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4章 有我無敵(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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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黎世的湖風裹著雪籽,打在班霍夫大街的櫥窗上劈啪作響。瘦猴站在瑞士聯合銀行的旋轉門前,手指反複摩挲著懷表鏈——鏈扣裏藏著半片銀杏葉形狀的金屬片,是從華沙那棵斷銀杏樹上掰下來的,邊緣的鋸齒剛好能和銀行金庫鑰匙孔的凹槽對上。春燕裹著件駝色大衣,領口別著枚銀鴿子胸針,那是“夜鶯”托人送來的信物,據說能讓銀行經理親自接待。
“記住,見到馮·伯格經理,隻說取‘1945年的鳥形寄存物’。”春燕的聲音壓得很低,她的臉色比上周在華沙時好了些,但手腕上的青斑還沒完全褪盡,像片淡青色的雲,“夜鶯說他是納粹餘孽,當年幫鬆井家洗錢,保險櫃裏藏著的不隻是黃金,還有份‘天使計劃’的延續名單。”
銀行大堂的水晶燈折射出冷光,照在馮·伯格經理的銀頭發上,像結了層霜。他接過胸針時,指節在顫抖,金絲眼鏡後的眼睛反複打量著瘦猴懷裏的懷表“李淑敏的東西?”他突然壓低聲音,“她當年把名單分成三份,一份給了辛德勒,一份給了蘇聯人,最後一份……”他往金庫的方向瞥了瞥,“藏在黃金下麵的鉛盒裏。”
金庫的厚重鐵門緩緩打開時,瘦猴聞到了股熟悉的鐵鏽味,跟731部隊實驗室的金屬櫃味道一模一樣。馮·伯格用鑰匙打開編號“731”的保險櫃,裏麵果然堆著碼得整整齊齊的金條,每根上麵都刻著九頭鳥符號,在燈光下泛著冷光。金條下麵壓著個黑色鉛盒,鎖是鳥形的,鳥喙處有個極小的孔,剛好能插進懷表的齒輪。
“鬆井家上周還來過人,”馮·伯格的聲音帶著恐懼,“是個穿黑西裝的女人,說要取走‘最終方案’,我沒敢給,她留下句話,說會在‘鍾表匠廣場’等著。”
鉛盒打開的瞬間,春燕突然捂住嘴——裏麵除了名單,還有張照片,是李淑敏和一個穿軍裝的男人的合影,男人胸前的勳章是納粹的鐵十字,而李淑敏的肚子已經隆起,顯然懷著身孕。照片背麵寫著行德文“吾女當為光明,而非武器”。
“是女孩的父親。”瘦猴的手指撫過照片上的男人,“他可能是納粹軍官,後來良心發現,幫李淑敏藏了名單。”
名單上的名字密密麻麻,遍布歐美十幾個國家,每個名字後麵都跟著地址和代號,最後一個是“鍾表匠慕尼黑,黑森林”。
離開銀行時,瘦猴在旋轉門的倒影裏看到個女人,穿黑色大衣,圍巾遮住了半張臉,露出的眼睛像鷹隼,正對著懷表的方向舉起相機。春燕拽著他拐進旁邊的小巷,巷子盡頭的垃圾桶裏扔著張當天的報紙,頭版刊登著海德堡大學實驗室爆炸的新聞,配圖裏有個模糊的身影,像極了鳥居教授——他沒死。
“去慕尼黑。”春燕把名單塞進防水袋,“黑森林裏的鍾表匠肯定是鬆井家的人,‘最終方案’多半藏在那裏。”
往黑森林去的火車上,瘦猴拆開懷表的後蓋,發現夾層裏藏著張微型地圖,標注著黑森林深處的一座古堡,旁邊畫著個鍾麵,指針指向三點十五分——跟兩半懷表拚合後的時間一模一樣。
“是鬆井家的祖宅。”春燕對照著名單,“鍾表匠叫漢斯,是鬆井清的女婿,表麵修古董鍾,其實在古堡裏培育新的實驗體,用的是納粹留下的設備。”
黑森林的雪比蘇黎世大,鬆樹上的積雪時不時塌下來,在地上砸出個白坑。瘦猴踩著樵夫的腳印往古堡走,每一步都陷進半尺深的雪,懷表在懷裏輕輕震動,齒輪轉動的節奏越來越快,顯然附近有高濃度病毒。
古堡的尖頂在雪霧中若隱若現,像隻蟄伏的巨獸。大門上的銅環是鳥形的,瘦猴扣了三下,門突然開了道縫,露出隻渾濁的眼睛“修鍾的?”
漢斯的工作室裏擺滿了古董鍾,滴答聲在空曠的房間裏回蕩,像無數隻心髒在跳動。他戴著放大鏡,正在給一隻十八世紀的座鍾上發條,鍾麵畫著九頭鳥,指針也停在三點十五分。
“鬆井家的鍾,”漢斯突然笑了,露出泛黃的牙齒,“都得用特殊的鑰匙才能上弦。”他指的是瘦猴手裏的懷表,“比如這個。”
春燕突然舉槍對準他“‘最終方案’在哪?”
漢斯的手頓了頓,往壁爐的方向偏了偏“燒了,上周剛燒的。”壁爐裏的灰燼還沒清,裏麵混著些沒燒透的紙,上麵能看見鳥形符號。
守林犬突然對著壁爐狂吠,爪子扒著爐壁的磚塊。瘦猴用工兵鏟撬開磚塊,後麵露出個暗格,裏麵藏著個金屬圓筒,裝著盤錄像帶,標簽上寫著“天使計劃最終階段人類基因替換”。
錄像帶在漢斯的放映機上播放時,瘦猴胃裏一陣翻湧——畫麵裏是黑森林的地下實驗室,十幾個孩子被綁在手術台上,後背都被切開,植入了鳥形基因的芯片,其中一個女孩的臉,跟捕鯨站的女孩長得一模一樣。
“她們是李淑敏的後代。”漢斯的聲音像砂紙摩擦,“鬆井家找了七十多年,就是為了培育完美的‘鳥人’,用她們的基因改造全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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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堡突然劇烈搖晃,壁爐裏的灰燼被震得飛起。漢斯的臉色瞬間慘白“是鳥居教授!他帶實驗體來了!”
瘦猴往窗外看,雪地裏站著十幾個黑影,有的長著翅膀,有的覆蓋著鱗片,都是“天使計劃”的失敗品,眼睛在雪光中閃著紅光。鳥居教授站在最前麵,半邊臉已經潰爛,露出裏麵的金屬支架,像個拚湊的怪物。
“交出名單和錄像帶!”鳥居教授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傳出,帶著電流的雜音,“否則我讓這些‘孩子’拆了古堡!”
春燕突然想起什麽,把懷表貼在那隻九頭鳥座鍾上。齒輪開始瘋狂轉動,所有古董鍾的指針都指向三點十五分,發出刺耳的鳴響。雪地裏的實驗體突然痛苦地嘶吼,紛紛倒在地上抽搐——李淑敏早就預料到這一天,在懷表裏藏了抑製基因的聲波程序。
“不!”鳥居教授尖叫著,親自衝進古堡,身上的鱗片在燈光下閃著暗綠,“我才是完美的!”
瘦猴把名單和錄像帶塞進懷裏,拽著春燕往古堡的密道跑。密道是漢斯的祖先修的,通往黑森林的另一端,牆壁上掛著些舊武器,其中一把十字弓上刻著鳥形符號,跟李淑敏畫冊上的一樣。
漢斯突然擋在密道門口,手裏舉著個燃燒瓶“你們走,我來擋住他們。”他的眼神突然變得清明,“我父親是辛德勒救的猶太人,我欠李淑敏一條命。”
密道的石門關上時,瘦猴聽見身後傳來爆炸聲和實驗體的慘叫。他摸了摸懷裏的懷表,齒輪還在轉動,發出“滴滴”的信號,像是在為漢斯送行。
密道盡頭是片開闊的雪地,遠處的公路上有輛卡車亮著燈,是夜鶯派來接應的。瘦猴回頭望去,古堡在火光中坍塌,雪地裏的實驗體像被燒黑的紙人,在風中慢慢倒下。
“名單上還有最後一個名字。”春燕看著懷表上的微型地圖,“在以色列,耶路撒冷的大屠殺紀念館,代號‘守墓人’。”
卡車駛離黑森林時,瘦猴在後視鏡裏看到隻海東青,正從燃燒的古堡上空飛過,翅膀上沾著火星,往東南方向飛去。那裏是中東的方向,據說鬆井家在以色列的沙漠裏還有個秘密基地,藏著“天使計劃”的原始數據。
“守墓人可能是最後一個知情者。”瘦猴把錄像帶放進防水袋,“夜鶯說他是731部隊的幸存者,現在在紀念館工作,保管著些沒公開的檔案。”
春燕的手腕上,青斑已經淡得幾乎看不見,但她總說夜裏能聽見翅膀拍打的聲音,像是有無數隻鳥在窗外盤旋。瘦猴知道,那是病毒還沒完全清除的緣故,也是她們和那些實驗體之間的某種聯係——她們都是李淑敏血脈的延續,都背負著沉重的過去。
卡車在雪地裏留下兩道轍印,很快就被新的落雪覆蓋。瘦猴望著窗外黑沉沉的森林,突然明白這場追逐永遠沒有終點。就算找到了原始數據,銷毀了所有實驗體,那些刻在基因裏的創傷,那些被扭曲的生命,也永遠無法複原。
但他不後悔。就像李淑敏在照片背麵寫的,光明總得有人去守護。
耶路撒冷的方向,在遙遠的地平線上泛著微光,像一顆在沙漠中燃燒的星。瘦猴握緊了懷表,齒輪轉動的聲音在寂靜的車廂裏格外清晰,像是在倒數,又像是在召喚。
而這一切,才剛剛開始。
耶路撒冷的陽光帶著沙漠的灼意,曬得大屠殺紀念館的石碑發燙。瘦猴站在“兒童紀念堂”裏,數千支蠟燭在玻璃櫃裏明明滅滅,映得牆麵的名字忽隱忽現——其中有三個用日文寫的名字,筆畫被淚水泡得發暈,旁邊標注著“731實驗體,1943年”。守墓人艾利亞斯拄著拐杖站在陰影裏,胸前的六角星項鏈和懷表鏈纏在一起,發出細碎的碰撞聲。
“李淑敏的檔案在地下閱覽室,”艾利亞斯的聲音帶著濃重的希伯來口音,拐杖往地麵敲了敲,“編號7314,藏在‘納粹與日本合作檔案’的夾層裏。她1948年在這裏待過三個月,幫我們整理過實驗體名單,臨走時說會有個帶鳥形表的人來取東西。”
地下閱覽室的空氣裏飄著舊紙張的黴味,書架上的檔案盒按年份排列,1943年的那一格空著個位置,旁邊的標簽寫著“被鳥啄食的頁碼”。瘦猴按照艾利亞斯的提示,在1945年的檔案裏找到個硬紙筒,裏麵卷著張地圖,畫著內蓋夫沙漠的地形,紅點標記著一個廢棄的英國空軍基地,旁邊用希伯來文寫著“鳥之巢”。
“鬆井家在沙漠裏重建了實驗室,”艾利亞斯突然出現在門口,手裏拿著個金屬罐,標簽上的日文已經模糊,但“最終基因庫”幾個字依然清晰,“這是1967年六日戰爭時從基地裏繳獲的,裏麵的冷凍樣本至今還有活性。”
金屬罐的底部刻著個極小的鳥形鎖孔,瘦猴把懷表齒輪插進去,罐口“嘶”地噴出白汽,露出裏麵的冷凍管,標簽上的編號從30到50,每個編號後麵都跟著個名字,最後一個是“鬆井未來”,出生日期是101novel.com1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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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鬆井家的後代,”春燕的指尖撫過冷凍管,管壁的寒氣透過手套滲進來,“他們在用自己的族人做實驗,想培育出真正的‘完美體’。”
紀念館的警報突然響起,紅色的燈光在走廊裏閃爍。艾利亞斯的臉色瞬間煞白“是摩薩德的人!他們中了鬆井家的圈套,以為你們是來偷檔案的!”他往閱覽室的通風管道指了指,“從這裏能到後山,我的侄子在那裏等你們,會送你們去內蓋夫沙漠。”
通風管道裏布滿了灰塵,瘦猴爬在最前麵,懷表的齒輪刮過鐵皮,發出“哢啦哢啦”的響聲。春燕跟在後麵,獵槍的槍管時不時撞在管壁上,驚得幾隻蝙蝠撲棱棱飛起。守林犬的帆布包裹被綁在背上,隨著爬行輕輕晃動,像個沉默的影子。
鑽出管道時,內蓋夫沙漠的熱風迎麵撲來,帶著股沙礫的腥氣。艾利亞斯的侄子戴維開著輛越野車等在仙人掌叢後,車身上畫著個藍色的大衛之星“基地在沙漠深處的隕石坑附近,那裏的沙子是黑色的,像被火燒過。”他往瘦猴手裏塞了個gps,“坐標已經輸好了,裏麵還有份摩薩德的情報,說鬆井未來就在基地裏,是個十歲的女孩。”
越野車穿越沙漠時,輪胎卷起的黑沙像道煙柱。瘦猴看著gps上的軌跡,突然想起李淑敏檔案裏的一句話“沙漠的黑沙能吸收病毒,卻藏不住罪惡。”他摸了摸金屬罐裏的冷凍管,管壁上的冰霜已經融化,露出裏麵淡綠色的液體,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光。
離隕石坑還有五公裏時,遠處突然升起股黑煙。戴維把車停在沙丘後麵,舉起望遠鏡“是基地的了望塔,有人在放火,像是在銷毀證據。”
他們徒步爬上最高的沙丘,鳥瞰整個基地——十幾座白色的帳篷圍著個巨大的金屬穹頂,穹頂的表麵嵌著太陽能板,組成個巨大的鳥形圖案,跟28號容器上的標誌一模一樣。幾個穿白大褂的人正往卡車裏搬箱子,箱子上的九頭鳥符號在陽光下閃著光。
“鬆井未來肯定在穹頂裏,”春燕的獵槍瞄準了帳篷門口的守衛,“他們要轉移基因庫,我們得在他們離開前找到她。”
趁著夜色潛入基地時,瘦猴才發現黑沙的秘密——裏麵混著細小的金屬顆粒,踩上去會發出微弱的藍光,像星星落在地上。穹頂的入口藏在個偽裝成發電機的集裝箱後麵,密碼鎖是個圓形的轉盤,刻著十二星座的符號,其中天蠍座的位置有個鳥形凹槽。
“是鬆井未來的星座,”春燕按照檔案裏的生日推算,轉動轉盤指向天蠍座,“李淑敏的日記裏記著,鬆井家的孩子都按星座取名。”
集裝箱緩緩移開,露出條通往地下的電梯。瘦猴按下“3”的按鈕,電梯下降時的失重感讓他想起在宗穀海峽的潛艇裏,隻是這次的空氣中多了股消毒水和血腥味混合的怪味。
地下基地比海德堡的實驗室更龐大,培養艙一排排整齊排列,裏麵漂浮著各個階段的實驗體,有的長著鳥嘴,有的生著翅膀,最裏麵的培養艙裏,躺著個閉著眼睛的女孩,頭發像黑沙一樣濃密,後背的皮膚下隱約能看見骨骼的輪廓,像對收攏的翅膀。
“是鬆井未來。”瘦猴的聲音發顫,培養艙的玻璃上貼著張紙條,是女孩用日文寫的“我不想變成怪物”。
女孩突然睜開眼睛,瞳孔是純黑的,沒有一絲雜色。她看到瘦猴懷裏的懷表,突然用力拍打艙壁,嘴裏發出含混的聲音“媽媽……鑰匙……”
春燕突然指著培養艙的控製麵板,上麵有個鑰匙孔,形狀跟冷凍管的底座一模一樣。瘦猴掏出金屬罐,把鬆井未來的冷凍管插進去,培養艙發出“嘀”的一聲輕響,玻璃緩緩打開,露出裏麵的女孩。
“他們要炸掉這裏,”鬆井未來的中文帶著口音,小手緊緊抓住瘦猴的衣角,“叔叔說,完美體必須在爆炸中誕生。”
基地突然劇烈搖晃,警報聲刺耳地響起。瘦猴抱起女孩往電梯跑,春燕舉槍掩護,子彈打在追來的守衛身上,濺起綠色的血花。守林犬的帆布包裹不知何時被打開了,露出裏麵的工兵鏟,是吳迪留下的那把,木柄上的“張”字在燈光下泛著光。
電梯上升到一半時,突然停住。顯示屏上的數字瘋狂跳動,最後定格在“731”。春燕突然想起什麽,從懷裏掏出那半片銀杏葉金屬片,插進電梯的緊急按鈕——按鈕的形狀正是片銀杏葉。
電梯重新啟動,上升的速度快得讓人頭暈。衝出穹頂時,整個基地已經陷入火海,卡車在黑沙地上留下長長的火痕,像條燃燒的蛇。瘦猴回頭望去,金屬穹頂在爆炸聲中坍塌,黑色的沙礫被氣浪掀到空中,又像雨點般落下,覆蓋了所有的罪惡痕跡。
鬆井未來指著遠處的地平線,那裏有個黑點正在靠近,是架直升機,機身上的九頭鳥標誌在火光中閃著紅。“是爺爺,”女孩的聲音帶著恐懼,“他說如果我失敗了,就帶我的基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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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維的越野車突然從沙丘後衝出來,喇叭按出三短一長的節奏——是摩薩德的支援信號。他把車停在他們麵前,打開後門“快上車!直升機的導彈鎖定我們了!”
瘦猴把女孩塞進車裏,春燕跳上車頂,舉槍對準直升機的螺旋槳。子彈打在金屬葉片上,發出“當當”的響聲,直升機搖晃了一下,導彈射偏了,在遠處的沙丘上炸開個火球。
越野車在黑沙地上狂奔,直升機在後麵緊追不舍。鬆井未來突然從懷裏掏出個芯片,塞進瘦猴手裏“這是基因庫的密碼,媽媽說隻有我能毀掉它。”芯片的形狀是隻展翅的海東青,跟懷表上的圖案一模一樣。
戴維突然猛打方向盤,越野車衝向一個陡峭的沙丘。在即將翻車的瞬間,瘦猴抱著女孩跳下車,春燕緊隨其後。直升機的導彈擊中了越野車,爆炸的火光映紅了半邊天,戴維的身影在火中定格,像座不屈的雕像。
直升機降低高度,鬆井一郎的弟弟鬆井健司探出頭,手裏舉著個遙控器“把女孩交出來,我可以讓你們死得痛快點!”他的臉上戴著個金屬麵具,遮住了被病毒腐蝕的半張臉。
鬆井未來突然掙脫瘦猴的懷抱,往沙丘頂部跑去。她站在最高處,張開雙臂,後背的皮膚裂開,露出對晶瑩的翅膀,像用黑沙凝結而成。“媽媽說,光明會戰勝黑暗。”她的聲音在沙漠上空回蕩,突然縱身一躍,朝著直升機飛去。
直升機的螺旋槳被翅膀纏住,發出刺耳的斷裂聲,失控地撞向沙丘,爆炸的火光中,瘦猴仿佛看到女孩的翅膀在燃燒,像隻涅盤的鳳凰。
黑沙地上,鬆井未來掉落的芯片在陽光下閃著光。瘦猴撿起來,塞進懷表的夾層裏。春燕的獵槍裏已經沒有子彈,她望著遠處的火海,突然輕輕說了句“吳迪說得對,我們永遠在開始。”
沙漠的風漸漸平息,露出被黑沙覆蓋的基地廢墟。瘦猴知道,基因庫的密碼雖然到手,但鬆井家在世界各地的餘孽還沒清除,那些流落在外的實驗體還在受苦,李淑敏的故事還有太多細節等待被發掘。
守林犬的帆布包裹被風吹開,露出裏麵的軍牌和日記,是野田和船老大他們留下的。瘦猴把這些東西收好,突然發現懷表的齒輪開始逆向轉動,發出“滴滴”的信號,像是在指引新的方向——東北方,那裏是中國的方向,是一切開始的地方。
春燕指著天空,一隻海東青正從火海上空飛過,翅膀上沾著黑沙,卻飛得異常堅定,朝著東北方飛去。它的叫聲在沙漠上空回蕩,清越而執著,像是在召喚,又像是在承諾。
瘦猴握緊懷裏的懷表,春燕把鬆井未來的芯片放進防水袋。兩人踩著黑沙往東北方走去,守林犬的帆布包裹被他們背在身後,沉甸甸的,像背著所有未竟的使命。
遠方的地平線上,晨曦正慢慢撕開黑暗,露出一抹魚肚白。瘦猴知道,他們要回家了,回到長白山,回到興凱湖,回到那些犧牲者的身邊,去完成最後的清算。
而這一切,才剛剛開始。
從內蓋夫沙漠出發,瘦猴和春燕沿著紅海沿岸一路向東,鬆井未來留下的芯片在懷表夾層裏微微發燙,像是揣著顆跳動的心髒。他們在亞喀巴港搭上艘去往印度孟買的貨輪,船舷上的鏽跡裏嵌著些黑色沙粒,是從內蓋夫沙漠帶來的,在印度洋的鹹風中漸漸變成青灰色,像塊褪色的記憶。
貨輪經過阿拉伯海時,瘦猴在底艙發現了個秘密——幾個偷渡的緬甸勞工正圍著台舊收音機,裏麵傳出斷斷續續的中文廣播,提到“長白山天池出現異常生物活動”。春燕突然按住他的手,指著勞工們包裹裏露出的半截布,上麵的鳥形圖案跟鬆井未來翅膀上的紋路一模一樣。
“是鬆井家的人。”春燕的聲音壓得很低,往獵槍裏填了顆子彈,“他們在往東北亞運實驗體,想在長白山重建基地。”
勞工裏突然站起個戴鬥笠的男人,鬥笠下露出半張臉,皮膚覆蓋著青黑色的鱗片“李淑敏的後代?”他從懷裏掏出個青銅哨子,吹了聲尖銳的調子,貨輪的甲板上傳來翅膀拍打聲,像是有無數隻鳥在聚集。
瘦猴認出那是23號實驗體的鱗片,隻是顏色更深。他拽著春燕往貨輪的救生艇跑,身後的槍聲和嘶吼聲混在一起,勞工們的身體在鱗片下扭曲變形,有的長出了鳥嘴,有的手臂變成了翅膀。
救生艇劃離貨輪時,瘦猴回頭望了一眼,整艘船已經被變異體覆蓋,像隻漂浮在海上的巨大怪鳥,最終在爆炸聲中沉入海底,濺起的水花裏混著綠色的血液,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光。
抵達孟買港時,季風正裹挾著暴雨而來。瘦猴在唐人街的茶館裏找到個姓王的老頭,他是抗聯後代,見了懷表上的海東青圖案,立刻把他們往內屋帶“長白山那邊傳來消息,鬆井家的人在天池邊建了座觀測站,說是研究氣候,其實在打湖底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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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的地窖裏藏著幅長白山的詳圖,是他父親當年當伐木工人時畫的。“天池底下有個溶洞,”老頭用煙鬥在圖上點了點,“通著鬆花江的源頭,鬆井家想把病毒排進水源,讓整個東北都遭殃。”
往東北亞去的貨輪上,瘦猴把鬆井未來的芯片插進懷表,屏幕上突然顯示出段視頻——是李淑敏晚年的樣子,坐在長白山的木屋前,對著鏡頭說“如果你們看到這個,說明病毒已經擴散了。溶洞裏有我留下的解藥,藏在當年發報機的位置,鑰匙是‘海東青的眼淚’。”
視頻的最後,李淑敏舉起塊藍色的石頭,石頭裏嵌著個極小的鳥形氣泡,在陽光下閃著光——是長白山的火山琉璃,當地人叫“海東青淚”。
貨輪在大連港靠岸時,瘦猴終於踏上了中國的土地。海風帶著熟悉的鹹腥味,讓他想起在饒河碼頭的那個下午,船老大舉著炸藥包站在船頭,像座不倒的燈塔。春燕的眼眶有點紅,她從懷裏掏出那根紅繩,銀鐲子的碎片在陽光下閃著光,跟記憶裏鳥窩村的陽光一模一樣。
往長白山去的火車上,乘客們都在議論天池的怪事——說最近總有人在湖邊看到長翅膀的影子,還有漁民打上來的魚,鱗片都是綠色的。瘦猴知道,那是病毒已經開始汙染水源的信號。
長白山的雪比記憶中更厚,天池的冰麵凍得結結實實,像塊巨大的藍寶石。觀測站的鐵皮屋頂在陽光下泛著光,煙囪裏的黑煙直直地衝向天空,形狀像隻展翅的鳥。瘦猴趴在雪地裏,用望遠鏡觀察,發現觀測站的窗戶上都焊著鐵條,像座監獄,裏麵隱約能看見人影在晃動。
“是被抓來的山民。”春燕的聲音發顫,指著觀測站後麵的鐵絲網,上麵掛著幾件破舊的棉襖,“跟我小時候在鳥窩村穿的一樣。”
深夜潛入觀測站時,瘦猴聞到了股熟悉的味道——跟731部隊實驗室的消毒水味一模一樣。走廊的牆上掛著張地圖,標注著天池底溶洞的入口,旁邊寫著“病毒投放點3月15日”,也就是三天後。
實驗室的冰櫃裏凍著一排排針管,裏麵是綠色的液體,標簽上寫著“最終病毒空氣傳播型”。最裏麵的房間裏,鬆井健司正站在操作台後,手裏拿著個注射器,對準一個被綁在椅子上的山民,山民的脖子上掛著塊火山琉璃,正是李淑敏說的“海東青淚”。
“把琉璃交出來,”鬆井健司的聲音帶著金屬摩擦的質感,麵具下的眼睛閃著紅光,“否則這老頭就會變成第一個空氣傳播的載體。”
春燕突然舉槍射擊,子彈打在操作台的玻璃上,綠色的液體濺了鬆井健司一身。他發出聲淒厲的慘叫,皮膚在液體的腐蝕下冒煙,露出下麵的鱗片和金屬支架,像個拚湊的怪物。
瘦猴衝過去解開山民的繩子,老人把火山琉璃塞進他手裏“李淑敏大姐說,這東西能打開溶洞的門,也能淨化病毒。”
實驗室突然響起警報,紅色的燈光在走廊裏閃爍。鬆井健司按下牆上的按鈕,觀測站的大門開始關閉,鐵條落下的聲音像死神的腳步。“誰也別想走!”他的身體在病毒的作用下迅速膨脹,翅膀從後背撕裂衣服,變成隻巨大的鳥人,“我要讓整個長白山都變成我的實驗場!”
瘦猴拽著老人和春燕往觀測站的後門跑,守林犬的帆布包裹不知何時被打開了,露出裏麵的工兵鏟和折疊刀,都是老夥計們留下的武器。鬆井健司在後麵緊追不舍,翅膀掃過的地方,積雪都被烤化了,露出下麵發黑的土地。
後門通向天池的冰麵,冰麵上有個巨大的冰洞,顯然是被炸開的,邊緣還殘留著炸藥的痕跡。瘦猴想起老人的話,把火山琉璃扔進冰洞,冰麵突然發出“哢嚓”的響聲,裂開道巨大的縫隙,露出下麵的溶洞,裏麵泛著幽幽的藍光。
“下去!”瘦猴把春燕和老人推進溶洞,自己轉身舉起工兵鏟,迎向鬆井健司。
鬆井健司的爪子抓在瘦猴的胳膊上,留下五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綠色的血液滴在雪地上,發出滋滋的響聲。瘦猴忍著劇痛,把工兵鏟插進他的翅膀關節,鬆井健司發出聲淒厲的慘叫,翅膀耷拉下來,露出裏麵的線路板,上麵的鳥形符號正在冒煙。
“你贏不了的,”鬆井健司的聲音越來越弱,麵具裂開,露出下麵潰爛的臉,“鬆井家的基因已經散布全球,總有一天……”
瘦猴沒等他說完,就把折疊刀刺進了他的心髒。鬆井健司的身體慢慢倒下,在雪地裏融化,變成一灘綠色的液體,滲入地下,像是要汙染這片土地的根基。
鑽進溶洞時,瘦猴的胳膊已經開始發麻,傷口周圍的皮膚變成了青黑色。春燕用帶來的草藥給他包紮,老人則舉著鬆明火把,照亮了前方的路。溶洞的岩壁上畫著些壁畫,是古代的女真族人畫的,記錄著海東青與九頭鳥的戰鬥,最後海東青用一滴眼淚淨化了九頭鳥的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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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李淑敏畫的,”老人的聲音帶著敬畏,“她說這是長白山的傳說,也是她的希望。”
溶洞的盡頭有個水潭,潭水清澈見底,倒映著頭頂的鍾乳石,像無數顆星星。水潭中央的石台上,放著個發報機,正是李淑敏當年用過的那台,上麵纏著根紅繩,跟春燕的紅繩一模一樣。
瘦猴把火山琉璃放在發報機上,琉璃突然裂開,裏麵的氣泡融入潭水,水潭瞬間泛起藍光,像有無數隻海東青在水中遊動。他把懷表的芯片插進發報機,機器發出“滴滴”的信號聲,跟記憶裏李淑敏發報的聲音一模一樣。
“解藥在水裏,”老人掬起一捧潭水,裏麵的藍光漸漸融入他的掌心,“李淑敏大姐說,隻要讓潭水流進鬆花江,就能淨化所有被汙染的水源。”
溶洞突然劇烈搖晃,頭頂的鍾乳石紛紛落下。瘦猴知道,是鬆井家的人在外麵炸冰麵,想把他們困死在裏麵。他看著發報機上的紅繩,突然想起春燕在鳥窩村說的話“紅繩斷了,人就散了。”
“你們先走,”瘦猴把火山琉璃的碎片塞進春燕手裏,“我啟動發報機的自毀程序,讓潭水順著裂縫流進鬆花江。”
春燕的眼淚突然掉下來,砸在瘦猴的傷口上,青黑色的皮膚竟然開始褪色。“我跟你一起,”她把紅繩係在兩人的手腕上,“當年李淑敏和張大哥就是這麽做的,紅繩不斷,人就不散。”
老人歎了口氣,撿起地上的火把“我去引開他們,你們抓緊時間。”他往溶洞的另一個出口走去,背影在火光中越來越小,像個遠去的傳說。
瘦猴按下發報機的自毀按鈕,機器發出“嘀嘀嘀”的急促信號,水潭的水位開始上漲,藍光順著岩壁的裂縫往外麵蔓延。他看著春燕手腕上的紅繩,突然笑了,像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個下午,他們在鳥窩村的曬穀場上,春燕舉著獵槍,槍上的紅繩在風中飄揚。
溶洞的坍塌聲越來越近,頭頂的石頭紛紛落下。瘦猴緊緊握住春燕的手,紅繩在兩人之間繃得筆直,像根連接著過去和未來的線。他知道,就算他們沒能出去,潭水也會帶著解藥流向鬆花江,淨化所有的罪惡,就像長白山的傳說裏寫的那樣。
外麵傳來老人的呐喊聲,混著鬆井家殘餘勢力的慘叫聲。瘦猴仿佛看到老人舉著火把衝向敵人,像當年的船老大,像當年的吳迪,像所有為了光明而犧牲的人。
水潭的藍光越來越亮,淹沒了他們的膝蓋。瘦猴抬頭望去,洞頂的裂縫裏透進一縷陽光,像隻海東青的翅膀,正緩緩展開。他知道,無論結局如何,這場跨越了大半個世紀的追逐,這場關於罪惡與救贖的戰爭,都將以一種方式延續下去。
而這一切,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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