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8章 無畏擒龍(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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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沙的海風帶著鹹濕的暖意,拂過幽靈島的礁石。吳畏蹲在海邊,看著手裏的龜甲在陽光下泛出瑩潤的光澤。自從上次龜甲救下漁船後,它就成了西沙漁民的“護身符”,霍秀秀特意讓人把它送到吳山居,說還是在“自家人”手裏放心。
    “發什麽呆呢?”張起靈遞過來一瓶冰鎮椰子水,瓶壁上的水珠順著他的指尖滑落,滴在沙灘上,瞬間洇出個小小的濕痕。
    吳畏接過椰子水,猛吸了一大口,清甜的汁水順著喉嚨滑下,驅散了旅途的燥熱:“在想龜甲上的紋路,總覺得像幅沒畫完的星圖。”他指著龜甲邊緣的缺口,“這裏少了塊碎片,應該能拚出完整的昆侖墟星空。”
    張起靈的指尖撫過缺口,龜甲突然微微發燙,缺口處浮現出淡淡的藍光,像在指引方向:“碎片在‘珊瑚墳’。”他望向遠處的海域,那裏的海水呈現出詭異的深紫色,“漁民說那地方的珊瑚會吃人,其實是汪藏海設的幻境。”
    “又要闖幻境啊?”吳邪抱著個巨大的潛水頭盔,苦著臉哀嚎,“上次在昆侖墟的噬魂霧裏,我愣是被自己嚇哭了,說出去都丟人。”
    小花從遊艇上搬下潛水裝備,聞言笑了:“正好讓你練練膽子,省得以後給你兒子講故事,自己先嚇破膽。”他指著珊瑚墳的方向,“霍秀秀的人已經探過了,幻境的核心是塊青銅鏡,砸碎它就能破局。”
    李鐵柱扛著他的獵槍,警惕地掃視著四周:“我還是在船上守著吧,水裏的東西我不擅長,別給你們添亂。”他往沙灘上插了根魚竿,“等你們出來,正好能釣上條大魚當晚餐。”
    眾人穿戴好潛水裝備,陸續跳入海中。海水冰涼,卻異常清澈,能看到五彩斑斕的珊瑚叢在身下蔓延,像片海底森林。張起靈在前麵帶路,黑金古刀用防水布裹著背在身後,刀柄的溫度透過布料傳過來,與吳畏胸前的雙玉隱隱呼應。
    越靠近珊瑚墳,海水的顏色越深,珊瑚叢也變得扭曲起來,枝椏像無數隻伸出的手,在水中搖曳著,仿佛隨時會抓住過往的生靈。吳畏的鳳凰佩突然發燙,眼前的珊瑚叢開始變形,化作秦嶺神樹的枝幹,纏繞著向他撲來——幻境開始了。
    “別信眼前的景象!”張起靈的聲音透過潛水器傳來,帶著電流的雜音,卻異常清晰。他伸出手,穿過扭曲的珊瑚叢,牢牢抓住吳畏的手腕。觸感真實而溫暖,瞬間驅散了幻境的迷霧。
    吳畏定了定神,發現周圍的珊瑚墳恢複了原狀,隻是顏色更暗了,像浸透了墨汁。不遠處的海床上,立著塊半人高的青銅鏡,鏡麵光滑,映出他們的身影,卻在影子的臉上,添了雙純黑的眼睛——是鏡像人!
    “看來汪藏海到死都惦記著鏡像術。”小花的聲音帶著怒意,他的影子正從鏡中爬出來,手裏拿著把和他一模一樣的軟鞭。
    鏡像人的動作和本體完全同步,吳邪剛想揮動工兵鏟,就被自己的鏡像人一腳踹中肚子,疼得差點嗆水。張起靈的鏡像人更難纏,手裏的黑金古刀揮舞得密不透風,逼得他連連後退。
    “攻擊青銅鏡!”吳畏大喊著,舉起工兵鏟衝向鏡麵。鳳凰佩爆發出耀眼的紅光,雙玉的力量順著手臂注入鏟尖,狠狠砸在青銅鏡上!
    “哐當”一聲脆響,青銅鏡裂開道縫隙,鏡像人的動作頓時變得遲滯。張起靈抓住機會,黑金古刀劃破海水,精準地劈在自己鏡像人的脖頸上,鏡像人化作無數氣泡,消散在水中。
    小花和吳邪也趁機打碎了各自的鏡像人,珊瑚墳的海水漸漸變得清澈,扭曲的珊瑚叢恢複了正常的形態,露出藏在深處的龜甲碎片——果然嵌在青銅鏡的背麵,與吳畏手裏的龜甲嚴絲合縫。
    張起靈摘下碎片,遞給吳畏。兩塊龜甲拚合的瞬間,發出衝天的藍光,海底的泥沙翻騰起來,浮現出汪藏海的幻影,他正對著塊巨大的星圖喃喃自語:“雙玉定界,龜甲引航,若能集齊三物,便可穿梭時空,回到最初……”
    幻影漸漸消散,龜甲的藍光也隨之褪去,隻留下完整的星圖在甲麵上流轉。吳畏把龜甲收好,突然覺得心裏一塊懸著的石頭落了地——汪藏海到死都沒明白,他追尋的“最初”,從來不是某個時間點,而是守護的初心。
    回到遊艇上時,李鐵柱果然釣上了條大魚,足有半人高,正活蹦亂跳地在甲板上掙紮。吳邪的小侄子趴在船舷邊,看得眼睛發亮,伸手想去摸,被吳邪一把拉住:“小心咬手!”
    夕陽西下,將海麵染成了金紅色。霍秀秀的遊艇在不遠處鳴笛,像是在告別。吳畏靠在欄杆上,看著張起靈在船艙裏收拾裝備,他的側臉在夕陽中柔和得像幅畫,鬢角的白發被鍍上金邊,竟有種驚心動魄的溫柔。
    “在想什麽?”張起靈走過來,遞給她一條幹淨的毛巾。
    “在想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吳畏接過毛巾,擦了擦濕漉漉的頭發,“在雲頂天宮,你把我從冰縫裏拉出來,我還以為你是個冷冰冰的怪物。”
    張起靈的嘴角微微上揚:“你當時嚇哭了,像隻被踩了尾巴的貓。”
    “誰哭了!”吳畏瞪他,卻忍不住笑了,“那是凍的!”
    兩人靠在欄杆上,看著夕陽一點點沉入海麵,海浪拍打著船身,發出溫柔的聲響。遠處的西沙群島像散落的珍珠,在暮色中閃爍著微光,仿佛無數雙眼睛,在見證著這場跨越山海的相守。
    返航的路上,吳邪纏著張起靈講過去的事,從張家古樓講到青銅門,從創世玉講到樹靈。小侄子聽得入了迷,抱著張起靈的胳膊不肯撒手,非要他講“那個會開花的神樹”。
    “等你長大了,帶你去看。”張起靈摸了摸孩子的頭,眼神裏的溫柔幾乎要溢出來。吳畏看著這一幕,突然覺得,所謂的終極,所謂的使命,最終都要落到這些細碎的溫暖裏,才顯得有意義。
    回到杭州時,吳山居的院子裏,神樹的幼苗已經長得齊腰高了,枝椏上抽出了嫩綠的新葉,和旁邊的石榴樹相映成趣。吳三省坐在石桌旁,手裏拿著本泛黃的筆記本,是吳老狗留下的,正看得入神。
    “看什麽呢這麽入迷?”吳畏走過去,湊過去一看,筆記本上畫著些奇怪的符號,和龜甲上的星圖有些相似。
    “你爺爺年輕時去過昆侖墟。”吳三省指著符號解釋,“他說那裏的星空會說話,能預測人的壽命。當時我還不信,現在看來,老東西沒騙我。”
    張起靈接過筆記本,指尖劃過符號,瞳孔微微收縮:“這不是預測壽命,是記錄‘時間的褶皺’——有些人的生命會在特定的節點重疊,比如我和你。”
    吳畏的心猛地一跳,想起在張家古樓看到的冰鏡,想起在昆侖墟見到的星空,原來他們的相遇,從來不是偶然。
    入秋時,李鐵柱的菜館來了位特殊的客人,是位研究古文字的老教授,看到吳畏脖子上的雙玉,突然激動地說:“這是鳳麟合璧!傳說中能打開‘時間之墟’的鑰匙!”
    “時間之墟?”吳畏皺眉,“那是什麽地方?”
    “是時間流速最慢的地方,”老教授翻出隨身攜帶的古籍,指著上麵的插畫,“裏麵藏著世間所有的記憶,能讓人看到任何想知道的過去。”他歎了口氣,“可惜隻是傳說,沒人知道它在哪。”
    張起靈的目光落在古籍的插畫上,那上麵畫著座懸浮在雲端的宮殿,宮殿的穹頂與昆侖墟的星空一模一樣:“它在昆侖墟的最深處,創世玉的旁邊。”
    這個答案讓所有人都愣住了。吳邪第一個跳起來:“那我們去看看啊!說不定能看到我爺爺年輕時倒鬥的樣子!”
    “別衝動。”小花按住他,“時間之墟的記憶是雙刃劍,看到不該看的,會被記憶困住,永遠出不來。”
    張起靈合上古籍,眼神凝重:“老教授說得對,雙玉合璧確實能打開時間之墟,但需要付出代價——用最珍貴的記憶交換。”他看向吳畏,“我們已經不需要知道過去了,現在的日子,就很好。”
    吳畏用力點頭,握緊了胸前的雙玉。是啊,他們已經擁有了彼此的過去,何必再去強求那些虛無的記憶?眼前的石榴樹,身邊的人,院子裏的煙火氣,才是最該珍惜的當下。
    深秋的某個清晨,吳畏被一陣鳥鳴吵醒。推開窗,看到張起靈正在院子裏給神樹澆水,朝陽的光芒灑在他身上,像給他鍍上了層金邊。神樹的枝葉已經蔓延到了屋簷,和石榴樹的枝椏纏繞在一起,像對相依相偎的戀人。
    “醒了?”張起靈轉過身,手裏還拿著水壺,“吳邪說要去長白山滑雪,問我們去不去。”
    吳畏走到他身邊,看著兩隻鳥兒在神樹枝頭築巢,突然笑了:“不去了吧。”他指著石桌上的棋盤,“昨天那盤棋還沒下完呢,你輸了,得認罰。”
    “我沒輸。”張起靈放下水壺,語氣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耍賴,“是你悔棋。”
    “我才沒悔棋!”吳畏笑著推了他一把,卻被他順勢抓住手腕,拉入懷中。
    陽光穿過枝葉的縫隙,在兩人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遠處的西湖上傳來遊船的汽笛聲,近處的茶館飄來桂花烏龍的清香,吳邪在屋裏喊著“小懶蟲快起床”,李鐵柱的菜館又響起“剛出爐的粘豆包嘞”的吆喝。
    吳畏靠在張起靈的胸口,聽著他沉穩的心跳,和雙玉的嗡鳴融為一體。他知道,時間之墟也好,過去的記憶也罷,都不如此刻的溫暖真實。
    他們的故事,還在繼續。像這院子裏的兩棵樹,像這永遠流轉的時光,在煙火人間裏,慢慢生長,直至永恒。
    杭州的冬雪總是來得悄無聲息,清晨推開窗時,吳山居的青瓦已經覆了層薄雪,簷角垂下的冰棱像串透明的水晶。張起靈正在院子裏掃雪,黑金古刀靠在石榴樹旁,刀鞘上落了層雪,倒像是鑲了圈銀邊。
    “別掃了,等會兒太陽出來就化了。”吳畏裹著厚棉襖,嗬著白氣從屋裏出來,手裏捧著兩碗熱湯,“李鐵柱剛送來的羊肉湯,加了當歸,喝了暖身子。”
    張起靈接過湯碗,指尖觸到滾燙的瓷壁,雪水順著他的袖口滴落,在青石板上暈開小小的濕痕。他仰頭喝了一大口,熱流順著喉嚨滑下,熨帖了整個胸腔:“吳邪說,長白山的雪更大,他小侄子在那兒堆了個雪人,非要我們去看看。”
    “不去。”吳畏吸溜著湯裏的粉絲,“上次在青銅門掛燈籠,那小家夥差點把紅綢纏我脖子上,說是給‘鳳凰叔叔’係圍巾。”他想起那孩子圓滾滾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等開春再說吧,現在去,指不定又要鬧出什麽幺蛾子。”
    張起靈沒反駁,隻是把碗裏的羊肉夾到吳畏碗裏。雪光映著他的側臉,鬢角的白發在晨光中格外顯眼,卻比年輕時更讓人安心——那是歲月沉澱的溫柔,比任何承諾都來得實在。
    午後,小花帶著霍秀秀來了。霍秀秀裹著件駝色大衣,手裏捧著個錦盒,臉上帶著神秘的笑意:“猜猜我帶什麽好東西來了?”
    打開錦盒,裏麵是塊巴掌大的墨玉,玉體通透,裏麵裹著縷金色的絲線,在光線下緩緩流動——是從西沙沉船裏找到的“定魂絲”,據說能鎮住最凶的邪祟。
    “專家說這絲線是用西王母的鳳羽煉的,”霍秀秀用指尖輕輕碰了碰墨玉,“和吳畏的鳳凰佩是同源,戴在身上能安神。”
    吳畏的雙玉突然發燙,墨玉裏的金線瞬間活躍起來,像條小蛇般纏繞在玉體上,與鳳凰佩的紅光交相輝映:“它認主了。”他把墨玉拿起來,觸手溫潤,和雙玉的溫度驚人地相似。
    “看來這定魂絲注定是你的。”小花笑著說,“霍家的人研究了半年,都沒弄明白怎麽用,你一拿就有反應,果然是鳳族的血脈厲害。”
    正說著,吳三省踩著雪從外麵進來,手裏拿著張泛黃的紙:“剛從老宅子翻出來的,是你奶奶的日記。”他把紙遞給吳畏,“上麵記著鳳族的馴獸術,說能用定魂絲馴服最烈的守陵獸,比汪藏海的法子靠譜多了。”
    吳畏展開日記,娟秀的字跡裏藏著歲月的痕跡。奶奶在日記裏寫:“雙玉合,定魂隨,鳳血燃,萬獸歸。”下麵還畫著幅小圖,是個人用定魂絲牽著隻金角蛇,蛇頭上的獨角溫順地低垂著,和他們在塔木陀見到的那隻判若兩然。
    “原來當年奶奶能在西王母陵來去自如,靠的是這個。”吳畏的手指拂過圖畫,“她不是怕守陵獸,是能和它們交朋友。”
    張起靈湊過來看日記,指尖落在某行字上:“‘昆侖墟深處有雪獅,守著創世玉的伴生石,若能馴服它,可保時空鏡永不裂’——伴生石,我們上次沒見到。”
    “創世玉還有伴生石?”吳邪從裏屋跑出來,手裏拿著個啃了一半的烤紅薯,“我爺爺筆記裏都沒提過,看來這趟長白山之行,非去不可了。”
    “去就去。”李鐵柱扛著個巨大的麻袋從外麵進來,雪沫子沾了他一身,“我媳婦給我裝了二十斤凍梨,夠我們在長白山吃半個月了!”
    眾人看著他鼓鼓囊囊的麻袋,都忍不住笑了。院子裏的雪還在零星飄落,落在神樹的幼苗上,像給嫩綠的枝葉披了層紗,在風中輕輕搖曳,仿佛也在期待著這場新的旅程。
    出發去長白山的前一晚,吳畏翻著奶奶的日記,看到最後一頁畫著個小小的鳳凰圖騰,旁邊寫著行小字:“萬物有靈,人心為本,守得住心,便守得住天下。”他突然想起西王母殘魂說的“昆侖墟的考驗不在於武力,而在於心”,原來所有的答案,早就藏在這些溫柔的叮囑裏。
    張起靈從背後輕輕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發頂,帶著雪後的清冽氣息:“在想什麽?”
    “在想,我們好像一直在趕路。”吳畏轉過身,靠在他懷裏,“從雲頂天宮到昆侖墟,從秦嶺到西沙,好像永遠有下一個目的地。”
    “不是趕路。”張起靈的指尖撫過他脖子上的雙玉,“是回家。”
    吳畏愣住了。是啊,從拿到鳳凰佩的那天起,他一直在尋找歸屬感——在西安客棧的木雕裏,在張家古樓的冰鏡中,在創世玉的星光下,直到此刻靠在張起靈懷裏,才真正明白,所謂的家,從來不是某個地方,而是身邊的這個人,是那些無論走多遠,都會等你回來的人。
    窗外的雪停了,月光透過雲層,給院子裏的兩棵樹鍍上一層銀輝。神樹的幼苗依偎在石榴樹旁,像兩個相依的影子,在漫長的冬夜裏,靜靜等待著春天。
    第二天清晨,越野車準時停在吳山居門口。吳邪抱著他的相機,李鐵柱背著他的麻袋,小花和霍秀秀正在核對登山裝備,吳三省則在給每個人分發暖寶寶,嘴裏念叨著“長白山的風跟刀子似的,可別凍著”。
    張起靈最後檢查了一遍黑金古刀,將刀鞘上的雪抖落,然後自然地接過吳畏手裏的背包:“走吧。”
    吳畏點點頭,摸了摸胸前的雙玉和墨玉,三股溫暖的力量在血脈裏交融,像三位溫柔的長輩,在輕聲叮囑“路上小心”。他知道,這趟長白山之行,或許還會遇到新的挑戰,或許還會解開更多的謎團,但他不再害怕——因為身邊有這些人,有這份跨越山海的相守,有這顆終於找到歸宿的心。
    越野車駛離杭州城時,吳畏回頭望了眼吳山居。青瓦上的雪正在融化,屋簷下的冰棱滴答作響,石榴樹和神樹的影子在晨光中拉得很長,像兩條蜿蜒的路,一頭連著過去,一頭通向未來。
    他轉回頭,看向身邊的張起靈。對方正望著窗外,側臉在晨光中柔和得像幅水墨畫,陽光穿過玻璃,在他的睫毛上跳躍,落下細碎的金斑。
    “等從長白山回來,”吳畏輕聲說,“我們在院子裏種棵梅樹吧,冬天開花,特別好看。”
    張起靈轉過頭,眼裏映著他的影子,像盛著整個春天:“好。”
    車窗外的景色漸漸從江南的溫婉變成北方的蒼茫,遠處的雪山在雲層中若隱若現,像沉睡的巨人。吳邪在後排給小侄子打電話,興奮地描述著即將見到的雪獅,李鐵柱在啃凍梨,小花和霍秀秀在低聲討論著路線,吳三省則哼著不成調的老歌,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打著節拍。
    吳畏靠在椅背上,聽著這些熟悉的聲音,感覺胸口的玉石在輕輕發燙。他知道,故事還在繼續,像這不斷向前的車輪,像這永遠流轉的時光,在煙火人間裏,釀出最醇厚的味道。而他和張起靈的路,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