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攥著撬棍的手心還沾著倉庫鐵鏽，剛跟著鬆田陣平繞到後門小巷，就聽見身後傳來衛隊車輛的引擎聲。
    他下意識把鬆田陣平往陰影裏拽，兩人貼著磚牆屏住呼吸，看著兩道車燈從倉庫正門掠過。
    “幸好安室那家夥提醒得及時。”鬆田陣平抬手抹掉額角的汗，“不然被衛隊堵在裏麵，解釋都解釋不清。”
    萩原沒接話，目光落在鬆田陣平製服下擺。
    那裏沾著塊深色汙漬，是搬動木箱時蹭到的機油。他伸手拽住鬆田陣平的衣角，從口袋裏摸出包濕紙巾，動作自然地幫他擦拭：“下次別總往前衝，你當自己還是警校裏那個能扛三個人的愣頭青？”
    濕紙巾的涼意透過布料傳來。
    鬆田陣平沒躲開，隻是挑眉：“彼此彼此，剛才是誰為了找通訊器，差點撞翻貨架？”
    萩原擦汙漬的手頓住，隨即笑出聲：“那不是急著拿到證據嘛。你剛才在倉庫角落裝的微型攝像頭，能拍到衛隊抬走伏特加的畫麵吧？”
    “角度調好了。”鬆田陣平從內袋摸出個迷你顯示屏，按下開關，屏幕上清晰地映出衛隊成員抬著伏特加的身影，“等會兒把數據傳給安室，順便看看能不能從畫麵裏找到實驗室的線索。”
    萩原研二湊過去看屏幕，注意到衛隊成員袖口的徽章。
    “銀色烏鴉徽章……之前查酒廠外圍成員時見過類似的標記，是直接隸屬於烏丸蓮耶的衛隊專屬徽章。”
    他抬頭看向鬆田陣平，眼底凝著凝重：“能讓這種級別的衛隊親自來帶伏特加，說明烏丸蓮耶對他的‘用處’更重視，或者說，是在提防有人從伏特加嘴裏撬出更多東西。”
    鬆田陣平收起迷你顯示屏，往小巷深處退半步，見沒有巡邏的車燈掃過來，才開口：“不管是重視還是提防，至少攝像頭拍到了徽章細節。等把數據傳給安室，讓他對比一下之前掌握的衛隊資料，說不定能摸到他們的行動規律。”
    兩人正準備離開，巷口突然傳來細碎的腳步聲。
    衝矢昴從屋頂陰影處輕巧落地，帽簷壓得很低，遮住大半眉眼：“灌木叢裏那兩位快醒了，你們借的外套該還回去了。”
    他看向鬆田陣平肩頭沾著機油的外套——那是之前為了混進倉庫，臨時從昏迷的衛隊成員身上借來的。
    鬆田陣平摸了摸鼻尖，從背包裏翻出疊得整齊的黑色製服，指尖還沾著剛才擦汙漬的濕紙巾碎屑：“差點忘記這茬，幸好沒沾太多灰。”
    萩原研二已經快步走向灌木叢，剛蹲下身就聽見裏麵傳來細微的呻吟，兩名衛隊成員正揉著太陽穴醒轉，眼神還帶著剛被喚醒的混沌。
    他迅速將外套遞過去：“動作快點穿，別讓人看出破綻。”
    衝矢昴則站在望風口，帽簷下的目光掠過加油站旁逐漸靠近的衛隊車輛，又落向正幫鬆田陣平整理外套的萩原研二身影，轉身隱入屋頂的陰影，隻留下一道緊盯遠處街道的視線。
    烏丸衛隊的黑色轎車停在廢舊加油站正門。
    工藤雪的視線透過車窗看向灌木叢。
    那裏靜得隻剩夜風掃過草葉的聲響，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早已隱入遠處的陰影，隻留下兩名剛醒轉的衛隊成員，正揉著太陽穴從地上坐起。
    衛隊隊長推門下車，他沒立刻去管地上的下屬，反而轉身看向副駕的工藤雪，審視的眼神仍未散去：“佳釀大人，boss叮囑過，伏特加需完好帶回總部。”
    車門被輕輕推開，工藤雪指尖搭在車門框上，蝴蝶麵具邊緣掃過肩頭，嘴角弧度淡得近乎疏離：“衛隊辦事，我自然放心。”
    灌木叢裏的兩名衛隊成員終於緩過勁來。
    其中一人扶著樹幹起身，皺眉看向同伴：“剛才……好像被什麽東西紮了一下？”
    另一人揉著後頸，眼神仍有些混沌：“記不清了，隻記得追伏特加時突然暈了過去。”
    兩人低頭整理衣物，才發現外套不知何時被疊得整齊放在身旁，麵料上還殘留著一絲淡淡的機油味。
    那是鬆田陣平剛才蹭到的汙漬，被萩原研二用濕紙巾擦過，卻沒完全抹去痕跡。
    “別磨蹭。”衛隊隊長的聲音從大門方向傳來，兩人立刻拎起外套快步跟上，完全沒注意到不遠處的路燈陰影裏，鬆田陣平正舉著迷你顯示屏，將他們的身影清晰錄入。
    萩原研二站在他身旁，捏著剛才用過的濕紙巾，低聲道：“還好沒留下破綻，不過那兩人的反應，倒是省得我們編理由。”
    鬆田陣平收起顯示屏，看向加油站屋頂。
    衝矢昴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陰影裏，隻留下若有若無的氣息，證明他確實在此處觀望。
    伊達航坐在黑色轎車裏，視線卻始終鎖著加油站後門的小巷口。
    按約定時間，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早該回來了，可巷子裏至今連個人影都沒見著。
    他抬腕看眼表，之前安室透說“一切順利”，可沒見到人，心總懸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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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達航下車特意放輕動作，鞋底碾過碎石路沒發出半點聲響。
    外套下擺被夜風掃得貼在腿側，手不自覺摸向腰間的對講機，卻又按捺住：［萬一頻道裏的動靜引來不必要的注意，反而會給那兩人添麻煩。］
    與其冒險用通訊暴露位置，不如自己多走幾步確認情況。
    伊達航調整好外套領口，將身形隱在車旁的陰影裏，朝著加油站後門的小巷口，一步一步輕緩前進。
    他順著牆根往裏走，眼角突然瞥見前方陰影裏有兩道熟悉的身影正彎腰對著灌木叢說著什麽。
    鬆田陣平手裏正舉著個迷你顯示屏，屏幕光在夜色裏閃著微弱的亮。
    萩原則蹲在一旁，手裏捏著團白色的東西，看形狀像是用過的濕紙巾。
    “動作快點，別磨蹭。”萩原研二的聲音壓得極低，卻還是順著風飄進伊達航耳朵裏。他見鬆田陣平收起顯示屏，抬手拍著萩原研二的肩，兩人轉身正要往巷口走。
    伊達航才輕咳一聲，從陰影裏走出來：“你們倆倒是悠閑，知不知道超時多久了？”
    鬆田陣平的製服下擺還沾著點沒擦幹淨的機油印。
    萩原的袖口蹭了點草屑，顯然剛才沒少折騰。
    鬆田陣平把顯示屏揣進內袋：“遇上點小插曲，不過沒留破綻。那兩個衛隊成員醒了，沒起疑心。”
    萩原研二則晃了晃手裏的濕紙巾，笑著補充道：“多虧安室提醒及時，不然真要被衛隊堵在裏麵。這是剛才擦機油用的，沒留下痕跡。”
    伊達航點點頭，視線越過兩人看向灌木叢。
    那裏已經沒了動靜，想來那兩名衛隊成員已經離開。
    工藤雪的目光落在灌木叢方向，兩名衛隊成員正拍著褲腿上的草屑走來，深色製服下擺還沾著零星泥土，顯然沒對“突然昏迷又被疊好外套”的事起疑。
    她眼角餘光卻突然瞧見不遠處的路燈陰影裏，一道身影正貼著牆根移動，露出的半張側臉線條隱約眼熟。
    那身影似乎察覺到她的視線，瞬間往陰影裏縮，隻留下一截沾著機油的袖口一閃而過。
    工藤雪的心微沉：［是鬆田陣平？他們果然沒走遠，還在盯著衛隊動靜。］
    她沒敢過多停留，迅速收回視線，對上衛隊隊長看過來的眼神：“看來兩位下屬沒什麽大礙，倒是省了不少麻煩。”
    衛隊隊長目光未動，僅朝兩名下屬遞去一個冷冽的眼色。
    那兩人臉上的混沌瞬間被警惕取代，幾乎是小跑著進入加油站的屋子。
    安室透指尖剛觸到儲物間的門把手，肩頭的鼠鼠突然支棱起圓耳朵，小胖爪輕輕扒著他的衣領。
    下一秒，工藤雪的聲音便鑽進腦海：“衛隊在搜加油站外圍，別走正門。後門維修通道能通出去，別讓烏丸衛隊的人察覺你們在這兒。”
    安室透垂眸看著腳邊昏迷的朗姆，對方左眼下方還泛著淡青，那是芯片和aptx4869藥性相衝的痕跡。
    安室透迅速解下腰間的束縛帶，將朗姆的手腕腳踝再次纏緊，又摸出塊黑布蒙住他的眼睛，動作沒半點遲疑：“鼠鼠，告訴小雪，我五分鍾內就能把人轉移走，讓她別分心應付衛隊。”
    安室透將最後一截膠帶纏在朗姆腳踝，確保對方即使中途醒來也無法掙紮，才直起身擦了擦指節的薄汗。
    鼠鼠蹲在他肩頭，圓耳朵隨著心靈感應的頻率輕輕顫動，把工藤雪的話一字不落地傳進他：“衛隊隊長的目光總往儲物間飄，你轉移時別碰正門的感應燈，從後窗翻出去，伊達航會在巷口接應。”
    “知道了。”安室透對著鼠鼠低聲回應，指尖扣住朗姆的衣領，將人半扛半拖往儲物間深處走。那裏的後窗積著層薄灰，是他早就勘察好的逃生路線。
    窗外傳來伊達航刻意壓低的汽車鳴笛聲，短促兩聲，是約定好的安全信號。
    安室透指尖扣住後窗沿，將昏迷的朗姆半拖半扶著往外遞，夜風卷著機油味撲在臉上，他壓著聲對巷口的伊達航說：“盯緊衛隊的車，別讓他們察覺到動靜。”
    伊達航伸手接住朗姆的胳膊，兩人配合著將人塞進轎車後備廂，動作輕得沒發出半點金屬碰撞聲。
    鼠鼠蹲在安室透肩頭，圓耳朵突然繃緊，心靈感應的頻率帶著急促：“小雪說衛隊隊長剛接了個電話，烏丸蓮耶讓他直接把伏特加送實驗室，不用回總部！”
    安室透剛直起身，就看見不遠處加油站的燈光下，衛隊成員正將伏特加抬上另一輛車，黑色車身在夜色裏朝著實驗室的方向駛去。
    他摸出手機快速給工藤雪發了條加密信息：
    我先送朗姆去安全屋，你那邊小心。
    鼠鼠的小胖爪拍了拍他的耳垂，又補充道：“小雪還說，讓你別擔心伏特加，貝爾摩德會想辦法傳實驗室的實時畫麵，她已經拿到了實驗室的備用門禁卡。”
    安室透點點頭，轉身鑽進轎車副駕。
    伊達航發動引擎，車燈貼著牆根亮起，避開主幹道的監控。他透過車窗看向遠處，工藤雪所在的衛隊車輛正緩緩駛離，蝴蝶麵具在路燈下閃過一點銀亮，像暗夜裏藏著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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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屋頂的陰影裏，衝矢昴調整著望遠鏡焦距，鏡片裏清晰映出衛隊車輛的車牌號。
    他指尖在手機上快速敲擊，將信息發給赤井務武，帽簷下的目光掠過加油站後門。
    安室透的轎車剛消失在巷口，車尾燈的光暈還沒散盡。
    “朗姆的車往相反方向走了。”衝矢昴低聲自語，想起在巷口瞥見的鬆田陣平的身影，眼底多了幾分凝重。
    工藤雪這步“借衛隊送伏特加”的棋，顯然是想摸清楚實驗室的防守布局。
    屋外，伏特加的膝蓋在粗糙的水泥地上磕出悶響，他喉間溢出混沌的呻吟，麻醉劑的效力還沒完全退去，眼皮重得像墜了鉛。
    兩名衛隊成員一左一右架著他的胳膊，黑色製服的袖口蹭過他脖頸，那枚銀色烏鴉徽章的冷硬邊緣硌得皮膚發疼。
    “動作快點，別耽誤時間。”衛隊隊長成員不耐煩地踹著那兩名成員的小腿。
    兩名衛隊成員被踹得一個趔趄，架著伏特加的胳膊更用力，布料磨得伏特加手腕發紅。
    伏特加喉嚨裏的呻吟斷斷續續，麻醉劑殘留的眩暈感讓他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隻能任由人拖拽著往黑色轎車的方向前行。
    工藤雪指尖在蝴蝶麵具邊緣輕輕一勾，目光掠過被抬進後備箱的伏特加，聲音裏聽不出情緒：“先去米花町附近，把我送到飯店你們就可以原路返回。”
    衛隊隊長點頭，轉身示意下屬駕車。
    引擎啟動，工藤雪的手揣進內袋，用心靈感應傳遞信息：“伏特加被送實驗室，貝爾摩德那邊會盯緊，你先把朗姆送至與hiro見麵的地方，我稍後就到。”
    安室透坐進伊達航的車，聽到她的話，拿出手機發送短信：
    收到。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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