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8章 屍易無限(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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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秋野盯著筆記上“陰鐲刻‘舞’”的字樣,指腹反複摩挲著紙麵,忽然想起沈宅密室裏那具舞女屍體——她手腕上的鐲子雖然發黑,但內側隱約能看到磨損的痕跡,說不定原本刻著字,隻是年久褪色了。“我們得再去趟沈宅廢墟,把舞女手腕上的鐲子取下來看看。”他抬頭看向陳硯,後者正拿著羅盤擺弄,指針微微顫動,始終朝著沈宅的方向偏。
    “現在去太危險。”陳硯收起羅盤,“剛解決完老太太,陰鐲要是真在附近,肯定會有反應,而且天黑後陰氣重,容易出事。不如明天一早去,順便聯係張警官,讓他派幾個人守著廢墟,免得有人進去破壞。”
    林晚坐在一旁,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突然小聲說:“我昨晚做了個夢,夢見那個穿旗袍的女人,她手裏拿著個銀鐲子,說要找‘另一半’,還說……還說我是最好的‘容器’。”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乎細不可聞,桃木手串在手腕上硌出了紅痕。
    林秋野趕緊握住妹妹的手,掌心的溫度讓她稍微安定了些:“別害怕,有我和陳先生在,不會讓她傷害你的。”話雖這麽說,他心裏卻泛起一陣不安——陰鐲還沒找到,林晚又被盯上,接下來的日子恐怕不會太平。
    第二天一早,三人帶著張警官派來的兩個警察趕到沈宅廢墟。地下室的入口依舊被碎石堵著,陳硯用桃木劍撥開幾塊鬆動的石頭,露出個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我先下去,你們在上麵等著。”他接過警察遞來的手電筒,鑽進縫隙裏,裏麵的空氣比上次更渾濁,彌漫著一股腐朽的氣味。
    石室裏的石棺還在原地,陳硯用桃木劍撬開棺蓋,舞女的屍體已經開始腐爛,手腕上的黑鐲子牢牢嵌在骨頭上,掰了半天都沒動靜。他掏出隨身攜帶的小刀,小心翼翼地割斷纏繞在鐲子上的腐肉,終於將鐲子取了下來。鐲子內側果然刻著個“舞”字,隻是被黑色的汙垢覆蓋,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找到了!”陳硯拿著鐲子往上爬,剛露出半個身子,突然感覺背後一涼,回頭一看,石室的角落裏站著個穿旗袍的女人,正朝著他冷笑,手裏拿著個和他一模一樣的“沈”字銀鐲。“把鐲子還給我。”女人的聲音輕飄飄的,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石室裏的溫度瞬間下降,手電筒的光都開始閃爍。
    陳硯趕緊將“舞”字鐲揣進懷裏,揮舞著桃木劍朝著女人刺去。女人輕輕一閃,躲到了石棺後麵,等陳硯追過去時,已經沒了蹤影,隻有石棺上多了道黑色的抓痕,散發著淡淡的邪氣。“快上來!裏麵有邪祟!”陳硯朝著上麵大喊,手腳並用地爬出了縫隙。
    林秋野見他臉色不對,趕緊遞過一瓶水:“怎麽了?裏麵出什麽事了?”
    “那個舞女的魂魄還沒散,她剛才在石室裏出現了,手裏還拿著‘沈’字鐲。”陳硯擰開水瓶喝了一口,才感覺稍微好點,“而且我總覺得她一直在跟著我們,剛才在下麵的時候,我感覺背後一直有人盯著。”
    警察聽了這話,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那……那我們還是趕緊走吧,這裏太邪門了。”
    陳硯點點頭,將“舞”字鐲拿出來遞給林秋野:“現在陰陽兩鐲都找到了,筆記裏說‘陰陽相合,方可鎮魂’,我們得找個陽氣重的地方,把兩鐲合在一起,才能徹底封印邪氣。”
    林秋野想起醫院附近有座關帝廟,香火很旺,陽氣重,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去關帝廟吧,那裏每天都有人燒香,陽氣足,而且廟裏的老道長懂些玄學,說不定能幫上忙。”
    眾人收拾好東西,朝著關帝廟趕去。關帝廟位於市中心的小山丘上,紅牆綠瓦,門口的石獅子栩栩如生,廟裏香煙繚繞,不少香客正在跪拜。老道長正在大殿裏整理貢品,看到陳硯手裏的銀鐲,臉色瞬間變得凝重:“這鐲子陰氣很重,你們從哪裏得來的?”
    陳硯將沈宅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老道長,老道長聽完,歎了口氣:“這是‘陰陽鎮魂鐲’,本是用來鎮壓邪祟的,沒想到反而被邪祟利用了。要想徹底封印,得在子時的時候,在大殿的關公像前,用兩鐲的陽氣和香火的陽氣,共同鎮壓裏麵的邪氣。”
    他從抽屜裏拿出個紅色的錦盒,遞給陳硯:“這是‘鎮魂盒’,到時候把兩鐲放在裏麵,再貼上這道‘鎮魂符’,就能暫時困住邪氣。不過,你們要記住,子時是陰氣最盛的時候,邪祟肯定會來搗亂,你們必須守住錦盒,不能讓它被搶走。”
    眾人點點頭,開始在廟裏準備。老道長讓香客們提前離開,然後在大殿周圍貼滿了黃符,點燃了八盞長明燈,圍繞著關公像擺成一圈。陳硯和林秋野則在大殿裏守著,林晚因為體質特殊,被安排在偏殿休息,由一個警察陪著。
    很快就到了子時,月亮被烏雲遮住,廟裏的風突然變大,吹得長明燈的火苗忽明忽暗。陳硯將“沈”字鐲和“舞”字鐲放進鎮魂盒裏,貼上鎮魂符,剛要蓋上蓋子,突然一陣陰風襲來,鎮魂符瞬間被吹飛,盒子裏的兩鐲開始劇烈震動,發出“嗡嗡”的聲響。
    “來了!”老道長大喊著,揮舞著桃木劍,朝著大殿門口砍去。一道黑色的影子從門口閃過,正是那個穿旗袍的女人,她手裏拿著個黑色的布包,朝著鎮魂盒撲來。陳硯趕緊用桃木劍擋住,女人的爪子碰到劍身上的符文,發出一陣“嗤嗤”的聲響,慘叫著後退。
    林秋野趁機撿起地上的鎮魂符,重新貼在盒子上,蓋上蓋子。女人見盒子被蓋好,變得更加瘋狂,從布包裏掏出一把黑色的粉末,朝著眾人撒來。粉末落在地上,瞬間燃起大火,火裏鑽出無數道黑色的影子,正是之前被銀鐲吸收的散魂。
    “快用長明燈的火!”老道長大喊著,將一盞長明燈扔給陳硯,“長明燈的火是陽火,能驅散散魂!”
    陳硯接過長明燈,朝著散魂扔去。陽火碰到散魂,瞬間燃起熊熊大火,散魂發出一陣淒厲的慘叫,很快就化為一縷黑煙。林秋野也拿起一盞長明燈,朝著女人扔去。女人趕緊躲避,陽火落在她的旗袍上,瞬間燃起大火,她發出一陣絕望的慘叫,身體開始快速消散。
    就在這時,偏殿突然傳來一聲尖叫,是林晚的聲音!林秋野趕緊朝著偏殿跑去,推開門一看,那個陪著林晚的警察倒在地上,已經沒了氣息,林晚被一個穿灰布衫的老太太抓在手裏,老太太的手裏拿著個銀鐲子,正是之前失蹤的“沈”字鐲!
    “沒想到吧,我還沒死。”老太太冷笑著,“我早就把魂魄附在了銀鐲上,你們消滅的隻是我的替身。今天,我就要用這丫頭的血,讓陰陽兩鐲徹底融合,成為真正的‘鎮魂鐲’,到時候,整個城市都會被邪氣籠罩!”
    林秋野趕緊掏出手術刀,朝著老太太刺去。老太太輕輕一閃,躲到了林晚的身後,用林晚當人質:“別過來!再過來,我就殺了她!”
    陳硯和老道長也趕了過來,老道長手裏拿著桃木劍,警惕地看著老太太:“你執迷不悟,遲早會被邪氣反噬,趕緊放了那丫頭,或許還能留你一縷魂魄。”
    “反噬?我早就和邪氣融為一體了,怎麽會被反噬?”老太太冷笑著,從懷裏掏出一把匕首,抵在林晚的脖子上,“現在,把鎮魂盒給我,不然我就殺了她!”
    林秋野看著妹妹害怕的眼神,心裏又急又怕,隻好慢慢將鎮魂盒遞過去。老太太接過盒子,剛要打開,突然一陣陽火從盒子裏竄出來,燒到了她的手。“啊!”老太太慘叫著,扔掉了盒子,林晚趁機掙脫她的束縛,跑到了林秋野身邊。
    原來是老道長早就在鎮魂盒上貼了道“陽火符”,隻要有人打開盒子,符就會生效。陳硯趁機用桃木劍朝著老太太刺去,桃木劍刺穿了她的胸口,老太太發出一陣淒厲的慘叫,身體開始快速消散,最後化為一縷黑煙,鑽進了“沈”字鐲裏。
    眾人鬆了口氣,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老道長撿起鎮魂盒,打開一看,裏麵的兩鐲已經融合在一起,變成了一個刻著“沈舞”二字的銀鐲,鐲子上的邪氣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陽氣。“終於成功了。”老道長鬆了口氣,“這鐲子現在已經成了真正的鎮魂鐲,能鎮壓周圍的邪氣,隻要好好保管,就不會再出事了。”
    林秋野看著妹妹,心裏終於鬆了口氣:“終於結束了,以後再也不會有邪祟了。”
    陳硯卻皺著眉頭,看著窗外:“我總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他掏出爺爺的筆記,翻到最後一頁,上麵寫著“鎮魂鐲雖成,然邪氣未散,若遇三陰之日,仍有複蘇之險”,下麵畫著個日曆,標注著三個陰日,其中一個就是三天後的農曆七月十五,“三天後的中元節,是陰氣最盛的時候,要是鎮魂鐲在那天遇到強大的邪氣,很有可能會再次被激活,到時候後果不堪設想。”
    林秋野接過筆記,看著上麵的標注:“那我們該怎麽辦?”
    陳硯搖了搖頭:“不知道,筆記裏沒有記載。不過,我想我們得在中元節之前,找到所有可能存在邪氣的地方,徹底清除幹淨,這樣才能確保鎮魂鐲不會被激活。”
    老道長也點了點頭:“沒錯,中元節那天,陰氣最重,很多邪祟都會出來活動,我們得提前做好準備。我會在廟裏多準備些陽火和黃符,你們也去城裏其他地方看看,尤其是那些老宅子和廢棄的地方,很容易藏有邪氣。”
    三人收拾好東西,朝著城裏走去。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可林秋野的心裏卻充滿了不安。他知道,雖然暫時解決了眼前的危機,但中元節的到來,意味著一場更大的挑戰還在等著他們。而在城市的某個角落裏,一個穿黑色風衣的男人正站在一座廢棄的工廠前,手裏拿著個黑色的布包,布包裏隱約露出個銀鐲的影子,嘴角咧開,露出個詭異的笑容。
    林秋野攥著那本泛黃的筆記,指腹在“三陰之日”那行字上反複摩挲,直到紙麵留下一道淺淺的折痕。陳硯開車載著他們往市區走,後視鏡裏關帝廟的紅牆漸漸縮小,最後消失在車流裏。林晚靠在副駕駛座上,桃木手串在手腕上轉了一圈又一圈,突然開口:“剛才在偏殿,我好像聽見那個警察說‘工廠’,還說什麽‘黑色的箱子’。”
    陳硯猛踩刹車,輪胎在柏油路上劃出一道黑痕。“你說什麽?工廠?”他回頭看著林晚,眼神裏滿是震驚,“我爺爺的筆記裏提過,槐安路附近有個廢棄的紡織廠,民國時期是沈老爺的產業,後來因為一場大火關了門,據說裏麵死了很多工人,陰氣很重。”
    林秋野立刻掏出手機,搜索“槐安路廢棄紡織廠”,屏幕上跳出幾條舊新聞——民國三十六年,紡織廠突發大火,三十多名女工葬身火海,現場沒有找到起火原因,沈老爺事後賠了一大筆錢,將工廠封了起來。最新的一條是去年的,有幾個年輕人進去探險,結果失蹤了,警方搜救後隻找到一個黑色的箱子,裏麵是空的。
    “那個穿黑色風衣的男人,說不定就是衝著工廠去的。”林秋野把手機遞給陳硯,“我們得趕緊去看看,要是讓他在工廠裏搞出什麽事,中元節那天就麻煩了。”
    陳硯點點頭,調轉車頭,朝著紡織廠的方向開去。紡織廠位於槐安路的盡頭,周圍是一片荒地,廠房的紅磚牆已經斑駁,窗戶上的玻璃碎得隻剩下框架,門口掛著塊生鏽的鐵皮牌,上麵的“沈記紡織廠”幾個字還能辨認出來。
    三人下車後,小心翼翼地走進工廠。廠房裏彌漫著一股燒焦的氣味,地麵上散落著破舊的紗錠和布料,角落裏堆著些廢棄的機器,上麵長滿了鐵鏽。陽光從破碎的窗戶照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風一吹,布料碎片在地上滾動,發出“沙沙”的聲響,像有人在低聲說話。
    “你們看那裏。”林晚突然指著廠房深處,那裏有一道鐵門,門上掛著把生鏽的大鎖,鎖芯裏插著一把鑰匙,顯然剛有人來過。陳硯走過去,輕輕一擰,鎖“哢噠”一聲開了,鐵門緩緩打開,裏麵是個地下室,黑漆漆的,隱約能聽到“滴答”的水聲。
    陳硯打開手電筒,朝著地下室照去,裏麵的景象讓三人倒吸一口涼氣——地下室的牆壁上掛滿了黑色的布條,布條上畫著詭異的符文,中央放著個黑色的箱子,箱子上刻著和鎮魂鐲上一樣的“沈舞”二字,箱子周圍的地麵上,畫著個巨大的陣法,陣法裏用紅色的液體寫滿了符文,像是鮮血。
    “是‘聚陰陣’!”陳硯的聲音發顫,“這個陣法能聚集周圍的陰氣,要是在中元節那天啟動,整個城市的陰氣都會被吸到這裏,到時候鎮魂鐲肯定會被激活,邪祟也會趁機出來!”
    林秋野剛要靠近箱子,突然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回頭一看,是那個穿黑色風衣的男人,手裏拿著個布包,布包裏露出個銀鐲的影子——正是之前失蹤的“沈”字鐲!
    “你們來得正好。”男人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冷笑,“我還在想怎麽把你們引過來,沒想到你們自己送上門來了。”他打開布包,掏出“沈”字鐲,鐲子在手電筒的光線下泛著詭異的紅光,“這個鐲子,本來就是我的,現在我要拿回來,啟動聚陰陣,讓那些死去的工人魂魄,都出來報仇!”
    “你是誰?為什麽要這麽做?”林秋野握緊手術刀,警惕地看著男人。
    男人笑了笑,從懷裏掏出一張老照片,照片上是個穿西裝的男人,站在紡織廠的門口,和沈老爺有幾分相似。“我是沈老爺的孫子,沈墨。當年我爺爺為了掩蓋工廠偷稅漏稅的事實,故意放火燒了工廠,害死了三十多個女工,還把責任推給了那個舞女。我這些年一直在找機會,就是為了替那些女工報仇,讓沈家付出代價!”
    陳硯皺著眉頭:“報仇可以,但你不能用聚陰陣,這樣會害死很多無辜的人!那些女工的魂魄已經安息了,你這樣做,隻會讓她們變成邪祟,永遠無法輪回!”
    “安息?”沈墨的情緒變得激動起來,“她們怎麽可能安息?我在工廠裏找到了她們的日記,裏麵寫滿了對沈家的怨恨!我要讓沈家的人,還有所有包庇沈家的人,都付出代價!”他舉起“沈”字鐲,朝著聚陰陣中央的黑色箱子扔去,鐲子落在箱子上,瞬間燃起紅色的火焰,陣法裏的符文也開始發光,黑色的霧氣從地麵上冒出來,朝著周圍蔓延。
    “快阻止他!”陳硯大喊著,揮舞著桃木劍,朝著沈墨衝去。沈墨掏出一把匕首,朝著陳硯刺來,兩人瞬間打在了一起。林秋野趁機朝著黑色箱子跑去,想要拿走“沈”字鐲,可剛靠近箱子,就被一股無形的屏障擋住,屏障上的符文發出紅光,燙得他手一縮。
    林晚突然想起關帝廟老道長說的話,朝著林秋野大喊:“哥,用鎮魂鐲!老道長說鎮魂鐲能鎮壓邪氣,說不定能破了這個陣法!”
    林秋野趕緊掏出鎮魂鐲,朝著黑色箱子扔去。鎮魂鐲落在箱子上,發出一陣耀眼的白光,紅色的火焰瞬間被熄滅,黑色的霧氣也開始消散。沈墨看到這一幕,發出一陣絕望的怒吼:“不!我的計劃!”他朝著林秋野撲來,想要奪回鎮魂鐲,陳硯趁機用桃木劍刺向沈墨的後背,沈墨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就在這時,地下室突然劇烈搖晃起來,牆壁上的黑色布條紛紛掉落,露出裏麵的白骨——正是當年死去的女工!白骨們發出一陣淒厲的尖叫,朝著眾人撲來。陳硯趕緊用桃木劍揮舞出一道劍氣,劍氣碰到白骨,白骨瞬間化為灰燼。林秋野和林晚也趕緊撿起地上的石頭,朝著白骨扔去。
    戰鬥持續了約莫半個時辰,白骨終於被全部消滅。沈墨躺在地上,氣息微弱,看著黑色箱子上的鎮魂鐲,流下了眼淚:“我隻是想替她們報仇,沒想到……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陳硯蹲在沈墨身邊,歎了口氣:“報仇沒錯,但不能用錯誤的方式。那些女工要是知道你用她們的魂魄害人,肯定也不會原諒你。”
    林秋野走到黑色箱子前,拿起鎮魂鐲,鐲子上的白光漸漸消失,恢複了原本的銀色。“我們得把這個箱子燒掉,徹底破壞聚陰陣,不然中元節那天還是會出事。”
    眾人點點頭,陳硯從包裏掏出打火機,點燃了地上的黑色布條。火焰很快就蔓延到箱子上,箱子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裏麵的陰氣被火焰驅散,很快就化為一堆灰燼。
    走出紡織廠時,天已經黑了,月亮掛在天上,灑下清冷的月光。沈墨被警方帶走了,臨走前,他朝著紡織廠的方向鞠了一躬,嘴裏喃喃自語:“對不起,我錯了。”
    林秋野看著手裏的鎮魂鐲,心裏卻沒鬆口氣——還有兩天就是中元節,雖然破壞了聚陰陣,但城市裏肯定還有其他藏著邪氣的地方,要是不徹底清除,還是會有危險。
    陳硯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擔心,我們還有兩天時間,明天我們去城裏的其他老宅子看看,尤其是那些出過事的地方,肯定藏著邪氣。”
    林晚也點了點頭:“我跟你們一起去,多個人多份力量。”
    三人朝著車子走去,月光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林秋野看著手裏的鎮魂鐲,突然覺得鐲子變得有些發燙,他低頭一看,鐲子內側的“沈舞”二字開始發光,像是在提醒他們,還有更大的危險在等著他們。
    第二天一早,三人就開始在城裏的老宅子之間穿梭。他們去了城南的李家大院,那裏在民國時期出過一場滅門慘案,現在隻剩下斷壁殘垣;去了城西的張家公館,那裏據說鬧鬼,晚上總能聽到女人的哭聲;還去了城北的王家祠堂,那裏的墓碑上刻著詭異的符文,周圍的草木都長得枯黃。
    每到一個地方,陳硯都會用羅盤檢測陰氣,林秋野則用鎮魂鐲鎮壓邪氣,林晚負責記錄下每個地方的情況,以便後續檢查。一天下來,他們清除了五處藏有邪氣的地方,鎮魂鐲上的光芒也變得暗淡了些,顯然消耗了不少陽氣。
    傍晚時分,三人回到醫院,剛走進大廳,就看見急診室門口圍了很多人,護士正在疏散人群。“怎麽回事?”林秋野趕緊走過去,拉住一個護士問道。
    “裏麵有個病人突然發瘋了,說看到很多女人的影子,還朝著鏡子撞,我們怎麽攔都攔不住!”護士的聲音發顫,“而且,急診室的鏡子裏,好像真的有影子在動!”
    林秋野和陳硯對視一眼,趕緊衝進急診室。裏麵一片混亂,一個男人正用頭撞鏡子,鏡子上滿是血跡,映出的人影卻不是他自己,而是一群穿民國工裝的女人,正朝著外麵揮手。陳硯趕緊掏出桃木劍,朝著鏡子刺去,鏡子“哐當”一聲裂開,裏麵的影子尖叫著消失,男人也癱倒在地,昏迷過去。
    “是紡織廠女工的魂魄!”陳硯蹲在地上,看著鏡子碎片裏滲出的黑色液體,“她們還沒散,肯定是聚陰陣雖然被破壞了,但還有部分陰氣殘留在城市裏,讓她們附在了鏡子上!”
    林秋野掏出鎮魂鐲,放在鏡子碎片上,鐲子發出一陣白光,黑色的液體很快就被吸收,鏡子碎片也恢複了正常。“還有一天就是中元節了,要是這些魂魄還沒散,到時候肯定會出事。”他看著急診室裏的鏡子,突然想起城裏還有很多鏡子,尤其是那些老宅子和廢棄的地方,肯定還有很多魂魄附在上麵。
    “我們得盡快找到所有附魂的鏡子,不然來不及了。”陳硯收起桃木劍,“我聯係張警官,讓他派更多的人,幫我們一起找。”
    林晚也點了點頭:“我去聯係醫院的同事,讓他們幫忙留意醫院裏的鏡子,要是有異常,立刻通知我們。”
    三人分工合作,很快就組織了一支隊伍,開始在城裏搜尋附魂的鏡子。一夜過去,他們清除了二十多處附魂的鏡子,解救了十幾個被魂魄纏上的人,可鎮魂鐲上的光芒卻越來越暗淡,顯然,還有很多魂魄沒被找到。
    中元節當天,天剛蒙蒙亮,林秋野就接到了張警官的電話,說在城東的廢棄醫院裏,發現了大量附魂的鏡子,裏麵的魂魄很凶,已經有幾個警察被纏上了。三人趕緊朝著廢棄醫院趕去,那裏曾經是沈老爺開的私人醫院,後來因為鬧鬼關了門,現在隻剩下破舊的樓房和滿地的垃圾。
    走進醫院,裏麵彌漫著一股消毒水和腐臭混合的氣味,走廊兩側的房間裏,擺滿了鏡子,每個鏡子裏都映著穿民國工裝的女人,正朝著外麵冷笑。“這裏的魂魄太多了,鎮魂鐲可能鎮壓不住。”陳硯皺著眉頭,從包裏掏出爺爺的筆記,“筆記裏說,要想徹底驅散大量的魂魄,需要用‘陽氣陣’,就是用十二盞長明燈,圍繞著魂魄擺成陣,再用鎮魂鐲的陽氣引導,就能讓魂魄安息。”
    林秋野點點頭,趕緊讓警察去準備長明燈,自己則和陳硯、林晚一起,用桃木劍驅散靠近的魂魄。很快,十二盞長明燈就準備好了,三人將長明燈圍繞著鏡子擺成陣,陳硯點燃長明燈,林秋野掏出鎮魂鐲,放在陣中央。
    鎮魂鐲發出一陣耀眼的白光,長明燈的火焰也變得旺盛起來,鏡子裏的魂魄發出一陣淒厲的尖叫,身體開始變得透明。就在這時,醫院的頂層突然傳來一陣巨響,一個巨大的黑影從上麵跳下來,正是之前被消滅的舞女魂魄!
    “你們以為這樣就能讓她們安息?太天真了!”舞女的聲音尖利,“我要讓所有和沈家有關的人,都陪葬!”她朝著鎮魂鐲撲來,想要搶走鐲子,林晚趕緊用桃木劍擋住,舞女慘叫一聲,後退了幾步。
    陳硯趁機用桃木劍刺向舞女的胸口,舞女發出一陣絕望的慘叫,身體開始快速消散,最後化為一縷黑煙,被鎮魂鐲吸收。鏡子裏的魂魄也漸漸消失,恢複了正常。
    眾人鬆了口氣,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林秋野看著手裏的鎮魂鐲,鐲子上的光芒又恢複了些,顯然,這次終於徹底解決了問題。
    可就在這時,醫院的牆壁突然開始搖晃,地麵裂開一道巨大的口子,黑色的霧氣從口子中湧出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霧氣中傳來:“你們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太天真了……”
    黑色霧氣裏的聲音像生鏽的鐵片在摩擦,聽得人牙根發酸。林秋野握緊手裏的鎮魂鐲,鐲子表麵泛起一層涼意,之前吸收邪氣時的灼熱感消失得無影無蹤,反而透著一股不祥的冰冷。陳硯掏出羅盤,指針瘋狂打轉,最後死死紮進霧氣湧動的方向,盤麵邊緣甚至裂開了一道細縫——這是他爺爺傳下來的法器,之前對抗血髓怪和冰封魔都沒出過問題,現在卻被霧氣裏的陰氣震壞了。
    “是沈老爺的魂魄。”陳硯的聲音發顫,桃木劍在手裏攥得發白,“我爺爺的筆記裏寫過,要是怨氣太重,加上死後被邪氣纏繞,死者的魂魄會變成‘煞魂’,比普通邪祟厲害十倍,而且專門找和自己有血緣關係的人報仇。”
    林晚突然抓住林秋野的胳膊,指了指霧氣裏隱約浮現的影子:“哥,你看!他手裏好像拿著東西!”
    霧氣漸漸散開,一個穿民國西裝的男人身影顯現出來,正是沈老爺的煞魂。他的臉扭曲得不成樣子,半邊臉頰腐爛得露出白骨,手裏攥著個黑色的布包,布包上繡著個“沈”字,和之前沈墨拿的那個一模一樣。“你們破壞了我的工廠,驅散了我的工人,還想封印我的魂魄?”沈老爺的聲音帶著怨毒,“當年我放火燒廠,就是為了不讓人發現我用工人的魂魄煉邪術,現在你們把一切都毀了,我要讓你們都變成我的‘魂器’!”
    他猛地打開布包,裏麵掉出十幾個黑色的小木偶,每個木偶身上都貼著一張黃符,符上寫著人名——林秋野、陳硯、林晚,甚至還有張警官和關帝廟老道長的名字。“這些木偶都用你們的頭發和指甲做過引子,隻要我念動咒語,你們的魂魄就會被吸進木偶裏,永遠受我控製!”
    沈老爺開始念起詭異的咒語,木偶們突然動了起來,朝著三人跳來。林秋野趕緊用手術刀砍向最近的一個木偶,刀刃劈在木偶身上,卻像砍在棉花上,木偶隻是頓了頓,繼續往前跳。陳硯揮舞著桃木劍,桃木劍碰到木偶,發出一陣“嗤嗤”的聲響,木偶身上的黃符瞬間燃燒起來,木偶也化為一堆黑灰。
    “黃符怕陽氣!用鎮魂鐲的光!”陳硯大喊著,朝著林秋野扔去一張黃符。林秋野接住黃符,貼在鎮魂鐲上,鐲子瞬間發出耀眼的白光,白光掃過木偶,木偶們紛紛燃燒起來,很快就被燒成了灰燼。
    沈老爺看到木偶被燒毀,變得更加瘋狂,他從懷裏掏出一把匕首,朝著自己的胸口刺去,黑色的血液從傷口中噴湧而出,落在地上,瞬間化為無數道黑色的影子,正是之前被驅散的女工魂魄。“既然你們不讓我好過,那大家就一起死!這些魂魄已經被我煉過,現在隻聽我的命令,你們今天別想走!”
    魂魄們朝著三人撲來,林秋野用鎮魂鐲擋住,白光與魂魄碰撞在一起,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聲響。陳硯趁機繞到沈老爺身後,用桃木劍朝著他的後背刺去,桃木劍刺穿了沈老爺的身體,他發出一陣淒厲的慘叫,身體開始快速消散。
    可就在這時,沈老爺突然抓住陳硯的手腕,將匕首刺進了他的胸口:“我死了,你也別想活!”陳硯悶哼一聲,倒在地上,桃木劍掉在了一邊。
    “陳先生!”林秋野大喊著,朝著陳硯跑去。沈老爺的魂魄趁機鑽進了鎮魂鐲裏,鐲子瞬間變得漆黑,表麵的“沈舞”二字也開始扭曲,散發出濃鬱的邪氣。“哈哈哈,現在鎮魂鐲是我的了!有了它,我就能控製所有的魂魄,整個城市都會變成我的地盤!”沈老爺的聲音從鐲子中傳來,邪氣順著鐲子蔓延到林秋野的手上,他感覺一陣刺骨的寒意,渾身的力氣都在快速流失。
    林晚趕緊撿起地上的桃木劍,朝著鎮魂鐲砍去。桃木劍碰到鐲子,發出一陣“哢嚓”的聲響,鐲子裂開一道縫,裏麵的邪氣開始泄漏。沈老爺發出一陣慘叫,魂魄從鐲子中鑽出來,想要逃走。林秋野趁機用手術刀刺向沈老爺的魂魄,手術刀沾著鎮魂鐲的陽氣,刺穿了魂魄的胸口,沈老爺發出一陣絕望的慘叫,身體開始快速消散,最後化為一縷黑煙,消失在空氣中。
    鎮魂鐲上的邪氣漸漸消散,恢複了原本的銀色,隻是表麵的裂縫還在,裏麵隱約能看到一絲黑色的霧氣在流動。林秋野趕緊扶起陳硯,他的胸口還在流血,臉色蒼白如紙。“快,送陳先生去醫院!”林秋野抱著陳硯,朝著外麵跑去,林晚跟在後麵,手裏緊緊攥著桃木劍。
    醫院裏,醫生正在緊急搶救陳硯。林秋野和林晚坐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手裏拿著鎮魂鐲,鐲子表麵的裂縫越來越小,裏麵的黑色霧氣也漸漸消失。“陳先生會沒事的,對吧?”林晚的聲音帶著哭腔,眼淚止不住地流。
    林秋野摸了摸妹妹的頭,輕聲說:“會的,陳先生那麽厲害,肯定會沒事的。”話雖這麽說,他心裏卻很清楚,陳硯的傷勢很重,能不能挺過來還是個未知數。
    手術進行了三個小時,醫生終於走了出來,摘下口罩,說:“手術很成功,病人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還需要好好休養,而且他的胸口被邪氣侵蝕,以後可能會留下後遺症。”
    林秋野和林晚鬆了口氣,走進病房,陳硯還在昏迷中,臉色依舊蒼白,手腕上的桃木手串還在,隻是上麵的符文已經暗淡了不少。林秋野將鎮魂鐲放在陳硯的枕邊,鐲子發出一陣微弱的白光,籠罩著他的身體,像是在為他驅散邪氣。
    幾天後,陳硯終於醒了過來。他看著床邊的林秋野和林晚,笑了笑:“我還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們了。”
    “你可不能有事,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們去做呢。”林秋野遞過一杯水,“鎮魂鐲雖然恢複了,但裏麵還有一絲邪氣沒被清除,而且中元節還沒過去,說不定還會有邪祟出來搗亂。”
    陳硯接過水杯,喝了一口,說:“放心,我已經讓爺爺的老朋友幫忙了,他是個很厲害的道士,明天就會來這裏,幫我們徹底清除鎮魂鐲裏的邪氣,還能幫我們檢查一下城市裏有沒有殘留的邪祟。”
    林晚笑著說:“太好了,這樣我們就不用擔心了。”
    可就在這時,病房的窗戶突然被風吹開,窗簾劇烈地晃動起來,鎮魂鐲表麵的裂縫突然擴大,裏麵的黑色霧氣再次湧出來,朝著陳硯撲去。“不好!邪氣又回來了!”林秋野大喊著,趕緊用桃木劍擋住,黑色霧氣碰到桃木劍,發出一陣“嗤嗤”的聲響,很快就消散了。
    陳硯皺著眉頭,說:“看來,事情還沒結束。這股邪氣比我們想象的更強大,說不定還有其他的煞魂在暗中盯著我們,我們得盡快找到那個道士,不然還會有危險。”
    林秋野點點頭,走到窗邊,關上窗戶,看著外麵的天空。中元節的月亮格外圓,卻透著一股詭異的紅光,像是在預示著,還有一場更大的危機在等著他們。而在城市的某個角落裏,一個穿黑色風衣的男人正站在一座廢棄的教堂前,手裏拿著個黑色的布包,布包裏露出個銀色的鐲子,正是之前失蹤的“舞”字鐲,他的嘴角咧開,露出個詭異的笑容,朝著醫院的方向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