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骨符鎮墓:子午斷魂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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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符鎮墓:子午斷魂局
秦嶺深處的雨,下得黏膩又陰冷。林婉兒裹緊了洗得發白的青布道袍,指尖仍能摸到袖中雙魚玉佩的冰涼——那是母親臨終前塞給她的,玉佩上刻著半條殘缺的魚紋,邊緣還留著暗紅的痕跡,像幹涸的血。她抬頭看了眼走在前麵的李承道,師父的玄色道袍被雨打濕,貼在後背,勾勒出幾分不尋常的緊繃,手裏那柄“鎮邪劍”的劍鞘,竟在雨霧裏泛著淡淡的血光。
“師父,前麵就是山神廟了。”趙陽的聲音打破了死寂,他比林婉兒小兩歲,臉上還帶著未脫的稚氣,肩上扛著個舊布包,裏麵裝著羅盤和符紙,腳步卻比誰都快,“昨兒村民說,那三個盜墓賊的屍體,就扔在廟門口。”
李承道停下腳步,從袖中摸出一張黃符,指尖沾了點雨水,符紙竟沒被打濕。“婉兒,你去看看屍體眉心,是不是有骨符印記。”他的聲音很平,聽不出情緒,可林婉兒卻莫名覺得冷——師父似乎早就知道,屍體上會有什麽。
山神廟的木門爛得隻剩半扇,門楣上的“山神”二字被蟲蛀得模糊,地上積著厚厚的腐葉,混著一股刺鼻的腥氣。三具屍體並排躺在廟門內,衣服被撕得稀爛,皮膚幹癟得像脫水的樹皮,最詭異的是,他們的臉都朝著廟內的方向,眼睛睜得滾圓,瞳孔裏卻沒有絲毫神采,像是被什麽東西抽走了魂魄。
林婉兒蹲下身,忍著惡心撥開最左邊屍體的眉心——那裏果然有個指甲蓋大小的印記,青黑色,像用燒紅的鐵烙出來的,形狀是個殘缺的符篆,和她在師父書房裏見過的“骨符”圖樣,有七分相似。“師父,是骨符印。”她回頭時,正好看見李承道用鎮邪劍的劍尖,輕輕挑開了屍體的袖口,那裏也有一道相同的印記。
“子午斷魂墓的怨魂,找上門了。”李承道站起身,玄色道袍下擺掃過腐葉,發出“沙沙”的響,“這三個毛賊,定是闖了柳生的墓,被怨魂吸了生魂。”
“柳生?就是漢武帝時期,煉長生藥的那個方士?”趙陽湊過來,青銅羅盤從布包裏滑出來,指針竟在瘋狂轉動,而且是反向轉的,“師父,羅盤不對勁!這地方的磁場,邪門得很!”
李承道沒接話,反而朝著廟後的方向走去。林婉兒跟上時,才發現廟後竟是一處斷崖,崖下掛著一道瀑布,水流砸在岩石上,濺起的水花裏,竟混著幾縷暗紅的絲線——像是人的頭發。“墓門,就在瀑布後麵。”李承道指著瀑布中央,那裏的水流似乎比別處緩些,隱約能看見一塊青黑色的石壁,“柳生設墓,喜藏在有水的地方,水能藏陰,也能養怨。”
“誰在那兒!”一聲粗啞的喝聲突然從旁邊的樹林裏傳來,林婉兒轉頭,隻見四個身影從樹後走出來,為首的男人滿臉刀疤,左眼上有一道長長的疤痕,從眉骨劃到下頜,手裏握著一把洛陽鏟,身後跟著三個手下:一個瘦得像猴,手裏攥著炸藥包;一個胖得圓滾滾,腰間別著把砍刀;還有個女人,穿一身黑色勁裝,臉上沒什麽表情,手裏拿著個防毒麵具,眼神卻像刀子一樣,掃過李承道手裏的鎮邪劍。
“陳九?”李承道認出了刀疤男,“你怎麽會來這兒?”
陳九冷笑一聲,洛陽鏟往地上一戳,震起幾片腐葉:“李道士,這秦嶺的古墓,可不是你一家的。我收到消息,這墓裏有柳生的骨符,能長生不老,你當我是來遊山玩水的?”他身後的胖虎搓了搓手,眼睛盯著瀑布:“大哥,別跟他們廢話,炸開墓門,咱們先把寶貝搶了!”
胖虎說著,就從瘦猴手裏搶過炸藥包,往瀑布底下跑。林婉兒剛想攔,就聽見李承道低聲說:“別攔,讓他去。”話音剛落,瀑布後突然傳來一陣女人的哭聲,細細的,像貼在耳邊說話,胖虎的腳步頓了頓,隨即又加快了——他大概以為,是墓裏的財寶引出來的“仙音”。
“轟隆!”炸藥炸開的瞬間,瀑布被震得暫時斷流,青黑色的墓門露了出來,上麵刻著密密麻麻的符篆,還有幾具浮雕屍骸,姿態扭曲,像是在掙紮。可胖虎還沒來得及高興,墓門頂部突然落下一張網,網絲是暗紅色的,細得像頭發,卻異常堅韌,一下子就纏住了他的脖子。
“大哥!救我!”胖虎的聲音變了調,他想扯斷網絲,可手指剛碰到,網絲就像活過來一樣,鑽進了他的皮膚裏。林婉兒看得清楚,那些網絲其實是用極細的人發編織的,每一根發絲上,都沾著青黑色的屍毒。不過半分鍾,胖虎的皮膚就開始發黑,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下去,最後竟變成了一灘血水,順著網眼滴在墓門上,發出“滋滋”的響,像是在被腐蝕。
陳九的臉瞬間白了,瘦猴嚇得腿都軟了,往後退了好幾步,撞到了冷姐的身上。林婉兒攥緊了雙魚玉佩,玉佩在發燙,她抬頭看向李承道——師父正背對著他們,用鎮邪劍的劍尖,輕輕劃破了自己的手指,一滴血滴在墓門上,那道青黑色的骨符印,突然亮了一下。
“師父,你幹什麽?”趙陽也發現了不對勁,青銅羅盤的指針,此刻正死死指著墓門,“這血……”
李承道轉過身,臉上還帶著慣有的仙風道骨,可眼神裏卻多了幾分異樣的狂熱:“開門。”他拋出一張鎮邪符,符紙貼在墓門上,發出“劈啪”的響,像是在燃燒,“柳生的怨魂,該醒了。”
墓門“吱呀”一聲開了,裏麵黑漆漆的,一股混雜著腐臭和血腥的氣味撲麵而來。林婉兒的雙魚玉佩突然發出微光,她低頭時,看見玉佩上的魚紋,竟比之前清晰了些,而且墓道兩側的石壁上,開始滲出鮮血,順著石壁往下流,在地上匯成細小的溪流,流向墓道深處。
“寅時出、子午避……”林婉兒盯著石壁上滲出的血,突然發現那些血珠竟組成了幾個小字,剛想喊住趙陽,就聽見遠處傳來“當——當——”的鍾聲,一共十二下——午時到了。
墓道裏的溫度驟降,林婉兒的呼吸都變成了白霧,她看見地麵開始冒寒氣,數十個半透明的影子從土裏爬出來,都是殉葬者的怨魂,他們沒有腳,身體飄在半空中,臉是模糊的,隻有一雙眼睛,亮得像鬼火,直勾勾地盯著他們。
“師、師父!怨魂!”趙陽拔出腰間的短刀,可手卻在抖,“用符!快用符!”
李承道卻沒動,反而看向趙陽,眼神裏帶著一種詭異的期待:“趙陽,過來。”他舉起鎮邪劍,劍尖對著趙陽的手指,“你的血,能驅怨魂。”
林婉兒的心猛地一沉——師父早就知道,趙陽是處子。她攥緊了雙魚玉佩,朝著趙陽衝過去,可已經晚了,鎮邪劍的劍尖已經劃破了趙陽的手指,一滴血滴在地上,那些怨魂突然發出刺耳的尖叫,往後退了好幾步,可隨即又湧了上來,而且比之前更多了。
“師父,你騙我!”趙陽看著自己流血的手指,又看了看那些怨魂,終於反應過來,“你不是來鎮邪的!你是來……喚醒他們的!”
李承道沒否認,他朝著墓道深處走去,玄色道袍在怨魂之間穿過,那些怨魂竟沒碰他。“婉兒,趙陽,想活著出去,就跟我來。”他的聲音從黑暗裏傳來,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去青龍窟,找第一具守符屍骸。”
林婉兒看著趙陽蒼白的臉,又看了看身後的陳九和瘦猴、冷姐——他們已經嚇得不敢動了,瘦猴甚至在哭。她深吸一口氣,把雙魚玉佩塞進趙陽手裏:“拿著,這玉佩能暫時壓製怨魂。”然後她看向陳九,“想活,就跟我們走。”
墓道深處,青龍窟的方向,傳來“沙沙”的響,像是有什麽東西在爬。林婉兒知道,那是青龍守符屍骸的藤蔓手骨,已經醒了。而她口袋裏的雙魚玉佩,還在發燙,像是在提醒她,這場與古墓怨魂的博弈,才剛剛開始。
墓道裏的寒氣順著褲腳往上爬,林婉兒每走一步,都能聽見腳底踩碎血珠的“咯吱”聲。趙陽攥著雙魚玉佩走在她身邊,手指因為用力而泛白,青布道袍的袖口還沾著未幹的血跡——剛才被師父劃開的傷口,竟沒像往常一樣很快結痂,反而隱隱泛著青黑,像是染了屍毒。
“師姐,師父他……”趙陽的聲音發顫,眼睛盯著前麵李承道的背影,玄色道袍在黑暗裏像一團化不開的墨,“他真的是柳生後裔?那我們之前學的‘鎮邪術’,是不是都是假的?”
林婉兒沒說話,隻是握緊了腰間的短刀——那是母親留給她的,刀柄上刻著和雙魚玉佩一樣的魚紋。她想起十歲那年,母親把她藏在衣櫃裏,門外傳來盜墓賊的嘶吼,還有母親的慘叫聲,最後遞進來的,隻有這枚玉佩和短刀。當時她以為母親是被盜墓賊所殺,可現在想來,師父說的“盜墓賊”,會不會就是他自己?
“前麵就是青龍窟了。”李承道突然停下腳步,鎮邪劍的劍尖在地上劃出一道弧線,火星濺起的瞬間,林婉兒看清了前方的景象——那是一個寬敞的石窟,窟頂垂著密密麻麻的鍾乳石,每一根都泛著青白色的光,照亮了中央那具嵌在石壁裏的屍骸。
那就是青龍守符屍骸。它的身體被石壁包裹,隻露出上半身,皮膚是青黑色的,像泡了千年的朽木,最詭異的是它的雙手——哪裏還有手骨的樣子,分明是兩根碗口粗的藤蔓,藤蔓上長著細小的倒刺,末端纏著幾縷腐爛的布條,布條上還沾著暗紅的血漬,像是剛從什麽人身上扯下來的。
“冷姐,你去看看屍骸體內的骨符碎片。”陳九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他把洛陽鏟塞給冷姐,自己卻往後退了一步——胖虎的死狀還在他腦子裏晃,他可不想再當第一個送死的。
冷姐沒說話,接過洛陽鏟就往前走。她的黑色勁裝褲腳沾著泥,卻走得穩,走到屍骸麵前時,她舉起洛陽鏟,剛要往屍骸胸腔捅,突然“嘶”了一聲——那藤蔓手骨竟像活過來一樣,猛地纏住了她的腳踝!
“動手!”林婉兒大喊著衝過去,短刀朝著藤蔓砍過去,刀刃砍在藤蔓上,發出“噗”的悶響,像是砍在肉上,藤蔓斷口處竟流出了鮮紅的血,還帶著溫熱的氣息。可斷藤很快又重新長了出來,而且比之前更粗,一下子纏住了冷姐的手腕,把她往屍骸的方向拽。
“救我!”冷姐的聲音第一次有了波動,她想掙紮,可藤蔓越纏越緊,她的手腕已經開始發紫。趙陽見狀,掏出桃木劍就往藤蔓上刺,可桃木劍剛碰到藤蔓,就被彈開,劍身上還多了幾道細小的劃痕。
“生血!用生血!”李承道突然開口,他站在一旁,竟沒有要幫忙的意思,“青龍屍骸的藤蔓靠生血滋養,也怕陽氣重的生血!”
林婉兒想起剛才趙陽的血能逼退怨魂,她剛要讓趙陽割破手指,卻看見李承道突然從袖中掏出一張符紙,往冷姐身上一貼——那符紙竟不是鎮邪符,而是一張暗紅色的“引魂符”!符紙貼在冷姐身上的瞬間,藤蔓纏得更緊了,冷姐的臉瞬間變得慘白,身體開始抽搐,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吸她的血。
“師父!你幹什麽!”林婉兒衝過去想扯掉符紙,卻被李承道攔住。他的手很涼,力氣卻大得驚人,捏著林婉兒的手腕,疼得她幾乎握不住短刀。
“婉兒,別礙事。”李承道的眼神很冷,和平時那個溫和的師父判若兩人,“冷姐的血,是陰年陰月陰日生的,最適合引青龍屍骸體內的骨符碎片出來。”
林婉兒這才注意到,冷姐的嘴唇已經沒有了血色,藤蔓上的倒刺,正一點點紮進她的皮膚裏。而陳九和瘦猴,竟站在一旁看著,沒有要幫忙的意思——他們早就和師父串通好了!
“你們這群瘋子!”趙陽氣得眼睛通紅,他舉起青銅羅盤,朝著李承道砸過去。李承道側身躲開,羅盤砸在石壁上,發出“哐當”的響,指針卻突然停了下來,指向屍骸的方向,而且不再反向轉動,反而順時針轉得飛快。
“白虎穴的方向,在西邊。”趙陽突然大喊,他撿起羅盤,發現羅盤上的刻度竟浮現出一行小字:“白虎噬魂,兌位破局。”“師姐,師父要分兵!他想把我們分開!”
林婉兒心裏一緊,剛要說話,就看見冷姐的身體突然軟了下去,藤蔓鬆開她的瞬間,從屍骸的胸腔裏,飄出一塊青黑色的骨符碎片,上麵刻著“卯”字——不是他們要找的“子”字!
“師父,這不是‘子’字碎片!”林婉兒撿起碎片,突然意識到不對勁,“你早就知道,青龍屍骸裏的碎片是‘卯’字!你故意引我們來這裏,是為了拖延時間!”
李承道沒否認,他從袖中掏出另一塊碎片,上麵刻著“子”字——那是從之前的盜墓賊屍體上取下來的!“婉兒,你很聰明,可還是太年輕。”他把碎片收好,“現在,你帶陳九和冷姐去朱雀台,找‘酉’字碎片;我帶趙陽去玄武池,找‘午’字碎片。寅時之前,必須在主墓室匯合,否則,誰都別想活著出去。”
林婉兒看著李承道,又看了看趙陽,知道師父已經鐵了心要分開他們。她突然想起雙魚玉佩,之前她把玉佩掰成了兩半,給了趙陽一半,現在,是時候用它了。“好,我去朱雀台。”她接過趙陽遞來的半塊玉佩——那是陽魚佩,另一半陰魚佩在趙陽手裏,“趙陽,記住,玉佩發光時,一定要靠近彼此。”
趙陽點點頭,剛要說話,就被李承道拉走了。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墓道深處,林婉兒握緊了手裏的“卯”字碎片,碎片很涼,像是冰做的,而且越來越涼,涼得她指尖發麻。
“走吧,林姑娘。”陳九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手裏的洛陽鏟,正對著林婉兒的後背,“孫老板說了,要是你不聽話,就……”
“孫老板?”林婉兒猛地轉身,她終於反應過來,陳九嘴裏的“孫老板”,就是師父!“你們早就認識!”
陳九冷笑一聲,剛要說話,就聽見瘦猴突然尖叫起來:“血!牆上有血!”
林婉兒抬頭,看見朱雀台方向的墓道壁上,開始滲出鮮血,而且不是之前的細流,而是像瀑布一樣往下淌,在地上匯成血池,池子裏,竟浮現出一張張人臉——都是之前被怨魂吞噬的人的臉,包括胖虎的!
“朱雀台的磷火,要燒起來了。”林婉兒握緊短刀,心裏清楚,真正的陷阱,才剛剛開始。而趙陽那邊,恐怕已經陷入了更大的危機。
玄武池的寒氣比青龍窟更甚,趙陽被綁在石柱上,手腕被麻繩勒得發疼,青布道袍的下擺浸在毒水裏,布料已經開始發黑,像是被強酸腐蝕。他能感覺到毒水正順著衣料往上爬,接觸到皮膚的地方,傳來一陣灼燒般的疼,像是有無數隻螞蟻在啃噬血肉。
“師父,你放了我!”趙陽掙紮著,手腕上的皮膚已經磨破,鮮血滴進毒水裏,濺起細小的血花,“你不是說,要找骨符破局嗎?綁著我,怎麽找!”
李承道沒回頭,他正站在池邊,手裏拿著那枚刻著“子”字的骨符碎片,碎片在他掌心泛著青黑色的光,映得他的臉格外詭異。玄色道袍的下擺垂在毒水裏,卻沒有像趙陽的道袍那樣發黑——這毒水,竟傷不了他!“趙陽,你知道嗎?”李承道終於開口,聲音裏帶著一種狂熱的興奮,“你是寅年寅月寅時生的,是‘純陽之體’,你的血,不僅能驅怨魂,還能喂活屍蠱。”他轉過身,手裏的鎮邪劍劍尖,正對著趙陽的胸口,“柳生大人需要你的血,才能從懸魂棺裏醒過來。”
趙陽的心髒猛地一沉,他終於明白,師父帶他來玄武池,根本不是為了找骨符碎片,而是為了用他的血,祭祀柳生的活屍蠱!他低頭看向綁在手腕上的麻繩,突然想起師姐給他的半塊陰魚佩——還在口袋裏!他悄悄挪動手指,想把玉佩掏出來,卻聽見“嘩啦”一聲,玄武池的毒水開始翻湧,池底緩緩升起一具屍骸。
那是玄武守符屍骸。它浸泡在毒水裏,皮膚是青灰色的,身上穿著西漢時期的麻布衣衫,早已腐爛不堪,露出裏麵的白骨。屍骸的雙手交叉放在胸前,手裏握著一塊骨符碎片,上麵刻著“午”字——正是他們要找的“午”字碎片!可屍骸的眼睛,竟緩緩睜開了,眼窩裏沒有眼珠,隻有兩團綠色的磷火,正盯著趙陽。
“師父!屍骸醒了!”趙陽故意大喊,想分散李承道的注意力,同時手指終於碰到了口袋裏的陰魚佩。玉佩是涼的,碰到他發燙的手指,竟發出了微弱的光——師姐的陽魚佩,是不是也在發光?
李承道卻沒在意屍骸,他舉著鎮邪劍,一步步朝著趙陽走來,劍身上的“柳”字,在毒水的反光裏,顯得格外刺眼。“趙陽,別掙紮了。”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狠厲,“你能成為柳生大人複活的祭品,是你的榮幸。”
就在鎮邪劍的劍尖快要碰到趙陽胸口時,口袋裏的陰魚佩突然爆發出強光!趙陽隻覺得一股暖流順著手指傳遍全身,綁在手腕上的麻繩“啪”地一聲斷了,毒水也停止了往上爬,甚至開始往下退!他趁機往後一躲,鎮邪劍的劍尖擦著他的道袍,刺進了石柱裏,濺起火星。
“怎麽回事?”李承道愣住了,他看著趙陽手裏的陰魚佩,眼神裏滿是震驚,“這玉佩……怎麽會有這麽強的陽氣?”
趙陽沒回答,他握緊陰魚佩,轉身就往池邊跑。可剛跑兩步,就聽見身後傳來“嘩啦”的響聲——玄武守符屍骸竟從池底爬了出來,它的雙腳在毒水裏行走,卻沒有下沉,手裏的“午”字碎片,正泛著綠色的光,朝著趙陽的方向飛來!
“小心!”一聲熟悉的呼喊從墓道入口傳來,趙陽回頭,看見林婉兒正朝著他跑來,她的青布道袍沾著血,手裏握著半塊陽魚佩,另一隻手還拉著冷姐——冷姐的臉色蒼白,手腕上還纏著繃帶,卻舉著一把砍刀,朝著李承道的方向砍去!
“師姐!”趙陽興奮地大喊,他舉起陰魚佩,朝著林婉兒的陽魚佩靠近。兩塊玉佩碰到一起的瞬間,爆發出刺眼的強光,玄武屍骸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身體開始冒煙,手裏的“午”字碎片掉在地上,發出“當”的響。
“婉兒,你怎麽會來這裏?”李承道避開冷姐的砍刀,眼神裏滿是憤怒,“陳九呢?他沒攔住你?”
“陳九已經死了。”林婉兒撿起地上的“午”字碎片,冷冷地看著李承道,“他想搶朱雀台的‘酉’字碎片,被磷火燒成了灰燼。師父,你沒想到吧?冷姐的弟弟,也是被你害死的——你借盜墓賊的手,殺了她弟弟,還騙她說,是古墓怨魂幹的。”
冷姐的眼睛通紅,她舉起砍刀,又朝著李承道砍去:“李承道!我弟弟的命,今天我要你還!”
李承道一邊躲,一邊往後退,他的鎮邪劍不小心碰到了玄武池的毒水,劍身上竟開始生鏽,像是被腐蝕了。“不可能!這毒水傷不了我,怎麽會傷我的劍?”他看著劍身上的鏽跡,眼神裏滿是恐慌,“柳生大人說過,我的血是他的後裔血,能免疫墓裏的所有邪氣!”
“柳生騙你的!”林婉兒冷笑一聲,她舉起手裏的“卯”字碎片和“酉”字碎片,還有剛撿的“午”字碎片,“這四象骨符,根本不是用來複活他的,而是用來封印他的!你以為你是柳生的後裔,其實你隻是他的‘活容器’——他想借你的身體,複活自己!”
李承道愣住了,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突然發現手背上竟開始浮現出青黑色的符篆,和骨符上的圖案一模一樣。“不……不可能!”他瘋狂地搖頭,“柳生大人不會騙我!我為了找骨符,殺了那麽多人,我不能就這麽完了!”
他突然抓起地上的“午”字碎片,朝著懸魂棺的方向跑去。林婉兒和趙陽對視一眼,連忙跟了上去。冷姐也握緊砍刀,跟在他們身後。
墓道深處,主墓室的方向已經隱約可見,那裏的寒氣比玄武池更甚,還傳來一陣“滴答”的響聲——像是水滴落在棺材上的聲音。林婉兒握緊手裏的三塊骨符碎片,心裏清楚,最危險的時刻,就要來了。而懸魂棺裏的柳生怨魂,恐怕已經醒了。
主墓室的穹頂畫著八卦圖,青黑色的磚石上泛著潮濕的黴味,正中央的石台上,懸著一口朱紅棺材——棺身纏著七道鐵鏈,鏈節上刻滿符篆,每道符篆都泛著青白色的光,像是在壓製什麽。棺木下方,地麵裂開無數細縫,黑色的霧氣從縫裏冒出來,帶著一股腐爛的腥氣,落在地上,竟凝成了細小的怨魂影子,圍著石台打轉。
“柳生大人!我來了!”李承道的聲音在墓室裏回蕩,帶著癲狂的顫抖。他跑到石台前,舉起手裏的“午”字碎片,又從袖中掏出“子”字碎片,兩塊碎片碰到一起的瞬間,發出“嗡”的響,懸魂棺上的鐵鏈突然劇烈晃動,鏈節上的符篆開始褪色,像是被什麽東西吞噬了。
林婉兒、趙陽和冷姐躲在墓室門口的石柱後,看著李承道的背影——他的玄色道袍已經被黑色霧氣纏上,後背的符篆圖案越來越清晰,甚至開始滲出血珠,可他卻像沒感覺到疼,反而伸手去扯懸魂棺的鐵鏈。
“師姐,現在怎麽辦?”趙陽攥緊了陰魚佩,玉佩在發燙,他能感覺到墓室裏的怨魂越來越多,那些細小的影子正朝著石台聚集,像是在等待什麽,“師父他……已經瘋了。”
林婉兒沒說話,她盯著懸魂棺,突然發現棺蓋上刻著一行小字,之前被鐵鏈擋住沒看見——“骨符合,活屍出;怨魂聚,滅魂聚”。她心裏猛地一震,之前的推理沒錯!柳生設下的根本不是長生局,是滅魂局!他要的不是複活,是用骨符喚醒活屍,再用活屍吞噬所有闖入者的生魂,讓自己的怨魂永遠有“食物”!
“冷姐,你還有炸藥嗎?”林婉兒突然轉頭,看向冷姐手裏的布包——裏麵還剩半捆炸藥,“等會兒我引開活屍,你用炸藥炸斷鐵鏈,鐵鏈上的符篆能暫時壓製怨魂,我們還有機會!”
冷姐點點頭,剛要解開布包,就聽見“哢嚓”一聲——懸魂棺的鐵鏈斷了一根,棺蓋緩緩打開,一股黑色的霧氣從棺內湧出來,裏麵還夾雜著細小的蠱蟲,像黑色的針,朝著李承道飛過去!
“柳生大人!”李承道興奮地伸出手,那些蠱蟲瞬間鑽進了他的皮膚裏,他的身體開始抽搐,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青黑,血管裏像是有什麽東西在爬,凸起一條條扭曲的痕跡,“我終於……能幫你複活了!”
可下一秒,李承道的表情就變了——他的手指開始發黑,指甲變得又長又尖,像是野獸的爪子,喉嚨裏發出“嗬嗬”的響聲,再也說不出完整的話。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眼神裏滿是恐慌,像是終於意識到,自己不是“容器”,是“祭品”!
“師父!”趙陽忍不住喊了一聲,剛要衝過去,就被林婉兒拉住。她指著懸魂棺——棺內緩緩坐起一具屍骸,穿著西漢的黑色朝服,皮膚幹癟,眼窩裏沒有眼珠,隻有兩團綠色的磷火,正是柳生的活屍!活屍的手裏,還握著最後一塊骨符碎片,上麵刻著“酉”字!
“找到你了。”柳生活屍的聲音沙啞得像生鏽的鐵片,他朝著李承道伸出手,李承道的身體竟不受控製地朝著活屍飛去,“我的後裔,你的血,很美味。”
就在活屍的手快要碰到李承道時,林婉兒突然拋出手裏的“卯”“午”兩塊碎片,碎片朝著活屍的眼睛飛去!同時她大喊:“冷姐!炸鐵鏈!趙陽,用玉佩照怨魂!”
趙陽立刻舉起雙魚玉佩,兩塊玉佩合在一起,爆發出刺眼的強光,那些圍著石台的怨魂瞬間發出尖叫,往後退了好幾步;冷姐也點燃了炸藥,朝著剩下的鐵鏈扔過去——“轟隆”一聲,鐵鏈斷了,鏈節上的符篆掉在地上,發出“劈啪”的響,暫時困住了怨魂!
柳生活屍被碎片逼得往後退了一步,李承道趁機掙脫了控製,他的理智似乎恢複了一瞬,朝著林婉兒的方向跑來,喉嚨裏喊著:“救我……婉兒……”
可他剛跑兩步,就被柳生活屍的手抓住了肩膀——活屍的指甲刺進了他的皮膚裏,一股黑色的霧氣從傷口湧出來,李承道的身體瞬間幹癟下去,像之前的盜墓賊一樣,隻剩下一張空皮,落在地上,發出“啪”的響。
“下一個,就是你們。”柳生活屍的眼睛轉向林婉兒三人,手裏的“酉”字碎片泛著綠光,他朝著趙陽走去——趙陽的純陽之血,是他最想要的!
趙陽握緊了桃木劍,卻忍不住發抖——李承道的慘狀還在他腦子裏晃,活屍的氣息越來越近,他甚至能聞到活屍身上的腐臭味。林婉兒卻突然衝了上去,短刀朝著活屍的胸口刺去,可刀刃剛碰到活屍的皮膚,就被彈開,刀身上還多了幾道細小的劃痕。
“師姐!”趙陽大喊著衝過去,桃木劍朝著活屍的眼睛刺去,可活屍隻是抬手一揮,趙陽就被甩出去,撞在石柱上,吐了一口血,雙魚玉佩也掉在了地上。
活屍一步步朝著趙陽走去,陰影籠罩了他。趙陽看著活屍的眼睛,突然想起師姐說的話——“用殉葬者的怨魂反殺活屍”!他忍著疼,伸手去夠地上的玉佩,同時大喊:“怨魂!你們想永遠被他控製嗎?殺了他,你們就能解脫!”
那些被強光壓製的怨魂,突然停頓了一下,像是在猶豫。柳生活屍的眼神裏閃過一絲慌亂,他加快腳步,想先殺了趙陽,可已經晚了——最前麵的一個怨魂,突然朝著活屍衝過去,鑽進了他的身體裏!
“不!”柳生活屍發出一聲尖叫,身體開始抽搐,越來越多的怨魂衝過來,鑽進他的身體裏,他的皮膚開始裂開,黑色的霧氣從裂縫裏冒出來,裏麵的蠱蟲也紛紛爬出來,卻被怨魂吞噬殆盡!
林婉兒趁機撿起地上的“酉”字碎片,和手裏的三塊碎片合在一起——四象骨符終於集齊,碎片發出青白色的光,朝著懸魂棺飛去,落在棺蓋上,棺蓋開始緩緩合上,像是在重新封印柳生的怨魂!
“我不會……就這麽算了!”柳生活屍的身體開始消散,隻剩下一團黑色的霧氣,朝著墓室深處飛去,“三年後……骨符歸位……我還會回來的!”
霧氣消失後,墓室裏的怨魂也漸漸散去,隻剩下滿地的符篆灰燼和李承道的空皮。林婉兒扶著趙陽站起來,冷姐也走過來,手裏還剩半根未燃盡的炸藥。三人看著緩緩合上的懸魂棺,心裏卻沒有輕鬆——柳生的怨魂沒被消滅,這場博弈,還沒結束。
“我們得趕緊出去,寅時快過了。”林婉兒撿起地上的雙魚玉佩,玉佩已經恢複了冰涼,她看了一眼趙陽的傷口,“出去後,我幫你處理傷口,裏麵的蠱蟲,還沒清幹淨。”
趙陽點點頭,剛要邁步,就聽見身後傳來“哢嚓”一聲——懸魂棺的棺蓋,又打開了一條縫。
棺蓋開合的“哢嚓”聲在空蕩的主墓室裏回蕩,像死神的指甲刮過磚石。林婉兒猛地回頭,隻見懸魂棺的縫隙裏,正滲出一縷黑色霧氣,霧氣在地麵凝成細小的影子,竟是柳生怨魂殘留的碎片!
“快走!”林婉兒拽著趙陽的胳膊就往墓道跑,冷姐緊隨其後,手裏的砍刀還在微微發抖。寅時的鍾聲已經響了八下,若不能在寅時結束前逃出墓門,墓內的八卦陣就會重新鎖死,他們會和那些殉葬者一樣,永遠困在這座古墓裏。
墓道裏的血已經幹涸,結成暗紅色的痂,踩上去發出“咯吱”的脆響。之前被喚醒的青龍屍骸和玄武屍骸,此刻倒在地上,藤蔓和白骨都已發黑腐爛,隻有嵌在石壁裏的白虎屍骸,還保持著端坐的姿態,口中的噬魂珠卻不見了——定是被柳生的怨魂碎片拿走了!
“師姐,我跑不動了……”趙陽的腳步越來越沉,胸口的傷口還在滲血,之前被活屍蠱咬過的地方,傳來一陣鑽心的疼,像是有蟲子在往骨頭裏爬,“我的腿……好像被什麽東西纏住了。”
林婉兒低頭一看,隻見趙陽的褲腳,正纏著一縷黑色霧氣,霧氣已經鑽進了他的傷口,皮膚下凸起一條扭曲的痕跡,朝著心髒的方向爬去!“用玉佩!”林婉兒急忙把雙魚玉佩按在趙陽的傷口上,玉佩發出的強光瞬間將霧氣逼了出來,可霧氣並沒有消散,反而朝著冷姐飛去!
“小心!”林婉兒大喊,可已經晚了——霧氣鑽進了冷姐的手腕,她手裏的砍刀“哐當”一聲掉在地上,臉色瞬間變得青黑,眼神也變得空洞,像是被怨魂控製了!
“冷姐!”林婉兒衝過去,想把玉佩按在冷姐的手腕上,可冷姐突然舉起手,朝著林婉兒的喉嚨抓來——她的指甲變得又長又尖,和之前的李承道一樣,成了柳生怨魂的傀儡!
趙陽見狀,忍著疼撿起地上的砍刀,朝著冷姐的手腕砍去——刀刃砍在冷姐的手腕上,發出“噗”的悶響,卻沒有流血,反而冒出一股黑色的霧氣!冷姐的身體晃了晃,眼神恢複了一瞬的清明:“林姑娘……殺了我……別讓我變成怪物……”
林婉兒的眼淚瞬間湧了上來,她握緊雙魚玉佩,朝著冷姐手腕的霧氣按去——強光再次爆發,霧氣發出刺耳的尖叫,終於消散了。冷姐的身體軟了下去,手腕上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卻終於恢複了正常。
“快!墓門快關了!”趙陽扶起冷姐,三人朝著墓道入口跑去。遠處傳來“吱呀”的響聲,那是墓門在緩緩關閉,門縫裏的光線越來越暗,隻剩下一道細小的光縫,像是希望的火種。
就在他們快要跑出墓門時,身後突然傳來柳生怨魂沙啞的聲音:“你們跑不掉的……噬魂珠在我手裏……三年後……我會用你們的生魂……重新開墓……”
林婉兒沒有回頭,她拽著趙陽和冷姐,終於衝出了墓門。身後的墓門“轟隆”一聲關上,恢複成青黑色的石壁,和瀑布融為一體,仿佛這座子午斷魂墓,從未出現過。
外麵的天已經亮了,陽光透過樹葉灑下來,帶著溫暖的氣息。林婉兒扶著趙陽坐在草地上,冷姐也靠在樹幹上,大口喘著氣。趙陽的傷口還在疼,可他卻笑了:“師姐,我們……活下來了。”
林婉兒點點頭,卻沒有輕鬆——她摸了摸口袋裏的四象骨符碎片,碎片已經變得冰涼,不再發光,像是失去了所有力量。她想起柳生怨魂說的“噬魂珠”,還有青銅羅盤上浮現的“三年後再開墓”,心裏清楚,這場博弈,隻是暫時告一段落。
“我們得把骨符碎片藏起來。”林婉兒站起身,看著遠處的秦嶺山脈,“不能讓任何人找到它們,更不能讓柳生的怨魂,拿到噬魂珠。”
趙陽也站起身,握緊了手裏的青銅羅盤:“師姐,我跟你一起。不管三年後會發生什麽,我都會和你一起,守住骨符,守住這秦嶺的安寧。”
冷姐也撐著樹幹站起來,手腕上的傷口用布條草草裹著,滲出的血染紅了布條,卻擋不住她眼神裏的堅定:“我也去。我弟弟的仇,雖報了一半,但柳生怨魂一日不除,就還會有更多人喪命。這三年,我跟著你們,多學些對付邪祟的本事,下次他再出來,我定要親手斬了他的殘魂。”
林婉兒看著身邊的兩人,心裏湧起一股暖流。從踏入古墓的那一刻起,猜忌、背叛、生死考驗接踵而至,可最終,他們還是成了彼此可以托付後背的同伴。她從袖中取出那四塊骨符碎片,青黑色的碎片在陽光下泛著冷光,上麵的“子、午、卯、酉”四字像是在無聲訴說著千年的陰謀。
“這碎片不能放在一起,也不能留在有人煙的地方。”林婉兒沉吟片刻,目光落在遠處連綿的山巒上,“秦嶺有四座主峰,分別對應四象方位,我們把碎片分別藏在青龍峰、白虎峰、朱雀峰、玄武峰的山巔石縫裏,那裏陽氣最盛,能暫時壓製碎片的邪氣,也能避開世人的探尋。”
趙陽立刻點頭:“我這羅盤能辨準方位,絕不會出錯。而且山巔風大,就算有人偶然路過,也不會注意到石縫裏的東西。”
三人簡單整理了行裝,將剩下的符紙、羅盤和砍刀收好,朝著最近的青龍峰出發。山路崎嶇,雨後的泥土濕滑,趙陽的傷口時不時傳來刺痛,冷姐也因失血有些虛弱,可沒人停下腳步——他們知道,多耽誤一刻,柳生怨魂卷土重來的風險就多一分。
行至半山腰時,林婉兒突然停下腳步,指尖的雙魚玉佩微微發燙。她抬頭望向天空,隻見一縷極淡的黑色霧氣從子午斷魂墓的方向飄來,在空中盤旋片刻,又朝著山神廟的方向飛去。
“他在找噬魂珠的下落。”林婉兒眼神一凜,“之前白虎屍骸口中的噬魂珠,定是被他的殘魂拿走了。那珠子能滋養怨魂,他定是想靠珠子恢複力量,等三年後骨符歸位,再打開墓門。”
“那我們要不要去追?”趙陽握緊了砍刀,臉上滿是警惕。
林婉兒搖搖頭:“現在追不上了,而且我們首要任務是藏好骨符。隻要碎片不聚在一起,他就算有噬魂珠,也打不開滅魂局。”她頓了頓,又補充道,“不過,我們得在山神廟附近設個記號,若是以後有異常,也能及時察覺。”
冷姐從布包裏掏出一小塊紅色的布條,上麵還沾著之前的血跡:“用這個吧,我弟弟生前最喜歡紅色,這布條是他留給我的。把它係在山神廟的歪脖子樹上,既顯眼,又不會引人懷疑。”
三人來到山神廟前,那棵歪脖子樹的枝幹扭曲,像是在無聲哭泣。冷姐踮起腳,將紅布條係在最顯眼的枝椏上,風一吹,布條飄動,像是在朝著他們揮手告別。
“走吧。”林婉兒輕聲說,轉身朝著青龍峰的方向走去。
接下來的三天,他們分頭行動,將四象骨符碎片分別藏在了四座主峰的山巔石縫裏。每藏好一塊碎片,林婉兒都會用母親留下的短刀在石縫旁刻下一道魚紋——那是隻有她和母親才懂的記號,也是守護的印記。
藏好最後一塊“酉”字碎片的那天,夕陽將朱雀峰的山頂染成了紅色。林婉兒坐在一塊巨石上,手裏摩挲著雙魚玉佩,玉佩冰涼的觸感讓她漸漸平靜下來。趙陽和冷姐坐在她身邊,看著遠處的雲海,誰都沒有說話。
“三年後,我們還會回到這裏嗎?”趙陽突然開口,聲音裏帶著一絲不確定。
林婉兒抬起頭,看向子午斷魂墓的方向,那裏已經被雲霧籠罩,看不出任何異常。“會的。”她的聲音很輕,卻異常堅定,“柳生怨魂不會善罷甘休,我們也不能讓他危害世人。這三年,我們要好好修煉道術,準備好應對他的複仇。”
冷姐點點頭,握緊了手裏的砍刀:“這三年,我會跟著你們,把你們會的都學會。下次再進古墓,我不會再拖後腿。”
趙陽也笑了,臉上的稚氣少了幾分,多了幾分沉穩:“師姐,你放心,我會好好練師父教的那些術法——不過是用在正道上,用來保護你,保護更多的人。”
林婉兒看著身邊的兩人,突然覺得,這三年的等待,或許不是煎熬,而是積蓄力量的過程。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下山吧,山下的村民還在等著我們的消息。我們得告訴他們,古墓的危險暫時解除了,但也要提醒他們,不要再靠近這片山脈。”
三人並肩走下朱雀峰,夕陽的餘暉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像是在地上鋪成了一條通往未來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