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賀蘭秋色

字數:8111   加入書籤

A+A-


    代州城的殘垣斷壁在暮色中猶如斷齒。趙佶勒馬回望,五台山輪廓已模糊成墨漬,唯有懷中青銅葉片仍在發燙——這枚昨夜從枯井邊拾得的嫩芽,此刻正與西北方向的星辰共鳴。
    "陛下,前方官道有血腥氣。"種師道之子種洌突然按住腰間刀柄。少年將軍的玄鐵麵甲映著殘陽,新鑄的"靖康"二字猶帶爐火餘溫。
    話音未落,十二道銀絲自雪地暴起。趙佶以《瑞鶴圖》身法騰空,胯下戰馬已被絞成碎肉。他淩空揮袖,三枚青銅葉激射而出,卻在觸及銀絲時發出箏弦崩斷之音。
    "好個道君皇帝,連我金國冰蠶弦都認得!"
    雪丘後轉出九名白袍客,為首者懷抱五弦胡琴,指套上雕著睚眥紋。趙佶瞳孔微縮——二十年前上元夜,正是這般胡琴聲引開了大內侍衛,讓遼國刺客摸進了福寧殿。
    "完顏婁室的關門弟子,鬼麵羅刹拓跋月。"種洌刀鋒指地,雁翎刀特有的血槽在雪地劃出溝壑,"去年太原城破,就是你用冰蠶弦絞殺了張孝純大人。"
    拓跋月輕笑,五指撫過琴弦。剩餘八人應聲而動,每人手中銀絲結成不同卦象,正是先天八卦陣。趙佶忽覺足下積雪變作流沙,八卦方位隨著琴音不斷變幻,連種洌的呼喝聲都變得扭曲遙遠。
    "武當梯雲縱不過如此。"拓跋月撥動角弦,銀絲突然泛起藍光,"且看我這"幽明引"..."
    話音戛然而止。趙佶劍指劃過眉心,瘦金體筆意凝成實質劍氣,竟在八卦陣中硬生生劈出第九宮!拓跋月琴弦盡斷,麵紗被劍氣掀開半幅——那下麵竟是張與李師師七分相似的臉!
    "果然是你!"趙佶劍氣暴漲,"二十年前礬樓走失的..."
    八道銀絲突然收束,將趙佶困成繭形。拓跋月棄琴拔刀,彎刀弧度如新月:"陛下還是這般憐香惜玉。"刀鋒劈向繭蛹刹那,青銅葉突然破繭而出,葉片上的西夏紋化作鎖鏈纏住刀身。
    種洌趁機擲出雁翎刀,刀柄機關炸開,三百枚透骨釘暴雨般傾瀉。白袍客們揮舞銀絲格擋,卻沒注意到趙佶已踏著《瑞鶴圖》卦位繞到陣眼。真武劍出鞘三寸,武當"攬雀尾"的柔勁借力打力,八根冰蠶弦反將布陣者雙腿齊根切斷。
    拓跋月暴退三丈,彎刀在雪地劃出血槽:"好個以柔克剛!"她從懷中掏出骨哨吹響,遠處山坳頓時騰起狼煙。趙佶臉色驟變——那煙柱竟組成西夏文字"賀蘭"!
    "報!"一匹烏騅馬撞開風雪,驛卒後背插著金國雕翎箭,"蒙古鐵騎破了雁門關,守將郭藥師...投敵了!"
    種洌的刀哐當墜地。趙佶扶住搖搖欲墜的少年,忽然瞥見拓跋月頸間玉佩——正是李師師臨終前擲出的那塊!玉佩在暮色中泛著血光,內側隱約可見大遼承天皇後的契丹文徽記。
    "你不是金人。"趙佶劍氣鎖住拓跋月咽喉,"蕭太後後裔扮作金國殺手,所求為何?"
    女子突然嫣然一笑,反手將彎刀刺入心口。鮮血噴濺在玉佩上,竟浮現出賀蘭山地形圖。她最後的氣息帶著礬樓特有的龍涎香:"去冰封的佛眼裏...找真正的..."
    風雪吞沒了遺言。趙佶俯身拾起玉佩,發現缺口與青銅葉完全契合。種洌突然指著東南方驚呼:"陛下快看!"
    五十裏外的雁門關方向,九道狼煙直衝霄漢。煙柱扭曲成《推背圖》第四十七象的讖語,在暮色中猶如滴血的判官筆。
    雁門關外的古戰場在月光下泛著磷火。趙佶以劍尖挑起半截斷戟,鏽跡中隱約可見"楊"字徽記——四十年前楊業在此血戰殉國,而今他的玄孫楊再興正在嶽家軍帳前聽令。
    "這碑文..."種洌擦拭著殘碑上的積雪,雁翎刀柄的夜明珠照亮契丹文字,"像是述說某種祭祀儀式。"
    趙佶並指如劍,瘦金體劍氣掃去碑頂浮土。當"賀蘭山缺"四個漢字顯現時,懷中青銅葉突然劇烈震顫,葉片紋路竟與碑上裂痕完全吻合。他福至心靈,將青銅葉嵌入裂縫,整塊殘碑突然下沉三尺,露出下方幽深的地道。
    地道石階上刻著二十八星宿圖,每級台階對應不同星官。種洌剛踏上天樞位,兩側石壁突然射出淬毒弩箭。趙佶扯下僧袍旋身揮卷,布帛間《穠芳詩》的墨跡竟將箭矢盡數吸附。
    "跟著我的腳印。"趙佶閉目凝神,瘦金體劍氣在地麵刻出北鬥軌跡,"這是按照《武經總要》中的九宮八卦排列。"
    越往深處,血腥氣越重。轉過第九道彎時,眼前豁然開朗——百丈見方的地宮中,九具青銅棺槨按九曜方位排列,棺蓋上均刻著西夏文讖語。中央懸空的鐵索橋上,七名黑衣刀客正在圍攻衝虛道長。
    "是西夏一品堂的飲血衛!"種洌挺刀欲上,卻被趙佶按住肩頭。隻見衝虛道長腳踏天罡步,真武劍畫出的太極圖竟在吞噬刀光。當第七個太極圖成形時,七柄彎刀同時脫手,刀身嵌入石壁組成北鬥七星。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無量壽佛。"老道拂塵卷住最後一名刀客咽喉,"拓跋太後派你們來送死麽?"
    刀客突然咬破毒囊,黑血噴向鐵索橋。趙佶揮袖擊飛毒血,卻見沾染血漬的鐵索開始融化——這橋竟是玄冰所鑄,遇毒則腐!
    衝虛道長淩空踏步,真武劍刺向中央棺槨。劍尖觸及西夏文的刹那,九具棺槨同時開啟,十八道黑影竄出,正是傳聞中的西夏鐵鷂子。這些活死人周身覆甲,關節處探出淬毒倒刺,移動時發出金鐵摩擦的銳響。
    "結真武七截陣!"
    七名武當弟子自暗處躍出,腳踏七星方位。趙佶卻注意到鐵鷂子鎧甲上的黨項圖騰——與李師師肩胛處的刺青如出一轍。他飛身切入戰陣,真武劍點向鐵鷂子眉心,劍尖傳來的反震之力竟似刺中金石。
    "罩門在腋下三寸!"衝虛道長劍走偏鋒,挑開一具鐵鷂子的臂甲。趙佶順勢刺入,黑血噴湧中,鎧甲內傳出嬰兒啼哭——這些殺人機器體內竟嵌著不足月的胎兒!
    種洌突然慘叫,他的雁翎刀劈中鐵鷂子頭盔,刀身竟被嬰兒口中射出的骨針擊碎。趙佶旋身將他拽出戰圈,發現少年手腕已泛起青紫:"針上有西夏狼毒!"
    中央棺槨在此刻轟然炸裂,身著薩滿祭袍的老嫗緩緩升起。她手中法杖鑲滿頭骨,杖頭懸掛的正是哲宗皇帝失蹤的九龍玉佩:"道君皇帝,可還認得這"種玉術"?
    老嫗法杖頓地,九具鐵鷂子突然結陣。他們的攻擊軌跡暗合河圖洛書,刀光織成天羅地網。衝虛道長真武劍舞得密不透風,劍鋒與鐵甲相撞迸出火星,在幽暗地宮劃出流星軌跡。
    趙佶將種洌推至陣外,僧袍鼓蕩如帆。他並指劃過劍脊,瘦金體劍氣透出森然金芒,竟在空中寫出《閏中秋月帖》。鐵鷂子觸及金字時動作驟緩,鎧甲縫隙滲出黑血——這些詩文字形暗合人身大穴!
    "好個以文入武!"老嫗法杖橫掃,頭骨眼中射出幽藍磷火,"且看老身的"鬼哭狼嚎陣"!"
    磷火觸及鐵鷂子鎧甲,嬰兒啼哭陡然變成厲鬼尖嘯。聲浪震得真武七截陣出現裂痕,一名弟子耳孔滲血,步伐頓時淩亂。鐵鷂子趁機突入,淬毒指爪眼看就要洞穿其咽喉。
    千鈞一發之際,地宮頂部突然炸裂。月光如瀑傾瀉,伴著清越鶴鳴,三百銅鶴自《瑞鶴圖》中振翅而出。趙佶以劍為筆淩空作畫,鶴群尖喙精準啄向鐵鷂子腋下罩門。
    老嫗暴怒,法杖頭骨紛紛炸裂。飛濺的骨片中,九條赤鏈蛇直撲趙佶麵門。衝虛道長拂塵卷住三蛇,真武劍同時架住六道攻擊:"陛下速取棺中物!"
    趙佶踏著銅鶴掠過戰陣,劍鋒挑向中央棺槨。就在觸及棺蓋的刹那,他忽然想起二十年前明德殿的雨夜——劉皇後臨終前死死護住的小腹,與鐵鷂子體內的嬰兒產生詭異呼應。
    棺蓋轟然開啟,寒霧中升起水晶匣。匣內躺著的並非玉璽,而是半截青銅樹枝,斷口處新生嫩芽與趙佶懷中葉片同源。當他伸手觸碰時,地宮突然劇烈震顫,二十八星宿圖在四壁亮起血光。
    "快走!"衝虛道長劈開最後一條赤鏈蛇,"地宮要塌了!"
    眾人衝出地道的瞬間,整座山丘轟然塌陷。煙塵中飛出九隻青銅鳥,翼展上的西夏文正是"賀蘭秋色"。趙佶凝視手中青銅枝,發現斷口處滲出琥珀色液體,沾指竟化作《推背圖》殘頁。
    種洌突然指著東方驚呼:"狼煙!"
    五十裏外的地平線上,三股狼煙擰成蒙古戰旗形狀。衝虛道長掐指一算,麵色驟變:"是蒙古國師八思巴的弟子,他們找到西夏王陵了!"
    賀蘭山北麓的西夏王陵在月光下宛如巨獸獠牙。趙佶伏在沙丘後,看著蒙古武士用青銅樹枝開啟陵門——那分明是他手中斷枝的另一半!
    "二十八星宿機關。"衝虛道長以劍尖在沙地畫出陣圖,"需以佛道兩派高手同時鎮守角、亢二宿..."
    話音未落,陵門處傳來慘叫。三名蒙古武士被機關弩箭射成刺蝟,為首的喇嘛卻大笑:"好個李元昊,死後還要擺弄這些中原把戲!"
    趙佶瞳孔驟縮——那喇嘛手中轉經筒,竟是用宋軍頭盔改製!他按住欲衝出去的種洌,卻發現少年眼中血色漸濃,西夏狼毒已蔓延至頸脈。
    "道長帶種洌去找解藥。"趙佶扯下半幅僧袍,"我去會會這位蒙古國師高徒。"
    陵門前的血泊中,二十八尊石像按星宿方位排列。趙佶踏著《瑞鶴圖》步伐穿行其間,手中青銅枝與懷中葉片共鳴。當他走到角宿位時,石像突然睜眼,手中長戈劈頭斬下。
    真武劍架住長戈的瞬間,趙佶忽覺內力狂瀉——這些石像竟能吸取武者真氣!他旋身揮劍寫下"天下一人"花押,瘦金體鋒芒切入石像關節,露出裏麵精密的青銅齒輪。
    "武當梯雲縱?"蒙古喇嘛現身陵頂,"可惜破不了墨家機關術!"
    九具石像同時轉身,兵刃組成天羅地網。趙佶在刀光劍影中瞥見陵門縫隙,那裏隱約可見佛骨燃犀的光芒。他心一橫,將青銅枝插入自己左肩,鮮血浸潤處斷枝瘋長,瞬間化作三尺青鋒。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禪鋒刃?!"喇嘛手中轉經筒炸裂,飛出九枚頭骨法器,"八思巴大師要的..."
    劍氣如虹,斬斷頭骨法器的刹那,趙佶看見每個頭骨內壁都刻著《天魔策》經文。他忽然明白這些蒙古武士為何要尋西夏王陵——李元昊當年從吐蕃掠走的,正是密宗至高武學與中原機關術的結合!
    陵門轟然洞開時,趙佶的禪鋒刃正抵住喇嘛咽喉。青銅門內湧出的不是珍寶,而是滔天血浪——那竟是流動的水銀,表麵浮著九百九十九具童屍!
    "阿彌陀佛。"衝虛道長帶著解毒歸來的種洌及時趕到,"這是以童男童女精血養龍脈的邪術。"
    趙佶劍鋒微顫,在水銀池邊刻下《金剛經》。經文觸及池麵時,水銀突然凝結,露出下方青銅祭壇。壇上供著的並非玉璽,而是半卷用契丹文寫就的澶淵之盟——邊緣處蓋著蕭太後與真宗皇帝的暗印。
    "原來如此!"種洌突然開口,"當年遼宋和議時就在謀劃..."
    蒙古喇嘛突然暴起,頭骨法器炸成毒霧。趙佶揮劍畫圓,太極劍氣將毒霧逼向水銀池。滋滋作響中,池底升起九盞青銅燈,燈芯竟是仍在跳動的嬰兒心髒。
    "陛下小心!"
    衝虛道長推開趙佶,自己卻被燈焰灼傷右臂。老道咬牙斬斷燃燒的道袍,露出臂上二十年前的箭傷——那疤痕形狀竟與青銅枝紋路一致。
    趙佶福至心靈,將禪鋒刃插入祭壇裂縫。刀刃吸收燈焰後,《千裏江山圖》自劍身浮現,圖中汴河水逆流而上,直指賀蘭山巔。當最後一滴燈油燃盡時,整座王陵開始崩塌。
    完顏宗望的白骨大纛在劍氣中崩裂時,十萬鐵騎竟同時勒馬。金蒙聯軍望著賀蘭山巔那道白發身影,恍惚間看到九百年前霍去病在此祭天的英姿。趙佶拄著斷劍單膝跪地,山風掀起染血的僧袍,露出脊背上隨真氣流動的《千裏江山圖》——那是昨夜地宮血祭時,青銅樹汁滲入經脈所化的武學秘錄。
    "取他首級者,封中原王!"
    完顏宗望的金刀劈開傳令兵頭顱,血霧刺激得戰馬嘶鳴。蒙古鐵騎的狼頭箭率先破空,卻在觸及山巔百丈時被無形氣牆絞碎。衝虛道長盤坐巽位,真武劍插在太極陣眼,七名武當弟子以畢生功力維持著最後的屏障。
    種洌突然扯開衣襟,露出心口狼毒蔓延的脈絡:"末將請為箭陣!"少年咬破舌尖噴在雁翎刀上,刀身浮現出種家秘傳的《破陣圖》。趙佶還未來得及阻攔,他已縱身躍出屏障,刀光如彗星劃破長空。
    "種卿!"
    少年將軍撞進敵陣的刹那,三千鐵鷂子被氣浪掀翻。雁翎刀炸成碎片,每一片都釘入金兵咽喉。趙佶的嘶吼與衝虛道長的誦經聲交織,山巔屏障突然擴展百丈,將種洌的殘軀裹回陣中。
    "陛下...看..."種洌染血的手指指向東方。晨霧中浮現九艘樓船輪廓,船首"宗"字帥旗獵獵作響——竟是宗澤率兩河義軍星夜來援!
    完顏宗望怒極反笑,傳國玉璽擲向空中:"那便玉石俱焚!"玉璽迎風見長,化作方圓十丈的泰山壓頂而下。趙佶白發狂舞,斷劍刺入《千裏江山圖》中的汴京位置,整幅刺青離體而出,在虛空展開三百裏水墨山河。
    玉璽壓上畫卷的瞬間,五台山顯通寺的青銅鍾自萬裏外飛來。鍾聲蕩開時,眾人看見鍾內壁的西夏讖語正在剝落,露出底下宋太祖親鑄的"永鎮山河"四字。趙佶突然明悟:這口鎮守五台山二十年的巨鍾,才是真正的傳國玉璽!
    "朕以血軀,補山河缺。"
    斷劍貫胸而過,帝王血濺上青銅鍾。鍾身上的紋路驟然活轉,化作九條青龍撲向玉璽。兩股帝王氣運相撞的刹那,賀蘭山七十二峰齊鳴,山體中飛出無數青銅殘片——正是曆代鎮守龍脈的禪鋒刃碎片!
    衝虛道長須發盡白,真武劍終於不堪重負寸寸斷裂。老道卻仰天大笑:"原來武道盡頭,真是山河為鞘!"他化作流光沒入青銅鍾,鍾聲頓時響徹寰宇。
    完顏宗望的金甲在聲浪中崩解,露出底下爬滿蠱蟲的枯骨。十萬大軍如麥浪倒伏,兵器落地成林。趙佶望著漸散的晨霧,最後一絲真氣裹著宗澤的樓船安穩落地。
    "陛下..."種洌用盡最後氣力捧出半塊虎符。
    趙佶握住少年冰涼的手,在虎符缺口處按出血印。當"宣和"與"靖康"兩個年號嚴絲合縫,賀蘭山巔突然開出萬朵優曇婆羅。花雨中,青銅鍾緩緩沉入地脈,隻在雪地上留下佛偈一行:
    殺盡帝王百萬兵,腰間寶劍血猶腥
    三個月後,少室山腳。
    遊方僧人摩挲著青銅葉片化成的缽盂,望向山門處新刻的《破虜帖》。掃灑的小沙彌不知,這帖中"靖康恥"三字,每一筆都是塞外將士的骨粉所凝。
    忽有快馬踏碎晨霜,驛卒背插十二麵加急令旗:"金兵圍汴京,郭京妖道開..."
    缽盂墜地,碎成二十八枚銅錢。老僧拾錢起卦,乾位銅錢突然立起旋轉,上映紫微星墜,下照黃河倒流。他抖開百衲衣,露出脊背未愈的劍傷——那傷痕走勢,正是《千裏江山圖》缺失的汴梁水係。
    山風卷著《滿江紅》的殘句掠過碑林,隱約帶來五台山的鍾聲。這次,連達摩洞麵壁的長老都睜開了眼睛。
    喜歡禪鋒刃:帝王江湖血菩提請大家收藏:()禪鋒刃:帝王江湖血菩提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