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雷霆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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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憑一時興起,隨便捏造胡惟庸餘黨的罪名,便將李善長賜死。
首要目的是順利推舉朱政擔任對倭作戰主帥。
同時,也是為朱標清除隱患。
但最關鍵的是,朱元璋借此警示淮西文武官員。
特別是像傅友德這樣在軍中權勢極重的將領。
警告他們切勿在朱政征伐倭寇時耍花招或從中作梗。
否則,他絕不會手下留情,必行雷霆手段。
李善長就是前車之鑒!
即便此舉會造成不良後果,朱元璋毫不在意。
世間萬物皆有瑕疵,豈能因小失大?
朱標卻難以認同此理。
他難以理解父親為何如此不顧後果。
即便是親生兒子,這般寵愛也太過分。
連他自己都未曾享有如此待遇。
這種疑惑長期埋藏心底。
他曾嚐試詢問,卻被父親回避,讓他靜候。
這令他更加不解。
如今李善長被賜死,他已無心等待。
他決意今日定要問個明白。
於是,朱標一臉倔強地跪下,毅然發問:
“兒臣鬥膽,請父皇坦陳,兒臣的真實身世!”
“莫要再敷衍兒臣,否則兒臣這太子之位,怕是難以繼續坐穩。”
“懇請父皇為兒臣解惑!”
語氣堅定,字字如錘擊般有力。
話音落下,朱標直視老朱,靜候回應。
“你……”
老朱聽罷,神色驟變,目光複雜地在眼前交替閃動。
片刻間,大殿內陷入沉寂,氣氛凝重至極。
良久,老朱猶豫難決,似有話卻難以啟齒。
在這沉默中,內心不斷掙紮。
然而,望著地上倔強跪立的朱標,那副非得問個明白不可的模樣,老朱終於歎息一聲,下定決心告訴真相。
如今朱政已出任征倭主帥,大局已定。
此戰若勝,他立下滅國之功,威名遠揚,根基穩固。
加之老朱自忖尚有餘年,足以助其鞏固地位。
此時與朱標坦白,似乎並無妨礙。
想到此處,老朱已有決斷,卻不急於開口。
他高聲喚來劉和,嚴令道:
“命人封鎖大殿,五十米範圍內,不得有人靠近,違者格殺勿論!”
劉和聞言,立刻正色領命,隨即快步離去,重重合上門扉。
此刻,大殿內僅剩父子二人。
光線雖昏暗,卻足夠隱秘,確保交談不會外泄。
見此陣仗,朱標眼神一亮,料到老朱必有重大之事相告。
他屏息凝神,目不轉瞬地注視著對方。
心中滿是疑問——朱政的真實身份,究竟是什麽?
朱標滿心期待地望著老朱,等待著答案。
片刻後,老朱緩緩開口:“正如你所想,朱政確實是我的血脈。”
朱標暗自點頭,果然朱政並非普通棄嬰,而是父皇的親骨肉。
但即便如此,也無法完全解釋父皇對他的特殊優待。
然而,老朱接下來的話讓朱標如遭雷擊:“朱政是我的血脈沒錯,但他並非我的兒子,而是我的孫子,更是我嫡長子一脈的後人,也就是你的兒子!”
朱標震驚地瞪大雙眼,難以置信。
父皇說朱政竟是他的親孫子?這簡直匪夷所思!
朱標聽得目瞪口呆,佇立原地,眼露不可思議之色,凝視著老朱。
片刻之後,他回過神來,毫不猶豫地搖頭否認,哭笑不得地道:“絕無可能!那孩子怎會是我的骨肉?這簡直荒誕至極,父皇莫不是戲弄於我?”
老朱卻一臉嚴肅,目光如炬,堅定地說:“為何不可能?難道我還能哄騙於你?那孩子確是你的親生子,千真萬確!”
朱標依舊不信,連連搖頭,失笑言道:“父皇若有難言之隱,直說便是。
何必編造這般離奇故事?我自己的兒子,怎會不知?又怎會有私生子橫空出世?況且那人分明就是我的麟兒?這豈不是笑話?”
“混賬!你老子有何理由騙你?”老朱勃然變色,怒氣衝天,厲聲嗬斥,“你幹的好事倒是一筆勾銷!若非你娘在天庇佑,我朱家血脈險些斷送於你!虧你還裝作無辜模樣,今日若非顧及先母,我必重重責罰於你!”
朱標聽得滿頭霧水,完全摸不清狀況,一臉茫然地追問:“父皇此言何意?兒臣做了何事?懇請父皇明示,兒臣實不知情!”
老朱聽罷怒火更甚,但終究克製下來,深深吸氣,稍稍平複情緒後,冷哼一聲。
多年前,有人問朱標:“你是否曾臨幸過一名宮女?後來這宮女被你的妻子呂氏以不當理由逐出宮外。”
“宮女?”朱標先是愣住,隨即想起了一段塵封已久的往事。
確實,在某次酒醉後,他無意間臨幸了一位容貌出眾的宮女。
但不久後,呂氏稱這名宮女品行不端、犯了重罪,將其驅逐出宮。
當時他還因此責備了呂氏的擅自行事,甚至想過派人找回宮女,卻因馬皇後突然去世而將此事擱置。
然而此刻,朱元璋忽然提及這段秘事,並斷言朱政是他的親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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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標心中猛然一驚,脫口而出:“父皇的意思是...那宮女?”聲音微微發顫,似是觸碰到了某種禁忌。
朱元璋點頭確認:“沒錯,那個宮女懷上了你的骨肉。”
朱標震驚得幾乎站不住,腦海中一片混亂。
一切都超出了想象。
那位宮女意外懷孕,誕下的孩子竟是朱政!
這意味著朱政確實是他的親生子?
朱標頓時渾身癱軟,跌坐在地,神情恍惚,喃喃自語:“怎會如此……這怎麽可能?”
他對朱政的身份有過無數猜測,卻從未料到是自己的骨肉。
如今真相大白,卻讓他難以置信。
他怔在原地,心中一片混亂。
許久,他才勉強回過神,抬頭顫聲問:“父皇,您沒騙我?朱政真是我的兒子?”
“朕知道你一時難以接受。”老朱冷聲回應,緩步走向龍書案。
他隨意一摸,取出一塊玉佩,轉身遞給朱標:“看清楚,這是你的東西吧?還認得嗎?”
朱標木然接過,凝視片刻,頓時認出那是自己當年贈予那位宮女的信物。
此刻,玉佩竟已落入父皇手中!
這般情境,更印證了父皇方才話語的真實性,絕非虛言!
朱政確實是他親生兒子!
一時之間,朱標神情恍惚地注視著手中的玉佩,這是多年後再見,心中不禁一陣恍惚。
而老朱則繼續說道:
“當年,安葬棺槨之後,我心中煩悶,在鍾山腳下的青溪河畔散步,恰好發現了這個孩子!
起初,我隻是心生憐憫,順手將他救起。
但後來經過多方查證,才發現……”
老朱毫無保留地講述了一切,從拾得朱政到確認其身份的全過程。
最後,他憤然說道:
“都是你這混賬,還有你那不知輕重的媳婦!害得我的孩子走失,差點丟了性命!我當時知道後,恨不得重重懲罰你們。
不過,看在孩子的份上,我才忍住了。
如今,你既想知道真相,那我就明明白白告訴你:這孩子就是你的骨肉,絕無虛假!
關乎我朱家血脈傳承這樣的大事,我能不盡職盡責地核查清楚嗎?
你盡管放心,我是什麽人?這天下還有誰能蒙蔽得了我?”
朱標聽罷,內心一片茫然。
隨著老朱的敘述,他的情緒也起起落落。
手中緊握的玉佩甚至微微顫動。
這一刻,他完全確定了這個事實!
朱政確實是他親生的兒子,再無懷疑!
這樣的事情絕不可能造假,證據確鑿!
最終竟發現,那竟是他的兒子!
朱標心頭湧上萬千思緒,各種情感交織,難以平複。
慶幸、激動、慚愧與無措交替襲來,令他心緒紊亂,久久無法安定。
片刻後,他猛然醒悟,竟用力扇了自己一記耳光。
雙眼泛紅,聲音顫抖地說道:“這麽多年……我竟一無所知,如何稱得上盡職盡責的父親?我……我對不起麟兒,實在不配為父!”
忽然,他想起一事,忐忑又怯懦地問:“父皇……麟兒是否知曉自己的身世?”
朱元璋搖頭歎息:“他不知,我一直沒敢告訴他。
擔心他年幼承受不住,反而對你心生怨恨。
所以一直隱瞞至今,但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我近來也在考慮,何時能找到合適時機告知他真相。
隻是這樣的機會,哪有那麽容易尋覓,我也為此苦惱不已。”
說到這裏,朱元璋憤然瞪了朱標一眼,怒斥道:“全是你這個逆子惹出的禍端!不然怎會如此?”
“是,父皇責備得對,都是兒臣的錯,兒臣悔不當初!”
朱標內心煎熬,自責與愧疚交織,不知該如何麵對朱政。
但轉念間,他又麵向朱元璋,悲切地追問:“父皇,這般大事,為何從前不與兒臣明言?若早年您告知,兒臣定能將麟兒接來,精心養育!”
朱標深感困惑與不滿,不明白父親為何一直隱瞞此事。
多年來,他竟不知自己還有一個兒子,錯失了身為父親的責任。
想到朱政可能自幼認為自己是被遺棄的孤兒,他的內心充滿痛苦。
更令他憂慮的是,若朱政得知真相,是否會對他這個父親心生怨恨?
聽到此話,老朱冷笑一聲:“你莫忘了,麟兒的母親是你那位賢惠的媳婦所害。
若我們告知你實情,讓她接納麟兒,你覺得可能嗎?”朱標聽後臉色微變,連忙否認呂氏的狹隘。
然而,老朱憤然斥責:“你一直被蒙在鼓裏,以為她賢良淑德,實則心胸狹隘、嫉妒成性,表麵偽善,實在可惡。
看看朱允熥那懦弱的模樣,我甚至懷疑是他母親刻意為之。”
若是要教壞一個孩子,手段數不勝數。
老朱正是那種慣於以最惡毒的念頭揣度他人的人。
因此,在對呂氏產生疑慮後,他絕不可能將朱政送至東宮,交給呂氏撫養,這完全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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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朱標卻依舊難以置信。
他實在難以相信,多年來溫柔賢惠、相濡以沫的妻子竟會是心懷惡意之人。
他不願也不甘在缺乏確鑿證據前便懷疑自己的結發妻子。
但他深知老朱的性格,明白爭論無益。
於是,朱標索性拋開呂氏的話題,直接跪地懇求道:
“父皇,請寬心。
孩兒現已知曉麟兒身世,定會悉心教導,加倍彌補!絕不讓麟兒受絲毫委屈,即便呂氏亦不可。
孩兒向您承諾!懇請父皇將麟兒交給孩兒,這是我的骨肉,我願親自教導,彌補過往過錯!望父皇成全!”
朱標的語氣堅決,充滿決心。
盡管麵對突如其來的朱政,他的內心十分複雜,但無論如何,他都想履行父親的責任,彌補朱政。
然而,老朱怎會輕易放手?多年來,朱政一直陪在他身邊,早已成為他生活的一部分,難以割舍。
一旦失去,老朱便覺失落。
聽聞朱標欲爭奪撫養權,老朱頓時激動起來,冷哼一聲:
“讓麟兒到你那裏?胡鬧!你能教給他什麽?治家無方,教子無成,還是婦人之仁?”
話音剛落。
朱標麵色突變,雙目微縮。
他忽然想起最初執意查清朱政身份的初衷!
方才得知朱政是自己兒子的震驚消息,讓他心神大亂,差點忘卻了關鍵之事。
父皇對朱政的關注,絕非單純地寵愛小孫子那麽簡單!
更非因憐憫其身世而進行的些許彌補!
試問,讓朱政掌握至關重要的軍權,培養他在軍隊中的影響力,與徐家聯姻,甚至委以征倭主帥重任,不惜賜死李善長……
這些不遺餘力、不惜代價的舉動,早已超越了尋常祖父對孫輩的關懷。
朱標早就有所察覺,父皇是否看中了朱政的非凡才華,動了廢立之心。
如今真相大白,朱政確是自己的親生子!
如此一來,關於廢儲的說法自然站不住腳。
再加上父皇直言要親自教導朱政如何成為一代帝王!
這一切意圖已昭然若揭!
朱標瞬時醒悟。
朱元璋震驚地望向老朱,聲音顫抖地問:"父皇之意,是要讓兒臣成為皇太孫,繼承大明江山,成為天子嗎?"
老朱毫不猶豫地點點頭:"正是如此。
朕意已決,讓你肩負起千秋大業的重任。
"說完,他目光如炬,緊緊盯著朱標,想知道兒子對此有何想法。
朱標心中狂震,腦海中閃過無數念頭。
他的臉色陰晴不定,眼神充滿掙紮。
他知道,這絕非簡單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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