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2章 有我無敵(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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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帆上的六色虛影在接近深海時,沙駝的金黃光芒開始變得黯淡,仿佛被海水的壓力擠壓得蜷縮起來。吳迪將博山爐緊緊按在船板上,爐身傳來劇烈的震動,六種靈體在爐內衝撞,像要衝破這無邊無際的水壓束縛。船板的青銅接縫處滲出細密的水珠,每一滴都帶著冰冷的鹹澀,砸在甲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像是深海在低語。
“這海水裏藏著‘沉金煞’。”師傅用洛陽鏟敲擊船舷,鏟頭反彈回來,帶著層青灰色的鏽跡,“是玄龜的靈體與深海壓力融合產生的煞氣,能讓青銅的密度變高,船再往下沉,怕是要被壓成鐵片。”他指著船底,那裏的青銅已經失去了光澤,變得像塊沉重的黑石,原本雕刻的山巒紋被水壓擠得變形,像一張張痛苦的臉。
皮夾克的憶鱗碎片被他攥在手心,碎片邊緣已經出現裂紋,映出的深海景象令人窒息——不是黑暗,是無數發光的觸須,從海底的裂穀裏延伸出來,每根觸須的頂端都頂著顆眼球狀的光斑,瞳孔裏清晰地映出船隻的影子,顯然是玄龜的感知範圍。觸須之間的海床上,立著座墨綠色的爐子,爐身刻著龜甲紋路,正是第七地爐,爐口被層透明的薄膜封住,膜上布滿了蛛網狀的裂痕,像隨時會碎裂。
“玄龜把自己的靈體化作了這片海域的感知網,”皮夾克的聲音帶著壓抑的顫抖,“焚餘黨在裂穀裏布了‘墜星陣’,用隕鐵混合蝕爐蠱,製造出比海水更重的引力場,想把玄龜的靈體從地爐裏硬生生拽出來,連地脈都要被他們扯斷。”
小船剛駛入玄龜的感知範圍,那些發光的觸須就像被驚動的蛇,紛紛轉向船隻的方向。吳迪突然感到一陣眩暈,眼前閃過無數混亂的畫麵——有歸爐島的元爐炸裂,有龍穀小鎮被海水淹沒,有焚餘黨在古城裏舉起天地爐狂笑……這些畫麵帶著刺骨的寒意,顯然是玄龜預知到的未來碎片。
“別被它的感知幹擾!”師傅猛地拍了下吳迪的後背,“玄龜在警告我們,也在試探我們的決心!”他將骨引粉末撒向船外,粉末在海水中化作金色的光霧,觸須遇到光霧就像被燙到般退縮,光斑裏的災難畫麵也隨之消散,露出些平靜的景象——歸爐島的金光,龍穀的炊煙,還有孩子們圍著博山爐嬉笑的樣子。
“它在看我們的選擇。”張嬸突然開口,懷裏的博山爐發出柔和的金光,與光霧融為一體,“玄龜能預知未來,卻也尊重選擇,焚餘黨看到的是毀滅,我們看到的是希望。”
深海裂穀的方向突然傳來聲沉悶的轟鳴,不是水流聲,是某種巨大生物的心跳,每跳一下,海水就掀起層巨浪,小船在浪濤中像片葉子般起伏。吳迪握緊博山爐,六種靈體的光芒同時爆發,在船周圍形成個巨大的光球,勉強抵擋住了巨浪的衝擊,但光球的邊緣已經開始扭曲,顯然承受不住這持續的壓力。
“玄龜快撐不住了!”皮夾克指著憶鱗碎片,碎片裏的地爐薄膜正在加速碎裂,裂穀深處湧出股黑色的漩渦,像隻巨大的嘴,正一點點吞噬著龜甲爐的紋路,“墜星陣的引力場已經影響到地爐的根基,再不想辦法,第七地爐就要崩碎了!”
吳迪突然想起博山爐裏的冰鸞與毒蟾靈體,將兩種力量同時注入光球。冰藍色的寒氣在光球外層凝結出層堅冰,淡綠色的毒氣則順著冰縫往外滲透,在海水中化作無形的屏障,那些發光的觸須遇到毒氣,光斑頓時黯淡下去,像被蒙上了層灰。
“往漩渦中心衝!”吳迪大吼著調整船舵,小船像支離弦的箭,衝破觸須的阻攔,朝著裂穀深處的漩渦衝去。越靠近漩渦,水壓就越大,船板發出“咯吱咯吱”的呻吟,仿佛隨時會散架,連六色靈體的光芒都開始忽明忽暗。
漩渦中心的海床上,果然立著座隕鐵鑄造的陣台,台上插著八根黑色的柱子,柱身上刻滿了“燼”字,正往外散發著扭曲的引力場,將玄龜的地爐往裂穀裏拽。陣台周圍趴著些穿黑袍的焚餘黨,他們的身體已經與隕鐵柱融為一體,皮膚變成了青黑色,像群沒有生命的雕塑,手裏還握著正在發光的蝕爐蠱卵。
“他們把自己當成了陣眼!”師傅的聲音帶著憤怒,“用活人獻祭來增強墜星陣的力量,這群瘋子!”
吳迪將火麒麟與沙駝的靈體放出,赤紅的光芒與金黃的沙浪在海水中炸開,隕鐵柱上的“燼”字被光芒灼燒得冒煙,引力場的力量頓時減弱。玄龜的地爐停止了下沉,龜甲紋路上的裂痕開始緩慢愈合,爐口的薄膜重新變得透明,露出裏麵團墨綠色的光,像顆沉睡的星辰。
就在這時,那些焚餘黨雕塑突然動了,他們的眼睛裏流出黑色的液體,身體裂開無數道縫隙,裏麵鑽出些灰黑色的蟲子,正是蝕爐蠱的成蟲,朝著小船撲來。蟲子在水中的速度極快,所過之處,海水都被染成了墨色,連火麒麟的紅光都被墨色吞噬,無法穿透。
“用龍影與雪蛟!”吳迪大喊,將兩種靈體注入青銅劍,劍身上的山巒紋亮起,他揮劍劈出道金色的劍氣,劍氣在海水中凝結成冰,凍住了蟲群的去路。老李趁機扔出青銅錘,錘頭的金光砸在隕鐵柱上,將其中一根柱子砸得粉碎,墜星陣頓時出現缺口,引力場的力量徹底紊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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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龜的地爐突然爆發出耀眼的綠光,爐口的薄膜“哢嚓”一聲碎裂,裏麵的光團化作隻巨大的龜影,背甲上的紋路與地爐完全吻合,正是玄龜的靈體。它張開嘴,噴出股清涼的水流,將殘餘的蝕爐蠱衝得七零八落,水流中還夾雜著些金色的光點,落在小船上,船板的青銅立刻恢複了光澤,連之前變形的山巒紋都重新變得清晰。
“它在感謝我們!”張嬸激動地喊道。
玄龜的靈體對著吳迪點了點頭,然後緩緩沉入地爐,爐身的龜甲紋路與博山爐的山巒紋產生共鳴,在海水中織成個巨大的圖案,像張展開的星圖,將整個深海的地脈都標注出來。吳迪將第七地爐的核心——一顆墨綠色的珠子放進博山爐,爐身的虛影又多了個玄龜的輪廓,七種光芒交織在一起,像道流動的星河,在海水中緩緩旋轉。
“七個了。”師傅看著逐漸平息的裂穀,玄龜的觸須收回了海底,發光的光斑變成了柔和的星光,照亮了周圍的海域,“下一個是石林裏的‘石猴’,據說它的爐靈能操控山石,把整座石林變成座巨大的迷宮,連玄龜都算不出它的位置。”
皮夾克的憶鱗碎片裏,石林的標記忽明忽暗,像在捉迷藏,旁邊的古城標記已經亮得像顆小太陽,陣形的輪廓清晰可見,隻差最後兩個地爐的靈體就能完全激活。“焚餘黨在石林裏布了‘迷魂陣’,”他指著碎片裏的畫麵,“用蝕爐蠱的分泌物混合幻術,進去的人會被困在自己的執念裏,永遠找不到石猴的地爐。”
吳迪握緊博山爐,感覺裏麵的七種靈體在輕輕震顫,像是在與某種遙遠的力量呼應。他看向石林的方向,那裏的天空被層淡淡的霧氣籠罩,隱約能看見些高聳的石峰,像無數根指向天空的手指,在雲霧中若隱若現。
“走吧。”吳迪將博山爐背在身後,爐身的光芒透過海水的折射,在甲板上投下斑斕的光影,“石猴再狡猾,也躲不過我們的決心。”
街坊們都點了點頭,張嬸的博山爐裏飛出隻光鳥,在前麵引路,光鳥的羽毛沾染了玄龜的靈氣,泛著淡淡的綠光。老李將青銅錘扛在肩上,錘頭的金光在海水中折射出奇異的光彩“那石猴要是敢耍花樣,我就拆了它的破石林,看它還往哪兒躲!”
小船緩緩駛離深海,朝著石林的方向前進。船帆上的七色虛影在海風中舒展,金、紅、藍、銀、綠、黃、墨七種光芒交織在一起,像一道絢麗的彩虹,在海麵上留下斑斕的航跡。吳迪站在船頭,看著深海漸漸遠去,心裏清楚,接下來的石林之行會更加詭異,幻術的迷惑、石猴的考驗、焚餘黨的迷魂陣,還有那即將完成的引爐陣,都在等著他們。
但他不怕。因為手裏的博山爐裏,已經匯聚了地、水、火、冰、毒、沙、感知七種靈體的力量,像一個完整的世界,蘊藏著無窮的可能。身邊的人都在,師傅的洛陽鏟隨時準備破土,張嬸的博山爐散發著守護的金光,老李的青銅錘蓄滿了力量,趙師傅的布條在風中獵獵作響,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堅定。
遠方的石林在雲霧中若隱若現,像一座神秘的迷宮。吳迪知道,那裏的石猴正在等待,等待著被喚醒,等待著加入守護天地爐的行列。而他,將帶著博山爐裏的七種靈體,去完成這場注定艱難的使命。
小船漸漸消失在通往石林的海岸線,隻有那隻青銅博山爐的輪廓,還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像一個永不磨滅的信念。
船帆上的七色虛影在接近石林時,玄龜的墨綠光芒突然變得紊亂,光斑在帆上扭曲成迷宮般的紋路,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撕扯。吳迪伸手觸碰帆麵,指尖傳來冰涼的觸感,那些光斑竟順著指尖爬上手背,在皮膚上映出流動的石紋,像被烙上了石林的印記。
“這霧是活的。”師傅用洛陽鏟撥開眼前的白霧,鏟頭帶起的霧氣凝成細小的冰晶,落在地上化作半透明的石子,石麵上刻著縮小的山巒紋,卻在幾秒後碎裂成粉,“是‘幻石霧’,石猴的靈體與石林的地脈結合產生的幻術,能把人的記憶變成實體,稍不注意就會困在自己的念想裏。”他指著左前方的石峰,那裏隱約能看見個穿藍布衫的身影,正背著博山爐往霧裏走,背影與吳迪記憶中的師傅一模一樣,隻是衣角飄起的弧度有些僵硬,顯然是幻術所化。
皮夾克的憶鱗碎片此刻像塊毛玻璃,表麵蒙著層白霧,隱約能看見碎片裏的石林在緩慢旋轉,石峰的位置每刻都在變化,唯有中央的位置始終矗立著塊巨大的圓柱形岩石,岩麵布滿了蜂窩狀的孔洞,每個孔洞裏都嵌著顆發光的石子,像隻巨大的複眼在凝視。
“石猴把第八地爐藏在‘千眼石’裏,”皮夾克用指甲刮著碎片表麵的白霧,“它的靈體分成了無數份,藏在每塊幻石裏,隻有找到所有靈體碎片,千眼石才會打開。但焚餘黨的迷魂陣能模仿守爐人的記憶,讓我們把幻石當成真正的同伴,一旦觸碰,就會被吸進石裏,變成新的幻石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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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船剛駛入石林邊緣,周圍的霧突然變得濃稠,能見度不足三尺。吳迪聽見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是龍穀小鎮賣豆腐腦的張嬸在喊他“小迪,快回家吃飯,你師傅燉了雞湯。”聲音真切得仿佛就在耳邊,連雞湯的香氣都順著霧飄過來,帶著股溫暖的煙火氣。
吳迪猛地回頭,看見張嬸正端著個粗瓷碗站在霧裏,碗裏的雞湯冒著熱氣,油花上還漂著兩根蔥花。但他注意到張嬸的手指——她的小指在去年冬天砍柴時被凍斷了一截,可眼前的“張嬸”卻五指齊全,指甲縫裏還沾著些灰黑色的粉末,正是焚餘黨蝕爐蠱的殘留物。
“火麒麟,燒!”吳迪低喝一聲,博山爐裏竄出赤紅的火焰,朝著“張嬸”撲去。幻影發出刺耳的尖叫,瞬間化作團白霧,裏麵浮出塊灰黑色的幻石,石麵上還殘留著張嬸的輪廓,卻在紅光中迅速融化,露出裏麵蜷縮的蟲影,正是迷魂陣的核心蠱蟲。
“小心腳下!”老李的吼聲從右側傳來。吳迪低頭,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踩在塊鬆動的石板上,石板邊緣刻著“歸爐島”三個字,下麵的縫隙裏滲出些金色的光絲,像元爐的爐靈在呼救。他剛想彎腰查看,就被師傅拽住胳膊“是陷阱!這石板是石猴的幻體,踩進去就會掉進它的記憶獄!”
果然,石板突然翻湧起來,化作隻巨大的石手,朝著吳迪抓來。吳迪將龍影與冰鸞的靈體同時放出,金色的龍爪與冰藍色的鸞翅合力撕裂石手,碎塊落地後都變成了普通的石子,隻有一塊碎片在地上蠕動,化作隻巴掌大的石猴,睜著琉璃般的眼睛盯著他們,然後“嗖”地竄進霧裏消失了。
“是石猴的靈體碎片!”張嬸指著石猴消失的方向,“它在試探我們!”
眾人跟著石猴的蹤跡往石林深處走,一路上遇到了無數幻象——有歸爐島的守爐人在呼救,有龍穀的街坊被影墟的觸須纏繞,甚至還有吳迪小時候弄丟的第一隻守爐獸,正搖著尾巴朝他跑來。但每個人都緊守心神,靠著博山爐的光芒辨別真偽,每當紅光閃過,幻象就會化作幻石,裏麵的蠱蟲被燒成灰燼。
走到石林中央的千眼石前,吳迪才發現這岩石竟有百米高,表麵的孔洞裏嵌著的發光石子其實是無數隻石猴的眼睛,正幽幽地盯著他們。石猴的真身蹲在千眼石頂端,體型隻有孩童大小,渾身覆蓋著青灰色的鱗片,尾巴卷著根青銅棒,棒身上的山巒紋與博山爐的紋路完全吻合。
“你們終於來了。”石猴突然開口,聲音像兩塊石頭在摩擦,“焚餘黨用蝕爐蠱汙染了我的記憶獄,把那些犧牲的守爐人變成了誘餌,已經有三個靈體碎片被他們騙走了。”它舉起青銅棒指向千眼石的底部,那裏有三個孔洞是空的,邊緣殘留著灰黑色的粉末,“再丟一個,地爐就會永遠鎖死。”
話音剛落,千眼石突然劇烈震動,周圍的石峰開始移動,在他們周圍織成個閉合的石牢。牢壁上浮現出無數張臉,都是之前遇到的幻象,此刻卻帶著怨毒的表情,朝著他們嘶吼。石牢的地麵滲出些灰黑色的液體,像影墟的觸須,朝著眾人的腳踝纏來。
“是迷魂陣的終極形態!”皮夾克的憶鱗碎片突然炸裂,碎片裏的畫麵投射在牢壁上——焚餘黨的頭目正站在千眼石的另一側,手裏舉著個黑色的葫蘆,葫蘆口飄出的黑霧與石牢的液體相連,“他們在用被汙染的靈體碎片驅動陣法,想把我們的意識永遠困在這裏!”
石猴突然將青銅棒插進千眼石的孔洞,棒身的山巒紋亮起,與剩餘的石猴眼睛產生共鳴。牢壁上的幻象突然變得清晰,吳迪看見其中一張臉是歸爐島的守爐老人,正朝著他搖頭,嘴唇無聲地說著“別信”。
“它們在提醒我們!”吳迪恍然大悟,將博山爐貼近石牢的地麵,七種靈體的光芒同時爆發,在地麵織成個巨大的星圖,正是玄龜地爐映出的地脈圖。那些灰黑色的液體遇到星圖的光芒,立刻像冰雪般消融,露出底下青黑色的岩石,上麵刻著真正的“守”字。
石猴的真身從千眼石頂端躍下,青銅棒在它手裏化作道青光,擊碎了牢壁上的幻象。每個被擊碎的幻象都化作隻石猴靈體,朝著千眼石的孔洞飛去,填補了之前的空缺。當最後一個靈體碎片歸位,千眼石發出聲震耳的轟鳴,表麵的孔洞全部打開,露出裏麵的第八地爐——是座青灰色的爐子,爐身刻著猴形紋路,爐口飄出的不是青煙,是無數個跳躍的光點,像被喚醒的記憶碎片。
“拿去吧。”石猴將青銅棒遞給吳迪,棒身化作顆青灰色的珠子,“這是我的靈核,帶著它去古城,那裏有你們不知道的秘密——天地爐的爐心,其實是守爐人的集體念想,焚餘黨永遠也想不到,他們要燒盡的,正是自己祖輩留下的東西。”
吳迪將珠子放進博山爐,爐身的虛影又多了個石猴的輪廓,八種光芒交織在一起,像道流動的光河,在千眼石周圍盤旋。石林的幻象開始消散,石峰恢複了原本的位置,露出通往古城的道路,遠處的天空已經被引爐陣的紅光染成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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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個了。”師傅看著古城的方向,眼神凝重,“最後一個地爐在古城的‘斷爐台’,是當年第一批守爐人碎爐的地方,守爐獸是‘骨龍’,用所有碎爐人的骨頭拚成的靈體,也是天地爐的最後一塊拚圖。”
皮夾克的手心滲出冷汗,他沒有再看憶鱗碎片,因為碎片已經變得透明,裏麵映出的隻有一片血色——焚餘黨的引爐陣已經開始抽取周圍的地脈靈氣,古城裏的建築正在融化,化作青銅液匯入陣眼,連空氣裏都飄著燃燒的爐靈氣息。
“骨龍被焚餘黨困在斷爐台,”吳迪握緊博山爐,能清晰地感受到最後一個地爐的靈體在呼救,“他們想用骨龍的靈體作為祭品,強行啟動天地爐。”
張嬸將自己的博山爐與吳迪的貼在一起,兩座爐的光芒交織成盾“不管前麵有什麽,我們都一起去。守爐人從來不是孤軍,以前不是,現在更不是。”
老李扛著青銅錘,錘頭的金光在血色天光下格外刺眼“走!去敲碎他們的破爐子,讓他們知道,守爐人的骨頭硬,念想更硬!”
眾人朝著古城的方向走去,石林在身後漸漸遠去,千眼石頂端的石猴真身朝著他們揮手,身影在風中漸漸化作光點,融入博山爐的光芒裏。吳迪回頭望了一眼,看見石猴消失的地方長出株小小的青銅樹,枝頭結著顆發光的果子,像個未成型的博山爐。
他知道,最後的戰鬥即將開始。焚餘黨的陰謀,天地爐的秘密,骨龍的真相,還有守爐人世代傳承的使命,都將在古城的斷爐台揭曉。但他不怕,因為手裏的博山爐裏,已經匯聚了八種靈體的力量,像一座移動的元爐,蘊藏著所有守爐人的信念。
身邊的人都在,師傅的洛陽鏟閃著寒光,張嬸的博山爐散發著守護的金光,老李的青銅錘蓄滿了力量,趙師傅的布條在風中獵獵作響,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決絕。遠方的古城在血色天光下若隱若現,像一頭蟄伏的巨獸,等待著最終的審判。
他們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通往古城的道路上,隻有那隻青銅博山爐的輪廓,還在血色天光下閃閃發亮,像一個永不磨滅的信念。
古城的斷爐台在血色天光下像塊燒紅的烙鐵,台基由無數破碎的青銅爐片堆砌而成,每片爐身上都殘留著被燒灼的痕跡,邊緣卷曲如枯葉,卻在引爐陣的紅光裏泛著詭異的光澤。吳迪站在台口,能清晰地聽見爐片接縫處傳來的嗚咽,像無數守爐人的魂靈在低泣,博山爐裏的八種靈體同時躁動,爐身燙得幾乎要握不住,八種光芒在爐口交織成旋轉的光輪,與遠處陣眼的紅光遙遙對峙。
“骨龍就在那裏麵。”師傅的聲音壓得很低,洛陽鏟的木柄被他攥出了汗,鏟尖指向斷爐台中央的青銅柱,柱身上纏繞著條巨大的龍影,卻不是血肉之軀,而是由無數根白骨拚接而成,每節骨頭上都刻著模糊的“守”字,被暗紅色的鎖鏈死死捆在柱上,鎖鏈的另一端連著陣眼,正隨著紅光的脈動緩緩收緊,將白骨勒出細密的裂紋,滲出些金色的液珠,像凝固的血。
皮夾克的胳膊上纏著滲血的布條,那是穿過迷魂陣時被幻象劃傷的,此刻布條下的傷口正隱隱發燙。他從懷裏掏出塊燒焦的青銅片,是之前從焚餘黨頭目身上打下來的,此刻片上的“燼”字正與斷爐台的紅光產生共鳴,邊緣處浮現出陣眼的結構圖——以骨龍為中心,八條鎖鏈連接著八個方向的焚爐,爐裏燃燒的不是炭火,是被捕獲的地爐靈體碎片,其中三個正是石猴丟失的那部分,此刻正發出淒厲的光嘯。
“他們在效仿九地爐的陣形,”皮夾克的聲音帶著顫抖,“用骨龍的靈體當爐芯,用其他地爐的碎片當燃料,這根本不是重鑄天地爐,是要把所有守爐人的念想燒成灰燼,再用這股力量汙染整個地脈!”
斷爐台周圍的石地上突然冒出無數隻灰黑色的手,指甲泛著青銅色的寒光,抓住了眾人的腳踝。吳迪低頭,看見那些手是從爐片的縫隙裏伸出來的,手腕處還連著未燃盡的靈體絲線,顯然是被引爐陣強行喚醒的守爐人殘魂,此刻卻成了焚餘黨的傀儡。
“別傷他們!”張嬸急忙將博山爐貼近地麵,金光順著絲線蔓延,那些灰黑手的動作頓時遲緩,指縫間滲出些金色的光粒,像被喚醒的意識,“他們還有救!”
老李揮舞著青銅錘砸向地麵,錘頭的金光沒有傷到殘魂,卻將爐片的縫隙震開,露出底下的地脈——不是泥土,是條金色的河流,裏麵漂浮著無數細小的博山爐虛影,正是曆代守爐人寄存的念想,此刻卻被引爐陣的紅光染成了暗紅色,像在流血。
“地脈被汙染了!”老李的怒吼裏帶著痛心,“再不想辦法,龍穀和歸爐島的地脈都會被這東西連累!”
斷爐台中央的青銅柱突然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骨龍的頭顱緩緩抬起,眼眶裏沒有眼珠,隻有兩團跳動的紅光,顯然也被蝕爐蠱控製了。它張開嘴,噴出股暗紅色的火焰,不是灼燒皮肉,而是直接攻擊意識,吳迪眼前頓時閃過無數混亂的畫麵——有守爐人碎爐時的決絕,有焚餘黨煉蠱時的獰笑,還有天地爐第一次被點燃時的璀璨,最後定格在一張蒼老的臉上,眼神與師傅驚人地相似,正朝著他緩緩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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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太爺爺!”吳迪猛地回過神,博山爐裏的石猴靈體突然竄出,青灰色的光芒在他眼前織成道屏障,將殘餘的幻象擋在外麵,“他在告訴我們,骨龍的靈核沒被汙染!”
骨龍的尾巴突然劇烈擺動,掙脫了一根鎖鏈,尾尖的白骨重重砸在青銅柱上,柱身出現裂紋,露出裏麵的東西——不是實心,是顆半透明的珠子,裏麵蜷縮著條金色的小龍,正是骨龍未被汙染的靈核,外麵包裹著層厚厚的蝕爐蠱卵,像層黑色的繭。
“它在保護自己的靈核!”吳迪恍然大悟,將博山爐舉過頭頂,八種靈體的光芒同時爆發,在斷爐台上空凝成個巨大的光爐,與引爐陣的紅光正麵碰撞,發出震耳的轟鳴,整個古城都在搖晃,斷爐台的爐片紛紛脫落,露出更多的守爐人殘魂,這次他們不再攻擊,而是朝著光爐的方向伸出手,像是在求助。
“用骨引粉末混合所有靈體!”師傅突然喊道,將布包裏的骨粉撒向博山爐,粉末遇到八種光芒,頓時化作金色的光雨,落在骨龍身上。那些暗紅色的鎖鏈遇到光雨,像被硫酸腐蝕般冒煙,白骨上的裂紋開始愈合,眼眶裏的紅光漸漸被金色取代,顯然是骨龍的意識在蘇醒。
焚餘黨的頭目突然出現在青銅柱頂端,黑袍上的“燼”字在紅光裏活了過來,像無數條小蛇在蠕動。“你們以為贏了嗎?”他的聲音帶著瘋狂的笑意,“天地爐的啟動需要祭品,你們的到來正好補全了最後一環!”他從懷裏掏出個黑色的葫蘆,倒出顆灰黑色的珠子,正是之前收集的玄龜預知碎片,“這是你們失敗的未來,現在,就讓它成真吧!”
珠子落地的瞬間,引爐陣的紅光暴漲,骨龍的靈核外麵的黑繭開始破裂,蝕爐蠱的成蟲像潮水般湧出,朝著光爐飛去,想要汙染靈體。吳迪將博山爐猛地往前一推,八種靈體的光芒交織成道巨大的龍影,金、紅、藍、銀、綠、黃、墨、青八種顏色在龍身上流轉,張開嘴將蝕爐蠱全部吸入,然後俯衝下去,一頭撞在骨龍的靈核上。
“轟——”
光與影的碰撞在斷爐台中央炸開,吳迪被氣浪掀飛出去,摔在爐片堆裏,嘴裏湧出股腥甜。他掙紮著抬頭,看見骨龍身上的黑繭已經完全碎裂,金色的靈核懸在半空,與光爐的光芒融為一體,那些被汙染的守爐人殘魂在金光裏漸漸變得透明,化作無數光絲,融入骨龍的身體,讓白骨染上了層溫暖的金色。
骨龍發出聲震徹天地的龍吟,不再是之前的痛苦嘶吼,而是充滿了力量與解脫。它掙脫了所有鎖鏈,在斷爐台上空盤旋一周,然後俯衝下來,將頭顱貼在吳迪的博山爐上,金色的靈核化作顆璀璨的珠子,緩緩融入爐身。
博山爐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九種靈體的虛影在爐口盤旋,像九條糾纏的巨龍,將引爐陣的紅光徹底壓製。斷爐台周圍的地脈河流重新變得清澈,金色的光粒順著河流蔓延,朝著古城的每個角落流去,所過之處,被汙染的建築開始恢複原樣,焚爐裏的靈體碎片發出歡快的光嘯,掙脫束縛飛向光爐。
焚餘黨頭目發出絕望的尖叫,黑袍上的“燼”字開始燃燒,顯然是引爐陣被破的反噬。他想撲向骨龍的靈核,卻被老李一錘砸中胸口,噴出黑血倒飛出去,撞在青銅柱上,慢慢化作灰燼,隻留下那塊刻著“燼”字的青銅片,在金光裏漸漸失去光澤。
斷爐台的震動漸漸平息,血色的天光開始退去,露出原本的湛藍。吳迪看著手裏的博山爐,爐身的山巒紋裏多了條金色的骨龍虛影,與其他八種靈體和諧共處,九種光芒交織成道柔和的光輪,映得他滿臉溫暖。
“九個……都齊了。”師傅走到他身邊,聲音裏帶著疲憊,卻難掩激動,“天地爐的九種地爐靈體,終於聚齊了。”
張嬸的眼眶濕潤了,看著那些漸漸消散的守爐人殘魂,他們的臉上都帶著解脫的笑容,像終於完成了使命。“他們可以安息了。”
皮夾克突然指向古城的東方,那裏的天空出現了道巨大的裂縫,裂縫裏透出溫暖的金光,隱約能看見歸爐島的元爐虛影,正在與博山爐的光芒產生共鳴。“天地爐……要出來了。”
吳迪握緊博山爐,感覺九種靈體的力量在體內緩緩流淌,像九條溫暖的河流匯入大海。他知道,真正的天地爐不是青銅鑄就的器物,而是所有守爐人的念想與九種地爐靈體的結合,是守護與傳承的象征。
但他也清楚,這不是結束。裂縫裏除了金光,還隱約能看見些更深邃的黑暗,像有什麽東西在窺伺著這股力量。九種地爐靈體的聚合雖然壓製了焚餘黨的陰謀,卻也驚動了更古老的存在,那些沉睡在地脈深處的秘密,那些被遺忘的守爐人曆史,還有歸爐島與龍穀之間尚未解開的聯係,都隨著天地爐的即將現世,開始浮現出模糊的輪廓。
骨龍的虛影在博山爐上輕輕躁動,像是在提醒他什麽。吳迪抬頭看向裂縫,金光越來越盛,隱約能聽見無數守爐人的聲音在低語,像在訴說著古老的誓言。他知道,接下來要麵對的,可能是比焚餘黨更強大的存在,是關乎所有念想存續的終極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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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的心裏沒有絲毫畏懼,隻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與堅定。因為手裏的博山爐裏,有九種地爐的靈體,有歸爐島的光,有龍穀的暖,有無數守爐人的信念。身邊的人都在,師傅的洛陽鏟拄在地上,張嬸的博山爐散發著柔和的光,老李的青銅錘還在微微發燙,趙師傅的布條在風中輕輕飄揚,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同樣的期待。
古城的街道上,開始出現新的光粒,像無數顆種子在發芽,那是天地爐的力量正在滋養這片土地,也在喚醒新的守爐人。吳迪知道,不管接下來會麵對什麽,隻要這爐火不滅,隻要身邊的人還在,他們就會一直守護下去,守護這些來之不易的溫暖與光芒。
他舉起博山爐,九種靈體的光芒在他身後匯成道巨大的光翼,朝著天空的裂縫飛去。裂縫裏的金光越來越盛,天地爐的輪廓漸漸清晰,不再是冰冷的青銅,而是由無數光粒組成的溫暖存在,像一顆巨大的心髒,在宇宙中緩緩跳動。
吳迪的身影漸漸融入金光,博山爐的光芒與天地爐的光芒交織在一起,分不清彼此。他能感覺到無數雙眼睛在看著他,有守爐人的,有地爐靈體的,還有那些沉睡在時光裏的古老存在的。
但他沒有停下腳步,因為他是守爐人,是天地爐的守護者,是所有念想的托生者,是光明與溫暖的延續者。前方的裂縫裏,有更廣闊的世界在等待,有更艱難的使命在召喚,而他,將帶著九種靈體的力量,帶著所有守爐人的信念,勇敢地走下去。
光翼在金光中舒展,像一對永不疲倦的翅膀,載著吳迪,載著博山爐,載著所有的希望與守護,飛向那未知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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