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岱森不可能走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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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傷口很快處理完了,蔣風盯著自己被包得跟個粽子一樣的腿,正要忍不住再次罵罵咧咧時,李鬆青突然再次出聲。
    “岱森跑了?”
    他蒼白著一張臉看向蔣風,似乎想確認一下,嘴唇因為失血過多,泛著死灰,半點血色都沒有。
    蔣風啐了一口,“那狗娘養的,城剛破就帶著人往西北方向跑了,喬騎尉和我帶著人去追時,又中了他們的埋伏,老子的腿,就是在鷹嘴澗那被那些狗雜種砍的!”
    “鷹嘴澗?”聽到這個地名,李鬆青瞳孔一縮,聲音陡然沉了下來。
    他太熟悉這個地方了,那年臥底草原時,因為酉陽軍奸細的出賣,當時的那趟鷹嘴澗之行,差點就暴露在那回不來了!
    不隻他熟悉,秦時聽到這個地名也是一愣。
    鷹嘴澗在酉陽城的西北邊,三麵環崖,隻有中間一道狹窄的澗道能通行。
    進去了隻要守住出口,借據有利地形,的確能抵抗很久,是個易守難攻好撤退的好地方。
    可按照他對岱森的了解,他不可能選這個地方出逃。
    “不對!”李鬆青突然想到什麽,撐起了身子,“岱森不會選這條路!”
    “可這是我和喬騎尉親眼看到的。”
    “你們看到的或許是他的替身,真正的岱森不可能走鷹嘴澗!”
    李鬆青斬釘截鐵,“岱森這人十分自負,他用兵向來如狼奔襲,最厭惡被動防守。”
    憑著對岱森的了解,李鬆青十分篤定。
    “青哥你這麽說,我也覺得奇怪。”
    蔣風好像想起了什麽,“我們追擊過去時,那人雖然穿著狼頭金鎧甲,可一言一行都透著股畏縮勁兒。”
    “當時我還納悶呢,這草原上赫赫有名的蒼狼岱森,怎麽會像隻喪家犬一樣逃得這般狼狽?”
    一直沉默的秦時,聞言冷聲一笑,“岱森這狗崽子就是狡詐,慣會用調虎離山的!”
    李鬆青又問了問蔣風一些其他的細節,例如那夥人逃竄時所帶輜重多少,陣行如何?馬匹狀態,馬具甚至連馬糞都細細過問了一遍。
    聽到繳獲馬鞍和鞍韉的材質和損耗程度,以及沿途的馬糞裏還有未消化完的幹草,李鬆青閉了閉眼,心中已是確定了什麽。
    岱森的親衛馬隊,配備的都是頂級飼料,絕對不可能是幹草!
    “岱森親衛用的馬鞍材質,不可能用那種粗糙的雜皮。”
    李鬆青緩緩抬眸,似乎是陷入回憶裏,“當年我潛伏時,他一戰成名,深受大單於的器重,賞了他的那隊親衛雪狼皮的鞍韉,他一直引以為傲,從來不舍得換!”
    “最後一次修補,還是老子親自動手補的,用的是金線牛皮!”秦時的聲音突然插進來,同樣也是麵容冷峻。
    話音剛落,他就看到李鬆青正強撐著要下床,他趕緊讓旁邊的醫工把他按住。
    “你幹什麽?不要命了?”
    剛包紮好的傷口因著他這一動作,又重新裂開,滲出了血絲。
    “我得去找一趟帥帳…必須立刻稟報齊老將軍。”
    “你傷那麽重,逞什麽能?派個人去說一聲不就是了?”
    “就是啊青哥,你還是好好躺著吧!”
    秦時和蔣風都在勸他,李鬆青卻擺了擺手,十分固執,“不行,這事我得親自去說,不能讓他跑了!”
    *
    主帥帳內,齊老將軍正站在沙盤前,斥候接連入帳匯報最新的戰事消息。
    “報!鷹嘴澗方向,喬騎尉追至澗口,發現岱森殘部已丟棄狼頭旗潰逃,喬騎尉請求支援。”
    “報!東南黑水窯方向,發現敵軍小股部隊,劉副將已帶人擊退,俘獲百人。”
    “報!城內糧倉和幾處民宅再次起火,疑似細作有意為之。”
    齊老將軍手中的令旗猛地插到了草原腹地,那正是匈奴大本營的所在地。
    “岱森…草原之狼?竟如此不堪?”
    帳內眾將聞言哄笑一聲,一旁的王監軍卻是沒什麽表情,“將軍,機不可失,還是快速增援喬騎尉吧!”
    齊老將軍擺了擺手,沒有立即做出決定。
    正在此時,帳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親兵入帳來報,“稟將軍,酉陽軍李中郎有要事稟報。”
    李中郎三個字一出,眾將皆有些陌生,紛紛麵麵相覷。
    酉陽軍的中郎?是哪個?沒聽說過啊!
    王監軍盯著那親兵看,麵色如霜,“酉陽軍的中郎將?本官怎麽沒聽說過有這號人物?”
    齊老將軍把沙盤上的那麵令旗重新收了回來,眯了眯眼沉聲道:“讓他進來!”
    不一會兒,帳前就出現了一副擔架。
    一個渾身纏滿麻布條的高瘦漢子躺在那上麵,正由兩名兵士抬著走了進來。
    伴隨著擔架的走近,一股濃厚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李鬆青左肩箭傷和腹部的幾處刀傷還在滲著血,束發的皮繩早已經被血浸透,正濕漉漉地貼在蒼白的麵頰之上。
    他正要掙紮著坐起來,齊老將軍卻突然走了過來,輕輕按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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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不在醫帳內好生歇著?”
    “將軍,末將有要事要稟報!”
    李鬆青顧不得禮數,聲音嘶啞卻斬釘截鐵,“岱森,不在鷹嘴澗。”
    *
    東南城牆廢棄水門入口。
    “將軍!”
    岱森靠在一旁的城牆上,肺裏像燒著火,每一次的呼吸都是在吞刀子。
    這裏是他當年以大商賈的身份混進酉陽城,經營馬匹和皮貨生意時,捐錢修過酉陽城的一處城牆。
    借著這個身份,當時他還買通了酉陽的一個參軍,以疏通地下水道為由,暗中擴寬了此道,讓它能為騎兵所用,沒想到今日就派上用場了。
    “快!”摸到入口後,就著人趕緊跟上去。
    身後的那三十名親衛,皆是血染戰袍,但對他忠心耿耿。
    不過他們才剛鑽入暗渠全部掩好身形,遠處就傳來了腳步聲。
    他抬手示意,所有人都陷入了屏息中。
    一隊雍軍正整齊有序地朝著這個方向巡邏而來。
    一行人大氣都不敢喘,待雍軍走遠後,岱森摸到石壁上的凹槽,用力一推,一扇小門就出現在了自己麵前。
    “走!”
    *
    “這不過是你的一麵之詞,你怎麽證明岱森在調虎離山?”
    王監軍慢慢看著李鬆青,表情不屑。
    李鬆青說完自己剛才在傷兵營的種種猜測後,帳中的眾將依然持懷疑的態度。
    他也不惱,指著輿圖上的鷹嘴澗,“鷹嘴澗內的東北方向,有一處拐彎,三年前大暴雨時就已經滑過一次坡,前段時日酉陽又下了幾場大雨。”
    他收回了手,慢慢抬頭看向眾人,“那年我同他走過一次鷹嘴澗。”
    “他這個人,向來自負,就算是要潰逃,也絕對不會讓自己陷入被動的危險中。”
    說完,他從身下的擔架上,拿出剛才在傷兵營裏收集到的三支帶血箭矢,又同齊老將軍說了一聲,讓人拿來了蔣風他們繳獲的馬具。
    “麻繩纏羽…”李鬆青看著手上的箭矢,指間搓動片刻,那上麵的箭羽就開始鬆散垂落。
    “岱森的親衛,用的都是浸過桐油的狼筋捆紮,鞍橋上的銅釘,用的也是紅銅而非黃銅。”
    齊老將軍接過他手裏的箭矢時,他再次開口,“這些貨色,他是不會用的!”
    “喬騎尉追的,不過就是一些蝦兵蟹將,用來給他做替死鬼的!”
    他這一番話,眾人麵麵相覷。
    “那岱森會從何處出逃?這酉陽城那麽大,就是要找也得花費點功夫,若是你分析有誤,豈不是白白延誤了戰機?”
    人群中,一個參將皺著眉頭,不是很認同。
    李鬆青盯著輿圖思索時,剛好一親兵進來匯報,說是在東南黑水窯方向,發現了大量新鮮的馬蹄鐵印,還撿到了幾支箭矢和一把匕首。
    那箭羽,用的剛好是狼筋捆紮!
    而那匕首…
    東南方向?
    正當眾人正在對著輿圖仔細查看時,李鬆青拿過那匕首細細端詳之後,讓人拿了城牆防衛圖,自己一人仔細看了好一會。
    他想起了這些年來,東南角排水渠道的頻繁維修,加之當年無意間聽到岱森說的那句,“老路是我的福道!”
    心中隱隱有些猜測。
    盯著輿圖看了片刻,李鬆青在酉陽城的邊界處指著其中的一處坐標說道:“將軍若是信我,立刻派人到此處搜查,或許還能把人攔截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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