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十字怨:道徒鬥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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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怨:道徒鬥魂
嶺南的雨總下得黏膩,像浸了血的棉絮裹在人皮膚上。城郊的“死亡十字路”連路燈都透著股死氣,鏽跡斑斑的杆子上纏著幾圈褪色警戒線,被夜雨泡得發脹,風一吹就發出“嘩啦”的哀鳴,像誰藏在暗處哭。
晚上十點,一輛白色轎車碾過積水駛來,車燈刺破雨幕時,副駕的林曉突然攥緊了男友陳默的胳膊:“阿默,你看前麵……那是什麽?”
陳默剛想罵“別疑神疑鬼”,瞳孔猛地縮成針尖——雨幕正中央,站著個渾身是血的女人。女人懷裏抱著個孩子,濕透的長發黏在慘白的臉上,血水順著衣角往下滴,在地麵積成小小的血窪,卻沒被雨水衝淡分毫。更詭異的是,女人赤著腳,腳下的積水竟結了層薄冰,冰麵映著車燈,泛出青幽幽的光。
“操!是那個傳說裏的母女鬼!”陳默手忙腳亂打方向盤,輪胎在濕滑路麵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轎車失控衝向路邊護欄。林曉尖叫著閉上眼,恍惚間看見女人抬起頭,露出半張扭曲的臉,空洞的眼睛死死盯著她懷裏的毛絨兔子——那是她下午剛買的,和傳聞裏女孩生前抱的玩具一模一樣。
“她……她沒要害我們!”林曉在撞擊的劇痛中喊出這句話。轎車撞斷護欄停下時,陳默已經昏迷,她掙紮著抬頭,隻見女人抱著孩子站在車旁,明明沒碰車,歪斜的車身卻緩緩回正,避開了身後呼嘯而來的貨車。雨霧裏,她好像聽見女孩細弱的哭聲,還看見女人的嘴唇動了動,像是在說“不是你”。
第二天清晨,派出所的老張把李承道接到現場時,雨剛停。李承道穿著件洗得發白的道袍,領口別著枚裂了紋的桃木符,左眼戴著片黑色眼罩,遮住了據說能看見鬼魂的眼睛。他蹲在護欄旁,手指蘸了點地麵殘留的血漬,又摸了摸那圈沒化的薄冰,眉頭皺成疙瘩:“怨氣凝冰,還能控物,這魂不一般。”
“李道長,半年了,這是第五起!”老張抹了把臉上的雨水,聲音發顫,“前四起都死人了,就昨晚那對小年輕命大,可醒來後都瘋瘋癲癲的,說什麽女人救了他們……”
“師父,你看這個。”林婉兒走過來,她穿一身黑色衝鋒衣,右臂上的玉鐲泛著冷光,手裏捏著張燒得隻剩邊角的黃符——那是她剛才在路口中央布的“引魂符”,本該引魂顯形,卻直接燒成了灰。“怨氣太盛,符紙都扛不住,而且你聽。”她閉上眼,嘴裏念起簡短的口訣,片刻後猛地睜眼,“有女孩的哭聲,藏在地下,像是被什麽東西裹著。”
趙陽則蹲在那輛白色轎車旁,手裏拿著個萬用表,探頭往駕駛座底下鑽。他穿工裝褲,褲腿沾滿泥點,頭發用發帶束在腦後,露出滿是汗水的額頭。作為堅定的“無神論者”,他更相信儀器:“師父,這車方向盤有問題,金屬部件有非人力造成的扭曲痕跡,而且車載磁場異常,比正常數值高三倍,像是被什麽強磁場幹擾過。”
他說著,從背包裏掏出個舊玩具車——那是他昨天從廢品站淘來的,打算修好後送給鄰居家的孩子。剛放在地上,玩具車突然自己動了起來,輪子轉著圈,徑直往路口中央滑去,最後停在那圈薄冰旁邊,車燈還閃了兩下。
“咦?這破車怎麽……”趙陽剛要伸手去撿,李承道突然按住他的手,眼罩下的左眼微微抽動:“別碰!這玩具車能引它出來。”
當天夜裏,三人在路口搭了頂藍色帳篷。林婉兒在帳篷四周布了“鎮魂陣”,黃符貼在木樁上,串起紅線,線上掛著小小的銅鈴。趙陽則架起三台攝像機,還接了個磁場監測儀,屏幕上的波紋一直不穩定,忽高忽低。
後半夜,雨又下了起來。帳篷外的銅鈴突然“叮鈴”響,不是被風吹的,而是被什麽東西碰了一下,聲音發悶,像是裹著水。林婉兒瞬間坐直,摸出腰間的桃木劍:“來了。”
李承道摘下眼罩,左眼泛著淡淡的綠光,他往帳篷外一看,心髒猛地一縮——雨幕裏,蘇晴抱著朵朵站在陣外,血水順著她的頭發滴在紅線上,紅線竟開始發黑。朵朵躲在她身後,隻露出半張蒼白的臉,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帳篷裏的玩具車,手指在地上劃出模糊的痕跡,像是在寫什麽。
“你們不該來。”蘇晴的聲音沒有起伏,像從水裏撈出來的,“這不是你們該管的事。”她說著,抬起手,帳篷外的積水突然往上湧,形成一道道水箭,朝著帳篷射來。
“婉兒,貼符!”李承道喊著,從懷裏掏出張“破邪符”,往帳篷門口一貼。林婉兒同時甩出三張黃符,在空中燒成灰燼,形成一道黃色光盾,擋住了水箭。可水箭源源不斷,光盾很快開始閃爍,眼看就要破了。
趙陽急了,抓起身邊的玩具車就往外扔:“別打了!你看這東西!”玩具車落在蘇晴腳邊,朵朵突然從她身後探出頭,伸手想去碰,蘇晴卻猛地把她往身後藏。就是這一愣神的功夫,水箭停了,蘇晴的目光落在玩具車上,原本空洞的眼睛裏竟閃過一絲猶豫,連帶著攻擊也慢了半拍。
“師父,她在避開玩具車!”林婉兒立刻發現了端倪,“她的目標不是我們,是和玩具車有關的人?”
李承道盯著蘇晴,左眼又開始抽動,這次他看見的不是碎片,而是一段模糊的畫麵——雨夜,貨車的燈光,還有個戴鴨舌帽的男人,手裏拎著工具箱,在路口埋著什麽。他剛想看清,蘇晴突然發出一聲尖叫,聲音刺破耳膜,帳篷裏的攝像機瞬間黑屏,磁場監測儀的屏幕直接爆了。
等他們再追出去,路口已經空無一人,隻有那輛玩具車還在地上,車輪上沾了點淡紅色的水漬,像是女孩的眼淚。李承道撿起玩具車,摸了摸上麵的水漬,又看了看地上沒化的薄冰,臉色凝重:“這母女倆,是在找東西,或者說,在找某個人。而且她們的魂,被綁在這路口底下了。”
林婉兒看著地上朵朵劃出的痕跡,掏出紙筆描了下來——那不是亂碼,而是個殘缺的數字“6”,和李承道昨天看到的車牌碎片一模一樣。趙陽則檢查著爆掉的監測儀,眉頭緊鎖:“非自然磁場,還有這冰……師父,這底下肯定有問題,說不定埋著什麽東西。”
雨還在下,路口的風更冷了,像是有雙眼睛,正躲在暗處,盯著他們三個不速之客。李承道把玩具車放進背包,重新戴上眼罩:“今晚先到這,明天去查三年前的車禍檔案,還有,找到那個戴鴨舌帽的男人。這十字路的秘密,得挖出來。”
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趙陽就拽著李承道和林婉兒往派出所跑。檔案室裏彌漫著舊紙張的黴味,老張翻出三年前的車禍檔案,泛黃的紙頁上還沾著點點褐色汙漬,像是幹涸的血。
“你們看,當時記錄的肇事貨車是‘無主車輛’,現場除了母女倆的遺體,沒找到任何能證明司機身份的東西。”趙陽指著檔案裏的照片,手指在紙麵劃過,“但這裏有問題——你看遺體位置的標記,再對比交警現場拍的照片,明顯差了半米。像是有人動過遺體,還改了記錄。”
林婉兒湊過去,指尖點在照片邊緣:“這個角度不對,照片裏的護欄變形方向,和記錄裏‘貨車撞擊導致’的描述不符,更像是被小型轎車撞的。還有這個‘戴鴨舌帽的男人’,村民說他淩晨去過現場,可檔案裏根本沒提這個人。”
李承道沒說話,隻是盯著照片裏朵朵的小手——孩子的手指蜷縮著,像是死前攥著什麽東西,指甲縫裏還卡著點藍色纖維。他左眼突然發燙,眼前閃過碎片:藍色的布料、玩具車的輪子、還有個模糊的“誠信汽修”招牌。
“去誠信汽修廠。”李承道猛地合上檔案,眼罩下的左眼還在跳,“那輛貨車,肯定在那。”
誠信汽修廠藏在城郊的廢棄工業區裏,鐵皮廠房鏽跡斑斑,門口堆著報廢的汽車零件,風一吹,鐵皮板發出“哐當”的響聲,像鬼拍門。趙陽剛把車停穩,就看見個穿油膩工裝的男人從裏麵出來,是老板周虎。他看見三人,眼神瞬間慌了,手不自覺地摸向口袋裏的煙。
“幾位找誰?修車?”周虎的聲音發顫,目光躲閃著,不敢看李承道的眼睛。
林婉兒沒接話,徑直走向廠房角落的報廢貨車。貨車渾身是泥,車牌被磨得隻剩模糊的印記,可她繞到車頭,指著車架號的位置:“周老板,這車架號,和三年前車禍現場遺留的碎片對得上。你說,這貨車是誰的?”
周虎臉色瞬間慘白,剛想狡辯,林婉兒突然從口袋裏掏出張黃符,往貨車上一貼。符紙“滋啦”一聲燒起來,空中突然傳來女孩的哭聲,細微卻清晰。周虎嚇得腿一軟,差點癱在地上:“別、別用這東西!我說實話……是張浩!富商張萬山的兒子!當年是他開的車,撞了人後讓我處理貨車,還、還讓我把現場的東西埋了……”
“埋了什麽?”趙陽抓住周虎的胳膊,力道大得讓他疼得咧嘴。
“我不知道!就一個黑色的包……還有個玩具車!”周虎哭喪著臉,“我沒敢看,讓我同夥老王埋在十字路的路基下了!後來老王就失蹤了,我再也沒見過他……”
話音剛落,廠房裏的燈突然開始閃爍,電流“滋滋”作響。李承道猛地抬頭,左眼泛出綠光——蘇晴的魂體正站在廠房門口,渾身的血水流得更凶,手裏攥著把沾血的螺絲刀,卻沒攻擊周虎,反而把螺絲刀往李承道麵前一扔:“找他……找老王……”
朵朵則從蘇晴身後探出頭,拉著趙陽的衣角,往廠房後院拽。趙陽猶豫了一下,跟著她往後院走——後院雜草比人高,中間有口枯井,井口蓋著塊破木板,木板上還纏著幾根藍色纖維,和照片裏朵朵指甲縫裏的一模一樣。
“在這裏麵?”趙陽蹲下身,掀開木板,一股腐臭味撲麵而來。他打開手電筒往下照,光束裏,一具腐爛的男屍浮在井底的汙水裏,手裏還攥著張照片。
“是老王!”周虎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哭腔,“他、他真的死在這裏!”
李承道盯著井底,左眼突然劇痛——他看見老王埋包時的畫麵,還看見個戴鴨舌帽的男人,手裏拿著扳手,從背後砸向老王的頭。可沒等他看清男人的臉,周圍的場景突然變了——雨又下了起來,還是十字路的場景,他站在路口中央,麵前是輛失控的貨車,車裏坐著當年被他誤判的惡鬼,正衝他獰笑。
“師父!”林婉兒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她也陷入了幻境——她變成了朵朵,坐在蘇晴懷裏,貨車的燈光越來越近,耳邊是刺耳的刹車聲,蘇晴把她往懷裏護,嘴裏喊著“記住媽媽的話,找李道長……”
趙陽則被濃霧困在廢棄加油站,加油機上的數字瘋狂跳動,廣播突然響起,放的是朵朵生前最愛聽的兒歌《小星星》,歌聲扭曲得像鬼哭。窗外,朵朵的臉貼在玻璃上,遞來一張沾血的紙條,上麵畫著玩具車,還有個數字“7”——是兒歌的播放時長,也是當年車禍發生的時間:晚上七點。
“破!”林婉兒突然反應過來,嘴裏念起“聲波破魂”的口訣,聲音震得幻境開始扭曲。她看見路基下的遺骨,怨氣纏著鋼筋,形成密密麻麻的黑線——是“地縛怨陣”,把母女的魂綁在了這裏。她掏出腰間的桃木劍,往地上一插,黃符從劍鞘裏飛出來,在空中燒成光盾,“師父!怨氣來自路基下的遺骨,必須挖出來!”
趙陽則抓起工具箱裏的扳手,砸向加油機的玻璃——“哐當”一聲,玻璃碎了,幻境瞬間消失。他手裏還攥著那張紙條,紙條背麵寫著“u盤”,是蘇晴的字跡。
李承道也從幻境裏掙脫出來,左眼還在跳,剛才的畫麵裏,他看清了老王手裏的照片——照片上是張浩和老王,還有個戴鴨舌帽的男人,男人的手腕上,有個月牙形的疤痕。
“不好!”李承道突然反應過來,“張浩知道我們查這裏了,他會去十字路挖路基,毀了遺骨和證據!”
幾人剛跑出廠房,就看見遠處的十字路方向冒出黑煙。趙陽開車往那邊趕,車剛拐過彎,就看見十幾輛黑色轎車堵在路口,張浩站在路基旁,手裏拿著鐵鍬,正指揮人往下挖:“把骨頭挖出來!燒了!還有那個包,一定要找到!”
蘇晴的怨氣瞬間爆發,路口的積水開始結冰,濃霧籠罩過來,黑色轎車的車燈瘋狂閃爍,像是要失控。李承道掏出“魂語符”,往空中一扔:“蘇晴!幫我們攔住他們,我們救你女兒!”
蘇晴的魂體在空中停頓了一下,突然衝向那些轎車,水箭從積水裏湧出來,砸在車玻璃上。林婉兒趁機跳下車,用“鎮魂玉鐲”擋住撲麵而來的怨氣,趙陽則抓起鐵鍬,往路基下挖:“快!找到遺骨和包!”
就在這時,路基下傳來“哢噠”一聲——趙陽挖到了東西,是個黑色的公文包。他剛想打開,張浩突然衝過來,手裏拿著刀:“把包給我!”
李承道一把推開趙陽,桃木劍擋住刀,左眼泛出綠光:“張浩,你不僅撞了人,還殺了老王,你父親的貪汙證據,就在這包裏吧?”
張浩的臉瞬間扭曲,揮刀又砍過來:“我要你們都死在這裏!”
濃霧裏,朵朵突然衝出來,用魂體撞向張浩的腿。張浩踉蹌了一下,趙陽趁機一拳打在他臉上,把他按在地上。林婉兒則打開公文包,裏麵果然有個u盤,還有一張蘇晴的記者證——原來蘇晴是調查張萬山貪汙的記者,當晚是去送證據,卻被張浩截殺。
可沒等他們鬆口氣,路基下突然傳來“轟隆”一聲——張浩的人在路基下埋了炸彈,倒計時隻剩十分鍾。蘇晴的怨氣更盛了,她擋在眾人麵前,試圖用魂體壓住炸彈的引線,可炸彈的紅光越來越亮。
“師父,怎麽辦?”林婉兒的聲音發顫,玉鐲的光開始變暗。
李承道盯著炸彈,又看了看蘇晴和朵朵,突然掏出“安魂符”:“婉兒,你用玉鐲穩住蘇晴的怨氣;趙陽,你拆炸彈,我去拿遺骨!隻有把遺骨和u盤一起帶出去,她們的魂才能安!”
路基下的汙水沒過李承道的膝蓋,冰冷刺骨,像無數根針往骨頭裏紮。他舉著桃木劍,劍身泛著的微光在黑暗中劃出細小的光路,照亮了纏繞在鋼筋上的黑色怨氣——那些怨氣像活物般扭動,時不時往他手臂上纏,觸到皮膚就是一陣灼痛。
“找到你了。”李承道的指尖碰到一塊冰涼的骨頭,是朵朵的小腿骨,上麵還沾著點點血漬,沒被歲月衝刷幹淨。他小心地把骨頭捧起來,剛要往上爬,怨氣突然暴漲,像藤蔓般纏住他的腳踝,把他往汙水裏拽。
“蘇晴!信我!”李承道急得大喊,左眼泛出綠光,“我能救朵朵,再撐一會兒!”
井口傳來林婉兒的聲音,帶著顫抖卻依舊堅定:“師父,我用玉鐲幫你!”話音剛落,一道溫潤的白光從井口照下來,落在李承道身上,纏住腳踝的怨氣瞬間退散。李承道趁機爬出路基,懷裏緊緊抱著用黃布裹好的遺骨,剛站穩就看見林婉兒臉色慘白,右臂上的鎮魂玉鐲已經出現了裂紋。
“你怎麽樣?”李承道扶住她。
“沒事,還能撐。”林婉兒搖搖頭,目光轉向趙陽——他正蹲在炸彈前,額頭上的汗混著雨水往下淌,手指在引線間飛快移動,拆彈鉗好幾次差點夾錯線。炸彈的倒計時已經跳到了四分二十秒,紅光映得他臉通紅,連手都在微微發抖。
“左邊第三根藍線!”蘇晴的聲音突然從濃霧裏傳來,她的魂體已經透明得快要看不見,卻還是死死盯著炸彈,“張浩的人裝彈時,我看見他們接的是藍線……”
趙陽沒猶豫,拆彈鉗精準地夾住藍線,猛地剪斷。倒計時瞬間停在了三分五十秒,所有人都鬆了口氣,可沒等他們緩過來,路口突然傳來刺耳的刹車聲——張浩的同夥開車衝了過來,目標是趙陽手裏的公文包。
“小心!”李承道一把推開趙陽,桃木劍往車胎上一劈,“砰”的一聲,車胎爆了,轎車失控撞向路邊的護欄。可更多的車圍了過來,把他們困在中間,車窗搖下來,裏麵的人手裏都拿著鋼管,凶神惡煞地盯著他們。
“把包交出來,饒你們不死!”為首的男人喊道,聲音粗啞。
林婉兒掏出火符,往空中一扔,符紙燒起來,形成一道火牆,暫時擋住了他們:“師父,我們得突圍,去派出所!u盤裏的證據必須交出去!”
李承道點點頭,剛要說話,左眼突然劇痛——他看見蘇晴的記憶碎片:車禍當晚,蘇晴抱著朵朵,手裏拿著公文包,站在十字路等接頭人,張浩的貨車突然衝過來,她下意識把朵朵往懷裏護,公文包掉在地上,u盤從裏麵滑出來,掉進了朵朵的玩具車裏。而那個戴鴨舌帽的男人,就站在不遠處的樹後,手裏拿著扳手,看著這一切。
“u盤在玩具車裏!”李承道突然喊出聲,“趙陽,你昨天從廢品站淘的那輛玩具車,u盤在裏麵!”
趙陽一愣,立刻從背包裏掏出玩具車,翻過來一看,底部果然有個小小的夾層,裏麵藏著個沾滿灰塵的u盤。他剛要把u盤拿出來,張浩突然從地上爬起來,撲向他:“把u盤給我!”
蘇晴見狀,突然衝過去,用魂體撞向張浩,張浩被撞得後退幾步,摔倒在地。可蘇晴也因此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魂體開始消散:“快……帶朵朵走……找真相……”
“蘇晴!”李承道急忙掏出安魂符,往空中一貼,符紙發出柔和的光,暫時穩住了她的魂體,“我們會的,你再撐一會兒!”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警笛聲——是老張帶著警察來了。張浩的同夥見狀,紛紛上車想跑,可蘇晴用最後的怨氣製造出濃霧,擋住了他們的視線,警車很快追上,把他們都圍了起來。
張浩被警察按在地上,還在瘋狂掙紮:“你們別想贏!我爸不會放過你們的!那個戴鴨舌帽的人也不會放過你們!”
李承道走到他麵前,蹲下身,左眼泛著綠光:“戴鴨舌帽的人是誰?他和你父親的貪汙案有什麽關係?”
張浩卻突然笑了,笑得詭異:“你們永遠也找不到他……他會替我報仇的……”
警察把張浩和他的同夥都帶走了,老張走到李承道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多虧了你們,這案子終於有眉目了。不過那個戴鴨舌帽的人,我們會繼續查的。”
李承道點點頭,目光轉向懷裏的遺骨和趙陽手裏的u盤:“先把證據交給你們,還有這些遺骨,得找個好地方安葬。”
林婉兒看著逐漸消散的濃霧,輕聲說:“蘇晴的魂體快撐不住了,我們得盡快布安魂陣,讓她和朵朵安息。”
趙陽則拿著玩具車,若有所思:“那個戴鴨舌帽的人,手腕上有月牙形的疤痕,而且張浩說他會替自己報仇,說不定他是張萬山的人,或者是和貪汙案有關的人。我們得小心點。”
三人帶著遺骨和u盤,坐上警車往派出所趕。車行駛到半路,趙陽突然發現車載電台自動打開了,播放的還是那首《小星星》,而且玩具車的車燈突然亮了起來,屏幕上顯示出一行模糊的字:“他在跟著我們。”
李承道立刻看向後視鏡,隻見一輛黑色的轎車跟在警車後麵,車窗貼著深色的膜,看不清裏麵的人,但他能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怨氣從車裏傳來——和當年他誤判的那個惡鬼,一模一樣。
“不好,是那個戴鴨舌帽的人!”李承道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他不是人,是魂!當年我誤判的那個惡鬼,就是他!”
林婉兒和趙陽都是一驚,林婉兒立刻掏出桃木劍:“他想幹什麽?搶u盤?還是想殺我們?”
李承道搖搖頭,左眼又開始發燙,這次他看見的畫麵更清晰了——戴鴨舌帽的男人,其實是張萬山的同夥,當年因為分贓不均,被張萬山殺人滅口,變成惡鬼後,一直跟著張萬山,幫他做壞事。而當年李承道誤判他,把他當成了善魂,導致他害死了無辜的人。
“他是衝著我來的。”李承道深吸一口氣,“當年我欠他一條命,現在他要我還。而且他知道u盤裏的證據,想毀掉它,幫張萬山掩蓋罪行。”
警車很快到了派出所,黑色轎車也跟著停在了不遠處。李承道抱著遺骨,趙陽拿著u盤,林婉兒握著桃木劍,警惕地往派出所裏走。剛走到門口,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巨響——黑色轎車爆炸了,火焰衝天,而那個戴鴨舌帽的男人,正站在火焰中,朝著他們冷笑,手裏還拿著那把沾血的扳手。
“遊戲才剛剛開始。”男人的聲音從火焰中傳來,帶著詭異的回聲,“你們別想活著把證據交出去……”
爆炸的熱浪撲在臉上,帶著焦糊的氣味,像有無數根滾燙的針往毛孔裏鑽。李承道猛地轉身,左眼泛著綠光,死死盯著火焰中的男人——鴨舌帽壓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嘴角的冷笑,手腕上的月牙形疤痕在火光中泛著詭異的白,手裏的扳手還沾著褐色的血漬,和當年他誤判時看到的一模一樣。
“是你,劉坤。”李承道的聲音發緊,桃木劍下意識握得更緊,“當年你害死王家母子,我沒除了你,是我錯了。但今天,你別想再害人。”
劉坤的魂體在火焰中扭曲了一下,聲音像生鏽的鐵片摩擦:“李道長,別來無恙啊?當年你放我走,現在又想攔我?晚了!張萬山給了我好處,隻要我毀掉u盤,他就幫我找個‘替身’,讓我投胎轉世。”
他說著,突然揮起扳手,一道黑色的怨氣從扳手頂端射出來,直奔趙陽手裏的u盤。林婉兒反應極快,右臂的鎮魂玉鐲瞬間爆發出白光,擋住了怨氣,可玉鐲上的裂紋又多了幾道,她疼得悶哼一聲,冷汗順著額頭往下流。
“婉兒!”李承道急忙掏出張“破邪符”,往劉坤身上扔去。符紙在空中燒成灰燼,卻沒對劉坤造成任何傷害——他的魂體被張萬山用邪術強化過,普通的符紙根本沒用。
趙陽趁機抱著u盤往派出所裏跑,剛推開門,就看見老張正等著他們:“快把u盤給我,我馬上拷貝證據,傳給市局!”他接過u盤,剛插進電腦,屏幕突然黑了——劉坤的怨氣順著網線爬進了電腦,主板開始冒煙,u盤也彈出了卡槽,落在地上。
“不好!”趙陽剛要去撿,劉坤的魂體突然出現在他身後,扳手朝著他的頭砸下來。李承道及時衝過來,桃木劍擋住扳手,兩人僵持在一起,怨氣和劍光碰撞,發出“滋滋”的響聲。
“師父,劉坤的魂體太強了,普通的方法沒用!”林婉兒捂著胳膊,從背包裏掏出個小小的銅鈴——那是“鎮魂鈴”,能暫時困住惡鬼。她搖了搖銅鈴,清脆的鈴聲在屋裏回蕩,劉坤的魂體明顯頓了一下,眼神變得恍惚。
李承道趁機一腳踹在劉坤的魂體上,把他往後推:“趙陽,快看看u盤壞沒壞!婉兒,用‘聲波破魂’,震散他的怨氣!”
趙陽撿起u盤,插進自己的筆記本電腦,還好,u盤沒壞,但裏麵的證據被加密了,需要密碼才能打開。屏幕上顯示著“請輸入密碼”的提示,下麵還有個小小的輸入框,趙陽急得滿頭大汗:“密碼!密碼是什麽?蘇晴沒說過密碼啊!”
劉坤這時已經從鎮魂鈴的影響中恢複過來,他冷笑一聲,揮起扳手砸向電腦:“別白費力氣了!蘇晴把密碼藏起來了,你們永遠也打不開!”
就在這時,趙陽背包裏的玩具車突然自己跳了出來,車燈閃爍著,屏幕上顯示出幾個數字:“0715”。趙陽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這是朵朵的生日!蘇晴之前在幻境裏讓他記住兒歌的播放時長,就是在暗示他密碼和時間有關。
“是朵朵的生日!0715!”趙陽立刻在輸入框裏輸入數字,按下回車。電腦屏幕亮了起來,證據文件開始自動播放——裏麵是張萬山貪汙受賄的錄音和賬本,還有他和劉坤的交易記錄,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劉坤見證據被打開,徹底瘋了,他的魂體暴漲,變成了半人高的黑影,手裏的扳手也變大了好幾倍:“我得不到的,你們也別想得到!今天,咱們同歸於盡!”
他揮起扳手,朝著電腦砸下來。李承道和林婉兒同時衝過去,李承道用桃木劍抵住扳手,林婉兒則把鎮魂鈴塞進劉坤的魂體裏,用力一捏——銅鈴“叮”的一聲,爆發出強烈的白光,劉坤的魂體開始瓦解,發出淒厲的慘叫。
“不!張萬山!你騙我!”劉坤的魂體在白光中扭曲,最後變成一縷黑煙,消散在空氣中。他手裏的扳手掉在地上,很快也化成了灰。
眾人都鬆了口氣,老張看著電腦裏的證據,激動得手都在抖:“太好了!有了這些證據,張萬山插翅難飛!我馬上聯係市局,逮捕張萬山!”
李承道卻沒放鬆警惕,他盯著地上的灰燼,眉頭緊鎖:“劉坤雖然被除了,但張萬山還沒抓到,而且他手裏可能還有其他的邪術,我們得小心。”
林婉兒捂著胳膊,鎮魂玉鐲上的裂紋已經很明顯了:“師父,我的玉鐲快撐不住了,蘇晴的魂體也快消散了,我們得盡快去十字路,布安魂陣,讓她和朵朵安息。”
趙陽關掉電腦,把u盤交給老張:“張警官,證據就交給你了,我們去處理蘇晴和朵朵的事。如果有張萬山的消息,隨時聯係我們。”
老張點點頭,鄭重地接過u盤:“放心,我會的。你們也要小心,張萬山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三人離開派出所,開車往十字路趕。路上,李承道看著窗外,輕聲說:“當年我誤判劉坤,害死了王家母子,一直很愧疚。這次能幫蘇晴和朵朵沉冤得雪,也算是彌補了當年的過錯。”
林婉兒看著他,安慰道:“師父,過去的事不能全怪你,你也是想幫人。現在我們幫蘇晴和朵朵報了仇,她們也能安息了。”
趙陽則握著玩具車,笑著說:“沒想到這破車還挺有用,不僅幫我們找到u盤,還幫我們解開了密碼。等這件事結束,我把它修好,送給朵朵,也算是一點心意。”
車很快到了十字路,這裏已經恢複了平靜,沒有了濃霧和怨氣,隻有路邊的護欄還殘留著之前的痕跡。李承道抱著遺骨,走到路口中央,林婉兒和趙陽在旁邊幫忙,布起了安魂陣。
黃符貼在地上,形成一個圓形,紅線繞著黃符,線上掛著小小的銅鈴。李承道把遺骨放在陣中央,掏出張“引路燈符”,點燃後,符紙在空中變成一道光,照亮了整個路口。
“蘇晴,朵朵,你們可以安息了。”李承道輕聲說,左眼泛著綠光,他看見蘇晴和朵朵的魂體出現在陣中央,蘇晴的臉上露出了笑容,朵朵則拿著玩具車,朝著他們揮手。
魂體漸漸變得透明,最後化成點點星光,消散在空氣中。安魂陣的光也慢慢暗了下來,路口的積水開始蒸發,露出幹淨的地麵。
三人站在路口,看著星光消散的方向,心裏都很平靜。趙陽把玩具車放在正中央,輕聲說:“朵朵,這個玩具車送給你,以後再也沒有人能傷害你了。”
就在這時,李承道的手機突然響了,是老張打來的:“李道長,不好了!張萬山跑了!我們去他家的時候,發現他已經不見了,隻留下一張紙條,上麵寫著‘你們會付出代價的’!”
李承道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他看著十字路的遠方,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張萬山跑了,這件事還沒結束,更大的危險,可能還在後麵。
老張的聲音在手機裏發顫,李承道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指節泛白。掛了電話,他抬頭看向十字路盡頭,夜色像濃稠的墨汁,把遠處的樹林染成一團黑影,風穿過樹梢,發出“嗚嗚”的聲響,像誰在暗處哭。
“張萬山跑了。”李承道的聲音很沉,眼罩下的左眼隱隱發燙,“他留了紙條,說要讓我們付出代價。”
林婉兒剛收起桃木劍,聞言又握緊了劍柄,右臂的鎮魂玉鐲還在發燙,裂紋像蜘蛛網般蔓延:“他手裏有邪術,還能找到其他惡鬼幫他。我們得盡快找到他,不然還會有人遭殃。”
趙陽把玩具車揣進背包,從車裏拿出工具箱,翻出個改裝過的磁場檢測儀:“張萬山用邪術時會留下磁場異常,我這儀器能追蹤到。剛才他跑的時候,肯定沒來得及清理痕跡。”
儀器開機後,屏幕上的波紋突然劇烈跳動,紅色的光點朝著廢棄工業區的方向閃爍。三人對視一眼,立刻上車往那邊趕。車窗外的景物飛速倒退,李承道的左眼越來越燙,眼前不斷閃過碎片——張萬山在陰暗的地下室裏畫邪符,地上擺著血淋淋的祭品,還有個熟悉的黑色公文包,和蘇晴當年的一模一樣。
“他在找u盤的備份。”李承道突然開口,“蘇晴當年肯定留了備份,張萬山知道,所以他要去藏備份的地方。”
趙陽猛地踩下刹車,車停在廢棄工業區門口。這裏比白天更陰森,鐵皮廠房的窗戶破了大半,黑洞洞的像鬼眼,地上的報廢零件反射著月光,泛出冷幽幽的光。磁場檢測儀的光點指向最裏麵的廠房,屏幕上的波紋已經紅得刺眼。
三人下車,林婉兒走在最前麵,鎮魂玉鐲的白光忽明忽暗,她警惕地盯著四周:“小心點,張萬山可能在裏麵設了陷阱。”
剛走到廠房門口,裏麵突然傳來“哐當”一聲,像是金屬落地的聲音。李承道推開門,桃木劍護在身前,左眼的綠光刺破黑暗——廠房中央擺著個石台,上麵畫著血色的邪陣,張萬山穿著黑色道袍,手裏拿著個沾血的匕首,正往陣裏扔祭品。而陣眼處,竟放著蘇晴當年的黑色公文包!
“你們來得正好。”張萬山轉過身,臉上滿是獰笑,頭發亂糟糟地貼在臉上,眼睛裏布滿血絲,“我本來想找u盤備份,沒想到你們送上門來。正好用你們的魂,祭我的‘聚怨陣’!”
他說著,猛地劃破手掌,把血滴在邪陣上。陣眼的公文包突然爆開,黑色的怨氣像潮水般湧出來,在空中凝聚成蘇晴的虛影——不是安息後的魂體,而是被邪術操控的怨魂,雙眼空洞,渾身是血,手裏還攥著那把沾血的螺絲刀。
“蘇晴!”李承道急得大喊,掏出安魂符往空中扔,“別被他控製!”
可符紙剛靠近蘇晴的虛影,就被怨氣燒成了灰。張萬山狂笑著:“沒用的!我用她的遺骨碎片和邪符,把她變成了我的傀儡!今天,你們都得死在這裏!”
蘇晴的虛影突然衝向林婉兒,螺絲刀帶著風聲刺過來。林婉兒急忙用桃木劍抵擋,玉鐲的白光和怨氣碰撞,發出“滋啦”的響聲,玉鐲上的裂紋又深了幾分,她疼得倒吸一口冷氣,卻死死咬著牙沒退。
趙陽趁機繞到張萬山身後,手裏的扳手砸向他的手腕。張萬山早有防備,側身躲開,匕首劃向趙陽的胸口。李承道及時衝過來,桃木劍架住匕首,左眼的綠光暴漲——他看見張萬山的記憶碎片:當年他殺了劉坤,用邪術把劉坤的魂體綁在身邊;後來又找到蘇晴的遺骨碎片,藏在公文包裏,就是為了今天操控她的怨魂。
“你根本不是想投胎,隻是想靠邪術長生!”李承道怒吼著,桃木劍用力一挑,把匕首挑飛。張萬山踉蹌後退,撞在石台上,邪陣的怨氣突然失控,蘇晴的虛影也開始扭曲,發出痛苦的尖叫。
“不!我的陣!”張萬山瘋了般撲向邪陣,想重新控製怨氣。趙陽趁機衝過去,用扳手砸向邪陣的石台,石台裂開一道縫,怨氣泄露得更快了。林婉兒則閉上眼,念起“聲波破魂”的口訣,聲音震得廠房的鐵皮板“哐當”作響,蘇晴的虛影在聲波中漸漸清醒,空洞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清明。
“李道長……毀了公文包……”蘇晴的聲音斷斷續續,帶著痛苦,“裏麵有……張萬山的邪術秘籍……”
李承道立刻明白,他掏出張“烈火符”,往公文包扔去。符紙燒起來,火焰瞬間吞噬了公文包,黑色的怨氣在火中尖叫著消散。蘇晴的虛影看著火焰,臉上露出了解脫的笑容,漸漸變得透明:“謝謝……朵朵在等我……”
張萬山見公文包被燒,邪陣也毀了,徹底崩潰了,他癱在地上,嘴裏喃喃著:“完了……都完了……”
就在這時,廠房外傳來警笛聲,老張帶著警察衝了進來,把張萬山按在地上:“張萬山,你涉嫌貪汙、殺人、使用邪術害人,跟我們走!”
張萬山被押走時,突然回頭看向李承道,眼神怨毒:“我不會放過你的……就算我死了,我的魂也會來找你……”
李承道沒說話,隻是看著蘇晴虛影消散的方向,心裏鬆了口氣。林婉兒的玉鐲徹底裂開,掉在地上,碎成了幾塊,她卻笑了:“終於結束了。”
趙陽撿起玉鐲的碎片,放進工具箱:“以後我幫你重新雕一個,比這個更好。”
三天後,張萬山的案子開庭審理,證據確鑿,他被判了死刑。李承道三人去了十字路,把蘇晴和朵朵的遺骨好好安葬,還在旁邊種了棵小樹。趙陽把修好的玩具車放在墓碑前,輕聲說:“朵朵,以後這裏再也不會有危險了。”
離開的時候,李承道突然停下腳步,左眼又開始發燙。他回頭看向墓碑,隻見兩個小小的身影站在樹旁,是蘇晴和朵朵,她們朝著三人揮手,然後漸漸消散在陽光裏。
一周後,三人準備離開城郊。趙陽開車,林婉兒靠在副駕上打盹,李承道坐在後座,手裏拿著塊新的桃木符。突然,車載電台自動打開了,播放的不是《小星星》,而是一段模糊的錄音——是張萬山的聲音:“我在十字路埋了最後一個驚喜……等著你們……”
趙陽猛地踩下刹車,李承道的左眼瞬間劇痛,眼前閃過畫麵:十字路的路基下,還有個小小的黑色盒子,裏麵裝著劉坤的魂片,和一張寫著“下一個就是你”的紙條。
“師父,怎麽了?”林婉兒驚醒,看向李承道。
李承道握緊桃木符,看向窗外的十字路方向,臉色凝重:“張萬山沒那麽容易認輸,他在十字路埋了劉坤的魂片,想讓他再次複活……這場仗,還沒結束。”
陽光突然被烏雲遮住,風又開始吹,像是有誰在暗處,等著他們回去。趙陽重新發動汽車,方向盤朝著十字路的方向:“不管他有什麽陰謀,我們都得去解決。畢竟,這裏的怨,該清幹淨了。”
車朝著十字路駛去,車輪碾過路麵,留下淡淡的痕跡,像是在續寫這段還沒結束的故事。而遠方的天空,又開始飄起細雨,和三年前那個夜晚一樣,黏膩而冰冷。車窗外,趙陽偶然瞥見後視鏡,鏡中除了他們的車,還映著個模糊的小影子——正是朵朵,她手裏握著那輛修好的玩具車,車燈光在雨霧裏閃了閃,像是在為他們引路,也像是在無聲提醒:有些怨念或許會消散,但藏在人性深處的惡,從來不會輕易退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