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雙生之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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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庭湖畔的漁村在三天內變成了集市。黃浩蹲在臨時搭起的草棚下,看著各路修士在湖岸來來往往。自從玄塔沉沒、孩童們奇跡生還後,這裏就成了香火鼎盛的"仙跡聖地"。淨世盟的人混在朝聖者中,但他們不再追捕黃浩——隻是遠遠觀望,偶爾記錄什麽。
    "仙師,喝藥了。"老漁夫的孫女捧著陶碗過來,裏麵是墨綠色的草藥汁,"爺爺說能壓製湖毒。"
    黃浩接過碗一飲而盡。草藥苦澀中帶著腥味,但對晶化右眼的灼熱感確實有效。自從九霄劍融入體內,右眼的"真實視域"就變得不穩定,時常不受控製地穿透物體,看到背後的能量流動。比如現在,他就能透過小女孩的皮膚,看到她心髒處有團微弱的金芒——與螢之前身上的火焰同源。
    "你爺爺呢?"
    "在照顧那位仙女姐姐。"小女孩指向湖邊最大的草屋,"她今早醒了,但一直在說奇怪的話。"
    草屋裏彌漫著魚腥和藥草混合的氣味。螢靠坐在牆角,正盯著自己鎖骨處的月牙胎記發呆。老漁夫在旁邊整理漁網,見黃浩進來,立刻識趣地退了出去。
    "感覺如何?"黃浩在門檻處停下。透過右眼,他看到螢體內的金芒比之前強盛許多,但心口處多了個黑色漩渦,正緩慢旋轉。
    螢抬頭,瞳孔在陰影中呈現罕見的金紅色:"我們本該是一體的。"她的聲音帶著回聲,像是兩個人在同時說話,"陰陽雙生容器,記得嗎?"
    "你...現在是誰?"
    "我是螢,也是第七號燈。"她摸著自己鎖骨處的胎記,"淨世盟培養我吸收相柳之力,卻不知道我本就是另一半容器。"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回聲效應隨之消失,"抱歉...那個意識又占據了上風..."
    黃浩蹲下身,猶豫片刻後伸出左手腕。兩個月牙胎記相觸的瞬間,螢體內的黑色漩渦旋轉速度明顯減緩。更奇怪的是,他心口處的劍格也微微發燙,某種溫暖能量順著經脈流向右手。
    "青筠沒告訴你真相?"螢的聲音恢複正常,"關於我們這些容器的來曆?"
    "隻說我是實驗體。"
    "不止。"螢扯開衣領,露出心口處極淡的火焰紋殘留,"淨世盟的檔案記載,三百年前補天閣用十二對童男童女製作了初代容器,我們可能是那些容器的轉世。"她突然壓低聲音,"黃浩,淨世盟主很可能是——"
    草屋外突然傳來喧嘩。透過縫隙,黃浩看到五個穿星紋袍的修士正在盤問老漁夫。為首者手持羅盤狀法器,指針正直直指向草屋方向。
    "觀星閣的人..."螢臉色大變,"他們不該出現在這裏!"
    黃浩的右眼自動聚焦到那個法器上。透過木質外殼,他看到內部是塊微縮星圖,正與自己體內的劍格共鳴。更可怕的是,持法器者腰間玉佩的紋路——雲雷紋環繞月牙標記——與父親常年佩戴的家傳玉佩一模一樣。
    "認識那個人嗎?"
    螢的呼吸急促起來:"觀星閣主墨星野,淨世盟的實際掌控者。"她抓住黃浩的手,"他是你父親的..."
    話音被破門聲打斷。自稱墨星野的中年男子站在門口,星紋袍纖塵不染。他看上去四十出頭,麵容與黃浩有三分相似,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左眼——完全晶化的眼球在陽光下折射七彩光芒。
    "好久不見,外甥。"他的聲音溫和得令人毛骨悚然,"上次見你,還在你父親的葬禮上。"
    黃浩的右手不受控製地凝聚黑霧。記憶閃回到五歲那年,父親的靈堂上確實有個獨眼男子,當時族人都稱他"墨先生"。但更清晰的畫麵來自右眼突然閃現的預知——他看到這個人在深夜潛入靈堂,從父親遺體心口取走了什麽東西。
    "把劍格給我。"墨星野伸出手,"那不是你該承受的枷鎖。"
    螢突然擋在黃浩麵前:"你明明知道分離劍格會釋放相柳之力!"
    "當然知道。"墨星野輕笑,"我就是要釋放它。"他的晶化左眼轉向湖心,"十二玄塔已經準備好了,隻差最後的鑰匙。"
    黃浩的右眼突然劇痛。未來畫麵強行湧入:三十日後的夜空,星辰排列成奇異圖案,十二座塔樓虛影矗立在對應方位。而塔頂站著的十二個身影中,有一個正是墨星野,他手中捧著團跳動的黑光...
    劇痛中,現實與預知混淆不清。等黃浩回過神,發現自己已經掐著墨星野的脖子按在牆上。黑霧纏繞的右手與對方晶化的左眼僅距三寸,兩者之間迸發出細小的閃電。
    "殺了我,就沒人告訴你父親真正的死因了。"墨星野絲毫不慌,"比如,為什麽青筠要抽走黃玥的魂魄封入劍中?又比如,你母親現在在哪?"
    螢突然慘叫一聲跪地。她心口的黑色漩渦瘋狂擴張,皮膚上浮現血管狀黑紋。黃浩不得不鬆手去扶她,墨星野趁機後退到安全距離。
    "三十天後,天罡星移位。"他整理著衣領,"帶著劍格來觀星閣,或者看著這丫頭被相柳之力撐爆。"拋下個琉璃瓶,"暫時壓製黑噬的藥,每日一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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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觀星閣的人如來時般突然離去。黃浩掰開螢緊咬的牙關,將藥丸塞進去。片刻後,她體內的黑色漩渦恢複平靜,但金芒也因此暗淡了幾分。
    "不能...信他..."螢抓著黃浩的衣角,"你父親...是被他..."
    老漁夫這時衝進來,手裏拿著剛撈起的怪魚:"仙師!湖裏出怪事了!"
    魚腹被人為剖開又縫上,線頭還沾著血。黃浩割開縫合處,裏麵裹著塊記憶水晶。接觸的瞬間,白璃的虛影浮現出來:
    "浩兒,若看到這段留言,說明玄塔已沉。"她的影像不時扭曲,"聽好,十二守塔人中出了叛徒,你體內的相柳之力隻是誘餌。真正危險的是..."
    影像突然切換成黃玥:【哥哥小心!墨星野不是要釋放相柳,而是要成為新的相柳!】她的背景是某個藏書室,【我在觀星閣找到記錄,他體內有——】
    留言到此中斷。水晶裂成兩半,露出裏麵包裹的東西:半片青銅鑰匙的碎片,與湖底那把形製相同,但更陳舊。
    "這是...另一座塔的鑰匙?"螢虛弱地問。
    黃浩的右眼與碎片接觸時,突然看到新的預知畫麵:某座沙漠中的破敗城市,地下埋著第四座玄塔。塔中祭壇上,靜靜躺著把完整的青銅鑰匙...
    老漁夫突然插話:"仙師若要去西域,老漢有個兒子在駝隊當差。"他掏出路引,"就說是我孫女的救命恩人。"
    當夜,黃浩在草棚下淺眠。九霄劍融入體內後,他第一次做夢——或者說,被拉入某個意識空間。四周是無邊無際的星空,對麵站著白璃和黃玥。她們中間隔著道裂縫,裏麵湧動著黑霧。
    "沒時間解釋太多。"白璃開門見山,"墨星野是初代叛徒守塔人的轉世,他體內封印著相柳的"貪婪"本源。"
    黃玥想越過裂縫,卻被無形屏障阻擋:"哥哥,九霄劍不僅是枷鎖,也是轉換器。它能將相柳之力轉化為..."
    黑霧突然暴漲,吞沒了她的下半句話。裂縫中伸出無數黑手,將白璃拖向深淵。黃浩想救人,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心口的劍格被十二道光鏈鎖住,每根都延伸向星空不同方向。
    "記住!"白璃最後喊道,"三十日後星辰移位時,十二玄塔會形成立體封印陣。你必須——"
    黑暗徹底吞噬了她。黃浩猛地驚醒,發現螢正搖晃自己。天邊剛泛起魚肚白,但湖麵反常地映出星空倒影——那些星辰排列的方式,與他預知中三十天後的圖景一模一樣。
    "時間流速變了..."螢指著湖畔蘆葦。晨露在葉片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蒸發,又凝結,"玄塔沉沒的影響開始顯現。"
    老漁夫匆匆跑來:"仙師,駝隊辰時出發。但剛收到消息,西邊沙漠出現了黑風暴。"
    黃浩摸出青銅鑰匙碎片。在晨光中,它表麵的鏽蝕正緩慢褪去,露出底下鱗片狀的紋路。這些紋路的排列規律,與他晶化右眼看到的未來星圖完美吻合。
    "必須去。"他將碎片貼身收好,"下一座塔裏有答案。"
    螢突然抓住他的手,兩個月牙胎記再次相觸。這次產生的共鳴讓草棚內的所有金屬器具嗡嗡震顫。
    "我們一起去。"她的瞳孔泛起金紅,"陰陽容器分離太久,力量已經開始失衡。"指著自己心口的黑色漩渦,"這個叫"黑噬",而你體內的是"白蝕"。若不定期調和..."
    她沒說完,但黃浩已經明白。右眼又閃現預知畫麵:沙漠中的黑風暴中心,站著個與螢一模一樣的女子,隻是全身漆黑,腳下踩著無數骷髏...
    駝鈴聲中,第一縷陽光刺破雲層。黃浩幫螢爬上駱駝,自己的坐騎卻突然人立而起——他心口的劍格與某個遙遠存在產生了共鳴。那個方向,正是觀星閣所在的北方山脈。
    墨星野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隻有他能聽見:"別忘了,外甥。三十天後,帶著劍格來觀星閣..."
    "或者看著這丫頭死。"黃浩低聲說完後半句,攥緊了駱駝韁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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