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回事？他說啥？”誌忠似乎沒聽懂意思。
    誌國也愣住了，他大腦一片空白。
    “叮鈴鈴！”誌忠手機響了。
    他無奈走到拐角壓低聲音“喂！”
    “老板！你快來一下吧，有個工人他給人家把下水管道弄壞了，主家裝修的全泡糞水了，讓賠償呢！”對麵男人哭唧唧。
    |哎。，鬧求啥呢，一個個的能不能幹啦！”誌忠一個腦袋兩個大。
    他狠狠掛了電話，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自己剛要回的錢都貼進去了，這邊工人又惹了事情，現在就是把自己大卸八塊都填不平這些窟窿。
    誌忠回頭，誌國就那麽愣愣的坐在椅子上，瞪著牛大的白眼珠子出神，仿佛一切跟他沒關係。
    “你打算咋辦？爹娘那邊咋說，人家爹娘那邊咋交待？”誌忠挑著關鍵問題問詢。
    誌國就是不做聲，誌忠徹底繃不住了。
    “哎，完球玩意，這下都好了，看你一天天不著調的樣子也想到有今天了。這個該死的家遲早要滅亡，都死了算了，找死早超生！”
    誌忠痛罵幾聲拂袖而去，誌國一滴眼淚順著臉頰流下。
    他擦幹淨眼淚，建麗一直沒有出來，不知道裏麵都在幹什麽。
    誌國想了想還是通知一下建麗家人吧，畢竟自己真的沒錢了。
    他無奈起身給老丈人打了電話。
    老丈人家裏炸了鍋。
    丈母娘聽到自己小閨女不但孩子沒保住，連子宮也摘了，以後再也沒辦法生育了，她情急之下一口氣沒提上來直接去世了。
    老丈人叫天天不應，去找隔壁的侄子喊大兒子回來處理。
    建麗哥哥建軍四肢發達，打小不愛讀書天天打架惹事。
    他早早輟學四處奔波，正經生意做的不賺錢，索性加入了高利貸催債，幹著刀尖舔血的買賣。
    建軍正在債主家逼債，血淋淋的現場。
    手機響了，他不耐煩接通，一聽到自己家裏發生的噩耗，啥也不顧騎著摩托車帶著一幫子人往回趕。
    醫院裏。
    建麗還在昏迷中，眼角垂淚不知道孩子已經沒有了。
    護士把她推進病房，叫了幾遍家屬不見人。
    對門女人坐不住，探頭張望回來嘀咕“哎呦呦！這可如何是好，孩子沒了不說還摘了子宮，這女人以後沒個一兒半女的還活個啥奔頭！”同屋的女人議論起來。
    “快別說了，造孽啊，我不小心看見了，頭發黑黑的，就差幾天就能生了，你說這還活活給憋死了。。。。”女人也說不下去了。
    “娘家婆家都沒人，這要是讓知道了還不鬧出人命？”一個中年婦女嘖嘖搖頭。
    誌國聽到這句話恍然回神，他現在要趕緊去找爹娘商量對策。畢竟也是大事。
    誌國起身，慌忙往外走。
    他感覺自己身體馬上要和靈魂分開了，眼睛看路也是歪歪斜斜的。下個台階往前杵。
    誌國踉踉蹌蹌的來到老屋。
    剛進院子他扶牆停下，心髒一陣刺痛。
    “二子，你來了？”上完廁所出來的大嫂看到誌國招呼。
    誌國沒有說話，蹲在牆角麵目痛哭。
    “呀，這是咋的啦？哪裏不舒服？”大嫂邊係褲腰帶邊往外走。
    大嫂伸手扶著誌國，誌國看到大嫂委屈的像個孩子，他哭出聲：“媽，媽，孩子沒有了，孩子沒有了！”
    “啥玩意孩子沒有了，誰的孩子沒有了？”大嫂一頭霧水。
    大哥也聞聲從屋裏出來，他正拿著塑料布修理房頂。
    “建麗肚子裏的孩子沒有了，她子宮也摘掉了！”誌國索性四仰八叉躺倒放肆嚎叫，引的鄰居出來探頭觀察。
    大嫂怕人看笑話責怪：“這孩子，青天白日胡說八道，回屋去說！”
    大嫂拉著誌國進屋，誌國幾乎是一頭栽倒被子上。
    大哥聽了個大概，他急忙進屋從枕頭邊找到速效救心丸仰頭幹咽幾顆才敢大口喘氣。
    “你慢慢說，咋就沒孩子了？咋就摘子宮了？是不是她想要錢故意編瞎話騙你的？”大嫂很是質疑真實性。
    誌國泣不成聲：“不是，編什麽瞎話，我哥跟我一起給建麗送醫院的，醫生說孩子沒氧氣悶死了，引產又大出血，住院錢還是我哥的工程款呢！”
    大哥一聽徹底坐到床上不動了，他仔細摸著自己的脈搏，感覺心髒似乎不跳了。
    大嫂三角眼皺起，她想過很多種可能，最差的也是兒子離婚再娶，自己帶著孫子。
    可是如今一死一傷的局麵著實讓她驚起一身冷汗：“如果真是這樣，不好弄啊！”
    誌國哭完起身，兩眼血紅。
    “你去哪裏？”大嫂抬頭急忙問。
    “去醫院，建麗還沒醒呢，我通知他家裏人了！回來告訴你們一聲！”
    大嫂瞬間炸毛：“你著急通知她家裏人幹啥？娘家人來了還不跟你拚命？”
    “又不是我幹的跟我拚命幹啥？”誌國覺得自己自始至終沒有參與，和孩子死沒有直接關係。
    “哎呀，我看你是讀書讀傻了，這事能和你沒關係？人家嫁到咱家有個三長兩短都算咱頭上的！他不是有個混混哥哥嗎？你要是讓他們逮住了還能輕饒了？”大嫂分析著利弊。
    誌國看向大哥，大哥似乎也是默認的。
    “那我咋辦？她還在醫院呢！”誌國不放心。
    “醫院有醫生，你去能幹啥？聽我的，你就在家呆著，哪裏也別去，有啥事讓他們衝我來！”大嫂此刻渾身是膽大包大攬。
    誌國不知道如何是好，聽娘這麽說又坐下蓋了被子睡覺。
    建麗爹和哥哥趕到的時候，建麗剛醒。
    她眼珠子掃視四周，看到自己肚子沒有那麽鼓了，知道自己已經生了。
    “醫生！護士？”建麗想說話卻發不出聲，隻能心裏用勁。
    隔壁好事的女人看到建麗醒了，小步跑出去找醫生。
    幾個護士跟過來仔細檢查問詢，建麗搖頭點頭。
    “挺好，好好休息，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護士忍不住安慰。
    建麗拉住護士的袖子努力的問：“我想看看孩子。”
    護士眼睛閃過一絲傷感。“你先休息，不急哈！”
    “麻煩你叫我男人過來一下！”建麗想著誌國肯定是去看孩子了，她迫切想知道孩子是不是健康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