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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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絕無此事!李鸞罪無可恕,老臣豈能因私廢公?此子之惡,確係老臣教養無方,自身亦有失察之責,當與他同受天罰!”
    說罷,他再次叩首,俯身低首,靜候朱元璋裁決。
    朱元璋聽後稍顯錯愕,隨即冷笑著回應:“父子各論其責,豈可混為一談?”
    李善長毫不動搖,回道:“李鸞犯下如此大逆之罪,身為父者自然難辭其咎。
    更何況,他僅是我唯一親子,若他今日伏法,老臣餘生孤苦,又何以為繼?”
    朱元璋眯起雙眼,寒聲道:“朕記得,你還有一位女婿,便是你的次子吧。”
    李善長稍作停頓,旋即毅然言明:“不僅老臣與李鸞,便是老臣次子,也願一同領罪。”
    所有族人,包括長子李琪在內,數百口均願伏法認罪,以匡正國法,彰顯聖德。
    此言一出,朱元璋臉色驟變,目光如刀般直刺跪地的李善長。
    殺意洶湧,幾近化為實質。
    好!好一個李善長!這不是退而求進,而是更進一步,分明是逼他做出選擇——要麽屠盡其家,要麽留下李鸞一條生路!
    但李鸞算什麽?在朱元璋心中,他的生死不過螻蟻。
    真要動手,隨時都能解決。
    朱元璋真正針對的是李善長的城府和背後支撐他的淮西勢力。
    後世的評價也好不到哪去。
    為官執政,若無特權庇護,誰能勝任?
    更何況,隻殺了李鸞,卻放過了李善長。
    這根本毫無意義!
    不僅顯得他冷酷無情,還給李善長留了作亂的空間,這是智者所不取的。
    當然,朱元璋大可不計後果,無需借口。
    直接鏟除李鸞,甚至牽連李善長都行。
    他有足夠的權威壓製眾人,不在乎史書如何記載。
    然而,這種貽禍無窮的做法,朱元璋不到迫不得已不會采用。
    除非有充分的理由和必要性。
    如今,朱元璋並不認為有必要花大力氣對付李善長。
    不錯,李善長這次以退為進的策略確實巧妙,老辣。
    他確實是奠定天下的關鍵功臣,堪比蕭何。
    但朱元璋的手段又豈會如此簡單?
    這才第一輪較量,何必著急?
    再說,他既是仲裁者,又是參與者。
    隨時都能改變規則。
    實在不耐煩了,隨時可以動手。
    想到這裏,朱元璋迅速冷靜下來。
    隨後語氣平淡地說道:
    "行了,我豈是濫殺無辜之人?
    你追隨我多年,勤勉盡職,功勞不小。
    我不願看你晚景淒涼。
    罷了,李鸞雖有罪,看在你的分上,暫且饒他一命。
    不過......"
    說到這裏,朱元璋停頓片刻。
    眼中寒光掠過,接著說道:
    死罪雖可免除,但活罪難逃。
    讓他在詔獄中待些時日,吃些苦頭也好,免得日後重蹈覆轍,釀成更大的禍患。
    到那時,可就莫怪我不講情麵了。
    李善長聽聞此言,心中大喜。
    雖然李鸞未能從詔獄釋放,但總算保住了性命。
    李善長深知,這是朱元璋網開一麵的結果。
    換成他人,早已不知死過多少回。
    顯然,朱元璋有所顧慮,暫時無法對他下手,才如此爽快地答應放過李鸞。
    至於將李鸞暫時關押詔獄,李善長並未多想,他知道得寸進尺並非良策,適可而止才是明智之舉。
    況且,讓李鸞在詔獄中接受磨煉,未必不是好事,或許能促其成長。
    隨即,李善長連忙叩首謝恩:“腐草螢火,生死全賴聖恩浩蕩,老臣叩謝陛下隆恩!”
    “好了,朕還有不少奏折未批,若無要事,你先退下吧。”朱元璋麵無表情地擺了擺手。
    “遵旨,老臣告退!”李善長恭敬應答,行禮後緩緩退至殿門外,轉身離開。
    臨近宮門時,李善長忍不住回首一瞥,隻見朱元璋的身影在昏暗的大殿中顯得格外陰森。
    此時,朱元璋目光深邃,亦正凝視著他。
    四目交匯,李善長頓覺心中一凜,慌忙低頭,不敢久留,疾步離去。
    直至出宮,方長舒一口氣。
    李善長看似鎮定自若、應對自如,實則內心承受著莫大的壓力。
    他對老朱的狠辣與多疑心知肚明,稍有不慎便可能弄巧成拙。
    好在經過一番試探,甚至可以稱得上孤注一擲的冒險後,他認為目前老朱並無充足的理由對付他,也未做好相應的準備。
    然而,他深知不能掉以輕心,反而要加倍小心。
    不久,他回到韓國公府。
    這一消息傳開後,淮西係的文武官員們,包括傅友德、王弼等人,立刻趕來探望。
    書房中,李善長環顧四周眾人時,忽然發現少了藍玉的身影,疑惑地詢問:“藍玉為何沒來?”
    王弼輕咳一聲,無奈地回答:“我去請藍大將軍了,但他似乎心情不佳,閉門不出,還說正在清點家產,不見任何人。”
    李善長聽罷,擺手道:“隨他去吧。”隨即轉向其他人,不再糾結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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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立刻轉移話題,急切地詢問李鸞的情況。
    “韓國公,究竟發生了什麽?聽說陛下派錦衣衛將李鸞押入詔獄了?”
    “錦衣衛為何會突然針對李鸞?到底出了什麽事?”
    “大家都清楚錦衣衛向來聽命於上,可李鸞一向安分守己,為什麽會被抓?”
    李善長並無隱瞞之意,這種事也藏不住。
    他講述了李鸞與朱政間的糾葛,雖為李鸞的行為稍作修飾,但整體情況已清晰傳達。
    眾人皆明了。
    傅友德、王弼、曹震等互視一眼,表情複雜。
    李鸞欺壓百姓、仗勢欺人、強取豪奪,甚至動輒殺人,這類行徑對他們而言已司空見慣。
    哪個權貴之家沒做過類似的事?即便自身清白,家人或親戚卻可能仗勢妄為。
    然而,李鸞竟招惹了朱政。
    如今誰不知皇帝對朱政極為寵愛?年僅十歲就被封為驃騎大將軍,統領京營兵馬。
    連他們都要聽從朱政指揮,此人天賦異稟,手段超群,連藍玉都不是對手。
    如此人物,李鸞派人暗殺,豈不是自尋死路?
    盡管如此,在場淮西派官員對皇帝此舉略有不滿。
    李鸞雖有過錯,但起初並不知朱政身份,且未造成實際傷害。
    再者,朱政畢竟是李善長最疼愛的兒子,直接將其抓捕並安上“謀反之罪”,未免過於嚴厲。
    未免對李善長以及追隨他的淮西功臣們過於苛責了。
    想到這裏,傅友德等淮西文武紛紛看向李善長,急切地詢問皇帝是否提及對李鸞的處置。
    李善長神色平靜地說:“多虧了我,皇上並未處死李鸞,隻是將其關押在詔獄中受些苦楚作為懲罰。”
    眾人聽後長舒一口氣,看來皇上還念及舊情,並無深究之意。
    但見李善長冷笑一聲,環視眾人,眼神銳利,語氣嚴肅地道:“莫要高興得太早,以為皇上對我們無動於衷。
    恰恰相反,今日演武之事及我進宮所見表明,皇上對我們淮西之人已生嫌隙,正欲有所行動。
    李鸞之事便是明證,是針對我的試探。
    若非我當機立斷,采取退讓策略,皇上或許早已下手。
    如今,他尚無借口,也未完全準備妥當,才暫且留下李鸞的性命。”
    此言一出,在場淮西文武無不心中一顫,對視間皆顯驚恐之色。
    沒有人比他們更了解皇上的手段與冷酷無情。
    胡惟庸案、空印案、郭桓案才剛過去幾年?難道屠刀又要揮向他們?
    想到此處,眾人隻覺背後發涼,寒毛直豎,內心充滿了不安與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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