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沒接話，隻是摸出那張畫著墨鏡的紙，反複捏著邊角。他能猜到這兩人要帶自己去見伏特加，可烏丸蓮耶的監視還在。
    通訊器雖被他捏碎過，卻還留著一絲信號，若是暴露“想救伏特加”的意圖，後果著實堪憂。
    車開了約莫十分鍾，停在郊外舊加油站前。
    鬆田陣平先下車，繞到後座開門，甩棍在手心轉了個圈，語氣依舊粗啞：“到了，琴酒先生先跟我來，伏特加在裏麵等著。”
    琴酒起身，手又按在腰間的貝雷塔上，目光掃過加油站斑駁的牆麵與積灰的加油機，沒察覺到異常，卻沒注意到，衝矢昴早已繞到後方，靠著褪色的油罐，錄音筆的鏡頭對準入口。
    “我跟你們一起去。”安室透扛著朗姆跟上，“朗姆不能離人，萬一他醒了鬧事，沒人製得住。”
    鼠鼠跳到安室透的肩頭，小胖爪扒著他的衣領嘀咕：“這裏的加油機都生鏽啦，牆角還有破洞，會不會不安全呀？”
    安室透沒作聲，隻微微偏頭用眼神示意鼠鼠別鬧。他早已檢查過周圍，雖說是廢棄站點，卻沒有酒廠埋伏的痕跡，心裏稍定：［至少暫時安全，先穩住琴酒再說。］
    鬆田陣平推開加油站的儲物間門，裏麵沒開燈，隻有應急燈在天花板上投下微弱的綠光。
    他朝裏偏頭：“伏特加在裏麵的隔間，你自己進去，我們在外頭守著。別太久，總部那邊還得‘交差’。”
    琴酒邁進門，腳步放得極輕。隔間的門虛掩著，他推門的瞬間，呼吸驟然頓住。
    伏特加坐在椅子上，身上穿著實驗服，袖口還沾著淡淡的藥劑痕跡，卻沒受重傷，見他進來，眼睛瞬間亮了：“大哥！”
    “別出聲。”琴酒快步上前，伸手摸住伏特加的胳膊，確認沒有傷口，才壓低聲音道：“你怎麽樣？實驗室裏的人沒為難你？”
    “沒有，就是不讓我出去，每天要做些檢查。”伏特加的聲音有些委屈，又有些疑惑，“大哥，不是說那位大人不讓你探望我嗎？”
    琴酒沒提“假衛隊”的事，隻是從口袋裏摸出那張伏特加側影的紙條遞過去，另一隻手塞給他一枚紐扣。
    “我會想辦法救你出去，你在裏麵別鬧事。這枚紐扣藏好，有情況能聯係我。”
    那是貝爾摩德之前給他的，藏著能避開酒廠信號屏蔽的微型信號器。
    隔間外，安室透將朗姆放在地上，掏出麻醉針正準備補一針，鼠鼠突然湊到他耳邊，小聲音帶著緊張：“本鼠好像聽見後麵有動靜！”
    他剛要凝神細聽，就見伊達航快步走進來，手裏拿著文件，見到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皺了皺眉。
    “你們怎麽直接把琴酒帶過來了？黑田管理官說，要先確認他的意圖，再讓他見伏特加。”
    “怕什麽？”鬆田陣平靠在牆上，甩棍插回腰後，“他要是敢耍花樣，我和研二還製不住他？再拖下去，烏丸衛隊該找過來了。”
    萩原研二接過伊達航手裏的文件快速掃一眼：“這是‘黯珀’計劃的補充資料？小雪送過來的？”
    “嗯，她讓我們盡快審朗姆，把‘黯珀’計劃的設備調試記錄問出來。”伊達航的目光落在安室透身上，又看向地上的朗姆，“麻醉針藥效快過了，先把他綁起來，別讓他醒過來亂喊。”
    安室透拿出繩子，就聽見隔間裏傳來琴酒的聲音：“誰在外麵？”
    伊達航示意鬆田陣平應付，自己走到安室透身邊壓低聲音：“黑田管理官說，等琴酒和伏特加見完麵，你就把朗姆帶回‘聯絡據點’，那邊已經等著審他了。”
    “知道了。”安室透應著，手裏的動作沒停，很快就把朗姆綁在椅子上。
    鼠鼠趴在繩子上晃著小腦袋瓜：“剛才本鼠看到加油站後麵的灌木叢裏，好像有兩個人躺著，沒穿外套，還會動呢！”
    安室透看向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低聲喃喃道：“灌木叢裏的事，是你們兩個做的？”
    伊達航愣了一下，剛要說話。
    鬆田陣平已經笑著開口：“哪有什麽人？估計是風吹動樹枝看錯了。”
    他這話故意說給隔間裏的琴酒聽，既不讓他起疑，也悄悄給可能在附近的人遞話。
    隔間裏的琴酒果然沒再追問，隻是又叮囑了伏特加幾句，才推開門走出來。他的臉色比剛才緩和許多，卻依舊緊繃：“人我見過了，接下來要做什麽？”
    “先把朗姆帶回總部，等那位大人的指令。”萩原研二上前一步，語氣恢複之前的粗啞，“琴酒先生，你跟我們一起走，伏特加我們會‘好好照顧’。他還得等著跟你一起執行任務。”
    琴酒的目光又掃向隔間的方向，才跟著往外走，心中暗忖：［這是這些“假衛隊”給自己的承諾，也是唯一的希望。隻要伏特加安全，就能繼續配合那位大人，等著扳倒對方的機會。］
    加油站後方，衝矢昴收起錄音筆，目光掃過不遠處的灌木叢——裏麵躺著兩名黑衣人，外套被扔在一旁，胸口微微起伏，顯然是被人敲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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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摸著臉上的人皮麵具，拿出通訊器撥通詹姆斯的電話：“琴酒已見過伏特加，朗姆被安室透帶走，目的地應該是與影川洛的匯合地點，我會跟上去，隨時匯報情況。”
    掛斷電話，衝矢昴抬頭望向遠處的車燈，嘴角勾起淺淡的弧度。這場與酒廠的周旋，終於又往前推進一步。
    而波洛咖啡廳附近，赤井務武把車停在後門的樹蔭下，車窗降下，晚風卷著剛烤好的三明治香氣飄進來。
    赤井瑪麗攏著外套，初中生模樣的身形裹在成人衣物裏，指尖卻攥著微型通訊器：“確定明美和誌保在工藤雪的安全屋？”
    赤井務武側頭看向後座：“瑪麗，你和真純在車裏等，我去跟柯南確認安全屋的位置。”
    赤井瑪麗微微頷首，將微型通訊器塞進外套內袋。
    世良真純則扒著車窗，目光好奇地往波洛咖啡廳裏探。透過玻璃，正看見柯南踮著腳幫榎本梓疊咖啡杯。
    赤井務武推門下車，走到咖啡廳門口，
    柯南就抬起頭，看到他時眼神微亮，悄悄朝榎本梓說：“我去跟叔叔說句話。”
    便小跑著迎出來。
    “赤井叔叔，”柯南壓低聲音，小手攥著衣角，“明美姐姐和灰原現在在安全屋，雪姐姐說酒廠的人暫時找不到那裏。”
    赤井務武蹲下身，與他平視：“安全屋的具體位置，你記熟了嗎？”
    “記熟了，”柯南點頭，從口袋裏摸出一張折疊的紙條遞過去，“這是雪姐姐畫的路線圖，避開所有可能被監聽的路段。對了，灰原說，她媽媽艾蓮娜阿姨留下的實驗筆記，明美姐姐已經幫忙整理好了，裏麵有aptx4869的部分解藥數據。”
    世良真純也推開車門跑過來，拍了拍柯南的肩膀：“喂，柯南，我媽媽還等著聽明美姐的消息呢！她現在怎麽樣？沒受委屈吧？”
    咖啡廳裏傳來榎本梓的聲音：“柯南，有人打電話找你，是灰原哦！”
    柯南眼睛一亮，連忙對赤井務武說：“是灰原！我去接電話，你們等我一下。”
    他跑回咖啡廳，拿起電話，聽筒裏傳來灰原哀的聲音：“柯南，安全屋這邊一切正常，姐姐剛才還在說，想跟瑪麗阿姨通個電話，確認你們的情況。對了，雪姐姐剛才發來消息，說怪盜烏鴉在暗處盯著朗姆的行蹤，不用太擔心。”
    柯南看了眼門口的赤井務武和世良真純，捂著話筒輕聲低語：“我知道了，我讓瑪麗阿姨等會兒跟你們通話。明美姐姐還好嗎？赤井叔叔和瑪麗阿姨都很擔心她。”
    “姐姐很好，剛才還在幫我整理筆記。”灰原哀又補充道，“雪姐姐說，等這邊的事情稍微穩定點，就安排我們跟瑪麗阿姨見麵，讓她放心。”
    柯南把電話放在桌上，快步走到赤井務武身邊：“赤井叔叔，灰原說明美姐姐很好，等情況穩定就安排見麵，而且她還想跟瑪麗阿姨通電話。”
    赤井瑪麗聞言，攥著外套衣角的手微微鬆開，初中生的身形在寬大的衣料裏顯得有些單薄，卻難掩眼底的急切：“現在能通話嗎？我想確認她真的平安。”
    柯南點頭剛要轉身回咖啡廳拿電話，世良真純已經搶先一步拉開咖啡廳玻璃門：“我去幫你拿！媽媽你在車裏等，免得被人注意到。”
    她腳步輕快地跑到櫃台前，跟榎本梓低聲說了兩句，便捧著電話跑回車邊，將聽筒遞到赤井瑪麗手裏。
    “明美？”赤井瑪麗輕輕按著聽筒，“我是瑪麗，你在安全屋還好嗎？誌保有沒有鬧脾氣？”
    電話那頭夾雜著灰原哀翻筆記的沙沙聲。
    宮野明美溫和回應：“我很好，誌保也很乖，就是總擔心你和真純的情況。工藤小姐給我們準備了很多物資，安全屋很隱蔽。”
    赤井瑪麗嗯了一聲，喉間有些發緊：“你多勸著點誌保，別讓她總熬夜看筆記。”
    宮野明美輕聲應著。
    灰原哀的語氣帶著嗔怪：“姐姐，我哪有熬夜？是你把熱牛奶端進書房，自己倒忘了時間。”
    赤井瑪麗忍不住彎了彎嘴角：“艾蓮娜要是知道你們好好的，肯定放心了。”
    宮野明美沉默片刻才輕聲說：“媽媽留下的筆記裏，夾著一張你年輕時的照片，背麵寫著‘我的姐姐’。”
    赤井瑪麗的眼淚終於砸在聽筒上，她慌忙用外套袖口擦拭，沒讓哭聲傳過去。
    世良真純見母親眼眶發紅，悄悄拽著赤井務武的衣角。
    赤井務武輕輕敲著車門：“瑪麗，別聊太久，這裏離主幹道近，容易引人注意。”
    赤井瑪麗對著聽筒快速說道：“明美，照顧好自己和誌保，我們很快就能見麵。”
    通訊結束。
    赤井瑪麗把聽筒遞給世良真純，靠在車窗上閉目緩神，攥在外套裏的微型通訊器，此刻卻不如剛才那通電話讓她安心。
    咖啡廳裏，柯南看著世良真純把電話送回來，小聲問榎本梓：“小梓姐姐，雪姐姐今天沒叮囑幾點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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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榎本梓捏著咖啡杯柄轉半圈，棉抹布擦過杯壁，眼底盛著笑意，語氣帶著幾分打趣：“老板走之前特意交代，說她今晚要忙到挺晚才能回咖啡廳。
    還跟我講，‘要是柯南待著覺得無聊、又沒人陪他嘮嗑，實在寂寞了，不如去找小蘭姐姐撒嬌，撲到人家懷裏求安慰多好，小蘭最疼他了’。”
    柯南的耳尖微微發燙，攥著衣角小聲反駁：“雪姐姐總調侃我！”
    榎本梓看著柯南耳尖泛紅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老板也就跟你玩笑兩句，心裏可比誰都惦記你。還特意讓我留剛烤好的草莓三明治，說你要是想知道消息就破解密碼。”
    榎本梓把裹著油紙的草莓三明治推到柯南麵前，指尖點著包裝角落的暗紋：“老板說這上麵的紋路是密碼，解出來能看到她給你的留言。”
    柯南立刻湊過去，捏著三明治轉半圈，目光掃過那些看似隨意的折線——是他和雪姐姐常玩的摩斯密碼變體，用長短紋路對應數字，再對應波洛咖啡廳的菜單頁碼。
    沒兩分鍾，他眼睛一亮：“解出來了！”
    柯南捏著草莓三明治的指尖微微一頓，目光落在折線對應的數字上——四個數字連在一起，赫然是“4869”。
    他轉身往咖啡廳外跑，剛到門口就撞見折返的赤井務武。
    赤井務武見他神色凝重，立刻俯身：“怎麽了？密碼有問題？”
    “是‘4869’。”柯南把三明治遞過去，指尖點著那些紋路，“雪姐姐用菜單頁碼對應出的數字，肯定和aptx有關。而且灰原剛說過，明美姐姐整理出了解藥數據，現在突然提這個……”
    世良真純就從車裏探出頭：“柯南！我媽媽說剛才通話時，明美姐提到‘實驗筆記裏的照片’，會不會和這個數字有關？”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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