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2章 無畏擒龍(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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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藤花爬滿涼棚時,吳山居的院子徹底成了個小花園。淡紫色的花串垂下來,像串起的鈴鐺,風一吹就發出細碎的聲響,混著蟬鳴和遠處的西湖水聲,格外動聽。吳畏躺在涼棚下的躺椅上,翻著張起靈新寫的日記,竹簡上畫著隻肥碩的貓咪,正蹲在玉蘭樹下偷瞄鳥窩,旁邊寫著“像吳畏”。
“誰像貓了?”吳畏笑著把日記扔過去,正好砸在張起靈背上。他正給葡萄藤搭架子,聞言回頭,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偷吃粘豆包的時候。”
“那是你藏得不夠深!”吳畏坐起來,指著涼棚角落的竹籃,“李鐵柱今早送來的新出鍋的,我留了兩個,再藏就餿了。”
張起靈放下手裏的竹竿,走過來拿起粘豆包,溫熱的觸感透過油紙傳來。他掰開一個,遞了一半給吳畏:“甜。”
“那是,”吳畏咬了一大口,豆沙餡順著嘴角流下來,“李鐵柱他媳婦的手藝,全杭州找不出第二家。”
正說著,吳邪抱著個巨大的畫架衝進院子,差點被紫藤花的藤蔓絆倒:“救命!我小侄子非要畫‘會開花的涼棚’,這顏料都快蹭我身上了!”
小家夥跟在後麵,手裏攥著支大畫筆,臉上沾著好幾塊顏料,像隻花臉貓。他一進門就撲向涼棚,指著垂下來的紫藤花大喊:“要畫這個!還要畫鳳凰叔叔和麒麟叔叔!”
“行,畫吧。”吳畏把躺椅挪到一邊,給畫架騰出地方,“畫好了掛在你爺爺的卷軸旁邊,當《鳳麟秘史》的插圖。”
小家夥認真地點點頭,踮著腳在畫紙上塗抹,嘴裏還念念有詞:“這裏要畫紫色的花,這裏要畫綠色的葉子,鳳凰叔叔要站在花下麵,麒麟叔叔要背著大刀……”
吳邪蹲在旁邊,幫他扶著畫紙,眼裏滿是寵溺:“這孩子隨他奶奶,從小就愛畫畫,老師說他有天賦,打算送他去學美術。”他突然想起什麽,拍了下手,“對了,霍秀秀生了,是個女兒,眉眼像極了小花,昨天剛出月子,讓我們有空去看看。”
“女孩好,”吳畏笑著說,“以後可以跟她媽媽一樣,戴著記事珠吊墜,當我們院子的小公主。”他摸了摸脖子上的雙玉,伴生石的光芒在玉體裏輕輕流動,“等她長大了,我把這對玉佩給她編個手鏈,保準好看。”
張起靈把最後一根竹竿固定好,走到畫架旁,看著孩子筆下歪歪扭扭的兩個人影,突然拿起支畫筆,在旁邊添了棵小小的玉蘭樹,樹上還畫著個鳥窩,窩裏有三隻探頭的雛鳥。
“畫得真好!”小家夥拍手叫好,湊過去在張起靈臉上親了一口,留下個黃色的顏料印,“麒麟叔叔是大畫家!”
傍晚,眾人去霍秀秀家看孩子。小家夥裹在繈褓裏,閉著眼睛睡得正香,小臉紅撲撲的,像個熟透的蘋果。霍秀秀靠在床頭,氣色很好,脖子上的記事珠吊墜閃著柔和的光:“小花給她取了個名字,叫‘念安’,思念的念,平安的安。”
“這名字好。”吳畏看著孩子熟睡的臉,心裏軟軟的,“以後肯定像她媽媽一樣漂亮,像她爸爸一樣聰明。”
小花端來剛燉好的雞湯,給每個人都盛了一碗:“醫生說多喝湯下奶,你們也喝點,補補身子。”他看著吳畏和張起靈,突然笑了,“說起來,你們倆也該考慮考慮了,這院子這麽大,多幾個孩子才熱鬧。”
吳畏的臉瞬間紅了,低頭喝著雞湯,假裝沒聽見。張起靈卻很坦然,給吳畏夾了塊雞肉:“順其自然。”
回去的路上,夕陽把街道染成了金紅色。吳邪的小侄子已經趴在他肩上睡著了,手裏還攥著那支沾滿顏料的畫筆。吳畏和張起靈走在後麵,影子被拉得很長,像兩條交纏的藤蔓。
“真想要個孩子嗎?”吳畏踢著路上的小石子,聲音很輕。
張起靈點頭,握住他的手:“像他一樣,會爬樹,會偷粘豆包,會指著雙玉問東問西。”
吳畏的心猛地一跳,抬頭看他,發現他眼裏映著夕陽的光,像落滿了星辰。他突然覺得,所謂的圓滿,或許就是這樣——有個人陪你走了很遠的路,看過很多風景,最後願意停下來,和你一起守著個院子,等一個會爬樹的孩子,等一場永不落幕的煙火。
秋天來臨時,葡萄藤結了果,一串串紫瑩瑩的掛在涼棚下,像瑪瑙珠子。吳邪的小侄子成了院子的常客,每天放學後都背著書包跑來,搬個小板凳坐在葡萄架下寫作業,寫完就踮著腳摘葡萄,酸得齜牙咧嘴也不肯停。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吳畏遞給他一杯清水,看著他把葡萄皮吐在石桌上,像隻調皮的小鬆鼠,“霍秀秀的念安會爬了,改天帶她來玩,你們可以一起摘石榴。”
“真的嗎?”小家夥眼睛一亮,“我可以教她爬樹嗎?我現在能爬到石榴樹的第三根枝椏了!”
“不行。”張起靈從屋裏出來,手裏拿著剛修好的彈弓,是小家夥上次爬樹時摔斷的,“念安還小,會摔著。”
“那我保護她!”小家夥拍著胸脯,像個小男子漢,“我當她的騎士!”
眾人都笑了,陽光透過葡萄葉的縫隙,在他臉上投下細碎的光斑,像撒了把金粉。吳畏看著這一幕,突然想起在昆侖墟的星空下,張起靈說“活在時間裏,能看到你們所有人的未來”,原來所謂的未來,就是這些細碎的溫暖,是孩子的笑語,是果實的甜香,是身邊人安穩的呼吸。
重陽節那天,吳山居來了位特殊的客人——是當年在秦嶺神樹遇到的守山人,背著個巨大的麻袋,裏麵裝著神樹的果實,像一顆顆小小的燈籠,紅彤彤的,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樹靈托我送來的,”守山人把果實倒在石桌上,“說這果子能安神,給孩子們吃最好。”他看著院子裏的樹,眼裏滿是感慨,“當年見你們時,這神樹還沒齊腰高,現在都快趕上石榴樹了,真是歲月不饒人啊。”
“您也老了不少。”吳畏給守山人倒了杯茶,他的頭發已經全白了,臉上的皺紋像神樹的年輪,卻依舊精神矍鑠。
“人總會老的,”守山人喝了口茶,指著孩子們追逐的身影,“但故事不會老。”他從懷裏掏出塊木牌,上麵刻著鳳族和張家的圖騰,“樹靈說,把這個掛在涼棚上,能保院子裏的人平平安安,無病無災。”
吳畏接過木牌,雙玉突然發燙,與木牌的紋路產生共鳴,發出柔和的紅光。他把木牌掛在涼棚的正中央,紫藤花的藤蔓立刻纏繞上去,像給木牌鑲了個紫色的花邊。
守山人離開時,夕陽正落在神樹的枝頭,把果實染成了金紅色。他回頭望了眼院子,笑著說:“真好,比昆侖墟的星空還好看。”
冬天來得很快,第一場雪落下時,吳山居的院子成了個白色的童話世界。玉蘭樹和石榴樹都覆了層薄雪,涼棚上的紫藤花早已凋零,隻剩下光禿禿的藤蔓,像幅寫意的水墨畫。吳畏和張起靈在院子裏堆了個雪人,戴著吳三省的帽子,穿著李鐵柱的棉襖,手裏還拿著串凍梨,引得孩子們圍著它轉圈圈。
“念安不怕冷嗎?”吳邪裹著件厚厚的羽絨服,看著霍秀秀懷裏的小家夥,她穿著件粉色的小棉襖,正伸出手去摸雪人的鼻子,笑得咯咯響。
“她火力旺,隨她爸。”霍秀秀把孩子往懷裏緊了緊,眼裏滿是溫柔,“小花說等開春了,帶她去西沙看珊瑚,讓她從小就見識見識大海。”
李鐵柱扛著個巨大的麻袋從外麵進來,雪沫子沾了他一身:“我媳婦給孩子們做的棉鞋,都是虎頭的,穿著暖和!”他把棉鞋分給孩子們,小家夥們立刻穿上,在雪地裏跺著腳,像一群小老虎。
張起靈在廚房燉著酸菜白肉鍋,肉湯的香味混著雪後的清冽氣息,格外誘人。吳畏靠在廚房門口,看他忙碌的背影,突然覺得,這就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日子——有雪,有肉,有暖炕,有一群吵吵鬧鬧的人,還有個願意為你洗手作羹湯的人。
“在想什麽?”張起靈回頭,遞過來一碗熱湯。
“在想,”吳畏接過湯碗,嗬著白氣,“明年的紫藤花會開得更旺吧?”
“會。”張起靈點頭,走到他身邊,看著院子裏嬉鬧的孩子們,“葡萄也會結得更多。”
“還要種棵山楂樹,”吳畏喝著湯,熱氣模糊了眼鏡片,“冬天能做冰糖葫蘆,給孩子們當零食。”
“好。”
“再挖個小池塘,養幾條錦鯉,夏天看它們遊來遊去。”
“好。”
雪越下越大,院子裏的笑聲卻越來越響。吳邪的小侄子正拉著念安堆雪人,兩個孩子的小臉凍得通紅,卻笑得比陽光還燦爛。吳三省和李鐵柱在涼棚下喝酒,聊著東北的雪和杭州的雨,小花和霍秀秀靠在窗邊,看著孩子們,眼裏滿是溫柔。
吳畏靠在張起靈肩上,聽著他平穩的心跳,和雙玉的輕響融為一體。雪花落在他們的發間、肩頭,像場溫柔的祝福。他知道,這故事永遠不會有結尾。
明年的山楂會結果,後年的池塘會有魚,吳邪的孩子會背上書包走進學堂,念安會學會說話,喊出第一聲“鳳凰叔叔”和“麒麟叔叔”,李鐵柱的雙胞胎會來幫忙挖池塘,而他和張起靈,會守著這個院子,看著雪落了又融,花開了又謝,把每個平凡的日子,都過成最珍貴的模樣。
就像此刻飄落的雪花,溫柔,純粹,且永不停歇。
山楂樹掛果的時候,吳山居的院子裏多了個小小的池塘。錦鯉在水裏遊來遊去,鱗片在陽光下閃著光,像撒了一把會動的碎金。吳畏蹲在池塘邊,看張起靈往水裏撒魚食,黑金古刀靠在旁邊的山楂樹下,刀鞘上落了幾片紅透的山楂葉,倒像是鑲了圈瑪瑙邊。
“這魚養得真好,”吳畏撿起一片飄落的山楂葉,扔進池塘,被錦鯉一口叼走,“比吳邪上次在西湖釣的那條還肥。”
張起靈直起身,指尖沾著些魚食:“他釣的是草魚,這個是錦鯉,不一樣。”他走到吳畏身邊,自然地接過他手裏的空魚食袋,“李鐵柱的雙胞胎來了,在門口等著呢。”
“讓他們進來唄。”吳畏拍了拍手上的土,“說好今天來幫著摘山楂的,別讓倆孩子在門口等著。”
話音剛落,兩個半大的小子就衝進了院子,一個扛著梯子,一個提著竹籃,臉上帶著和李鐵柱如出一轍的憨厚笑容:“吳畏叔!起靈叔!我們來啦!”
“慢點跑,別摔著。”吳畏笑著說,“梯子放山楂樹旁邊,籃子放涼棚下,先歇會兒,喝口水再幹活。”
倆孩子卻不歇著,七手八腳地把梯子架好, edest的那個已經爬上了樹,摘下一顆通紅的山楂,塞進嘴裏:“甜!比我媽買的好吃!”
“那是,”吳畏得意地說,“這可是用鳳凰佩的水澆的,能不好吃嗎?”
張起靈從屋裏端來兩杯水,遞給孩子們:“別空腹吃,酸。”他的目光落在樹上的孩子身上,帶著不易察覺的關切,像在看當年爬石榴樹的吳邪。
正說著,吳邪帶著小侄子來了,霍秀秀抱著念安跟在後麵。念安已經會走路了,穿著件紅色的小襖,像個小福娃,一進門就撲向池塘,指著水裏的錦鯉咿咿呀呀,小手指著魚尾巴,像是在說“要抓”。
“可不能抓,”吳畏抱起她,“這是你麒麟叔叔養的寶貝,抓了他要生氣的。”
念安眨巴著大眼睛,突然伸手抓住吳畏脖子上的雙玉,咯咯笑著拽了拽:“亮亮!”
“這叫鳳凰佩和麒麟佩,”吳畏耐心地解釋,“是保護我們的寶貝。”他把雙玉貼近念安的小臉,玉佩的溫度透過布料傳來,暖得孩子咯咯直笑。
張起靈則在和吳邪說悄悄話,指著山楂樹:“夠不著的地方別讓孩子爬,我來摘。”
“知道知道,”吳邪拍著胸脯,“我盯著呢,保證出不了岔子。”他轉頭看向霍秀秀,“你把念安看好了,別讓她往池塘邊跑,摔進去就麻煩了。”
霍秀秀白了他一眼:“還用你說?”她從包裏掏出個小籃子,“我帶了些小番茄,洗幹淨了給孩子們當零食,比山楂酸好。”
院子裏頓時熱鬧起來。李鐵柱的雙胞胎在摘山楂,時不時扔幾個給樹下的吳邪,砸得他嗷嗷叫;吳畏抱著念安,教她認院子裏的樹,“這是玉蘭,那是石榴,那個會開花的是紫藤……”;張起靈則在涼棚下整理剛摘的山楂,把壞的挑出來,好的放進竹籃,動作麻利又仔細。
中午,李鐵柱殺了隻自己養的鴨子,燉了鍋老鴨湯,香味飄滿了整個院子。眾人圍坐在涼棚下,喝著湯,吃著剛摘的山楂,聊著家常,陽光透過紫藤的枝葉,在每個人的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像幅溫暖的油畫。
“說起來,”李鐵柱啃著鴨腿,突然想起什麽,“我老家的祖墳旁邊,有棵老山楂樹,據說有上百年了,結的果子特別甜。等明年清明,我帶你們去看看?就當踏青了。”
“好啊,”吳畏點頭,“正好讓孩子們見識見識百年老樹,比我這棵可氣派多了。”
張起靈則在給念安剝山楂,把核去掉,隻留下果肉,遞到她嘴邊:“酸嗎?”
念安咬了一小口,皺著眉頭搖搖頭,又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說:“甜!”逗得眾人哈哈大笑。
下午,吳邪提議做冰糖葫蘆。李鐵柱的雙胞胎自告奮勇要幫忙,一個洗山楂,一個串竹簽,忙得不亦樂乎。吳畏則在熬糖漿,張起靈站在旁邊看著,時不時提醒他“火大了”“該攪了”,像個經驗豐富的老師傅。
“你怎麽什麽都會?”吳畏攪著糖漿,看他熟練地指揮孩子們串山楂,忍不住問。
“在青銅門學的。”張起靈淡淡道,“冬天沒事做,就用雪水熬糖,給路過的雪兔吃。”
“你還喂雪兔?”吳畏驚訝地睜大眼睛,“我還以為你隻喂我呢。”
張起靈的嘴角微微上揚:“你比雪兔能吃。”
“誰能吃了!”吳畏瞪他,卻忍不住笑了,糖漿的甜香混著山楂的酸,在空氣裏彌漫,像他們此刻的心情,甜中帶酸,卻格外讓人回味。
冰糖葫蘆做好時,夕陽已經西斜。一串串紅亮的糖葫蘆掛在涼棚下,像串起的小燈籠,引得孩子們直流口水。念安舉著一串小的,吃得滿臉都是糖渣,像隻偷吃東西的小花貓。
“真好吃!”吳邪咬了一大口,糖漿粘在嘴角,“比外麵買的強多了,咱們開個糖葫蘆攤吧,肯定火!”
“開什麽攤,”小花笑著說,“自己吃都不夠。”他從包裏掏出個相機,“來,拍張照,紀念我們第一次做冰糖葫蘆。”
眾人圍在一起,舉著糖葫蘆,對著鏡頭笑。念安被吳畏抱著,手裏還攥著半串糖葫蘆;張起靈站在吳畏身邊,手裏舉著一串,臉上沒什麽表情,眼裏卻滿是笑意;吳邪和李鐵柱勾著肩,笑得露出大白牙;霍秀秀則靠在小花肩上,溫柔地看著鏡頭……夕陽的金光照在每個人的臉上,溫暖得讓人舍不得眨眼。
照片洗出來後,被吳邪貼在了他爺爺的卷軸旁邊,下麵寫著“冰糖葫蘆與我們”,像《鳳麟秘史》的又一個溫馨篇章。
冬天來臨時,池塘結了層薄冰,錦鯉在冰下遊動,像在水晶宮裏穿梭。吳畏和張起靈在池塘邊搭了個小冰場,給孩子們滑冰玩。李鐵柱的雙胞胎穿著新做的冰鞋,在冰上摔得四腳朝天,卻笑得格外開心;念安則被張起靈牽著,小心翼翼地在冰上走,像隻剛學步的小企鵝。
“慢點,別急。”張起靈彎著腰,耐心地引導她,手心的溫度透過手套傳來,暖得念安心都化了。
吳畏靠在山楂樹下,看著這一幕,突然覺得,所謂的幸福,不過就是這樣吧——有個願意陪你慢慢變老的人,有一群吵吵鬧鬧的孩子,有個充滿煙火氣的院子,還有一串串甜到心裏的冰糖葫蘆。
他想起在雲頂天宮的冰縫裏,張起靈把他拉出來時的眼神;想起在昆侖墟的星空下,他說“能看到你們所有人的未來”時的篤定;想起在歸墟的漩渦裏,兩人緊握的雙手……原來所有的相遇和相守,都在為此刻的溫暖做鋪墊。
“在想什麽?”張起靈牽著念安走過來,孩子已經累得趴在他肩上睡著了,小臉紅撲撲的。
“在想,”吳畏笑著說,“明年的山楂肯定結得更多。”
“嗯。”張起靈點頭,把念安遞給霍秀秀,“再種棵梨樹吧,春天開花好看,秋天結果能做梨湯。”
“好啊。”吳畏握住他的手,冰天雪地裏,兩人的手心卻異常溫暖,“再種棵櫻桃,紅色的果子,像小燈籠。”
“好。”
“還要種……”
“都種。”張起靈打斷他,目光溫柔地看著他,“你想種什麽,就種什麽。”
遠處的西湖上傳來遊船歸航的汽笛聲,近處的茶館飄來夜間特有的安神香,李鐵柱的菜館裏,最後一桌客人還在高聲談笑,說要“為這好日子幹一杯”。
吳畏看著張起靈,他的鬢角又添了些白發,卻比年輕時更讓人安心。雙玉貼在胸口,帶著陽光和山楂的味道,和張起靈的心跳一起,平穩而有力。
他知道,故事還在繼續。
明年的梨樹會開花,後年的櫻桃會結果,孩子們會長大,院子裏的樹會越長越高,而他和張起靈,會守著這個院子,看著這些花開花落,人來人往,把每個平凡的日子,都過成值得珍藏的模樣。
就像此刻的冰場,孩子們的笑聲,和身邊這個人溫暖的手,永遠不會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