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4章 無畏擒龍(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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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陽城的春天來得猝不及防,巷口的老槐樹一夜之間綴滿了白花,花瓣落在青石板上,被往來的腳步碾成淡綠色的汁液,像極了聚靈池邊的青苔。吳畏蹲在石榴樹下,看著安魂花的嫩芽抽枝長葉,已經長到半人高,葉片邊緣泛著淡淡的金邊——是龍涎香的粉末滲入土壤,讓花苗沾了龍氣。
    “畏哥,快來看看這個!”老油條舉著張泛黃的報紙衝進院子,報紙的邊角卷得厲害,頭條的標題用粗體字印著《秦嶺深處現神秘光帶,專家稱係地質活動所致》。配圖是張模糊的照片,太白山南麓的夜空中,金色的光帶像條巨龍,正是幼龍用龍晶之力壓製裂隙時的景象。
    白靈正在給安魂花澆水,聞言湊過來看報紙,指尖點著照片裏的光帶“是幼龍的龍晶在發光,它肯定是感應到了什麽,才會放出這麽強的力量。”她的玉佩突然在領口發燙,玉裏的血絲泛起紅光,映得鎖骨處一片溫熱。
    吳畏接過報紙,目光落在文章末尾的小字上“當地村民稱,近日常在深夜聽到秦嶺方向傳來鈴鐺聲,與三百年前的‘望氣人傳說’吻合。”他摸出懷表,表蓋內側刻著的朱雀紋在晨光裏泛著淡金,“是望氣人在預警,裂隙的封印可能出了問題。”
    三叔公從堂屋出來,手裏端著個青瓷碗,碗裏盛著些暗紅色的膏狀東西,散發著龍涎香的味道“這是用聚靈池的泉水和龍鱗粉熬的,抹在鎮魂釘上,能增強煞氣抵抗力。”他把碗往石桌上一放,“我昨晚做了個夢,夢見你爺爺在秦嶺的雪地裏跑,後麵跟著黑壓壓的煞影,他手裏的青銅符碎了一半。”
    夢境往往是地脈異動的預兆。吳畏拿起膏狀藥膏,往鎮魂釘上塗抹,釘子接觸到藥膏的瞬間,發出“嗡”的輕響,釘頭的地脈珠碎片亮得驚人。“必須再去趟秦嶺,看看裂隙的封印到底怎麽了。”
    老油條已經把背包收拾妥當,甚至往裏麵塞了兩包胡辣湯料“胖爺我就知道消停不了。對了,我托人查了那個開胡辣湯店的老太太,果然是三叔公的相好,難怪湯裏有龍涎香的味道——那老太太的爺爺,是五十年前地質隊裏失蹤的炊事員,手裏也有塊守脈玉的碎渣。”
    白靈把安魂花的花盆搬進堂屋,花瓣在接觸到室內陽氣的瞬間,微微合攏“我已經把安魂花的種子收好了,等咱們回來,就能種滿整個院子。”她摸出奶奶的勘探日記,最新的一頁上畫著個鈴鐺的圖案,“奶奶的日記裏提過,望氣人的鈴鐺能‘喚靈’,可以召集被煞氣困住的地脈靈體,說不定這次能派上用場。”
    出發前夜,洛陽城刮起了大風,老宅的門窗被吹得“哐當”作響,像有什麽東西在外麵拍門。吳畏趴在門縫往外看,巷子裏的老槐樹枝椏劇烈搖晃,樹影在月光下扭曲,像無數隻伸向院子的手——是殘留在洛陽地脈裏的煞氣,被裂隙的異動驚動了。
    “用鎮煞石!”白靈把黑石往門檻上一放,石麵瞬間亮起金光,巷子裏的樹影立刻縮回,風聲也平息了許多。“果然管用,這石頭能鎮壓周圍的煞氣。”
    三叔公背著個鼓鼓囊囊的布包走進來,包裏裝著些黃紙和朱砂“這是你爺爺畫的鎮煞符,雖然過了五十年,但朱砂裏混了他的心頭血,應該還能用。”他往吳畏懷裏塞了個小木箱,“裏麵是守脈人的信物,一枚青銅印,刻著‘守脈’二字,能調動洛陽城的地脈精氣,關鍵時刻能救你們的命。”
    木箱的鎖是黃銅的,鑰匙就是吳畏一直戴在手上的青銅戒指,戒指插入鎖孔的瞬間,“哢噠”一聲,鎖開了。青銅印躺在暗紅色的絨布上,印麵的“守脈”二字流淌著金色的光帶,與吳畏胸口的青銅符產生共鳴。
    “這印……”吳畏拿起青銅印,入手沉甸甸的,“和我爺爺的青銅符是一對。”
    “你爺爺當年把符留給了你,把印留給了我,就是怕有一天他回不來,洛陽的地脈沒人守。”三叔公的聲音有些沙啞,“現在看來,他早就料到會有這麽一天。”
    大風停了的時候,天邊泛起了魚肚白。三人背著背包走出老宅,巷口的老槐樹下,站著個熟悉的身影——是賣胡辣湯的老太太,手裏提著個食盒。“我聽老吳說你們要去秦嶺,給你們帶了些熱乎的胡辣湯,路上喝。”
    食盒裏的胡辣湯還冒著熱氣,裏麵飄著些金色的顆粒,是龍涎香磨成的粉。老太太從袖口摸出塊玉佩,和白靈的玉佩紋路相似,隻是更小些“這是我爺爺留下的守脈玉碎渣,你們帶上,說不定能和白姑娘的玉佩呼應,增強淨化煞氣的力量。”
    吳畏接過玉佩,碎片剛一接觸到白靈的玉佩,就化作道金光融入其中,玉裏的血絲瞬間變得更加清澈,隱隱能看到個小小的龍影在裏麵遊動——是幼龍的氣息。
    “謝謝奶奶。”白靈的眼眶有些發紅。
    老太太笑了,眼角的皺紋擠在一起“我爺爺說過,守脈人不分男女老少,隻要心裏裝著地脈,就是一家人。你們放心去,洛陽有我和你三叔公守著,保準你們回來還有熱湯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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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上前往秦嶺的火車時,老油條正捧著食盒喝胡辣湯,湯汁濺在胡子上,像沾了些金色的粉末。“這湯裏肯定加了龍涎香,喝著渾身暖和,比穿棉襖還管用。”他用勺子指了指窗外,“你們看,洛陽城的地脈在發光。”
    火車駛離洛陽城時,能看到地麵上有層淡淡的金光,像層薄紗罩著整座城,是青銅印的力量在守護地脈。金光的邊緣與黃河的水流相連,泛著粼粼的波光,一直延伸到秦嶺的方向。
    “地脈真的連在一起了。”白靈把臉頰貼在車窗上,玉佩的紅光與窗外的金光交相輝映,“從洛陽到秦嶺,從黃河到海眼,我們就像走在一條看不見的血管裏,守護著它的跳動。”
    吳畏翻開勘探日記,最新的一頁上,白靈畫了個小小的全家福三叔公和老太太坐在石榴樹下,他和老油條、白靈站在旁邊,安魂花在院子裏開得正盛。畫的角落寫著行小字“我們的家,在洛陽,也在秦嶺。”
    火車鑽進隧道,黑暗瞬間籠罩車廂,隻有吳畏的青銅符、白靈的玉佩、老油條手裏的鎮煞石在黑暗裏亮著,像三顆引路的星。隧道壁上隱約能看到些細小的劃痕,是地脈流動的痕跡,也是無數守脈人走過的印記。
    “不知道三百年後,會不會有人坐火車去秦嶺,看到咱們留下的痕跡。”老油條突然感慨,“說不定他們會在隧道壁上看到胖爺我刻的字——‘老油條到此一遊’。”
    白靈笑著搖頭“三百年後的交通工具,說不定比火車快多了,說不定是會飛的船,能直接從洛陽飛到海眼。”
    吳畏望著窗外的黑暗,手裏的青銅印微微發燙。他知道,無論三百年後的交通工具是什麽,總會有人沿著這條地脈,從洛陽走到秦嶺,像他們一樣,像爺爺一樣,像無數守脈人一樣。
    因為地脈的跳動不會停,守護的故事就不會結束。
    火車鑽出隧道時,秦嶺的輪廓在晨光裏漸漸清晰,太白山南麓的天空泛著淡淡的紅光,比上次離開時更加濃烈——是裂隙的封印在鬆動,煞母的殘魂在裏麵躁動。
    幼龍的長嘯從海眼的方向傳來,聲音裏帶著焦急的意味。望氣人的鈴鐺聲從秦嶺山口傳來,清脆而急促,像是在召喚他們快點到來。
    老油條把最後一口胡辣湯喝完,抹了抹嘴“到站了,胖爺我這就給煞母的殘魂準備份‘大禮’——三百年份的胡辣湯,保證辣得它魂飛魄散!”
    白靈握緊胸前的玉佩,玉裏的龍影和血絲在紅光中翻滾,像在積蓄力量。她知道,這次去裂隙,或許會遇到比煞母更可怕的東西,但隻要他們三個在一起,隻要地脈還在跳動,就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
    吳畏摸出青銅印,往車窗上一靠,印麵的“守脈”二字在晨光裏閃閃發亮,映出窗外秦嶺的輪廓,像條騰飛的巨龍。他知道,他們的冒險還在繼續,秦嶺的故事還在書寫,而這一次,他們不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三百年後的安寧,是為了所有守脈人的信念,是為了這條連接洛陽與秦嶺的地脈,永遠跳動下去。
    火車緩緩停靠在秦嶺山口的小站,月台上的積雪還沒化,踩上去發出“咯吱”的聲響,像在歡迎他們的到來。遠處的密林裏,望氣人的鈴鐺聲越來越近,幼龍的長嘯越來越清晰,裂隙的震動越來越明顯。
    吳畏、老油條、白靈相視一笑,背起背包,踏上了通往秦嶺深處的路。
    路的前方,是未知的危險,是等待的挑戰,是三百年後的約定。
    路的後方,是洛陽的熱湯,是老宅的燈光,是無數守脈人的目光。
    路還很長,故事,才剛剛翻開新的一章。
    秦嶺山口的風帶著股雪後的寒氣,吹得人鼻尖發紅。吳畏踩著沒膝的積雪往密林走,青銅印在懷裏微微發燙,印麵的“守脈”二字透過布料映在襯衫上,像塊小小的烙鐵。白靈的玉佩懸在胸前,紅光比上次更亮,玉裏的龍影和血絲纏繞在一起,形成個奇特的太極圖案——是守墓人的輪回血與護龍人的逆鱗血在共鳴,顯然是感應到了強烈的煞氣。
    “望氣人的鈴鐺聲好像在哭。”老油條裹緊了棉襖,呼出的白氣在眼前散開,“胖爺我這心裏直打鼓,該不會是裂隙的封印徹底破了吧?”
    密林深處的鈴鐺聲確實帶著股悲戚,不像之前的清脆,倒像是被什麽東西捂住了,悶沉沉的。吳畏舉起青銅符往樹上一照,符印的金光裏浮現出無數細小的黑絲,正順著樹幹往裂隙的方向爬——是煞母殘魂的邪氣,已經滲透到地表了。
    “加快速度!”吳畏掏出鎮魂釘,釘子在雪光裏泛著冷光,“望氣人可能出事了!”
    三人在雪地裏跋涉,腳印很快被新雪覆蓋,像從未有人走過。白靈的玉佩突然往左側的山穀指去,紅光在雪地上畫出條虛線“白衣姐姐說,那邊有地脈靈體在求救!”
    山穀裏堆滿了折斷的樹枝,顯然有大型生物經過。雪地上躺著個熟悉的身影,是穿藍布褂子的少年,懷裏緊緊抱著個銅鈴,正是望氣人的鈴鐺,隻是鈴舌已經斷了,難怪聲音發悶。少年的腿上纏著黑色的布條,滲出血跡,顯然是被煞影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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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麽樣?”白靈趕緊用玉佩碰了碰少年的傷口,紅光閃過,黑色的布條瞬間化作青煙,露出下麵的傷口,邊緣泛著淡淡的金光,是龍涎香的味道,“還好你帶著龍涎香,不然煞氣早就攻心了。”
    少年虛弱地睜開眼,指了指山穀深處“我師父……被煞母的殘魂困在裂隙裏了……它用‘喚煞咒’喚醒了沉睡的‘骨煞’,就是龍涎窟裏那些骨龍的骸骨,現在正往聚靈池去,想汙染池裏的泉水!”
    骨煞!吳畏心裏一沉,骨龍的骸骨本就帶著地脈的靈氣,被煞氣同化後,力量比普通煞影強十倍,一旦汙染了聚靈池,三百年後的淨化計劃就全泡湯了!
    “幼龍呢?它怎麽不攔著?”老油條扶起少年,往他嘴裏塞了塊龍涎香珠。
    “幼龍在海眼修煉龍晶,被骨煞纏住了,脫不開身!”少年咳嗽著說,“我師父讓我帶話,說破解骨煞要用‘龍火’,就是幼龍龍晶裏的火焰,隻有白姑娘的玉佩能引龍火!”
    白靈的玉佩突然劇烈震動,玉裏的龍影瘋狂撞擊著玉壁,顯然是感應到了幼龍的危機。“我們現在就去聚靈池!”她把少年背到背上,“你放心,我們一定救你師父出來!”
    山穀深處的震動越來越明顯,能聽到骨節摩擦的“哢噠”聲,越來越近。老油條掏出炸藥包,導火索在雪地裏燃出細小的火星“胖爺我炸條路出來!”
    “轟隆”一聲巨響,前方的積雪被炸得四散,露出下麵的黑土,土上布滿了爪印,比龍涎窟的骨龍爪印大了三倍,顯然是骨煞的腳印。爪印裏滲出黑色的液體,正往聚靈池的方向流。
    “它們離聚靈池不遠了!”吳畏摸出青銅印,往地上一按,印麵的金光在雪地上炸開,形成道屏障,暫時擋住了爪印裏的邪氣,“快走!”
    往聚靈池的路被骨煞破壞得麵目全非,原本的金色藤蔓被連根拔起,斷口處滲出黑色的汁液。池邊的石碑已經傾斜,“聚靈池”三個字被抓得模糊不清,池水的表麵漂浮著層灰色的薄膜,顯然已經被煞氣汙染了一小部分。
    骨煞的身影出現在池邊,是具巨大的骸骨,比龍涎窟的骨龍高大兩倍,眼眶裏燃燒著綠色的火焰,正用骨爪拍打池邊的岩壁,想把煞氣注入池裏。
    “就是現在!”白靈舉起玉佩,玉裏的龍影突然衝出玉壁,化作道金光往海眼的方向飛去,“引龍火!”
    海眼的方向傳來聲震耳欲聾的長嘯,緊接著,道金色的火焰順著地脈的方向飛來,像條火龍,直撲骨煞的骸骨!火焰接觸到骸骨的瞬間,發出“滋滋”的聲響,綠色的火焰瞬間被壓製,骨煞的行動變得遲緩。
    “有效!”老油條點燃所有炸藥包,奮力往骨煞的身上扔去,“胖爺我再給它加把火!”
    爆炸聲此起彼伏,骨煞的骸骨被炸得四分五裂,卻在煞氣的作用下重新組合,比之前更凶猛。吳畏突然想起鎮魂訣裏的記載“骨煞的弱點在脊椎骨的‘靈竅’,就是嵌著鎮魂釘的地方!用三靈血!”
    他劃破掌心,將心頭血滴在青銅符上,白靈咬破舌尖,將輪回血噴在玉佩上,兩人同時將力量往骨煞的脊椎骨送去。金色的朱雀紋與紅色的血紋在骨煞身上交織,形成個巨大的網,將骸骨牢牢困住。
    骨煞發出痛苦的嘶吼,眼眶裏的綠色火焰越來越暗,脊椎骨的靈竅處冒出黑色的煙霧,顯然是煞氣在被淨化。就在這時,裂隙的方向傳來聲巨響,股黑色的霧氣噴湧而出,是煞母的殘魂,正往聚靈池的方向衝!
    “望氣人出來了!”少年指著霧氣中的身影,是個穿藍布褂子的老頭,正用拐杖上的鈴鐺抽打黑霧,“他在拖延時間!”
    望氣人的鈴鐺聲突然變得高亢,斷了的鈴舌竟在聲浪中重新凝聚,發出清脆的聲響。聚靈池周圍的地脈靈體被鈴聲喚醒,化作無數光點,往黑霧的方向飛去,像撲向火焰的飛蛾。
    “是‘喚靈’!”白靈激動地喊道,“他在召集地脈靈體對抗煞母!”
    但黑霧的力量太強,光點接觸到黑霧就紛紛熄滅。望氣人突然將拐杖往地上一插,整個人化作道金光,融入鈴鐺中,鈴鐺瞬間爆發出耀眼的光芒,將黑霧硬生生逼退了三尺!
    “師父!”少年撕心裂肺地喊道。
    吳畏握緊青銅符,符印的金光與鈴鐺的光芒融合,形成道巨大的光柱,直衝黑霧的中心“望氣人用自己的魂魄強化了鈴鐺!現在是最好的機會,徹底封印煞母的殘魂!”
    白靈的玉佩與幼龍的龍火呼應,形成道火龍,纏繞著光柱,往黑霧的中心鑽去。老油條掏出最後一包炸藥,點燃後扔向光柱與火龍的交匯處“胖爺我這就給它來個徹底的了斷!”
    “轟隆——”
    爆炸聲、龍吟聲、鈴鐺聲、煞母的嘶吼聲交織在一起,震得整個秦嶺都在顫抖。聚靈池的泉水劇烈翻滾,金色的靈魚躍出水麵,用身體撞擊黑霧,像是在為望氣人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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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煙塵散去,裂隙的入口重新閉合,比之前更加堅固,上麵覆蓋著層金色的薄膜,是望氣人魂魄與地脈靈體融合形成的新封印。骨煞的骸骨已經化作粉末,融入聚靈池的泉水裏,池水重新變得碧綠,泛著淡淡的金光。
    海眼的方向傳來幼龍輕鬆的長嘯,顯然已經擺脫了骨煞的糾纏。白靈的玉佩落在雪地上,玉裏的龍影安靜地趴著,像是累壞了。少年撿起地上的銅鈴,鈴鐺的光芒漸漸暗淡,卻始終散發著淡淡的暖意,是望氣人最後的氣息。
    三人癱坐在雪地上,望著重新平靜的聚靈池,久久說不出話。少年把銅鈴緊緊抱在懷裏,眼淚落在鈴身上,發出“叮咚”的聲響,像在回應。
    吳畏望著裂隙的新封印,又看了看少年手裏的銅鈴,知道這不是結束。
    因為封印裏,還殘留著望氣人的魂魄。
    因為聚靈池的泉水裏,還藏著骨煞的粉末。
    因為幼龍的龍晶,還需要時間修煉。
    因為三百年後的血月,還在命運的盡頭等待。
    但他不怕。
    因為少年的手裏,還握著望氣人的銅鈴,鈴鐺的餘音還在山穀裏回蕩,像在指引方向。
    因為白靈的玉佩裏,龍影已經重新沉睡,積蓄著力量,等待著下一次覺醒。
    因為老油條的背包裏,還剩下半包胡辣湯料,散發著熟悉的香味,提醒他們家就在不遠的地方。
    因為秦嶺的地脈,還在平穩地跳動,像首無聲的歌,唱著守護者的故事。
    雪又開始下了,落在聚靈池的水麵上,融化成水,像滴未落的淚。吳畏扶起少年,白靈撿起玉佩,老油條拍了拍身上的雪,三人相視一笑,笑容裏帶著疲憊,卻充滿了希望。
    “走吧,去海眼看看幼龍。”吳畏望著海眼的方向,“它肯定等急了。”
    少年擦幹眼淚,握緊銅鈴“我跟你們一起去,我師父說過,銅鈴能‘通靈’,能和幼龍說話,說不定能幫上忙。”
    聚靈池的泉水在身後泛起漣漪,池邊的石碑重新直立,“聚靈池”三個字在雪光裏閃閃發亮,像是在目送他們。裂隙的新封印上,金色的薄膜泛著淡淡的光,映著雪地裏的腳印,一直延伸到遠方。
    路還很長,挑戰還在繼續,故事,遠沒有到結尾的時候。
    往海眼去的路被新雪覆蓋,卻隱約能看到串金色的腳印,是幼龍留下的。白靈的玉佩懸在前方引路,紅光與腳印的金光交織,在雪地裏織出條蜿蜒的通路。少年抱著銅鈴跟在後麵,鈴鐺偶爾發出“叮咚”的輕響,像是在和地脈靈體對話。
    “我師父說,這銅鈴裏藏著‘地脈語’,能聽懂草木山石的話。”少年撫摸著鈴身的紋路,“剛才它告訴我,聚靈池的泉水裏長出了新的靈魚,是骨煞的粉末被淨化後變的,比之前的靈魚更能預警煞氣。”
    老油條正用軍刀削著根樹枝,權當拐杖“這麽說,那堆破骨頭也算有點用處?早知道胖爺我就不炸那麽碎了,留幾塊給靈魚當飼料。”他突然停下腳步,指著前方的雪坡,“你們看,那是什麽?”
    雪坡上臥著個巨大的影子,渾身覆蓋著金色的鱗片,正是幼龍。它比之前又大了不少,龍角上的琥珀已經完全成型,裏麵隱約能看到團火焰在跳動——是龍晶!但幼龍的身體在微微顫抖,鱗片間滲出金色的血珠,顯然是和骨煞纏鬥時受了傷。
    “幼龍!”白靈的玉佩立刻飛過去,貼在幼龍的傷口上,紅光與龍鱗的金光融合,血珠漸漸止住,“還好你及時凝聚了龍晶,不然傷勢會更重。”
    幼龍低下頭,用鼻子蹭了蹭白靈的手心,喉嚨裏發出“嗚嗚”的聲響,像是在撒嬌。它又轉向吳畏,龍角往青銅符上一碰,符印突然亮起,在雪地上投出幅影像——是望氣人在裂隙的封印前,用自己的魂魄畫出“朱雀鎖煞陣”的最後一筆,然後化作金光融入封印,影像的最後,是望氣人對著他們的方向微笑,嘴唇動了動,像是在說“三百年後見”。
    “他早就知道自己會這樣。”吳畏握緊青銅符,眼眶有些發熱,“他在用自己的魂魄加固封印,為我們爭取三百年的時間。”
    少年把銅鈴放在幼龍的頭上,鈴鐺的光芒與龍晶的火焰交織,形成道金色的光帶,順著地脈往裂隙的方向延伸“師父說,三百年後,他的魂魄會隨著地脈流轉,托生在守脈人的家裏,到時候還會帶著這銅鈴,幫我們一起對付裂隙的煞母。”
    幼龍突然長嘯一聲,聲音響徹整個秦嶺,海眼的潭水隨之沸騰,金色的水柱再次衝天而起,與聚靈池的金光、裂隙的封印之光相連,形成個巨大的三角形——是朱雀鎖煞陣的雛形!
    “它在穩固地脈!”白靈激動地喊道,“幼龍在用龍晶的力量,將秦嶺的地脈連在一起,形成天然的屏障,就算裂隙的封印出點小問題,煞氣也滲透不出來!”
    老油條往幼龍的嘴裏塞了塊龍涎香珠“多吃點,補補身子。等你徹底長大,胖爺我就用你的龍鱗做個酒壺,天天喝胡辣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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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龍調皮地用尾巴拍了拍老油條的屁股,濺了他一身雪,惹得眾人哈哈大笑。笑聲在山穀裏回蕩,驅散了連日來的沉重。
    夕陽西下時,三人一龍站在海眼邊,望著秦嶺的山巒在暮色裏漸漸沉睡。幼龍盤回金色的水柱上,開始修複傷勢,龍晶的火焰在它頭頂跳動,像顆永不熄滅的星辰。
    “該回洛陽了。”吳畏最後看了眼裂隙的方向,封印的金光在夜色裏閃閃發亮,像顆遙遠的星辰,“洛陽的地脈還需要我們守護,聚靈池的靈魚還需要成長,安魂花還在老宅的院子裏等著開花。”
    少年突然開口“我想跟你們回洛陽。”他握緊手裏的銅鈴,“師父說過,守脈人要走出去,才能學到更多守護地脈的方法。而且,我還想嚐嚐老太太做的胡辣湯,聽說是用龍涎香熬的。”
    白靈笑著點頭“好啊,正好我教你種安魂花,等花開了,說不定能看到你師父的魂魄呢。”
    老油條已經把少年的背包搶過來背上“走!回洛陽!胖爺我現在就想吃胡辣湯,加雙倍的胡椒!”
    往秦嶺山口走的路上,銅鈴偶爾會發出輕響,少年說那是地脈靈體在告別。聚靈池的方向傳來靈魚的躍水聲,像是在為他們送行。幼龍的長嘯從海眼傳來,聲音裏充滿了希望的意味。
    走到山口時,月光明亮,能看到洛陽的方向有層淡淡的金光,是青銅印的力量在守護地脈。吳畏摸出青銅印,往空中一舉,印麵的“守脈”二字與洛陽的金光呼應,形成道金色的橋梁,橫跨在秦嶺與洛陽之間。
    “這是‘地脈橋’。”吳畏解釋道,“有了它,兩地的地脈精氣能相互流動,就算一邊出了問題,另一邊也能及時支援。”
    老油條往橋上扔了塊胡辣湯料“胖爺我給地脈加點料,讓它流得更歡實點。”
    白靈的玉佩紅光閃爍,玉裏的白衣人魂魄在雪地上投出個小小的身影,正對著秦嶺的方向揮手,像是在和白衣人的過去告別,也像是在迎接未來的守護。
    回到洛陽時,老宅的院子裏飄著安魂花的香味,之前種下的花已經開了,紅色的花瓣在月光裏閃閃發亮,像無數隻展翅的朱雀。三叔公和老太太正坐在石榴樹下喝茶,石桌上擺著四副碗筷,顯然早就知道他們會帶回個少年。
    “回來了?”三叔公往少年的碗裏倒了些胡辣湯,“嚐嚐這個,是用聚靈池的泉水熬的,補精氣。”
    少年喝了口湯,眼睛瞬間亮了“比我師父做的野菜湯好喝多了!”
    老太太笑著往他碗裏加了塊牛肉“以後想吃就跟我們說,管夠。對了,我已經把守脈玉的碎渣融進湯裏了,喝了能增強地脈感應,以後你就是洛陽地脈的‘聽靈人’了,能聽懂老宅的地脈在說什麽。”
    夜裏,吳畏坐在祠堂裏,將這次秦嶺的經曆刻在石壁上,旁邊是爺爺當年刻下的字跡,筆畫間竟有幾分相似。白靈在院子裏教少年種安魂花,銅鈴掛在花枝上,隨著夜風輕輕搖晃,發出悅耳的聲響。老油條和三叔公、老太太在堂屋喝著酒,聊著五十年前的地質隊故事,笑聲透過窗欞傳到院子裏,溫暖而踏實。
    吳畏放下刻刀,望著石壁上的字跡,從爺爺的探險到他們的守護,從深淵之門到裂隙封印,從白衣人到少年,故事在一代代延續,守護的信念也在一代代傳承。
    他知道,這不是結束。
    因為祠堂的石壁還有很多空白,等著後人刻下新的故事。
    因為安魂花的種子會隨風飄散,在更多的地方生根發芽。
    因為少年的銅鈴會繼續響起,地脈的語言會被更多人聽懂。
    因為三百年後的血月還在等待,裂隙的封印還需要最終的淨化。
    因為青銅符的朱雀紋還在發光,青銅印的“守脈”二字還在地脈中流動,玉佩的紅光還在守護著輪回的約定。
    老油條的笑聲從堂屋傳來,夾雜著胡辣湯的香味,少年的銅鈴在院子裏輕響,安魂花的花瓣在月光裏輕輕顫動。
    吳畏拿起刻刀,在石壁的最後刻下一行字
    故事還在繼續,我們的守護,永不停止。
    夜風吹過老宅的院子,簷角的銅鈴輕輕搖晃,石榴樹的葉子沙沙作響,安魂花的花瓣在月光裏飄落,像無數個未完待續的省略號,預示著未來的無限可能。而遠方的秦嶺,裂隙的封印在夜色裏閃著金光,海眼的水柱直衝雲霄,幼龍的龍晶在星光下慢慢成長,一切都在朝著三百年後的約定,靜靜等待。
    路還很長,故事,才剛剛展開新的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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