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 仙洞添丁藏心事,長安解圍續情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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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列位看官,上回書說到楊再興一家在金光洞安定下來,白日修行、夜裏休憩,李彥照料孩童、采買物資,日子清寧安穩。楊再興偶聞外界捷報,愈發潛心修行,卻未料多年後,一場圍繞身世與情愫的風波正悄然醞釀。
    金光洞的晨霧總比山下來得稠些,三年來,每日天還未亮透,楊再興的槍影便已在霧裏起落,身後的楊繼祖學得有模有樣。
    另一側,劍影的長劍帶起細風,劉芙的招式跟著流轉。
    石室裏,甄宓常捧著醫書丹典細讀,呂雯要麽陪在她身邊,要麽轉身去盯著楊繼周讀書。
    這般規律的日子,直到劍影臨盆那一日,才被徹底打破。
    那是個初夏的清晨,洞內突然傳來急促的喚聲,呂雯掀著布簾衝出來,聲音發顫:“夫君!影兒姐姐要生了!”
    楊再興手中的槍“當啷”砸在石地上,三步並作兩步地衝向石室。甄宓早已守在床邊,正擰著布巾幫劍影擦汗,手邊的熱水冒著細白的熱氣。
    待楊再興來到石室外,卻不敢再往前半步,隻是一味地在門外踱步轉圈。裏麵每一聲壓抑的痛呼,都像根細針般,一下一下紮在他心上。
    約莫一個時辰後,一聲清亮的嬰啼劃破洞府的寧靜。呂雯抱著繈褓出來,笑得眉眼彎彎:“夫君大喜!是位千金呢!”
    楊再興聞言,幾乎是搶著接過繈褓,指尖剛觸到那片柔軟的布料,便轉身快步往石室內衝去。
    他輕輕在床邊坐下,先探手碰了碰劍影汗濕的額發,聲音還帶著未平的喘:“影兒,辛苦你了。”
    見劍影眼神落在繈褓上,他才小心翼翼掀開一角——小小的嬰孩閉著眼,睫毛纖長,鼻子像極了劍影。
    他忍不住用指尖碰了碰孩子的小臉,語氣發顫:“如今,我楊再興也算是兒女雙全了。影兒,我等便喚她繼瑤可好?”
    可話剛落,他便見劍影靠在石床上,望著繈褓裏的女兒,神色竟有些落寞。
    甄宓端著一碗參湯走過去,坐在床邊輕聲問道:“妹妹可是在琢磨,繼瑤是個女兒身,比不上繼祖與繼周,將來能幫襯夫君?”
    劍影點了點頭,眼圈微紅:“姐姐與雯兒妹妹皆生了兒子,往後定能繼承夫君的本事,偏我生了個女兒,怕是幫不上什麽忙,還要讓夫君多費心了。”
    楊再興聞言,忙握住她的手:“傻話!兒子能做之事,女兒也未必就做不得!再說,為夫盼的從不是孩子能幫襯什麽,隻要你們娘倆平安喜樂,比什麽都強。”
    說著,他低頭瞥了眼繈褓裏安睡的小臉,聲音放得更柔:“繼瑤這麽乖,我疼還來不及,哪會覺得費心?”
    接下來的日子,楊再興除了修行,便是陪著劍影照料繼瑤。
    每日午間剛紮完槍架,他便急匆匆往石室趕,動作輕柔地給繼瑤換尿布;孩子夜裏哭了,他比劍影醒得還快,抱著在洞內來回踱步,哼著不成調的曲子哄睡。
    劍影靠在床頭,看著他後背沾著的尿布係帶,再看看被他護在臂彎裏、小臉紅撲撲的女兒,心頭那點鬱結像被晨霧慢慢吹散,嘴角重新彎起了笑意。
    時光最是不等人,轉眼便已滑過了十餘年。
    楊繼瑤從繈褓中的嬰孩長成了梳著雙丫髻、蹦蹦跳跳跟在楊繼祖身後的小姑娘。
    楊繼周也褪去了稚氣,握著長戟跟在李彥身後紮馬步、練招式,戟尖掃過空氣時,已能帶起幾分像樣的淩厲。
    長子楊繼祖變化更顯,武藝精進不說,還跟著甄宓讀了滿架子的書,言談舉止間,漸漸透出幾分世家子弟的端方氣度。
    而這群孩子裏,變化最大的當數劉芙。十七八歲的她早已出落得亭亭玉立,一身素裙襯得肌膚勝雪。眉眼間既有張皇後留下的溫婉底子,又摻了些山野間養出的鮮活靈氣。
    這些年,她跟著劍影練劍,跟著甄宓識字斷句,性子變得愈發沉靜,唯獨在楊繼祖麵前,才會泄出些少女的嬌憨來。
    或是扯著他的衣袖,纏著他教些新的劍招,或是將衣兜裏藏的野果偷偷塞給他,亦或是在他練槍時,搬塊石頭坐在旁側,安安靜靜地看上個把時辰。
    楊繼祖比她年長十來歲,劉芙的身世,他打小便知道——當年父親與母親曾特意叮囑過他,要好好照顧這位“妹妹”。
    這份“照顧”起初隻是兄長對幼妹的責任,可不知從何時起,這份照顧竟漸漸變了味。
    見她練劍摔倒,他比誰都緊張,會第一時間衝過去扶她,幫她輕揉腫了的腳踝。
    見她與楊繼周說笑,他會莫名煩躁,忍不住湊過去打斷他們的話題。
    他早將這份心思認得分明:他喜歡劉芙。可這念頭剛冒出來,就被另一個事實狠狠壓住——她是大漢公主,長安才是她的根,她遲早都要回去。一想到這兒,他胸腔裏就像被什麽東西揪著似的疼。
    甄宓最先看出兒子的異樣。有次楊繼祖練槍時頻頻走神,槍杆險些脫手,楊再興皺眉追問,他卻支支吾吾說不出個緣由。
    是夜,甄宓坐在燈下縫補衣物,對楊再興歎道:“繼祖這孩子,怕是對芙兒動了心思。”
    楊再興聞言,猛地合上手中典籍,眉頭緊鎖:“芙兒身份特殊,長安才是她的歸宿,她遲早都要回宮的。他倆若是陷得太深,日後怕是都要受傷啊!”
    呂雯也在旁側點頭:“是啊,得想個辦法點醒他們,莫要到時收不了心。”
    可對策還沒琢磨出眉目,意外卻先撞了上來。劉芙十八歲生日的前一夜,金光洞內格外安靜,隻有夜明珠的光芒靜靜灑在通道上。
    楊繼祖輾轉難眠,他知道,一旦劉芙生日過後,陛下很可能就會派人來接她回宮,到時候再見,就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於是,他咬著牙起身,腳步輕得像貓,停在劉芙的石室門外,指尖敲了敲石門:“芙兒,你睡下了嗎?若是還未就寢,便出來一下,我有話對你說。”
    劉芙披著外衣出來,見他神色凝重,眼底滿是疑惑:“繼祖哥哥,這麽晚了,有什麽事嗎?”
    楊繼祖深吸一口氣,眼神灼灼地看著她,聲音有些發顫:“芙兒,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你……並非父親與劍影姨娘的親生女兒,你是陛下與張皇後的親女。”
    “當年皇後娘娘生下你後便去了,陛下怕你在宮中受委屈,這才將你托付給父親與劍影姨娘撫養。待你成年,陛下便會將你接回長安。”他頓了頓,喉結滾了滾,說得更急:“與你說這些,是想告訴你,我喜歡你。不是哥哥對妹妹的喜歡,而是想娶你做妻子的那種喜歡。”“正是因為如此,這些年,我才隻讓你喚我繼祖哥哥,而不是如同繼周與繼瑤那般喚我大哥。”
    話落,劉芙像是被雷劈中一般,愣在原地。片刻後,她踉蹌著後退兩步,眼淚瞬間湧了出來:“你說什麽?我……我是公主?那……那這些年,父親母親對我好,全是因為陛下的囑托?”
    “不是的芙兒,”楊繼祖急忙解釋,“父親母親是真心疼你,這些年從未將你當作外人。”
    “那陛下呢?”劉芙的聲音帶著哭腔,“他是不是覺得我克死了生母,不願見我,才將我扔在楊府,不管不問?”她說著,轉身衝進石室,“砰”地一聲用力關上石門。片刻後,裏麵傳來壓抑的哭聲。
    楊繼祖剛要急著推門進去,手腕卻被人猛地拽住。楊再興站在他身側,麵色微沉:“此事你辦得太糊塗!芙兒自幼在咱家長大,你一股腦將身世與心意全砸給她,她怎麽受得住?”
    甄宓也走了過來,輕輕歎了口氣:“先讓芙兒冷靜一夜,明日再好好勸勸她。”
    眾人原以為劉芙隻是一時難以接受,等天亮了好好說說就能解開她的心結。
    可誰也沒想到,深夜時分,劉芙悄悄起身,收拾了幾件衣物與常用的短劍,又從床頭摸出一個布包,裏麵是這些年攢下的銀錢。
    她走到洞口,看著趴在一旁的“雪爪”——這頭蒼狼自小便跟著她,早已通了人性。
    她摸了摸“雪爪”的頭,輕聲說道:“雪爪,咱們走。去長安,要個公道!”
    “雪爪”似乎聽懂了,起身蹭了蹭她的手,跟著她悄悄繞過值守的李彥,借著夜色溜出了金光洞。
    臨走前,劉芙在洞口壓了一封書信,上麵隻有寥寥數語:“父親、母親,我去尋個答案,勿念。若有一日想通了,自會回來。”
    次日清晨,李彥發現書信時,頓時慌了神,連忙拿著信去找楊再興。
    楊再興看完信後,臉色沉得能滴出水來:“繼祖,你帶些人手,往中原方向找;繼周,你去江南一帶,遇事多打聽,切莫衝動行事;我去郡守府找杜軫,讓他派官差協助尋找。”
    眾人剛安排好,洞外忽然來了兩名宮中侍衛,翻身下馬後跪地稟報:“大將軍,陛下已至巴東郡境內,不日便會前來金光洞,接公主回宮。”
    楊再興的心更沉了,連忙將劉芙出走的事告知侍衛:“爾等速回巴東,將此事稟明陛下,並讓沿途多加留意,一旦有芙兒的消息,便立刻告知我等。”
    侍衛領命後,快馬加鞭離去。楊再興看著洞外蜿蜒的山路,忍不住歎氣:“這孩子,怎麽就這麽強呢?”
    可這一找,便是兩年。楊繼祖走遍了中原各州,從益州到兗州,每到一處便打聽劉芙的消息,卻隻零星聽到有人說見過一個牽著蒼狼的姑娘,之後便沒了蹤跡。
    楊繼周則不願按部就班地找,索性仗劍走江湖,憑著一身好武藝,幫著百姓打抱不平,漸漸闖下了“玉麵小霸王”的名聲,他一邊行俠仗義,一邊打探劉芙的消息,卻始終沒有進展。
    杜軫派出的官差也四處尋訪,隻查到劉芙曾在荊州江陵露過一麵,之後便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
    就在眾人漸漸心焦時,一封急報從雍州馮翊郡傳到了長安——一名自稱漢獻帝劉協子嗣的青年,聯合羌族新任首領,以“清君側、複漢室”為名,迅速占據了馮翊郡全境,集結五萬餘人馬,正準備攻打長安。
    劉禪接到奏報時,正在白虎殿與龐統、蔣琬,費禕等人商議西域的賦稅事宜。
    他看著奏報上的內容,臉色驟變:“司空,這可如何是好?馮翊距長安不過三四百裏,叛軍若是急行軍,不出三日便能直抵城下!”
    龐統接過奏報,眉頭緊鎖:“陛下莫慌!當務之急是調兵遣將。可令關興、張苞率領三萬大軍出征,再令安定、河東、弘農三郡出兵配合,形成合圍之勢,如此定能將叛軍一舉擊潰。”
    劉禪當即準奏,下旨命關興、張苞即刻領兵出征。
    與此同時,遠在漠北的劉協,聽聞自己突然多了個“兒子”,驚得從椅子上站起來,冷汗瞬間浸濕了衣衫:“我何時有過這樣的子嗣?定是有人借我的名義謀反!”
    於是,他連忙派人快馬趕往長安,向關羽澄清此事,可使者還在路上,叛軍便已有了新動作。
    叛軍首領深知關興、張苞的兵力不容小覷,竟避其鋒芒,率領兩萬輕騎繞過關興、張苞的大軍,日夜兼程,直抵長安東門。
    消息傳到長安城內,百姓人心惶惶,文武百官也亂作一團——此時城內守軍不足一萬,根本難以抵擋叛軍。
    就在這危急時刻,早已賦閑在家的關羽、張飛、趙雲、諸葛亮等人聞訊趕來。
    關羽身著綠袍,手持青龍偃月刀,雖已年過七旬,卻依舊精神矍鑠:“陛下,某願領兵出城,斬殺此等逆賊!”
    張飛也跟著喊道:“俺也去!”趙雲、諸葛亮等人也紛紛請戰。
    劉禪見他們來了,懸著的心頓時放下,親自領著眾人登上東門城樓。
    城樓下,叛軍陣列整齊,為首的青年身著銀甲,腰佩長劍,神色倨傲,正對著城樓喊話:“劉禪昏庸無能,霸占漢室江山!我乃獻帝之子,今日特來討回江山,爾等速速開城投降,可免一死!”
    諸葛亮眯著眼睛打量著叛軍首領,輕聲對劉禪說:“陛下,此人雖自稱獻帝子嗣,卻眼神閃爍,不似有帝王之氣,怕是假冒的。”
    就在這時,遠處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塵土飛揚間,一支騎兵疾馳而來。
    為首的年輕將領手持長槍,高聲喝道:“豫州楊繼祖在此!賊軍休得猖狂!爾等假冒皇室子嗣,煽動叛亂,其罪當誅!”
    叛軍首領聽到“楊繼祖”三個字,眉頭猛地一皺,低聲自語:“他怎麽來了?”
    城樓上的劉禪等人卻大喜過望,張飛一拍城牆,哈哈大笑:“是繼祖那小子!好樣的!”
    劉禪連忙下令:“三叔、子龍叔父,你等速率軍出城接應,與繼祖前後夾擊,定能擊潰叛軍!”
    張飛與趙雲領命,立刻打開城門,率領五千守軍衝殺出去。
    叛軍本就忌憚城中守軍,如今腹背受敵,頓時陣腳大亂。
    楊繼祖一馬當先,長槍舞動如龍,接連挑殺數名叛軍將領;張飛的丈八蛇矛更是無人能擋,所到之處,叛軍紛紛倒地;趙雲銀槍閃爍,如入無人之境。
    半個時辰後,叛軍潰不成軍,首領身邊隻剩下百餘騎,被漢軍團團圍住。
    張飛勒馬挺矛,正欲下令弓弩手放箭,楊繼祖卻突然策馬衝到近前,待看清叛軍首領的麵容後,驚呼一聲:“三叔祖且慢!陣中之人乃是芙兒!”
    眾人皆是一愣。那叛軍首領猛地摘下頭盔,一頭烏黑長發傾瀉而下——不是劉芙是誰?她穿著銀甲,臉上沾著塵土,卻依舊難掩清麗。
    她見身份暴露,撥馬便想突圍,楊繼祖急忙追上去,翻身下馬,死死拽住她的馬韁:“芙兒,你還想逃到哪裏?”
    “我找了你兩年,從益州到兗州,走遍了半個大漢!父親他們得知你走後,日夜惦記,繼瑤更是每日追問‘芙兒姐姐究竟何時才能回來’,你知不知道,我等有多擔心你?”
    劉芙眼圈泛紅,揚了揚馬鞭,卻終究沒舍得落在他身上,聲音帶著哭腔:“繼祖哥哥,你快放開!你若再不放手,我便真的不客氣了!”
    就在這時,劉禪等人從城樓上跑下來,直奔劉芙而來。
    劉禪因跑得太急,一隻鞋都跑丟了,卻毫不在意,聲音發顫地問道:“芙兒!真是你嗎?快,讓朕好好看看你,這些年你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受委屈?”
    他剛伸手想去碰劉芙的臉,卻被她一把拍開。
    劉芙翻身下馬,後退兩步,語氣冰冷:“陛下還請自重!我是楊芙,不是你的劉芙!這些年我在楊家過得很好,不勞陛下費心。”
    關羽見狀,上前一步,沉聲道:“今日,不管你是楊芙還是劉芙,聚眾謀反,煽動叛亂,便已是死罪!來人,將她拿下,押入大牢,聽候發落!”
    張飛急忙攔在劉芙身前,對著關羽大喊:“二哥!你瘋了不成?她可是阿鬥親女啊,是咱大漢的公主!”
    說著,他轉頭瞪著劉禪:“阿鬥,你還傻愣著做甚?快勸勸你二叔啊!芙兒可是你的女兒,你忍心見她受牢獄之苦嗎?”
    “當年,振武帶她來長安時,俺便說過莫要讓她去勞舍子金光洞,留在宮中多好,你偏不聽!”
    劉禪聞言,麵露苦澀:“二叔,朕知道國法難違,可芙兒畢竟是朕的親女,朕虧欠她良多。”
    “當年她剛出生,皇後便去了,朕沒能好好照顧她,還將她托付給劍影嫂子。之後更是讓她在山洞裏住了十幾年。”
    “如今她犯了錯,朕實在不忍拿她問罪。二叔,您就看在朕這些年兢兢業業,從未荒怠政務的份上,饒她這一次吧!就算……就算朕求您了!”
    言罷,他走到關羽麵前,深深一揖。
    關羽連忙側身讓過這一禮,旋即扶起他,神色複雜道:“陛下使不得!君臣有別,您怎能對臣行此大禮?”
    一旁的太子劉睿見關羽態度有所鬆動,忙上前求情:“二叔祖,母後臨終前曾再三囑咐父皇與孤,定要好生照顧芙兒……”
    “二叔祖若信得過孤,孤願為芙兒作保!日後她若再犯,孤願一同受罰!”
    諸葛亮也緩緩開口:“雲長,此事或許另有隱情。公主在金光洞長大,從未接觸過朝堂紛爭,怎會突然謀反?”
    “而且,她身邊的叛軍,多是些世家豪強的私兵,這其中怕是有蹊蹺。不如先讓她將話說清楚,再做定論不遲。”
    劉芙看著眾人維護的模樣,心中一暖,再也忍不住,眼淚瞬間掉了下來。
    她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走到劉禪麵前,雙膝跪地:“父……父皇,兒臣並非真心謀反。此乃伯父寫給您的信,您看了便知。”
    “話說兩年前,伯父找到我,說大漢境內有些世家豪強心懷二心,暗中招兵買馬,想要作亂。”
    “於是,他便讓我偽裝成獻帝子嗣,將這些個世家豪強全都引出來,再一網打盡,以絕後患。兒臣知道此事凶險,卻也明白自己身上流的終究是昭烈帝的血脈,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劉禪接過書信,展開一看,果然是楊再興的字跡,裏麵詳細寫了計劃的來龍去脈——從如何讓劉芙偽裝身份,再到引誘世家豪強加入叛軍,盡皆寫得一清二楚。
    之後,他將信遞給關羽等人傳閱,眾人看完,這才恍然大悟。
    見誤會解開,劉禪連忙扶起劉芙,笑著說道:“傻孩子,這麽大的事,為何不提前告知朕?害得朕擔心了好久。如今事了,你往後欲作何打算?是想留在長安當個公主,還是……回金光洞繼續修行?”
    劉芙聞之,臉頰微紅,轉頭看向楊繼祖,雙手絞著衣角,聲音細若蚊蚋:“繼祖哥哥,之前……之前是我不好,誤會了你,也誤會了父皇。你……你還喜歡我嗎?可願帶我回豫州,做你的王妃?”
    楊繼祖愣了一下,隨即狂喜,一把抓住她的手,道:“願意!我當然願意!芙兒,不管你是公主還是楊芙,我都喜歡你,這輩子也隻喜歡你一個!”
    話音剛落,周圍眾人無不啞然。劉禪看著眼前的場景,突然覺得眼眶發熱——當年沒給女兒的陪伴,如今竟有人替他補上了。而自己這些年所虧欠的父愛,往後也定要慢慢彌補。
    他伸手拍了拍兩人的肩膀:“好!朕準了這門親事!待兄長自金光洞歸來,朕便為你倆主持婚禮!”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這正是:仙洞添丁藏柔腸,長安解圍破迷障。劉芙深明家國義,終與良人共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