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田陣平接住芯片，眼底閃過銳色：“早該選這條道。跟我回警視廳，黑田管理官給你安排證人保護程序。你母親的新身份、新療養院，都能辦妥。”
    橋本慎跟著鬆田陣平往警車走，恍惚看見三年前的自己，在暴雨裏對著伊達航鞠躬，而現在，他總算能把腰杆重新挺直。
    就在他以為可以得到救贖的時刻，朗姆那帶著混合機械的聲音從耳機傳來：“明天去神奈川鬧得越大越好，具體位置明天再告訴你。”
    橋本慎渾身的血液瞬間凍結，他這才驚覺——自己摔碎的隻是備用耳麥，藏在衣領內側的微型監聽裝置根本沒被發現。
    鬆田陣平顯然也聽到了聲音，腳步猛地頓住，指尖迅速摸向腰間的配槍，目光掃過橋本慎的脖頸，冷聲道：“藏在衣領裏的監聽器，拆了。”
    橋本慎顫抖著扯下衣領後的黑色裝置。
    他盯著裝置上閃爍的紅光，突然明白朗姆從一開始就沒信過他——所謂“三分鍾內離開”“母親的氧氣罩”，全是逼他繼續聽話的誘餌，連神奈川的任務，也是早就布好的局。
    “神奈川……朗姆想幹什麽？”橋本慎的聲音帶著後怕，“他最近一直在跟烏丸集團的技術部爭‘es黯珀’的控製權，說不定是想借混亂毀掉神奈川分部的設備，嫁禍給警方。”
    鬆田陣平立刻掏出加密手機，撥通黑田管理官的電話：“橋本慎衣領裏有監聽，朗姆讓他明天去神奈川搞事，目標可能是‘es黯珀’的分部設備。
    需要立刻協調神奈川警方封鎖重點區域，同時派人轉移橋本慎的母親，朗姆肯定在療養院安插眼線。”
    掛斷電話，鬆田陣平拽著橋本慎往警車跑：“現在沒時間耗，你把倉庫暗格的地址報給我，我讓萩原去取內線名單。你跟我回警視廳，黑田管理官要親自審‘es黯珀’的能源參數。這東西說不定能幫工藤雪他們找到設備的核心弱點。”
    同一時段，伊達航剛把整理好的舊案宗摞上鐵架，耳後突然鑽進一陣極細的“嘀嗒”聲。
    不是水管滴水的悶響，是電子元件帶著高頻震顫的倒計時音。
    伊達航頓住動作，指尖還沾著檔案袋上的灰塵，循著聲音低頭掃過堆滿雜物的地麵。
    雜物間光線昏沉，聲音像是從最裏側那堆蒙著布的舊設備裏傳出來的。
    伊達航放輕腳步走過去，伸手掀開蓋布的瞬間，心髒驟然縮緊。
    布下藏著個巴掌大的黑色盒子，側麵亮著幽綠的數字，正從14個小時往下跳，盒身還粘著根細細的導線，隱在電線堆裏，不知道連去哪裏。
    “炸彈？！”他低罵一聲，指尖剛要碰盒子，褲兜裏的聯絡器突然震動起來。
    按下接聽鍵，鬆田陣平的聲音裹著風聲傳來：“伊達，橋本慎衣領裏搜出監聽器，朗姆要他明天去神奈川搞事，你那邊盯著點警視廳周圍，別出岔子。”
    伊達航的指尖懸在炸彈盒上方兩厘米處。他很清楚，這種自製炸彈往往連著反拆裝置，貿然觸碰隻會加速引爆。
    聯絡器裏鬆田陣平的聲音還沒斷。
    伊達航咬著牙壓低聲音：“鬆田，別掛，警視廳雜物間有炸彈，倒計時14小時，我沒敢碰。”
    “什麽？！”鬆田陣平的聲音瞬間繃緊，“你待在原地別亂動，我讓萩繞路過去。記住，別碰任何導線，也別讓其他人靠近雜物間。”
    伊達航用力攥緊聯絡器，呼吸壓得極輕，目光死死盯著那串跳動的幽綠數字——135947，每跳一下都像敲在神經上。
    雜物間的灰塵在昏光裏浮動，導線隱在電線堆裏的弧度格外刺眼。
    他忽然想起鬆田陣平之前說過的話：“自製炸彈最陰的就是反拆設計，哪怕碰錯一根線，都可能直接觸發引爆器。”
    聯絡器裏傳來鬆田陣平急促的腳步聲：“伊達，萩已經往警視廳趕，還有十分鍾到。你再仔細看看炸彈周圍，有沒有多餘的標記？比如符號、貼紙之類的——朗姆的人做事總喜歡留暗記。”
    伊達航緩緩蹲下身，視線掠過盒子邊緣，瞥見盒身角落有個極淡的燙金紋。
    “烏鴉暗紋……”伊達航盯著盒身角落的燙金印記，“長野那邊的案子裏，帶著標記的炸彈都用來銷毀酒廠線索，這次藏進警視廳，恐怕是朗姆想趁亂毀證據。”
    “不止。”鬆田陣平的聲音裹著警車鳴笛的背景音，“神奈川的事和警視廳的炸彈是連環計，他要兩邊警力分散，才好動警視廳的核心資料。你再看看炸彈周圍，有沒有外露的導線接口？萩帶了反拆工具，他到後會先遠程測線路。”
    伊達航緩緩側身，借著昏沉的光線掃過電線堆裏的導線。
    那根細黑導線隱在舊電線中，末端裹著絕緣膠，隻露出一點銀色接口，隱約連向雜物間深處的配電箱。
    伊達航回應道：“導線末端有銀色接口，連接雜物間深處的配電箱……會不會是想借配電箱的線路，擴大引爆範圍？”
    鬆田陣平的聲音帶著拆彈專家特有的冷靜：“大概率是。別碰配電箱，朗姆要的不是簡單炸掉雜物間，是想讓警視廳陷入混亂。”
    萩原研二幾乎是擦著警戒線停在警視廳後門，他拎著反拆工具箱衝下來時，鬆田陣平正站在雜物間門口，指尖摸著配槍槍柄，目光看向門縫裏透出的昏光。
    “導線連去配電箱，烏鴉暗紋，倒計時還剩13小時48分。”鬆田陣平語速極快地報出關鍵信息，側身讓萩原研二進門，“伊達在裏麵盯著，沒碰任何東西。”
    萩原研二點頭應著，剛邁進門就聽見伊達航壓得極低的聲音：“導線接口在配電箱左側第三個接線柱，我沒敢靠近看。”
    他蹲下身，打開工具箱裏的紅外檢測儀，屏幕上立刻浮現出導線的走向。
    除了連接配電箱的主線路，還有一根極細的藍色導線藏在舊電線裏，末端貼著炸彈盒底部，正連著個微型壓力傳感器。
    “反拆設計是壓力觸發，碰盒子或者剪錯線都會炸。”萩原研二皺著眉調整檢測儀頻率，“得先切斷配電箱那邊的電源，再用屏蔽器罩住傳感器，才能拆壓力裝置。”
    鬆田陣平立刻摸出手機：“我去協調電力部門斷警視廳後區電源，最多給你爭取三分鍾。伊達，你盯著倒計時，每一分鍾報一次數。”
    剛到走廊，鬆田陣平兜裏的另一部聯絡器突然震動起來，屏幕上跳著“工藤雪”的名字。
    他按下接聽鍵，就聽見對麵傳來鼠鼠尖細的叫聲，混著工藤雪冷靜的聲音：“鼠鼠說剛感應到警視廳有高頻電子信號，像炸彈倒計時的震顫，你那邊是不是出事了？”
    鬆田陣平腳步沒停：“雜物間發現炸彈，烏鴉暗紋，倒計時13小時45分，萩正在處理。你跟安室在哪？”
    “秘密武器基地，剛整理完酒廠的後續報告。”工藤雪補充道，“小哀說參數裏有個隱藏頻段，可能是設備的自毀觸發信號，你再回憶下有沒有相關的啟動密碼。”
    鬆田陣平應下，掛斷電話時剛好碰到趕來的電力部門工作人員，簡單交代後轉身往雜物間跑。
    剛到門口，就聽見伊達航的聲音：“13小時42分！電源斷了！”
    萩原研二的動作極快，趁電源切斷的瞬間，用屏蔽器扣住炸彈底部的傳感器，隨即掏出絕緣剪剪斷連向配電箱的導線。
    屏幕上的幽綠數字還在跳，但導線接口處的紅光已經滅了。
    “暫時穩住，但得盡快轉移到空曠地帶拆核心裝置。”萩原擦著額角的汗，“這炸彈裏裝的是塑膠炸藥，威力夠炸穿三層樓板。”
    鬆田陣平剛要說話，兜裏的加密手機突然響了，是黑田管理官的來電。
    “橋本慎母親已經轉移到安全屋，療養院果然有朗姆的眼線，剛被fbi扣下。神奈川警方已經封鎖‘es黯珀’分部周邊，諸伏高明那邊傳來消息，長野貿易株式會社的倉庫裏，搜出跟炸彈同型號的電子元件。”
    鬆田陣平看了眼雜物間裏的炸彈，“朗姆是想兩邊同時動手。現在炸彈暫時控製住，我讓萩原和伊達負責轉移拆彈，我帶橋本慎去警視廳見黑田，問‘es黯珀’的啟動密碼。”
    掛斷電話。
    鬆田陣平衝裏麵喊：“萩，你跟伊達把炸彈轉移到郊外的廢棄大樓，我已經讓人清場了。有情況隨時聯絡。”
    與此同時，秘密武器基地，工藤雪正盯著鼠鼠在吧台上扒拉的小石子。
    鼠鼠把石子擺成烏鴉的形狀，還時不時用小胖爪敲兩下吧台，發出“嘀嗒”的聲音。
    安室透剛從外麵回來，手裏拿著一張配電箱的線路圖：“警視廳後區的備用線路被人動過手腳，要是剛才沒先斷主電源，剪導線的時候會觸發備用電源供電，直接引爆炸彈。”
    “朗姆的心思夠細。”工藤雪指尖敲擊著桌麵，橋本慎那邊怎麽樣？他知不知道‘es黯珀’的啟動密碼？
    “黑田管理官剛發消息，橋本慎隻知道密碼的前兩位，後麵的需要結合技術部的參數推導。”
    安室透把線路圖鋪在吧台上，突然瞥見鼠鼠跳到線路圖上，爪子指著一個標注“備用電源接口”的位置，“鼠鼠這是發現什麽了？”
    工藤雪湊近看，突然反應過來：“這個接口的型號看，和之前長野貿易株式會社搜出的電子元件型號一致。朗姆是想通過備用電源，把警視廳的炸和神奈川的‘es黯珀’設備連起來，隻要這邊引爆，神奈川的設備也會跟著自毀，銷毀所有證據。”
    安室透立刻掏出聯絡器：“我得跟鬆田說一聲，讓神奈川警方重點檢查‘es黯珀’設備的備用電源接口，別讓朗姆鑽空子。”
    工藤雪點點頭，看著鼠鼠又跳回自己麵前，用小胖爪碰了碰她的手背。她想起上次鼠鼠也是這樣焦躁地扒拉她，當時還沒在意，現在明白它是在預警。
    “看來以後得更注意你的小動作了。”工藤雪揉著鼠鼠的小腦袋瓜，“要是能知道朗姆明天具體讓橋本慎去神奈川的哪個位置就好了。”
    安室透剛打完電話，聞言看她一眼：“黑田管理官已經讓fbi盯著神奈川的‘es黯珀’分部周邊，隻要橋本慎明天出現，就能立刻鎖定位置。”
    工藤雪嗯了一聲，目光落在窗外。
    警視廳的方向隱約能看見警車的燈光，她知道這場跟朗姆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柯南舉著手機，興奮地喊著：“灰原確認了！明美姐和她的生日組合是‘0418+1201’，跟艾蓮娜女士筆記裏的密碼完全對得上！隻要程序暫停，景光哥輸入密碼就能徹底關閉‘es黯珀’！”
    衝矢昴將搭在肩頭的圍巾理了理，眼裏藏著幾分審慎：“既然炸彈暫時穩住，神奈川的部署也有眉目，我先回工藤宅盯著，免得朗姆那邊繞開主線搞小動作。”
    鼠鼠突然從吧台上跳下來，圍著衝矢昴的皮鞋轉兩圈。
    安室透最先捕捉到信號：“提醒你一下，回去的路上注意跟蹤。”
    衝矢昴眼底閃過一絲銳色，隨即又覆上平靜：“多謝提醒，我會留意。”
    他看向角落裏沉默站立的諸伏景光，“影川先生，若後續需要fbi幫忙，隨時聯係我。”
    諸伏景光微微頷首：“小雪，黑田管理官讓我協助推導‘es黯珀’的密碼後段，現在是否需要去警視廳和橋本慎匯合？”
    “看情況再說。時間不早了，各回各的房間。”
    衝矢昴拎起搭在臂彎的外套，對著工藤雪和安室透頷首：“有新消息我會第一時間同步，尤其是‘es黯珀’的密碼推導進度。”
    門軸輕響，衝矢昴的身影消失在門口。
    諸伏景光將桌上的線路圖疊好，遞還給安室透：“我先回房整理長野電子元件參數。”
    他轉身走向自己的房間。
    客廳裏隻剩工藤雪、安室透和鼠鼠。
    柯南也被毛利蘭的一通電話叫回毛利偵探事務所。
    他臨走前把手機調成共享模式，方便隨時同步灰原的密碼推導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