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南溟明珠迎聖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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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溯至光武帝在交趾布政使司首府升龍城召開那場震動天下的教育改革會議之後。
聖意既決,餘波未息,光武帝並未過多停留。
龐大的皇家艦隊劈開南中國海的萬頃碧波,護送著帝國的中樞,航向大洋深處那顆璀璨的明珠——呂宋布政使司的首府,馬尼拉。
時值光武八年六月公元1686年),南海季風溫潤,天空湛藍如洗。
當大明皇家海軍旗艦“永昌號”巡洋艦那巍峨如海上堡壘的雄姿,伴隨著十餘艘威武的鐵甲艦、護衛艦,緩緩駛入馬尼拉灣那形同巨臂環抱的天然良港時,整個港口早已化作一片沸騰的海洋。
呂宋布政使、光武帝的五弟、瑞親王王錦普,早已率領呂宋布政使司全體文武官員,盛裝肅立於碼頭最尊貴的迎賓區。
為了這一刻,王錦普傾注了極大的心力。
整個馬尼拉港區被打掃得一塵不染,所有船隻讓出主航道。
碼頭沿岸,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皆是身著筆挺新式軍裝、手持步槍、刺刀雪亮的呂宋衛戍部隊士兵,肅立如林。
無數麵象征大明帝國的日月龍旗和代表皇室的明黃龍旗,在港區上空獵獵招展,與碧海藍天交相輝映。
自發湧來的呂宋各族百姓,擠滿了碼頭外圍的每一個角落,他們穿著節日盛裝,揮舞著小旗,臉上洋溢著激動與好奇,爭相目睹天朝聖皇與瑞親王殿下兄弟相會的盛況。
瑞親王王錦普攜呂宋布政使司主要官員:
· 布政使司左布政使: 陳元亮原大明戶部能吏,精於理財,協助王錦普治理呂宋經濟)
· 布政使司右布政使: 蘇祿·巴朗呂宋本地大族蘇祿家族領袖,精通華語及多門呂宋土語,負責民政及民族事務,深得王錦普信任)
· 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 張鐵鷹原北鎮撫司幹員,以鐵麵無私、明察秋毫著稱,坐鎮呂宋司法)
· 都指揮使司都指揮使: 鄭海蛟原南洋水師悍將,王錦普心腹愛將,統領呂宋陸海駐軍及衛戍部隊)
· 呂宋市舶提舉司提舉: 林鴻業南洋巨商出身,深諳海貿,掌管呂宋所有海關及對外貿易)
· 馬尼拉知府: 何文淵實幹型官員,負責首府具體政務)
· 南洋水師提督常駐呂宋): 施琅威震南洋的海上名將,負責整個南洋海域防務及貿易航線安全)
王錦普立於眾人之前。他生於永昌三年,今年剛好三十六歲。歲月洗去了當年初攻馬尼拉時的青澀與鋒芒,沉澱下的是久居上位、統禦一方的沉穩與威儀。
一身親王常服,金線繡蟒,玉帶纏腰,更襯得他身姿挺拔,氣度雍容。隻是那雙望向漸行漸近的“永昌號”的眼中,除了應有的恭敬,更跳躍著難以抑製的激動與孺慕之情——他已近八年未曾見到自己的皇兄了。
“永昌號”龐大的艦體穩穩靠上特製的皇家碼頭。
禮炮轟鳴二十一響,聲震海天,港口內所有船隻汽笛長鳴,岸上軍樂隊奏響雄渾的《皇明永樂頌》。在無數道目光的聚焦下,舷梯緩緩放下。
首先出現在眾人視線中的,是身著明黃龍袍、頭戴翼善冠的光武帝王錦繁。他步履沉穩,目光如炬,掃視著眼前繁華的港口和盛大的場麵,帝王的威儀自然流露,令人心生敬畏。
緊隨其後的是皇後烏蘭圖雅,她身著莊重華美的皇後鳳袍,儀態萬方,帶著溫和而雍容的微笑,向岸上的人群頷首致意。
接著是內閣首輔王紫涵,這位帝國宰輔身著仙鶴補子的一品緋袍,麵容沉靜,眼神深邃,打量著這片帝國南疆的富庶之地。
五軍都督府左都督、光武帝的皇兄王錦世,一身戎裝,腰佩禦賜寶刀,英武之氣勃發,目光銳利地掃過岸上的軍容。
當光武帝的雙足踏上馬尼拉堅實的土地時,王錦普立刻率領所有官員,以最標準的臣子禮,齊刷刷跪倒在地,山呼萬歲: “臣等恭迎吾皇陛下、皇後娘娘聖駕!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聲浪如潮,直衝雲霄。
光武帝快步上前,親手扶起跪在最前麵的王錦普。四目相對,兄弟二人眼中都閃過一絲感慨與激動。 “錦普,快快請起!”光武帝的聲音帶著罕見的溫和,“一別經年,你辛苦了。呂宋治理得如此繁盛,朕心甚慰!” “臣弟叩謝皇兄隆恩!皇兄、皇嫂、首輔大人、皇兄指王錦世)一路舟車勞頓,臣弟已備好歇息之所,請移駕!”王錦普的聲音微微有些發顫,八年分離的思念與此刻相見的激動交織。
兄弟二人並肩而行,皇後、首輔、王錦世及呂宋眾官員緊隨其後。盛大的歡迎儀式在軍樂聲、歡呼聲和禮炮的餘音中達到高潮。車隊離開喧囂的港口,駛向馬尼拉城風景最為迷人的地段——帕西格河pasig river)與馬尼拉灣交匯處,一處名為“灣畔台地”的高阜。
瑞親王府便坐落於此。這是王錦普傾力打造的府邸,背倚繁華都市,麵朝遼闊海灣,坐擁無敵海景。王府建築群規模宏大,氣勢磅礴,巧妙地融合了中式皇家建築的莊重典雅與南洋熱帶建築的通風開敞。朱牆金瓦,飛簷鬥拱,巨大的漢白玉石階通向巍峨的王府正門。園內移步換景,既有江南園林的亭台樓閣、曲徑通幽,又遍植呂宋特有的高大棕櫚、絢麗的熱帶花卉如扶桑、雞蛋花、蘭花)以及掛滿碩果的芒果樹、椰子樹。海風帶著濕潤的鹹味和濃鬱的花果香氣穿堂過戶,令人心曠神怡。站在王府最高的“觀海樓”上,碧波萬頃的馬尼拉灣、繁忙的港口、以及遠處隱約的巴丹群島盡收眼底,堪稱人間勝境。
光武帝一行下榻於王府內最尊貴的“澄海殿”。安頓稍歇,敘談片刻家常後,瑞親王王錦普便陪同聖駕,開始視察這八年心血凝結的成果。
第一站,便是馬尼拉城當之無愧的地標——南洋貿易大廈。 這座巍峨的建築矗立在馬尼拉灣畔最繁華的商業區,樓高十二層在當時的技術條件下堪稱奇跡),采用鋼筋水泥框架與堅固石材混合建造,巨大的玻璃窗鑲嵌其中,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充滿了現代工業的力量感與蓬勃向上的氣勢。大廈門口巨大的牌匾上,“南洋貿易大廈”六個鎏金大字,乃光武帝當年親筆所題。
此刻,大廈內外早已戒嚴,但允許部分商賈代表和市民在安全線外觀禮。當皇帝的龍輦抵達時,山呼萬歲之聲再次響起。在瑞親王、布政使陳元亮、市舶提舉林鴻業等人的陪同下,光武帝一行步入這座象征著帝國南洋貿易心髒的宏偉建築。
一踏入底層大廳,其開闊與繁忙便令人震撼。高聳的穹頂下,光潔如鏡的大理石地麵映照著人影。巨大的電子公告板利用電報原理和磁針顯示)實時滾動著來自全球各大港口的貨品價格、船期信息和匯率變動光武帝帶來的技術革新),引得無數身著各色服飾、操著不同語言的商人駐足觀看,或低聲交流,或快速記錄。穿著統一製服的職員在各個服務窗口前高效地處理著報關、結匯、倉儲登記、船舶租賃等業務。不同膚色、不同語言的商賈摩肩接踵,空氣中彌漫著紙張、油墨、香水、煙草以及來自世界各地的貨物混合的獨特氣息,充滿了活力與金錢的味道。
“陛下,此大廈由皇兄王錦世)麾下工兵精銳設計督造,融合了最新的建築技藝。”王錦普邊走邊介紹,“一層為綜合服務大廳,處理所有貿易基礎業務;二層至五層為各大商行、銀號、保險公司租賃的辦公場所;六層為大宗商品期貨交易中心;七層為海事仲裁院;八層為海關總署辦公區;九層以上則為高級會所、觀景餐廳及部分倉庫。”
光武帝饒有興致地聽著,不時點頭。他特意乘電梯早期蒸汽液壓驅動)登上頂層觀景台。憑欄遠眺,整個馬尼拉灣、港口、城區乃至更遠處的山巒田野盡收眼底。港口內桅杆如林,煙囪噴吐著白煙,大大小小的蒸汽輪船和傳統帆船穿梭不息;城區內道路縱橫,紅瓦屋頂與新建的樓房交織;遠方一片片碧綠的種植園生機盎然。這幅充滿活力的帝國南疆畫卷,讓光武帝龍顏大悅:“好!此樓氣勢恢宏,管理井然,貿易興盛,足見我大明海疆之富庶開放!錦普,陳卿、林卿,爾等功不可沒!”
離開喧鬧的貿易大廈,車隊駛向城郊。第二站是位於肥沃平原上的皇家熱帶水果實驗園。這裏是大明帝國最重要的熱帶水果引種、培育和推廣基地。 一進入園區,濃鬱的果香便撲麵而來,沁人心脾。成片成片的果園望不到邊際:
· 香蕉園: 高大的香蕉樹叢叢簇簇,寬大的葉片在陽光下閃著油綠的光,一串串沉甸甸的香蕉或青翠欲滴,或金黃誘人,像巨大的彎月掛滿枝頭。工人們正熟練地采收、清洗、包裝。
· 榴蓮園: 被譽為“果王”的榴蓮樹高大粗壯,樹幹上掛滿了長滿尖刺的巨大果實。空氣中彌漫著它那獨特而濃烈的氣味,愛之者聞之垂涎,惡之者掩鼻而走。園內引種了多個優良品種。
· 菠蘿園: 低矮的菠蘿植株整齊排列,狀似鳳冠的葉叢中心,一個個金黃色的菠蘿飽滿結實,散發著甜蜜的芬芳。
· 芒果園: 呂宋芒果享譽天下,園內種植著香芒、蜜芒、象牙芒等多個品種,碩大的果實壓彎了枝條,綠中透黃,香氣四溢。
· 此外還有成片的椰子林、木瓜園、紅毛丹園、山竹園、荔枝園、龍眼園等等,琳琅滿目,色彩斑斕,宛如一幅巨大的熱帶水果畫卷。
園監一位精於農學的官員)詳細向皇帝介紹著引種馴化、品種改良、病蟲害防治、保鮮運輸等技術。光武帝聽得非常認真,尤其關心這些水果如何通過蒸汽輪船和鐵路網,更快更新鮮地運抵大明本土,豐富百姓的餐桌。“民以食為天,此園所產,乃天賜佳果,亦是惠及萬民之福果。務必精研技術,廣開渠道,讓大明子民皆能享此南溟珍饈!”皇帝的話語引來一片稱頌。
園監還獻上了精心準備的果盤,金黃的芒果、香甜的菠蘿、醇厚的榴蓮、軟糯的香蕉……光武帝欣然品嚐,讚不絕口,皇後烏蘭圖雅尤其喜愛清甜的芒果。皇帝特意命人賞賜園中勞作的農人。看著眼前這片富饒的土地和累累碩果,光武帝對王錦普治理呂宋的成效更加肯定,同時心中也掠過一絲對逝去之人的思念——這些南國的奇珍異果,母親張嫣)生前也是頗為喜愛的。他看著王錦普親手剝開一個金黃的芒果,眼中流露出隻有兄弟二人才能意會的複雜情感。
行程的最後一站,是位於馬尼拉灣另一側深水良港的南洋水師基地。 這裏是帝國在南洋的定海神針。當車隊抵達時,基地內早已戒備森嚴,軍旗獵獵。南洋水師提督施琅率領麾下主要將領、艦長及數千名精銳水兵,列隊恭迎聖駕。基地碼頭上,停泊著南洋水師的主力艦隊:包括數艘與“永昌號”同級的“永樂級”鐵甲巡洋艦,體型稍小但更為靈活的“靖海級”防護巡洋艦,以及裝備大口徑臼炮的近海防禦鐵甲艦淺水重炮艦),還有數量眾多的魚雷艇和輔助艦船。鋼鐵巨艦冰冷的艦體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粗大的炮口直指海天,無聲地宣示著帝國海權的威嚴。
“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施琅聲如洪鍾,帶領全體將士行最隆重的軍禮。甲胄鏗鏘,刀槍如林,肅殺之氣彌漫海天之間。
光武帝在王錦普、王錦世、施琅的陪同下檢閱了威武的水師方陣。士兵們身著深藍色呢料海軍製服,頭戴鑲有龍紋徽章的大簷帽或水兵帽,腳蹬鋥亮的皮靴,手持新式燧發槍或佩刀,精神抖擻,目光堅定,齊聲高呼萬歲,聲浪震得海港似乎都在微微顫動。
隨後,光武帝登上了旗艦“鎮南號”鐵甲巡洋艦參觀。他仔細查看了艦上先進的後膛裝線膛炮、蒸汽輪機艙、新式的光學測距儀和通訊設備,聽取了施琅關於南洋海域防務、航線巡邏、打擊海盜以及配合呂宋地方治理的匯報。看著這些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的帝國水兵,光武帝深感欣慰:“施卿治軍有方,將士用命!南洋萬裏海疆,乃我大明海上命脈,貿易通道,國之屏藩!爾等肩負重任,務必時刻警惕,勤加操練,保境安民,揚我國威!朕與朝廷,是爾等最堅實的後盾!” “謹遵聖諭!誓死扞衛海疆!揚我大明國威!”水兵們再次爆發出震天的吼聲。
夕陽西下,金色的餘暉灑滿馬尼拉灣,為歸航的船隻、巍峨的貿易大廈、寧靜的親王府以及鋼鐵戰艦披上一層輝煌的聖光。
一天的視察結束,光武帝一行在盛大的歡迎晚宴後,回到了瑞親王府的澄海殿。站在觀海樓的露台上,望著眼前這片由兄弟親手治理、充滿活力與希望的南溟明珠,光武帝心潮起伏。
王錦普侍立一旁,輕聲匯報著呂宋更深層次的治理細節和未來的規劃。兄弟二人的身影在暮色中顯得格外親近。帝國的光輝,正如同這馬尼拉灣的燈塔,照耀著更加廣闊的海洋與未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