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曉萱緊緊攥著u盤，指甲都掐進了掌心。
    李娜嚼著口香糖撞了過來，結滿水珠的汽水瓶蹭到了她的袖口。
    “我隻要把這個u盤插到她的主機裏就行？”李娜壓低聲音說話時，就像個漏氣的風箱。
    打印機突然吐出半張殘頁，林悅踩著細高跟鞋從紙麵上碾了過去。
    梁曉萱彎腰撿起碎紙片，上麵用熒光筆標注的“光伏板”字樣被鞋印截成了兩段。
    “這一季的采購價定在每瓦2.8元？”梁曉萱抱著文件堵住了茶水間的出口，保溫杯裏的枸杞撞在杯壁上，發出咚咚的響聲。
    林悅抽走了她胸前的簽字筆，在便利貼上畫了個扭曲的豬頭，說道：“實習生就該待在碎紙機旁邊。”
    郝宇澤的咖啡杯放在梁曉萱的工位上，杯底壓著一張采購部的通訊錄。
    梁曉萱用紅筆圈出了第七個分機號碼，這時茶水間傳來李娜誇張的笑聲：“林姐今天戴的耳環好像檢測儀的探頭啊！”
    午夜十二點，應急燈把鍵盤染成了藍色，梁曉萱拖動鼠標拚接截圖。
    郝宇澤的影子從身後籠罩住屏幕，他的指尖點在某個時間戳上，說：“這裏少了三分鍾的錄音。”
    “張經理最討厭紫色文件夾。”郝宇澤突然說道。
    就在梁曉萱愣神的瞬間，他已經把報告封麵換成了牛皮紙色，油墨味混合著他袖口的雪鬆香。
    打印機吐出最後一頁時，跳閘聲打破了整層樓的寂靜。
    梁曉萱摸到鍵盤下麵的便利貼，郝宇澤的字跡被汗漬暈開了：“明早帶兩份複印件。”
    林悅踢開轉椅的聲音就像生鏽的合頁發出的聲響，李娜舉著手機湊了過去：“快看這條關於供應商被查的新聞！”在屏幕的冷光中，梁曉萱看到林悅的鼻尖沁出了汗珠。
    梁曉萱把u盤塞進胸卡夾層，金屬棱角硌著她的鎖骨。
    郝宇澤經過時扔給她一顆檸檬糖，糖紙落在她新建的加密文件夾上，顯示的最後修改時間是2147。
    茶水間的電子鍾跳到淩晨兩點時，碎紙機突然卡住了。
    梁曉萱抽出半張帶有閃粉指甲印的廢紙，它和打印機吐出的匿名信封尺寸完全吻合。
    打印機嗡嗡作響時，梁曉萱把紫色文件夾塞進匿名信封。
    李娜嚼著泡泡糖擋住監控鏡頭，指甲油蹭在快遞單上洇開一朵玫紅。
    張經理拆開信封時正在喝降壓茶，枸杞卡在杯沿。
    他抽出光伏板報價單，紅筆圈出的“2.5元瓦”刺破打印墨跡，指節敲在核桃木桌麵的裂痕上。
    林悅踩著新買的鉚釘靴經過茶水間，“供應商資質絕對沒問題。”她捏扁易拉罐，鋁皮擦過梁曉萱耳垂，“實習生就該管好碎紙機。”
    梁曉萱端著咖啡杯停在複印機前，“聽說光伏板市場價跌到2.3了？”咖啡漬滴在公用登記表，李娜立刻接話：“那采購價豈不是虛高？”
    議論聲像墨水滴進清水。
    林悅補口紅的鏡子突然裂開蛛網紋，金屬外殼砸中鍵盤刪除鍵。
    郝宇澤彎腰撿鏡片時，袖扣勾住她胸卡掛繩，“監控係統昨晚升級了。”
    張經理辦公室飄出龍井香時，梁曉萱正在整理報銷單。
    林悅突然扯掉她的藍牙耳機，“碎紙機卡了根頭發。”美甲嵌進她虎口，“該不會是你的吧？”
    “林姐說笑呢。”梁曉萱抽回手，袖口紅痕像半片楓葉。
    郝宇澤的咖啡杯出現在她桌上，杯底黏著半張機房通行卡。
    電梯鏡麵映出林悅發青的唇色。
    梁曉萱故意按錯樓層，“上次看到林姐和鑫誠的人吃飯......”提示音截斷尾音，李娜的香水味混著打印紙焦味漫進來。
    張經理召集合同時，林悅正在塗指甲油。
    紫色閃粉撒滿鍵盤縫隙，“某些人也就配打小報告。”她甩手把刷子扔進廢紙簍，液體沾濕匿名信封邊角。
    梁曉萱摸到口袋裏的檸檬糖，糖紙鋸齒刮疼指尖。
    郝宇澤經過時掉落鋼筆帽，滾進她鞋跟後的通風口。
    彎腰刹那，瞥見林悅電腦屏保換成血紅感歎號。
    “你動的采購比價表？”林悅踹開轉椅時撞翻垃圾桶，碎紙片粘著閃粉指甲漫天飛。
    梁曉萱握緊郝宇澤給的u盤，金屬棱角刺進掌心，“林姐文件不是都上三重鎖嗎？”
    咖啡機突然噴出白霧，警報器蓋住心跳聲。
    林悅的睫毛膏結出小疙瘩，“要是讓我抓到那隻老鼠......”她扯斷梁曉萱一根頭發纏在指間，發梢掃過還沒愈合的虎口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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