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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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翊坤宮內,年世蘭正半倚在金絲軟榻上,指尖繞著一縷青絲。
    小允子俯在她耳邊低語幾句,她猛地坐直身子,珠翠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響:“你確定周寧海是這樣說的?”丹鳳眼微微眯起,閃過一絲狠厲。
    她旋即擺擺手,心中暗罵:自古帝王多疑心,雍正幹脆沒有心!!
    …………………………………………………
    清晨宮牆夾道裏便浮起一層薄霧。
    往日此時,各宮主位早已梳妝齊整,坐著肩輿往景仁宮請安。
    如今青石板路上卻隻有零星幾個灑掃宮女,連她們的腳步聲都輕得像貓兒。
    “娘娘......”頌芝捧著新製的虎頭鞋小跑過來,“您看看這寧貴人的手藝當真好,這小老虎栩栩如生的…”
    年世蘭正逗弄著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團子。頌芝湊過來,卻見自家主子突然伸手,在兩個小格格的臉頰上輕輕一捏。
    “哇——”繈褓中的嬰兒立刻皺起包子臉,啼哭瞬間響徹整個寢殿。
    頌芝慌忙抱起孩子,嗔怪道:“娘娘,您又逗小主子了!”
    頌芝急中生智,“奴婢聽民間說,孩子小時候哭多了,長大後聲音會變得嘶啞,就像......”她故意拖長聲音,“就像公鴨叫!”
    “哦?”年世蘭挑眉,“真有這說法?”又作勢要吹口哨。
    “千真萬確!”頌芝信誓旦旦,心裏卻暗忖:老天有眼,我年頌芝隻在此事上隱瞞娘娘!老天有眼……
    年世蘭渾身一僵,腦海中浮現出兩個穿著綢緞、搖搖晃晃的小鴨子,嘴裏“嘎嘎”叫著“額娘”的模樣。
    她打了個寒顫,猛地縮回手:“行了行了,抱下去吧!”
    這一夜,年世蘭睡得極不安穩。
    夢中,兩個裹著金線繈褓的小鴨子追著她跑,嘴裏還不停喊著:“嘎嘎嘎嘎額娘!”
    她驚醒時,窗外的月亮正掛在中天,將窗欞的影子投在帳幔上,恍若無數雙眼睛在暗中窺視。
    次日清晨,頌芝容光煥發地來伺候洗漱,卻見年世蘭頂著兩個黑眼圈,眼神陰鷙。
    年世蘭盯著她看了半晌,突然叫來小允子,在他耳邊低語幾句。小允子雖滿心疑惑,卻不敢多問,領命而去。
    深夜,頌芝正對著銅鏡梳頭。
    忽然,窗外傳來“嘎嘎”的怪叫。她猛地回頭——兩隻活蹦亂跳的鴨子正撲棱著翅膀,在地上留下一串濕漉漉的腳印。
    “哎呀!”她尖叫著跳開,“哪來的鴨子!”
    鴨子似乎被她的反應弄的更興奮了“嘎嘎”叫得更歡。
    頌芝抄起掃帚追打,卻見一隻鴨子靈活地鑽進床底,另一隻幹脆跳上梳妝台,把她的胭脂盒撥得滿地都是。
    “這是怎麽了?...”槿夕聞聲趕來,一見這場景差點笑岔氣,“你把禦膳房的鴨子偷來了?”
    “你!!誰會眼皮子淺的偷鴨子啊?”頌芝氣急敗壞,“還不快把它們抓起來!要不然你也睡不成!”
    待好不容易製服兩隻鴨子,頌芝望著鏡中自己淩亂的頭發和花貓似的臉,欲哭無淚:這是老天爺對我欺騙娘娘的懲罰…
    然後在槿夕錯愕的目光中對兩個“嘎嘎”叫的小鴨子磕了三個響頭。
    槿夕沉默——不隻是眼皮子淺的人會偷鴨子,腦子有疾也會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