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3章 有我無敵(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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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筏在亞馬遜河的支流上漂了三天,瘦猴的腳趾縫裏始終嵌著紅泥,像洗不掉的血痂。春燕用削尖的樹枝幫他挑泥時,突然發現河床的沙礫裏混著些金屬碎屑,閃著暗綠色的光——是731部隊實驗容器的碎片,跟宗穀海峽撈上來的一模一樣。
“順著支流往下走,應該能找到更多線索。”吳迪用軍用水壺舀起河水,對著陽光晃了晃,水底沉著個鳥形的吊墜,鏈子已經鏽斷了。吊墜背麵刻著“23”,是容器的編號,“看來不止27號容器在雨林,鬆井家當年往南美運了不少東西。”
守林犬突然對著左岸的密林狂吠,尾巴豎得筆直。瘦猴舉起頭燈掃過去,隻見樹叢裏蹲著個黑影,披著件破爛的鬥篷,手裏攥著根長矛,矛尖綁著塊碎鏡片,反射著微弱的光。
“是華雷斯。”印第安向導壓低聲音,往矛尖上啐了口唾沫,“他是被鬆井健太拋棄的礦工,在雨林裏瘋了三年,見人就殺。”
黑影突然發出嗬嗬的怪笑,從鬥篷裏掏出個東西,舉過頭頂——是隻幹癟的人手,手指上戴著枚戒指,上麵的鳥形圖案跟懷表上的如出一轍。
“是鬆井健太的戒指!”春燕握緊獵槍,“華雷斯殺了他?”
華雷斯沒說話,隻是用矛尖指著下遊的方向,然後轉身鑽進密林,鬥篷的下擺掃過灌木叢,露出裏麵的皮膚——布滿了青黑色的斑塊,像是被病毒感染過。
木筏漂到入海口時,遇到了艘漁船。船長是個混血兒,母親是中國人,父親是巴西漁民,見他們背著薩滿鼓,立刻往船艙裏躲“鬆井家的巡邏艇就在附近,他們在找‘帶鳥圖騰的東方人’,昨天剛在隔壁島殺了三個印第安人。”
漁船的底艙藏著份舊報紙,是1946年的《聖保羅周報》,頭版刊登著鬆井清的照片,他站在一艘貨輪前剪彩,貨輪的名字是“九頭鳥號”,甲板上堆著蓋著帆布的木箱,形狀跟27號容器很像。報紙角落有行小字“貨物將轉運至安哥拉羅安達港”。
“安哥拉。”吳迪用指甲把那段話摳下來,“鬆井家在非洲的據點,當年葡萄牙殖民時期,他們在那裏開了金礦,用華工當苦力,其實是在做活體實驗。”
守林犬突然叼來塊木板,上麵刻著“731”,邊緣還沾著船漆——是從鬆井家的巡邏艇上掉下來的。木筏下遊兩公裏處傳來馬達聲,探照燈的光柱在水麵上掃來掃去,像條貪婪的蛇。
“快進紅樹林!”船長把漁船往淺灘開,螺旋槳攪起的泥水濺了瘦猴一身。紅樹林的氣根像無數隻手從水底伸出來,纏住了木筏的底部,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巡邏艇的探照燈照進樹叢時,他們正趴在氣根中間,屏住呼吸。瘦猴能看見艇上的人舉著槍,靴底踩在甲板上的聲音清晰可聞,其中一個人的袖口露出太陽旗紋身,跟佐藤的一樣。
“往羅安達的船明天啟航。”一個沙啞的聲音在艇上響起,是鬆井家的口音,“老板說,要在雨季前把剩下的容器運到納米比亞。”
等巡邏艇走遠,船長才把他們拉上船“我帶你們去羅安達,我表哥在碼頭當搬運工,能混上貨輪。”他往瘦猴手裏塞了個護身符,是用鯊魚牙做的,“這是我媽給的,說能防子彈。”
貨輪穿越印度洋時,瘦猴在甲板上發現了個秘密——貨艙裏裝著些生鏽的鐵籠,欄杆上刻著鳥形符號,跟731部隊關押實驗體的籠子一模一樣。吳迪撬開其中一個籠子,裏麵有根嚼過的甘蔗,上麵留著牙印,大小像是個孩子的。
“鬆井家現在還在抓人做實驗。”春燕的聲音發顫,從籠子縫裏掏出張糖紙,印著安哥拉的國旗,“這孩子可能是最近被抓的。”
守林犬突然對著貨輪的煙囪狂吠,那裏飄著股熟悉的味道——跟長白山實驗體身上的腥味一樣,隻是更淡些。吳迪爬上煙囪的梯子,發現內壁粘著些鱗片,閃著暗綠色的光,邊緣還帶著血絲。
“是容器裏的病毒變異體。”他用小刀刮下點鱗片,放在隨身攜帶的玻璃片上,“鬆井家在運輸過程中泄露過,這些鱗片能在高溫下存活,比原來的病毒更可怕。”
經過二十天的航行,貨輪抵達羅安達港。港口的風裹著沙礫,打在臉上生疼。搬運工表哥把他們藏在裝咖啡豆的麻袋裏,推上輛卡車“金礦在卡賓達省,那裏的華工營有我們的人,會接應你們。”
卡車駛過安哥拉的荒原時,瘦猴第一次見到了紅土。連草都是紅的,像被血泡過,遠處的金礦遺址冒著黑煙,據說裏麵還埋著上千具華工的屍骨。
“前麵就是鬆井金礦了。”表哥指著遠處的鐵絲網,上麵掛著骷髏頭,鐵絲纏繞成鳥形,跟27號容器上的標誌一樣,“晚上有巡邏隊,你們得從廢棄的礦道進去,入口在北邊的白蟻塚下麵。”
白蟻塚比人還高,像座小小的土塔。瘦猴用工兵鏟挖開底部,露出個黑黢黢的洞口,裏麵飄著股火藥味。吳迪往裏麵扔了個火把,火苗往下竄,照亮了一段鐵軌,上麵停著輛礦車,車廂裏裝著些骸骨,手腕上還戴著鐐銬,刻著“731”的編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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礦道深處傳來滴水聲,像有人在哭。春燕的頭燈掃過岩壁,發現上麵刻著些字,是中文的“李淑敏到此”“張慶山不死”,筆畫很深,像是用指甲刻的。
“他們當年逃到過這裏。”瘦猴摸著那些字,指尖沾了層紅土,“李淑敏的日記裏寫過,她從南美坐船到了非洲,想往歐洲逃,結果被鬆井家的人抓進了金礦。”
礦道盡頭是個巨大的溶洞,比亞馬遜雨林的那個更寬,洞頂的鍾乳石像倒掛的劍。溶洞中央有個豎井,井口蓋著塊鐵板,上麵焊著九頭鳥的鎖,鳥眼處是兩個鑰匙孔,剛好能插進懷表齒輪和玉佩。
“下麵就是容器倉庫。”吳迪把組合好的鑰匙插進去,鐵板發出刺耳的摩擦聲,緩緩打開,露出下麵的黑暗,“小心點,可能有機關。”
瘦猴往下扔了塊石頭,過了很久才聽見落地聲。他們用礦車的鐵鏈做了個簡易的升降機,慢慢往下放。離底部還有十米時,守林犬突然對著黑暗狂吠,喉嚨裏發出威脅的低吼。
“有東西!”春燕舉起獵槍,槍口對準下方的黑暗。
隨著升降機下降,越來越清晰地聽見“哢噠”聲,像是金屬在摩擦。落地後,頭燈的光柱掃過去,隻見溶洞底部堆著二十多個金屬罐,編號從1到26,唯獨缺了27號——看來鬆井健太已經把它運走了。
罐子旁邊站著個黑影,比長白山的實驗體更高,渾身覆蓋著紅棕色的鱗片,翅膀上長著羽毛,像是鳥和人的結合體。它的脖子上戴著個項圈,刻著“23”,正是亞馬遜河找到的那個吊墜的編號。
“是23號實驗體。”吳迪握緊工兵鏟,“它被鬆井家馴服了,用來守倉庫。”
實驗體突然發出尖叫,翅膀扇起的風把礦燈吹得搖晃。瘦猴發現它的左翼少了塊鱗片,露出裏麵的金屬板,跟北海道的“海東青”實驗體一樣——是控製芯片的位置。
“打左翼!”瘦猴大喊著扔出工兵鏟,砸中了實驗體的翅膀。它慘叫一聲,轉身撞向豎井的岩壁,碎石簌簌往下掉,差點把升降機砸壞。
春燕趁機往獵槍裏塞了顆達姆彈,對準金屬板扣動扳機。子彈炸開時,實驗體的翅膀突然著火,紅棕色的羽毛在火光中飄落,露出下麵的線路板,上麵的鳥形符號正在冒煙。
溶洞頂部突然傳來爆炸聲,是鬆井家的人!他們肯定發現了礦道的入口,正在用炸藥炸開豎井。吳迪拽著眾人往升降機跑“快上去!溶洞要塌了!”
上升到一半時,實驗體突然從底部衝了上來,爪子抓住了鐵鏈,整個升降機劇烈搖晃。瘦猴掏出懷表,把齒輪擰下來扔向它的眼睛,實驗體慘叫著鬆開爪子,掉進黑暗的底部。
剛爬出豎井,身後的溶洞就傳來巨響,紅土混著碎石噴湧而出,像條憤怒的火龍。四人拚命往礦道外跑,守林犬跑在最前麵,尾巴上的毛被落石燎焦了一塊。
衝出礦道時,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瘦猴回頭望去,金礦的遺址在晨霧中像座墳墓,煙囪裏的黑煙漸漸散去,露出後麵的沙漠——納米比亞的方向。
守林犬突然對著沙漠狂吠,嘴裏叼著塊從實驗體身上扯下來的鱗片,上麵沾著張碎紙,是張地圖,標著納米比亞的骷髏海岸,旁邊寫著“最終容器28號”。
“還有最後一個容器。”吳迪的聲音沙啞,把碎紙塞進懷裏,“鬆井家的最終計劃,可能就藏在那裏。”
春燕望著沙漠盡頭的朝陽,薩滿鼓上的九頭鳥圖案在晨光中仿佛活了過來。“我爺爺說過,海東青能飛到地球的盡頭,隻要還有罪惡沒清算,它就不會停下。”
四人踩著紅土往沙漠走去,守林犬在前麵開路,爪子在沙地上留下串串腳印,很快就被風吹平。瘦猴摸了摸懷裏的懷表,齒輪還在輕輕轉動,像是在倒計時,又像是在指引方向。
納米比亞的骷髏海岸在遠方閃著銀光,據說那裏的沙子是白色的,像無數白骨堆積而成。瘦猴知道,那裏有鬆井家最後的秘密,有28號容器,有他們必須麵對的終極罪惡。
而這一切,才剛剛開始。
納米比亞的骷髏海岸在七月的陽光下泛著慘白,沙粒像碎骨般硌著靴子。瘦猴蹲在一個貝殼堆前,指尖撚起的沙粒裏混著點金屬粉末,在陽光下閃著暗綠——和安哥拉金礦實驗體鱗片的顏色如出一轍。吳迪用軍用水壺的影子在沙地上畫著地圖,陰影邊緣突然掠過個黑點,是隻鴕鳥,正慌不擇路地往內陸跑,翅膀拍打的節奏異常急促。
“前麵有沙塵暴。”春燕拽緊了頭上的圍巾,把薩滿鼓裹進防水布。她的獵槍槍管上結著層白霜,淩晨的露水還沒幹透,槍托上的“張”字被風沙磨得更淺了,“剛才在沙丘後麵看到輛越野車,車牌是南非的,車身上有鳥形噴漆。”
守林犬突然對著西北方向低吼,尾巴夾在兩腿之間。那裏的沙丘在陽光下微微蠕動,不是風的作用,倒像有什麽東西在沙下穿行。吳迪掏出懷表,打開表蓋的瞬間,齒輪突然瘋狂轉動,發出“滴滴”的急促信號——這是遇到高濃度病毒時的反應,比在安哥拉金礦強烈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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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28號容器的泄露。”吳迪把懷表塞進防水袋,“鬆井家沒管好它,病毒已經開始擴散了。”他指著遠處的一個黑點,“那是廢棄的捕鯨站,當年鬆井清在這裏建過實驗室,28號容器肯定藏在裏麵。”
沙塵暴來得比預想中快。黃褐色的沙牆從海平麵壓過來,吞噬了太陽,天地間瞬間一片昏暗。瘦猴被風吹得睜不開眼,隻能死死抓著春燕的背包帶,聽著守林犬的叫聲辨認方向。沙粒打在臉上像針紮,恍惚間竟覺得回到了長白山的雪暴裏,隻是刺骨的冷變成了灼人的燙。
等風沙稍歇,他們已經站在捕鯨站的廢墟前。木板房的骨架在風中搖晃,像隻垂死的巨獸,屋頂的鐵皮上用紅漆畫著九頭鳥,鳥腹處有個大洞,像是被炸開的。吳迪撿起塊碎鐵皮,上麵的鏽跡裏摻著點綠色結晶,是病毒幹燥後的殘留物。
“他們自己炸開了容器。”春燕的聲音發緊,獵槍的槍口對準廢墟深處,“可能是想銷毀證據,或者……病毒已經失控了。”
廢墟深處傳來金屬摩擦的聲音,像有人在拖動鐵鏈。瘦猴的頭燈掃過去,隻見一間 tact的倉庫裏,鐵鏈從天花板垂下來,末端拴著個黑影,蜷縮在牆角,身上蓋著塊帆布,露出的腳踝上有青黑色的斑塊,跟亞馬遜雨林的華雷斯一模一樣。
“是實驗體。”吳迪舉起工兵鏟,“但看起來沒攻擊性。”
他們慢慢靠近,守林犬卻突然停住,對著帆布低吼,喉嚨裏發出恐懼的嗚咽。瘦猴掀開帆布的瞬間,倒吸了口涼氣——那不是怪物,是個女孩,看起來隻有十五六歲,皮膚是東方人的黃,頭發卻像鳥羽一樣泛著青黑,後背隆起個大包,像是要長出翅膀。
女孩的眼睛突然睜開,瞳孔是豎瞳,像貓一樣。她看到吳迪懷裏的懷表,突然發出嘶啞的聲音“媽媽……李淑敏……”
瘦猴的心髒猛地一縮。李淑敏的日記裏寫過,她在非洲生下過一個女兒,被鬆井家搶走當實驗體,原來就是她!
“28號……容器……”女孩的手指著倉庫角落,那裏有個打開的金屬罐,罐身上的編號被劃得很深,“他們用我的血……培養病毒……”
倉庫的門突然被撞開,鬆井健太的兒子鬆井一郎站在門口,穿著防化服,手裏拿著個注射器,裏麵是綠色的液體“把她交出來,這是我家族最後的希望。”他身後跟著幾個穿防化服的人,手裏的槍對準了女孩,“她是完美的實驗體,能控製所有病毒變異體。”
女孩突然尖叫起來,後背的大包裂開,露出裏麵的骨骼,像翅膀的雛形。倉庫外傳來嘶吼聲,是那些被病毒感染的生物,正從四麵八方往捕鯨站聚集,眼睛都是青黑色的。
“她能召喚變異體。”吳迪把女孩護在身後,“鬆井家想利用她發動病毒戰爭。”
鬆井一郎突然把注射器紮進自己的脖子,綠色液體瞬間流遍全身。他的皮膚開始潰爛,長出鱗片,手指變成利爪“既然你們不讓我活,那就一起變成怪物!”
女孩突然撲向鬆井一郎,用還沒長成的翅膀纏住他的脖子。兩人在地上翻滾,綠色的血液濺在金屬罐上,發出滋滋的響聲。春燕舉槍射擊,卻被變異體擋住,它們像瘋了一樣往倉庫裏衝,用身體撞著牆壁。
“快帶女孩走!”吳迪拽開瘦猴,“我來擋住他們!”他把懷表塞進女孩手裏,“這是你媽媽的東西,能抑製病毒,去歐洲找國際法庭,告訴他們真相!”
瘦猴抱起女孩往倉庫的後門跑,春燕和守林犬在後麵掩護。後門通向海邊的懸崖,下麵是翻滾的海浪。女孩突然指向懸崖下的一艘小艇,是捕鯨站的舊救生艇,還能發動。
“媽媽……藏了資料……在艇上……”女孩的聲音越來越弱,瞳孔開始渙散。
鬆井一郎突然從倉庫裏衝出來,鱗片覆蓋了全身,像隻巨大的蜥蜴。他抓住守林犬的尾巴,狠狠往岩壁上砸去。守林犬發出聲淒厲的慘叫,嘴角溢出鮮血。
“放開它!”春燕舉槍射中了鬆井一郎的眼睛,綠色的血液噴了她一臉。
瘦猴把女孩放進小艇,轉身撿起塊石頭砸向鬆井一郎的頭。就在這時,女孩突然尖叫,後背的翅膀完全展開,青黑色的羽毛在陽光下閃著光。她撲向鬆井一郎,用爪子撕開了他的喉嚨。
變異體們突然安靜下來,對著女孩低下了頭,像是在朝拜。
“快走!”女孩推了瘦猴一把,“我控製不住它們了……”她的身體開始透明,像要融化在陽光裏,“告訴世界……鬆井家的罪……”
瘦猴和春燕跳上小艇,發動馬達。女孩站在懸崖上,對著他們揮手,身後的變異體開始自相殘殺,綠色的血液染紅了整個捕鯨站。
小艇駛離懸崖時,捕鯨站發生了劇烈的爆炸,是吳迪引爆了倉庫裏的炸藥。瘦猴回頭望去,火光中,吳迪的身影站得筆直,像座永不倒下的雕像,守林犬趴在他腳邊,尾巴輕輕搖了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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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身體在小艇上漸漸變得透明,最後隻剩下懷表和一塊玉佩,是李淑敏當年給她戴上的。瘦猴把懷表和玉佩握緊,掌心被硌得生疼。
春燕突然指著天邊,一隻海東青正從爆炸的煙塵中飛出,翅膀上沾著火星,卻飛得異常堅定,朝著歐洲的方向。
“它在給我們指路。”春燕的聲音帶著哭腔,“吳迪說的對,真相需要被全世界知道。”
小艇在大西洋上漂著,遠處的海平麵和天空連在一起,分不清哪裏是海哪裏是天。瘦猴看著懷表上的時間,想起了李淑敏、張慶山、趙老頭,想起了所有為真相犧牲的人。他知道,女孩的使命還沒完成,他們的旅程也遠未結束。
歐洲的海岸線在遠方若隱若現,像一條模糊的線,連接著過去和未來。瘦猴握緊了船槳,春燕檢查著僅剩的子彈,守林犬的屍體被他們用帆布裹好,放在船頭,像個沉默的戰士。
他們要去歐洲,去完成女孩的遺願,去揭露鬆井家最後的罪惡。而那些散落在世界各地的病毒樣本,那些還沒被找到的實驗記錄,都在等著他們去清算。
海東青在前方盤旋,發出清越的鳴叫,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指引。瘦猴知道,隻要這隻鳥還在飛,他們就必須繼續前行,穿過大西洋,穿過曆史的迷霧,走向那個或許永遠不會到來的終點。
而這一切,才剛剛開始。
小艇在大西洋的暖流裏漂到裏斯本港時,瘦猴的指甲縫裏還嵌著非洲的紅沙。春燕用海水幫他清洗時,發現沙粒裹著些銀色的纖維,在陽光下閃著微光——是從女孩翅膀上掉落的,遇水後竟慢慢融化,在甲板上暈開淡青色的紋路,像幅微型地圖,標注著歐洲的幾個紅點。
“巴黎、柏林、華沙……”春燕用指尖劃過紋路,“都是二戰時731部隊和納粹合作過的城市。”她突然捏住其中一個紅點,在裏斯本近郊的位置,“這裏標著個鳥形符號,跟李淑敏日記裏提到的‘白鴿情報站’記號一樣。”
守林犬的帆布包裹就放在船頭,被海風灌得鼓鼓囊囊。瘦猴解開繩結,想換塊幹燥的帆布,卻發現裹屍布下麵藏著個金屬盒,是吳迪在捕鯨站塞進去的,裏麵裝著三卷膠卷和半張地圖。膠卷洗出來後,照片上是納粹集中營的實驗室,幾個穿白大褂的人正圍著實驗體,其中一個戴眼鏡的日本人,胸前的工作證寫著“鬆井”。
“鬆井家和納粹早就勾結了。”瘦猴的手指劃過照片上的實驗體,它的翅膀跟女孩的一模一樣,“他們不僅共享實驗數據,還聯合培育了新的變異體。”
碼頭的搬運工是個葡萄牙老頭,見了膠卷突然哆嗦起來“我父親當年在集中營當翻譯,說見過會飛的怪物,被納粹稱為‘天使計劃’,負責人是個日本博士,總拿著塊懷表。”他往遠處指了指,“你們要找的情報站在辛特拉宮附近的咖啡館,老板是個波蘭老太太,胸口總別著隻銀鴿子。”
辛特拉宮的摩爾式尖頂在晨霧中若隱若現,像座漂浮的城堡。咖啡館的木門上掛著隻銅製白鴿,翅膀上刻著行小字“為了永不遺忘的人”。老板瑪利亞擦著咖啡杯,見了瘦猴懷裏的懷表,突然把杯子往桌上一頓“李淑敏的女兒?”
她從櫃台下掏出個鐵盒,裏麵是本加密日記,紙頁邊緣畫著鳥形符號,跟春燕紅繩上的銀碎片吻合。“這是1947年李淑敏托我保管的,”瑪利亞的聲音發顫,“她說如果有天她的孩子來找,就把這個交給她,裏麵記著鬆井家在歐洲的所有據點。”
日記裏夾著張火車票,1948年從華沙到柏林的,票根背麵用日文寫著“海德堡大學,鳥居教授”。春燕突然想起什麽,從背包裏翻出鬆井一郎的防化服碎片,內側繡著個極小的鳥居圖案——是鬆井家族在歐洲的分支標記。
“鳥居教授是鬆井清的兒子,”吳迪留在金屬盒裏的紙條寫著,“現在是海德堡大學的基因學權威,表麵研究遺傳病,實則在延續‘天使計劃’。”
離開裏斯本時,瘦猴在火車站的鏡子裏瞥見個穿風衣的男人,領口別著枚鳥形徽章,正對著懷表拍照。春燕假裝整理圍巾,用口紅在紙巾上畫了隻海東青——這是他們和瑪利亞約定的危險信號,塞進了咖啡館侍者的口袋。
火車穿越比利牛斯山脈時,窗外的雪開始飄落,跟北海道的冬天很像。瘦猴趴在車窗上,看著阿爾卑斯山的輪廓漸漸清晰,突然想起女孩融化前說的話“爺爺在海德堡藏了東西,在‘會唱歌的石頭’下麵。”
海德堡大學的櫻花正開得燦爛,粉白的花瓣落在古老的石牆上,像層薄薄的雪。瘦猴假裝遊客,跟著人流走進基因學研究所,走廊的公告欄上貼著鳥居教授的照片,他胸前的鋼筆別針是九頭鳥形狀,筆尖閃著金屬光。
“找鳥居教授?”一個穿白大褂的學生笑著指路,“他在地下實驗室,研究‘罕見鳥類基因’,最近總說要搞出‘突破性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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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室的入口藏在標本室的鷹類展櫃後麵,密碼鎖是個圓形轉盤,刻著世界各地的鳥名。瘦猴按照李淑敏日記裏的提示,依次轉到“海東青”“白鴿”“九頭鳥”,展櫃突然滑開,露出條往下的樓梯,消毒水的味道濃得嗆人。
地下實驗室比731部隊的更先進,培養皿裏漂浮著各種畸形胚胎,標簽上寫著“天使計劃第x代”。最裏麵的培養艙裏,躺著個半人半鳥的生物,翅膀上插滿了管子,胸口的銘牌寫著“實驗體73129”。
“終於來了。”鳥居教授從陰影裏走出來,手裏拿著個遙控器,“我等這一天等了三十年,隻要把你朋友的基因注入29號,就能完成完美體。”他指的是春燕——她的血液裏有李淑敏的抗體,是抑製病毒的關鍵。
春燕突然舉起獵槍,對準培養艙的玻璃“你以為李淑敏沒留後手?她在日記裏寫了,所有實驗體都有自毀基因,隻要用懷表的信號激活……”
鳥居教授的臉色瞬間慘白,撲向控製台想關閉程序。瘦猴趁機把懷表貼在培養艙上,齒輪開始轉動,發出“滴滴”的信號聲。培養艙裏的29號突然劇烈掙紮,翅膀上的管子紛紛爆裂,綠色的液體濺滿了實驗室。
“不!”鳥居教授尖叫著,被噴湧的液體澆了滿身,皮膚很快開始潰爛,“我父親說過,完美體能統治世界……”
實驗室的警報突然響起,紅色的燈光在走廊裏閃爍。瘦猴拽著春燕往樓梯跑,身後傳來培養艙爆炸的巨響,鳥居教授的慘叫聲被淹沒在火光裏。
衝出研究所時,櫻花花瓣正紛紛揚揚落下,落在燃燒的實驗室屋頂上,瞬間被烤成焦黑。瘦猴往遠處望去,內卡河的水麵上飄著隻海東青,正順著河流往柏林的方向飛,翅膀上的羽毛沾著櫻花粉,像落了層雪。
“柏林還有鬆井家的人。”春燕把燒焦的日記殘頁塞進懷裏,上麵還能看清“納粹黃金”“鳥形鑰匙”幾個字,“瑪利亞說,當年鬆井家和納粹瓜分了批黃金,藏在柏林牆的地基裏,用來延續實驗。”
火車駛離海德堡時,瘦猴在站台上撿到塊碎鏡片,是從鳥居教授的眼鏡上掉下來的,背麵刻著個坐標,指向柏林的勃蘭登堡門。他突然想起吳迪說過的話“鬆井家的每個據點都藏著下一個線索,他們永遠在給自己留後路。”
柏林牆的殘垣上,塗鴉覆蓋了大部分磚石,卻依然能看清彈孔的痕跡。瘦猴按照鏡片上的坐標,在一段保存完好的牆基下找到塊鬆動的石頭,裏麵藏著個鐵盒,裝著張泛黃的銀行存單和半張地圖,存單的戶名是“鳥居清”,金額後麵跟著一長串零,開戶行在瑞士蘇黎世。
“另一半地圖在華沙。”春燕指著地圖上的斷裂處,“上麵畫著個猶太星,旁邊寫著‘辛德勒工廠’。”
守林犬的帆布包裹突然動了動,瘦猴解開一看,裏麵除了屍體,還有個微型發報機,是吳迪藏的,正在斷斷續續地發報,內容是莫爾斯電碼“華沙有盟友,代號‘夜鶯’”。
離開柏林時,瘦猴在查理檢查站的公告欄上看到張通緝令,照片是他們在裏斯本的樣子,下麵寫著“涉嫌恐怖襲擊”。穿風衣的男人就站在街角,對著對講機說著什麽,領口的鳥形徽章在陽光下閃著光。
火車開往華沙的途中,春燕突然發起高燒,皮膚泛起跟女孩一樣的青斑。瘦猴摸了摸她的額頭,燙得嚇人,想起實驗室裏濺到她身上的綠色液體——病毒還是感染了她。
“別怕。”瘦猴把懷表貼在她的手腕上,齒輪轉動的“滴滴”聲似乎讓她安穩了些,“李淑敏的抗體能抑製病毒,我們一定能找到解藥。”
華沙的雨冷得像冰,打在辛德勒工廠的紅磚牆上,濺起細碎的水花。工廠的管理員是個白發老人,見了懷表突然敬禮“我父親是辛德勒的司機,說過會有帶鳥形表的人來,讓我把這個交給你們。”
他遞過來個木盒,裏麵是另一半地圖,拚合後顯示黃金藏在舊猶太人區的廢墟下,標記是棵被炮彈炸斷的銀杏樹,樹幹上刻著鳥形符號。
“‘夜鶯’是我姐姐,”老人往窗外看了一眼,“她在蘇黎世銀行工作,能幫你們取出黃金,那些錢本該屬於受害者的後代。”
春燕的燒越來越重,意識開始模糊,嘴裏反複說著“石頭唱歌”。瘦猴突然想起女孩的話,抱著她往猶太人區跑,雨幕中,那棵斷銀杏樹的樹洞裏果然藏著個金屬盒,裏麵是幾支藍色的藥劑,標簽上寫著“抗病毒血清,李淑敏研製”。
給春燕注射血清後,她的體溫漸漸降了下來。瘦猴靠在銀杏樹上,看著雨水中的華沙老城,突然明白李淑敏的良苦用心——她早就把解藥藏在了最危險的地方,等著後人發現。
遠處的教堂傳來鍾聲,敲了七下。瘦猴抬頭望去,雨幕中掠過隻鳥影,翅膀展開的弧度很大,是海東青,正朝著瑞士的方向飛去,嘴裏似乎叼著什麽東西,閃著金屬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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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去蘇黎世了。”瘦猴把地圖折好,塞進懷表的盒子裏,“取出黃金,就能資助受害者起訴鬆井家,讓全世界都知道他們的罪。”
春燕靠在他的肩上,呼吸還帶著點喘,手裏緊緊攥著那支空血清瓶。“吳迪說過,結束也是開始。”她的聲音很輕,卻很堅定,“就算找到了黃金,還有很多實驗體流落在外,還有很多人在受苦。”
雨停了,月光透過雲層照在斷銀杏樹上,樹幹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長,像隻展翅的鳥。瘦猴知道,蘇黎世的銀行裏藏著的不僅是黃金,還有鬆井家最後的資金鏈,切斷它,才能真正阻止“天使計劃”的延續。
但他也清楚,這遠遠不是終點。鳥居教授的實驗室隻是冰山一角,納粹遺留的基因數據、散落在全球的病毒樣本、隱藏在暗處的實驗體……還有太多罪惡等著清算。
兩人站起身,往火車站的方向走去。春燕的腳步還有點虛,瘦猴扶著她,像扶著全世界的希望。守林犬的帆布包裹被他們背在身後,沉甸甸的,像背著所有犧牲者的目光。
瑞士的雪山在遠方閃著銀光,像一道聖潔的屏障,卻也可能藏著不為人知的黑暗。瘦猴望著海東青消失的方向,握緊了懷裏的懷表,齒輪轉動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像是在倒計時,又像是在召喚。
而這一切,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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