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2章 有我無敵(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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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霧像被無形的手撕開道裂縫,露出海底古城的全貌。黑色礁石砌成的城牆在浪濤中若隱若現,牆縫裏鑽出的銀白色纖維隨波擺動,像無數條蟄伏的蛇。那座高聳的塔尤為紮眼,塔身布滿螺旋狀的凹槽,頂端的螺息珠泛著淡藍色的光暈,將周圍的海水染成片詭異的幽藍。
“那是‘螺母塔’,傳說螺神就沉睡在塔底。”青銅眼罩人影站在礁石上,黑袍被海浪濺起的水花打濕,緊貼在身上,“當年鄭和船隊的人就是被它吸引,才會在此沉沒。”他指了指塔下的人影,“這些都是當年船員的後裔,世世代代守護著神殿,等待純魂出現,開啟塔門。”
少年握緊陳敬之的短刀,刀身在海風中微微顫動。他注意到那些人影的腳踝都纏著根透明的管子,直通海底的纖維叢——他們靠吸食種源能量存活,早已不是完整的人類。
“你以為憑這些廢物就能攔住我?”少年的聲音被海風撕得有些破碎,手心的純魂印記卻越來越燙,與塔頂的螺息珠產生了奇妙的共鳴。珠體突然閃爍了一下,塔底的人影瞬間躁動起來,紛紛抬起頭,空洞的眼眶對準了少年的方向。
“攔住你?”人影發出一陣刺耳的笑,“他們是來幫你的。”他突然抬手,掌心射出一道黑光,擊中塔頂的螺息珠。珠體劇烈地搖晃起來,淡藍色的光暈裏滲出墨綠色的液體,像顆正在腐爛的果實。
“你在幹什麽?”少年厲聲質問。他能感覺到,螺息珠裏蘊含的能量正在被黑光汙染,原本純淨的波動變得狂躁不安。
“當然是給螺神‘醒酒’。”人影的語氣帶著瘋狂,“這顆珠子沉睡太久,需要點‘新鮮血液’激活。而你,就是最好的祭品。”
話音未落,海底的纖維突然集體向上攀升,像無數條銀白色的繩索,朝著科考船的方向襲來。甲板上的實習生們發出驚恐的尖叫,紛紛往船艙裏鑽,卻被纖維纏住腳踝,拖向船舷。
“救我!”一個戴眼鏡的男生伸手去抓欄杆,手指剛碰到金屬,就被纖維腐蝕出幾個血洞。
少年顧不上多想,翻身躍過船舷,短刀在空中劃出道寒光,斬斷了纏向男生的纖維。被斬斷的纖維在海水中扭動了幾下,化作團銀白色的泡沫,散發出刺鼻的腥甜味——和青螺坑暗河的味道一模一樣。
“別碰它們的汁液!”林嵐的聲音突然從通訊器裏傳來,夾雜著電流的雜音,“裏麵含有高濃度的種源孢子,會通過皮膚滲透!”
少年趕緊縮回手,卻已經晚了。剛才斬斷纖維時濺到的幾滴汁液,正順著手腕往上爬,留下道淡金色的痕跡。他咬著牙用短刀的側麵刮去汁液,皮膚立刻紅腫起來,像被烙鐵燙過。
“純魂也不是萬能的。”人影的聲音帶著嘲弄,“沒有清螺液,你撐不了多久。”
少年這才想起林嵐給的藥劑還在工作服口袋裏。他剛想掏出來,海底的螺母塔突然發出一陣沉悶的轟鳴,塔底的石門緩緩打開,露出裏麵漆黑的通道,隱約能聽到水流撞擊岩壁的聲音,還有……心髒跳動的聲音,和青銅匣裏的頻率一模一樣,隻是更宏大,更古老。
“塔門開了。”人影的聲音帶著興奮,“看來螺神已經等不及要見你了。”他縱身躍下礁石,黑袍在海水中展開,像隻巨大的蝙蝠,朝著塔門的方向飛去。
那些海底人影也紛紛行動起來,推動著艘艘用貝殼和礁石製成的小船,圍向科考船。船上擺著青銅匣,匣蓋敞開著,裏麵的心髒在幽藍的光線下跳動,吸引著更多的纖維從四麵八方聚攏。
“必須阻止他們靠近!”少年對著通訊器大喊,“船上有炸藥嗎?”
“左舷倉庫有三箱深水炸彈,是用來清理航道暗礁的!”林嵐的聲音急促起來,“我們的支援還有四十分鍾才能到,你們必須撐住!”
少年轉身衝向倉庫,剛跑兩步就被個熟悉的身影攔住——是那個戴眼鏡的男生,他的腳踝已經被纖維纏住,眼神變得空洞,嘴角卻掛著詭異的笑“一起去見螺神吧……他會給我們永生……”
“醒醒!”少年一巴掌扇在他臉上,短刀出鞘,斬斷了纏在他腳踝上的纖維,“想想你的家人!他們還在等你回家!”
男生愣了一下,空洞的眼神裏閃過一絲清明,隨即又被恐懼取代“我……我控製不住自己……它在叫我……”他指著塔頂的螺息珠,珠體已經徹底變成墨綠色,正不斷地往下滴落粘稠的液體。
少年沒時間猶豫,他將清螺液扔給男生“往傷口上倒!能暫時壓製它!”自己則衝進倉庫,扛起一箱深水炸彈就往甲板跑。
此時的甲板已經成了纖維的海洋。銀白色的絲狀物從船舷的縫隙裏鑽進來,纏繞在欄杆上、儀器上,甚至人的皮膚上,將整個甲板變成了個巨大的繭。幾個沒來得及逃跑的船員被裹在繭裏,隻露出顆腦袋,眼睛瞪得滾圓,已經沒了聲息。
“把炸彈扔向塔門!”少年對著還能行動的幾個實習生大喊,自己則拉開引線,用盡全身力氣將炸彈擲向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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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水炸彈在靠近塔門的地方爆炸,巨大的衝擊波掀起滔天巨浪,將幾艘貝殼船掀翻。纖維製成的船身遇水即化,裏麵的青銅匣沉入海底,激起陣陣墨綠色的漣漪。
“做得不錯。”人影的聲音從塔門裏傳來,帶著毫不掩飾的讚賞,“可惜,這點威力還不夠撓癢。”
隨著他的話音,海底突然升起無數根粗壯的纖維,像噴泉般射向天空,然後猛地砸落,將科考船的甲板砸出一個個大洞。海水順著洞口湧入船艙,船身開始傾斜,發出刺耳的嘎吱聲,顯然已經撐不了多久。
“棄船!”少年對著眾人喊道,“去救生艇!”
他最後一個離開甲板,臨走前將剩下的兩箱深水炸彈捆在一起,設置了定時引爆,然後縱身跳進海裏,朝著最近的一艘救生艇遊去。
剛抓住救生艇的邊緣,手腕突然被什麽東西抓住。少年低頭一看,隻見那個戴眼鏡的男生正仰著臉看著他,眼睛裏布滿了血絲,嘴角掛著墨綠色的液體——他終究還是被種源徹底同化了。
“帶我……一起走……”男生的手指深深掐進少年的皮肉裏,指甲縫裏滲出銀白色的纖維。
少年的心像被針紮了一下。他想起在基地裏,這個男生總愛炫耀自己的妹妹,說等科考結束就帶她去遊樂園。可現在,他卻成了種源的傀儡。
“對不起。”少年閉上眼睛,短刀出鞘,幹淨利落地斬斷了男生的手臂。被斬斷的手臂在海水中化作團泡沫,男生的身體則被迅速湧來的纖維吞噬,隻留下一聲模糊的哭喊。
救生艇在浪濤中起伏,少年回頭望去,科考船在一聲巨響中四分五裂,爆炸產生的火焰在海霧中亮起短暫的紅光,隨即又被墨綠色的海水撲滅。海底的螺母塔在爆炸中紋絲不動,塔頂的螺息珠反而更加明亮,將周圍的海水染成片妖異的綠色。
“還有三十分鍾。”林嵐的聲音帶著疲憊,“我們的潛水艇已經接近霧島海域,但海霧太濃,定位不到你的位置。”
“我在塔門東北方向約一海裏處。”少年看著遠處若隱若現的塔影,“人影已經進塔了,我必須跟上去。”
“不行!太危險了!”林嵐的聲音帶著反對,“塔裏麵的種源濃度是外麵的百倍,你的印記還沒完全穩定,進去就是送死!”
少年沒有回答,隻是默默地檢查著短刀。刀身上的“北鬥”二字在幽藍的光線下泛著寒光,讓他想起陳敬之筆記裏的最後一句話“螺神非神,亦非魔,不過是困在時間裏的執念。”或許,那個青銅眼罩人影,那個被種源同化的男生,甚至那個沉睡在塔底的螺神,都隻是被執念困住的可憐人。
“幫我個忙。”少年對著通訊器說,“如果我沒能出來,告訴那些孩子,別學我。”
他掛斷通訊,將救生艇的纜繩係在塊礁石上,深吸一口氣,縱身躍入墨綠色的海水。純魂印記在手心亮起,形成層淡金色的屏障,隔絕了海水和纖維的侵蝕。他像條魚般朝著螺母塔遊去,塔門的黑影越來越近,裏麵傳來的心髒跳動聲也越來越清晰,仿佛就在耳邊。
剛靠近塔門,就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吸力。少年趕緊用短刀插進旁邊的礁石,才勉強穩住身體。他抬頭望去,塔門內的通道兩側布滿了壁畫,畫著些人魚狀的生物將青銅匣獻給一個戴麵具的祭司,祭司的手裏拿著顆珠子,正是螺息珠。壁畫的最後,畫著祭司將珠子埋進海底,然後整個古城開始下沉,人魚們發出痛苦的哀嚎。
“這才是真相。”人影的聲音從通道深處傳來,“螺息珠根本不是什麽聖物,是用來鎮壓螺神的封印。當年的祭司發現螺神想吞噬整個海域,才會忍痛將它沉入海底,用自己的族人作為祭品,布下這座困龍陣。”
少年握緊短刀,一步步走進通道。通道盡頭是個巨大的圓形大廳,中央矗立著根盤龍柱,柱身上纏繞著銀白色的纖維,頂端連接著一顆巨大的心髒——比青螺坑祭壇上的那顆大了十倍,表麵覆蓋著層透明的膜,無數根血管狀的纖維從膜裏伸出來,連接著四周的牆壁。
人影就站在心髒前,黑袍已經脫下,露出裏麵布滿纖維的身體。他的青銅眼罩掉在地上,露出隻墨綠色的眼睛,瞳孔裏布滿了螺螄狀的花紋“你看,這才是螺神的真身——顆被種源汙染的遠古心髒。隻要打破封印,它就能釋放出足以吞噬世界的能量,到時候所有人都會變成永恒的‘螺民’,再也沒有痛苦,沒有死亡。”
少年看著那顆心髒,突然明白了。所謂的螺神,不過是顆被種源寄生的心髒,而人影想做的,就是讓它徹底失控。那些被同化的人,那些青銅匣裏的心髒,都隻是它的養料。
“你瘋了!”少年的聲音帶著憤怒,“那不是永恒,是毀滅!”
“毀滅又如何?”人影的眼睛裏閃爍著瘋狂的光芒,“至少不用像我這樣,活著承受被種源蠶食的痛苦!”他突然抓起一根纖維,狠狠紮進自己的胸口,“你以為我想這樣?是陳敬之!是他把我當成實驗品,才讓我變成這副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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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髒猛地跳動了一下,射出一道墨綠色的光線,擊中了人影的胸口。他發出一陣痛苦的嘶吼,身體開始迅速膨脹,皮膚裂開,露出裏麵蠕動的纖維,很快就變成了個巨大的纖維球,朝著少年的方向滾來。
少年趕緊躲閃,纖維球撞在盤龍柱上,柱身瞬間被腐蝕出個大洞。大廳開始劇烈搖晃,頂部落下無數碎石,顯然封印已經鬆動。
“快阻止它!”林嵐的聲音突然從通訊器裏傳來,帶著焦急,“我們的潛水艇檢測到心髒的能量正在指數級增長,再過十分鍾就會爆炸!”
少年看向那顆心髒,它的跳動越來越快,表麵的膜已經開始破裂,墨綠色的液體不斷滲出,滴在地上就化作細小的纖維,朝著四麵八方蔓延。他知道,必須在爆炸前毀掉它,可短刀對它根本沒用,純魂印記的光芒也在被它的能量壓製,越來越暗淡。
就在這時,他注意到心髒表麵的膜上有個小小的缺口,缺口處沒有纖維,露出裏麵淡金色的內核——和螺核的殘片一模一樣!
“原來如此……”少年恍然大悟。那顆黑光殘片根本不是在修複自己,是在與這顆心髒融合,準備徹底激活它!
他握緊短刀,朝著心髒衝去。人影變成的纖維球再次滾來,少年這次沒有躲閃,而是縱身一躍,踩著纖維球的頂部跳了過去,短刀出鞘,狠狠刺向那個缺口!
“噗嗤”一聲,短刀沒入內核。心髒發出一陣刺耳的尖嘯,墨綠色的液體噴湧而出,將少年渾身都澆透了。他感覺種源的能量正在瘋狂地湧入體內,純魂印記的光芒忽明忽暗,像是隨時都會熄滅。
“快用清螺液!”林嵐的聲音幾乎要喊破喉嚨。
少年這才想起口袋裏的藥劑,他顫抖著擰開瓶蓋,將整瓶清螺液都倒在短刀上。淡藍色的藥劑遇到墨綠色的液體,立刻發出“滋滋”的響聲,冒出白色的煙霧。心髒的跳動突然變得紊亂,表麵的纖維開始紛紛脫落,露出裏麵淡金色的內核。
人影的聲音從纖維球裏傳來,帶著絕望的哀嚎“不——!我的永恒!”
纖維球突然炸開,無數根纖維朝著少年的方向射來。少年用短刀格擋,卻被一根纖維射中肩膀,瞬間失去了力氣,短刀從手裏滑落,插進心髒的內核裏。
心髒的跳動越來越慢,表麵的膜開始收縮,將內核和短刀一起包裹進去。大廳的搖晃漸漸停止,頂部的碎石也不再落下。少年癱坐在地上,看著那顆心髒慢慢恢複平靜,表麵的纖維漸漸褪去,露出原本的淡金色,像顆沉睡的太陽。
“成功了……”少年的聲音帶著疲憊,意識開始模糊。他感覺手心的純魂印記正在發燙,與心髒的光芒遙相呼應,仿佛建立了某種新的聯係。
就在這時,心髒突然射出一道淡金色的光線,擊中了大廳牆壁上的一塊壁畫。壁畫緩緩移開,露出後麵的通道,通道盡頭有個模糊的影子,像是個人影在招手。
少年掙紮著爬起來,朝著通道走去。他不知道裏麵有什麽,也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麽,但他知道,這不是結束。手心的印記還在發燙,遠處的海霧裏傳來隱約的螺蜂振翅聲,像是在呼喚,又像是在警告。
故事,就隨著少年走向通道的背影,在那顆漸漸平靜的心髒旁,在通訊器裏傳來的林嵐的呼喊聲中,在通道盡頭那模糊的招手人影裏,繼續朝著未知的深處延伸,永遠沒有盡頭,永遠藏著下一個需要解開的執念。
通道深處的光線越來越柔和,淡金色的光暈裏浮動著細小的光點,像被打碎的星星。少年扶著岩壁往前走,每一步都踩在柔軟的纖維上——這些纖維不再冰冷,反而帶著體溫般的暖意,與之前接觸的種源截然不同。
通道盡頭是間圓形的石室,中央的石台上擺著個半開的青銅匣,樣式比青螺坑的更古老,匣蓋上沒有人臉圖案,隻有個簡潔的螺螄紋。匣子裏沒有心髒,隻有一卷泛黃的帛書,用紅色的絲線捆著,上麵印著淡淡的螺氣印記。
“這是……螺神教的創世經。”少年認出帛書邊角的符號,和陳敬之筆記裏臨摹的一模一樣。他解開絲線,帛書上的字跡漸漸浮現,是用某種銀色的墨水寫的,在光線下泛著微光。
開篇記載的不是祭祀儀式,而是段關於“螺神”的起源遠古時期,一顆隕石墜落在霧島海域,帶來了能吞噬靈魂的種源,被島上的先民稱為“螺禍”。有位祭司發現種源能與生物心髒融合,便犧牲自己,用心髒將種源封印在隕石核心,化作了最初的螺神。
“原來螺神不是神,是封印……”少年的手指撫過帛書上的祭司畫像,畫中人的眉眼竟與陳敬之有幾分相似,“那位祭司,是你們的祖先?”
石室的陰影裏傳來輕微的響動,一個白發老人拄著拐杖走了出來,身上穿著件褪色的黑袍,袖口繡著磨損的螺螄紋——是之前在海底人影中沒見過的裝束,更像是某種守護者的服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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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敬之是我的曾孫。”老人的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當年他父親不肯繼承守護者的職責,帶著家族秘辛離開了霧島,才有了後來的糾葛。”他指了指帛書的後半部分,“你該看看這個。”
少年翻到帛書中間,上麵畫著幅複雜的星圖,標注著七顆亮星的位置,旁邊寫著“螺核七宿”。每顆星下麵都對應著一個地名,青螺坑、龍脊坡、霧島……都是他們之前去過的地方。
“種源的能量來自這七處‘宿點’,當年祭司用心髒封印時,故意將能量分散在七宿,就是怕被人一次性激活。”老人咳嗽了幾聲,從懷裏掏出個小巧的銅鈴,鈴舌是用半塊羅盤碎片做的,“青銅眼罩那人隻知道霧島的主宿,卻不知道要徹底釋放種源,必須同時點燃七宿的火種。”
少年的心猛地一跳“你的意思是,他失敗了?”
“暫時是的。”老人搖了搖銅鈴,鈴聲清越,石室裏的光點突然開始旋轉,組成個微型的星圖,“但他帶走了主宿的火種——那顆被汙染的螺息珠,隻要找到其他六宿的火種,還是能完成儀式。”他指著星圖上未被點亮的六顆星,“下一處是‘落雁峽’,那裏藏著第二宿的火種,由‘影螺’守護。”
“影螺?”
“種源與影子融合的變異體。”老人的眼神變得凝重,“它能模仿任何人的形態,包括聲音和記憶,當年鄭和船隊的人就是被它迷惑,才會迷失在霧島。”他將銅鈴遞給少年,“這是‘定螺鈴’,能讓影螺顯形,你拿著它,或許能應付。”
少年接過銅鈴,鈴身冰涼,羅盤碎片做的鈴舌上刻著個“陳”字——是陳家的信物。他突然想起陳默被抓時的情景,如果當時有這東西,或許能早點發現敵人的偽裝。
“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少年看著老人,“你明明可以讓這一切繼續沉睡。”
“因為你是純魂,也是唯一能平衡種源的人。”老人指了指他手心的印記,“純魂的血能淨化種源,也能滋養它,就像那位祭司,用自己的靈魂平衡著封印。現在七宿鬆動,隻有你能重新穩定它們,既不讓種源毀滅世界,也不讓它徹底消失。”
少年愣住了。他一直以為目標是徹底消滅種源,卻沒想過平衡——就像生態鏈,少了任何一環都會崩塌。那些被種源同化的人,那些依賴種源生存的海底人影,或許也是這平衡的一部分。
“林嵐他們不會同意的。”少年想起北鬥組織的宗旨,他們要的是徹底清除種源。
“所以需要你去說服他們。”老人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陳敬之當年就是因為太執著於消滅,才會釀成大錯。你不同,你見過被同化的吳迪,救過被寄生的孩子,你知道種源並非全是惡。”他指了指石室的另一扇門,“從這裏走能回到海麵,你的同伴應該在外麵等你了。”
少年走到門口,回頭望了一眼。老人已經回到陰影裏,石台上的青銅匣緩緩合上,帛書化作點點星光,融入牆壁的壁畫中,隻留下那個簡潔的螺螄紋,在光線下若隱若現。
走出通道時,海霧已經散去,陽光灑在海麵上,泛著粼粼波光。林嵐帶著幾個北鬥隊員正站在潛水艇的甲板上,看到少年,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你沒事太好了!我們檢測到螺母塔的能量已經穩定,還以為……”
“以為我死了?”少年笑了笑,將定螺鈴和帛書的事簡略說了一遍,隱去了平衡種源的部分——他知道現在還不是說的時候。
林嵐接過定螺鈴,看到上麵的“陳”字,眼神複雜“這是陳家的傳家寶,據說能克製所有螺屬生物。你爺爺……也就是陳教授,當年就是靠它才從落雁峽活著出來的。”
“落雁峽?”少年的心一動,“你們知道那個地方?”
“不僅知道,還在那裏損失了不少人手。”林嵐調出衛星地圖,指著西北方向的一片峽穀,“三年前我們追蹤影螺到過那裏,結果隊員接二連三地失蹤,最後隻剩下我和老張。”她的聲音帶著後怕,“那東西太邪門了,能變成你最親近的人的樣子,讓你防不勝防。”
少年想起老人的話,突然明白影螺的可怕之處——它攻擊的不是身體,是信任。就像青銅眼罩人影利用陳敬之的研究,利用吳迪的犧牲,都是在摧毀別人的信念。
“我們必須去落雁峽。”少年的語氣很堅定,“影螺手裏的火種一旦被激活,後果不堪設想。”
林嵐猶豫了一下,最終點了點頭“我讓基地準備裝備,三天後出發。不過這次要聽指揮,不許再擅自行動。”她看著少年手腕上未消的淡金色痕跡,“你的印記需要進一步測試,我聯係了基地的老中醫,他或許有辦法讓它穩定下來。”
回基地的路上,少年總覺得銅鈴在發燙。夜裏他做了個夢,夢見落雁峽的峽穀裏飄著無數個影子,每個影子都長著熟悉的臉——吳迪、陳默、老陳、戴眼鏡的男生……他們都朝著他伸出手,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像在邀請他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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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信它們!”一個聲音突然在夢裏響起,是吳迪的聲音,“影螺會讀心,它知道你最想念誰!”
少年猛地驚醒,發現手心的印記正在閃爍,與銅鈴的光芒相互呼應。他拿起銅鈴,鈴舌上的羅盤碎片突然映出個模糊的影子,貼在牆壁上,像個沒有五官的人,正緩緩地朝著他的方向移動。
“定!”少年下意識地搖了搖銅鈴。鈴聲響起的瞬間,影子發出一聲尖嘯,化作團黑煙消散了。
冷汗浸濕了後背。他這才意識到,影螺或許早就盯上他了,甚至可能已經潛入了基地,隻是在等待時機。那個模糊的影子,會是基地裏的誰?是林嵐?是老張?還是那些剛剛康複的孩子?
三天後,前往落雁峽的直升機準時起飛。少年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著下方不斷縮小的基地,心裏的不安越來越強烈。銅鈴一直微微發燙,像是在預警。他摸了摸口袋裏的清螺液,瓶身已經有些變形,不知道是被誰碰過。
林嵐坐在他旁邊,正在檢查武器,臉上沒什麽表情。可少年總覺得她的眼神有些不對勁,尤其是在看向銅鈴時,瞳孔裏閃過一絲極淡的墨綠色——和被影螺模仿的人一模一樣。
“怎麽了?”林嵐注意到他的目光,笑了笑,“是不是擔心影螺不好對付?放心,這次我們帶了足夠的電磁脈衝彈,能幹擾它的形態變化。”
少年點點頭,心裏卻警鈴大作。他悄悄拿起銅鈴,假裝不經意地搖了一下。鈴聲很輕,林嵐的身體卻瞬間僵了一下,嘴角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像個被按下暫停鍵的機器人。
就在這時,直升機突然劇烈地晃動起來,警報聲刺耳地響起。駕駛艙傳來機長的驚呼“引擎失靈了!我們要墜毀了!”
少年看向窗外,隻見螺旋槳上纏著無數根透明的纖維,像被什麽東西從外麵纏住了。而林嵐的臉上,正緩緩浮現出個沒有五官的影子,與螺旋槳上的纖維遙相呼應。
“抓到你了。”影子的聲音帶著無數人的腔調,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最終匯成青銅眼罩人影的冷笑,“落雁峽見,純魂。”
直升機開始失控下墜,朝著下方的峽穀墜去。少年握緊銅鈴,看著窗外越來越近的落雁峽,峽穀裏飄著濃密的白霧,隱約能看到無數個影子在霧中晃動,像在跳舞,又像在等待獵物的降臨。
故事,就隨著失控下墜的直升機,在林嵐臉上浮現的影子裏,在銅鈴急促的預警聲中,在落雁峽白霧裏晃動的無數人影中,繼續朝著未知的峽穀延伸,永遠沒有盡頭,永遠藏著下一個需要識破的偽裝。
直升機的警報聲像瀕死的哀鳴,在峽穀上空回蕩。少年被劇烈的顛簸甩到艙壁上,額頭磕出的血順著臉頰往下流,滴在掌心的純魂印記上。印記突然爆發出刺眼的光,與銅鈴產生強烈的共鳴,“叮鈴”一聲脆響,纏在螺旋槳上的透明纖維瞬間斷裂,化作漫天飛絮。
“抓住機會!”駕駛艙傳來機長嘶啞的吼聲。直升機在失控邊緣猛地拉升,雖然右側引擎仍在冒煙,卻勉強穩住了姿態,斜斜地撞向峽穀西側的一處平台——那是北鬥組織早年設置的臨時觀測點,用鋼筋和木板搭建,勉強能承受直升機的重量。
劇烈的撞擊讓所有人都失去了意識。少年醒來時,發現自己被安全帶死死勒在座位上,周圍一片狼藉。林嵐倒在對麵的座位上,額頭上有塊淤青,臉上的影子已經消失,呼吸平穩,看起來像是真的暈過去了。銅鈴掉在腳邊,鈴舌上的羅盤碎片裂了道縫,卻依舊泛著微光。
“林嵐姐?”少年解開安全帶,搖晃著她的肩膀。林嵐猛地睜開眼,眼神裏閃過一絲警惕,隨即被茫然取代“發生什麽了?我們……”她看著窗外的峽穀白霧,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影螺!是影螺搞的鬼!”
少年沒說話,隻是撿起銅鈴揣進懷裏。剛才林嵐臉上的影子不會錯,可現在的她看起來又毫無異常,難道影螺能在被發現後瞬間脫離宿主?還是說,剛才的影子隻是個誘餌,真正的模仿者另有其人?
平台邊緣傳來呻吟聲,是機長和另外兩名隊員。他們都受了輕傷,正互相攙扶著站起來。“觀測點的通訊器還能用嗎?”林嵐揉著發疼的額頭,聲音帶著命令的口吻,“我們需要聯係基地支援。”
“我去看看。”一個戴鴨舌帽的隊員自告奮勇,轉身走向平台盡頭的鐵皮屋——那是觀測點的核心區域。少年注意到他走路時左腿有些跛,和老張的姿勢很像,可他明明記得這名隊員之前是健全的。
“等等。”少年突然開口,“你口袋裏的清螺液,借我看看。”
鴨舌帽隊員的身體僵了一下,緩緩轉過身,臉上露出憨厚的笑“吳哥你忘了?我的早就用完了,還是你分給我半瓶呢。”他指了指少年的口袋,語氣自然得毫無破綻。
少年的心沉了下去。他根本沒給過任何人清螺液,這是影螺根據記憶碎片編造的謊言。他悄悄摸向腰間的短刀,同時搖了搖銅鈴。鈴聲未落,鴨舌帽隊員的臉突然扭曲起來,皮膚像融化的蠟一樣流淌,露出底下模糊的黑影,手裏不知何時多了根銀白色的纖維,朝著最近的機長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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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少年撲過去將機長推開,短刀出鞘,精準地劈在纖維上。黑影發出一聲尖嘯,身體化作無數小影子,朝著鐵皮屋的方向逃竄。
“是影螺的分身!”林嵐反應迅速,舉起電磁脈衝槍扣動扳機。藍色的電流網瞬間籠罩了半個平台,小影子們在電流中痛苦地扭動,最終化作黑煙消散。
鐵皮屋裏傳來“哢噠”一聲,像是通訊器被掛斷的聲音。少年和林嵐對視一眼,同時衝向鐵皮屋。推開門,隻見裏麵的設備已經被砸得粉碎,一個穿著北鬥製服的人影吊在房梁上,脖子上纏著透明的纖維——是真正的鴨舌帽隊員,早就沒了氣息。
“它模仿了我們的人混進來,還知道觀測點的位置。”林嵐的聲音帶著寒意,“這說明影螺不僅能模仿形態,還能讀取深層記憶。”她指著隊員的屍體,“纖維纏在頸動脈上,說明是被瞬間控製的,連發出求救信號的機會都沒有。”
少年走到破碎的通訊器前,發現屏幕上殘留著一個模糊的螺螄圖案,和落雁峽的衛星地圖重疊在一起,正中央用紅點標注著個山洞的位置——顯然是影螺故意留下的線索,引誘他們前往。
“它在等我們自投羅網。”少年的指尖劃過屏幕上的紅點,“那裏應該就是第二宿的火種所在地。”
“明知是陷阱,也得去。”林嵐檢查著電磁脈衝槍的能量,“總不能讓火種落在影螺手裏。”她看向剩下的機長和隊員,“你們留在這裏守著,盡量修複通訊器,我們兩個進去。”
機長想反對,卻被林嵐嚴厲的眼神製止“這是命令。記住,不管誰回來,都要先讓他搖銅鈴,沒有異常才能放行。”
落雁峽的白霧比霧島的海霧更濃,能見度不足三米。腳下的路崎嶇不平,布滿了深褐色的岩石,上麵覆蓋著層滑膩的苔蘚,踩上去像踩在肥皂上。少年走在前麵,手裏緊握著銅鈴,每走幾步就輕輕搖一下,清脆的鈴聲能暫時驅散周圍的霧氣,也能預警隱藏的影螺。
“這裏的磁場很異常。”林嵐拿著指南針,指針像瘋了一樣旋轉,“和青螺坑的螺眼附近很像,說明火種的能量場很強。”她指著左側的岩壁,“你看那些影子,是不是很奇怪?”
少年抬頭望去,岩壁上的樹影和石影都扭曲成不規則的形狀,像被人用手揉過的紙團,在霧氣中緩緩蠕動。更詭異的是,那些影子裏隱約能看到人臉的輪廓,有吳迪的,有陳默的,還有老陳的,都在朝著他們的方向招手,眼神裏充滿了渴望。
“別被它們迷惑。”少年提醒道,搖響了銅鈴。鈴聲穿透霧氣,岩壁上的影子瞬間潰散,化作無數光點,被風吹散。“這些都是影螺製造的幻象,利用我們的愧疚感引我們靠近。”
林嵐的臉色有些蒼白,她盯著其中一個消散的影子,那是個紮馬尾的女生,穿著北鬥的作訓服——是三年前在落雁峽失蹤的隊員,也是她最好的搭檔。“我一直以為她是被影螺殺死的……”她的聲音帶著哽咽,“現在看來,她可能變成了影螺的一部分。”
少年想起帛書上的記載,影螺吞噬的不僅是肉體,還有靈魂和記憶。那些失蹤的人,或許並沒有真正消失,隻是以另一種形式“活”在影螺的意識裏,成為它模仿的素材。
往前走了約莫半個時辰,霧氣漸漸稀薄,前方出現了個巨大的山洞,洞口的岩石上刻著和螺母塔相似的螺旋紋,隻是規模更小,更簡陋。洞口的地麵上散落著些北鬥組織的裝備,還有幾具白骨,看製服應該是三年前失蹤的隊員。
“就是這裏了。”林嵐舉起電磁脈衝槍,對準洞口,“我先進去,你掩護。”
少年點點頭,握緊短刀。就在林嵐即將踏入洞口時,銅鈴突然劇烈地顫動起來,發出刺耳的響聲。少年猛地抬頭,隻見林嵐的影子正從地麵上緩緩升起,化作個和她一模一樣的黑影,手裏拿著根纖維,悄無聲息地刺向她的後心!
“小心身後!”少年撲過去將林嵐推開,短刀劈向黑影。黑影靈活地躲開,身體瞬間分裂成兩個,一個衝向少年,一個朝著洞口逃竄。
“追!”林嵐反應迅速,電磁脈衝槍射出藍色的電流,擊中了逃竄的黑影。黑影發出一聲尖嘯,速度慢了下來,卻依舊衝進了山洞。
少年解決掉另一個黑影,和林嵐一起追進山洞。山洞裏很寬敞,像個天然的大廳,中央的石台上擺著個青銅盆,裏麵燃燒著淡藍色的火焰——是第二宿的火種!火焰周圍纏繞著無數透明的纖維,像層保護膜,將火種與外界隔絕。
而那個逃竄的黑影,正站在石台前,身體緩緩凝聚成形,變成了青銅眼罩人影的樣子,隻是臉上沒有眼罩,露出張和陳敬之幾乎一模一樣的臉!
“沒想到吧。”人影的聲音帶著陳敬之的語調,卻又夾雜著影螺的詭異回響,“陳敬之當年為了研究影螺,自願被吞噬,現在我們已經是一體的了。”他指了指青銅盆裏的火焰,“這火種需要‘至親之血’才能點燃,而你,是陳家最後的純魂,你的血最合適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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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心髒像被重錘擊中。他想起陳默說過,陳敬之失蹤前曾留下“以身殉道”的字條,當時以為是赴死的決心,現在看來,竟是主動融入影螺的宣言!
“你瘋了!”林嵐的聲音帶著憤怒,“陳教授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事!”
“瘋?”人影發出一陣狂笑,“他隻是想找到控製種源的方法!你以為北鬥組織真的是為了消滅種源?他們一直在研究如何利用種源的能量,隻是沒成功而已!”他突然指向林嵐,“包括你,你以為你是為了正義?你隻是想為你那變成影螺的搭檔複仇!”
林嵐的身體晃了一下,眼神裏閃過一絲動搖。少年知道影螺在故意挑撥離間,它最擅長利用人心的弱點。他悄悄移動腳步,靠近青銅盆,準備在影螺分神時毀掉火種。
“別白費力氣了。”人影看穿了他的意圖,抬手一揮,無數影子從岩壁上鑽出來,像潮水般朝著他們湧來,“這些都是被我吞噬的靈魂,有你的朋友,有你的親人,你忍心下手嗎?”
影子裏,吳迪的身影越來越清晰,正朝著少年伸出手,臉上帶著熟悉的笑容“小吳,過來啊,我們一起讓種源延續下去,這樣我就能永遠陪著你了。”
少年的心髒像被針紮了一樣疼。他差點就伸出手,差點就相信這是真的吳迪。就在這時,手心的純魂印記突然發燙,與銅鈴產生共鳴,鈴聲穿透了吳迪的呼喚,讓他瞬間清醒——真正的吳迪,絕不會讓他被種源吞噬。
“我知道你還在裏麵。”少年對著人影喊道,聲音帶著堅定,“陳教授!你當年犧牲自己,是為了控製影螺,不是為了讓它為禍人間!醒醒!”
人影的身體劇烈地搖晃起來,臉上的陳敬之麵容和影螺的黑影不斷交替,像是在進行激烈的對抗。青銅盆裏的火焰也跟著閃爍,淡藍色的光芒中滲出紅色的光絲——是陳敬之的意識在反抗!
“不……我才是主宰!”人影發出痛苦的嘶吼,用纖維將自己緊緊纏住,試圖壓製陳敬之的意識,“純魂……我要你的血……”
它朝著少年撲來,速度快得像道黑影。少年沒有躲閃,反而舉起銅鈴,用盡全身力氣搖響。清脆的鈴聲在山洞裏回蕩,人影的動作瞬間凝固,身上的纖維開始寸寸斷裂,露出裏麵淡金色的光芒——是陳敬之的靈魂在銅鈴的刺激下覺醒了!
“快……毀掉火種……”陳敬之的聲音從人影裏傳來,帶著最後的掙紮,“用純魂的血……淨化它……”
少年沒有猶豫,他劃破手心,將鮮血滴在青銅盆裏的火焰上。淡藍色的火焰瞬間爆發出耀眼的紅光,將整個山洞照亮。人影在紅光中發出淒厲的慘叫,身體漸漸化作光點,融入火焰中。那些從岩壁上鑽出的影子也紛紛消散,露出一張張解脫的臉,對著少年點頭微笑,然後化作飛灰。
火焰漸漸平息,重新變回淡藍色,隻是光芒變得純淨了許多,不再有之前的妖異。林嵐走到少年身邊,看著青銅盆,眼神複雜“這就是平衡嗎?既不消滅,也不激活。”
少年點點頭,手心的印記已經不再發燙,銅鈴也恢複了平靜。他知道,第二宿的火種暫時安全了,但青銅眼罩人影的意識並沒有完全消失,它隻是被陳敬之的靈魂暫時壓製,藏在火種的能量裏,等待下一次機會。
山洞外傳來直升機的轟鳴聲,是基地的支援到了。少年走出山洞,看著落雁峽的白霧漸漸散去,露出底下蜿蜒的峽穀,像條沉睡的巨蛇。遠處的天空中,一朵烏雲正在緩緩聚集,形狀像顆巨大的螺螄,正朝著下一個宿點的方向移動。
“下一處是‘焚心穀’。”林嵐看著衛星地圖,聲音帶著疲憊,“那裏的火種由‘炎螺’守護,據說能燃燒一切靠近的東西,包括靈魂。”
少年握緊銅鈴,感覺鈴舌上的羅盤碎片又亮了一下,像是在指引方向。他知道,真正的考驗還在後麵,青銅眼罩人影的意識與火種融合後,會變得更難對付,而北鬥組織的秘密,陳敬之的真正目的,或許都藏在接下來的宿點裏。
故事,就隨著少年望向焚心穀方向的目光,在青銅盆裏平靜的火焰旁,在林嵐若有所思的眼神中,在遠處天空中緩緩聚集的螺螄狀烏雲裏,繼續朝著未知的峽穀延伸,永遠沒有盡頭,永遠藏著下一個需要平衡的宿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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