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凶獸朱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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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峰宗禁地之前,煞氣滔天,寒意凜冽。九名來自各峰的武姓嫡傳弟子,麵色凝重,一字排開。
他們衣袂被煞氣卷動,獵獵作響,心中俱是忐忑不安。
忽有一陣清風拂過,隻見一道白影閃現。
眾人定睛看去,竟是宗主武嘯,身著白衣,衣袂飄飄,仿若仙人臨世。
眾人驚愕不已,心中暗忖,宗主究竟是如何憑空現身的?
“你們隨我來!”武嘯聲如洪鍾,言罷舉步生風,引領著眾人來到鐵索石塔之下。
他伸出寬厚的手掌,緩緩貼合在朱紅大門之上。
刹那間,大門之上靈紋閃爍,光芒流轉,不過片刻,那朱紅大門竟消失得無影無蹤。
眾人陸續進門,待得最後一人踏入,靈紋再度波動,朱紅大門又重新出現。
一眾弟子驚奇不已,紛紛猜測這大門究竟是何種材質所製,竟有如此神奇之處。
石塔之內,一方水池居於正中。
水池中央,矗立著一塊高達丈許的巨石。池中池水漆黑如墨,在火光映照之下,卻綻放出斑斕異彩。
“靈池!”九個嫡傳弟子心中皆是一震,心潮澎湃。他們知曉,這便是能夠覺醒血脈潛能的靈池。
武嘯麵向眾人,負手而立,神色自若,朗聲道:“滿目生機轉化鈞,天工人巧日爭新。我碧峰宗立派兩百年,向來崇尚薪盡火傳。自第六代宗主起,定下擇嫡大選,每屆擇嫡,為宗門挑選五名嫡儲,由宗主親自調教,以備後繼宗主、峰主之位。今日擇嫡,本應聚齊各峰嫡傳弟子,舉行盛大慶典,由幾位峰主共同見證。然事出突然,邪派侵犯,三位峰主正率眾禦敵,擇嫡隻得從簡,由本座一人主持。”
九名弟子聞言,盡皆露出異色,實難相信竟有人敢侵犯威名赫赫的碧峰宗。
武魁心頭一顫,下意識地伸手偷摸懷中玉石,神色間滿是緊張與不安。
武勝雄則心神一振,目光斜向右側的武魁,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隨後又斜視左側的武俊,心中暗自盤算。
武俊緊咬嘴唇,神情猶豫,內心正在做著激烈的掙紮。
此前武勝雄讓他揭發武魁通敵之事,並承諾將來若登上宗主之位,必賜他富貴高位。
武俊有自知之明,深知自己難以選為嫡儲,若能借此機會攀上未來宗主,無疑是天大的機緣。
可武魁畢竟是宗主之子,貿然揭發其通敵,宗主會作何感想?此事實在是棘手萬分。
武勝雄見武俊猶豫不決,不禁向他擠眉弄眼,可武俊卻視若無睹,心中仿若有一團烈火在焚燒。
“你們無需擔憂,有三位峰主坐鎮,邪派必是有來無回。”武嘯看向靈池,繼續說道,“昨日三長老已向你們講述我族血脈潛能與靈池之事,我便不再贅述。你們《周靈流體》皆練成第二層……”
武勝雄見武俊依舊遲疑不決,趁著武嘯背身之際,猛地一把將武俊推了出去。
武嘯聽到異響,回身隻見武俊獨自出列,不禁問道:“武俊,你有疑問?”
武嘯威嚴的神色嚇得武俊當即“撲通”一聲跪下,慌慌張張地說道:“回……宗主!我……有要事稟告!”
“何事?”武嘯神色平靜,目光卻如利刃般看向武俊。
“弟子……弟子要揭發武魁……通敵。”武俊怯生生地說道,頭埋得極低,恨不得鑽進地裏。
此言一出,仿若一道驚雷在眾人耳邊炸響。
眾弟子目瞪口呆,紛紛偷偷側目瞥向武魁。
武魁麵如死灰,渾身顫抖,顯然已是驚恐到了極點。
身旁的武媛媛忙用手指戳了戳武魁,示意他上前辯解。
可武魁卻呆立當場,無動於衷。
武嘯看向武魁,見他心虛的模樣,冷哼一聲,問武俊:“你說武魁通敵?有何證據?”
事已至此,武俊硬著頭皮說道:“武魁身上有塊玉石,是虹樓妖女的靈器。那靈器受損,需以煞氣溫養,妖女便讓武魁在擇嫡時把靈器帶入我宗禁地,以禁地煞氣修複靈器。作為交換,妖女教武魁邪術,助他練成《周靈流體》第二層。”
此言一出,所有人皆是噤若寒蟬。
武勝雄心頭大喜,臉上不禁偷偷露出了得逞的神情。
“武魁,你沒有話要講?”武嘯沉聲道,聲音中透著一股難以抑製的憤怒。
武魁身體一晃,仿若被抽空了力氣,好不容易堪堪站穩後,慘淡一笑道:“孩兒……弟子無話可說。”
“你太讓我失望了!”武嘯咬牙閉目道,“拿來!”
武魁緩緩從懷中掏出玉石,哭泣道:“弟子也不想讓您失望,可惜弟子天生廢物,無論如何努力也修煉不好。別人可以修煉不好,可我不行啊!我是武嘯的兒子,是碧峰宗宗主的兒子,我必須是天才!”
“武魁師兄……”武媛媛攙扶住武魁,見他情緒激動,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麽。
武魁的哭訴讓武嘯心中一軟,他不曾想武魁竟有這般沉重的執念,不禁想起先父武道淵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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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勝雄見狀,一把奪過武魁手中的玉石,迫不及待地要獻給武嘯。
就在此時,異變突生!那玉石陡然碎裂,一隻介蟲破玉而出,徑直飛向靈池中的巨石,瞬間沒入其中。
眾人正詫異間,石塔突然劇烈震動起來,塔身靈力波動紊亂,朱紅塔門瞬間消失,護塔結界也出現了一道道裂痕。
“你們先出去!”武嘯大喊一聲,雙掌陡然釋放出磅礴靈力,注入塔身,試圖修複結界。
恰在這時,塔外傳來一陣刺耳的鳥鳴。
凶獸——鳧篌!
“嗚呼…嗚呼…”鳧篌的叫聲不絕於耳,靈池中巨石開始劇烈晃動。
“原來他們是衝著你來的!”武嘯盯著巨石,如夢初醒,瞬間身形一閃,出現在塔外。
隻見天空之上,鳧篌展翅長鳴,其形似雄雞,卻生得一副人臉,模樣詭異至極。
背上站著一人,戴著麵具遮臉,看不清容貌。
武嘯二話不說,抽刀一削,一道淩厲的刀芒呼嘯射出。
鳧篌卻極為敏捷,輕輕閃身便輕易躲過。
武嘯倏地閃至石塔之上,從塔尖一躍而起,舉刀砍向鳧篌。
他身法之快,仿若閃電,肉眼幾乎難以捕捉。
鳧篌同時發動妖獸之力——掠影,隻見紅光一閃,再次避開了武嘯的攻擊,出現在石塔另一側。
“早聽聞碧峰宗有一門極厲害的身法,今日親眼得見,果然名不虛傳!可惜我坐下鳧篌亦能追風逐電,且行於高空,武宗主恐怕還力不能及。”羽字金麵蟲術士立於鳧篌背上,放聲大笑道。
“閣下是誰?何故犯我碧峰宗?”武嘯神色冷峻,目光如炬。
金麵羽字蟲術士笑道:“在下無名小卒,說出來武宗主也不認識。在下此次來貴宗隻為兩件事。”
“何事?”武嘯問道,雙眼緊緊盯著鳧篌,試圖尋找它的破綻。
此刻與鳧篌相距一箭之距,直接正麵攻擊實難傷它分毫。
羽字麵具男信口道:“也算不上什麽大事,聽說貴宗先輩曾捕捉過一隻妖獸朱厭,在下獵奇,想領回家圈養幾年。”
果然是為朱厭而來!
武嘯厲色道:“閣下可知那凶獸朱厭殘暴至極,且妖力驚天,敝宗先祖舉全宗之力,拚死才勉強將其鎮壓?若將其放出,必要引起天下大亂。”
“天下大亂?天下早該亂了。北域之地,修靈門派無數,不能永遠讓你們雙城九宗十七派高高在上,今日的第二件事便是要殺了你,讓碧峰宗在修靈界除名!”羽字麵具男嬉笑道。
“豎子狂妄!”武嘯怒不可遏,“躲在天上還妄想殺武某?”
“在下可不是武宗主對手,武宗主稍等,你的對手馬上出來咯!”羽字麵具男馭鳧篌飛近石塔。
此時,破界蟲已經徹底破壞了護塔結界,鳧篌鳴喚之音傳入塔內。
隻聽一聲驚天炸響!靈池內巨石轟然炸碎,石中現出一隻一丈高的巨猿妖獸。
這巨猿妖獸白頭赤足,炸毛長尾,正是凶獸朱厭!
朱厭被喚醒,仰天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長嘯,身體散發滾滾煞氣。
它四肢猛地一振,石塔連同鐵鎖頃刻之間便化為齏粉。
“呼哧!”朱厭吹散塵煙,看向膝下九個擇嫡弟子,抬起赤足,咧嘴露出殘忍的笑容。
眾弟子望著朱厭,一臉茫然,心中充滿了恐懼。
“躲開!”武嘯大喊一聲。
幾名弟子聞言,嚇得四散奔逃。
碧盧峰弟子武定勇卻舉劍不避,靈力附劍,欲意刺穿朱厭赤足。
然而,赤足落下,未有絲毫滯緩,瞬間將武定勇踩爆,血漿四濺。
其餘弟子被嚇得臉色煞白,雙腿發軟,幾乎站立不穩。
武嘯身子一閃,出現在朱厭身前,一刀砍向朱厭。
“嘭!”朱厭不閃不避,砸出一拳。
拳刀相觸,發出一陣刺耳的錚鳴,緊接著一聲悶響,武嘯竟被一拳砸倒,陷入地中。
羽字麵具男見狀,頓時哈哈大笑起來:“武宗主,這個對手怎麽樣?”
武嘯撐地而起,灰頭土臉。
朱厭一拳呼嘯而來,速度之快,仿若奔雷。
“宗主!”
“爹!”
……
幾個弟子驚喊出聲。
拳至身前,武嘯巋然不動,突然身上金光乍現,硬受朱厭一拳,竟毫發無傷。
旁觀之人見狀,盡皆呆若木雞。
朱厭亦是一愣,困惑地看著自己的拳頭,顯然也沒想到武嘯竟能硬接它這一拳。
武嘯趁機一刀猛劈向朱厭大腿。
然而,同樣無傷!
武嘯當即後跳拉開距離,持刀的右手虎口已然震裂,疼痛鑽心。
朱厭狂怒,高舉雙拳,如雨點般捶向武嘯。
麵對朱厭連綿不斷的流星重拳,武嘯唯有閃避、格擋,竟毫無還手之力。
一人一獸疾如旋踵,觀戰之人僅可聞錚響,見殘影,難辨優劣。
羽字麵具男神情陰晴不定,忽然見一隊人湧入禁地,定睛一看,竟是星獄幫、柳堡、四三劍宗、虹樓四派之人,心裏不由一喜,暗自忖道:“沒想到這幫烏合之眾還有點本事。”
片刻後,他麵具下的笑容卻凝固了。
隻見四派之後,碧峰宗弟子聲勢赫赫殺來,人數眾多,氣勢如虹。
“幾位前輩怎弄得如此狼狽?”羽字麵具男問道。
清臒老者亦是一臉茫然,自己率弟子守在碧霄峰下,不見峰上有人下來,卻陸續見星獄幫,四三劍宗,虹樓弟子倉皇逃來,其身後還有眾多碧峰宗弟子追殺,無奈四派隻能逃上碧霄峰。
“嗐!”禿頭老者羞惱垂頭,他被武金洲伏擊,險些喪命戟下。
錦衣男子更是憋屈,連敵人都未見到,弟子便被暗殺殆盡。
紅衫女子則癡癡看向朱厭與武嘯的拚殺,眼中滿是複雜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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