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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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行焉也看見了雪棠,哪裏還顧得上霍禮,拎著手裏的羊就大步往雪棠站著的地方走去。
雪棠微微蹙眉,那羊肉上凝結的血色,還有裴行焉不懷好意的眼神,都讓她心口不適,忍不住地想要幹嘔。
她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沒讓自己吐出來,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兩步,淡聲道:“二爺近日不吃羊肉,有勞大公子費心了。”
裴行焉回頭往院子裏看了看,見霍禮仍舊站在原地,似乎並沒有跟上來的意思,便抓緊這時機壓低了聲音對雪棠道:“昨日祖母不是讓你來東院一趟嗎?你怎的沒過來?”
雪棠垂眸,不疾不徐地說道:“昨日二爺練字練得入迷,奴婢一直伺候筆墨,未能抽身。”
裴行焉聽了這話,便有些不滿地嘟囔道:“既如此,祖母怎麽不差人來知會我一聲?害得我苦等!”
說著,他的視線就慢慢地落在了雪棠那一雙白皙如玉的手上,眼神如火燒一般,直勾勾地盯在上頭:“那今日……”
雪棠抿唇道:“老夫人既命奴婢服侍大公子,奴婢自不敢推脫。隻是……”
她頓了頓,故意留著半截話,沒有說下去。
雪棠心裏明白,崔老夫人既然給了裴知予烏頭砂的解藥,今日又不曾喚她去惠春院為難於她,便是不打算再管此事了。
她不知昨夜二爺與崔老夫人說了什麽,但總歸,她不必再做那件屈辱之事。
可偏偏裴行焉依舊對此事不依不饒。
既然如此,她不如借此機會,給裴行焉一點教訓。
這些日子,分明是這位尊貴的侯府大公子先對她動了色心,可到頭來,所有的指責和懲罰卻都要落在她的身上。
憑什麽?
就因為她身份卑賤嗎?
雪棠不甘心。
她要讓裴行焉知道,她不是任他采擷把玩的嬌花,野草雖輕賤,風雨飄搖中,尚有不折風骨。
“隻是什麽?”裴行焉急得不行,見她遲遲不說話,忙不迭地追問。
雪棠斂眸道:“隻是奴婢若去東院,萬一被人瞧見,傳到二爺耳中,便不好了。不如奴婢與大公子另擇一處相見,那地方雖簡陋了些,但好在清淨無人。”
裴行焉頓時喜上眉梢:“好,好,聽你的便是!”
他不由暗暗想道,還是祖母有手段,竟能讓雪棠這強骨頭改了性子,甘願服侍於他。
他至今仍記得那夜祠堂前,雪棠那雙清冷倔強的眼睛,還有她說的那句,寧做二爺的通房,也不願做他的妾。
為著這句話,裴行焉當時可是生了好大的氣,要知道,在這侯府裏,可從來沒有哪個丫鬟敢這般對他說話。
不過,越是寧折不屈的美人,享用起來才越是有滋味。
一想到此處,裴行焉便愈發急不可耐:“你說的那地方在何處?”
雪棠斂眸,低聲說了幾句。
裴行焉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好,那今日戌時,我便在那裏等你。”
裴行焉轉身一走,雪棠的神色立刻冷了下來。
“雪棠姑娘,大公子可是又要找你麻煩?”霍禮這時才走了過來,有些擔憂地看著她。
雪棠搖搖頭。
“要不要我去告訴二爺?”
霍禮說完這話,自己也有些猶豫,雖說在他看來,二爺似乎挺喜歡雪棠姑娘的,但以二爺的性子,這樣的事聽得多了,難免會心煩,更不會樁樁件件都去管。
霍禮不由暗暗歎了口氣,雪棠姑娘這張臉實在太過出眾,大公子又是孟浪好色的性子,見了美人便移不開眼,自然是成日地惦記著。
說到底,還是這些年老夫人太偏心,凡是裴行焉想要的東西,必得想盡辦法弄來給他送去,所以裴行焉才有膽子,敢搶二爺身邊的人。
若是二爺沒有啞……
霍禮默默地攥緊了拳頭。
“多謝霍大哥,小事而已,不必叨擾二爺。”雪棠抬起臉,清麗的眸子裏含著些淡淡的笑意。
霍禮見雪棠神色自若,倒不像是受了什麽委屈的樣子,便沒再說什麽,臨走時他順手拎起了那半頭羊,吩咐兩個小廝拿去剁了,丟出去喂給府外的野狗。
裴行焉送來的東西,便是隻放在這兒,他都怕給二爺沾了晦氣!若是真吃下去,還不知又要得什麽毛病呢!
……
這一日過得很快。
做完小廚房的事,雪棠便被叫到了裴知予房中伺候筆墨。傍晚時,她如往常那般服侍裴知予用膳、沐浴。
之後,臥房裏的燈燭便順其自然地被吹熄了。
裴知予的興致來的很快,如夏夜裏的疾風暴雨,沉沉席卷而來。
男人在房事上不算放縱,許是見她似乎經受不住,頂多兩三次便罷了,然後便將她圈在懷裏把玩。
這些日子,雪棠已經發覺,每晚在床榻上時,裴知予都會至少花上一個時辰,來和她做一種“遊戲”——
男人粗糲的指腹會在她身上各處落下,寫下字來,而她要在一片黑暗中,一邊忍受著那股奇怪的感覺,一邊準確而快速地辨認出他寫的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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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貼身侍奉我的人,便必須學會這件事。”裴知予在雪棠瑩白的脊背上寫道。
他不喜歡蠢笨之人。
畢竟,不是隨時隨地都有紙筆可用,若連讀懂他的心思都做不到,那便沒必要留在身邊。
雪棠自然知曉這一點,所以一刻都不敢懈怠,可這件事做起來實在太難,有好些複雜的字,隻寫一遍根本無從分辨。
“二爺,奴婢愚鈍,可否請二爺再寫一次?”雪棠不得不硬著頭皮說道。
其實她已經很聰慧了,短短幾日便能做到這種地步,連裴知予都有些驚詫,可聽見小丫鬟這般請求,他不由又起了逗弄的心思。
“勤能補拙,日後要多加練習。”他慢悠悠地寫道。
“是,奴婢謹遵二爺教誨。”
於是這一晚,雪棠一直“練習”到很晚才得以入睡。等她醒來時,發現外頭天色已經大亮,身側的床褥空無一人。
雪棠心裏咯噔一下,連忙穿衣下榻。
身為通房,自是沒有資格與二爺同榻一整夜的,她每日卯初便得起來,先去小廚房領了避子湯,然後便開始做活,待裴知予起身喚她了,方可再進來伺候。
許是昨夜,為了能認出裴知予寫的字,她的精神一直緊繃著,早就疲累不堪,再加之她臀上和膝蓋的傷還未好,身子乏得很,竟一直睡到了這個時辰才醒。
裴知予已經換好了衣裳,正坐在桌案前看書。
雪棠徑自跪了下去,垂眸道:“奴婢懈怠貪睡,請二爺責罰。”
裴知予不置可否,隻淡淡看了她一眼,示意她起身倒茶。
雪棠心裏打著鼓,低著頭走上前,拿起了桌角的紫砂茶壺。一旁的茶盞……竟還是那晚她用過的那一隻。
雪棠微微愣神,便在這時,她聽見門外傳來霍禮興奮的聲音。
“二爺,二爺!可有熱鬧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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