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5章 有我無敵(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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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纖維潮水般湧進淨化室,撞在牆壁上發出沉悶的響聲,銀白色的絲狀物在陽光下折射出妖異的光。少年揮刀劈開迎麵而來的纖維,刀刃與絲狀物碰撞的瞬間,迸出淡金色的火花——陳敬之的短刀果然能克製種源,隻是麵對如此密集的攻擊,他的手臂很快就酸麻起來,虎口被震得生疼。
    “往地下倉庫退!”老張拄著拐杖,將孩子們護在身後,一步步朝著淨化室深處的暗門挪動。暗門後是條狹窄的通道,通往地下樣本庫,那裏的牆壁是用特殊合金鑄造的,能暫時抵擋種源侵蝕。最小的女孩緊緊抓著老張的衣角,另一隻手攥著半塊玉佩——是少年之前送給她的,據說能安神,此刻玉佩的邊緣已經泛起淡淡的青金色,顯然在吸收周圍的種源孢子。
    少年且戰且退,目光始終鎖定著窗外的女隊員。她站在黑袍人中間,像個精致的提線木偶,每一次抬手,都會有更多的纖維從地下鑽出,動作僵硬卻精準,顯然被某種力量牢牢控製著。最詭異的是她的眼睛,瞳孔裏布滿了螺螄狀的紋路,與青銅眼罩人影的麵具如出一轍。
    “主教說了,留活口。”女隊員的聲音突然響起,帶著金屬摩擦般的質感,“純魂的血肉要新鮮,才能用來喂養新的容器。”她指向被老張護在身後的女孩,“尤其是這個,體內有龍脊坡的種源殘留,和純魂的契合度最高。”
    黑袍人們立刻改變戰術,纖維不再直接攻擊少年,而是朝著孩子們的方向圍攏,像在編織一張巨大的網。少年心裏一緊,知道他們想聲東擊西,逼自己露出破綻。他虛晃一招,故意讓左側出現空隙,果然有幾根纖維趁機竄過,直撲離得最近的男孩。
    “小心!”少年猛地回身,短刀在身前劃出個金色的半圓,纖維應聲而斷。可就在這一瞬間,女隊員突然抬手,一道墨綠色的液體從她指尖射出,擦著少年的臉頰飛過,落在身後的合金門上!
    液體碰到金屬,瞬間冒出刺鼻的白煙,合金表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蝕出個大洞。少年這才意識到,那不是普通的種源溶液,是用螺息珠粉末和影螺粘液混合的腐蝕劑,連北鬥特製的合金都能融化。
    “快走!”少年推著老張和孩子們鑽進暗門,自己則守在門口,短刀橫握,“我斷後!”
    暗門緩緩關閉,最後關頭,少年看到女隊員身後的山林裏,閃過一道熟悉的黑影——穿著北鬥作訓服,動作敏捷,正是之前在倉庫裏搶奪樣本的人。他手裏拿著個黑色的匣子,形狀與陳敬之的青銅匣相似,隻是體積更小,匣蓋縫隙裏滲出淡淡的黑光。
    “是‘引魂匣’。”老張的聲音從通道裏傳來,帶著震驚,“陳教授的筆記裏記載過,能強行抽取被種源寄生者的意識,用來操控他們的身體!那女娃……怕是已經被抽走魂了!”
    少年的心沉到了穀底。引魂匣是螺神教的禁術,據說早在三百年前就已失傳,青銅眼罩人影不僅掌握了這種禁術,還能批量製造,這意味著他手下很可能有一支被操控的“傀儡軍”,全是曾經被種源寄生的受害者。
    暗門徹底關閉,隔絕了外麵的纖維嘶鳴。通道裏一片漆黑,隻有孩子們口袋裏的熒光棒發出微弱的綠光,映著一張張驚恐的臉。少年靠在冰冷的合金門上,能清晰地聽到外麵傳來“滋滋”的腐蝕聲,顯然女隊員還在用腐蝕劑破壞暗門。
    “樣本庫的備用出口在東邊,通向基地的武器庫。”老張從懷裏掏出個破舊的指南針,指針在種源磁場的幹擾下瘋狂旋轉,“但要穿過‘淨化池’,那裏儲存著高濃度的清螺液,一旦掉進去,連骨頭都剩不下。”
    少年點點頭,從背包裏摸出僅剩的半瓶清螺液——剛才在淨化室情急之下潑出去大半,現在隻剩個瓶底。他將液體小心翼翼地倒在短刀上,刀刃立刻泛起淡藍色的光,比之前更亮了些“足夠應付一陣子了。”
    通道盡頭的門突然傳來“哢噠”一聲,像是被從外麵打開了。少年示意孩子們屏住呼吸,自己則握緊短刀,悄無聲息地靠過去。門縫裏滲出淡金色的光,還有熟悉的心跳聲——是青銅匣!
    門被緩緩推開,外麵站著個穿著黑袍的人,手裏捧著個青銅匣,匣蓋敞開著,裏麵的心髒正在跳動,表麵覆蓋著層透明的膜,隱約能看到膜下的血管裏,流淌著淡金色的液體——是純魂的血!
    “是老陳的血!”少年的瞳孔驟然收縮。龍脊坡上,老陳為了掩護他們,曾將自己的血混入中和劑,這引魂匣裏的心髒,很可能就是用老陳的殘軀培育的,“你們連死人都不放過!”
    黑袍人沒有回答,隻是舉起青銅匣,心髒的跳動突然加快,通道裏的牆壁開始震動,隱藏在磚縫裏的纖維紛紛鑽了出來,朝著孩子們的方向蠕動!
    “不好!這匣子能激活潛伏的種源!”老張大喊著,將孩子們往通道深處推,“快往淨化池跑!那裏的清螺液能壓製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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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揮刀斬斷纏向女孩腳踝的纖維,純魂印記在接觸到老陳血液的氣息時,突然爆發出刺眼的光芒。青銅匣裏的心髒劇烈抽搐起來,表麵的透明膜開始破裂,滲出暗紅色的液體,像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原來如此……”少年恍然大悟,“純魂的血不僅能淨化種源,還能喚醒被操控的意識!”他將手心按在青銅匣上,純魂印記的光芒順著心髒的血管蔓延,那些淡金色的液體開始沸騰,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響。
    黑袍人發出一陣驚恐的尖叫,身體突然劇烈地抽搐起來,黑袍下露出張熟悉的臉——是之前在霧島失蹤的科考隊隊長!他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清明,隨即又被墨綠色的紋路覆蓋,顯然是老陳的意識在與操控者對抗。
    “殺……殺了我……”隊長的聲音帶著痛苦的嘶吼,手裏的青銅匣掉落在地,心髒滾了出來,在地上跳動著,像在求救。
    少年沒有猶豫,短刀出鞘,幹淨利落地刺穿了心髒。隨著心髒的破碎,隊長的身體軟軟地倒了下去,臉上露出解脫的笑容,後頸的螺螄印記漸漸褪去,恢複了正常的膚色。
    通道裏的纖維也隨之萎靡,失去了活性。少年撿起地上的青銅匣碎片,發現裏麵刻著個微小的“陳”字——果然是老陳的東西,被螺神教的人挖出來做成了引魂匣。
    “快走!暗門快被破開了!”老張的聲音帶著焦急。通道入口處傳來“轟隆”一聲巨響,顯然女隊員已經突破了第一道防線,腐蝕劑的刺鼻氣味順著風飄了進來。
    少年跟著老張和孩子們衝進樣本庫。這裏比想象中更大,整齊地擺放著一排排金屬架,上麵擺滿了玻璃容器,裏麵裝著各種形態的種源樣本——有的像銀白色的頭發,有的像跳動的心髒,還有的像凝固的血液,在容器裏微微蠕動。
    最深處的架子上,放著個半開的黑色匣子,正是之前在倉庫被搶走的那個。匣子裏空空如也,隻留下個凹槽,形狀與螺息珠完全吻合——看來黑袍人的目標不是普通樣本,是基地收藏的半顆螺息珠!
    “他們早就知道珠子在這裏。”少年的手指撫過凹槽邊緣,那裏有新鮮的劃痕,顯然是剛剛被取走的,“基地裏有內鬼。”
    話音未落,樣本庫的通風口突然落下個黑影,正是之前在倉庫遇到的那個作訓服男子。他手裏拿著顆墨綠色的珠子,正是那半顆螺息珠,珠子表麵纏繞著銀白色的纖維,正往他的掌心鑽——他在用自己的身體當容器,暫時儲存螺息珠的能量!
    “把珠子留下!”少年揮刀砍去。男子卻異常靈活,側身躲過攻擊,同時將螺息珠塞進懷裏,轉身就往淨化池的方向跑。那裏的地麵上有個圓形的池子,裏麵盛滿了淡藍色的液體,散發著清螺液特有的檀香——正是老張說的淨化池。
    少年緊追不舍,眼看就要追上,男子卻突然轉身,將懷裏的螺息珠扔向淨化池!珠子落入液體的瞬間,池麵突然炸開,淡藍色的清螺液像噴泉般濺起,與螺息珠的能量碰撞,產生了劇烈的化學反應,冒出滾滾白霧!
    白霧中,無數透明的纖維從池底鑽了出來,像被喚醒的蛇群,朝著四周蔓延。少年趕緊後退,卻還是被一根纖維纏住了手腕,纖維上沾著混合了清螺液的液體,灼燒感比普通纖維更強烈,瞬間就在皮膚上留下道血痕。
    “這是……種源與清螺液的共生體!”老張的聲音帶著驚駭,“陳教授警告過,兩種物質混合會產生變異,沒想到真的……”
    白霧越來越濃,能見度不足一米。少年握緊短刀,能聽到纖維在霧中遊走的嘶嘶聲,還有男子遠去的腳步聲,他似乎對這裏的地形了如指掌,正朝著武器庫的方向逃竄。
    手心的紅絲突然劇烈跳動,指向白霧深處的一個方向。少年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先找到孩子們——老張帶著他們躲進了樣本庫的儲藏室,那裏雖然隱蔽,但門是木質的,根本擋不住變異纖維的侵蝕。
    他摸索著穿過白霧,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短刀在身前不斷揮舞,斬斷那些從地麵鑽出的纖維。就在這時,儲藏室的方向傳來女孩的哭聲,還夾雜著老張的怒吼,顯然他們被發現了!
    少年加快腳步,終於在儲藏室門口看到了令人心碎的一幕老張用身體堵住門,後背已經被變異纖維纏滿,皮膚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潰爛,但他依舊死死地頂著門板,不讓纖維進去傷害孩子們。
    “吳小子……帶他們走……”老張的聲音斷斷續續,嘴角溢出黑色的血,“武器庫……有陳教授留下的……‘鎮魂炮’……”
    少年眼睛一紅,揮刀斬斷纏在老張背上的纖維。可變異纖維的再生速度極快,剛斬斷就又纏了上來,還帶著腐蝕性的液體,濺在少年的手臂上,立刻燒出個水泡。
    “快走啊!”老張用盡最後力氣將少年推開,自己則抱著門框,任由纖維將他徹底包裹,“告訴基地……內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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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沒說完,老張的身體就被纖維吞噬,化作個銀白色的繭,牢牢堵在儲藏室門口。少年知道他是想用自己的身體爭取時間,他咬著牙,轉身衝進儲藏室,將嚇得瑟瑟發抖的孩子們護在身後。
    儲藏室的窗戶正對著武器庫的方向,能看到那裏的燈光還亮著,顯然男子已經跑到了那裏。少年抱起最小的女孩,示意其他孩子跟上,從窗戶跳了出去,落在武器庫的屋頂上。
    瓦片在腳下發出脆響,驚動了裏麵的人。男子從武器庫的天窗探出頭,手裏拿著個造型古怪的炮筒,上麵刻著北鬥的標誌和陳敬之的簽名——正是老張說的鎮魂炮!
    “想要這個?”男子舉起炮筒,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可惜你沒機會了。主教大人已經在基地上空布好了‘螺網’,再過十分鍾,這裏就會變成新的螺母巢,你們都會成為養料!”
    少年抬頭望去,基地的夜空中果然籠罩著一層淡金色的光膜,像個巨大的穹頂,邊緣纏繞著銀白色的纖維,正緩緩收縮——是母體的雛形!青銅眼罩人影根本沒打算親自出手,他想用整個基地的人當祭品,培育新的母體!
    武器庫的門突然被撞開,女隊員帶著一群黑袍人衝了進來,手裏的青銅匣同時打開,心髒的跳動聲在夜空中匯成沉悶的鼓點,刺激著光膜加速收縮。
    少年將孩子們藏在屋頂的水箱後麵,自己則握緊短刀,手心的紅絲與純魂印記同時亮起,形成一道淡金色的屏障。他知道,必須在十分鍾內奪回鎮魂炮,摧毀上空的螺網,否則所有人都得死。
    而那個隱藏在基地裏的內鬼,那個操控一切的青銅眼罩人影,很可能就在這片螺網的中心,冷冷地注視著這場屠殺,等待著收割成果。
    故事,就隨著少年躍下屋頂的身影,在老張化作的銀白色繭旁,在武器庫門口閃爍的青銅匣光芒中,在基地上空緩緩收縮的淡金色螺網裏,繼續朝著未知的基地中心延伸,永遠沒有盡頭,永遠藏著下一個需要揪出的內鬼。
    武器庫的金屬貨架在心髒跳動聲中嗡嗡作響,架上的彈藥箱表麵滲出細密的水珠,像是被無形的手攥出了冷汗。少年落地的瞬間,短刀在地麵劃出半道弧光,淡金色的印記將飛濺的金屬碎屑彈開——剛才從屋頂躍下時,黑袍人投擲的青銅飛鏢擦著他的肋骨飛過,在貨架上鑿出個淺坑,邊緣還纏著扭動的纖維。
    “抓住他!”女隊員的聲音像生鏽的齒輪在轉動,她身後的黑袍人立刻散開,呈扇形包抄過來。他們手裏的青銅匣不再釋放纖維,而是噴出淡紫色的煙霧,落地後化作人形的影子,與落雁峽的影螺幻象如出一轍,隻是更凝實,指甲縫裏還沾著暗紅的血痂。
    少年認出其中一個影子——是三年前在焚心穀失蹤的勘探隊員,據說被炎螺燒成了灰燼,此刻卻睜著空洞的眼睛,手裏攥著半截燃燒的火把,朝著孩子們藏身的水箱方向走去。
    “別碰他們!”少年的怒吼撞在金屬牆壁上,激起層層回音。他突然想起老張臨終前的話,鎮魂炮是陳敬之留下的底牌,炮筒上刻著的螺旋紋與七宿火種的紋路吻合,顯然需要純魂的血才能啟動。
    他虛晃一招避開影子的撲擊,翻身躍上旁邊的彈藥架。貨架頂端的鐵盒裏果然躺著枚炮彈,彈身上刻著北鬥的星圖,中央嵌著塊透明的晶體,裏麵流動著銀白色的液體——是用七宿火種的能量壓縮而成的“鎮魂彈”。
    “找到你的玩具了?”作訓服男子突然出現在對麵的貨架上,手裏把玩著鎮魂炮的炮栓,“可惜你不知道怎麽用。陳敬之在炮管裏刻了反製紋路,純魂的血隻會引爆它,不會激活。”他將炮栓扔向空中,又接住,“隻有主教大人的血,才能讓它聽話。”
    少年的動作頓住了。他注意到男子的手腕內側,有塊淡青色的印記,形狀像個縮小的螺神教徽,與青銅眼罩人影麵具上的圖案完全一致——這不是普通的寄生標記,是“共生印”,意味著他與青銅眼罩人影共享著一部分意識,甚至可能……是同一個人的分身。
    “你是他的分身?”少年握緊炮彈,掌心的紅絲突然發燙,與彈身的晶體產生共鳴。銀白色的液體在晶體裏劇烈翻滾,像沸騰的水銀,“還是說……你就是他?”
    男子突然笑了,笑聲在空曠的武器庫裏回蕩,帶著幾分瘋狂,幾分自嘲“我是他,也不是他。就像你手心的印記,是純魂,也是螺神的一部分。”他突然撕開衣領,露出胸口的疤痕——縱橫交錯的縫合線像張蜘蛛網,覆蓋了整個胸腔,“三年前,陳敬之把我從螺母巢裏拖出來時,我已經死了。是他用種源纖維縫補了我的心髒,也是他……把純魂的血輸給了我。”
    少年的瞳孔驟然收縮。他想起陳敬之筆記裏的夾頁,畫著個躺在手術台上的人影,胸口插著七根導管,連接著七個不同顏色的瓶子,旁邊寫著“共生實驗,第七次”。當時以為是失敗的種源研究,現在看來,陳敬之是在嚐試用純魂的血中和種源,而眼前的男子,就是那個唯一存活的實驗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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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恨他?”少年的聲音有些幹澀。
    “恨?”男子摸了摸胸口的疤痕,眼神複雜,“我該恨他給了我第二次生命,還是恨他讓我變成不人不鬼的怪物?”他突然抬手,掌心射出一道黑光,擊中少年腳下的貨架!
    貨架瞬間坍塌,少年抱著炮彈縱身躍下,落地時踉蹌了幾步,後腰撞到鐵箱,疼得眼前發黑。黑袍人趁機圍攏過來,淡紫色的影子在他們腳下蠕動,像無數條毒蛇,朝著少年的腳踝纏來。
    “抓住他的手!主教要活的!”女隊員的聲音再次響起。她的手指突然指向水箱的方向,那裏傳來女孩的驚哭——影螺的幻象已經繞過少年,開始攻擊孩子們!
    少年的心猛地揪緊。他知道不能再拖延,必須立刻啟動鎮魂炮。他咬破舌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目光掃過炮管上的反製紋路——那些紋路看似雜亂,其實是七宿星圖的倒轉版,隻要用紅絲的能量覆蓋住倒轉的螺心,純魂的血就能順利激活。
    他突然想起林嵐消散前,手心紅絲鑽進印記的瞬間。那不是簡單的融合,是林嵐的意識化作了引導線,藏在印記深處,等待被喚醒。
    “林嵐姐,借點力量!”少年在心裏默念,同時將純魂的血滴在炮彈的晶體上。紅絲突然從印記裏竄出,像條紅色的小蛇,順著他的手臂爬到炮彈上,沿著晶體的紋路遊走,在倒轉的螺心位置打了個結。
    “嗡——”炮彈發出一聲低鳴,銀白色的液體突然變成淡金色,與少年的印記同頻共振。對麵的男子臉色驟變,轉身就想搶奪鎮魂炮,卻被突然爆發的金光逼退了幾步。
    “不可能!反製紋路怎麽會失效?”男子的聲音帶著驚恐。
    “因為你不懂,有些力量是刻在骨子裏的。”少年抱起炮彈,衝向鎮魂炮。黑袍人的影子已經撲到眼前,他甚至能聞到影子身上的焦糊味——是焚心穀的炎螺留下的印記。
    就在這時,水箱後麵突然傳來一陣清脆的銅鈴聲。少年循聲望去,隻見最小的女孩正舉著半塊銅鈴,站在水箱頂上,腳踝的淡金色疤痕在鈴聲中亮起微光,周圍的影螺幻象紛紛像被燙到般退縮!
    “是龍脊坡的種源共鳴!”少年又驚又喜。女孩體內的種源殘留雖然微弱,卻能在銅鈴的引導下暫時壓製影螺,這為他爭取了寶貴的時間。
    他趁機衝到鎮魂炮旁,將炮彈塞進炮膛。炮管上的反製紋路在紅絲的覆蓋下漸漸隱去,露出底下的七宿星圖,與炮彈的晶體完美契合。少年扳動炮栓,炮口瞬間對準基地上空的淡金色螺網。
    “不!”男子發出一聲怒吼,縱身撲來,手裏不知何時多了把匕首,直刺少年的後心。
    少年沒有回頭,隻是將全身的力量灌注在掌心。純魂印記與紅絲同時爆發,淡金色的光芒順著炮管蔓延,與螺網的能量產生激烈的碰撞。螺網劇烈地顫抖起來,表麵的纖維紛紛斷裂,露出裏麵的黑色核心——是青銅眼罩人影的意識凝聚體!
    “轟隆!”鎮魂炮發出一聲巨響,淡金色的炮彈拖著長長的尾焰,衝破武器庫的屋頂,精準地擊中螺網的核心!黑色核心瞬間炸開,無數光點像流星般墜落,螺網的淡金色光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露出原本的夜空,幾顆疏星在雲層中閃爍。
    男子的匕首在擊中少年前停住了。他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口,那裏插著半塊銅鈴——是女孩扔過來的,鈴舌的羅盤碎片刺破了他的皮膚,正往傷口裏鑽。銅鈴的光芒與他胸口的縫合線產生共鳴,那些用種源纖維縫補的傷口開始滲出黑色的血液。
    “原來……如此……”男子的眼神漸漸渙散,身體緩緩倒下,在接觸地麵的瞬間化作無數光點,與螺網炸開的碎片融為一體。
    黑袍人們失去了意識操控,紛紛癱倒在地,胸口的青銅匣自動關閉,裏麵的心髒停止了跳動。女隊員站在原地,瞳孔裏的螺螄紋路漸漸褪去,露出原本的清澈,她茫然地看著周圍,像是剛從一場漫長的噩夢中醒來。
    少年走到水箱旁,接住累得癱軟的女孩。她手裏的半塊銅鈴還在發燙,與少年懷裏的另一半產生共鳴,發出清脆的響聲。武器庫外傳來基地隊員的呼喊聲,顯然螺網消散後,他們已經突破了外圍的纖維防線。
    但少年的心情並沒有輕鬆。他看著男子消失的地方,那裏殘留著一絲微弱的黑光,像條小蛇鑽進了地底。而手心的紅絲在完成使命後,並沒有黯淡下去,反而變得更加清晰,在淡金色的印記裏遊走,像在指引著某個方向。
    屋頂的破洞漏下一縷月光,照亮了武器庫角落的陰影。那裏站著個模糊的人影,穿著北鬥的作訓服,手裏拿著個黑色的本子,封麵上寫著“共生實驗日誌”——是陳敬之的筆跡,卻比筆記裏的字跡更潦草,最後幾頁還沾著暗紅色的血跡。
    人影察覺到少年的目光,轉身鑽進通風口,動作敏捷,消失得無影無蹤。少年追過去時,隻在通風口的邊緣撿到根銀白色的頭發——是老張的,根部還沾著點黑色的泥土,與淨化室地下倉庫的土壤成分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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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張臨終前沒說完的話突然在耳邊響起“告訴基地……內鬼是……”
    少年握緊手心的紅絲,突然明白了什麽。他抬頭望向基地深處的科研樓,那裏的燈光亮著,像隻窺視的眼睛,在夜色中沉默地注視著這一切。
    故事,就隨著少年走向科研樓的腳步,在鎮魂炮餘溫未散的炮管旁,在通風口邊緣那根銀白色的頭發上,在科研樓亮著的燈光裏,繼續朝著未知的基地深處延伸,永遠沒有盡頭,永遠藏著下一個需要揭開的共生之謎。
    科研樓的走廊比想象中更安靜,消毒水的味道裏混著淡淡的檀香,與淨化室的清螺液氣息如出一轍。少年握緊短刀,刀刃上的淡金色印記在應急燈的綠光下泛著冷光。走廊兩側的房間門都敞開著,實驗台上的玻璃器皿散落一地,裏麵殘留的種源樣本已經凝固成暗紅色,像幹涸的血跡。
    三樓的盡頭是陳敬之的私人實驗室,門把手上纏著圈銀白色的纖維,輕輕一碰就簌簌發抖,像是在畏懼什麽。少年用短刀挑開纖維,門“吱呀”一聲開了,撲麵而來的不是消毒水味,而是濃鬱的腥甜味——與霧島螺母塔下的纖維叢氣息一模一樣。
    實驗室中央的金屬台上,躺著個半開的玻璃容器,裏麵浸泡著半截手臂,皮膚呈現出詭異的青灰色,手指上戴著枚熟悉的銀戒——是老張的!戒指內側刻著的“北”字已經被腐蝕得模糊不清,顯然在種源溶液裏泡了很久。
    “老張……”少年的喉嚨發緊。他想起通風口撿到的白發,想起老張臨終前的欲言又止,原來內鬼不是老張,而是有人在故意栽贓,用他的殘軀混淆視聽。
    容器旁邊的筆記本電腦還亮著,屏幕上顯示著未關閉的文檔,標題是《純魂適配度實驗報告》,署名處是個模糊的印章,隱約能辨認出“北鬥”二字。文檔裏的照片觸目驚心——幾十個孩子躺在實驗台上,胸口都插著透明的導管,連接著裝有銀白色液體的容器,其中一張照片上的女孩,正是最小的那個,隻是年齡看起來更小,臉上還帶著嬰兒肥。
    “他們一直在用孩子做實驗。”少年的手指劃過屏幕,照片上的日期顯示是五年前,那時他還沒來到基地,“陳敬之知道嗎?”
    電腦旁的培養皿突然發出“哢噠”一聲輕響。少年循聲望去,隻見培養皿裏的種源樣本正在蠕動,組成一個模糊的人臉——是青銅眼罩人影!人臉的嘴角咧開個詭異的弧度,似乎在嘲笑他的後知後覺。
    “陳敬之不僅知道,還是主導者。”人影的聲音從培養皿裏傳來,帶著金屬摩擦的質感,“純魂不是天生的,是篩選出來的。你、那個女孩、還有落雁峽的實驗體,都是他精心挑選的‘容器’。”
    少年的心髒像被重錘擊中。他想起陳敬之筆記裏的一句話“欲控其力,先承其痛。”當時以為是指對抗種源的艱難,現在看來,竟是指這些殘酷的實驗。
    “你說謊!”少年揮刀砍向培養皿,玻璃瞬間碎裂,種源樣本化作無數銀線,鑽進實驗室的通風口。
    “說謊?”人影的聲音在通風管裏回蕩,“你去看看實驗室的保險櫃,裏麵有陳敬之的日記,他會告訴你真相——包括林嵐的真實身份,包括你父母的死因,包括純魂印記的真正用途。”
    少年衝到牆角的保險櫃前,密碼鎖上蒙著層薄薄的灰塵,顯然很久沒被打開過。他想起陳默說過,陳敬之的生日是八月十六,便輸入“0816”,鎖芯發出“哢噠”一聲輕響,開了。
    保險櫃裏沒有日記,隻有個黑色的皮箱,打開的瞬間,一股濃鬱的血腥味撲麵而來。箱子裏裝著個青銅製成的心髒模型,上麵刻滿了螺旋紋,與七宿火種的紋路完全吻合,隻是每個紋路裏都嵌著根銀白色的纖維,正在緩緩蠕動。
    心髒模型的底座上,刻著幾行小字“七宿歸心,螺神附體,純魂獻祭,世界重塑。”
    “這是……螺神的核心容器。”少年的聲音帶著顫抖。他終於明白,陳敬之的真正目的不是封印螺神,而是想利用純魂的血,將螺神的意識轉移到這個模型裏,再通過七宿的能量,控製整個世界的種源——包括那些被感染的人和生物。
    “現在明白還不晚。”人影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少年猛地回頭,隻見陳敬之站在實驗室門口,穿著件白色的實驗服,臉上帶著溫和的笑,與筆記裏的畫像一模一樣,隻是眼睛裏布滿了螺螄狀的紋路,“歡迎回來,我的‘完美容器’。”
    “你……你沒死?”少年握緊短刀,手心的紅絲劇烈跳動,發出灼熱的溫度——這不是幻象,是真正的陳敬之!
    “死?”陳敬之笑了笑,抬手撕開實驗服,胸口露出個巨大的疤痕,形狀像顆螺螄,“我與螺神共生了二十年,早就超越了生死。那些被你淨化的種源,都是我故意放出的誘餌,目的就是篩選出最強大的純魂,也就是你。”
    他指了指保險櫃裏的心髒模型“這是我畢生的心血,用七宿的核心碎片鑄造而成,隻要將你的純魂印記融入其中,就能成為新的螺神,掌控所有種源,再也不會有犧牲,再也不會有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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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林嵐姐……老張……所有的犧牲,都是你的計劃?”少年的聲音帶著憤怒,也帶著一絲絕望。
    “必要的代價而已。”陳敬之的語氣很平淡,“林嵐是我安插在北鬥的棋子,用來引導你找到七宿;老張是螺神教的臥底,負責收集種源樣本;那個實驗體是失敗品,用來測試共生的極限。”他走近一步,眼神裏閃過一絲狂熱,“隻有你,完美融合了純魂與種源的力量,是唯一能承載螺神意識的容器。”
    少年突然想起林嵐消散前的眼神,那不是解脫,是警告。他想起老張擋在儲藏室門口的背影,那不是犧牲,是贖罪。他想起女隊員恢複神智後的茫然,那不是覺醒,是被拋棄的迷茫。
    “我不會讓你得逞的。”少年舉起短刀,手心的紅絲與純魂印記同時爆發,淡金色的光芒在實驗室裏蔓延,與陳敬之胸口的螺螄疤痕產生激烈的碰撞。
    陳敬之發出一陣刺耳的笑,身體突然開始變形,皮膚下的血管暴起,像無數條蠕動的纖維。他的臉漸漸與青銅眼罩人影重合,聲音也變得嘶啞而瘋狂“你以為能反抗?從你出生的那一刻起,你的命運就注定了!”
    實驗室的牆壁突然裂開,無數銀白色的纖維從外麵湧進來,像潮水般朝著少年的方向襲來。少年揮舞短刀,斬斷一根根纖維,卻發現被斬斷的纖維很快又會重新連接,而且越來越粗,越來越堅韌。
    心髒模型突然從保險櫃裏飛出,懸浮在半空中,表麵的螺旋紋開始發光,與七宿的方向產生共鳴。少年能感覺到,手心的純魂印記正在被模型吸引,像是要被強行剝離。
    “放棄吧。”陳敬之的身影在纖維中若隱若現,“你和我,本就是一體。”
    少年的意識開始模糊,種源的力量與純魂的力量在體內激烈衝突,像是要把他撕裂。就在這時,口袋裏的半塊銅鈴突然發燙,與女孩之前給他的玉佩產生共鳴。玉佩上的青金色光芒順著他的手腕蔓延,與紅絲融合在一起,形成一道紅綠交織的屏障,暫時擋住了模型的吸引力。
    “是林嵐姐的力量……”少年的心裏湧起一絲希望。他想起林嵐消散前鑽進印記的紅絲,那不是簡單的意識殘留,是她用生命種下的“種子”,此刻終於在玉佩的刺激下發芽,與純魂的力量形成平衡。
    他趁機衝向窗戶,翻身躍出實驗室。科研樓外的基地廣場上,孩子們正被北鬥隊員護著撤離,最小的女孩看到他,突然舉起手裏的銅鈴,用力搖晃起來。清脆的鈴聲在夜空中回蕩,與少年手心的銅鈴產生強烈的共鳴,周圍的纖維紛紛像被灼燒般退縮。
    陳敬之的怒吼從科研樓裏傳來,整棟樓開始劇烈搖晃,牆壁上的磚石紛紛脫落,露出裏麵盤根錯節的纖維,像個巨大的心髒在跳動。少年知道,陳敬之要激活心髒模型了,一旦模型與七宿完全共鳴,整個基地都會變成新的螺母塔。
    他必須阻止這一切。可短刀的力量不足以對抗陳敬之,鎮魂炮的炮彈已經用完,純魂的力量也快要到達極限。手心的紅絲與青金色的玉佩光芒相互纏繞,似乎在指引他做什麽——不是攻擊,是融合。
    “也許……還有另一種方法。”少年的目光落在基地廣場中央的石碑上,那是北鬥組織的紀念碑,上麵刻著所有犧牲者的名字,包括吳迪、陳默、老張,還有剛剛被刻上去的林嵐。
    石碑的材質很特殊,是用七宿的岩石混合而成,能吸收種源的能量。少年突然想起陳敬之筆記裏的一句話“平衡之道,非堵非疏,乃共生。”
    他朝著石碑跑去,手心的紅絲與玉佩光芒同時爆發,將他的身體籠罩在一片紅綠交織的光暈裏。陳敬之操控的纖維潮水般追來,卻在靠近光暈時紛紛停住,像是在畏懼這種前所未有的能量。
    少年爬上石碑,將手心按在冰涼的石麵上。純魂的力量、林嵐的意識、玉佩的守護、銅鈴的共鳴……所有的力量在這一刻匯聚,順著石碑的紋路蔓延,與地下的種源網絡產生了奇妙的共鳴。
    石碑開始發光,上麵的名字一個個亮起,發出柔和的光芒,形成一道巨大的光盾,將整個基地籠罩在內。科研樓裏的陳敬之發出一陣痛苦的嘶吼,心髒模型的光芒在光盾的壓製下漸漸暗淡。
    少年能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正在與石碑融合,與所有犧牲者的意誌融合。他看到了吳迪在青螺坑的決絕,看到了陳默在龍脊坡的守護,看到了林嵐在斷魂崖的犧牲,看到了老張在淨化室的贖罪……他們的意誌像無數顆星星,在他的意識裏閃爍。
    “這才是……真正的純魂。”少年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他終於明白,純魂的力量不是來自血脈,而是來自守護的信念,來自無數人的意誌傳承。
    科研樓的震動越來越劇烈,最終在一聲巨響中坍塌,無數纖維從廢墟中升起,像條巨大的螺螄,朝著天空飛去,消失在雲層深處——是陳敬之帶著心髒模型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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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盾漸漸散去,石碑恢複了平靜,隻是上麵的名字比之前更亮了些。少年從石碑上下來,渾身都被汗水浸透,手心的純魂印記裏,紅絲與青金色的光芒完美融合,形成一道美麗的紋路,像顆正在發芽的種子。
    孩子們圍了上來,最小的女孩遞給他一塊餅幹,是基地廚房做的,上麵還印著螺螄的圖案——曾經的恐懼象征,此刻卻顯得有些可愛。
    少年接過餅幹,咬了一口,甜絲絲的味道在舌尖蔓延。他知道,陳敬之雖然逃跑了,但心髒模型的能量已經被削弱,短時間內無法再啟動。而他體內的力量,已經達到了新的平衡,既能壓製種源,又能與之共生。
    但故事還沒有結束。廢墟的深處,一縷黑色的煙霧正從地下鑽出,鑽進一隻路過的黑貓體內。黑貓的眼睛瞬間變成墨綠色,朝著遠方的山林跑去,消失在夜色中。
    少年望著黑貓消失的方向,手心的印記微微發燙。他知道,陳敬之還會回來,帶著更強大的力量,帶著對“完美容器”的執念。而那些散落各地的種源樣本,那些隱藏在暗處的螺神教餘黨,那些關於純魂和螺神的終極秘密,都還在等待被揭開。
    他摸了摸口袋裏的半塊銅鈴,又看了看石碑上的名字,握緊了手裏的短刀。陽光從東方升起,照亮了基地的廢墟,也照亮了少年前行的路。
    故事,就隨著少年走向山林的背影,在基地廣場上逐漸亮起的石碑旁,在孩子們手中傳遞的餅幹裏,在黑貓消失的遠方天際,繼續朝著未知的遠方延伸,永遠沒有盡頭,永遠藏著下一個需要傳承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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