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林秋雨立刻警惕。
    “他們轉身太齊了。”陸晨聲音壓得很低，“活人不會那樣動。”
    他話音未落，那兩個“醫護人員”又同步轉了回來，臉上掛著一模一樣、毫無生氣的詭異笑容。
    他們邁著完全一致的、機械的步伐走過來，手裏握著的金屬托盤和注射器，都泛著不自然的銀色冷光。
    “媽的！又是液態金屬！”林秋雨低聲罵道。
    劉晴晴突然捂住胸口，劇烈地咳嗽起來，她靠著冰冷的扶手，手臂上的藍紋瘋狂閃爍。
    她死死咬著牙，抬起還在顫抖的手，指向那兩個走來的“醫護人員”。
    一道微弱但刺眼的藍光從她指尖射出，打在前麵的牆壁上。
    空氣似乎扭曲了一下，那兩個液態人的動作明顯變得凝滯、遲緩。
    “跳窗！”劉晴晴用盡力氣喊，“三樓！下麵有救護車車頂！”
    陸晨二話不說，一把橫抱起幾乎脫力的劉晴晴，跟著林秋雨衝向旁邊的窗戶。
    林秋雨用槍托狠狠砸碎玻璃，第一個翻了出去。
    陸晨緊抱著劉晴晴，也跟著跳了下去。
    “砰！”一聲悶響。
    三人重重砸在下麵一輛急救車的車頂，衝擊力讓金屬車頂瞬間凹下去一大塊。
    林秋雨最快反應過來，一個翻身跳到地上，陸晨則小心翼翼地抱著劉晴晴滑了下來。
    “我的車！”林秋雨指著停車場角落一輛黑色suv，飛快地掏出車鑰匙解鎖。
    三人剛跑到一半，身後醫院大樓三層的窗戶猛地爆開！
    無數銀色液滴如同暴雨般落下，砸在水泥地上，迅速匯聚、蠕動，再次變成一個個追擊的人形！
    “他在不斷進化！”劉晴晴靠在陸晨背上，聲音虛弱，臉色白得嚇人，“每次複製都更像…更快…”
    陸晨不再猶豫，直接背起劉晴晴，和林秋雨一起衝向那輛suv。
    林秋雨拉開車門，陸晨把劉晴晴塞進後座，自己也跟著鑽進去。
    林秋雨跳進駕駛座，一腳油門到底！
    車子剛衝出停車場，陸晨就從後視鏡裏看到，幾個銀色身影已經追到了車尾！
    其中一個猛地躍起，重重砸在了車頂上！
    “咚——！”
    震耳欲聾的金屬撞擊聲，車身劇烈搖晃。
    “抓穩了！”陸晨死死抱住劉晴晴，防止她被甩出去。
    林秋雨猛打方向盤，輪胎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林秋雨把車開得飛快，輪胎擦著地麵，發出讓人牙酸的聲音。
    “我們現在去哪兒？”她從後視鏡裏看著後座。
    陸晨扶著還在發抖的劉晴晴，“找個信號都沒有的鬼地方躲起來。”
    “不行。”後座傳來劉晴晴的聲音，氣若遊絲，卻帶著一股擰勁兒，“回貴斯，去總部。”
    陸晨和林秋雨都愣了。
    “那老東西在刪東西，”她喘了口氣，手臂上剛隱沒的藍紋又亮了起來，“他越是想毀掉什麽，那裏就越有我們要的玩意兒。他不信任何人，肯定留了不止一手。”
    “太冒險了，”林秋雨立刻否決，“貴斯總部現在肯定是龍潭虎穴。”
    劉晴晴抬起手，泛著幽藍光澤的指尖撫過車窗玻璃。
    窗外飛馳的街景在她眼中仿佛慢了下來，無數看不見的數據線在她腦海裏交織、流動。
    “我能‘聽’到他們的網絡…”她閉上眼，眉頭緊鎖，“莫裏斯把我…變成了鑰匙。我能感覺到，數據在消失…很多很多…我們沒時間了。”
    陸晨攥緊她的手腕，觸手冰涼，“這會不會…”
    她搖頭打斷，“沒用了。已經這樣了。”
    林秋雨沉默了幾秒，看著後視鏡裏劉晴晴蒼白卻異常明亮的臉，猛地一打方向盤，“坐穩了！去貴斯！”
    車廂裏隻剩下引擎的低吼。
    劉晴晴靠在陸晨肩上，閉著眼睛，身體還在小幅度地顫抖。
    藍紋在她皮膚下時明時暗。
    “頭疼…”她低聲說，“好多聲音…亂七八糟的…數據在身體裏衝…”
    她頓了頓，“我能‘摸’到整個城市的網…紅綠燈、攝像頭…服務器…剛才那些水銀一樣的東西…是他的碎片…在學我們…”
    林秋雨從後視鏡瞥了她一眼，“警方初步報告是納米機器人集群，遠程控製。”
    劉晴晴睜開眼，那抹藍色在她瞳孔深處浮動，“控製？不，更像是…分裂出去的觸手。它們在學習，在模仿…變得越來越像人。”
    “所以，它們還在進化？”陸晨感覺後背有點發涼。
    “對，而且快得嚇人。”劉晴晴看向窗外飛逝的建築，“莫裏斯想要個新身體，我猜…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我。畢竟，這身改造就是為了兼容他。但我這裏…好像有什麽東西在攔著他…所以他隻能找別的辦法。”
    貴斯醫療那棟紮眼的玻璃大樓越來越近。
    林秋雨放慢車速。
    “安保很嚴，軍事級別的。”
    劉晴晴忽然伸手指向大樓旁邊一棟不起眼的三層舊樓，“那裏…以前的研發中心…他的老辦公室…”
    她自己也愣了一下，眉頭皺得更緊，“我…不知道怎麽知道的…腦子裏突然冒出來的…”
    林秋雨把車甩進一個僻靜的巷子。“我們得從長計議…”
    “來不及了！”劉晴晴打斷她，直接把手按在了中控屏上。
    幽藍的光芒順著她的指尖蔓延開去，原本的導航地圖瞬間扭曲、變形，變成了一幅極其精密的建築內部結構圖，紅點標注著移動的人影和攝像頭覆蓋範圍。
    “我進去了。”她的聲音有些飄忽，“舊研發樓…現在隻有兩個保安在摸魚。主力都被調去應付媒體了。”
    林秋雨看著屏幕上實時跳動的數據，半天沒說出話。
    陸晨看著她蒼白的臉，“你撐得住嗎？”
    劉晴晴沒看他，隻是盯著屏幕上那個舊研發中心，“x不能白死。”
    林秋雨沒再多問，從後備箱翻出幾件戰術背心和電擊槍，扔給兩人。
    “速戰速決。”
    三人借著夜色和建築陰影，快速貼著園區圍牆移動。
    劉晴晴的手指偶爾在空中虛點，經過的幾個監控探頭悄無聲息地轉開了角度，紅外感應燈也短暫地熄滅了下去。
    舊研發樓那扇不起眼的側門，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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