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暗中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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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宮廊轉角,朱高燧忽地駐足,從袖中摸出一枚鎏金香囊塞給我:二嫂,這香囊驅寒最是好用,您且收著。
我正欲推辭,朱高煦已伸手奪過,扔進朱高燧懷裏:老三這禮送得忒沒誠意,改日直接送十匹雲錦才是正經!
朱高燧佯裝惱怒,作勢要追,卻被朱高熾攔住:二位王爺莫要嬉鬧,當心被巡衛瞧見。
三人互相瞪了一眼,終究各自散去。
我隨朱高煦向宮門外行走途中,他仍在絮叨:老大那性子,仁厚得連老鼠都敢在他書房打洞!如今戶部那爛攤子,倒全推給我這‘錢袋子’了!
我輕扯他衣角:王爺莫惱,您清查戶部,正可肅清蛀蟲,父皇定不會虧待你。
朱高煦嗤笑:肅清?那陳文昭可是老大的心腹,如今倒成了我的眼中釘!
忽地又歎口氣,罷了,左右不過是個由頭,爹真正惱的是倭寇勾結漕運,若那二十萬硫磺當真運到倭國去了,咱們的腦袋都得搬家!
行至宮門處,朱高燧忽又從後頭追來,硬塞給我一匣桂花糕:二嫂,這糕點是城南老字號,您嚐嚐鮮。
朱高煦冷笑:老三這是怕你二嫂在錦衣衛使不動人?放心,有我這漢王撐腰,哪個敢不聽話?
朱高燧訕訕擺手:老二你說哪裏話,小弟這是……這是盡兄弟本分嘛!言罷,二人又互相推搡笑罵著分開。
秋風卷起落葉掠過宮牆,我望著朱高燧遠去的背影,忽覺這皇家兄弟間的嬉笑怒罵,倒比殿中森冷的責罵,多了幾分難得的煙火氣。
朱高煦攬住我肩頭,低聲嘟囔:老三慣會裝乖,當年他私吞北平造辦處的琉璃盞,爹還不是罰他抄了三個月孝經?
我攥著那匣桂花糕,目送朱高燧的轎子消失在宮牆盡頭。秋風卷著落葉掠過青磚,轉身時,朱高煦已握住我的手:蓮兒,老三這桂花糕裏指不定摻了蒙汗藥,你莫要真吃。
我抿唇輕笑,將桂花糕匣子塞進他懷裏:王爺若怕妾身被三叔害了,不如幫妾身嚐嚐?
話音未落,便見張軏領著幾個錦衣衛疾步而來,玄色飛魚服襯得他眉眼愈發冷峻。
暮色漸沉,宮燈次第亮起,眾人各懷心思,卻終究並肩走過這深宮寒秋。
王爺。他躬身行禮,目光卻在我與朱高煦交疊的手上頓了頓,昭獄密牢有動靜,陳文昭昨夜吐了三個字&39;硫磺船&39;
朱高煦倏然駐足,玄靴碾碎滿地枯葉:那老狐狸倒真能熬,本王還以為他要爛在牢裏發臭了。
我垂眼,指尖拂去朱高煦肩頭落葉:王爺既要去太子處議事,妾身自當料理昭獄之事。壑兒那裏,還望王爺多費心勸慰。
王妃何必如此匆忙?朱高煦忽地扣住我手腕,唇角勾出三分笑意,張指揮使慣會騎馬,難道王妃要與他在馬上敘舊?
我瞥見張軏垂在身側的五指微微收緊,皺眉嗔怒:王爺慣會打趣妾身,北鎮撫司事務緊急,王爺且放心,待妾身將其一網打盡。
馬車轆轆碾過青石板,我倚著車壁閉目養神。張軏掀簾而入,帶進一縷冷冽秋風:硫磺船的事,怕是牽涉到戶部那幾位老人。
劉鈞?我睜開眼,指尖摩挲腰間那枚金牌,兩個月前江南查倭寇時,陳文昭那老狐狸就與劉鈞有書信往來。
張軏從懷中摸出一封密信:趙雷昨夜監視劉府,在一府丁手裏截獲了這份東西。信箋上&34;硫磺換鐵器&34;五個字觸目驚心,末尾竟蓋著戶部大印。
好個劉鈞!我冷笑,他倒打的好算盤,借賑災之名私通倭寇,硫磺運出海,鐵器換進來,倒手便是十倍利!
隻怕不止此。張軏眼底掠過暗芒,楊榮被關在昭獄已有半年,今日忽有人前來探望,怕是有人想拿他當靶子。
我捏著從江南查抄來的海運賬簿,指尖在&34;硫磺&34;二字上重重敲打。
那幫老狐狸借著漕運之名私販軍火,這陳文昭不過是個跳梁的小醜。真正的大魚,還在暗處翻著浪花。
我倏然坐直身子:紀綱那邊如何了?三年不見天日,可把他那渾身的刺磨平了?
那廝昨兒還罵著要剜了漢王的眼睛。張軏聲音冷如刀鋒,不過......
他忽地傾身靠近,熱氣噴在我耳畔,他昨夜突然求見,說......願為王妃效犬馬之勞。
我嗤笑出聲:當年漢王欲將其淩遲處死,可是我救了他一命。如今也該他回報了。
車窗外忽有黑影掠過,張軏倏然抽刀出鞘,卻見是周延翻身躍上馬車:啟稟指揮使,劉府今夜有客!
帶人去盯著。我推開車窗,讓趙雷去查那人的底細。
我撚著帕子掩住唇角冷笑,明日讓紀綱&39;恰好&39;在昭獄露個麵,陳文昭見了那老熟人,保管嚇得魂飛魄散。
將戶部曆年賬冊暗中謄抄三份,硫磺船是關鍵,陳文昭咬出這個,定是戶部有人想借倭寇事做文章。
即刻傳令趙雷,去天津衛碼頭查近三年所有硫磺船往來記錄,周延盯住劉誠。
讓人盯緊劉誠,他若今夜去昭獄,咱們便讓陳文昭&39;恰好&39;說出硫磺船藏在天津衛。
天津衛?張軏眉峰緊蹙,可王鐸昨日還說硫磺船在泉州......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我撫平袖口褶皺,劉誠若信,咱們便讓他去天津衛送死;若不信,泉州那邊自有周延接應。左右咱們要的是他們亂起來。
馬車在北鎮撫司門前停下,簷下燈籠將張軏的影子拉得老長。我與他並肩踏入昭獄地牢,腐鏽氣息撲麵而來。
地牢陰寒如冰窖,陳文昭被吊在刑架上,渾身鞭痕新舊交疊。我命人撤了火盆,寒氣霎時裹住他血肉模糊的身軀。
昔日戶部侍郎的傲骨已被蝕得隻剩半口氣。我甩開披風坐在審訊椅上:陳大人這身子骨,還撐得了幾時?
硫磺船運往何處?誰在背後接應?
他渾濁眼珠轉了轉,忽地咳出血沫:王妃...王妃救救老臣...硫磺船...是太子...
啪!我拍案而起,茶盞碎裂聲驚得獄卒後退三步:陳文昭,你可知誣陷儲君是何罪名?
張軏適時將一疊賬冊擲在他麵前:這上麵可寫著,你親手批了七艘硫磺船運往東南沿海,收貨人正是倭寇頭目山田太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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