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生死抉擇,終極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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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壇的符文突然劇烈震顫,我額角的冷汗順著下巴砸在鎖骨上。
    任仁的桃木劍尖離我心口不過三寸,邪影君主的黑霧已經凝成尖刺,破空聲像千萬把剃刀刮過耳膜。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那道黑影動了。
    他掀開帽簷的動作很慢,像是故意要讓我們看清——是張清瘦的臉,眼角有道淡得幾乎看不見的疤,眉峰斜飛入鬢,倒像是古畫裏走出來的遊方客。
    他抬手衝我們拱了拱手,聲音帶著點沙啞的笑意:"各位莫慌,在下楚天行,聞著這股子陰煞味尋來的。"
    柳清霜的銅鈴突然"叮"地一聲脆響。
    她攥著鈴鐺的手微微發緊,我知道那是她感知到異常時的習慣動作。
    玄風長老的拂塵在掌心繞了個圈,雖然沒說話,但後背繃得像張弓——任家古籍專家的警惕性,向來比警犬還靈。
    "你怎麽進來的?"任仁的聲音裹著冰碴。
    他沒動手裏的劍,但身體已經擋在我身前,袖口還沾著剛才對抗黑霧時濺的血。
    楚天行指了指腳下的符文邊緣:"這陣法看著玄乎,其實留了道"生門"。
    各位忙著對付邪影君主,倒沒注意到?"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我泛白的唇,"小友的氣色可不太好,這祭壇吸的不隻是邪祟的氣,連你們的生氣都在抽。
    再拖半炷香,不用等邪影君主動手,各位自己就得交代在這兒。"
    我心裏"咯噔"一下。
    剛才隻覺胸悶氣短,原以為是靈力透支,沒想到是祭壇在反噬。
    柳清霜已經摸出懷表看了眼時間,抬頭時眼底閃過銳光:"你說能幫忙?"
    "不敢說幫忙,"楚天行從袖中摸出塊青黑色的龜甲,往地上一拋。
    龜甲落地時發出金石之音,裂紋裏滲出幽藍的光,"但在下知道邪影君主的死穴。
    它修的是"陰陽錯"的邪術,本體藏在陰陽交匯點——得用陽火焚其魄,陰水滅其形,雙管齊下才能斬草除根。"
    玄風長老的拂塵突然抖開,掃過龜甲上的紋路:"陰陽交匯點?
    這說法倒和任家古籍裏殘頁記載的"兩儀劫"對上了。"他抬眼看向楚天行,"但陽火陰水都是天地至純之力,哪有那麽好找?"
    "所以才說要賭。"楚天行彎腰撿起龜甲,指腹擦過裂紋,"要麽現在撤,讓邪影君主殘魂遁走,三個月後借屍還魂;要麽信我一回,找陽火陰水破陣——成了,徹底解決;不成......"他笑了笑,"這方空間得跟著塌。"
    任仁突然握住我的手。
    他掌心的溫度透過血痂傳來,燙得我眼眶發酸。
    我抬頭看他,他眼睛裏映著祭壇的紅光,像是要把我整個人烙進他骨血裏:"月姐選什麽,我就選什麽。"
    柳清霜突然伸手按住我手腕。
    她指尖冰涼,卻帶著學者特有的冷靜:"離月,你感知到的。
    這空間的氣數,還剩多少?"
    我閉了閉眼。
    那些纏繞在符文間的黑氣突然變得清晰——像無數條毒蛇,正啃噬著空間的邊緣。
    原本穩定的靈力流出現了裂痕,就像年久失修的堤壩,隨時可能決堤。
    "最多一刻鍾。"我睜開眼,"但如果現在撤......"
    "邪影君主會留道魂種在任奶奶體內。"楚天行接得很快,"等任老夫人咽氣那刻,就是它卷土重來之時。"
    任仁的手指猛地收緊。
    我能聽見他喉結滾動的聲音,像有把刀在刮他的氣管:"奶奶......她昨天還讓張媽給我煮了酒釀圓子。"他低頭吻了吻我的手背,"月姐,我們賭。"
    分工比想象中順利。
    我負責找陽火,任仁帶著玄風長老尋陰水,柳清霜和楚天行留守祭壇,用符咒暫時壓製邪影君主的反撲。
    我攥著柳清霜給的引火符衝進黑霧裏時,能聽見任仁在身後喊:"月姐,要是遇到危險就吹哨——我給你編的平安哨,記得嗎?"
    那是去年冬天,他在我宿舍樓下等了三小時,就為用桃核給我雕個哨子。
    說什麽"月姐鑒寶時要是遇到髒東西,吹一聲,我立刻來救"。
    此刻哨子就掛在我頸間,貼著皮膚,像顆跳動的心髒。
    陽火比我想象中近。
    繞過三道符文牆,岩壁上突然竄出赤紅色的火焰。
    那火不往上躥,反而像有生命般沿著岩壁流淌,每一滴火星落地都發出"滋啦"的聲響,像在灼燒空氣裏的陰氣。
    我伸手觸碰的瞬間,掌心傳來刺痛——不是灼傷,倒像是被某種力量認可的灼痛。
    引火符"唰"地燃起來,我盯著符紙化作灰燼,看著火星融入火焰,突然明白這就是楚天行說的陽火。
    另一邊,任仁的聲音突然從黑霧裏傳來:"月姐!找到陰水了!"
    他的聲音帶著點喘,我循著聲音跑過去時,看見他半跪在一汪寒泉邊。
    泉水泛著幽藍的光,水麵飄著細碎的冰晶,可任仁的手就浸在水裏——他手背的傷口正在滲血,血珠落進泉水裏,竟結成了細小的冰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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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泉眼在吸我的生氣。"他抬頭衝我笑,眼尾泛紅,"但玄風長老說,這是陰水在認主。"他撈起一把泉水,水珠在他掌心凝結成冰,"月姐,我們帶它回去。"
    回去的路突然變得很短。
    當我捧著陽火,任仁端著陰水站在祭壇中心時,楚天行的龜甲突然發出刺目的光。
    他大喝一聲:"注入!"
    陽火入陣的瞬間,符文陣騰起赤焰;陰水落下時,又有幽藍的寒氣順著符文蔓延。
    兩種力量在陣心相撞,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邪影君主的黑霧突然瘋狂扭曲,它的紅光暴漲到幾乎刺瞎眼,我聽見它發出類似嬰兒啼哭又像古鍾轟鳴的慘叫。
    "要碎了!"柳清霜的鈴鐺聲急得發顫,"空間在塌!"
    我這才注意到四周的符文牆正在剝落。
    原本穩固的空間像塊被揉皺的紙,岩壁上裂開蛛網狀的縫隙,碎石開始稀稀落落地往下掉。
    楚天行扯著嗓子喊:"快撤!
    再晚半分鍾就出不去了!"
    任仁已經拉住我的手腕,可我的目光卻掃過邪影君主正在消散的黑霧——在它核心位置,有團極淡的青光正在逃逸。
    那是......魂種?
    "阿仁,等一下。"我掙開他的手,"它還留了東西。"
    任仁的瞳孔驟縮:"月姐你瘋了?這空間馬上要塌了!"
    "那團青光要是跑了,奶奶......"我喉嚨發緊,"奶奶就算活著,也會被它啃得隻剩皮。"
    碎石砸在腳邊,有塊擦過我臉頰,火辣辣地疼。
    柳清霜衝過來拽我:"離月!
    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我看著任仁。
    他的臉在晃動的光裏忽明忽暗,像那年直播時,他刷滿屏"月姐最棒"的彈幕。
    那時候我總笑他無聊,現在才明白,有些東西早在相遇時就刻進了命裏。
    "阿仁,"我摸出頸間的平安哨,塞進他手裏,"你先撤。
    我去把那團青光滅了。"
    他突然用力把我拽進懷裏。
    我能聽見他心跳如雷,震得我耳膜發疼:"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他低頭吻我的額頭,"月姐,我第一次見你直播,你舉著個破瓷碗說"這是宋代影青",眼睛亮得像星星。
    那時候我就想......"他聲音發啞,"想護著這顆星星,一輩子。"
    頭頂傳來轟然巨響。
    我抬頭,看見最大的一道裂縫正在擴大,碎石像下雨般墜落。
    邪影君主的黑霧已經徹底消散,但那團青光還在掙紮著往裂縫裏鑽。
    "動手!"楚天行的聲音混著轟鳴,"我撐不住符陣了!"
    任仁的手突然按在我後腰,推著我往青光的方向跑。
    他的聲音在我耳邊炸響:"月姐!
    用陽火!
    我幫你擋碎石!"
    我攥著陽火衝過去時,聽見身後傳來重物砸落的悶響。
    回頭的瞬間,看見任仁舉著桃木劍站在我剛才的位置,一塊磨盤大的碎石砸在他身側,濺起的血珠混著灰塵,在空氣裏劃出猩紅的弧線。
    青光已經觸到裂縫邊緣。
    我咬著牙把陽火拍在它上麵——赤焰裹著青光騰起,那團光掙紮了兩下,終於"噗"地熄滅。
    與此同時,整個空間發出垂死的呻吟。
    我被氣浪掀得撞在岩壁上,眼前發黑。
    恍惚間看見任仁跌跌撞撞地跑過來,把我護在懷裏。
    他身上全是血,可抱我的手還是那麽緊,像要把我揉進他骨頭裏。
    "月姐,"他的聲音帶著血沫,"我們......是不是贏了?"
    我想笑,可喉嚨裏腥甜翻湧。
    頭頂的裂縫還在擴大,更多碎石砸下來,砸在任仁背上,砸在我腳邊。
    有塊碎石擦過我的太陽穴,眼前的光逐漸模糊。
    迷迷糊糊中,我聽見柳清霜的尖叫,玄風長老的歎息,還有楚天行喊"快往生門跑"的聲音。
    任仁的體溫正在流失,可他的手始終沒鬆開。
    我貼著他心口,聽著那逐漸微弱的心跳,突然想起第一次直播時,他刷的滿屏彈幕。
    原來有些賭局,從相遇那天就開始了。
    而我從未後悔,押上所有,賭一個和他並肩的結局。
    頭頂傳來天崩地裂的巨響。
    最後一絲意識消散前,我看見裂縫裏漏進一縷天光。
    可那光很快被更濃的陰影覆蓋——像是有什麽東西,正順著裂縫,緩緩爬進這個即將崩塌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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