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為情所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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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王府內。
    遲聿正在書房內練字。
    寬大亮白的宣紙平鋪在紅梨花木的桌上,上等煙墨有著淡淡香氣,他執筆,在紙上寫著什麽。
    芙蓉姑娘也不用人通傳,自己便踹門進去了。
    遲聿立馬將那張寫滿字的宣紙揉成團,劍眉不悅地蹙成一個點,“誰教你這樣進來,出去!”
    “又趕我?”芙蓉姑娘雙手叉腰,嫵媚桃紅的臉頰掛著慍色,“你再這樣對我說話,日後我可就不幫你給人治病了!”
    “……”
    遲聿抿緊緋薄的唇,到底沒再下逐客令,而是開口問,“想來本王這兒要什麽?”
    芙蓉姑娘一改慍色,嘿嘿笑著搓手,“這段時日我忙著自己的事情,冷落了中和,想送他一間茶樓當禮物哄哄他,我記得你有處茶樓在城東的巷子口,位置好,客來客往的。”
    “中和?不是下元嗎?”
    “下元都是三個月前的事了,他太愛耍小性子,我哄起來實在費勁,哪像中和,乖巧懂事,被我冷落了也隻會含著淚說要一直等我,找男人,便是要找這樣的。”芙蓉姑娘擺手道。
    踏風在門口守著,聽到這話忍不住插嘴,“芙蓉姑娘對乞巧,天醫和上巳,還有先前那些,不也說了要找就找這樣的嗎?”
    結果呢,還不是都給甩了。
    芙蓉姑娘道,“人的喜好本就是會不斷變的,那會兒喜歡,不代表現在也喜歡啊。”
    所以換一換,怎麽了?
    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可以流連煙花之地,可以有無數紅顏知己。
    而她隻是多和幾個男人交心,甚至還不是同時交心,怎麽就好像十惡不赦似的呢?
    芙蓉姑娘就是覺得不服。
    既然男人能這樣做,那女人也能這樣做。
    甚至比起男人,女人在感情這方麵能給予的更多,出手也更闊綽。
    不像有些男人,拿點小恩小惠就想占女人便宜,若是被拒絕,就給女人扣上個貪財的罪名,還說什麽自己明明連命都可以付出,卻得不到回報。
    真是笑死人了。
    貪財,起碼得有財吧!
    至於說什麽能把命都豁出去,這玩意兒最沒用,誰稀罕要啊!
    芙蓉姑娘想著,又看向踏風,“別著急,說不定過幾日我就膩了中和這樣的性子,轉而喜歡你呢?”
    踏風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搓著手臂大聲道,“你、你別想禍害我,我就算是死,從護城河跳下去,也絕對不要落入你這個女人的魔爪!”
    芙蓉姑娘笑眯眯,“這可由不得你,到時候讓王爺把你送給我,成了我的人,還不就是任由我搓圓捏扁?”
    說著還往踏風走去,嘴中喃喃道,“反正日後也要歸我,不如現在先驗驗貨,試試手感?”
    踏風大喊著救命,一溜煙跑了。
    太過慌張,還踉蹌著差點摔個狗吃屎。
    芙蓉姑娘樂不可支,笑得幾乎直不起腰。
    以前怎麽沒發現踏風這麽有意思啊,嘖,就是太嫩了一些,不然真想把他給拿下!
    “日後別逗他,不禁逗。”遲聿輕聲道。
    芙蓉姑娘撇嘴,“好了,原本也不是我喜歡的那一款,日後我不逗就是了。”
    她徑直走到了櫃子前,拉開抽匣,在裏頭翻找那間茶樓的房契。
    但一打開,卻發現上頭有個簪子。
    正準備拿起來查看,遲聿已經快步上前將其拿走了,“別亂動本王的東西,拿了你想要的就趕緊走。”
    芙蓉姑娘聳肩,也不太在意,扭頭繼續找房契。
    翻了一通,總算是找到了自己想要的。
    打算告辭時,卻發現遲聿站在桌前,捏著毛筆,遲遲沒有再落下,筆尖淌下的墨汁將宣紙弄髒了都渾然不知。
    表情,顯而易見的煩躁。
    她想了想,走上前去按住了遲聿的手腕,“脈搏洪大有力,似滑脈而不全像,肝火旺,腎氣足,思慮繁重,像是為情所困,自己生悶氣。”
    遲聿抽回自己的手,眉頭皺得更緊了些,“有這功夫去黑市和毒醫切磋去,別拿我當樂子消遣。”
    芙蓉姑娘立馬拒絕,“我才不去呢,她要是知道我最近又換了男人,怕是又該嘮叨了,我聽得耳朵起繭。”
    頓了頓,又將目光落在遲聿身上,“你若真是動了真感情便勇敢些,總這樣,等人被搶走了才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遲聿沒再回答,隻是舉起手中的毛筆,在芙蓉姑娘的臉上畫了兩筆,正好是在嘴巴上打了個叉。
    旋即放下筆,邁步離開了書房。
    芙蓉姑娘在身後發出尖銳叫聲,可等追出來,早已經尋不見遲聿的身影了。
    “好你個遲聿,等你到時候來請教我的時候,看我怎麽報複回來!”
    遲聿腳步不停,已經走出去很遠了。
    ……
    宋裏裏在街上又轉了一圈,還是沒想到能救出真大哥的辦法。
    要為一個先前已經認罪的死刑犯翻案,而且還是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談何容易!
    思慮得太多,她的腦袋都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宋裏裏歎口氣,打算先回定勝宅。
    剛到侯府門口,卻瞧見沈海萍和老侯爺要出門。
    他們身旁還跟著宋梨,三個人說著話,一派溫馨模樣。
    可就在瞧見宋裏裏的那刻,沈海萍下意識地將宋梨往身後拽,眼神變得警惕起來。
    就好像,她是什麽洪水猛獸似的。
    宋裏裏隻覺得好笑。
    她沒說防著這幫人算計自己,這幫人反倒怕起她來了。
    是虧心事做得太多,所以心虛嗎?
    她不想理會,準備從旁邊直接繞過去。
    這時管家小跑著過來,“侯爺,侯夫人,我們差不多便開始出發吧,紙紮鋪子派人來傳話,說是吊唁的那些東西已經送到謝家門口,就等著咱們過去,便能送進去了。”
    宋裏裏的腳步一下就停住了。
    她扭過頭看向三人,“你們要去謝家吊唁?”
    “這和你有什麽關係?”老侯爺沒好氣開口,“你不是都已經搬出去另過了嗎,侯府的事情也輪不到你來過問插手。”
    宋裏裏往前邁了步,“我也要去。”
    “宋裏裏!”老侯爺更加怒了,胡須都跟著一抖一抖的,“你是沒長耳朵還是臉皮太厚,你拿什麽身份去,莫非又是打算去搗亂不成?”
    沈海萍也道,“你還想從侯府拿走什麽,我的嫁妝裏還有兩處田莊,你是不是打算一並要走?”
    “沒斷親之前,我依然是侯府的三小姐,跟著你們前去吊唁再合理不過。”宋裏裏輕聲回答。
    頓了頓又補充,“那田莊你還是自己留著吧,宋梨不是還想嫁給淩水洲嗎,好歹也是未來世子妃,若是拿不出像樣的嫁妝,多叫人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