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武七年三月·爪哇行省·巴厘島·永昌皇家度假村
    印度洋的暖風裹挾著鹹濕的花香，輕柔地拂過巴厘島蔥鬱的椰林與潔白的沙灘。
    在這片被湛藍海水環抱的世外桃源，一座融合了南洋風情與大明皇家氣度的龐大度假莊園依山麵海而建。
    這裏便是永昌太上皇王淩選定的休憩之所，遠離了紫禁城的莊嚴肅穆，也暫別了帝國中樞的運籌帷幄。
    時值光武七年三月，帝國在光武帝王錦繁的統治下如日中天，版圖橫跨寰宇。
    作為帝國的奠基者，太上皇王淩雖已虛歲六十，但得益於超越時代的養生理念和強健的體魄，看上去不過四十許人，精神矍鑠，眉宇間依稀可見當年縱橫捭闔的銳氣。此刻，他正享受著難得的閑暇，身邊簇擁著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們。
    陪同陣容堪稱帝國後宮與皇族的一次盛大聚會：
    核心成員：時任爪哇行省總督、王淩次子王錦世及其夫人恭敬侍奉在側；太後朱媺娖，雖已五十六歲，歲月仿佛格外眷顧，風韻不減，眉眼間沉澱著母儀天下的雍容與深藏的柔情；皇太妃石紅玉，英氣與嫵媚並存，與張雪同為王淩最早的女人之一；太妃張雪，溫婉中帶著一絲嬌憨，是王淩穿越至此方天地的第一個女人；太妃趙敏，六十一歲，帝國財政的實際掌舵人，精明幹練的氣質即使在度假中也難以完全掩蓋；太妃徐新謠、林雲麗、李師師、呂世倩、馮若霜，這些當年從草莽中被王淩“救”出的女子，如今皆已洗盡鉛華，氣質沉穩，眼神中是對夫君不變的依戀。
    年輕妃嬪：雅妃徐靜姝，能力卓絕，已是帝國不可或缺的頂梁柱，此刻褪去朝服，顯露出別樣的明麗；靜妃沈硯冰、惠妃方芷若等，青春正盛，為太上皇的晚年生活增添著活力。
    外族佳麗：對馬島宗雪夫人，溫順嫻雅；朝鮮美人金昭容意為“光明容貌”），帶著半島特有的柔美；蒙古郡主烏雲塔娜意為“智慧的明珠”），眉宇間仍有草原兒女的爽朗；沙俄女伯爵葉卡捷琳娜·伊萬諾芙娜昵稱“卡佳”），金發碧眼，風情獨具；荷蘭名媛安娜·範德林登象征“來自林登家族”），高挑白皙，氣質知性。這些來自帝國新拓疆域或盟邦的女子，地位雖不及中宮與核心太妃，卻也各具風姿，為皇家度假增添了一抹異域色彩。
    帝國龐大的疆域，正是眼前這位太上皇王淩，自十七歲那年神秘穿越至開封洪水滔天之時起，曆經四十三載血與火的東征西討、運籌帷幄，一手締造的傳奇。
    去歲，曾將江山托付於他的崇禎帝在南京行宮安然仙逝，享年七十九歲。
    臨終前，老皇帝緊握王淩的手，開懷大笑：“江山交給你，是對的！現在的大明，好的很，好的很！朕可以含笑去見烈祖烈宗了！”言罷，含笑而逝，了無遺憾。
    周皇後、袁貴妃等老輩妃嬪因年事已高，未能遠行，留在南京頤養天年。
    此刻，度假村核心區域的天然溫泉區，水汽氤氳，歡聲笑語不斷。
    十幾個大小不一、形態各異的溫泉池鑲嵌在奇花異草與嶙峋怪石之間，溫熱的泉水汩汩湧出，散發著淡淡的硫磺氣息。
    王淩愜意地浸泡在一個較大的主池中，身邊環繞著張雪、石紅玉、趙敏、徐新謠等相伴多年的愛妃。水波蕩漾，映照著她們雖染風霜卻依舊動人的臉龐。
    王淩的目光落在依偎在他身側的張雪身上，帶著濃濃的懷舊與溫柔。他伸手撩開她額前被水汽濡濕的幾縷發絲，輕聲道：“雪兒，還記得開封城外，那場滔天的大水嗎？”
    張雪聞言，身體微微一顫，眼中瞬間盈滿了複雜的光芒，激動、感激、還有一絲後怕。
    她更緊地貼近王淩，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哽咽：“夫君！我……我永遠不會忘記！那天，天像漏了一般，到處都是水，到處都是哭喊逃命的人……我和母親被潰兵圍住，他們像餓狼一樣……若不是夫君你如天神般降臨，用那……那神奇的火器手槍）驅散敗兵，我和母親……隻怕早已……”她說不下去了，將臉埋進王淩溫熱的胸膛。她的母親殷夫人已於前年壽終正寢，享年七十八歲，算是得享天年。
    王淩輕撫著她的背，像安撫受驚的小鹿，低沉的聲音帶著歲月的回響：“是啊，那是我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洪水、混亂、絕望……然後，我看到了你。雪兒，你是我的第一個女人，在這個陌生的時空裏，你是我最初的溫暖和牽絆。”
    張雪抬起頭，眼中含著水光，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探尋和積壓已久的疑惑：“淩哥哥……你……你其實最開始，並不是真的喜歡我，是不是？救我，是俠義心腸，收留我，是……是憐憫？”她始終記得自己當時的狼狽，幾乎被玷汙的經曆，讓她內心深處總有一絲揮之不去的自卑，覺得自己配不上如太陽般耀眼的夫君。
    王淩捧起她的臉，直視著她的眼睛，認真地搖頭否認：“傻雪兒，怎麽能說不喜歡？初見你時，你雖驚惶，眼中卻有不屈的光。隻是那時的我，初臨貴地，滿心迷茫與警覺，心中裝著太多事，一時難以……生出男女間那種熾熱的、一見鍾情的心動。更多的時候，是把你看作需要保護的妹妹，一個在這混亂世道中，讓我感到一絲真實與責任的親人。”他坦誠的話語，解開了張雪心中多年的結。
    張雪釋然地笑了，帶著少女般的嬌憨，重新躺回王淩懷裏，像隻找到港灣的小船，滿足地蹭了蹭：“夫君！能成為你的女人，哪怕一開始隻是妹妹，我也覺得……好幸福！是天底下最大的幸福！”她終於完全放下了那份自卑。
    就在這時，一道紅色的身影如同火焰般“撲通”一聲跳入池中，水花濺了王淩和張雪一臉。
    石紅玉帶著她特有的爽朗和一絲狡黠，直接撲進王淩懷裏，雙臂環住他的脖子，嬌聲道：“夫君！抱我！我也要抱抱！”
    張雪立刻佯裝惱怒，柳眉倒豎，指著石紅玉嗔罵道：“賤人！又來搶我男人！當年在臨清軍營，你是怎麽答應我的？說好的不搶呢？結果不出一天，就滾到一張榻上去了！滾開！”她模仿著當年的語氣，惟妙惟肖。
    石紅玉這位戰場上令敵人聞風喪膽、刀下亡魂無數的巾幗英雄，此刻麵對張雪的“怒火”，瞬間像被戳破的氣球，立刻鬆開王淩，縮了縮脖子，擺出一副低眉順眼、可憐巴巴的樣子，連連告饒：“姐姐息怒！姐姐教訓的是！是妹妹錯了！妹妹再也不敢了！姐姐饒了我吧！”這場景幾十年來上演了無數次，幾乎成了兩人之間獨特的相處模式。
    王淩看著她們倆，再看看周圍掩嘴偷笑的趙敏等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張雪和石紅玉對視一眼，也繃不住笑了出來。
    溫泉池裏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當年臨清軍營裏，石紅玉見到王淩，兩人陣前四目相對，電光火石間便情愫暗生。石紅玉情難自禁，違背了對張雪“絕不搶你男人”的承諾，與王淩成就好事。
    張雪得知後氣得跳腳大罵，從此“賤人”就成了她對石紅玉的“愛稱”，而石紅玉也心甘情願地“懼內”，在張雪麵前永遠矮上一頭。
    這份源於青春、糅合了醋意與深厚情誼的互動，早已成為她們生命中最珍貴的記憶之一。
    笑聲未歇，一雙帶著些許薄繭卻保養得宜的手從後麵摟住了王淩的脖子，溫熱的呼吸拂過他的耳畔，是趙敏。
    這位帝國的大管家，此刻完全卸下了朝堂上的精明強幹，眉眼間盡是柔情：“夫君……”
    王淩側過頭，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印下一個溫柔的吻，聲音低沉而充滿信賴：“朕的管家婆，辛苦了。這次能拋開那些永遠算不完的賬目、批不完的條陳，真好。朕永遠愛你。”趙敏滿足地將頭靠在他肩上。
    這時，徐新謠、林雲麗、馮若霜、呂世倩、李師師等人也都笑著圍攏過來。
    池水因為人數的增加而微微蕩漾。
    王淩環視著這些陪伴自己走過崢嶸歲月的女子，目光溫暖而帶著一絲戲謔，朗聲道：“說起來，你們幾個啊，當初可都是‘土匪的婆娘’！朕是殺了胖孩，滅了穿天猴，才把你們‘奪’到手的。恨不恨朕啊？”他故意用上了當年的江湖切口。
    徐新謠和林雲麗相視一笑。徐新謠接口道，語氣是曆經滄桑後的平靜與感激：“夫君說哪裏話。胖孩強擄我們姐妹，視我們如玩物。是夫君斬了那惡徒，救我們於水火，給了我們新生和尊嚴。我們心中，隻有萬分的感激和忠誠。”林雲麗用力點頭附和。她們口中的“胖孩”，其子李晨，被王淩收為義子，改名王錦晨，如今已是獨當一麵的東海行省總督。在王錦晨心中，王淩就是他唯一的父親。
    馮若霜、呂世倩、李師師也紛紛開口，言語間充滿了對往昔不堪的唏噓和對王淩的深情：“穿天猴暴虐無常，我們在他手下朝不保夕。是夫君神兵天降，誅殺此獠，又容我們這些‘殘花敗柳’留在身邊，給了我們一個真正的家。此恩此情，粉身碎骨難報萬一。”她們的話語真誠而熾熱。這些女子，在王淩南征北戰、開疆拓土的歲月裏，或管理後勤，或安撫地方，或出謀劃策，都曾為帝國的崛起立下過汗馬功勞，早已洗去了“匪眷”的印記，成為帝國曆史中不可忽視的一筆。
    王淩的目光越過她們，落在稍遠處池中的徐靜姝、沈硯冰、方芷若等年輕妃嬪身上，眼中充滿了憐愛。
    徐靜姝感受到他的目光，狡黠一笑，故意揚聲說道：“夫君！說起這個，臣妾可要喊冤了！臣妾可不是自願的！是某個醉鬼夜裏走錯了房門，上了臣妾的床，這才……哼哼！”她的話立刻引來一片哄堂大笑。
    當年王淩在帝國新落成的皇家賓館宴請貴賓，醉酒後回皇後朱媺娖）的專屬套房休息，半夜起身迷迷糊糊走錯了房間，陰差陽錯地“臨幸”了正在館內等候選秀、出身書香門第的徐靜姝。
    這段“烏龍”佳話在帝國廣為流傳，最終成就了這位能力非凡的雅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