!”
韓清韻隨口編了個理由,“不是在蓋房子嘛,我不放心,回去看了一眼,在家裏吃了午飯,再一來一回就耽誤了。”
唐文心一點兒沒懷疑,“我聽說一個小道消息。”
韓清韻,“嗯?啥消息?”
這時候,何玲和池箏上廁所回來,看她倆湊一塊兒嘀咕,也都湊過來,正好聽見唐文心說小道消息。
唐文心壓低聲音,“我聽說,全國大學生英語競賽放暑假舉行。”
“啊?”,這消息讓韓清韻這麽淡定的人都不淡定了。
何玲和池箏倒是沒什麽,不耽誤她們放假回老家,因為她倆早就被淘汰了,可韓清韻的心早就飛回老公身邊了。
這對她來講,等於延遲放假,這不扯呢嗎?她老公已經望眼欲穿,想孩子都快想瘋了。
韓清韻,“知道具體哪一號嗎?”
唐文心搖頭,“這個我沒打聽出來,可能還沒具體定下來呢!
那個,我知道你要回軍區跟你老公相會,等我有消息,第一時間告訴你。”
韓清韻撓頭,這事兒整的。
幾個人湊一塊兒又嘮了一會兒,上課鈴響了。
她沒打算把於燦的事兒告訴任何人,包括唐文心。她不是個多嘴的人,背後議論別人的是非,不是她的風格。
哪怕她跟於燦再怎麽不對付,也不會把人家的隱私當成談資到處宣揚。這是她做人的底線。前提是別招惹她,要是招惹那就不好說了。)
她韓清韻難得發一回善心,想著這事兒就這麽過去了,可偏偏有的人就是不想消停。
晚上放學,韓清韻先回了趟家,吃了飯,再巡視了一下自家的施工情況,然後才騎著車往那個大雜院兒去。
她得去把那兩間屋子的窗戶給關上。
大雜院兒裏這會兒最是熱鬧。
夏天的傍晚,暑氣還沒完全散,家家戶戶都把小飯桌搬到了院子裏,或者幹脆就坐在門口的台階上,端著個碗吃飯。
男人光著膀子,女人手裏搖著蒲扇,一邊吃飯一邊高聲闊論,聊的都是廠裏單位的趣聞和東家長西家短的閑話。
空氣裏彌漫著飯菜的香氣,油煙味兒混雜在一起,就是這個時代最真實的人間煙火氣。
韓清韻推著車進了院兒,院子裏的人安靜了一瞬,然後就有人跟她打招呼。
“小韓來啦?”
“小韓同誌,來關窗戶啊?”
韓清韻笑著點點頭,“是啊,王奶奶,來關窗戶,李阿姨,吃飯呢?”
“嗯!吃飯呢?你吃了沒?沒吃在我們家吃點兒?”
“不用了謝謝,我吃完了。”韓清韻禮貌道謝,一邊把自行車撐起來一邊掏鑰匙。
李阿姨端著飯碗走過來問,“小韓呐!你這房子租不租?
我一個科室的同誌兒子要結婚,家裏房子太擠了,想租兩間。
我尋思著你這4間房子空在這不浪費嗎?能租點兒是點兒。
人品你放心,絕對是好人。”
韓清韻尬笑,“李阿姨,真的抱歉,這房子我不想租,以後說不定自己住呢!”
她不差那點租金,租出去太麻煩了,萬一哪天想用房子往回要都不容易,免不了吵架,所以還是不租了吧!
李阿姨不讚同,“我說小韓呢,你明不明白這房子空在這是什麽概念?
現在兩間房子能租到8塊錢了,放在這多浪費呀!
你看你這房子朝陽位置還好。
哎!我們家房子就是個倒灶房,後悔死了,當初把這房子買下來好了。”
這李阿姨說著說著跟旁邊吃飯的鄰居又說起來自己家房子是倒座房,一年到頭見不到陽光。
韓清韻笑著搖頭去關窗戶。
李阿姨回過頭接著給韓清韻安利她一個科室的同誌人品有多好,韓清韻笑著聽,“李阿姨,那你為啥不把倒座房賣了換個小院兒啊?”
李阿姨,“哎喲你這小年輕,真是不知柴米油鹽貴,這倒座房能換幾個錢?這幾間房賣了,都不夠買個小院的。”
韓清韻手下沒停,把最後一扇窗戶關上,“那你把房子賣給我,你開價。”
李阿姨整個人呆了,手裏吃飯的勺子差點兒送到鼻子裏。
她剛才聽錯了吧?
“小韓,你,你說的是真的?你要倒座房?你給什麽價兒?隻要價格給得合算你買我們家的吧!”正在乘涼的大爺抻著脖子喊。
王阿姨這才回過神,她回頭狠狠瞪了一眼大爺,“你個老東西,人家小韓問的是我,人家問你了嗎?你就插嘴。
不是,小韓呢,這玩笑不能開,你跟阿姨說你剛才說的是真的?
我,我能開價?
韓清韻,“李阿姨,我能拿這個事兒開玩笑嗎?”
李阿姨飯都不吃了,也不跟韓清韻安利同誌了,“來來來,小韓,去我們家坐坐,咱們坐下好好談談。
我跟你說,要是阿姨劃算阿姨先賣給你是不是?咱們現在都一個院兒的,別看你不住這兒,但阿姨一視同仁,都是好鄰居。”
李阿姨就怕孫老頭撬行,急了,連拉帶哄的,就要把韓清韻拉自己家裏。
韓清韻哭笑不得,正要跟著李阿姨往她那屋走,眼角餘光就瞥見了於燦。
於燦就坐在她那兩間屋子的門口的台階上,手裏也端著個碗,她身邊還坐著兩個年輕媳婦兒。
餘燦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韓清韻,旁邊那兩個年輕的女人也看著韓清韻。
於燦今天穿了條時興的連衣裙,頭發也燙過,跟院子裏這些穿著樸素的家庭婦女比起來,確實顯得有幾分姿色。
剛才她親眼看到韓清韻推著自行車進來,他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起初她是震驚的,然後那雙眼睛裏就迅速燃起了憤怒和仇恨的火焰。
韓清韻。
又是這個賤人,怎麽在哪都能碰到她?
要不是她,自己現在還是風風光光的華清大學生,是天之驕子。怎麽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被學校開除,像個過街老鼠一樣躲在這個破敗的大雜院兒裏。
她所有的不幸,所有的屈辱,全都是拜這個女人所賜。
於燦見韓清韻看向她,她“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手裏的飯碗“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院子裏聊天的聲音瞬間就小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看向於燦。
韓清韻收回淡淡的目光,笑著要跟李阿姨進屋。
買房子要緊,誰有功夫搭理這神經病?
這條巷子還是蠻寬的,要是把這三間倒座房買下來,將來或許自己幹點什麽,或許是把房子放在這升值都可以。
最近又拿了不少出版社分的版權稅,於是手裏有錢沒處花。
剛才那個孫老頭不是說也想賣房子嗎?那就把這兩家的房子都買下來,這兩家的都是倒座房。
她要租房子也要租給做生意的,做生意的租金給的貴。
租給住戶便宜不說,還特別麻煩。
可她想息事寧人,於燦卻不幹了。
特別是韓清韻淡淡收回目光的那一幕,深深的刺激了於燦,她覺得韓清韻在看不起她,在諷刺她。
她憑什麽看不起自己,自己有今天還不是她給害的?有幾個臭錢了不起嗎?房子說買就買。
新仇舊恨湧上心頭,於燦的理智瞬間就被燒光了。
她幾步就衝到韓清韻跟前,伸手指著她的鼻子,聲音尖利地就罵開了。
“韓清韻,你個賤人,你還有臉來這兒?你把我害成這樣,你滿意了?”
韓清韻停下腳步,啪的一巴掌把於燦指著她的手指拍開,把於燦疼的眼淚差點兒掉下來。
疼痛讓她理智回籠了一些,她想起來當初在校長辦公室,她暈了被韓清韻夾著走,中途醒來又把她敲暈的情景。
但理智也就隻回籠了那麽一些些,不能再多了。
韓清韻似笑非笑的問她,“我害你,我怎麽害你了?你敢展開了跟大家說說嗎?
估計大家也很好奇,也更感興趣。”
“你,你還裝。”於燦氣得渾身發抖,“要不是你到處造謠,說我壞話,學校怎麽會開除我?
你就是嫉妒我,妒忌我受男同誌歡迎。
你長得好看也沒有用,不招人喜歡,我就不一樣了,我人緣好。”
說著說著還嘚瑟上了,用手卷著自己的卷發,臉上帶著不屑的笑,渾身的氣質一下子變得慵懶下來。
於燦的驚人發言之後,別說整個院子安靜了,就連牆頭上的鳥都驚呆了。
他們好像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什麽叫她受男同誌歡迎?什麽叫她人緣好,是他們想的那個意思嗎?
周圍的鄰居們都豎起了耳朵,眼裏閃著八卦的光。
韓清韻笑了,可以說笑靨如花,差點兒閃瞎於燦的眼,“於燦,你是不是腦子被門擠了?學校為什麽開除你,你自己心裏沒數嗎?
你拋夫棄子,婚內出軌,搞破鞋,哪一樁哪一件是我給你編的?
至於受不受男同誌歡迎,那我是真不如你,這一點我承認。
咱是有丈夫有孩子的人,咱也有道德底線。”
“你胡說。”於燦尖叫起來,“我沒有,我根本就沒有結婚,哪來的丈夫孩子?你血口噴人,你這個毒婦。”
於燦腦子裏的那最後一根弦被韓清韻給刺激斷了。
她憑什麽?
老天為什麽這麽偏心,給她一張好臉不夠,還給她一個出身顯赫的婆家,還給她那麽多錢,她憑什麽這幾個字兒,讓於燦特別的恨。
於燦痛恨這張臉,她張牙舞爪的朝韓清韻的臉抓了過來,那架勢像是要撕了她。
她那長指甲都快伸到韓清韻臉上了,院裏的人一陣驚呼。
韓清韻不慌不忙,反手抓住了於燦的手腕,然後毫不客氣的左右開弓,清脆的兩巴掌就扇在了於燦的臉上,把於燦扇的一張臉左右搖擺。
接著就是,“啪啪啪啪……”
聲音響亮,幹脆利落,讓人看了解壓又心曠神怡。
所有人都看傻了。
於燦也被打懵了,腦袋瓜嗡嗡的,想躲都躲不開,韓清韻抓著她的手像個大鉗子,她使勁兒掙紮,但一切都是徒勞的。
韓清韻打完了,掏出手絹兒擦擦手,“知道嗎?我最討厭別人打我臉的主意,你要是朝我別的地方下手,或許會少挨幾巴掌,可你偏偏朝我的臉來了,那就對不住了。”
“膩,膩敢,大悟……”於燦的臉已經腫了,嘴角留下了一絲血跡,哇的一張嘴,吐出兩顆牙。
韓清韻,“打你都是輕的,你自己做了不要臉的醜事,還有臉在這兒滿世界嚷嚷。
自己不自愛當了婊子還怨天怨地。
你那點兒破事兒,要我給你抖落抖落嗎?
就今天中午來嫖你的那個,不就是當初你被學校開除的原因嗎?
那個人姓楊,叫楊軍吧?”
這名兒她還是今天跟蹤去儲蓄所,耍爾音,聽那些排隊的人嘀咕的。
於燦,“……”
姓楊?不可能?不是姓韋嗎?
她已經顧不上被韓清韻打了,也顧不上大雜院兒的人怎麽看她,她現在滿腦子都是韋軍,不,要是韓清韻說的是真的,那不就是等於她被騙了。
不,不可能,一定是韓清韻為了打擊報複她才這麽說的。
韓清韻,“你那相好的叫楊軍,在儲蓄所當個副所長,家裏還有老婆孩子呢!
你個給人當小三兒的破鞋,有什麽資格在我麵前叫喚?”
就在於燦動搖的時候,韓清韻繼續降維打擊。
整個大雜院兒裏終於反應過來炸開了鍋,也都震驚了
“搞破鞋啊!?那不是她表哥嗎?”
“我說呢!誰家表哥三天兩頭的來?誰家表哥大中午的一頭紮進屋裏不出來?
我早就看出來不對勁兒了。”王奶奶憤怒了,她中午跟另外一個奶奶就指點楊軍來著,但沒有真憑實據,也沒捉奸在床,也不能說無中生有,懷疑歸懷疑,但不能沒親眼看見就去舉報吧!?
現在於燦等於自己承認搞破鞋了。
“我就說嘛,她一個年輕姑娘,哪兒來的錢買下這屋子,原來是這麽回事兒。
男人給買的。”
“什麽她買的,這房子是男人的名兒。”
院子裏的議論聲像是潮水一樣湧了過來。
於燦的臉“唰”的一下變得慘白,毫無血色。
她最怕的事情,就這麽當著所有鄰居的麵,赤裸裸地揭開了。
難道韋軍真的騙她了?她哪裏顧得自己已經變成眾矢之的?腦子裏都是韋軍騙了她。
她已經有些相信韓清韻說的話了,韓清韻說的有鼻子有眼的,還理直氣壯的,不像是撒謊。
四周的指責聲越來越大,韓清韻覺得她剛才把人給打了,必須再來幾句軟的,不能給人咄咄逼人的感覺,她還要買房子呢,“大夥也消消氣啊,消消氣,看樣子她也是被騙了。”
同為女同誌,她也不知道是同情於燦好還是盼著她活該好。
算了,不關她的事,但出了這樣掃興的事,韓清韻買房子的興趣也散了,“李阿姨,今天晚了,您看天都黑了,我一個女孩子回去不安全。咱們明天再談行嗎?”
李阿姨,“啊?啊!那,那行,那咱們明天再談。”
李阿姨都懵了,就這姑娘剛才的彪悍樣兒,不安全的是誰還說不準呢!但再看看人家的臉,也確實長得不安全。
然後韓清韻推著自行車就這麽走了。
等韓清韻走了,大夥兒都把注意力放在了於燦的身上,但韓清韻說她可能是被騙了,所以指責不再那麽激烈。
於燦崩潰了,她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嚎啕大哭。
“胡說,都是胡說八道。我沒有,我什麽都沒做過。嗚嗚嗚……
你為什麽就是不肯給我一條活路啊!
他不是騙子,他說過娶我的。”
於燦哭得聲嘶力竭,一把鼻涕一把淚,已經語無倫次。
李阿姨歎口氣,真是一言難盡,她在這個大雜院住了二十多年了,這院子裏就沒有生活作風不正的鄰居,“小於啊!不是阿姨說你。
是你自己把路走絕了。
要不是小韓說,我都不知道你以前還是大學生,我的天,能考上大學的那都是天之驕子。
你怎麽就想不開,考上大學就拋夫棄子呢?
你看看你現在落個什麽下場?而且那個男人可能還是個騙子。
你可怎麽辦呢?我都替你愁。”
於燦早就後悔了,可她已經被開除婚也離了,娘家也回不去,屬於騎虎難下。
要是時間能倒流,一切能夠重來,她一定會先把韋軍的身份查清楚,而不是被他三言兩語的哄上了床。
她哭著,腦子裏也在回想著。
她問韋軍,不,他可能就叫楊軍,她當初問他在哪個單位工作,他跟自己說,他的單位保密,屬於上麵直屬單位,有保密條例的。
她信了。
她問他家在哪?他跟她說,暫時不能告訴她,還叫她不要多想,是為了保護她,要是被他父親知道了,她就危險了。
等他跟家裏那個黃臉婆離了婚,他就娶她,她就能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人前,或許還能回到華清。
於燦都信了,現在回想起來,一切好像都是她想當然了,她自己把他想象成出身不凡的。
楊軍說不告訴她家在哪裏是為了保護她,怕他父親對她做什麽,使她產生了聯想,自動解讀為他父親位高權重。
但這都是自己想的,楊軍從來沒有說過,也沒有承認過。於燦越想越慌,越想越慌。
不行,她要問楊軍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她是不是騙了自己?
可現在自己上哪裏去找他?於燦突然意識到,每次都是楊軍來找的她,自己想找他的時候卻不知道去哪裏去找。
這讓於燦更加的慌了,要是楊軍不出現,那她到哪裏找他去?
她緩緩爬起來,又一步一步緩緩的回到自己家,房門關上,把門外異樣的目光徹底隔離。
但真的能隔離嗎?
於燦靠著門,整個人順著門癱坐在地上。
她所有的謊言,在這一刻被撕得粉碎,連塊遮羞布都沒剩下。
她再怎麽哭,再怎麽解釋,都沒用了。
大家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堆垃圾。
在清大的時候,她被人指點已經有了抗體,鄰居的對她的指責不是致命的,她最擔心的是楊軍對她的欺騙,那才是致命的。
外麵,王老太太跟另外一個老太太撇撇嘴,沒有一點兒同情的意思。
身後,是於燦絕望的哭嚎,和鄰居們越來越大聲的數落和謾罵。
“真是不要臉,丟我們院子的人。”
“以後離她遠點兒,別讓咱家孩子跟她學壞了。”
“這種人就該抓起來遊街。呸!破鞋。”
兩個老太太站在院子裏謾罵,其餘的人吃完了瓜,都該幹嘛幹嘛去了。
於燦那些破事兒,韓清韻都懶得想,她還有大事兒沒幹呢!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話在韓清韻這兒不好使,她嫌時間太長。隔了一晚上,她都覺得對不起自己了。
何況是對瀟家,報仇要趁早。
昨天瀟家那幫人上門來“認親”,現在想起來韓清韻都覺得膈應。
尤其是瀟達那個老東西,竟然安排人監視他們家,那可還行?
韓清韻心裏就埋下了一根刺兒,不拔出來不行。
這事兒她必須得整明白。
如果對麵那戶人家是清白的,那自然萬事大吉,她也不會對他們怎麽樣。
要是不清白,那就別怪她“采取億點點措施”了。
夜深人靜,韓家大院裏隻有幾聲零星的蟲鳴。
韓清韻在自己屋裏哄睡了兩個寶,然後一手一個,跟抱兩顆大白菜似的,輕手輕腳地溜進了趙桂雲和韓雲深的房間。
趙桂雲正準備關燈睡覺,門就被敲響了,其實是踢響的,開門一看是自家閨女,還左擁右抱的。
趕緊伸出手接過來一個,小聲蛐蛐,“你這孩子,又要作啥妖?”
韓清韻把孩子輕輕給了趙桂雲,也小聲蛐蛐,“啥我作妖,等會兒我告訴你真相,你得變成妖兒。”
趙桂雲手癢,又想打閨女了。
韓雲深還沒躺下,閨女抱著孩子就“回娘家”了,“閨女你這是幹啥,大半夜的不睡覺,咋把孩子也折騰過來了?”
一邊說一邊搭了把手,把外孫和外孫女接過來,小心翼翼地放在炕上,還給蓋上了小毯子。
他閨女晚上來,一般都代表著有事兒。早就習慣了,就不知道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
趙桂雲,“出啥不得了的事兒了?你爸是一家之主,天塌下來也得他先頂著。”
韓雲深,“……”他發現他媳婦兒特別看得起他。
韓清韻,“爸媽,我跟你們說個事兒,你們聽了肯定生氣。”
趙桂雲眉毛立刻豎起來,這表情就代表是要攻擊的動作。
韓雲深臉上神色一怔,“跟瀟家有關?”
韓清韻給自家親爹豎起大拇指。
然後她把昨天看到瀟達和對門那戶人家的男人眉來眼去的事說了。
“我懷疑,對麵那戶人家,可能就是瀟家那老頭兒安插在咱們家門口的眼線,專門用來監視咱們家一舉一動的。”
屋裏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趙桂雲一張臉耷拉下來。
她最恨的就是這種背後搞小動作的陰損玩意兒。有啥事你光明正大的對我來呀?在背後使絆子算什麽英雄好漢。
當然了,瀟家也不算是英雄好漢,那就是陰溝裏麵的老鼠。
“這個老王八犢子……”趙桂雲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
韓雲深趕快拍拍她,往炕上的孩子努努嘴,趙桂雲罵了一半兒憋回去了。
夜深了,怕吵醒孩子和鄰居,不然她這嗓門兒能把房頂給掀了。
趙桂雲那個氣啊!現在都想提著菜刀衝到對門去,把那家人揪出來問個清楚。
這事兒光是想想就讓人惡心,跟吃了蒼蠅似的。
韓雲深倒是比媳婦兒冷靜一些,但他心裏頭的火氣一點兒也不少。
對於閨女的話,他連一絲一毫的懷疑都沒有。
他家清韻有多大本事,他這個當爹的最清楚。
閨女說看見了,那就是看見了。
閨女說懷疑,那基本上就是事實沒跑了。
韓雲深就是這麽盲目地相信自家閨女,這是一種刻在骨子裏的信任。
他沉著臉,看向韓清韻,問道,“閨女,那你打算怎麽辦?”
趙桂雲也把目光投了過來,她雖然氣得不行,但也知道這事兒不能魯莽,還得聽閨女的。
韓清韻就知道父母會是這個反應,因為她看到的時候也挺生氣。
“我想今晚過去探一探。”
“夜探?”韓雲深和趙桂雲對視一眼。
韓清韻,“對。咱們不能冤枉一個好人,但更不能放過一個壞人。
我必須親自去確認一下。”
對於韓清韻的本事,兩口子都非常的自信。
她不把別人廢了都是好的,那戶人家自求多福吧!
韓清韻,“倆寶就先放你們這兒了,我瞅著這個點兒,正是好時候。我現在就去。”
韓雲深趕快喊住要走出門的韓清韻,“閨女,你悠著點兒。”
韓清韻,“爸,你放心吧!我是那不靠譜的人嗎?”
趙桂雲,“就是,沒有比我閨女更靠譜的了,你擔心個啥?你該擔心一下你那個便宜爹,那老東西真能折騰。
咱就說,多大歲數了,少操點心多活幾年不好嗎?”
韓雲深,“我擔心他幹啥?睡吧!別把孩子吵醒了。”
兩口子關燈躺下。
今夜無月,還是多雲的天。
整個韓家大院和周圍的建築都籠罩在一片濃稠的黑夜裏。
韓清韻出了父母的屋,像一陣風一樣,“飄”走了。
因為牆都拆了,連翻牆都省了。
但她速度快,整個過程行雲流水,韓清韻覺得這樣的她才是真正的自己。
黑夜裏,她才是徹底自由的,不用偽裝可以肆意徜徉。
可她並不知道,有一雙眼睛正在暗中注視著她。
趙桂雲和韓雲深隔壁的房間裏,韓輕舟並沒有睡熟。
從今天開始他走讀,以後每天晚上都回家住。
剛才韓清韻夾著兩個孩子,溜進父母房間的動靜就驚醒了他。
悄悄他撩開窗簾的一條縫,把院子裏發生的一切都看在眼裏。
自己的妹妹,身姿矯健的在黑暗中一閃,速度快得連殘影都沒留下,就那樣一下消失不見了。
韓輕舟的瞳孔微微一縮。
這樣的韓清韻讓他陌生,韓輕舟放下窗簾,默默的坐在炕上沒動。
黑暗中,他的眼神清亮得嚇人。
小妹的神秘,他其實早就有所察覺,自從她跳河之後就不一樣了。力氣大的驚人,還有全家的變化。
跳河之前的她,花癡,追著男人跑,不太在乎家人的感受。
這一切的一切,都說明了他的這個妹妹,有問題?
這兩三年,她太特殊了。
特殊到讓他這個做哥哥的,既驕傲,又感到深深的憂慮。
他不敢想象,萬一有一天,小妹的秘密暴露在人前,會引來怎樣的覬覦和危險。
一想到那種可能,韓輕舟的心就揪緊了。
他必須努力,要比任何人都要努力的往上爬。
隻有當他站到足夠高的位置,擁有足夠強的能力,才能保護這個家。
到那時,再也沒人敢動他的家人,像瀟家這樣以勢壓人的事,再也不會發生。
韓輕舟這個人,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把想法掛在嘴邊的人,他習慣了隻做不說。
他緩緩躺下,眼睛卻是晶亮的。
寶子們,不是我想寫於燦,是全麵挖坑了,不填自己難受。
還有,寫她是因為要寫韓清韻再購置房產。她就起一個引子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