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奇遇忽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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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安城的月色被運河攪碎成粼粼銀片,趙軒站在青磚浮光前摸了摸鼻尖。
    市集裏飄來的胡琴聲還粘在耳畔,他屈指彈開瓦片上殘留的芝麻粒——那粒芝麻竟在半空劃出北鬥星位,正是洪七公方才酒漬穴位圖的收勢。
    "這老叫化..."他笑著搖頭,袖中帛書突然燙得驚人。
    地底九丈深處的青銅馬車仿佛感應到什麽,暗河汩汩聲裏混入金石相擊之音。
    正要掐訣催動洞玄靈目,忽覺身後梧桐葉落的速度慢了三分。
    "趙少俠好雅興。"沙啞嗓音裹著腥甜氣息擦過耳垂,二十步外屋簷上盤著條銀鱗巨蟒,吐信時震落青瓦三片。
    歐陽鋒倒掛蛇杖踏月而來,蟾蜍皮靴碾碎滿地月光,"聽聞少俠三日內連破十二連環塢,不知可有餘力接老夫半掌?"
    趙軒袖中《淩波微步》帛書驟然繃直。
    運河淺灘的符文在記憶裏泛起幽藍,他忽然讀懂那日穿越時掌心灼痛的甲骨文——"鯤鵬相爭,其血玄黃"。
    暗河深處的青銅馬車應和般發出嗡鳴,震得腰間玉佩綻開蛛網裂痕。
    "西毒前輩說笑了。"他撚起塊碎瓦片在指間翻飛,瓦片切割月光的軌跡竟暗合六十四卦方位,"晚輩這微末道行,怎敢與白駝山的靈蛇杖法..."
    話未說完,蟒影已撕破夜幕。
    歐陽鋒的蛇杖點出七重幻影,每道杖風都凝著碧磷毒霧。
    趙軒足尖點地急退,背後綢緞莊的幌子應聲裂作漫天碎帛。
    那些飄飛的綢緞碎片突然在半空凝滯,借著月光竟拚出半闕《易筋經》!
    "有點意思。"歐陽鋒怪笑震落屋脊霜花,蛇杖頂端彈射出九枚透骨釘。
    趙軒旋身避讓時瞥見釘尾刻著的西夏文,霎時與今晨在醉仙樓聽見的胡琴曲調重疊——原來那琴師撥弦的力道,正是破解透骨釘軌跡的密鑰。
    暗河中的青銅馬車突然傳來金鐵交鳴聲,趙軒懷中的帛書燙得幾乎要燒穿衣襟。
    他借著透骨釘破空之勢淩空倒翻,靴底擦著蛇杖毒牙掠過時,忽然看清杖身纏繞的並非銀鱗,而是密密麻麻的契丹密文。
    "小子看夠了?"歐陽鋒杖法突變,毒霧凝成三頭蛇形撲來。
    趙軒急踏卦位,卻見洪七公不知何時蹲在對麵屋頂啃雞腿,油乎乎的手掌正對著蛇形毒霧比劃打狗棒法的起手式。
    毒蛇獠牙距咽喉三寸時,趙軒福至心靈地並指為劍。
    白日裏挑夫扁擔的吱呀聲在經脈中流轉,竟將帛書上的淩波微步逆行施展。
    他如醉酒般踉蹌半步,鞋底恰好碾碎地磚下三隻毒蠍——正是歐陽鋒布了半日的殺招。
    "老毒物要臉不要?"洪七公甩出雞骨頭打散蛇形毒霧,油漬在月光下綻成三十六道卦象,"欺負後輩還帶撒毒蟲的?"
    歐陽鋒陰惻惻盯著趙軒腰間玉佩,那裏正滲出青銅鏽色的光暈:"洪老叫化何必裝傻?
    這小子身上帶著的,可是能掀翻整個武林的東西。"蛇杖突然插入青磚地麵,暗河深處的青銅馬車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
    趙軒喉間泛起腥甜,方才強行逆轉經脈已傷及肺腑。
    他借著袖袍擦拭嘴角的間隙,發現玉佩裂紋中滲出玄黃之氣——那氣息與穿越當日的運河符文如出一轍。
    地底突然傳來齒輪轉動的轟鳴,方圓十丈的青磚同時浮現血色紋路。
    "遊戲該結束了。"歐陽鋒雙掌泛起紫黑毒芒,身後浮現白駝山虛影。
    趙軒急退間撞碎綢緞莊門板,懷中的帛書自動展開,那些墨字竟如活魚般遊入他的瞳孔。
    暗河裏的青銅馬車轟然上浮,車轅上巨鯤逆鱗與趙軒玉佩同時發光。
    在歐陽鋒毒掌即將印上心口的刹那,趙軒聽見地底傳來三千年前的編鍾聲。
    玉佩徹底碎裂,玄黃之氣凝成甲骨文纏繞指尖,他鬼使神差地並指戳向歐陽鋒掌心勞宮穴——
    月光突然被血色吞沒。
    運河無風起浪,淺灘上的符文浮現在半空,將整條街道照得如同白晝。
    洪七公的打狗棒脫手飛出,卻在觸碰到血色月光時凝滯不動。
    趙軒感覺有青銅色的血液在經脈裏奔湧,指尖甲骨文與歐陽鋒掌中毒氣碰撞出金石之音。
    金石相撞的嗡鳴震得趙軒耳膜生疼,指尖甲骨文與毒氣相持處迸出青紫色火花。
    他忽然注意到歐陽鋒脖頸處鼓動的青筋正以特定韻律跳動——那是白駝山獨門心法運轉時才會出現的"七殺脈"。
    "原來如此!"趙軒瞳孔中泛起青銅色光澤,昨夜在醉仙樓看雜耍藝人拋九連環的畫麵突然清晰百倍。
    那些旋轉的銅環軌跡與眼前跳動的青筋重疊,竟暗合《九陰真經》中"天罡北鬥陣"的破陣方位。
    歐陽鋒獰笑著加重掌力:"小子這時候還敢分神?"毒霧凝成的三頭蛇已纏上趙軒手腕,卻在觸及玄黃之氣的瞬間發出烙鐵入水的滋滋聲。
    趙軒突然撤力側身,任由毒掌擦著胸口掠過,右手並指如劍直戳對方腋下三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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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知..."歐陽鋒臉色驟變,慌忙收掌回防。
    那處正是七殺脈的中樞要穴,每逢月圓之夜需用西域雪蟾壓製反噬。
    趙軒指尖玄黃氣突然暴漲,竟在丈許外引動對方體內躁動的毒功。
    暗河中的青銅馬車猛然震顫,車轅上鏽跡剝落後露出浮雕的河圖洛書。
    趙軒腳下青磚浮現的卦象突然活過來般遊走,將他方才瞥見的九連環軌跡完美複刻。
    歐陽鋒踉蹌後退時,腰間懸掛的蛇形玉玨突然炸裂,濺出的毒血將石板腐蝕出蜂窩狀的孔洞。
    "老毒物,這招叫做"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洪七公突然將打狗棒擲向半空,棒身旋轉時帶起的罡風竟將血色月光攪成漩渦。
    趙福至心靈地踏著卦象躍起,淩空接棒的瞬間,帛書上的淩波微步與白日挑夫的扁擔軌跡合二為一。
    歐陽鋒正要催動蛇杖格擋,卻發現趙軒的棒影同時出現在八個方位。
    更可怕的是每個虛影施展的都是不同門派的絕學——少林羅漢棍、全真劍法、桃花島玉簫劍意...這些招式在玄黃之氣的串聯下,竟隱隱顯出先天八卦的陣勢。
    "不可能!"歐陽鋒嘶吼著噴出毒霧,身後白駝山虛影卻突然崩塌。
    他這才驚覺趙軒每次踏過的卦象都在悄然改變地脈走向,那些被毒血腐蝕的孔洞不知何時組成了困龍之局。
    打狗棒攜著風雷之勢落下時,他不得不硬生生扯斷半截蛇杖格擋。
    綢緞莊二樓突然傳來瓦罐破碎聲,三個蒙麵人從暗處跌落。
    他們懷中掉出的青銅羅盤還在嗡嗡震動,顯然是被趙軒引發的天地氣機反噬。
    圍觀百姓中有人認出那是西域五毒教的信物,頓時響起成片的唾罵聲。
    "好個借勢破局!"洪七公啃著不知從哪摸來的醬肘子,油光滿麵的臉上露出欣慰之色。
    趙軒的打狗棒點在歐陽鋒膻中穴時,暗河中的青銅馬車突然射出九道水柱。
    那些水銀包裹的竹簡殘片在空中拚成半幅星圖,恰好與趙軒玉佩修複時流轉的光暈重合。
    歐陽鋒慘白著臉倒飛出去,撞塌了臨河酒肆的雕花欄杆。
    他掙紮著想要捏碎袖中傳信煙花,卻發現整條右臂的經脈都被玄黃之氣封住。
    更令他膽寒的是,趙軒破碎的玉佩此刻正懸浮在半空,裂紋中滲出的青銅色液體竟在重組成陌生的銘文。
    "今日之賜,他日必百倍奉還!"歐陽鋒咬牙擲出蛇杖,杖身炸開的毒霧中飛出七隻金蟬蠱。
    趙軒正要追擊,忽然聽到運河底傳來齒輪卡死的異響——那輛青銅馬車竟開始緩緩下沉,車轅上的河圖洛書浮雕正褪去最後一絲靈光。
    洪七公閃身按住趙軒肩膀:"窮寇莫追,這老毒物的本命蠱帶著子母連心毒。"他油膩的掌心裏躺著半片青銅殘片,邊緣還沾著新鮮的水銀,"倒是你小子,可知方才引動的是禹王九鼎的殘陣?"
    趙軒接過殘片時,耳邊忽然響起穿越那日聽到的編鍾聲。
    玉佩徹底複原的刹那,他看見殘片上映出郭靖在襄陽城頭彎弓搭箭的虛影。
    更遠處似乎有黃衫女子在桃花陣中起舞,但那些畫麵很快被翻湧的玄黃之氣吞沒。
    "晚輩愚鈍,還請七公指點迷津。"趙軒恭敬行禮,卻發現老人正盯著他腰間玉佩出神。
    夜市燈籠突然集體熄滅,深巷中傳來成群的夜梟啼叫,此起彼伏的振翅聲裏混著細不可聞的機括響動。
    洪七公用油乎乎的衣袖擦著嘴,目光掃過暗處幾道迅速消失的人影:"臨安城要起風了,明日辰時三刻,帶著玉佩到雷峰塔地宮——記得繞開賣糖人的駝背老漢。"他轉身走入人群時,打狗棒有意無意地敲碎了路旁的石燈籠,露出裏麵正在融化的冰片密信。
    趙軒摩挲著尚有餘溫的玉佩,突然聞到空氣裏殘留的降真香味。
    這味道與三日前郭靖托人捎來的密函上的熏香如出一轍,而密函內容正是提醒他當心金國細作混入臨安商隊。
    運河突然掀起丈許高的浪頭,將青銅馬車最後的痕跡徹底抹去。
    夜露沾濕趙軒衣襟時,襄陽城的輪廓已在天際若隱若現。
    他摩挲著懷中溫熱的玉佩,城南角樓的燈火忽明忽暗,像極了黃蓉狡黠眨動的眼睫。
    護城河上的渡船還未靠岸,便聽得城頭傳來聲清越雕鳴,郭靖玄色大氅上凝著夜霜,掌心托著半塊烤得焦香的叫花雞。
    "趙兄弟這身月白衫子,倒比前日更破三分。"黃蓉倚著箭垛輕笑,腕間銀鈴隨她削梨的動作叮咚作響。
    月光淌過她指尖薄刃,將梨肉雕成精巧的北鬥七星,"七公老人家托信鴿捎來的蜜餞,你猜被誰半道截了?"
    趙軒剛接過溫酒,便見城樓陰影裏踱出隻通體雪白的隼,金喙上還沾著蜜漬鬆子。
    郭靖拍開酒壇泥封,琥珀色酒液映著三人倒影:"昨夜哨兵望見臨安城方向紫氣衝霄,蓉兒非說是你把洪老前輩的酒窖點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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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香混著城牆磚縫裏的艾草氣息,趙軒忽然覺得掌心舊傷隱隱發燙。
    黃蓉彈指將梨核射入護城河,驚起圈漣漪中竟浮現青銅馬車紋路:"那老毒物斷成兩截的蛇杖,正插在臨安府衙的鳴冤鼓上——知府大人今晨擊鼓時嚇得跌了個倒栽蔥。"
    三人舉碗相碰的脆響驚飛了守夜更鳥,郭靖忽然按住趙軒手腕。
    他常年握弓的虎口有層厚繭,此刻卻透出罕見的溫熱:"趙兄弟可知,方才你踏過的第七塊青磚,藏著嶽元帥臨終前刻的半闕《滿江紅》?"
    城垛外的風突然裹來鹹腥水汽,趙軒低頭望去,自己無意踩中的磚縫裏確實有暗紅刻痕。
    黃蓉的銀簪在磚麵輕輕劃過,鐵畫銀鉤的字跡便如活過來般遊動:"靖哥哥守這城十六年,每塊磚都浸過故人血。"
    酒壇見底時,東天已泛起蟹殼青。
    趙軒解下玉佩置於石桌,玄黃之氣在七星紋樣間流轉。
    黃蓉忽然用簪尾挑起塊棗泥糕,糕體裂開時露出張泛黃的絹布:"昨兒有波斯商隊帶來件趣聞,說天山縹緲峰下的冰窟裏..."
    她話音未落,城下早市忽起喧嘩。
    賣炊餅的瘸腿老漢正與駝背貨郎爭執,裝滿西域幹果的籮筐翻倒,滾出的無花果竟拚出半幅星圖。
    趙軒瞳孔微縮——那圖案與青銅馬車上的河圖洛書浮雕,分毫不差。
    郭靖起身按了按他肩膀,玄鐵重劍的寒意混著體溫傳來:"三日後有批糧草要押往潼關。"他目光掃過城樓下突然增多的算命幡旗,黃蓉會意地將絹布塞進趙軒袖袋,指尖在他掌心飛快勾勒出"西夏"二字。
    晨光穿透霧靄時,趙軒的靴底已沾上祁連山的雪粒。
    山腳下茶寮飄來酥油茶的濃香,兩個戴氈帽的商販正壓低嗓音:"...那冰窟裏的玉璧會吃月光,上月十五,守夜人瞧見壁上有仙人舞劍..."
    玉佩突然發出清越鳴響,趙軒低頭啜飲茶湯,瞥見倒影裏自己的眉宇間竟浮現金色篆文。
    茶寮角落的蒙麵樂師突然撥響火不思,弦音震落梁上積灰,那些飄散的塵埃在朝陽裏組成三個字——"珍瓏局"。
    他擱下茶錢起身,懷中的絹布不知何時顯出血色紋路。
    山風卷著雪粒撲打衣襟,玉佩上的玄黃之氣凝成細線,指向雲霧繚繞的峰頂。
    身後茶寮傳來瓷碗墜地的脆響,那樂師的蒙麵布飄落在地,赫然是洪七公昨夜打碎的冰片密信上繪製的西夏圖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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