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分第141回第150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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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分第141回徐鴻儒下山奉偽詔河海生盜扇得真情
徐鴻儒聽了餘七詳細講述當前局勢後,沉思良久,開口問道:“王守仁那邊究竟是些什麽人在相助?”餘七回答:“看樣子還是當年的七子十三生又來了。最開始是傀儡生先到的,在傀儡生沒來之前,我和他們打了兩仗,都大獲全勝。可自從傀儡生來了之後,他用了個替代之法,從那以後我們就接連戰敗。如果不是傀儡生插手,王守仁的軍隊早就全軍覆沒了。”
徐鴻儒恍然道:“原來如此。你們確實不是七子十三生的對手。既然寧王下旨讓你請我,為師也隻好下山一趟,會會這七子十三生。”餘七連忙追問:“師父答應出山相助,不知何時啟程?”徐鴻儒果斷地說:“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和你一同前往。”餘七大喜過望,趕忙道謝:“若能得師父同行,將來大功告成,寧王登上皇位,師父必定會得到豐厚的封號。”
徐鴻儒叮囑道:“我雖與你同去,但我要先去拜見寧王,之後再前往吉安。你先回大營,告訴非幻道人,一定要等我到了再與敵人開戰,千萬不可急躁,這一點至關重要!”餘七點頭應允。隨後,徐鴻儒收拾好隨身物品,與餘七一同下山。走到半路,兩人分道揚鑣,餘七趕回吉安賊營,徐鴻儒則前往南昌拜見寧王朱宸濠。
餘七回到大營後,立刻告知非幻道人,徐鴻儒不日就到,並再三叮囑一定要等師父到了再開戰。非幻道人點頭答應。
徐鴻儒抵達南昌後,徑直前往寧王府。他向王府值守官員說明來意,值守官員不敢怠慢,迅速通報進去。宮門太監將消息稟明朱宸濠,朱宸濠聽聞徐鴻儒到來,欣喜萬分,立刻傳令召見。值守官員接到指示,急忙將徐鴻儒引入王府,在宮門太監的引領下,徐鴻儒來到內殿。
此時,朱宸濠早已穿戴整齊,在內殿等候。他見徐鴻儒頭戴“萬”字華陽巾,身披鶴氅,手持拂塵,背後掛著葫蘆與寶劍,腳蹬逍遙履,身高八尺,麵容端正,兩道濃眉下一雙秀目炯炯有神,頷下長須飄飄,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朱宸濠趕忙下階相迎,恭敬地說:“孤不知仙師遠道而來,未能及時迎接,罪過罪過!還望仙師多多包涵。”徐鴻儒也急忙回禮:“貧道久仰千歲仁慈之名,早想前來拜見,隻因生性疏懶,一直未能成行。如今承蒙千歲降詔相邀,貧道何德何能,竟勞千歲掛念。”
朱宸濠請徐鴻儒落座,又命人傳李自然前來。朱宸濠誠懇地說:“仙師道法高深,孤早已仰慕已久。此前沒有大事相求,不敢輕易請仙師出山。如今王守仁勢力猖獗,不久前還派一枝梅盜走了孤的鎮國之寶招涼珠。這珠子雖失,但並非關鍵,孤擔心的是他得了這珠子,會設法破解令徒非幻仙師所擺的非非大陣。若隻是王守仁部下如一枝梅等人,倒不足為懼,有令徒相助,他們難成氣候。但如今七子十三生暗中相助,令徒道法雖高,孤卻深知仙師法術更為高明,隻怕令徒難以抗衡七子十三生,所以冒昧請餘七去請仙師下山相助。如今先封仙師為廣大真人,待大功告成,再行加封。希望能早日成功,助孤成就大業,這一切都仰仗仙師了。”
徐鴻儒謝過封號,謙虛道:“貧道何德何能,敢受此封號?隻是七子十三生神通廣大,貧道也未必能勝。若僥幸成功,貧道不敢居功;若不幸戰敗,還望千歲體諒,勿加罪責。”朱宸濠連忙安撫:“仙師神通廣大,七子十三生絕非對手。隻要仙師肯全力相助,必定大功告成,還望仙師不吝賜教。”
這番話讓徐鴻儒頗為受用,他豪情滿懷地說:“貧道蒙千歲知遇之恩,破格提拔,定當竭力相助!並非貧道說大話,那七子十三生不過仗著劍術唬人。貧道既已到此,莫說七子十三生,就是十四子二十六生又能如何?若不將他們盡數誅滅,貧道誓不回山!千歲隻管安心,靜候捷報。”
朱宸濠見他如此自信且願擔重任,心中大喜,再次致謝:“若能如仙師所言,將來孤登上皇位,仙師就是開國元勳!”徐鴻儒回應:“貧道不敢妄想,隻盼千歲早日登基,上順天意,下應民心。不過貧道還有一事相問,如今千歲麾下還有幾員大將?兵力還有多少?還請告知。”朱宸濠答道:“除大將鄴天慶外,雷大春正在駐守安慶,尚未調回。其餘能征善戰之士還有二十餘人,雄兵五六萬,仙師如需調遣,悉聽吩咐。”徐鴻儒點頭:“有這些大將和兵力,足夠調遣了。還請千歲明日調撥五千精兵、十員戰將,隨貧道一同前往,以便隨時調用。”朱宸濠當即應允。
徐鴻儒又提出:“餘七的妹妹餘秀英現在千歲宮中,還請千歲傳她出來,貧道有話與她麵談。”朱宸濠隨即派人去請餘秀英。
不多時,太監回稟:“餘小姐突然抱病,無法起身,讓奴才向千歲和廣大法師告罪。還說法師若有吩咐,可告知千歲,等她病好,立刻前來領命。”徐鴻儒聽後說:“既然她抱病在身,不便勉強。就請千歲轉告,等她病好,即刻前往吉安,貧道有事要差遣她,非非陣中需要她相助。”朱宸濠答應下來,同時派人傳太醫為餘秀英診治。其實餘秀英稱病另有隱情,這也是冥冥之中注定,明武宗氣數未盡,朱宸濠難以成事的因果。若餘秀英真隨徐鴻儒前往,七子十三生恐怕也難以取勝,其中緣由且待後續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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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鴻儒在寧王府留宿一晚。次日,五千精兵挑選完畢,十員戰將也整裝待發。有人向朱宸濠稟報準備就緒,朱宸濠便請來徐鴻儒詢問:“兵將都已備齊,仙師是親自壓隊同行,還是讓他們先行?”徐鴻儒說:“請千歲命眾將先行,貧道也即刻告辭。”朱宸濠道:“本想留仙師多盤桓幾日,但軍務緊急,不敢耽擱。好在來日方長,等仙師大功告成,孤再好好請教。”說罷,一麵傳令軍隊出發,一麵命人置辦酒席為徐鴻儒送行。
酒席擺好後,朱宸濠請徐鴻儒上座,李自然作陪。朱宸濠親自為徐鴻儒斟酒,三人開懷暢飲。酒足飯飽後,徐鴻儒起身告辭,朱宸濠一直送到宮門,兩人才握手道別。隨後,徐鴻儒便朝著吉安賊營出發。
另一邊,河海生離開大營,前往徐鴻儒處盜取溫風扇。沒過多久,他便抵達目的地。河海生按下風輪,悄悄潛入徐鴻儒的房間,卻聽到兩個小童正在交談。年紀稍小的童子問:“師父昨天去吉安大營幫大師兄排陣,你覺得師父這次去會是勝是敗?”年長的童子自信地說:“我看師父此去必定大勝。將來大功告成,不僅師父會有封號,大師兄和二師兄也都能得到封賞。”
年紀小的童子卻不認同:“我看未必。你不知道七子十三生有多厲害!就說傀儡生一人的本領,師父恐怕都敵不過,何況對方還有那麽多人。就算師父本領高強,也難免寡不敵眾。”年長童子反駁道:“話不能這麽說,七子十三生再厲害,也不過是靠劍法。可師父會的法術多著呢,移山倒海、撒豆成兵,他們哪有這本事?何況師父還有溫風扇這件寶貝,隻要扇子一搖,吹出溫風,敵陣上千軍萬馬都會渾身發軟、困乏無力,就算是銅筋鐵骨的人也難以抵擋。有這法寶在,還怕什麽七子十三生?”
年紀小的童子又問:“那溫風扇師父帶走了嗎?”年長童子答道:“你真糊塗!師父臨走時,專門去法寶房取出溫風扇,裝在豹皮囊裏隨身帶走了。”
這時,年紀小的童子恨恨地說:“不管師父此去勝負如何,我就是恨透了餘七,真希望他被人殺了,我才解氣!”年長童子好奇追問:“你為什麽這麽恨他?”年紀小的童子咬牙道:“我自有一件事,恨他恨得刻骨銘心……”這童子究竟為何如此痛恨餘七?欲知後事,且聽下回分解。
第五部分第142回同類相仇恨如切齒終身誰托刻不忘心
年長的小童子見同伴對餘七恨之入骨,忍不住追問:“你到底因為什麽事,這麽恨他?”年幼的童子搖搖頭:“這事隻能我自己知道,沒法告訴你,連師父也不能說。”年長童子再三保證:“你跟我說沒事,我絕對不會告訴師父。”年幼童子還是堅持:“告訴師父倒沒什麽,但就是不能告訴你。”
年長童子軟磨硬泡:“好兄弟,你就告訴我吧。”年幼童子猶豫道:“我告訴你,你肯定要笑話我。”年長童子著急發誓:“我要是笑話你,就不得好死,將來一定死在刀劍之下!”年幼童子這才鬆口:“那你千萬不能笑我,也不許告訴別人。”得到承諾後,他緩緩開口:
“自從他擺的迷魂陣被七子十三生破了,逃回山上以後,本該潛心修煉。可他在師父麵前說得好聽,背地裏卻胡作非為。有一天,他不知從哪裏帶了個民間女子回山。當時我不知情,無意中走進他的房間,撞見他做不軌之事。他看到我,竟然厚著臉皮求我:‘好兄弟,千萬別告訴別人,我實在控製不住,就這一次,等會兒就把人送回去。’我當時隻想趕緊離開,就隨口應了一聲。
沒想到他見我沒聲張,竟以為我好欺負,還問我:‘好兄弟,你嚐過這滋味嗎?’這話臊得我滿臉通紅,根本不知道怎麽回答。他卻會錯了意,竟然想拉我一起。我急得大喊,他才鬆開手。你說這人可不可惡?後來我想告訴師父,但又怕這事傳出去大家都沒麵子,所以一直憋在心裏,今天才跟你說。你可一定替我保密。”
年長童子聽完,氣得臉色鐵青:“我還以為他是正人君子,沒想到這麽卑鄙!照這麽說,真該把他千刀萬剮!兄弟,咱們說好了,不管他這次是勝是敗,等他回山,咱都別再跟他說話。”年幼童子咬牙切齒:“我隻盼著他死在外麵,被七子十三生抓住,粉身碎骨,永世不得投胎!”
躲在暗處的河海生把這番對話聽得清清楚楚,心中感慨:“都說邪教沒好人,這兩個不過十五六歲的小童,竟然如此明辨善惡。可惜拜在徐鴻儒門下,要是被帶壞可就糟了。”又一想:“既然溫風扇被徐鴻儒帶走了,這裏肯定沒有,我不如趕緊回大營,再想辦法去他軍營裏盜取。”主意已定,他悄悄離開,施展輕功下山而去。
憑借高超的劍術,河海生一路疾行,不到一天就回到了大營。玄貞子等人見他回來,急忙問:“溫風扇取回來了嗎?”河海生搖搖頭:“沒取到,不過聽到個不得了的消息。”眾人好奇追問,河海生便把聽到的事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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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貞子解釋道:“溫風扇在破陣中至關重要,它能驅散非非陣裏的寒氣,就像寒冬裏的熱風能融化堅冰,讓人渾身舒暢。現在扇子被徐鴻儒帶走了,以你的本領還盜取不到,得等傀儡生來了,咱們再想辦法。”河海生知道自己確實不如傀儡生,隻好點頭聽從安排。
另一邊,一塵子來到寧王府,準備從餘秀英那裏盜取光明鏡。他沒費多少周折,就找到了餘秀英的臥房,悄悄躲在窗外偷聽。隻聽屋內傳來餘秀英的歎息聲:“真搞不懂我哥哥,明知王守仁那邊能人輩出,還非要去招惹,眼看就要大禍臨頭。以前我太天真,以為除了師父,天下沒人能敵,現在才知道天外有天。就說傀儡生,上次來救徐鳴皋,我用天羅地網都拿不住他,反而中了他的計,白白浪費一番功夫。聽說徐鳴皋被困在非非陣裏,也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師父還讓我去幫忙擺陣,這不是自不量力嗎?”
一塵子在暗處心想:“果然女人一旦動了情,心裏就全是丈夫。徐鳴皋和她不過相處短短幾日,她就念念不忘,連哥哥和師父都埋怨上了。”轉念又喜:“她既然不想幫寧王,我不如趁機勸勸她,說不定能讓她主動交出光明鏡。”
拿定主意後,一塵子推門走進房間。餘秀英正和兩個丫鬟說話,突然看到個陌生道士闖入,警惕地喝問:“你是什麽人?敢擅自闖進來!”一塵子不慌不忙道:“小姐別慌,我是受徐鳴皋所托,來請你救他性命。”
餘秀英臉色瞬間漲得通紅,強裝鎮定道:“徐鳴皋是誰?我跟他毫無關係,憑什麽找我求救?你趕緊出去,別惹我發火!”一塵子心中暗笑:“不拿出點真憑實據,你還想抵賴。”於是說道:“小姐何必否認,你可還記得十世姻緣的約定?我是傀儡生的好友,一塵子。實不相瞞,我此行是來借一樣東西。本來想暗中盜取,但聽小姐言語間似有棄暗投明之意,又念著徐鳴皋,我作為他的師伯,才現身相見。隻要你把那件寶物交給我,徐鳴皋就能脫險,你們二人也有望團圓。他不願投靠寧王,並非想拋棄你。你若還念著舊情,就把東西交給我;否則,我自有辦法強取,可別怪我不留情麵,還請小姐三思。”
餘秀英聽了這番話,心裏糾結萬分:“他怎麽對我的心事了如指掌?但我從沒見過他,怎麽能輕易相信?也不知道他要借什麽東西。如果真能讓我和徐鳴皋相守,別說是一件寶物,就算全都給他又何妨?可要是被他騙了,寶物交出去,豈不是追悔莫及?但如果不借,萬一徐鳴皋有個閃失……”她左思右想,遲遲下不了決心。
一塵子看透了她的猶豫,繼續勸道:“小姐可是信不過我?這也好辦。我有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既能讓你不辜負寧王,又能救徐鳴皋,將來還能保你們夫妻團圓。不知小姐願不願意聽聽?”餘秀英猶豫片刻,說道:“既然老師有妙計,還請明示。”一塵子究竟會提出什麽辦法?且聽下回分解。
第五部分第143回一塵子勸秀英歸誠徐鴻儒約守仁開戰
一塵子見餘秀英詢問,便解釋道:“我所說的‘兩麵俱到’,是因為方才聽小姐說,徐鴻儒讓你去助陣,而你並不願意。依我看,小姐既然無意與寧王同流合汙,不妨將計就計。你表麵上以助陣之名前往吉安,實則暗中歸正。到了那裏,不必急於將徐鳴皋救出陣,隻需將他安置在安全之處,確保他不受傷害。等妖陣被破,你倆便可一同出來。那時徐鳴皋知道是你救了他,就算再無情,又怎會拒絕?即便他執意不肯,有我等在場,不僅我可以相勸,還能請王元帥出麵作主,不怕他不答應。不過有一點,我要借的寶物,小姐得先交給我。我拿回去後,也好先向元帥說明此事。不知小姐意下如何?還請仔細斟酌。”
餘秀英聽後,心中暗道:“這辦法倒也穩妥,我不如就這麽辦。”於是回應道:“多謝老師指點,我自當遵命。既然老師能先在王元帥麵前說明情況,能否煩請老師帶我前去,與元帥當麵約定,確定裏應外合的日期?”一塵子笑道:“小姐若肯如此,那再好不過,我又怎會推辭?”餘秀英接著問:“老師要借的到底是什麽東西?”一塵子答道:“正是小姐的光明鏡。”餘秀英麵露難色:“這鏡子昨天被寧王借走了,現在不在我這兒。我去向寧王要回來,拿到後就和老師一同前往。還有一事想與老師商量:我這兩個丫鬟,一直與我形影不離,名義上是主仆,實則情同姐妹。日後還請老師跟鳴皋說說,讓他納她們為妾。”一塵子爽快應下:“這有何難,包在我身上。”
說罷,一塵子便準備離開。餘秀英忙問:“老師這是要去哪裏?”一塵子答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先回吉安。”餘秀英叮囑道:“老師先行固然好,但請務必告知元帥,我三日後必定到達。白天人多眼雜,容易走漏消息,咱們就約定三日後三更相見。”一塵子點頭:“正合我意。”言畢,他身形一閃,如一道白光般消失在宮門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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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秀英望著他離去的方向,暗自思忖:“此人本領如此高強,師父和哥哥還想與他們爭鬥,哪有不敗的道理?”當天,她便前往寧王宮中,稱自己病已痊愈,打算即刻前往吉安,協助師父和師兄破敵,並借機討回光明鏡。朱宸濠大喜過望:“難得仙姑相助,他日功成,定不相忘!”餘秀英恭敬回應:“臣妾隻盼千歲早日成就大業,這不僅是千歲之福,也是天下百姓之幸。”朱宸濠連連稱善,餘秀英告退後,便與拿雲、捉月兩個丫鬟連夜收拾行李,將隨身之物打點妥當。
次日,三人出宮後,餘秀英取出一塊名為行雲帕的寶物。她念動真言,手帕頓時騰空而起。三人站在帕上,轉眼間便飛出南昌城,朝著吉安方向飛去。
另一邊,一塵子回到大營,向玄貞子等人詳細講述了與餘秀英相遇的經過,包括她對徐鳴皋的思念以及願意棄暗投明的想法。眾人聽後欣喜不已。一塵子又將借寶、勸降,以及餘秀英想見元帥、約定裏應外合等事一一說明。玄貞子等人更是振奮:“咱們現在就去稟明元帥,也好讓他知曉此事!”
眾人來到大帳,王元帥請他們落座後,率先發問:“諸位仙師前來,不知有何指教?”一塵子笑道:“特來給元帥送個大喜訊!”王元帥疑惑道:“兩軍對峙,勝負未卜,妖陣未破,喜從何來?還請仙師明示。”一塵子解釋道:“元帥不久就能得一員女將相助,破陣、解救徐將軍,她都將居功至偉,這難道不值得慶賀?”王元帥更加不解:“女將是何人?還請詳細說說。”一塵子答道:“正是餘七之妹餘秀英,她仰慕元帥,想要歸降。”
王元帥皺眉道:“仙師此言差矣!餘七是我的仇敵,他妹妹怎會歸降?實在令人費解。”玄貞子連忙解釋:“元帥有所不知,其中另有隱情。”接著,他將餘秀英與徐鳴皋的十世姻緣,一塵子盜寶時聽聞她思念徐鳴皋,以及勸降、約定見麵等細節,一一告知。王元帥恍然大悟,喜道:“這都是皇上洪福齊天,才有這般奇事!不知餘秀英何時到來?”一塵子答道:“我們約定三日後三更相見。她選在夜間,也是怕走漏風聲,足見其謹慎。不過破陣之後,若徐鳴皋不願接受,還望元帥出麵勸和,莫要辜負餘秀英的一片真心。”王元帥點頭:“那是自然,本帥定會作主!”
玄貞子等人見元帥應允,十分高興,準備告辭。王元帥又問:“餘秀英歸降,確實是件好事,但不知非非陣何時可破?”玄貞子答道:“還需半月左右。目前還有一件寶物尚未到手。原本打算等傀儡生來了,讓他去取。如今餘秀英歸降,這件名為溫風扇的寶物,便可讓她就近盜取。”王元帥追問:“具體該如何安排?”玄貞子繼續說道:“等餘秀英來見時,元帥可先讓她交出光明鏡,再命她盜取溫風扇送來。我想她不會辜負元帥的信任。另外,我明日打算派徐慶去九龍山,將伍天熊夫婦調來一同破陣。鮑三娘雖有身孕,但我推算她臨產之時,正是破陣的關鍵,讓她進陣衝鋒,可增加破陣的把握。”王元帥道:“破陣之事,一切聽從仙師安排!”玄貞子謙遜一番後,眾人退出大帳。次日,徐慶便奉命前往九龍山。
誰知第二天一早,守營官送來一封書信。王元帥拆開一看,竟是徐鴻儒下的戰書,約他即日開戰。王元帥深知徐鴻儒精通邪術,不敢貿然應允,連忙請來玄貞子等人商議。玄貞子看過戰書後,問道:“元帥意下如何?”王元帥道:“如今破陣之事,全賴諸位仙師謀劃,還請你們定奪。”玄貞子分析道:“若不應戰,恐長他人誌氣。不如答應下來,先挫其銳氣。元帥可傳令全軍出擊,展示軍威,我等也會暗中相助。”王元帥采納了建議,批準戰書並交來人帶回,同時下令全軍整裝待發。因徐鳴皋被困陣中,便任命一枝梅為先鋒,狄洪道、羅季芳等一眾英雄為副將。
軍令一下,將士們迅速披掛整齊。王元帥也換上戎裝,隨著三聲炮響,大軍浩浩蕩蕩開出大營,直逼敵寨。但見軍容嚴整,氣勢如虹。很快,前軍已抵達賊營附近,一枝梅指揮士兵列陣。隨後,大隊人馬趕到,擺開陣勢,隻等兩軍交鋒。這場大戰究竟勝負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五部分第144回比劍術玄貞子對敵助破陣傀儡生重來
官軍與賊軍各自擺開陣勢,形成對峙局麵。官軍陣中,一枝梅一馬當先,王守仁率部緊隨其後;狄洪道、包行恭、楊小舫等一眾將領分立兩旁,還有眾多牙將偏裨整齊列隊。賊軍陣中,門旗之下,三個道人頗為顯眼。居中的道人頭戴“萬”字紫金冠,身披鶴氅,騎著四不象,生得碧眼濃眉、方臉闊口,頷下虯髯飛揚;他身旁站著兩個道童,一個捧著寶劍,一個拿著拂塵,此人正是徐鴻儒。在徐鴻儒兩側,分別是上首的非幻道人,下首的餘七,後方還排列著十員戰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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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鴻儒騎著四不象緩緩出陣,點名要與王守仁對話。王守仁毫不畏懼,驅馬來到陣前。徐鴻儒從道童手中接過拂塵,指著王守仁說道:“你就是王守仁?”王守仁厲聲道:“妖道!明知本帥威名,卻不知收斂,還敢助紂為虐,究竟是何居心?”徐鴻儒冷笑一聲:“我不笑你別的,隻笑你不識時務!寧王謙恭和順,有帝王之相,我們助他自立,乃是順應天命、民心。你們偏要逆勢而為,興師動眾,不過是讓士卒白白受苦!你既敢逆天而行,可敢與我一決高下?”
這番話徹底激怒了王守仁:“大膽妖道,竟敢在此巧舌如簧!本帥今日若不將你生擒,碎屍萬段,誓不罷休!”他轉頭向左右問道:“哪位將軍前去,將這妖道擒來,以正國法?”話音剛落,包行恭大聲應道:“末將願往!”隨即策馬衝出陣去,大喝:“妖道!速速報上名來,我槍下不殺無名之輩!”徐鴻儒不屑一顧:“看你稚氣未脫,也敢在我麵前耀武揚威?我乃寧王新封的廣大真人!你也報上名來,好讓我送你歸西!”包行恭怒喝道:“我乃王元帥麾下指揮將軍包行恭!看槍!”說罷,挺槍便刺。徐鴻儒不慌不忙,用拂塵輕輕一架,喝道:“來得好!撒手!”包行恭隻覺一股大力傳來,手中長槍竟不由自主地墜落在地。
王守仁在陣中看得心驚,生怕包行恭有性命之憂,正要派人上前助戰,隻見一塵子從半空落下,擋在徐鴻儒麵前,怒喝道:“大膽妖孽!可認得本師?”徐鴻儒正要捉拿包行恭,忽見有人攔路,也怒喝道:“你是何人,敢擋我去路?報上名來!”一塵子冷笑道:“本師大名,豈會輕易告訴你!妖道休要猖狂,看劍!”說罷,張口吐出一道白光,瞬間化作寶劍,朝著徐鴻儒頭頂砍去。徐鴻儒見狀,知道來人是七子十三生中的高手,正要取劍迎敵,道童已將劍遞上。他急忙拋出寶劍,喝聲:“疾!”兩口寶劍在空中激烈交鋒,叮叮當當之聲不絕於耳,宛如兩條怒龍在空中纏鬥。
雙方激戰半個時辰,勝負難分。此時,河海生又從官軍陣中衝出,二話不說,從鼻孔中飛出一道白光,直取徐鴻儒。徐鴻儒剛要分神應對,非幻道人已拋出寶劍,迎上河海生的劍,四人四口劍在空中上下翻飛,令人眼花繚亂。
就在這時,賊軍陣中的餘七也拋出寶劍,喊道:“取王守仁首級!”那寶劍仿佛有靈,直奔王守仁而去。王守仁見白光襲來,暗叫不妙,急忙後退。鶴寄生及時出聲:“元帥勿驚,有貧道在此!”王守仁回頭一看,隻見一道白光托住餘七的劍,在空中激烈碰撞,這才稍稍安心。眾人激戰,仙家妙術盡顯,正氣與邪氣在空中激烈交鋒。
突然,半空中一聲巨響,徐鴻儒的劍被一塵子削去一截,墜落在地。徐鴻儒大驚失色,急忙拋出拂塵。拂塵一到空中,竟化作無數寶劍,一齊攻向一塵子的劍光。一塵子雖劍術高強,但麵對眾多劍影,也不免有些慌亂。關鍵時刻,玄貞子大喝一聲,出陣相助。他用手一指,鼻中吐出一道白光,口中念念有詞:“速變速變!快去削擊!”白光瞬間化作無數劍光,先擋住徐鴻儒的劍影,又分出一道,直取徐鴻儒頭頂。徐鴻儒見勢不妙,急忙從豹皮囊中取出一物,形如繡花針,拋向空中。那繡花針迎風便長,化作一根鐵杵,攔住了玄貞子的劍光。
半空中,劍光、鐵杵交織,時而如群龍戲海,時而似眾虎爭山,光芒萬道,令人目不暇接。又激戰片刻,玄貞子大袖一揮,喝道:“歸來!”徐鴻儒的拂塵竟被收入他的袖中。徐鴻儒驚恐萬分,急忙取出溫風扇,朝著眾人扇動。玄貞子深知溫風厲害,當即說道:“好妖道!今日暫且回營,十日後再來破陣!”徐鴻儒見對方收兵,也收回溫風扇,喊道:“莫以為收了我法寶就能取勝!我法寶眾多,今日暫且罷戰,十日後等你前來!”隨即,雙方鳴金收兵,眾人召回寶劍,空中恢複平靜,殺氣消散。
王守仁率領眾將回營,稍作休息後,便召集眾將,同時請來七子十三生商議:“徐鴻儒雖用旁門左道,但法術確實厲害,極難對付。方才若不是諸位仙師相助,本帥險些中了他的詭計。如今雖約定十日後破陣,可溫風扇未盜回,光明鏡也沒送到,缺了這兩件寶物,根本破不了陣。要是餘秀英不來,該如何是好?”玄貞子安慰道:“元帥放心,餘秀英與徐鳴皋有姻緣牽絆,定會送來光明鏡。隻要元帥當麵答應,事成後讓她與徐鳴皋結為正室,她定會全力相助。等她將兩件寶物送來,便可破陣。”
王守仁又問:“徐慶去九龍山調伍天熊夫婦,何時能到?”玄貞子答道:“五日之內必到。明日我還打算讓焦大鵬回去,將他妻子孫大娘、王鳳姑調來,助力破陣。”王守仁追問:“那焦大鵬往返需要多久?”玄貞子說:“他輕功了得,雖不能朝發夕至,但最遲三日也能返回。”王守仁感激道:“一切都仰仗仙師,助本帥平定叛亂,鏟除妖道!”玄貞子鄭重承諾:“我等必定盡心竭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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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正商議間,隻見四人笑著走進營帳:“元帥別來無恙!勿憂徐鴻儒等人難除、妖陣難破,我等特來相助!”王守仁仔細一看,四人中隻認得傀儡生,其餘三人從未謀麵,心中暗想:“想必這三人也是仙家一流人物。”他趕忙起身相迎:“仙師降臨相助,實乃國家之幸!”傀儡生等人來到帳中,王守仁請他們就座。傀儡生向玄貞子等八人打趣道:“你們來得好早!”玄貞子笑道:“就等你們了,再不來,我可要去請了!”傀儡生道:“早到晚到都一樣,隻要不誤事就好。有大師兄安排,我們早來也不過聽令行事。如今既已到了,往後但憑差遣!”玄貞子笑道:“你來得正巧,有件要緊事,非你去辦不可。”究竟是什麽事?且聽下回分解。
第五部分第145回餘秀英敬獻光明鏡王元帥允從美滿緣
傀儡生好奇地問道:“到底是什麽事,非得我去辦不可?還請師兄詳細說明,我一定聽從安排。”玄貞子解釋道:“一塵子之前去餘秀英那裏盜取光明寶鏡,發現餘秀英心裏一直惦記著徐鳴皋。一塵子就抓住這個機會,當麵勸說她歸降。餘秀英當時答應三日後就來,還會把光明鏡一並帶來。可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她卻還沒露麵,元帥為此十分擔憂。所以想請賢弟走一趟,催促她盡快前來。再說你之前為徐鳴皋和餘秀英定下十世姻緣,由你去勸說,肯定比別人更有說服力,因此這件事非你莫屬。”
傀儡生點點頭:“原來如此,師兄這是想讓我再當一回月下老人啊!那就等到今晚半夜,看看她來不來。要是沒來,我明天一早就去。”王守仁聽了這話,心裏的石頭落了地,連忙向同來的三人詢問姓名。原來他們分別是自全生、臥雲生和羅浮生。一番謙遜寒暄後,玄貞子便邀請他們到後帳休息。一枝梅等人也紛紛退出大帳,各自返回營帳。
黃昏時分,玄貞子派人來告訴王守仁:“今夜元帥請稍作等待,餘秀英說不定會來。要是過了三更還沒到,元帥再休息也不遲。”王守仁點頭應允。等人離開後,他用過晚膳,便在帳中借著燭光翻閱兵書。時間一點點過去,眼看就要到三更,卻依舊沒有任何動靜。又等了一會兒,三更已至,大帳內外還是一片寂靜。
王守仁自言自語道:“看來今晚她是不會來了,我何必在這兒幹等?不如先去休息,明天再請傀儡生前去。”話音未落,突然一陣風聲掠過帳外,帳中的燭光劇烈晃動起來。王守仁剛要開口說這風來得蹊蹺,就見公案前不知何時出現了三個容貌出眾的女子。
中間的女子頭戴黑色湖縐頭巾,頂上一朵白絨球格外醒目;頭巾上鑲嵌著一排鏡片,在微弱的光線下閃爍奪目。她身穿黑色湖縐緊身短襖,腰間係著絲帶,下身是黑色湖縐套褲,褲腳緊緊束住,腳上蹬著一雙皂羅鞋。從頭到腳一身黑衣,更襯得她柳眉杏眼、麵容姣好。她身旁的兩個侍女也穿著黑色衣裳,雖然容貌稍遜一籌,但體態輕盈,手中各自握著一口寶劍。
王守仁打量了一番,隻聽中間的女子輕聲問道:“上座的可是王元帥?”王守仁警惕地反問:“你是什麽人?問王元帥做什麽?莫不是來行刺的?”女子語氣委屈:“元帥為何如此多疑?一塵子沒把事情說清楚嗎?”王守仁心中一動,試探著問:“你莫非是餘秀英?”女子答:“正是。不知元帥現在何處?一塵子又在哪裏?請他們出來,我有話當麵說,還有重要的東西要交給他。”
王守仁這才放下心來:“我就是元帥,有話直說。”餘秀英聞言,連忙跪下行禮,然後起身說道:“罪女不知元帥尊容,貿然前來驚擾,還請恕罪。一塵仙師之前回營,不知有沒有把我的苦衷向元帥稟明?他現在何處?勞煩元帥派人請他來,我還有些事要當麵說清楚。”
王守仁大喜過望,立刻派人去請一塵子。一塵子聽說餘秀英來了,拉著傀儡生一同走進大帳,一見到餘秀英就笑道:“小姐果然守信,真是太好了!”餘秀英見一塵子進來,又看到旁邊的傀儡生,仔細辨認後,先向一塵子行禮,然後問:“這位可是傀儡老師?”一塵子點頭確認。餘秀英連忙轉身,向傀儡生行禮:“久仰老師道法高明,之前多有冒犯,還請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別再放在心上。”
傀儡生和氣地說:“不知者不罪,何況小姐如今有心歸正,將來一起建功立業,這是好事。”一塵子插話道:“小姐之前囑托的事,我已經向元帥詳細說明,元帥也答應了,您就放心吧。隻是那光明鏡帶來了嗎?”餘秀英爽快地說:“既然老師從中介紹,元帥又答應了我的請求,我怎會失信?已經帶來了,請您查驗。”說著,她從腰間取出一麵酒杯大小的鏡子,遞給一塵子。
一塵子接過鏡子仔細端詳,確認無誤後,擔心王守仁不信,便提議:“元帥,這鏡子是稀世珍寶,不妨一試,也能看看秀英的誠意,您意下如何?”王守仁說:“仙師都開口了,餘秀英又準時赴約,我自然相信她。但我確實不知這鏡子有何神奇之處,既然要試,該怎麽操作?”一塵子說:“請元帥把蠟燭吹滅,就能見識到它的珍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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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守仁依言吹滅案上的蠟燭,又命人熄滅帳內所有燈光,霎時間,大帳內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一塵子舉起光明鏡輕輕一晃,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鏡子散發出明亮的光芒,宛如一輪明月照亮整個營帳。王守仁驚喜萬分,連忙讓一塵子妥善保管,重新點燃蠟燭後,鄭重地對餘秀英說:“小姐如此誠信,獻出這等寶物,助國家平定叛亂,本帥敬佩不已。一塵仙師所說的事,我一定照辦。等大功告成,不僅我會為你做主,還會奏明聖上,表彰你的功勞,促成你和徐將軍的良緣。”
餘秀英臉頰泛紅,跪地謝道:“多謝元帥成全,罪女願為元帥赴湯蹈火!”王守仁見她如此重情重義,心中暗暗讚歎,說道:“小姐請起,我還有事想和你商量,還望不要推辭。”餘秀英起身問道:“不知元帥有何吩咐?”
王守仁說:“徐鴻儒手中有一柄溫風扇,想必你也知道。這是破陣的關鍵寶物,之前河海仙師去盜,發現他一直帶在身邊。昨天仙師們和徐鴻儒比劍,他眼看不敵,就拿出溫風扇想使壞,幸好被玄貞仙師化解。我想麻煩小姐,將這溫風扇盜來,助我們破陣立功。如今萬事俱備,隻缺這一物,還望小姐幫忙。”
餘秀英沉思片刻,認真地說:“罪女不敢推辭,但也不敢保證一定能辦成。我會盡全力去做,但無法確定何時能拿到。一旦得手,會立刻派人送來,到時候我不便親自前來,”她指著左邊的侍女,“就讓拿雲把扇子送來。”
王守仁見她答應,十分高興,又再三叮囑。餘秀英一一應下,隨後說道:“這裏不宜久留,免得走漏風聲,就此別過。破陣之時,我自會作為內應。”王守仁又囑托:“小姐回到敵營,務必盡快安置好徐鳴皋,有人照應總比沒人管強,還請你多費心。”這正是餘秀英最牽掛的事,她連忙點頭答應,隨後帶著兩個侍女,飛身離開大帳,朝著賊營方向而去。
餘秀英走後,王守仁感慨地對一塵子和傀儡生說:“餘秀英能棄暗投明,實在難得。她既有美貌又有膽識,和徐鳴皋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若不是一塵仙師巧言勸說,我們不僅少了個得力幫手,還差點埋沒了她的一番心意。如今她又主動擔起重任,就算事成後讓他們結為夫婦,也是你一塵仙師的功勞啊!”
一塵子謙虛地說:“元帥有所不知,雖說這次是我勸說她歸降,但追根溯源,若不是傀儡生之前為他們定下十世姻緣,我也難以說動她。”三人又說笑了一陣,才各自回帳休息。餘秀英究竟何時能盜來溫風扇?且聽下回分解。
第五部分第146回徐鳴皋救出亡門陣眾守軍昏倒落魂亭
餘秀英帶著侍女拿雲、捉月,與王元帥別過之後,朝著徐鴻儒的營寨趕去。官營與賊寨相距不過五裏,將近四更時分,她們便抵達了賊寨。此時,徐鴻儒、非幻道人、餘七三人正在拜鬥,餘秀英從半空中落下。餘七看到妹子到來,心中十分歡喜。隻是此時拜鬥尚未結束,不便與她交談。
餘秀英站在一旁等待,等三人拜鬥完畢,她先向徐鴻儒行禮,然後說道:“師父,之前您去寧王府的時候,徒兒恰好得了風寒,沒能前來拜見,實在是罪過。如今病已痊愈,奉寧王的命令,來聽候師父差遣。”徐鴻儒說道:“罷了,你既然來了,目前沒有別的事,你就專門掌管落魂亭吧。這落魂亭由陰氣匯聚而成,必須由陰人執掌。你能來,實在是太好了!那七子十三生就算有通天的本事,破了二門,有你掌管落魂亭,他們到了這裏,也是前功盡棄。不過,這落魂亭責任重大,你務必要格外小心謹慎。”
餘秀英回應道:“師父既然委以重任,徒兒怎敢不精心對待?隻是不知這落魂亭該如何布置,敵人來了又該如何處置他們,還請師父指點,好讓徒兒有個遵循。”徐鴻儒說:“今晚來不及細說了,等明天我再教你。”餘秀英答應下來,又與非幻道人、餘七見過禮,然後問非幻道人:“兄長,我聽說徐鳴皋已經陷入陣中,不知他現在何處?是死是活?師兄能否帶我去看看?”
非幻道人疑惑地問道:“賢妹怎麽突然問起他來?”餘秀英編了個理由說道:“隻因我與他有深仇大恨。從前兄長擺迷魂陣的時候,他和傀儡生暗中偷了我的法寶,導致兄長的迷魂大陣被七子十三生破了。若不是他暗中盜寶,兄長也不會大敗而逃。如今他陷入陣中,不管他是死是活,我定要找到他,將他碎屍萬段,才能消我心頭之恨!不知他現在到底在何處?”
非幻道人聽了餘秀英這番話,信以為真,說道:“他陷在亡門之中,隻是恐怕已經死了。既然賢妹有此仇恨,今晚來不及去看,明天我便帶你去。”餘秀英又說:“明日找到徐鳴皋後,不知可否將他交給小妹,讓我慢慢處置,以報往日之仇?還望師兄答應。”非幻道人說:“這有何不可,隻是恐怕徐鳴皋已經死了。”餘秀英說:“就算他死了,我也要報仇。”非幻道人說:“既然如此,不管他是死是活,都交給你處置。”餘秀英心中暗自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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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餘秀英又問徐鴻儒:“師父,近日敵營有什麽動靜?七子十三生都來了嗎?您和王守仁交戰了幾次?”徐鴻儒便將和玄貞子等人比試劍法的事情說了一遍,但隱瞞了自己寶劍被削掉一段、拂塵被玄貞子收去的事情。餘秀英聽了,心中暗笑。徐鴻儒隨後說道:“賢徒遠道而來,先去後營休息吧。”餘秀英答應後,便帶著拿雲、捉月往後營去了。
到了後帳,餘秀英躺在床上卻怎麽也睡不著,心裏一直想著徐鳴皋的生死,恨不得馬上到天明,好讓非幻道人帶她去查看。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她起身梳洗完畢,用過早點,辰牌時分,便到大帳向徐鴻儒請安。徐鴻儒升帳後,餘秀英請安完畢,站在一旁。徐鴻儒說道:“賢徒昨晚說要去看徐鳴皋,現在帳中無事,你就和非幻道人去把徐鳴皋抬出來,交與你處置,也好報你往日之仇。”餘秀英謝過之後,便和非幻道人前往亡門。
到了亡門,隻見陰風慘慘,冷氣逼人,餘秀英也不禁打了個寒顫,說道:“師兄,這裏怎麽如此寒冷?徐鳴皋陷在此陣中已經三十一日了,恐怕早已死了。而且這裏還隻是門外,他所陷之處必然更冷。別說徐鳴皋了,就算是七子十三生到了這裏,也得被凍僵。”餘秀英又問:“師兄你怎麽不怕冷呢?”非幻道人說:“我服了保暖丹,所以不覺得冷。”餘秀英問:“除了保暖丹,還有別的辦法避寒嗎?”非幻道人回答:“隻有師父的溫風扇能避此寒冷,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辦法。”餘秀英又問:“師兄,你身上還有保暖丹嗎?”非幻道人問:“賢妹是也想要保暖嗎?”餘秀英說:“正是,不知師兄能否賜我一粒?”非幻道人說:“賢妹說哪裏話,咱們都是自家人,自然可以給你。這丹藥不僅能保暖,還能救人。隻要在人死後四十九日內服下,就能讓人重生。本來我不該說這些,但賢妹不是外人,徐鳴皋又是咱們的仇人,要是旁人,就算給了丹藥,也不會把這秘法告訴他。”
餘秀英聽了心中暗喜,心想:“既然這丹藥能救人重生,我不如如此這般,再騙他一粒,好救徐鳴皋的性命。”主意打定,隻見非幻道人取出丹藥遞給她。餘秀英接過丹藥,假裝吞了下去,又向前走了幾步,故意打了兩個寒噤,說道:“怎麽這丹藥不管用?服下後還是這麽冷,怪不得這地方讓人受不了。”非幻道人不知她的心思,說道:“賢妹有所不知,這丹藥對女人的效果不如對男人。既然你還覺得冷,我這裏丹藥還有,再給你一粒。”餘秀英心中竊喜,接過丹藥,假裝放入口中,實則偷偷藏了起來。
隨後,餘秀英和非幻道人走進陣中,四處查看,果然看到徐鳴皋躺在那裏。餘秀英問道:“這是徐鳴皋嗎?”非幻道人說:“正是他。”餘秀英急忙上前,隻見徐鳴皋身體冰冷,麵色蒼白如紙,僵硬地躺在地上。餘秀英看了,心中一陣難受,險些落下淚來,但她還是咬牙切齒地說道:“徐鳴皋,你昔日的威風哪去了?你如今還有什麽可說的?你仗著自己有點本事,又倚仗傀儡生的法術,盜了我的法寶,如今也有這般下場!被我師兄困在此處,眼看就要死了。我倒不是可惜你,隻是可惜我的法寶不知去向。也罷,冤有頭債有主,你可別覺得我餘秀英心狠,今日撞見你,就算你死了,我也要報往日之仇。”嘴上說著狠話,餘秀英心裏卻十分不忍。她吩咐人將徐鳴皋抬往後帳,說是要慢慢處置。
接著,非幻道人和餘秀英又去看了十二門和落魂亭,非幻道人向她介紹落魂亭的厲害之處。到了亭上,餘秀英看到中間擺著一張桌子,上麵有個木架,插著許多旗幡,其中一麵三角白綾小軍幡上寫著“落魂亭”三個字,幡的四麵掛著銅鈴。餘秀英問道:“這幡就是用來招人的魂魄的嗎?”非幻道人說:“正是此幡。隻要有人來,將幡一招,那人便會昏迷倒地,任人擺布。這就叫落魂幡,就算是神仙也難以逃脫。”餘秀英稱讚道:“原來如此厲害,師兄的法術真是高明。”
看完後,他們回到大帳。非幻道人將落魂亭的布置和旗幡的用法都告訴了徐鴻儒,徐鴻儒問餘秀英:“你都明白了嗎?”餘秀英說:“徒兒已經知曉其中奧妙,等敵人來了,徒兒自會施展。”徐鴻儒說:“好在這也不是難事,以你向來的聰明,自然能熟練掌握。”餘秀英正準備告退,徐鴻儒又說:“你明日就去落魂亭試演兩天,這樣就能更加熟練了。”餘秀英說:“哪有那麽巧敵人就來呢?”徐鴻儒說:“這不難,叫營中的十數名小軍前來,讓你先試試這落魂幡是否靈驗。”餘秀英說:“拿小軍當敵軍,豈不是要他們的命?”徐鴻儒說:“隻是讓他們試試,不過是讓他們暫時昏迷,並無性命之憂。”餘秀英說:“既然小軍不會有性命危險,徒兒便照師父說的先行試驗。”徐鴻儒很高興,立刻叫了一隊小軍聽候差遣,又讓餘秀英和非幻道人去落魂亭,看非幻道人先演示一遍落魂幡的用法。非幻道人演示時,餘秀英看得十分仔細,牢記於心。隨後,非幻道人率領一隊小軍衝殺過來,餘秀英見狀,立刻招展落魂幡,那些小軍果然一個個昏迷倒地。這些小軍後續會怎樣呢?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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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分第147回餘秀英噓寒送暖徐鳴皋倚玉偎香
看著眾小軍紛紛昏迷倒地,餘秀英驚歎於落魂幡的威力,趕忙問道:“怎麽讓他們蘇醒過來?”非幻道人解釋道:“隻需拍下警魂牌,他們就會立刻醒來。”餘秀英便請非幻道人演示,果然,警魂牌一響,不到片刻,小軍們陸續蘇醒。確認無誤後,餘秀英匆匆退下亭子,顧不上休息,直奔徐鳴皋所在之處。隻見徐鳴皋依舊渾身僵硬冰冷,毫無生氣地躺著,她不禁悲從中來,落下淚來,隨即叮囑眾人務必小心看管,不可有絲毫疏忽,才回帳稍作歇息,這一日便在忐忑中度過。
夜深人靜,等營中眾人都沉沉睡去,餘秀英帶著拿雲、捉月來到徐鳴皋身邊。她輕輕解開他的衣服,伸手探向胸口,雖然肌膚冷得刺骨,但胸口處仍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氣息。餘秀英心中一喜:“看來還有救!”她趕忙取出保暖丹,放入口中嚼碎,混著唾液融化後,小心翼翼地撬開徐鳴皋的牙關,將藥送入他口中。隨後,她讓拿雲去煮薑湯,自己則一口一口銜著薑湯,喂進徐鳴皋嘴裏。待丹藥和薑湯都順利灌下,她吩咐拿雲、捉月仔細照看,一旦有任何好轉跡象,立刻稟報,這才返回自己的營帳。
不到一個時辰,餘秀英又匆匆趕來查看。她伸手探向徐鳴皋心口,溫度依舊冰冷,毫無回暖跡象,不禁擔憂道:“這丹藥服下都一個時辰了,怎麽還沒反應?難道藥效不靈?”拿雲連忙安慰:“小姐別急,這丹藥肯定有用,隻是徐老爺被困太久,藥效還沒發揮完全。咱們不如明日就去告訴徐師父,就說徐老爺已經被小姐斬殺,屍首扔去荒野喂鳥了。他們隻會以為您在報仇,絕不會起疑。這樣咱們就能把徐老爺轉移到帳中,安心施救。”餘秀英點頭:“這主意好!與其等到明天,不如現在就轉移,明早我再去稟報。”三人悄悄將徐鳴皋抬入內帳,安置妥當,生怕走漏半點風聲。
當晚,餘秀英褪去徐鳴皋的外衣,自己也隻著內衫,將他緊緊摟在懷中,不顧寒意,就這樣抱了他一整夜。神奇的是,徐鳴皋的身體漸漸有了溫度。餘秀英大喜,天一亮就幫他穿好衣服,加蓋厚被,仔細安頓好後,才去梳洗。隨後,她來到大帳向徐鴻儒請安,並按照拿雲的計策,謊稱已將徐鳴皋斬殺。徐鴻儒、非幻道人、餘七三人果然沒有懷疑,隻道她是報了往日之仇,餘秀英敷衍幾句便匆匆返回後帳。
一進帳,她就急切詢問:“徐老爺現在怎麽樣了?”捉月笑著回道:“小姐放心,徐老爺沒事了,四肢都暖和起來了!”餘秀英上前一摸,果然如此,心中大石落了地,再次叮囑二人細心照料。此後幾夜,她都如法炮製,摟著徐鳴皋為他暖身。在保暖丹的藥力和餘秀英的悉心照料下,到了第五夜,徐鳴皋身體明顯回暖,口鼻間也有了微弱的呼吸。餘秀英激動不已,連忙讓拿雲煮薑湯喂他。四更時分,徐鳴皋輕輕歎了口氣,餘秀英輕聲呼喚:“官人醒來!”可他毫無反應。拿雲舉著火把一照,隻見他雙眼緊閉,虛弱至極。餘秀英心疼不已,卻不敢打擾,隻是將他摟得更緊。
天亮後,餘秀英煎了參湯,一點點喂給徐鳴皋。到了半夜,他終於睜開雙眼,眼神迷茫,看著帳中三個女子,虛弱地問道:“我怎麽會在這裏?你們是誰?為何救我?”餘秀英又驚又喜,湊近輕聲道:“將軍莫急,我是餘秀英,她們是我的婢女拿雲、捉月。我奉王元帥和玄貞子之命來救你。現在營中還不安全,稍安勿躁,等夜深人靜,我再將一切細細說來。”徐鳴皋這才放下心來,靜靜等待。
夜深人靜,餘秀英與徐鳴皋並肩而臥,將一塵子勸她歸降、自己獻光明鏡、王元帥囑托盜取溫風扇,以及巧騙保暖丹、元帥應允婚事等事,毫無保留地說了出來。徐鳴皋又感動又感激,問道:“多謝賢妻,不知王元帥和非幻道人交手幾次?非非陣破了嗎?”餘秀英搖頭:“我來這裏才七天,師父徐鴻儒也在此處,玄貞子他們約定十天後破陣,如今已過八日,最多再過六七天就要開戰了。隻是這幾日我忙著照顧你,還沒找到機會盜取溫風扇,再拖下去可要誤事。你現在已經脫險,從明天起,我讓婢子們輪流照顧你,我得想辦法偷到溫風扇,送到大營,助他們按時破陣,咱們也能早日脫離險境。”
徐鳴皋握住她的手:“賢妻棄暗投明,還如此待我,日後定當銘記於心。”餘秀英感慨道:“說來也怪,從前我發誓不嫁人,可自從遇見將軍,一切都變了。你被傀儡生帶走後,我不怪他,隻恨哥哥助紂為虐。得知你被困陣中,我心急如焚,卻無法脫身。直到一塵子說你並無性命之憂,我才請命前來救你。‘嫁夫從夫’,你有難,我理當相幫。隻盼早日平定寧王之亂,我能與將軍白頭偕老,別無他求。”徐鳴皋動容道:“若不是賢妻相救,我哪有重生之日?這份恩情,我永記在心。”餘秀英溫柔道:“夜深了,你還未康複,快歇息吧,等養足精神,說不定還有硬仗要打。”徐鳴皋這才安心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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