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第二次英荷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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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靜姝在信中殷切囑托鄭宏、朱和偉:“新土初定,百廢待興。當以懷柔安民為本,屯墾強兵為要。聯蕃製夷,固我藩籬。教化土著,使其漸沐王化。歐洲諸夷,狼子野心未泯,切不可因一紙和約而懈怠!本宮於歐陸,亦當竭力周旋,為爾等後盾。”她深知,這份暫時的和平,是用鐵與血換來的,背後隱藏著歐洲殖民者更深的忌憚和伺機反撲的野心。
    英格蘭的野心與第二次英荷戰爭
    就在鄭宏在北美鞏固勝利果實,徐靜姝在羅馬運籌帷幄之際,歐洲的局勢風雲再起。英格蘭,這個新興的海上強權,其野心從未因美洲的挫折而稍減。他們從大明購買的三艘五千噸級、裝備先進後膛炮的鐵甲艦分別命名為“皇家主權號”、“海上君王號”、“不倦號”)已經形成戰鬥力。這三艘巨艦的存在,極大地刺激了英格蘭海軍將領的擴張欲望,他們的目光重新投向了富饒的東方——印度。
    此時,荷蘭東印度公司依然控製著印度次大陸西海岸的重要據點,如孟買bay)、科欽chin)等,貿易利潤豐厚。英格蘭東印度公司對此覬覦已久。1675年盛夏,印度洋季風正盛。英格蘭海軍上將羅伯特·布萊克robert bake)率領著以三艘大明鐵甲艦為核心,輔以二十餘艘大型風帆戰艦的龐大艦隊,悄然駛近孟買海域。他們精心策劃了一場伏擊。
    布萊克利用大明鐵甲艦優異的機動性和遠超荷蘭火炮的射程後膛炮裝填更快、射程更遠、精度更高),將主力隱藏在孟買外海的一處島鏈之後。同時,他派出幾艘輕型快速帆船作為誘餌,在荷蘭巡邏艦隊眼皮底下挑釁。荷蘭孟買總督範·裏貝克van riebeeck)聞訊大怒,認為這是英格蘭人不知天高地厚的騷擾,立即命令駐防艦隊司令科內利斯·特羅普rneis trop,老特羅普之子)率主力出海驅逐。
    當特羅普率領著荷蘭艦隊主要由蓋倫帆船組成,火炮多為前膛滑膛炮)氣勢洶洶地追出孟買港,進入預定海域時,布萊克發出了攻擊信號。三艘巨大的明製鐵甲艦如同從海平麵下升起的鋼鐵堡壘,排成戰列線,側舷黑洞洞的炮口齊齊指向荷蘭艦隊。“皇家主權號”率先開火,120毫米後膛炮發射的開花彈劃破長空,帶著淒厲的呼嘯,精準地落在荷蘭旗艦“七省號”的甲板上。劇烈的爆炸瞬間摧毀了後甲板,點燃了帆索,無數水兵被撕成碎片。
    荷蘭艦隊被打懵了。他們從未遭遇過如此凶猛、精準且射程超遠的炮火。傳統的蓋倫帆船在鋼鐵巨艦麵前顯得脆弱不堪。荷蘭水兵英勇地試圖還擊,但他們的前膛炮射程夠不著,發射速度也慢得多,零星落在鐵甲艦厚重裝甲上的炮彈,隻能留下淺淺的凹痕。布萊克指揮艦隊保持距離,充分發揮射程和火力優勢,如同訓練有素的獵人,有條不紊地對陷入混亂的荷蘭艦隊進行“點名”。
    戰鬥幾乎是一邊倒的屠殺。荷蘭艦隊拚死抵抗,但技術和裝備的代差無法用勇氣彌補。特羅普的旗艦“七省號”被多枚開花彈擊中,龍骨斷裂,帶著熊熊烈火和未盡的悲鳴沉入海底。特羅普本人身負重傷,被部下拚死救上小船。超過一半的荷蘭戰艦被擊沉或重創,剩餘船隻四散奔逃。英格蘭艦隊損失輕微,三艘鐵甲艦近乎毫發無損。
    布萊克乘勝追擊,兵臨孟買城下。城內守軍目睹了海戰的慘敗,士氣崩潰。在象征性地抵抗了幾天後,範·裏貝克絕望地掛出了白旗。1675年秋,孟買這座印度西海岸的明珠,落入英格蘭之手。英格蘭東印度公司迅速接管了荷蘭在此地的所有商館、倉庫和特權,勢力範圍急劇膨脹,幾乎占有了南亞次大陸西海岸的半壁江山。
    荷蘭的控訴與教皇的震怒
    孟買陷落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靂,震撼了整個歐洲,也傳到了羅馬。荷蘭大議長約翰·德·維特johan de itt)悲憤交加。他深知僅憑荷蘭的力量,已難以奪回孟買,更無法對抗擁有明國鐵甲艦的英格蘭海軍。絕望中,他想到了那位身兼大明皇妃與羅馬教皇雙重身份、且在歐陸擁有巨大影響力的徐靜姝。
    德·維特親自率領一個高級代表團,風塵仆仆地趕到羅馬,請求覲見教皇。在莊嚴肅穆的教皇廳,德·維特跪倒在徐靜姝麵前,這位以冷靜睿智著稱的政治家此刻聲音哽咽,充滿了屈辱與憤怒:
    “至聖的教皇陛下!英格蘭背信棄義,悍然撕毀和平!他們倚仗著從大明購得的強大戰艦,在印度洋悍然伏擊我英勇的艦隊,屠戮我忠誠的子民,強占我荷蘭經營數十載的孟買城!此乃赤裸裸的強盜行徑,是對上帝律法與萬國公理的公然踐踏!陛下!大明乃禮儀之邦,科技冠絕寰宇,更是羅馬教廷的守護者。英格蘭所用之凶器,源於大明;其暴行之底氣,亦源於此!懇請教皇陛下,以神聖之威,主持公道!勒令英格蘭歸還我孟買,嚴懲其貪婪暴虐之主使者!否則,公理何在?正義何存?我荷蘭舉國上下,含血泣告於陛下座前!”
    德·維特的控訴,字字血淚。他呈上了詳盡的戰報、損失清單以及《雅妃城條約》的副本意在暗示英格蘭無視大明促成的美洲和平,在歐洲之外挑起更大爭端)。整個教皇廳一片寂靜,隻有荷蘭使團壓抑的悲泣聲。
    徐靜姝端坐在高高的教皇寶座上,鳳目含威,麵沉如水。英格蘭的舉動,不僅是對荷蘭的侵略,更是對她在美洲促成的和平格局的挑釁,是對她作為教皇權威的蔑視!利用大明出售的武器去攻擊另一個國家,這讓她感到憤怒,更感到一種被利用的恥辱。她緩緩站起身,鑲嵌著寶石的教皇權杖重重頓在大理石地麵上,發出清脆而冰冷的回響,瞬間壓過了所有的啜泣。
    “英格蘭之暴行,本宮已悉知!”徐靜姝的聲音不高,卻帶著穿透人心的力量,回蕩在宏偉的廳堂裏,仿佛帶著神諭的回音,“恃強淩弱,背信棄義,毀約興兵,奪人疆土,屠戮生靈!此等行徑,與海盜何異?與撒旦何異?上帝在天,必不饒恕!”
    她走下寶座台階,目光如利劍般掃過在場所有包括聞訊趕來探聽消息的其他國家使節):“英格蘭東印度公司,以及其背後的英格蘭王國,必須為其貪婪與殘暴付出代價!”她轉向德·維特,語氣稍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荷蘭的冤屈,本宮即為爾等伸張。此非僅荷蘭一國之痛,乃是對公理秩序之挑戰,對教廷威嚴之褻瀆!”
    徐靜姝回到寶座,提筆疾書。片刻之後,一份措辭極其嚴厲的教皇敕令由樞機主教當眾宣讀:
    “奉天承運,羅馬教皇諭令:英格蘭國王查理二世、英格蘭東印度公司總裁,及所有參與侵略孟買之軍官人等:
    爾等倚仗利器,行不義之師,悍然攻擊友邦荷蘭,強占其合法屬地孟買,殺戮無辜,罪惡滔天!此乃對上帝律法之踐踏,對萬國和平之破壞,亦是對本教廷權威之藐視!
    本宮以天主代理人之名,亦以維護公理之誌,嚴正諭令:
    一、英格蘭必須立即、無條件、完全地從孟買城及周邊所有原荷蘭屬地撤出!
    二、歸還所有掠奪之財物、船隻、俘虜!
    三、賠償荷蘭東印度公司及死難者家屬一切損失!
    四、嚴懲戰爭發起者及主要執行者!
    限爾等於本敕令送達之日起,三十日內作出明確答複,並即刻執行上述要求!
    若逾期未複,或陽奉陰違,拒不遵從……”樞機主教的聲音陡然提高,充滿了神聖的威壓,“本教廷將視英格蘭為背教之邦,叛道之國!屆時,本宮將以神聖之名,號令所有信奉天主之國家與子民,斷絕與英格蘭一切往來!更將……籲請大明帝國,履行其作為教廷守護者之神聖職責,以其無堅不摧之海軍,犁庭掃穴,強製執行此敕令!勿謂言之不預!”
    敕令宣讀完畢,整個教皇廳鴉雀無聲,落針可聞。那份蓋有教皇印璽的文書,仿佛帶著千鈞之重和雷霆之怒。德·維特激動得老淚縱橫,再次深深跪拜。其他國家的使節,尤其是法蘭西、西班牙等國的代表,臉上表情各異,有驚懼,有幸災樂禍,也有深深的憂慮。他們知道,這份敕令絕不僅僅是宗教譴責,它背後站著的是那位來自東方的、掌握著恐怖力量的皇妃教皇,以及她身後那個科技碾壓全球的大明帝國!
    英格蘭特使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他知道,麻煩大了。這已不是簡單的殖民地爭端,而是上升到了宗教信仰、國際公理,並直接觸怒了兩個最不能觸怒的存在——羅馬教廷和大明帝國。他必須立刻將這份最後通牒送回倫敦。泰晤士河畔的白廳宮,必將因這份來自羅馬的“天罰”敕令而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與爭論。
    徐靜姝的目光越過眾人,仿佛穿透了時空的阻隔,望向遙遠的東方和同樣遙遠的美洲。她知道,自己投下了一顆足以撼動歐洲乃至世界格局的重磅炸彈。和平的帷幕,再次被撕開了一道猙獰的口子。這一次,風暴的中心,將是古老的歐洲和浩瀚的印度洋。而大明帝國的力量,將不可避免地更深地卷入這場全球性的棋局之中。雅妃城和永昌堡的勝利,隻是宏大史詩的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