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貞子森林:道符破邪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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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貞子森林:道符破邪錄
    青川鎮的雨下了三天三夜,鎮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樹的根須泡得發脹,黏著黃泥的樹皮上,不知何時爬滿了暗綠色的黴斑,像一道道潰爛的傷口。傍晚時分,鎮東頭的王二嬸跌跌撞撞衝進客棧,發髻散了半邊,青布圍裙上沾著草屑和泥點,嘴裏反複嘶吼著:“沒了!又沒了!李三郎也進了貞子森林,跟前麵兩個一樣,連個影子都沒回來!”
    客棧大堂瞬間靜了,圍坐在火爐旁的鎮民們臉色驟變,有人下意識地往火塘邊挪了挪,仿佛那點炭火能擋住鎮外森林裏的寒氣。角落裏,一個穿著藏青色道袍的中年男人緩緩放下茶碗,他袖口繡著褪色的太極圖,鬢角沾著些許風塵,正是遊方道士李承道。他身旁兩個年輕人同時抬頭——徒弟林婉兒紮著高馬尾,額前碎發被汗水打濕,露出的眉眼銳利如刀,腰間掛著裝道符的牛皮袋,袋口露出半截黃色符紙;另一個徒弟趙陽則攥緊了拳頭,指節泛白,他的遠房表哥,正是三天前第一個失蹤的村民。
    “師父,”趙陽的聲音帶著抑製不住的顫抖,“表哥他……我得去找他。”
    李承道指尖摩挲著茶碗邊緣,目光望向窗外——鎮外那片“貞子森林”被白霧裹得嚴嚴實實,連夕陽的餘暉都透不進去,隻能看見模糊的樹影在霧中晃動,像無數隻伸向天空的鬼手。“那森林不是普通凶地,”他沉聲道,“傳說是百年前貞女蘇氏的埋骨地,她被土匪玷汙後含冤上吊,屍體掛在老槐樹上,三天後消失不見,隻留下滿地落葉沾著血。從那以後,進森林的人就沒一個能出來,鎮民叫這‘樹纏魂’。”
    林婉兒突然起身,從牛皮袋裏掏出一張黃符,符紙上用朱砂畫著複雜的紋路。“這是您教我的‘破妄符’,能驅邪霧、辨真形,”她眼神堅定,“與其在這兒等,不如進去查探,說不定那些失蹤的人,還活著。”
    當晚,三人收拾好行囊——李承道帶了羅盤和桃木劍,林婉兒裝了滿滿一袋道符,趙陽則揣著表哥送他的護身符,那是一塊磨得光滑的桃木牌,刻著“平安”二字。剛走到森林入口,刺骨的寒意就撲麵而來,白霧像有生命般往他們身上纏,林婉兒立刻點燃“破妄符”,符紙燃燒的青煙散開,身前的白霧瞬間退去三尺,露出黑黢黢的樹幹。
    “你們看!”趙陽突然指著一棵鬆樹的樹幹,聲音發顫。眾人湊近一看,樹皮上用利器刻著幾行小字,正是表哥的生辰八字,刻痕邊緣泛著淡紅色,像是剛刻上去不久,而刻痕旁有幾道細長的劃痕,痕跡尖銳且不規則,指甲蓋大小的地方還沾著一點暗紅色的痂,不像是人類指甲能留下的印記。
    “不對勁,”李承道蹲下身,用手指摸了摸刻痕,指尖沾到一絲黏膩的東西,湊近鼻尖聞了聞,臉色一沉,“是血,但不是人血,混了朱砂,有人在故意偽造‘樹靈’作祟的假象。”
    往前走了約莫半個時辰,白霧越來越濃,連“破妄符”的效力都減弱了,隻能勉強看清身前五步的路。林婉兒突然停住腳步,側耳傾聽:“師父,您聽,有哭聲。”
    李承道和趙陽屏住呼吸,果然聽到一陣若有若無的女子哭聲,從森林深處傳來,斷斷續續的,像被風吹得支離破碎。趙陽的身體開始發抖,下意識地往李承道身後躲,林婉兒卻握緊了腰間的桃木匕首,警惕地環顧四周:“聲音是從那邊傳來的。”
    順著哭聲走了沒多久,眼前突然出現一間廢棄的木屋,屋頂破了個大洞,腐爛的木板門虛掩著,哭聲正是從屋裏傳出來的。李承道示意兩人退後,自己則握緊桃木劍,一腳踹開木門——屋裏空蕩蕩的,隻有一張破舊的木桌和兩把椅子,牆上貼著幾張殘缺的黃符,符紙邊緣有明顯的灼燒痕跡,像是被人故意燒毀了關鍵部分。
    “師父,你看這個!”林婉兒走到桌前,拿起桌上放著的半塊玉佩。玉佩是白玉材質,上麵刻著一個“貞”字,邊緣有磕碰的痕跡,而玉佩下方壓著一張折疊的紙,展開一看,竟是一張現代工廠的領料單,上麵用打印機印著“朱砂五十斤、屍油十斤、槐木屑二十斤”,落款日期是一個月前,蓋著的公章模糊不清,隻能看清“青川鎮……加工廠”幾個字。
    就在這時,屋外的哭聲突然停了,緊接著,傳來一陣“沙沙”的聲響,像是有人在拖著東西走路。李承道臉色驟變:“不好,快走!”
    三人剛衝出木屋,就看見白霧中閃過一個披發的身影,那身影很高,穿著白色的衣服,腳步輕飄飄的,沒有一點聲音。趙陽嚇得尖叫出聲,林婉兒立刻掏出一張“驅邪符”扔過去,符紙在那身影麵前燃燒起來,卻隻照亮了對方的側臉——那是一張慘白的臉,眼睛空洞無神,嘴角卻向上咧著,像是在笑。
    “別追!”李承道拉住要衝上去的林婉兒,“那東西不對勁,不是邪祟,倒像是……被人操控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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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霧再次湧來,將那身影吞沒,隻留下地上幾縷黑色的頭發,纏在樹根上,像一條條小蛇。趙陽癱坐在地上,看著表哥的生辰八字刻痕,又想起剛才那張慘白的臉,眼淚忍不住掉下來:“表哥他……是不是已經死了?”
    李承道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望向森林深處,那裏的白霧更濃了,仿佛藏著無數雙眼睛,正盯著他們三個不速之客。“還沒到放棄的時候,”他沉聲道,“但從現在起,我們每走一步,都要格外小心——這森林裏的東西,比我們想象的還要恐怖。”
    林婉兒握緊了手中的“破妄符”,符紙的溫度透過指尖傳來,卻驅不散心底的寒意。她知道,這場關於貞子森林的探尋,才剛剛開始,而真正的危險,還在前麵等著他們。
    夜幕徹底籠罩貞子森林,月光穿透稀疏的枝葉,在地上投下扭曲的樹影,像無數隻張牙舞爪的鬼影。李承道掏出羅盤,指針卻在瘋狂打轉,根本無法定位方向,他皺著眉將羅盤收進袖中:“這森林被人布了‘迷魂陣’,羅盤沒用,隻能跟著樹幹上的刻痕走。”
    林婉兒點亮隨身攜帶的火折子,橘紅色的火光在白霧中搖曳,勉強照亮身前的路。三人沿著刻有生辰八字的樹幹往前走,越往深處,空氣中的腐臭味越濃,混雜著一股淡淡的血腥氣。趙陽走在最後,總覺得身後有人跟著,每次回頭,卻隻有晃動的樹影,他忍不住攥緊了口袋裏的桃木護身符,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
    “師父,你看那棵樹!”林婉兒突然停住腳步,火折子的光指向一棵粗壯的老槐樹。這棵槐樹的樹幹上沒有刻痕,卻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孔洞,孔洞裏滲出黏膩的暗紅色液體,順著樹皮往下流,滴在地上的落葉上,發出“嘀嗒”的聲響,像在滴血。
    李承道上前一步,用手指蘸了一點暗紅色液體,放在鼻尖聞了聞,又用指甲刮了一點放在火折子旁烤了烤,液體瞬間冒出黑煙,散發出刺鼻的焦糊味。“是動物血,混了朱砂和槐木屑,”他臉色凝重,“有人故意用這種邪術偽裝‘樹靈’,就是為了嚇退想進森林的人。”
    趙陽看著那些滲血的孔洞,胃裏一陣翻湧,他想起鎮民說的“樹纏魂”,傳說被樹靈纏上的人,會被樹枝勒住脖子,血液會被樹幹吸走,最後變成一具幹屍。“那……那些失蹤的人,會不會被這棵樹吸了血?”他的聲音帶著哭腔,身體不由自主地發抖。
    林婉兒拍了拍他的肩膀,從牛皮袋裏掏出一張“鎮邪符”,貼在老槐樹的樹幹上:“別怕,這隻是偽裝的邪術,真正的樹靈不會用這麽拙劣的手段。”可話剛說完,貼在樹幹上的“鎮邪符”突然“滋啦”一聲,冒出藍色的火苗,瞬間燒成了灰燼,而那些滲血的孔洞裏,滲出的液體變得更多了,顏色也更紅,像真的鮮血。
    “不好,快走!”李承道拉起趙陽,轉身就往回走。剛走沒幾步,就聽到身後傳來“哢嚓”的聲響,回頭一看,老槐樹的樹枝正在瘋狂生長,細長的枝條像毒蛇般朝他們襲來。林婉兒立刻掏出幾張“斬木符”,扔向襲來的樹枝,符紙燃燒的瞬間,樹枝被攔腰斬斷,斷口處滲出更多暗紅色的液體,落在地上,發出“滋滋”的聲響,像是在腐蝕地麵。
    三人不敢停留,加快腳步往前跑,白霧中,樹影在月光下不斷變換形狀,有的像披發的女子,有的像伸出的手,仿佛隨時都會撲上來。跑了約莫一刻鍾,他們來到一片開闊的空地,空地上沒有樹木,隻有一座用石頭壘成的石台,石台上放著一個破舊的木盒。
    “師父,這裏好像是個祭壇。”林婉兒走近石台,火折子的光照亮木盒,木盒上刻著複雜的紋路,和之前在廢棄木屋裏看到的黃符上的紋路相似。李承道小心翼翼地打開木盒,裏麵放著幾縷黑色的頭發,用紅繩綁著,頭發下麵壓著一張紙條,上麵用毛筆寫著:“三魂歸木,七魄獻祭,貞女睜眼,噬魂重生。”
    “這是‘血祭樹靈術’的咒語,”李承道的臉色變得更加凝重,“有人想通過獻祭活人,喚醒所謂的‘貞女’,煉製邪物。”
    就在這時,趙陽突然指著空地邊緣的一棵樹,聲音顫抖:“師……師父,那裏有個人!”
    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隻見一棵鬆樹下靠著一個人,穿著青色的衣服,頭發披散著,一動不動。林婉兒握緊桃木匕首,慢慢走近,火折子的光照亮那人的臉——竟是青川鎮當鋪的老板周萬山!他的臉色慘白,雙眼緊閉,嘴角掛著一絲黑色的血痕,像是暈過去了。
    “周老板,你怎麽會在這裏?”林婉兒試探著喊了一聲,沒有回應。李承道上前檢查,發現周萬山還有呼吸,隻是脈搏微弱,像是中了迷魂術。他從懷裏掏出一粒黑色的藥丸,塞進周萬山嘴裏:“這是‘醒魂丹’,能解迷魂術,等他醒了,問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麽。”
    沒過多久,周萬山緩緩睜開眼睛,看到李承道三人,他像是受到了驚嚇,突然坐起來,往後退了幾步,眼神驚恐地看著四周:“別……別靠近那棵樹!樹靈……樹靈會纏上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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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老板,你冷靜點,”李承道安撫道,“我們是來查失蹤案的,你為什麽會在這裏?是不是遇到了什麽?”
    周萬山深吸一口氣,眼神依舊驚恐:“我……我是來給樹靈送貢品的,鎮民說,隻要送了貢品,樹靈就不會抓人。可剛才,我看到一個披發的女子從樹裏走出來,她的臉是白的,沒有眼睛,還朝我撲過來,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林婉兒盯著周萬山的眼睛,發現他的眼神有些閃躲,不像在說真話。她剛要追問,突然聽到遠處傳來“沙沙”的聲響,像是有很多人在走路。李承道臉色一變:“不好,我們被包圍了!”
    眾人抬頭一看,隻見白霧中出現了無數個黑影,都是披發的樣子,朝著空地走來,腳步聲整齊劃一,沒有一點雜音。周萬山嚇得蜷縮在石台下,渾身發抖:“是樹靈……是樹靈來了!”
    林婉兒掏出一把“驅邪符”,分給李承道和趙陽:“師父,趙陽,準備戰鬥!這些不是真的樹靈,是被人操控的傀儡!”
    李承道握緊桃木劍,眼神銳利地盯著走來的黑影:“沒錯,這些傀儡身上沒有邪氣,隻有怨氣,是有人用怨氣操控它們。今天,我們就拆穿這個騙局!”
    黑影越來越近,火折子的光照亮了它們的臉——都是慘白的,沒有眼睛,嘴角向上咧著,像是在笑。趙陽看著這些恐怖的臉,想起失蹤的表哥,突然鼓起勇氣,舉起手中的桃木護身符:“我不怕你們!快把我表哥交出來!”
    一場人與傀儡的戰鬥,在陰森的貞子森林中,正式拉開序幕。而他們不知道的是,真正的危險,還在後麵等著他們。
    “轟!”林婉兒將手中最後一張“驅邪符”擲向撲來的黑影,符紙在半空中炸開,橘紅色的火光瞬間照亮了半個空地,那些披發傀儡被火焰灼燒,發出“滋滋”的聲響,身體竟開始融化,露出裏麵纏繞的槐樹枝——原來這些“樹靈”,竟是用槐木和爛布偽裝的。
    待火光散去,空地上隻剩下一堆焦黑的木屑,周萬山從石台下爬出來,臉色依舊慘白,手指緊緊抓著石台邊緣,指節泛青:“原……原來都是假的?可那些失蹤的人……”
    “假的是‘樹靈’,但失蹤案是真的。”李承道蹲下身,撿起一塊焦黑的木屑,指尖在木屑上搓了搓,“這槐木上塗了‘引魂香’的粉末,能讓人產生幻覺,那些失蹤的人,恐怕是被幻覺引到了更深的地方。”
    趙陽突然想起什麽,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他和表哥的合影,表哥穿著藍色的粗布衫,笑容爽朗。“我表哥失蹤前,說要幫周老板運一批‘特殊木材’,”他抬頭看向周萬山,眼神帶著疑惑,“周老板,你讓我表哥運的木材,到底是什麽?”
    周萬山的眼神瞬間閃躲,雙手不自覺地絞在一起:“沒……沒什麽特殊的,就是普通的槐木,用來做家具的。”他的聲音越來越小,不敢直視趙陽的眼睛。
    林婉兒看出了端倪,往前走了一步,語氣銳利:“普通槐木需要半夜運進貞子森林?還特意讓村民避開?周老板,你最好說實話,不然,我們隻能把你交給鎮裏的裏正,讓他來查這些‘特殊木材’。”
    周萬山的身體抖了一下,像是被戳中了要害,他歎了口氣,頹然道:“我說……我說。那些木材裏,摻了用邪術泡過的槐木屑,是一個戴著槐木麵具的人讓我運的,他給了我很多錢,還說如果我敢說出去,就把我也變成‘樹靈’。”
    “槐木麵具?”李承道皺起眉頭,“你還記得他的聲音嗎?或者有什麽特征?”
    “記不清了,”周萬山搖搖頭,“他說話聲音很沙啞,像是故意捏著嗓子,身上還帶著一股腐臭味,跟森林裏的味道一樣。”
    就在這時,趙陽突然轉身往森林深處跑,林婉兒連忙拉住他:“你幹什麽去?”
    “我去找表哥!”趙陽的眼睛通紅,“既然知道是被人引走的,我肯定能找到他!”他用力甩開林婉兒的手,腳步踉蹌地衝進白霧裏,李承道和林婉兒來不及阻攔,隻能跟上他的腳步。
    追了約莫半刻鍾,前方的白霧突然變得稀薄,趙陽的身影停在一片槐樹林前。李承道和林婉兒跑過去,隻見槐樹上掛滿了絞索,每根絞索下麵都掛著一個稻草人,稻草人的衣服,正是失蹤村民的——其中一個稻草人,穿的正是趙陽表哥的藍色粗布衫。
    “表哥!”趙陽衝過去,想摘下稻草人,卻突然聞到一股奇異的香味,頭暈目眩,身體軟軟地倒了下去。林婉兒立刻捂住口鼻:“是引魂香!快屏住呼吸!”
    她剛想衝過去扶起趙陽,就看到槐樹林裏走出一個戴著槐木麵具的人,那人手裏拿著一根桃木杖,杖頭刻著詭異的紋路,正是之前在木屋裏看到的“血祭樹靈術”符號。“你們終於來了,”麵具人沙啞的聲音在樹林裏回蕩,“李承道,十年沒見,你還是這麽愛多管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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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承道握緊桃木劍,眼神銳利:“你認識我?你到底是誰?”
    麵具人沒有回答,而是舉起桃木杖,對著槐樹林一揮,那些稻草人突然動了起來,絞索像蛇一樣朝著三人纏過來。林婉兒掏出“斬木符”,扔向絞索,符紙燃燒的瞬間,絞索斷成兩截,可斷口處又立刻長出新的絞索,越來越多。
    “師父,這是‘共生術’!”林婉兒喊道,“必須先毀掉桃木杖!”
    李承道點點頭,腳尖點地,縱身一躍,朝著麵具人飛去。麵具人早有準備,側身躲開,桃木杖對著李承道一揮,一道黑色的霧氣襲來。李承道掏出一張“破邪符”貼在桃木劍上,劍身上泛起金光,劈開黑色霧氣,劍尖直指麵具人的胸口。
    麵具人被逼得連連後退,慌亂中,一枚銅錢從他的口袋裏掉出來,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林婉兒眼尖,看清了銅錢上的紋路:“是寶昌號的鎮店錢!周萬山說過,這銅錢隻有他有!”
    麵具人聽到這話,突然轉身就跑,李承道和林婉兒連忙追上去,可剛跑出槐樹林,麵具人就消失在白霧裏,隻留下地上的一枚銅錢和一縷黑色的霧氣。
    林婉兒扶起昏迷的趙陽,李承道撿起銅錢,眉頭緊鎖:“周萬山說的是實話,他隻是個跑腿的,真正的幕後黑手,是這個戴麵具的人。而且,他認識我,很可能是我以前的熟人。”
    他將銅錢放進袖中,又看了看昏迷的趙陽和掛滿稻草人的槐樹林,臉色凝重:“這裏不安全,先把趙陽帶回木屋,等他醒了,再從長計議。隻是我沒想到,這貞子森林裏的水,比我想象的還要深。”
    白霧再次湧來,將槐樹林吞沒,那些稻草人在霧中搖晃,像一個個吊死的人,無聲地訴說著森林裏的恐怖秘密。而遠處,麵具人的身影在霧中一閃而過,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他的計劃,才剛剛開始。
    趙陽在廢棄木屋的木板床上昏睡了兩個時辰,直到後半夜才悠悠轉醒。他一睜開眼就抓著李承道的衣袖,聲音沙啞地問:“師父,我表哥……我看到他的衣服了,他是不是真的……”話沒說完,眼淚就滾了下來。
    李承道拍了拍他的手背,遞過一杯溫水:“還不能確定,那隻是個稻草人。但那個戴麵具的人,肯定知道你表哥的下落。我們剛才在他身上掉的銅錢,是寶昌號的鎮店錢——周萬山的當鋪,說不定藏著線索。”
    林婉兒早已將桃木匕首別在腰間,牛皮袋裏的道符重新清點了一遍:“現在就去當鋪?夜裏行事,正好能查他藏著的東西。”
    三人趁著月色離開森林,青川鎮的街道空無一人,隻有幾盞燈籠在風中搖曳,燈光忽明忽暗,將影子拉得扭曲變形。寶昌號當鋪的大門緊閉,門板上的銅環泛著冷光,牆角爬滿了青苔,像一道道綠色的傷疤。
    李承道繞到當鋪後院,發現一扇側門虛掩著,門上沒有鎖,像是故意留給他的。“小心有詐,”他示意兩人跟上,自己則握緊桃木劍,輕輕推開門。後院裏堆著幾捆木材,散發著潮濕的腐味,角落裏有一間地窖,地窖門用鐵鎖鎖著,鎖上鏽跡斑斑,卻能看到新鮮的劃痕,像是剛被人打開過。
    林婉兒掏出一根細鐵絲,三兩下就撬開了鐵鎖。地窖門“吱呀”一聲打開,一股刺鼻的氣味撲麵而來——混合著朱砂、血腥和腐爛的木頭味。李承道點亮火折子,地窖裏的景象讓三人倒吸一口涼氣:牆壁上掛滿了黃符,符紙用朱砂和血混合繪製,地上擺著十幾個陶罐,罐口貼著封條,上麵寫著“槐木屑”“屍油”等字樣,正是之前領料單上的東西。
    “果然是這裏,”林婉兒走到一個陶罐前,揭開封條,裏麵裝著暗紅色的液體,表麵漂浮著一層油花,“這些屍油和槐木屑,就是用來製作傀儡的材料。”
    趙陽在角落裏發現一個木櫃,櫃子上了鎖,他用力一掰,鎖扣“哢嚓”一聲斷裂。櫃子裏放著一本泛黃的古籍,封麵上寫著“血祭樹靈術”五個字,翻開書頁,裏麵畫著複雜的陣法圖,還有獻祭活人的步驟——需要三個生辰八字相合的人,將他們的血滴在槐木祭壇上,就能喚醒“貞女”,煉製出能操控人心的“噬魂木俑”。
    “表哥的生辰八字,正好和書上寫的相合,”趙陽的手開始發抖,“還有另外兩個失蹤的村民,他們的生辰八字……肯定也被選上了。”
    就在這時,李承道注意到木櫃深處有一個暗格,他伸手一拉,暗格打開,裏麵躺著一具屍體——屍體穿著當鋪老板的衣服,臉上戴著槐木麵具,和之前在森林裏遇到的麵具人一模一樣。
    林婉兒摘下屍體臉上的麵具,露出一張蒼白扭曲的臉,正是真正的周萬山!他的眼睛圓睜,嘴角殘留著黑色的血痕,手指緊緊攥著,像是死前經曆了極大的痛苦。
    “這才是真正的周萬山,”李承道的聲音低沉,“之前在森林裏遇到的,是冒牌貨。”他仔細檢查屍體,發現周萬山的手指上戴著一枚戒指——那是一枚青銅戒指,上麵刻著太極圖,正是他十年前丟失的“鎮邪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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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枚戒指,是我當年收徒時送給大弟子吳青的,”李承道的眼神變得冰冷,“吳青癡迷邪術,偷了我的古籍後叛逃,我找了他十年,沒想到他竟然藏在這裏,還殺了周萬山,冒充他的身份。”
    林婉兒突然想起什麽,從口袋裏掏出那張領料單:“師父,你看這個公章——‘青川鎮吳記加工廠’,說不定就是吳青開的,專門用來采購製作邪術的材料。”
    就在這時,地窖門突然“砰”的一聲被關上,外麵傳來吳青沙啞的笑聲:“師父,既然都發現了,就別想著走了。這地窖,就是你們的葬身之地!”
    地窖裏的陶罐突然開始晃動,罐口的封條紛紛斷裂,暗紅色的液體從罐子裏流出來,在地上匯聚成一個陣法,陣法中央的地麵開始隆起,長出粗壯的槐樹枝,樹枝上纏繞著黑色的霧氣,像是有生命般朝著三人襲來。
    “是‘血祭陣’的雛形!”李承道掏出一張“破邪符”貼在桃木劍上,劍身上泛起金光,“林婉兒,用‘斬木符’斷樹枝;趙陽,把古籍燒了,別讓他完成陣法!”
    林婉兒立刻掏出“斬木符”,扔向襲來的槐樹枝,符紙燃燒的瞬間,樹枝被攔腰斬斷,可斷口處又立刻長出新的樹枝,越來越多。趙陽拿起古籍,掏出火折子點燃,火焰迅速蔓延,將古籍燒成灰燼。
    吳青在外麵氣急敗壞地大喊:“你們以為燒了古籍就有用?三個祭品已經找到,貞女馬上就要蘇醒,你們誰也跑不了!”
    地窖裏的霧氣越來越濃,李承道感覺到一陣眩暈,他知道這是“引魂香”的作用,連忙掏出三粒“醒魂丹”,分給林婉兒和趙陽:“快吃了,別被霧氣影響。我們必須衝出去,阻止吳青完成獻祭!”
    他舉起桃木劍,對著地窖門砍去,劍身上的金光與門板碰撞,發出“轟隆”的聲響。門板上出現一道裂縫,外麵的月光透過裂縫照進來,也照見了吳青扭曲的臉——他的臉上沒有麵具,而是布滿了黑色的紋路,像是被邪術侵蝕,雙眼空洞無神,嘴角卻向上咧著,露出詭異的笑容。
    “師父,一起陪我完成‘大業’吧,”吳青的聲音帶著瘋狂,“有了‘噬魂木俑’,我們就能操控所有人,成為天下的主人!”
    李承道握緊桃木劍,眼神堅定:“癡迷邪術,殘害生靈,你這樣的人,不配做我的弟子。今天,我就要清理門戶!”
    地窖門在桃木劍的撞擊下終於斷裂,吳青舉著桃木杖衝了進來,杖頭的黑色霧氣朝著李承道襲來。一場師徒之間的終極對決,在地窖裏正式展開,而森林深處的槐木祭壇上,三個失蹤村民的命運,正懸在一線。
    地窖裏的打鬥剛起,吳青的桃木杖就帶著黑霧直刺李承道心口。李承道側身避開,桃木劍上的“破邪符”金光暴漲,劈向杖頭——“哢”的一聲,桃木杖斷成兩截,黑霧瞬間潰散。吳青踉蹌後退,臉上的黑紋愈發猙獰:“師父,你真要斷我生路?”
    “是你自己選了死路!”李承道劍指吳青,“把三個村民交出來,我還能留你全屍。”
    吳青突然怪笑起來,從懷裏掏出一張黃符,往地上一扔:“晚了!血祭陣已經啟動,貞女墓的祭壇上,你的好徒弟和另外兩個祭品,馬上就要成為‘噬魂木俑’的養料!”符紙燃燒的瞬間,地窖的牆壁開始震動,地麵裂開一道道縫隙,黑色的霧氣從縫隙裏湧出來,裹著腐爛的槐木味。
    “不好,快出去!”李承道拉住林婉兒和趙陽,縱身躍出地窖。外麵的青川鎮早已被白霧籠罩,霧中傳來隱約的鍾聲,敲得人心頭發顫。“鍾聲是從貞子森林方向來的,”林婉兒攥緊牛皮袋裏的“定魂玉”,“是血祭陣的催魂鍾,每敲一下,祭品的魂魄就弱一分。”
    三人朝著森林狂奔,白霧裏的樹影比之前更詭異,無數披發傀儡從樹後鑽出來,阻攔他們的去路。趙陽紅著眼,掏出腰間的桃木匕首,對著傀儡的胸口刺去:“別擋我!我要救表哥!”匕首刺入的瞬間,傀儡化作一堆木屑,可更多的傀儡湧了上來,像潮水般將他們包圍。
    “用‘五行困邪陣’!”李承道掏出五張不同顏色的符紙,分別貼在四周的樹幹上,“林婉兒,你守東方木位;趙陽,你守南方火位,我守中央土位,先困住這些傀儡!”符紙亮起微光,形成一個金色的光罩,將傀儡擋在外麵,三人趁機衝出包圍圈,朝著森林深處的貞女墓跑去。
    貞女墓前的空地上,果然立著一座巨大的槐木祭壇。祭壇上綁著三個人,趙陽的表哥被綁在正中央,雙眼緊閉,臉色慘白,手腕上的傷口還在滲血,血順著祭壇的凹槽流進下方的槐木根裏。吳青站在祭壇旁,手裏拿著一把青銅匕首,匕首上沾著新鮮的血跡,正是另外兩個村民的——他們已經沒了呼吸,身體幹癟,像是被抽幹了血液。
    “表哥!”趙陽嘶吼著衝過去,卻被一道黑霧彈開。吳青舉起匕首,對準表哥的胸口:“再過來一步,我就先讓他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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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承道停下腳步,眼神銳利地盯著吳青:“你要的是我,放了他,我替他獻祭。”
    “師父倒是情深義重,”吳青冷笑,“可我要的,是三個生辰八字相合的魂魄,你一個人,不夠!”他突然將匕首刺向祭壇中央的槐木——“哢嚓”一聲,槐木裂開一道縫,裏麵竟露出一張蒼白的臉,沒有眼睛,嘴角向上咧著,正是傳說中貞女的模樣。
    “貞女醒了!”吳青癲狂大笑,“再過片刻,噬魂木俑就能煉成,到時候誰也攔不住我!”
    就在這時,林婉兒突然將“定魂玉”拋向祭壇——玉珠在空中炸開,一道白光籠罩住表哥,暫時護住了他的魂魄。“師父,快用血畫‘破邪符’!”林婉兒喊道,“祭壇下的槐木是‘養邪木’,隻有純陽精血能破它的根基!”
    李承道立刻咬破指尖,蘸著血在桃木劍上畫符,劍身上的金光比之前更盛。他縱身躍上祭壇,對著槐木的裂縫刺去——“滋啦”一聲,黑霧從裂縫裏瘋狂湧出,貞女的臉扭曲起來,發出刺耳的尖叫。吳青見狀,掏出一把炸藥,就要往祭壇下扔:“我得不到的,誰也別想得到!”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樹影突然從霧中竄出,細長的枝條纏住吳青的手腕,將炸藥奪了過去。樹影顯形,竟是一個穿著粗布裙的女子,臉上戴著半塊刻著“貞”字的玉佩——正是之前在木屋裏看到的那半塊的另一半。
    “柳姑?”李承道愣住了,這女子的眉眼,和他早年見過的貞女畫像有七分相似。
    柳姑沒看李承道,而是盯著吳青,聲音冰冷:“百年前,我先祖貞女是為護村民死在土匪手裏,不是含冤而死。你利用她的傳說害人性命,今天我就要替她清理門戶。”她說著,枝條收緊,吳青發出痛苦的哀嚎,身體漸漸被樹枝纏繞,最後化作一堆腐土,融入槐木根裏。
    風波平息,柳姑走到祭壇旁,解開表哥的繩索,又從懷裏掏出另一半玉佩,和之前的半塊合在一起——玉佩發出柔和的白光,籠罩住整個祭壇,那些黑色的霧氣瞬間消散,死去村民的魂魄從槐木裏飄出來,朝著遠方飛去。
    “先祖的怨氣,終於散了,”柳姑看著玉佩,輕聲道,“這森林裏的白霧,以後不會再害人了。”
    天亮時,三人帶著表哥的屍體走出森林,青川鎮的白霧已經散去,鎮民們圍上來,看著他們身後空蕩蕩的森林,終於鬆了口氣。趙陽將表哥安葬在鎮外的山坡上,立了一塊石碑,上麵刻著“吾兄之墓”。
    李承道收回“鎮邪戒”,無意間摩挲到戒指內側,竟摸到一行小字——“下一個:黑風嶺”。他猛地想起十年前,吳青曾提過一個邪道組織,要找“五大凶地”煉製“滅世俑”,貞子森林隻是其中之一。
    離開青川鎮那天,柳姑送給林婉兒一張“平安符”,說是能保她路上平安。林婉兒接過符,無意間翻到背麵,竟看到一行模糊的編號——和之前在木屋領料單上的編號一模一樣。她抬頭看向遠方,黑風嶺的方向正升起一縷白霧,和貞子森林之前的霧,一模一樣。
    “師父,”林婉兒把符遞給李承道,“我們接下來,是不是要去黑風嶺?”
    李承道握緊符紙,眼神凝重:“是。但這次的對手,恐怕比吳青更可怕。”
    趙陽攥緊桃木匕首,站在兩人身邊:“師父,師姐,我也去。我要學會保護別人,再也不讓親人被邪術傷害。”
    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山路盡頭,身後的貞子森林一片清明,可遠方的黑風嶺,白霧正越來越濃,一場更大的陰謀,才剛剛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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