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臘國，王都吳哥。
    夕陽的餘暉灑在吳哥窟高聳的佛塔上，將整座王宮鍍上一層血色。真臘國王蘇利耶跋摩三世斜倚在黃金王座上，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扶手，目光陰鷙地盯著大殿中央翩翩起舞的女奴們。
    "十年了……"他喃喃自語，端起鑲嵌寶石的金杯，將杯中烈酒一飲而盡。
    十年前，正是他蘇利耶跋摩三世即位之初。那時真臘國力衰微，屢遭占城侵擾。他勵精圖治，改革軍政，終於在五年前的"普利安克戰役"中大敗占城軍，一舉奪回被占城占據數十年的西部重鎮——巴普農城。
    "陛下。"一名侍衛匆匆入殿，跪地稟報，"占城細作傳來密報。"
    蘇利耶跋摩三世揮退舞女，接過密報。展開一看，他眼中頓時迸射出狂喜的光芒："好！天助我也！"
    大殿內眾臣麵麵相覷。丞相波隆摩羅闍小心翼翼地問道："陛下，可是有好消息？"
    "占城阮主已死！"蘇利耶跋摩三世猛地站起身，將密報擲於地上，"那個老狐狸被自己的國師殺了！如今占城群龍無首，正是我大軍南下，一舉滅掉這個世仇的絕佳時機！"
    大殿內頓時沸騰起來。武將們摩拳擦掌，文臣們交頭接耳。十年前那場大勝的榮耀還曆曆在目，如今又有機會擴大戰果，怎能不令人振奮？
    "傳大將軍素拉辛！"蘇利耶跋摩三世高聲喝道。
    不多時，一名身材魁梧、麵容剛毅的將軍大步入殿。他身著真臘傳統戰甲，腰間配著一把鑲有象牙的彎刀，正是真臘第一名將——素拉辛。
    "陛下。"素拉辛單膝跪地，聲音洪亮如鍾。
    "愛卿請起。"蘇利耶跋摩三世走下王座，親手扶起素拉辛，"占城內亂，阮主已死。朕欲趁此良機，一舉滅掉占城，你可願為朕統領大軍？"
    素拉辛眼中精光一閃："臣願為陛下效死！十年前巴普農一戰未能徹底消滅占城，一直是臣心中憾事。如今機會再臨，臣必不負陛下所托！"
    蘇利耶跋摩三世滿意地點頭："好！朕給你五萬精銳，再配三百戰象。務必在一個月內攻下潘陀浪！"
    "陛下且慢。"波隆摩羅闍突然出聲，"據報明國水師已占據嘉定港，若我軍南下，明國是否會幹預？"
    蘇利耶跋摩三世冷笑一聲："明國遠在萬裏之外，不過占據一港而已。待他們反應過來，潘陀浪早已插上我真臘旗幟！"
    素拉辛也自信滿滿："丞相多慮了。明軍初來乍到，水土不服，哪敢輕易介入兩國戰事？就算他們敢來，我三百戰象也足以踏平他們！"
    波隆摩羅闍欲言又止，最終歎了口氣，不再多言。
    當夜，吳哥城內燈火通明。五萬大軍整裝待發，三百頭披甲戰象在月光下如同移動的小山。蘇利耶跋摩三世親自為素拉辛斟酒送行："愛卿此去，務必速戰速決。占城女子多美貌，記得給朕帶回幾個。"
    素拉辛豪邁大笑："臣定當為陛下挑選最美的占城貴女！"
    翌日黎明，真臘大軍浩浩蕩蕩南下。沿途百姓紛紛跪拜，祈求戰神明保佑大軍凱旋。
    與此同時，潘陀浪王宮。
    阮清霜一身素縞，跪在父王靈前。朱和偉靜立一旁，神情肅穆。
    "報——"一名斥候慌張闖入，"真臘大軍南下，已攻破邊境三城！先鋒距潘陀浪僅剩五日路程！"
    阮清霜猛地抬頭，眼中悲痛瞬間化為淩厲殺意："真臘狗賊，竟敢趁我父王新喪來犯！"
    朱和偉沉聲道："清霜，真臘此來必是得知占城內亂，想趁火打劫。"
    阮清霜起身，擦幹淚水："夫君，我欲親征迎敵，你可願助我？"
    朱和偉握住她的手："你我既已成夫妻，占城之事便是我的事。不過……"他略一沉吟，"真臘來勢洶洶，正麵迎敵恐非上策。"
    "將軍有何妙計？"一旁的黎文魁急切問道。
    朱和偉走到沙盤前，指著潘陀浪北部地形："真臘軍必經"死亡峽穀"，此處兩側山高林密，最適合設伏。我可派明軍特種營提前埋伏，待真臘軍過半時，炸毀兩側山石，斷其中軍。"
    阮清霜眼前一亮："然後我率象兵從正麵突擊，將其先鋒擊潰！"
    朱和偉點頭："正是。不過此計需速戰速決，否則真臘後續部隊趕到，我們兵力不足，恐難支撐。"
    "那就這麽定了！"阮清霜果斷道，"黎叔，你率一萬步兵守城；清雲姐，你準備二十頭戰象隨我出征；夫君，伏擊之事就拜托你了。"
    眾人領命而去。朱和偉正要離開，阮清霜突然叫住他："夫君……"
    朱和偉回頭，隻見她眼中滿是不舍："一定要平安回來。"
    朱和偉心中一暖，上前輕吻她額頭："放心，區區真臘軍，奈何不了我。"
    三日後，死亡峽穀。
    峽穀兩側的密林中，三百名明軍特種營士兵悄無聲息地埋伏著。他們每人配備最新式的燧發槍和炸藥包，腰間別著鋒利的軍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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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和偉趴在一塊巨石後，用望遠鏡觀察穀口。遠處塵土飛揚，真臘先鋒部隊已隱約可見。
    "傳令下去，按計劃行事。"他低聲對副官道，"等中軍戰象通過標記點再引爆。"
    副官領命而去。朱和偉繼續觀察，隻見真臘軍陣型嚴整，先鋒是輕騎兵，中間是三百頭戰象組成的龐大方陣，後軍則是步兵。旌旗招展，氣勢洶洶。
    "果然是傾巢而出。"朱和偉冷笑，"今日就叫你有來無回！"
    正午時分，真臘中軍已完全進入峽穀。素拉辛騎在一頭白象上，誌得意滿地環顧四周險峻地形，絲毫不覺危機臨近。
    "將軍，此處地勢險要，是否先派斥候探查？"副將謹慎建議。
    素拉辛不以為然："占城新喪其主，哪有餘力設伏？加速通過便是！"
    話音剛落，突然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從峽穀兩側傳來！
    "轟！轟！轟！"
    接二連三的爆炸震得地動山搖，無數巨石從兩側山崖滾落，瞬間將真臘軍截成三段。中軍戰象受驚，開始不受控製地橫衝直撞，踩踏死傷無數。
    "有埋伏！穩住陣型！"素拉辛聲嘶力竭地大喊，但為時已晚。
    峽穀南端，阮清霜親率二十頭戰象衝鋒而來。她全身塗滿蛇紋，在陽光下如同戰神降臨。象兵們齊聲呐喊，長矛如林，直插真臘先鋒心髒。
    與此同時，朱和偉率領特種營從兩側山林殺出。燧發槍齊射，真臘軍如割麥般倒下。
    "不要亂！反擊！"素拉辛拚命組織抵抗，但軍心已散。前有象兵衝鋒，後有明軍夾擊，真臘軍很快潰不成軍。
    戰鬥持續了整整兩個時辰。當夕陽西下時，死亡峽穀已名副其實——真臘五萬大軍死傷過半，素拉辛被阮清霜親手斬殺，剩餘殘兵倉皇北逃。
    阮清霜站在堆積如山的屍體上，高舉染血的長劍："今日大勝，全賴將士用命！傳令下去，犒賞三軍！"
    朱和偉走到她身旁，輕聲道："真臘經此一敗，十年內不敢再犯。不過蘇利耶跋摩三世不會善罷甘休，我們需早做準備。"
    阮清霜轉頭看他，眼中滿是堅定："夫君，我不想再被動挨打。既然真臘敢趁我父王新喪來犯，我們何不趁勢北伐，一勞永逸解決這個世仇？"
    朱和偉沉思片刻，緩緩點頭："好。不過此事需從長計議。待我稟明皇上，調來更多援軍。"
    兩人相視一笑，夕陽將他們的身影拉得很長，仿佛預示著一段新的征程即將開始。
    是夜，潘陀浪王宮燈火通明。
    阮清霜褪去戰甲，換上一襲素白長裙。她站在宮牆上，遠眺北方。朱和偉悄然來到她身後，為她披上外袍："在想什麽？"
    "在想父王。"阮清霜輕聲道，"若他在天有靈，看到今日大勝，定會欣慰。"
    朱和偉攬住她的肩："阮主在天之靈，必會保佑占城昌盛。"
    阮清霜靠在他肩上，突然問道："夫君，若我們北伐真臘，明國皇帝會同意嗎？"
    朱和偉自信一笑："皇上雄才大略，早有經略南洋之意。此次真臘主動挑釁，正是出師有名。待我修書一封，不日便有答複。"
    阮清霜眼中泛起希望的光芒："若真能滅掉真臘，實現父王畢生夙願，我……"她聲音哽咽，無法繼續。
    朱和偉輕吻她發梢："一定會的。我向你保證。"
    月光如水，灑在這對新婚夫妻身上。遠處，占城百姓正在慶祝大勝，歡歌笑語隨風傳來。而在北方，真臘王宮內，蘇利耶跋摩三世正憤怒地摔碎又一個金杯。
    中南半島的風雲，就此拉開新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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