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1章 三路合圍破漁陽,漢旗重插北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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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列位看官,上回書說到陸抗在方城縣接到文鴦與楊再興的捷報,得知西線攻克薊縣、東線已抵白檀縣,當即寫下三封回信,建言文鴦三日後午時主攻漁陽西側城關,楊再興同期強攻東門,趙統兄弟則攻占平穀斷敵退路,一場對漁陽的總攻即將拉開序幕。
    陸抗命親衛快馬送書之際,東、西兩路已劍拔弩張——楊再興屯兵白檀縣外,文鴦蟄伏狐奴城下,兩路人馬皆厲兵秣馬,隻待一聲令下便要撕開防線,破城而入。
    東線白檀縣外的矮崗上,楊再興與甘寧勒馬佇立,目光已在城下逡巡多時。
    暮色中的縣城城牆低矮,城頭守卒稀稀拉拉,偶有打著哈欠的身影晃過,更顯防務鬆弛。
    “這五百守軍,瞧著多是臨時拉來的壯丁,心氣早散了。”
    楊再興輕撫赤月槍杆,視線掃過城門口盤查行人的幾個兵卒,對甘寧道:“興霸,硬攻雖易,卻難免折損弟兄。不如換個法子,叫他們自己把城門打開。”
    甘寧挑眉,將雙戟往馬鞍上一靠:“振武是想——扮作魏軍,詐開城門?”
    “正是。”楊再興嘴角微揚,“我軍拿下無終等縣後,沿途必有潰兵信使。咱們挑些機靈的,換上魏軍服飾,就說是從東邊潰退下來,要往漁陽報信。”
    次日清晨,三十多個“潰兵”踉踉蹌蹌聚在東門下。他們個個衣衫襤褸,臉上糊著泥汙,有人故意瘸著腿,哭嚷著要進城。
    “將軍!東邊打崩了!我等乃是俊靡縣尉麾下的士卒,拚死跑回來報信的啊!”為首漢子聲音嘶啞,帶著哭腔。
    城頭守軍本就人心惶惶,見他們手無寸鐵,說辭又有模有樣,頓時亂了方寸。守城校尉趴在垛口喝問:“可有信物?”
    “一路奔逃,哪還留得住信物!就剩這麵縣尉的大旗了!”漢子將破旗高高舉起,哭喊更急:“再不開門,待追兵來了,咱們誰都活不成!”
    校尉猶豫片刻,眼看“潰兵”們越鬧越凶,終究鬆了勁——若真誤了報信,閻柔追責下來,他可擔待不起。
    “開門!隻準進五個,其餘人等盡皆在城外候著!”
    城門“吱呀”開了道縫,五個“潰兵”連忙擠進去。門吏正要上前查驗,幾人突然暴起,抽出藏在衣下的短刀,瞬間放倒門口兩名守軍。“動手!”
    門外的“潰兵”們猛地扯去偽裝,露出甲胄下的利刃,跟著衝入城門。
    楊再興早已率飛影騎藏在附近樹林,見城門洞開,當即揮槍高喊:“殺!”
    鐵騎如潮水般湧入,守軍本就稀鬆,驟遇變故更是驚慌失措,不到一炷香便四散奔逃。
    西線狐奴縣外,文鴦正勒馬立於潞水河畔。此縣緊鄰漁陽西側,扼守河穀通道,是總攻前必須啃下的要點。
    “閻平潰敗後,狐奴守軍已成驚弓之鳥。”文鴦對身旁偏將道,“傳我將令:背嵬軍騎營沿河穀左側推進,步兵自右側山麓迂回,正午時分兩麵夾擊!”
    午時一到,背嵬軍騎兵率先發起衝鋒,鐵蹄踏過河灘,濺起丈高水花,直撲城下。
    守城將領見了,慌忙調兵抵禦,忽然聽聞後方山上傳來震天喊殺——文鴦親率步兵已攀上城牆。
    破虜槍舞動如飛,槍尖所過之處,守軍紛紛倒地。不到一個時辰,狐奴縣便被攻克。
    與此同時,潞縣城內的閻柔正坐立難安。接連兩日,東西兩側戰報頻傳,白檀、狐奴相繼失守,南下退路又被平穀的趙統截斷,他終於意識到自己已陷入重圍。
    “漢軍來得太快,各部又銜接得毫無破綻,定是早有預謀。”
    閻柔望著輿圖上被圈住的漁陽,對副將道:“傳令下去,所有外圍兵馬即刻撤回漁陽縣城,憑城固守,我要在此與漢軍決一死戰!”消息傳至良鄉,張苞正指揮士卒修補城防。這些日子,他可是憋了一肚子火——閻柔為突破良鄉,每日派騎兵猛攻,城頭箭如雨下,滾石檑木幾乎耗盡。
    最險的一次,敵軍甚至攀上城頭,張苞挺著蛇矛連挑二十餘人,才將敵兵打退。
    如今聽聞閻柔撤兵,他當即翻身上馬,直奔縣衙:“叔父,閻柔主力回撤漁陽,正是追擊的好時機!請您給我一萬人馬,我定要斬了那廝,為陣亡的弟兄報仇!”
    趙雲望著眼前的張苞,眉頭擰成了疙瘩:“閻柔用兵何等老辣?他這是主動回撤,而非潰敗——既是有備而退,沿途又怎會不布下羅網?你若憑著一股血氣輕敵冒進,怕是要中了圈套。”
    張苞臉上的急切稍斂,躬身領命道:“叔父教訓的是。小侄定當步步為營,沿途多派斥候探查,絕不給敵軍留下可乘之機。”
    趙雲這才頷首,沉聲道:“既如此,我便撥一萬步騎歸你調遣。大軍離城後,沿涿郡北部官道緩緩推進,每日行程不得超過三十裏,隻需在總攻前抵達漁陽外圍便好。”
    “記住,抵達後切不可靠近城牆,在外圍紮營待命即可,待各路兵馬到齊再行攻城。”
    張苞聞言,忙抱拳應諾,轉身離去。
    三日後午時,漁陽城下,總攻的號角驟然劃破長空,震顫四野。
    西側城關下,文鴦親率背嵬軍騎兵率先發起衝鋒。他手中破虜槍直指城頭,槍尖翻飛間,將落下的滾石一一挑飛,隨即聲如洪鍾道:“投石車瞄準城樓!弓箭手壓製箭樓!”
    令下如山,二十餘架投石車同時發力,石彈裹挾著風聲,如流星墜地般砸向城牆,城樓應聲坍塌,煙塵彌漫。
    文鴦趁勢揮軍攀上雲梯,破虜槍橫掃,寒光過處,城頭守軍紛紛慘叫著墜下城去。
    東門處,楊再興正指揮飛影騎猛撞城門。他將蒼狼赤月槍斜插在身旁,親自掄起鼓槌擂鼓助威,鼓聲如驚雷滾地,震得城上守軍心膽俱裂,就連握弓的手都不住發顫。
    “砰!砰!砰!”連續猛撞之下,厚重的城門終於崩裂開來。
    楊再興抄起長槍,翻身上馬,大喝一聲:“飛影騎,隨我衝鋒!”
    話音剛落,座下赤焰雪蹄縱身躍入城中,槍尖舞動如龍,轉瞬間便挑翻十餘名慌亂的守軍。
    此時平穀方向,趙統、趙廣兄弟已率軍堵住了敵軍退路。趙統橫槍立馬於官道正中,趙廣則領著弓箭手埋伏在兩側山林,箭矢上弦,隻待敵軍自投羅網。
    與此同時,城南方向,張苞率領的援軍也如期而至。他並未急於加入攻城,隻是命步卒在城外築起臨時工事,穩住陣腳。
    隨後,才將手中蛇矛直指城頭,朗聲喝道:“城內守軍聽著!爾等已被三路大軍團團圍住,速速開城投降,可免一死!”
    城上守軍見狀,本就低落的士氣愈發萎靡,不少人已麵露懼色。
    隨著三路人馬同時猛攻,漁陽城內頓時亂作一團,哭喊聲、廝殺聲、兵器碰撞聲交織在一起。
    閻柔在親兵護衛下踉蹌登上城樓,見四麵火光衝天,喊殺震耳,心知大勢已去,麵如死灰。
    “向北突圍!”他嘶吼著翻身上馬,率殘部拚死衝向北門。
    北門處,甘寧正率五百橫江軍與守軍激戰。他揮舞長柄橫江刀,刀光如練,所向披靡。
    忽聽遠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他定睛一看,見閻柔正率軍衝來,當即便棄了城門守軍,換過雙戟迎了上去,怒喝一聲:“閻柔哪裏跑!”
    兩馬相交,雙戟與長刀轟然碰撞,火星四濺。甘寧力大無窮,雙戟舞得密不透風,招招狠辣,逼得閻柔連連後退,左支右絀。
    就在此時,文鴦已率軍從西側殺來,破虜槍如毒蛇出洞,直指閻柔後心:“老賊休走!”
    閻柔慌忙轉身格擋,卻哪裏是文鴦對手?戰不過五合,破虜槍便已刺穿他的鎧甲。
    文鴦手腕猛地一擰,將其狠狠挑落馬下,隨即翻身下馬,手起刀落割下首級,高舉過頂:“閻柔已死!降者免死!”
    城中守軍見主帥被殺,頓時鬥誌全無,紛紛拋下武器跪地乞降。
    半炷香後,楊再興、趙統、趙廣等人已齊聚縣衙大堂,正商議著後續安排。
    忽見文鴦提著閻柔首級,與甘寧並肩而入,朗聲道:“大將軍,閻柔首級在此!”
    楊再興頓時大喜過望,起身迎上前去:“次騫此番立下大功,待折返臨淄後,我定要在陛下麵前為你請功!”
    言罷,他接過首級,轉而對眾人道:“漁陽已破,但遼西、遼東、樂浪諸郡尚未收複,還需各位再辛苦一程。”
    眾人落座後,楊再興取出輿圖,沉聲道:“幼節很快便到,由他坐鎮漁陽,安撫百姓,整頓吏治。趙統、趙廣聽令——”
    兄弟二人齊齊起身,抱拳道:“末將在!”
    “你二人留下,協助陸抗鞏固漁陽與右北平防線,務必確保糧道暢通無阻。”
    說著,楊再興轉向文鴦、張苞:“次騫、興國,你二人率領三萬兵馬,以飛影騎為先鋒,東出右北平,收複遼西、遼東、樂浪諸郡,務必穩定住北疆局勢。”
    接著又對甘寧道:“興霸率橫江軍返回北海,牢牢控製海路,嚴防曹芳遁走海外。”
    安排完畢,楊再興環視眾人,朗聲道:“大軍休整一日,明日各自出發。待北疆安定,我等再在東萊相聚,共飲慶功酒!”
    眾將領命離去,大堂內隻剩楊再興一人。他凝視著輿圖上的大漢疆域,指尖緩緩劃過北疆諸郡,喃喃道:“義父,北疆不日即定,如今隻剩東萊一郡之地,我大漢河山,便可複歸一統了……”
    次日清晨,各路兵馬相繼出發,奔赴新的戰場。楊再興與趙統、趙廣辭別後,率領背嵬軍騎卒直奔良鄉。
    趙雲早已在城外等候,見他到來,忙翻身下馬,快步迎了上去,笑道:“振武,一路辛苦。此番漁陽之戰,真是勝得利落!”
    楊再興握住他的手,朗聲笑道:“子龍兄才是真的辛苦。若不是兄長頂住閻柔正麵攻勢,牽製敵軍主力,我等又豈能順利拿下漁陽。如今漁陽已定,兄長請隨我一同回臨淄複命吧。”
    話落,兩騎並轡而行,身後背嵬軍騎兵隊列嚴整,緊隨其後。朝陽初升,金色的陽光灑在他們身上,甲胄泛著耀眼的金光,仿佛正預示著大漢的複興。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這正是:合圍總攻破漁陽,北境終見漢旗揚。諸將再領新使命,複我河山待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