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養心殿·禦前會議。
    陳小北指尖敲擊著檀木案幾，目光掃過殿內眾臣。
    “西伯利亞鐵路的進度，太慢了。”
    他的聲音不大，卻讓殿內溫度驟降。
    何啟東額頭滲出細汗，連忙解釋：“陛下，西伯利亞天寒地凍，勞工效率低下，再加上物資轉運困難……”
    “朕不想聽借口。”陳小北冷冷打斷，“這條鐵路，關係到大夏對歐洲的控製，必須加快。”
    他的目光忽然轉向站在角落的趙天佑。
    “趙愛卿。”
    趙天佑渾身一激靈，連忙上前，腰彎得幾乎對折：“臣在！”
    “朕記得，你曾督辦過江南漕運？”
    “是！是！”趙天佑點頭如搗蒜，“臣當年主持疏浚大運河，三月完工，先……呃，前朝偽帝曾讚臣‘雷厲風行’！”
    陳小北嘴角微揚。
    “好。”
    “即日起，西伯利亞鐵路工程，由你全權負責。”
    殿內瞬間寂靜。
    何啟東瞪大眼睛，杜月笙眉毛高高挑起，就連一向沉穩的王韜都忍不住側目。
    趙天佑……一個整天隻會歌功頌德的馬屁精，去督修帝國最重要的戰略工程？！
    趙天佑自己都懵了，結結巴巴道：“陛、陛下，臣……臣對鐵路之事，並不精通啊……”
    陳小北淡淡道：“朕不要你精通鐵路。”
    “朕要你三個月內，讓鐵軌鋪過貝加爾湖。”
    “勞工不夠，就去征調囚犯；物資不足，就讓沿途各省攤派；誰敢拖延——”
    他輕輕拍了拍腰間的佩劍。
    “朕準你先斬後奏。”
    趙天佑腿一軟，差點跪下。但下一秒，他忽然意識到——這是陛下給他的機會！
    天大的機會！
    若能辦成，他便不再是隻會阿諛奉承的弄臣，而是真正的實權重臣！
    他猛地挺直腰板，聲音因激動而發顫：“臣……臣必肝腦塗地！若三個月內鐵軌未至貝加爾湖，臣提頭來見！”
    一個月後·西伯利亞鐵路工地。
    寒風呼嘯，雪原上卻熱火朝天。
    數萬勞工如螞蟻般綿延數十裏，鐵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前延伸。
    趙天佑裹著貂皮大氅，站在臨時搭建的高台上，手持鐵皮喇叭怒吼：“快！再快！今日不鋪完這十裏，全體扣餉！”
    他的身旁，站著二十名鐵血軍執法隊，槍刺雪亮。
    更狠的是——他真把沿線各省的牢獄搬空了！盜匪、貪官、甚至打架鬥毆的混混，全被鐵鏈拴著，在工地上砸石子、扛枕木。
    “趙大人……”一名工程師戰戰兢兢道，“按規程，鐵軌鋪設前需先夯實地基，否則日後恐有塌陷……”
    趙天佑冷笑一聲，從懷裏掏出一本《鐵路營造則例》，當眾撕得粉碎！
    “按規程？規程是死的，人是活的！”
    “陛下要的是速度！塌了再修，修了再塌，總比延誤工期強！”
    他轉身對執法隊吼道：“傳令！從今日起，晝夜兩班倒，夜間點火把施工！哪個工段敢落後——”
    “管事的直接吊旗杆！”
    兩個月零二十天。
    比限期還提前十日。
    當八百裏加急快馬衝進紫禁城時，養心殿裏，陳小北正在教太子認地圖。
    “陛下！趙尚書捷報！鐵軌已過貝加爾湖！”
    陳小北接過奏報，看著上麵歪歪扭扭的血指印——顯然是趙天佑激動到割指立誓。
    他忽然笑了。
    “朕早說過。”
    “會拍馬屁的人，往往最懂怎麽讓上頭滿意。”
    “傳旨——”
    “成立鐵道部，任命趙天佑為鐵道部國務大臣，另賞銀千兩！”
    遠處，一列蒸汽火車正鳴笛駛過新鋪的鐵路。
    黑色的煙柱衝天而起，如同大夏崛起的狼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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