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鐵馬冰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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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貫右掌被霓裳劍釘在佛龕之上,蟒袍滲出的黑血竟腐蝕描金蓮花。趙佶龍淵劍橫削,劍氣掠過《帝範》殘卷,燃燒的帛書突然爆出七點火星,精準落在洗象池畔七星樁位。
"北鬥焚天陣!"梁紅玉劍指疾點,七道劍氣追著火星沒入地縫。地底傳來機括轉動聲,八百青銅弩機應聲調轉,箭簇寒光直指山門鐵騎。
折可適屍身所化鐵木鵲突然尖嘯,三十六匹汗血馬人立而起。馬腹暗格彈出血色鐵蒺藜,暴雨中遇水即脹,眨眼鋪滿青石階。楊可世金鐧插入地麵橫掃,鐧風卷起碎石如蝗,將鐵蒺藜盡數擊入池中。
"官家看箭!"梁紅玉突然旋身,霓裳劍挑飛三支透甲箭。箭矢釘入地藏像頭骨,顱頂金漆剝落處,顯出一行契丹小字:"重熙二十二年賜。"
趙佶瞳孔驟縮。龍淵劍脊映出端王殘魂麵容,那張與西夏將領肖似的臉上,左眼黑洞竟爬出青銅蜈蚣。劍鳴如龍吟震碎雨幕,七十二峰積雪轟然崩落,山洪裹挾斷木衝向鐵騎。
"皇兄還是這般狠絕。"幻象中的趙佖突然開口,聲線混著金石摩擦之音,"當年靈州城頭,你也是這樣用雪崩埋了折家軍..."
楊可世獨目充血,金鐧脫手飛出,擊碎三具青銅弩機。機括炸裂處噴出赤色硝煙,煙中隱現雁門關地形圖,關隘要衝處皆插著童貫令旗!
"閹賊誤國!"梁紅玉劍光如練,挑開童貫腰間玉帶。七枚虎符墜地,其中一枚鑲著楊業斷指金戒。戒麵暗格彈出血色帛書,赫然是二十年前西軍敢死營的花名冊!
暴雨忽轉赤色,洗象池水沸騰如血。趙佶袈裟盡碎,脊背刺青遇水顯形,少室山七十二峰竟與西夏賀蘭山走勢暗合。龍淵劍點向膻中穴,劍氣透體而過,刺青皮肉翻卷處浮出鎏金輿圖——靈州至潼關的暗道全用朱砂標注!
"原來官家才是...!"童貫突然暴起,霓裳劍透掌而過竟渾若不覺。紫蟒袍炸裂,露出貼身穿著的金絲軟甲,甲片紋路竟與端王頭骨裂痕分毫不差!
梁紅玉劍招陡變,七朵青蓮綻放在童貫周身大穴。老太監獰笑著任劍氣入體,毛孔中滲出黑血凝成鐵線,竟在空中結成"山河鎖"三字篆文!
"陛下速退!"楊可世拾鐧橫掃,擊飛五枚霹靂雷火彈。爆炸氣浪掀翻青銅棺槨,棺中金身突然站起,手中降魔杵直劈趙佶麵門。龍淵劍格擋的刹那,杵頭蓮花座中射出九枚透骨釘,釘尾係著的竟是三司使的調糧文書!
霓裳劍突然脫手,釘入地藏像眉心。梁紅玉雙掌合十,袖中飛出十二枚銅錢,錢孔中穿著的紅繩結成天羅地網。童貫閃避不及被罩入網中,紅繩遇血即燃,燒得金絲軟甲滋滋作響。
"好個天波府的"血羅刹"!"童貫尖嘯震斷三根紅繩,指甲暴長三寸抓向梁紅玉咽喉。楊可世金鐧斜刺裏殺到,鐧身七星與軟甲金絲相撞,迸出萬千火星。
趙佶龍淵劍插入洗象池,池底青銅地藏像突然轉動。七十二峰震顫中,地宮穹頂星圖移位,紫微星墜入池心,照出九具青銅棺內的《鎖龍策》原本——每卷軸頭都刻著端王府徽記!
"九弟你..."趙佶劍指幻象中的端王,喉頭突然湧上腥甜。端王殘魂附在霓裳劍上,劍光過處,童貫左耳齊根而斷。黑血噴濺在青銅棺槨,棺蓋梵文遇血融化,露出下麵壓著的靈州百姓萬民書!
梁紅玉淩空接劍,霓裳劍挽出漫天星河。劍氣攪動池中血水,凝成八條水龍撲向鐵騎。西夏彎刀斬斷水龍,卻見龍腹中藏著禁軍製式箭簇,箭杆上"軍器監"烙印清晰可見。
"童貫!你竟私販軍械!"楊可世金鐧砸向老太監天靈。童貫不避不讓,任鐧風劈開冠冕,露出頭頂戒疤——疤痕排列竟與少室山七十二峰方位暗合!
地宮深處傳來戰鼓聲,三十六麵人皮鼓無風自鳴。鼓麵刺青隨聲浪浮動,顯露出河北十七路禁軍的布防圖。趙佶龍淵劍劃過鼓麵,劍氣割破的裂痕處,滲出黑水凝成童貫筆跡:"宣和三年臘月,易州軍糧。"
"原來易州嘩變是你所為!"梁紅玉劍鋒顫抖,劍氣在地麵刻出三寸深痕。童貫趁機掙脫血羅刹,蟒袖翻卷射出十二枚透骨釘,釘尖藍光正是汴河沉屍案的劇毒!
趙佶突然並指如劍,在虛空畫出《洗髓經》梵文。經文過處,透骨釘倒轉方向,盡數釘入青銅棺槨。棺中金身突然睜眼,口吐狼煙凝成西夏戰書:"賀蘭雪湧日,汗血馬踏紫宸殿!"
山門外馬蹄聲驟急,折可適屍身所化鐵騎衝破劍陣。梁紅玉霓裳劍刺穿為首鐵甲,甲胄裂處湧出萬千青銅蜈蚣。楊可世金鐧橫掃,擊碎蜈蚣如雨,蟲屍卻在池麵拚出"明日午時"四個血字。
"官家看這裏!"梁紅玉劍挑鐵甲殘片,甲內層竟襯著大內織造局的錦緞。趙佶龍淵劍顫鳴,劍氣掀翻三具青銅棺,棺底赫然壓著端王府的田契地冊——所有封地皆在九邊要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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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裹挾冰雹砸落,洗象池水凝結成鏡。趙佶踏冰而行,每步皆現血色蓮紋。龍淵劍點向池心刹那,冰麵映出二十年前靈州雪夜——端王妃臨盆在即,醫案被童貫親信調換,產房外站著西夏細作!
"王妃...是被毒殺的?"梁紅玉劍穗銅鈴盡碎。楊可世金鐧砸向童貫,卻見老太監撕開麵皮,露出折可適將軍的臉——右頰刀疤正是當年靈州突圍時所留!
地宮轟然塌陷半角,露出埋藏的石碑。碑文竟是用禁軍腰牌熔鑄:"宣和四年,帝熔九邊兵甲鑄鼎,童貫監造。"趙佶龍淵劍劈向碑文,金石相擊處迸出萬千火星,星火中顯出一尊青銅鼎虛影——鼎腹饕餮紋正是西夏王族徽記!
"好個鎮國鼎!"梁紅玉劍氣如虹,霓裳劍刺穿鼎耳虛影。童貫趁機暴起,判官筆點向趙佶玉枕穴,筆鋒腥風裏藏著腐屍毒。楊可世金鐧橫掃,鐧風撞偏筆鋒,卻在趙佶肩頭劃出血痕。
血珠墜入洗象池,池底浮出半幅《靈州布防圖》。殘缺處正是當年糧道位置,此刻被童貫靴底血泥補全——靴紋竟與布防圖上的暗道分毫不差!
"原來你早就在算計!"楊可世獨臂青筋暴起,金鐧化作流光砸向童貫膝蓋。老太監獰笑抬腿,靴尖彈出三寸利刃,刃上綠光正是雁門關守軍所中的西夏奇毒!
趙佶突然盤膝而坐,龍淵劍橫置膝頭。劍氣在周身結成青蓮,蓮瓣過處,腐屍毒霧盡數消融。梁紅玉霓裳劍插入地麵,劍身映出二十年前雪夜——少年趙佶在少室山巔,親手將半枚虎符交給端王趙佖!
"九弟沒死..."趙佶喉頭滾動,龍淵劍首次發出悲鳴。幻象中的端王殘魂突然凝實,附在青銅地藏像上,降魔杵直指山門方向——汗血馬鐵蹄已踏碎韋陀像!
西夏彎刀如林逼近,刀刃映出潼關狼煙。梁紅玉劍挑七柄彎刀,火星迸濺處顯露出禁軍編號。楊可世金鐧砸碎馬腿,汗血馬哀鳴倒地,馬鞍暗格滾出樞密院調兵文書——印鑒竟是端王私章!
"好個連環局!"趙佶突然長嘯,龍淵劍脫手飛出。劍氣如龍直貫山腹,少室山七十二峰同時雪崩,滾滾雪浪將三十六鐵騎盡數吞沒。雪塵中突現九點寒星,竟是童貫袖中射出的透骨釘,釘尖藍光直取趙佶雙目!
梁紅玉旋身擋駕,霓裳劍挽出光幕。透骨釘遇劍即爆,毒霧中現出童貫真容——麵皮下的臉竟與端王趙佖有七分相似!楊可世金鐧脫手,擊碎三枚透骨釘,餘勢不減砸向童貫心口。
"皇兄還不明白麽?"幻象中的趙佖突然開口,聲線混著金石之音,"自你接過《鎖龍策》,大宋氣運便係於少林..."話音未落,穹頂星圖突然炸裂,碎石如雨墜落,每塊都刻著陣亡將士的生辰!
趙佶並指抹過龍淵劍,血刃劈向虛空。劍氣過處,碎石盡化齏粉,粉屑在空中凝成靈州城防圖。梁紅玉劍指糧道位置:"當年運糧隊的腳印...是汗血馬蹄!"
地宮劇烈震顫,洗象池水倒卷成瀑。青銅棺槨中伸出無數鐵鏈,鎖住童貫四肢。老太監狂笑震落壁燈:"陛下可知,這些寒鐵鎖鏈熔了河北三路兵刃!"笑聲未歇,鐵鏈突然赤紅如烙,將童貫燒成火人。
"官家小心!"楊可世撲倒趙佶,金鐧擲出擊飛燃燒的鎖鏈。連環墜地拚出西夏文字:"賀蘭山缺處,汗血馬飲黃河水!"
暴雨忽歇,洗象池水盡赤。趙佶拾起殘破袈裟,布片遇血即燃,火苗中顯出一行梵文:"舍帝王身,渡紅塵劫。"梁紅玉霓裳劍挑開灰燼,露出暗藏的金絲——正是大內織造局為端王妃縫製嫁衣的材質!
"九弟連這個都算計到了..."趙佶龍淵劍插入池底,劍氣激起十丈水幕。水幕中映出二十年前場景:端王妃臨盆夜,童貫親信將毒藥混入安胎湯,窗外站著西夏使臣!
楊可世突然暴起,金鐧砸向青銅地藏像。塑像胸腹開裂,滾出三百枚帶倒刺的透骨釘——釘尾銘文竟與西軍陣亡將士腰牌一一對應!
"童貫老狗!"梁紅玉劍氣縱橫,霓裳劍穿透三具西夏鐵甲。甲胄裂處湧出黑水,水中浮著禁軍糧草賬簿墨跡未幹處蓋著端王府印鑒!
地宮穹頂徹底坍塌,露出外麵血色殘陽。趙佶袈裟碎片在風中燃盡,脊背刺青遇光遊動,少室山七十二峰竟與潼關十二連城重疊。龍淵劍鳴淒厲,劍氣直指正北:"山河鎖的鑰匙...在賀蘭山!"
梁紅玉劍斬最後一名鐵騎,霓裳劍突然斷為兩截。劍身中空處掉出半枚玉佩——正是當年端王妃隨身之物!楊可世拾起玉佩,獨目圓睜:"這紋路...是西夏王族徽記!"
山門外忽然響起鳴金聲,西夏大軍如潮水退去。雪地上留著一行血字:"三日後,賀蘭山缺。"趙佶龍淵劍刻地成書,青磚上顯出回戰:"禪鋒所向,山河重光。"
暮色四合,洗象池畔梵唱再起。八百青銅弩機自行瓦解,零件拚成九尊藥師大佛。梁紅玉拾起斷劍,劍柄暗格彈出《鎖龍策》終章——字跡竟是端王絕筆!
"明日啟程。"趙佶扯下最後半幅袈裟,布片在風中化為灰燼,"這山河劫,該由帝王血來解了。"
最後一縷袈裟灰燼墜入洗象池時,潼關方向升起九道狼煙。楊可世獨臂舉起金鐧,鐧身七星與北方紫微星遙相呼應。梁紅玉將斷劍收入鞘中,霓裳劍穗係上了端王妃的玉佩。
地宮深處傳來鎖鏈崩斷聲,七十二峰積雪再次崩落。趙佶龍淵劍指北而立,劍氣在雪地上刻出萬裏山河圖——賀蘭山缺處,一點朱砂豔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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