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血糧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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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碾過青石板時,我指尖還沾著沈家賬冊上未幹的墨漬。
張軏披飛魚紋袍的背影在車簾縫隙間忽隱忽現,他腰間北鎮撫司的令牌被暴雨洗得發亮,四字銘文泛著刀刃般的冷芒。
周延,沈家暗庫的船號可都驗清了?我擲出賬本時,車轅發出吱呀悶響。那冊子浸過沈家老嫗的血,此刻洇開的字跡正像一朵暗紅牡丹。
回王妃,沈家暗庫藏於梅園假山腹內,二十箱硫磺香料皆刻有倭寇火印,另有密信提及......
周延話音未落,馬車驟然刹停。張軏掀簾,刀柄已抵掌心:徐家宅院到了。
朱漆門匾&34;積善堂&34;斑駁如朽骨,我踏過門檻時,徐家主正癱在階前叩首。
他膝下四十箱銀錠壘成小山,箱縫滲出海腥氣,硫磺混著江南梅雨的腐味,熏得喉頭作嘔。
通倭抄家!反抗者格殺勿論!張軏劈開首箱的刀鋒濺起銀光,倭刀與密信滾落滿地。
徐家主嘶嚎著撲向信匣,卻被錦衣衛刀鋒釘入地磚青苔。
朝廷征糧,爾等私通海賊,該當何罪?我撥弄張軏腰間令牌,眼睛卻是打量著四周。
廊柱後忽躍出兩道黑影,徐家長子匕首直刺我喉,你這妖妃,蠱惑漢王對江南下手。
刀尖距我三寸時,張軏已擰斷長子頸骨,我卻瞥見次子袖口弩機閃動,劍尖正對準張軏的胸口。
小心!我下意識撲去,弩箭刺穿肩骨刹那,他擲出的刀鋒將那人釘在牆上。
血濺上飛魚紋袍,張軏撕袍裹我傷口的指尖在發抖。
蓮兒......他慌亂的唇擦過我耳廓,血腥味混著硫磺氣息。
我揪住張軏衣襟的手在發抖,肩骨被弩箭穿透的劇痛讓喉頭湧上鐵鏽味。他撕開袍袖裹住傷口的動作發抖,金瘡藥粉末灑在血肉模糊的創口上,疼得我咬碎了牙。
我瞥見張軏腰間那令牌,那是朱棣賜的&34;飛魚令牌&34;。
傳令,駐兵即刻圍城!我嘶啞的嗓音壓過他的怒吼。張軏的飛魚紋袍沾滿血漬,袖口弩箭的豁口還在滲血。
他卻渾然不顧,隻盯著我肩頭的傷。廊柱陰影裏,徐家次子的屍身仍釘在牆上,匕首與密信散落滿地。
蓮兒,先止血...他掌心沾著藥粉,試圖按住我掙紮的手。
我反手扣住他腕骨,徐家私通倭寇的賬本在梅園暗庫,硫磺香料全是火器原料。太子黨的人此刻必在趕來的路上。
暴雨砸在青磚上,混著血漬衝入廊下。張軏撕開飛魚紋袍裹住我肩頭的箭瘡,夏的潮熱裹著腐腥氣。
北伐蒙元的糧船恰在此時滯於漕運。我攥著他腰間飛魚令牌的冰涼紋路,喉頭淤血嗆得幾乎窒息。
這令牌是朱棣親賜的&34;飛魚符&34;,可調動三鎮駐兵,自永樂三年帝親征漠北後,朝廷對漕運糧道的掌控便成了懸在百官頭頂的刀。
地磚上的青苔被血浸成暗綠,徐家主殘軀仍匍匐在銀錠堆旁。他喉間擠出斷續的嘶嚎:漢王妃...你與錦衣衛勾結...你以為漢王能饒了你...
勾結?我捂著肩頭的傷在張軏的攙扶下站起身,踏過銀箱踹翻他頭顱,靴底碾過他喉管,四十箱銀錠裹著海賊紋章,密信卻有官員的印章!
徐家主的瞳孔在碎裂前,映出我簪上的赤金鳳凰。江南富戶尤甚,徐家便是太子黨在漕運線上的暗樁。
張軏的刀鋒劈開第三箱銀錠時,我瞥見箱縫裏嵌著&34;漕運司&34;的朱印。四十箱白銀壘成的小山滲出海腥氣,混著江南黴雨的潮味,這正是太子黨從北疆軍糧中貪墨的贓證。
徐家敢挪用北伐糧銀?張軏指尖沾著銀粉,忽從殘信碎片中拾起半枚火漆印,戶部侍郎陳文昭的印鑒...
陳文昭。我碾碎齒間淤血,戶部侍郎的印鑒嵌在銀箱夾層,正是上月朱棣密詔清查的漕運貪墨案。
張軏忽拽我躍入梅園暗渠時,對外麵的錦衣衛吼道,格殺勿論!
地牢燭火搖曳,他指尖沾著藥粉與銀粉:你何時學的武功?
我捂著傷口冷汗直流:去年秋,朱高煦密令查漕運司,我在暗巷裏,學會了殺人。
秘驛牆縫滲進雨聲,張軏忽然攥緊手中的刀:去年,錦衣衛截獲倭寇密信,徐家銀錠上的海賊紋章,與北疆軍糧失蹤案對上了。
我瞥向地牢鐵架上徐家的賬冊,太子黨爪牙的名字與倭寇船號交錯。
朝廷從江南抽調三百萬石漕糧,半數卻憑空消失,這便是他們與地方士紳勾結的鐵證。
地牢鐵門推開時,血漬未幹的青磚地上映著數十雙皂靴。周延領著錦衣衛魚貫而入,火把照亮了鐵架上泛黃的徐家賬冊。
張軏將我攙到牆邊書架前,指尖沾了藥粉按住我肩頭傷口:忍著。
指揮使...周延欲言又止的目光掃過我發髻間那支鳳凰金簪。
張軏突然拔下簪子,簪尾&34;叮&34;地磕在石牆上:漢王妃戴皇後遺物,逾製了?
我扯動嘴角冷笑,血沫從齒縫滲出:徐皇後咽氣前塞進我手裏的。她說朱高煦要砍朱高熾的腦殼,得有人護住她那逆子。
簪身暗紋在火光裏浮現,正是朱棣登基那年,皇後親手熔毀舊簪重鑄的樣式。
周延掀翻木箱,倭刀紋章的銀錠滾落一地。張軏用刀尖挑起錠麵刻紋:北疆軍糧失蹤案,果然與徐家私鑄的這批貨對得上。
肩胛骨縫裏弩箭殘留的倒刺在灼燒。去年秋夜暗巷,朱高煦密令查漕運司虧空,我親手剖開徐家三管家腹膛時,那柄倭刀紋章匕首還沾著腸油...
報!錦衣衛探子撞開牢門:陳文昭的轎子往漕運司衙去了!
張軏將鳳凰簪重插回我發髻,簪尾刮過我耳垂:走。老狐狸要攪渾水。他掌心的藥粉混著銀粉,沿著我鎖骨抹出一道冰涼弧線。
漕運司衙前,陳文昭正掀著官袍下擺跨門檻。我倚在張軏肩頭,弩傷讓每步都似踩在碎玻璃上。錦衣衛列陣如鴉,周延扯著徐家老管事的屍身拖行至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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