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9章 有我無敵(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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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走出密林時,褲腳還沾著天坑邊緣的濕泥。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像條拖在地上的破布。手裏的半塊人臉玉石已經不燙了,裂痕裏凝結著墨綠色的結晶,在光線下泛著詭異的光澤。
    村口的老槐樹下,幾個乘涼的老人正抽著旱煙袋閑聊。看見少年,其中一個瞎眼的老婆婆突然停下手裏的針線,渾濁的眼珠轉向他的方向“伢子,你從山裏出來?”
    少年心裏一緊,含糊地點點頭。他認出這是村東頭的劉婆婆,年輕時進山采蘑菇摔瞎了眼,卻總說自己能“看見”山裏的東西。
    “你身上有‘螺氣’。”劉婆婆的聲音發顫,手裏的針線掉在地上,“青螺坑的東西,沾不得啊……”
    旁邊的老人趕緊打圓場“劉嬸子又說胡話了,這娃子怕不是跟家裏人鬧別扭,躲在山裏玩了幾天。”
    少年沒敢接話,低著頭往村裏走。路過村衛生室時,他看見窗戶上貼著張尋人啟事,照片上的人穿著衝鋒衣,眉眼間竟和吳迪有幾分相似,隻是年紀更大些,右下角寫著“陳默,地質研究員,失蹤於青螺坑附近”。
    “陳默……”少年心裏一動。難道這就是吳迪說的“陳教授的學生”?
    他剛想進去問問,衛生室的門突然開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年輕人走出來,手裏拿著個藥箱,神色匆匆。少年注意到他的背包側麵繡著個小小的羅盤圖案,和吳畏的羅盤碎片一模一樣。
    “你是……”少年忍不住開口。
    年輕人愣了一下,看到少年手裏的玉石,眼睛瞬間亮了“這東西你從哪來的?”
    少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識地握緊玉石“是……是一個叫吳迪的人給我的。他說讓我找陳教授的學生。”
    “我就是陳默。”年輕人的語氣緩和下來,指了指自己,“陳教授是我父親。你跟我來,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少年猶豫了一下,還是跟著陳默進了衛生室。裏屋的貨架上擺著些瓶瓶罐罐,角落裏有張行軍床,床上堆著幾本關於地質勘探的書,其中一本的封麵上印著青螺坑的衛星地圖,上麵用紅筆圈著十幾個點。
    “吳迪怎麽樣了?”陳默遞給他一杯水,眼神裏帶著急切。
    少年低下頭,聲音有些哽咽“他……他為了救我,被螺眼的液體吞沒了。”
    陳默的身體晃了一下,手裏的水杯差點掉在地上。他深吸一口氣,指著地圖上的紅點“這些都是我父親當年標記的異常點,後來他失蹤了,我才發現他根本不是來做地質勘探的,是在找螺神教的祭壇。”
    他翻開那本地圖冊,裏麵夾著張泛黃的照片,上麵有個穿著中山裝的中年人,正拿著羅盤站在天坑邊緣,旁邊站著個年輕人,竟是年輕時的吳畏!
    “這是我父親和吳畏的父親。”陳默的聲音帶著複雜的情緒,“他們年輕時是搭檔,一起研究青螺坑的秘密,後來因為理念不合分道揚鑣。我父親認為應該徹底毀掉祭壇,吳伯父卻想利用螺眼的能量,結果……”
    少年這才明白,原來這一切早在幾十年前就開始了。吳家和陳家的糾葛,螺神教的秘密,青銅匣的用途,像一張無形的網,將所有人都網在了裏麵。
    “吳迪說,青銅匣裏的心髒能提煉‘活素’,有壞人想搶它。”少年突然想起那些迷彩服,“今天我還遇到一群人,他們帶著聲波發生器,想去祭壇搶青銅匣。”
    陳默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是‘永生集團’的人。他們資助我父親的研究,其實是想利用螺眼的秘密牟利。我父親發現後想阻止他們,結果被他們軟禁了,後來才借機逃進青螺坑,再也沒出來。”
    他從床底下拖出個鐵箱子,打開後裏麵露出些奇怪的儀器,還有一把造型奇特的匕首,刀柄上刻著螺螄圖案“這是我父親留下的‘破螺刃’,能斬斷螺眼的纖維。我們必須趕在他們前麵毀掉祭壇,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少年看著匕首上的螺螄圖案,突然想起吳迪化作液體前的眼神,那裏麵有不甘,有囑托,還有一絲希望。他握緊手裏的玉石“我跟你去。我認識路。”
    陳默搖了搖頭“太危險了。那些人有武器,而且祭壇現在可能已經……”
    話沒說完,衛生室的窗戶突然被撞碎,一個燃燒瓶滾了進來,火焰瞬間舔舐著貨架上的酒精瓶,爆炸聲此起彼伏。陳默反應迅速,一把將少年按在地上,用鐵箱子擋住飛濺的碎片。
    “他們來了!”陳默的聲音帶著憤怒,“肯定是跟蹤你過來的!”
    外麵傳來密集的腳步聲,還有人喊話“陳默,把青銅匣的下落交出來,饒你不死!”
    是那個迷彩服隊長的聲音!少年心裏一驚,他不是被數骨蟲殺死了嗎?
    陳默從鐵箱子後麵探出頭,冷笑道“看來數骨蟲沒把你弄死幹淨。也好,省得我去找你了。”
    他突然將破螺刃扔給少年“拿著這個,從後門走,去後山的廢棄礦洞,那裏有我父親留下的另一把破螺刃,兩把合在一起才能毀掉祭壇的核心。我拖住他們,隨後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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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握緊匕首,看著陳默撿起地上的獵槍,心裏充滿了猶豫。他想起吳迪的犧牲,想起那些被當作祭品的人,最終還是咬了咬牙,從後門跑了出去。
    後山的廢棄礦洞陰森潮濕,空氣中彌漫著股煤煙味。少年按照陳默的指示,在礦洞深處的一個石縫裏找到了另一把破螺刃,刀柄上的螺螄圖案和手裏的正好互補。
    就在他準備離開時,礦洞的入口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還有人說話的聲音“老板說了,一定要找到那兩把破螺刃,不能讓陳默毀掉祭壇。”
    是永生集團的人!少年趕緊躲到一塊巨石後麵,屏住呼吸。他看見兩個穿著黑西裝的人走進來,手裏拿著探測器,正在四處搜索。
    “這裏有螺氣反應。”其中一個人指著少年藏身的方向,“應該就在附近。”
    少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握緊兩把破螺刃,準備隨時拚一拚。就在這時,礦洞深處突然傳來一陣“哢嗒”聲,和數骨蟲的節肢聲一模一樣,但更輕,更密集。
    兩個黑西裝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怎麽回事?聲波發生器不是已經開啟了嗎?”
    “是……是幼生體!”另一個人指著地麵,隻見無數隻細小的數骨蟲從石縫裏爬出來,身上覆蓋著銀白色的纖維,正朝著他們的方向湧來,“快跑!”
    兩人轉身就想跑,卻被幼生體纏住了腳踝。慘叫聲此起彼伏,很快就沒了聲息。少年從巨石後麵探出頭,發現那些幼生體正在吞噬黑西裝的屍體,銀白色的纖維不斷生長,將屍體包裹成一個巨大的繭。
    他不敢停留,趁著幼生體沒注意,趕緊跑出礦洞。外麵的天色已經黑了,月光照在山路上,像鋪了層霜。少年朝著青螺坑的方向跑去,他知道陳默可能已經出事了,他必須獨自完成這個任務。
    快到天坑邊緣時,他突然聽見一陣激烈的槍聲,還有陳默的喊聲“吳迪!是你嗎?”
    少年心裏一喜,趕緊朝著聲音的方向跑去。隻見陳默正背靠著一棵大樹,手裏的獵槍已經沒了子彈,對麵站著幾個黑西裝,為首的正是那個迷彩服隊長,他的胳膊上纏著繃帶,臉上帶著猙獰的笑。
    “陳默,你以為他還能活過來?”隊長手裏拿著個青銅匣,正是吳迪留在祭壇的那個,“螺眼的液體已經把他同化了,現在他就是螺神的一部分,會幫我們看守青銅匣。”
    少年這才注意到,隊長身後站著個熟悉的身影,穿著吳迪的衝鋒衣,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睛裏的螺螄圖案正在緩緩旋轉——是被同化的吳迪!
    “吳迪哥……”少年的聲音哽咽。
    吳迪沒有任何反應,隻是機械地站在那裏,像個提線木偶。隊長拍了拍他的肩膀,得意地說“你看,多聽話。隻要有了他,我們就能隨意進出祭壇,提煉多少活素都沒問題。”
    陳默的眼睛裏布滿了血絲“你把他怎麽樣了?”
    “沒怎麽樣。”隊長的語氣輕描淡寫,“隻是往他的心髒裏注射了點‘引導液’,能讓他聽從我們的命令。說起來還要多謝你父親,這配方還是他研究出來的。”
    陳默突然暴怒,撿起地上的石頭就朝隊長砸去“你這個混蛋!我父親是被你們逼的!”
    隊長輕易地躲開,示意手下上前抓住陳默。就在這時,吳迪突然動了,他的手猛地掐住隊長的脖子,眼睛裏的螺螄圖案旋轉得越來越快“不……能……”
    “你幹什麽?!”隊長驚恐地掙紮,“我給你注射了引導液,你應該聽我的!”
    吳迪沒有理會他,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大。隊長的臉漲得通紅,手裏的青銅匣掉在地上,匣蓋打開,裏麵的心髒突然射出一道紅光,擊中了吳迪的胸口。
    吳迪發出一陣痛苦的嘶吼,身體開始劇烈地抽搐,眼睛裏的螺螄圖案和人臉圖案開始相互爭奪,像是在進行一場拉鋸戰。少年突然明白,吳迪的意識還沒有完全消失,他正在和螺神的控製對抗!
    “用破螺刃!”陳默朝著少年大喊,“刺他胸口的心髒印記!那是螺神控製他的核心!”
    少年握緊兩把破螺刃,朝著吳迪衝過去。黑西裝想攔住他,卻被陳默死死抱住。他跑到吳迪麵前,看著他痛苦的表情,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吳迪哥,對不起了!”
    他將兩把破螺刃合在一起,對準吳迪胸口的印記刺了下去。隻聽“噗”的一聲悶響,吳迪的身體猛地一顫,眼睛裏的螺螄圖案瞬間消失,露出原本清澈的眼神。
    “快走……”吳迪的聲音很微弱,他指了指地上的青銅匣,“毀掉……核心……”
    隊長趁機掙脫,撿起地上的槍就想射擊,卻被吳迪一把推開,兩人一起滾下了天坑。少年和陳默衝到坑邊,隻看見霧氣翻湧,再也沒了他們的身影。
    吳迪的身體軟軟地倒在地上,胸口的傷口滲出墨綠色的液體。他看著少年,嘴角露出一絲微笑“終於……結束了……”
    說完,他的眼睛緩緩閉上,身體化作無數銀白色的纖維,飛向天坑深處,像是在回歸螺眼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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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和陳默站在坑邊,看著纖維在霧氣中消散。陳默歎了口氣“他還是沒能擺脫宿命。”
    少年握緊手裏的破螺刃,突然想起劉婆婆的話“螺氣沾不得。”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那裏不知何時多了個螺螄狀的印記,和吳迪眼睛裏的一模一樣。
    就在這時,天坑深處傳來一陣心髒跳動的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快。少年和陳默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裏看到了恐懼。
    “它……它還沒消失!”陳默的聲音帶著顫抖,“螺神的核心還在!”
    霧氣裏突然伸出無數根銀白色的纖維,朝著他們的方向蔓延。少年舉起破螺刃,卻發現刀刃上的光芒正在減弱,像是失去了力量。
    他突然想起吳迪最後的眼神,那裏麵除了釋然,還有一絲擔憂。少年低頭看了看手心的印記,又看了看天坑深處的霧氣,突然明白了什麽。
    “陳默哥,你先走。”少年的聲音異常平靜,“我必須下去一趟。”
    陳默愣住了“你幹什麽?太危險了!”
    “有些事,必須有人去做。”少年的眼神裏帶著決絕,“就像吳迪哥,像你父親,像所有為了阻止螺神而犧牲的人。”
    他轉身跳進天坑,破螺刃在手中閃著微弱的光芒。下落的瞬間,他感覺手心的印記開始發燙,和人臉玉石的溫度一模一樣。
    霧氣裏,無數雙眼睛在注視著他,有吳迪的,有吳畏的,有陳教授的,還有那些被同化的人影。他們的眼神裏沒有恐懼,隻有期待,像是在等待著什麽。
    少年知道,這不是結束,隻是另一個開始。青螺坑的秘密還沒有完全揭開,螺神的核心還在跳動,永生集團的人可能還會再來,而他手心的印記,或許就是解開這一切的關鍵。
    他握緊破螺刃,朝著霧氣深處飛去,那裏有他必須麵對的宿命,有等待著被揭開的真相,還有無數個像吳迪一樣的靈魂,在黑暗中等待著救贖。
    故事,就隨著少年的身影,在天坑的霧氣裏,在不斷蔓延的銀白色纖維間,在手心發燙的印記中,繼續朝著未知的深處延伸,永遠沒有盡頭,永遠藏著下一個需要麵對的挑戰。
    少年墜向霧氣深處時,手心的螺螄印記燙得像塊烙鐵。破螺刃在氣流中嗡鳴,兩把刀刃的縫隙裏滲出淡金色的光,與他胸口的人臉玉石遙相呼應。那些從霧氣裏伸出的銀白色纖維突然放慢了速度,像是在猶豫,又像是在敬畏——它們認得這把刀的氣息,那是陳教授當年用螺神教祭壇的基石熔煉而成的,帶著與生俱來的克製力。
    “往下走第七個岔口。”吳迪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清晰得不像幻覺。少年猛地抬頭,霧氣裏閃過個模糊的影子,穿著那件熟悉的衝鋒衣,正朝著某個方向揮手。他想追上去,影子卻像水滴入池般散了,隻在霧氣裏留下串旋轉的螺螄紋,指引著方向。
    墜落了約莫百十米,腳下突然碰到堅硬的岩石。少年踉蹌著站穩,發現自己站在條螺旋狀的石階上,每級台階都刻著半張人臉,合在一起正好是祭壇上見過的完整圖案。石階兩側的岩壁滲出墨綠色的汁液,滴在地上凝成細小的晶體,在破螺刃的光芒下泛著磷光。
    “這些是‘螺淚’。”陳默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少年回頭,看見他正抓著根石縫裏伸出的藤蔓往下爬,臉上沾著泥土,白大褂被劃開了好幾道口子,“我父親的筆記裏寫過,螺眼每同化一個靈魂就會流一次淚,能讓纖維暫時失去活性。”他指了指那些晶體,“小心別碰,沾到皮膚會被它記住氣息,走到哪都能被纖維找到。”
    少年趕緊收回差點碰到晶體的手。他這才發現陳默手裏拿著個小小的金屬盒,裏麵裝著半塊羅盤碎片,正是吳畏留在祭壇的那半“你怎麽也下來了?”
    “總不能讓你一個人逞英雄。”陳默笑著晃了晃金屬盒,“我父親說過,完整的羅盤不僅是鑰匙,還能定位螺神核心的位置。剛才在坑邊我撿了這個,現在正好派上用場。”他打開盒子,將碎片與少年手裏的玉石貼在一起,“哢嗒”一聲,碎片竟嵌進了玉石的裂痕裏,原本暗淡的玉石瞬間亮起紅光,在石階盡頭照出個幽深的洞口。
    兩人沿著石階往下走,越深處越潮濕,空氣中的腥甜味裏多了股淡淡的檀香——是螺神教祭祀用的那種。少年注意到岩壁上開始出現壁畫,畫著些古裝人將青銅匣埋進土裏,旁邊站著個戴麵具的祭司,手裏拿著和破螺刃一模一樣的匕首,正在往匣蓋上滴血。
    “他們在給青銅匣‘開光’。”陳默的聲音帶著凝重,“我父親說這是最惡毒的祭祀方式,用活人血養匣,再用匣養魂,最後把九個匣子的魂聚在一起,就能喚醒螺神。”他指著壁畫裏祭司的麵具,“你看這個,和永生集團那些人戴的麵具花紋一樣,他們根本就是螺神教的後裔。”
    少年突然想起那個迷彩服隊長,他胳膊上的繃帶下似乎也有個螺螄狀的紋身,當時沒在意,現在想來恐怕就是教內的標記。這些人追尋青銅匣根本不是為了什麽“活素”,是為了完成祖先沒做成的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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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階盡頭的洞口比想象中寬敞,像個天然的大廳,中央矗立著塊巨大的黑石,上麵刻著九個凹槽,形狀正好能放下青銅匣。凹槽裏積著厚厚的灰塵,隻有最中間的那個還殘留著新鮮的血跡,旁邊散落著半截斷指,指甲縫裏塞著銀白色的纖維——是吳迪的手指!
    “他來過這裏。”少年的聲音發顫,抓起斷指時發現下麵壓著張揉皺的紙,上麵用鮮血寫著兩個字“心核”。
    “是螺神的心髒核心!”陳默突然明白了,“吳迪最後應該是找到了核心的位置,才故意留下斷指提醒我們!”他打開羅盤,指針瘋狂地旋轉起來,最後死死指向黑石下方的地麵,“在這下麵!”
    兩人用工兵鏟(不知何時陳默把它也帶了下來)撬開地麵的石板,露出個黑沉沉的洞口,裏麵傳來規律的“咚咚”聲,像巨人的心跳。破螺刃突然劇烈地顫動,刀刃上的金光幾乎要溢出來,顯然離核心已經很近了。
    “下去看看。”少年握緊破螺刃,率先跳進洞口。下麵是條垂直的通道,岩壁上布滿了螺旋狀的凹槽,和他在第九層見過的一模一樣,隻是更密集,更光滑,像是被什麽東西常年摩擦過。
    下落了十幾米,雙腳終於著地。這裏像是個巨大的心室,四壁覆蓋著肉質感的膜,上麵布滿了血管狀的銀白色纖維,正隨著“心跳”微微搏動。中央的高台上,懸浮著顆籃球大小的東西,半透明的外殼裏裹著淡金色的液體,無數細小的光點在液體裏沉浮——正是螺神的心髒核心!
    核心周圍漂浮著八個青銅匣,呈環形排列,每個匣蓋都敞開著,裏麵的心髒已經幹癟發黑,顯然能量都被核心吸走了。唯獨最靠近核心的那個匣子裏,心髒還在微弱地跳動,上麵刻著個模糊的“吳”字——是吳迪的心髒!
    “他把自己的心髒獻出來了!”陳默的聲音帶著震驚,“這是唯一能暫時困住核心的辦法,用活人的心髒能量形成屏障!”
    少年這才注意到,吳迪的心髒周圍環繞著層淡紅色的光膜,正死死地壓製著核心的擴張。可光膜已經變得越來越薄,核心裏的淡金色液體不斷衝擊著光膜,發出“滋滋”的響聲,像是隨時都會破裂。
    “必須在光膜破掉前毀掉核心。”陳默將羅盤放在地上,盤麵上的二十八宿圖案開始旋轉,在地麵投射出複雜的星圖,“我父親的筆記說,核心的弱點在‘參宿’對應的位置,那裏的纖維最稀薄,用破螺刃刺進去就能引爆整個核心。”
    少年舉起破螺刃,剛想上前,心室的入口突然傳來“哢嗒”聲。回頭一看,隻見那個迷彩服隊長站在通道口,半邊身子已經化作纖維狀,臉上卻帶著狂熱的笑“終於找到了……螺神覺醒的最後一步!”
    他身後跟著十幾個穿著黑袍的人,手裏都捧著青銅匣,顯然是永生集團的“核心成員”。為首的黑袍人摘下麵具,露出張布滿皺紋的臉,眼睛裏的螺螄圖案比任何人都要清晰——是劉婆婆!
    “劉婆婆?你怎麽……”少年驚呆了。
    “傻伢子,婆婆早就說過,山裏的東西沾不得。”劉婆婆的聲音不再沙啞,帶著種詭異的尖利,“可惜啊,你們偏要闖進來,現在正好,用你們的魂完成最後的祭祀。”她指了指核心,“吳迪的心髒快撐不住了,隻要再獻祭兩個童男的魂,螺神就能徹底覺醒,我們這些信徒也能獲得永生!”
    少年這才明白,村裏的老人恐怕早就知道青螺坑的秘密,甚至可能都是螺神教的信徒。劉婆婆的瞎眼根本不是摔的,是為了隱藏眼睛裏的螺螄圖案!
    “癡心妄想!”陳默將少年護在身後,舉起羅盤,“這東西能引動星力,正好用來對付你們這些妖邪!”
    “就憑這破盤子?”隊長冷笑一聲,突然扯開自己的襯衫,胸口露出個和核心一模一樣的印記,“我早就把自己獻給螺神了!”他朝著核心伸出手,那些銀白色的纖維突然像有了生命,順著他的手臂往上爬,很快就覆蓋了他的全身,“現在,讓你們見識下螺神的力量!”
    纖維組成的巨手猛地拍向陳默,少年趕緊用工兵鏟去擋,卻被震得虎口發麻。陳默趁機將羅盤扔向核心,盤麵上的星圖突然炸開,無數道金光射向四周,擊中黑袍人時爆出藍色的火焰,顯然對信徒也有克製作用。
    “快!毀掉核心!”陳默大喊著,用身體擋住隊長的攻擊,後背被纖維劃開了好幾道口子,鮮血瞬間染紅了白大褂。
    少年忍著眼淚衝向核心,吳迪的心髒光膜已經出現了裂痕,核心裏的淡金色液體開始往外滲漏,滴在地上就化作細小的纖維,朝著他的方向爬來。他舉起破螺刃,對準陳默說的“參宿”位置,用盡全身力氣刺了下去。
    “噗嗤”一聲,破螺刃沒入核心半寸,淡金色的液體噴湧而出,濺了他滿身。核心發出刺耳的尖嘯,整個心室開始劇烈搖晃,四壁的膜不斷收縮,像是在痛苦地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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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劉婆婆發出絕望的尖叫,撲向核心想阻止,卻被噴湧的液體淋了滿身,瞬間化作尊白色的雕像,和吳畏的雕像一模一樣。
    隊長的纖維身體開始崩潰,他看著核心上的破洞,眼睛裏充滿了不甘“螺神……不會放過你們的……”最終也化作了堆銀白色的粉末。
    剩下的黑袍人嚇得魂飛魄散,轉身就想跑,卻被收縮的心室膜困住,很快就沒了聲息。陳默癱坐在地上,看著核心的光芒越來越暗,臉上露出了疲憊的笑“終於……結束了……”
    少年走到核心前,吳迪的心髒已經停止了跳動,光膜徹底消失,幹癟的心髒上浮現出個模糊的笑臉,像是在道謝。他輕輕將心髒從匣子裏取出來,放進自己的背包,這是吳迪最後的痕跡,他要帶出去好好安葬。
    心室的搖晃越來越劇烈,頭頂開始落下碎石。陳默掙紮著站起來“快走!核心爆炸前這裏會塌掉!”
    兩人互相攙扶著往通道口跑,身後傳來核心爆裂的巨響,淡金色的液體像潮水般湧來,所過之處,銀白色的纖維紛紛化作灰燼。跑出洞口時,少年回頭望了一眼,隻見整個青螺坑的底層正在坍塌,無數被同化的人影從岩壁上脫落,在金色的液體裏漸漸消散,像是終於得到了解脫。
    沿著螺旋石階往上爬時,少年感覺手心的螺螄印記正在變淡,最後徹底消失了。破螺刃的光芒也漸漸暗淡,恢複成兩把普通的匕首。他知道,螺神的力量真的消失了。
    快到天坑邊緣時,陳默突然停下腳步,指著遠處的天邊“你看。”
    少年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隻見青螺坑的霧氣正在緩緩散去,露出底下深不見底的黑洞,朝陽的光芒穿透雲層,照在坑邊的岩石上,反射出金色的光暈。幾隻鳥雀從遠處飛來,落在坑邊的樹枝上,嘰嘰喳喳地叫著,像是在宣告新生。
    “結束了。”陳默深吸一口氣,空氣裏再也沒有那種腥甜味,隻有草木的清香,“我父親的遺願,吳迪的犧牲,終於沒有白費。”
    少年點點頭,卻總覺得心裏空落落的。他摸了摸背包裏吳迪的心髒,又看了看破螺刃,突然想起劉婆婆最後說的話——“螺神不會放過你們的”。這句話像根刺,紮得他心裏發慌。
    兩人走出密林時,村裏已經升起了嫋嫋炊煙。幾個早起的村民看到他們,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卻沒人上前詢問,隻是默默地低下頭,繼續幹手裏的活。少年注意到,他們的手腕上都戴著個螺螄狀的銀鐲子,和螺神教壁畫上的一模一樣。
    “他們還是沒放下。”陳默的聲音帶著歎息,“或許螺神教的影響,比我們想象的更深。”
    少年握緊了背包帶,裏麵的心髒似乎輕輕動了一下。他抬頭看向青螺坑的方向,霧氣雖然散去了,可那深不見底的黑洞裏,仿佛還藏著無數雙眼睛,在默默地注視著他們。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結束了,也不知道那些村民會不會再次掀起腥風血雨。他隻知道,自己必須帶著吳迪的心髒離開這裏,帶著破螺刃,帶著這段記憶,永遠記住那些為了阻止邪惡而犧牲的人。
    走在鄉間的小路上,少年的腳步越來越堅定。陽光照在他身上,暖洋洋的,可他總覺得後背有些發涼,像是有什麽東西,正從青螺坑的深處悄然爬出,順著他的腳印,一路跟了上來。
    故事,就隨著少年前行的背影,在清晨的陽光裏,在村民們複雜的目光中,在那若有若無的跟蹤者的氣息裏,繼續朝著未知的遠方延伸,永遠沒有盡頭,永遠藏著下一個需要警惕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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