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9章 屍易無限(44)

字數:13059   加入書籤

A+A-


    病房裏的空氣驟然變冷,鎮魂鐲在床頭櫃上劇烈震動,表麵的裂縫不斷擴大,黑色霧氣像遊蛇般竄出來,在空氣中扭曲成一張張痛苦的人臉——是那些還沒徹底安息的女工魂魄。林秋野趕緊將桃木劍橫在身前,劍身上的符文亮起微弱金光,霧氣碰到金光便“嗤嗤”消散,卻又很快從裂縫裏湧出新的霧氣,仿佛永遠都散不盡。
    “這不是普通的邪氣,是‘怨魂纏魄’。”陳硯掙紮著坐起來,胸口的繃帶滲出暗紅血跡,“沈老爺的煞魂雖然散了,但他之前用邪術把女工魂魄和自己的怨氣綁在了一起,現在魂魄沒了主心骨,就開始四處亂撞,想找活人附身。”他從枕頭下摸出爺爺的筆記,翻到夾著書簽的一頁,“你看,筆記裏寫著,要化解怨魂纏魄,得用‘引魂燈’把魂魄引到陰氣弱的地方,再用鎮魂鐲的陽氣淨化,不然它們會一直纏著有過接觸的人。”
    林晚突然指著窗外,聲音發顫:“哥,你看那邊!”月光下,醫院對麵的廢棄大樓裏閃過一道黑影,緊接著,好幾扇窗戶同時亮起綠光,像是有人在裏麵舉著燈籠。林秋野拿起手機放大畫麵,隱約看到黑影手裏拿著個熟悉的物件——黑色布包,和之前沈墨、穿風衣男人拿的一模一樣。
    “是那個拿‘舞’字鐲的人!”林秋野的心髒猛地一沉,“他肯定是在利用女工魂魄,想重新激活陰鐲,要是讓他把陰陽兩鐲湊齊,後果不堪設想。”他轉頭看向陳硯,“你好好休息,我和林晚去看看,有情況隨時聯係。”
    陳硯卻搖了搖頭,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不行,你們兩個人太危險。我雖然傷著,但還能撐住,而且引魂燈的用法隻有我知道。”他掀開被子,剛要下床,卻因為失血過多踉蹌了一下,林晚趕緊扶住他:“陳先生,你這樣出去會出事的,我們還是先聯係張警官吧。”
    “來不及了。”陳硯從包裏掏出個小巧的銅燈,燈身上刻著複雜的符文,“這就是引魂燈,必須在魂魄散得太開之前引走,不然會波及醫院裏的病人。張警官那邊我已經發了消息,他會帶人手在周圍布控,我們先去前麵探探情況。”
    三人悄悄溜出病房,走廊裏靜得隻能聽見腳步聲。走到一樓大廳時,值班護士突然攔住他們:“林醫生,剛才急診室又出事了,有個病人說看到穿工裝的女人拉他的手,現在還在哭鬧呢!”林秋野心裏一緊,看來魂魄已經開始擴散到其他樓層,必須盡快處理。
    穿過醫院大門,對麵廢棄大樓的綠光越來越亮,空氣中的陰氣也越來越重,林晚手腕上的桃木手串開始發燙,她忍不住搓了搓手腕:“哥,我感覺那些魂魄就在附近,好像在跟著我們。”陳硯趕緊點燃引魂燈,微弱的黃光從燈芯裏飄出來,在空中繞了個圈,朝著廢棄大樓的方向飄去。“跟著燈走,它能引著我們找到魂魄聚集的地方。”
    廢棄大樓曾是民國時期的百貨公司,後來因為一場火災廢棄,現在牆體斑駁,窗戶上的玻璃碎得隻剩框架,風一吹,裏麵的灰塵和碎紙就“沙沙”作響,像有人在低聲說話。引魂燈的黃光飄進大樓一層,三人小心翼翼地跟進去,裏麵彌漫著一股焦糊味,地麵上散落著破舊的貨架和腐爛的布料,角落裏堆著幾個生鏽的鐵桶,裏麵不知道裝著什麽。
    “燈停了。”林晚突然小聲說。引魂燈懸在二樓樓梯口,黃光忽明忽暗,像是在警示前方有危險。陳硯握緊桃木劍,一步一步走上樓梯,樓梯扶手早已生鏽,一摸就掉下來一層紅粉。剛走到二樓轉角,就聽見一陣女人的哭聲,斷斷續續的,像是從走廊盡頭傳來。
    走廊兩側的房間門都敞開著,裏麵堆滿了雜物,隻有盡頭的房間門緊閉著,門縫裏透出綠光。引魂燈朝著那扇門飄去,黃光碰到門板時,門板突然“吱呀”一聲開了,裏麵的景象讓三人倒吸一口涼氣——房間裏擺滿了鏡子,每個鏡子裏都映著穿民國工裝的女人,她們的臉扭曲變形,正朝著外麵伸手,像是想從鏡子裏爬出來。房間中央的桌子上,放著個黑色的布包,布包旁邊,站著個穿黑色風衣的男人,背對著他們,手裏拿著個銀色的鐲子,正是“舞”字鐲。
    “你們終於來了。”男人緩緩轉過身,臉上戴著個銀色的麵具,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一雙冰冷的眼睛,“我還以為要等很久才能湊齊陰陽兩鐲呢。”他晃了晃手裏的“舞”字鐲,鐲子在綠光下泛著詭異的紅光,“沈老爺的煞魂雖然沒用了,但這些女工魂魄還有用,隻要用它們的怨氣激活陰鐲,再和你們手裏的陽鐲結合,就能煉成‘噬魂鐲’,到時候,整個城市的魂魄都會成為我的養料。”
    “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這麽做?”林秋野握緊手裏的鎮魂鐲,隨時準備應對突發情況。
    男人笑了笑,聲音透過麵具傳來,顯得格外沙啞:“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今天都得死在這裏。”他突然將“舞”字鐲扔向空中,鐲子在空中轉了個圈,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響,房間裏的鏡子突然開始震動,裏麵的女工魂魄紛紛伸出手,朝著三人抓來。
    陳硯趕緊將引魂燈舉到身前,黃光瞬間變得耀眼,魂魄碰到黃光,紛紛慘叫著後退。“快用鎮魂鐲!”陳硯大喊著,“把陽鐲的陽氣注入引魂燈,就能淨化這些魂魄!”林秋野立刻將鎮魂鐲貼在引魂燈上,陽鐲的白光與引魂燈的黃光融合在一起,形成一道光柱,朝著鏡子射去。鏡子被光柱擊中,瞬間裂開,裏麵的魂魄發出一陣淒厲的慘叫,漸漸化為一縷縷白煙,被引魂燈吸了進去。
    男人看到魂魄被淨化,氣得渾身發抖:“你們毀了我的計劃!我不會放過你們的!”他從懷裏掏出一把黑色的匕首,匕首上刻著詭異的符文,朝著林秋野刺來。林秋野趕緊側身躲避,匕首擦著他的肩膀劃過,刺進旁邊的鏡子裏,鏡子瞬間碎裂,黑色的霧氣從碎片中湧出來,朝著男人飄去,鑽進了他的身體裏。
    “啊!”男人發出一陣痛苦的慘叫,身體開始扭曲,皮膚下像是有什麽東西在蠕動,“怎麽會這樣……這匕首明明是用來吸收邪氣的……”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倒在地上,身體漸漸化為一灘黑色的液體,隻剩下那個銀色的麵具和“舞”字鐲。
    林秋野撿起地上的“舞”字鐲,發現鐲子上的邪氣已經消失,隻剩下淡淡的陰氣。“看來他被邪氣反噬了。”陳硯鬆了口氣,收起引魂燈,“還好及時淨化了魂魄,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林晚看著地上的黑色液體,忍不住皺起眉頭:“那這個男人到底是誰?他為什麽會有‘舞’字鐲?”
    陳硯搖了搖頭:“不知道,但我總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他手裏的匕首和麵具,看起來不像是現代的東西,說不定和沈宅的過去有關。而且,鎮魂鐲雖然吸收了陽氣,但裏麵還有一絲邪氣沒被清除,要是再遇到類似的情況,可能還會出問題。”
    三人走出廢棄大樓,張警官帶著人手正好趕到:“林醫生,你們沒事吧?裏麵情況怎麽樣了?”
    “裏麵的邪祟已經被解決了,但是還有很多事情沒弄清楚。”林秋野將“舞”字鐲遞給張警官,“這個鐲子是陰鐲,之前被那個男人用來激活邪氣,現在已經沒有危險了,你們可以帶回警局保管。”
    張警官接過鐲子,點了點頭:“好,我們會妥善保管的。對了,剛才我們在周圍巡邏時,發現有幾個形跡可疑的人在附近徘徊,已經被我們控製起來了,他們嘴裏好像在念叨什麽‘噬魂鐲’,你們要不要去看看?”
    林秋野和陳硯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裏看到了擔憂:“好,我們去看看。”
    跟著張警官來到警車旁,三個男人被手銬銬在車邊,他們穿著黑色的衣服,臉上帶著和之前那個男人一樣的銀色麵具,隻是麵具上的花紋略有不同。“你們是誰?為什麽會在這裏?”陳硯問道。
    其中一個男人抬起頭,眼神空洞:“我們是‘噬魂教’的教徒,奉教主之命來這裏協助使者激活噬魂鐲,隻要煉成噬魂鐲,教主就能統領所有魂魄,建立新的世界。”
    “噬魂教?”林秋野皺緊眉頭,“你們的教主是誰?他在哪裏?”
    男人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教主是誰,也不知道他在哪裏,我們隻聽從使者的命令。使者說,隻要完成任務,我們就能獲得永恒的生命。”
    陳硯歎了口氣:“看來還有一個更大的組織在背後操縱這一切,那個教主,很可能就是幕後黑手。而且,他們提到的‘噬魂鐲’,應該就是用陰陽兩鐲煉成的,要是讓他們找到其他的邪物,後果不堪設想。”
    林晚看著那三個男人,小聲說:“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他們什麽都不知道,我們根本找不到那個教主。”
    “別擔心,總會有線索的。”林秋野拍了拍妹妹的肩膀,“我們先回醫院,等陳先生的傷好了,再慢慢調查。而且,關帝廟的老道長明天就來了,他說不定知道關於‘噬魂教’的事情。”
    三人回到醫院時,天已經蒙蒙亮,東方泛起一抹魚肚白。陳硯的傷勢還需要休養,林秋野將他送回病房,又去急診室查看了那個被魂魄纏上的病人,發現病人已經恢複正常,隻是身體有些虛弱。
    回到辦公室,林秋野拿出鎮魂鐲和“舞”字鐲,將它們放在桌子上。兩鐲放在一起時,突然發出一陣微弱的光芒,表麵的符文開始閃爍,像是在互相感應。“看來它們之間還有某種聯係,那個教主,肯定還會來找我們要這兩鐲。”林秋野握緊拳頭,心裏清楚,一場更大的危機還在等著他們,而那個神秘的“噬魂教”教主,很快就會露出真麵目。
    林秋野將兩鐲並放在辦公桌的玻璃墊上,指尖剛離開鐲身,兩道微弱的光芒就像藤蔓般纏繞在一起,在空氣中織出半透明的“沈舞”二字。他忽然想起沈宅密室裏那兩具並排的屍體,沈老爺與舞女的骸骨在石棺裏依偎了幾十年,或許從一開始,這對鐲子就不該被分開。
    “哥,老道長來了。”林晚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她身後跟著個穿藏青色道袍的老人,手裏拄著根棗木拐杖,拐杖頭雕成太極圖案,須發皆白卻精神矍鑠,正是關帝廟的清玄道長。
    清玄道長剛走進辦公室,目光就被桌上的鐲子吸引,快步走過去蹲下身,手指在兩鐲上方懸停片刻,忽然皺緊眉頭:“這鐲子上纏著‘噬魂教’的咒印,你們遇到的那個男人,恐怕隻是教裏的小角色。”他從袖袋裏掏出個羅盤,羅盤指針在兩鐲上方瘋狂旋轉,最後指向西北方向,“這咒印能感應教眾的位置,西北方向應該有他們的據點。”
    陳硯推著輪椅從外麵進來,胸口的繃帶換了新的,臉色比昨天好了些:“清玄道長,您知道‘噬魂教’的來曆?”
    “三十年前我曾和他們打過交道。”清玄道長坐在椅子上,緩緩開口,“那時候他們還叫‘聚陰會’,專門盜挖古墓裏的邪物,用活人煉魂。後來被我和你爺爺聯手打散,沒想到現在改頭換麵,又開始興風作浪。”他指了指桌上的鐲子,“這對陰陽鎮魂鐲,本是鎮壓邪祟的法器,被他們用咒印篡改後,反而成了煉‘噬魂鐲’的關鍵,要是讓他們集齊其他邪物,整個城市都會變成人間煉獄。”
    林秋野突然想起那個穿風衣男人的銀色麵具:“道長,他們的教眾都戴著銀色麵具,麵具上的花紋各不相同,這有什麽說法嗎?”
    “那是‘分魂麵具’,花紋越複雜,地位越高。”清玄道長從懷裏掏出張泛黃的紙,上麵畫著十幾個麵具圖案,“最複雜的是‘噬魂教主’的麵具,上麵刻著九道陰紋,能操控被煉過的魂魄。當年我和你爺爺就是沒找到教主,才讓他們有機會卷土重來。”
    陳硯看著紙上的圖案,忽然指著其中一個:“這個麵具,我在沈宅的舊照片裏見過!”他拿出手機,翻出之前找到的民國照片,照片裏沈老爺身後站著個戴麵具的男人,麵具上的花紋和紙上最複雜的那個一模一樣,“難道沈老爺當年和‘聚陰會’有勾結?”
    清玄道長湊過去看了看,臉色瞬間變得凝重:“沒錯,這就是教主的麵具!看來沈老爺當年放火燒廠,根本不是為了掩蓋偷稅漏稅,而是為了給‘聚陰會’煉魂!那些女工的魂魄,恐怕早就被煉成了‘魂傀’,我們之前遇到的,隻是沒被完全操控的殘魂。”
    林晚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那我們之前淨化的魂魄,豈不是白忙活了?”
    “也不算白忙活。”清玄道長搖了搖頭,“殘魂被淨化後,‘魂傀’的力量會減弱,我們還有機會阻止他們。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他們的據點,毀掉煉魂的法器,不然等到月圓之夜,他們就會用‘魂傀’啟動噬魂鐲。”
    眾人決定兵分兩路:清玄道長和陳硯留在醫院,用桃木和朱砂布置結界,防止教眾偷襲;林秋野和林晚帶著張警官,根據羅盤的指引,去西北方向尋找“噬魂教”的據點。
    出發前,清玄道長給了林秋野一道“破邪符”和一把桃木匕首:“這匕首沾過百年陽血,能破邪祟的結界,要是遇到危險,就把符貼在匕首上,能發出陽火。”
    林秋野接過匕首和符,小心翼翼地放進包裏,跟著張警官上了警車。車子朝著西北方向開去,越往郊區走,周圍的建築越稀疏,最後駛進一片廢棄的工業區,裏麵布滿了破舊的廠房,煙囪上長滿了雜草,看起來已經廢棄了十幾年。
    羅盤指針在一棟三層樓高的廠房前停了下來,廠房的窗戶被黑色的塑料布封住,門口站著兩個戴銀色麵具的男人,手裏拿著鐵棍,警惕地盯著周圍。“看來這裏就是他們的據點了。”張警官壓低聲音,對身後的警察說,“你們從兩側包抄,注意安全,盡量抓活的。”
    警察們悄悄繞到廠房兩側,林秋野和林晚則跟著張警官,朝著門口走去。門口的兩個教眾看到他們,立刻舉起鐵棍衝過來,張警官掏出警棍,和他們打了起來。林秋野趁機掏出桃木匕首,朝著其中一個教眾的手腕劃去,匕首碰到他的衣服,發出一陣“嗤嗤”的聲響,教眾慘叫著後退,麵具掉在地上,露出張扭曲的臉——正是之前在紡織廠被抓的沈墨!
    “是你!”林秋野愣住了,“你不是被警方帶走了嗎?怎麽會在這裏?”
    沈墨冷笑一聲,從懷裏掏出一把匕首:“我是‘噬魂教’的教徒,怎麽可能被你們這些凡人困住?今天我就要用你的血,為教主效忠!”他朝著林秋野撲來,林晚趕緊用桃木劍擋住,沈墨的匕首碰到桃木劍,發出一陣“哢嚓”的聲響,桃木劍裂開一道縫。
    就在這時,廠房的門突然開了,十幾個戴銀色麵具的教眾衝了出來,手裏拿著鐵棍和匕首,朝著眾人撲來。張警官趕緊讓警察們撤退,自己則留下來斷後。林秋野拉著林晚,朝著廠房裏麵跑去,想要找到煉魂的法器,毀掉它。
    廠房裏麵彌漫著一股刺鼻的氣味,地麵上畫著個巨大的陣法,陣法裏用紅色的液體寫滿了符文,中央放著個黑色的爐子,爐子裏冒著黑色的煙霧,煙霧裏隱約能看到無數道人影在掙紮——正是那些被煉成“魂傀”的女工魂魄!
    “找到了!”林秋野掏出破邪符,貼在桃木匕首上,匕首瞬間燃起熊熊大火,他朝著黑色的爐子衝去,想要將它毀掉。可剛靠近爐子,一個穿黑色長袍的男人突然從旁邊竄出來,手裏拿著個銀色的麵具,朝著林秋野的臉扣去。
    “小心!”林晚大喊著,用桃木劍朝著男人的後背刺去。男人回頭一笑,露出張布滿皺紋的臉——正是關帝廟的老道長!
    “清玄道長?怎麽會是你?”林秋野愣住了,手裏的匕首停在半空中。
    清玄道長摘下道袍,露出裏麵的黑色教服,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沒想到吧?我就是‘噬魂教’的教主!當年我和你爺爺聯手打散‘聚陰會’,隻是為了趁機奪權,現在終於到了煉出噬魂鐲的時刻,誰也別想阻止我!”
    他從懷裏掏出個黑色的布包,打開一看,裏麵裝著十幾個黑色的小木偶,每個木偶身上都貼著一張黃符,符上寫著林秋野、陳硯、林晚等人的名字——正是之前沈老爺用來煉魂的“魂偶”!
    “隻要我把這些魂偶放進爐子裏,你們的魂魄就會被煉成魂傀,永遠受我控製!”清玄道長冷笑著,將魂偶朝著爐子扔去。林秋野趕緊用桃木匕首擋住,匕首上的陽火將魂偶點燃,魂偶發出一陣淒厲的慘叫,很快就化為灰燼。
    清玄道長看到魂偶被燒毀,變得更加瘋狂,他從懷裏掏出個銀色的鐲子,正是之前失蹤的“沈”字鐲!“既然魂偶沒用,那我就用陰陽兩鐲直接煉魂!”他將“沈”字鐲和林秋野手裏的“舞”字鐲放在一起,兩鐲瞬間發出一陣耀眼的紅光,陣法裏的符文開始發光,黑色的煙霧變得更加濃鬱,裏麵的魂魄發出一陣淒厲的慘叫。
    林秋野趕緊掏出鎮魂鐲,朝著兩鐲扔去。鎮魂鐲發出一陣耀眼的白光,與紅光碰撞在一起,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聲響。清玄道長慘叫著後退,身體開始快速消散,最後化為一縷黑煙,鑽進了兩鐲裏。
    兩鐲上的紅光漸漸消失,恢複了原本的銀色,陣法裏的符文也漸漸褪色,黑色的爐子停止了冒煙,裏麵的魂魄紛紛飄出來,朝著林秋野和林晚鞠躬,然後漸漸消失在空氣中。
    林秋野和林晚鬆了口氣,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可就在這時,廠房突然劇烈搖晃起來,天花板上的石塊開始往下掉,地麵裂開一道巨大的口子,黑色的霧氣從口子中湧出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霧氣中傳來:“你們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太天真了……”
    黑色霧氣裏的聲音帶著金屬般的冷硬,像是從生鏽的管道裏擠出來。林秋野扶著林晚站起來,手裏的桃木匕首還燃著微弱陽火,卻在霧氣靠近時“滋啦”一聲熄滅——這霧氣的陰氣比之前遇到的任何邪祟都重,連百年陽血浸泡的匕首都抵不住。
    “是清玄道長的殘魂!”林晚突然喊出聲,她盯著霧氣中隱約浮現的道袍衣角,“他肯定早就把魂魄和邪氣綁在了一起,就算肉身沒了,殘魂還能靠陰氣支撐!”
    話音剛落,霧氣突然凝聚成一隻巨大的黑手,朝著林秋野手裏的鎮魂鐲抓來。張警官帶著幾個警察衝進來,舉著警棍朝著黑手砸去,可警棍剛碰到霧氣就被腐蝕,變成一堆黑灰。“快用破邪符!”張警官大喊著,從懷裏掏出之前清玄道長給的符紙——出發前道長特意多給了幾張,沒想到現在派上了用場。
    林秋野趕緊接過符紙,貼在桃木匕首上,匕首再次燃起陽火。他朝著黑手刺去,陽火碰到霧氣發出“嗤嗤”聲響,黑手瞬間消散,可很快又從其他地方聚集成新的形狀,這次變成了無數隻小手,朝著周圍的警察抓去。一個警察躲閃不及,被小手碰到肩膀,衣服瞬間被腐蝕,皮膚上冒出黑色的水泡,疼得他慘叫出聲。
    “不能再耗下去了!”林秋野看著越來越濃的霧氣,突然想起清玄道長說過的話,“他的殘魂靠陰氣支撐,隻要毀掉這裏的陰氣源頭,他就沒法凝聚形體!”他環顧四周,目光落在廠房中央的黑色爐子上——爐子雖然停止冒煙,但爐口還在滲出黑色液體,顯然是陰氣的源頭。
    林晚立刻會意,從包裏掏出之前剩下的艾草和朱砂,朝著爐子扔去。艾草碰到黑色液體,瞬間燃起大火,朱砂則在火中化為紅色粉末,順著爐口鑽進爐子內部。爐子發出一陣“轟隆”聲響,爐身開始裂開,黑色液體不再滲出,霧氣也漸漸變得稀薄。
    清玄道長的殘魂發出一陣淒厲的慘叫:“你們毀了我的爐子,我不會放過你們!”霧氣突然朝著林秋野撲來,想要鑽進他的身體,林秋野趕緊將鎮魂鐲擋在身前,鐲子發出一陣白光,將霧氣彈開。可就在這時,廠房的牆壁突然裂開,外麵傳來一陣刺耳的警笛聲——是張警官之前呼叫的支援到了。
    支援的警察帶著高壓水槍和滅火器衝進來,朝著霧氣噴水。雖然普通的水無法驅散邪氣,但大量的水流讓霧氣難以凝聚,清玄道長的殘魂變得越來越淡,最後化為一縷黑煙,鑽進了牆角的一個黑色陶罐裏。“別讓他跑了!”林秋野趕緊追過去,將陶罐撿起來,發現罐身上刻著和分魂麵具一樣的陰紋,裏麵隱約能聽到微弱的慘叫聲。
    “這是‘養魂罐’,專門用來存放殘魂的。”張警官走過來,看著陶罐說,“我們得趕緊把它交給清玄道長……不對,現在應該交給陳先生,讓他想辦法徹底封印。”
    林秋野點點頭,抱著陶罐,和林晚一起跟著警察離開廠房。外麵的天已經黑了,月亮躲在烏雲後麵,隻有警燈的紅藍光芒在夜色中閃爍。車子朝著醫院的方向開去,林秋野看著懷裏的陶罐,突然感覺罐身開始發燙,裏麵的慘叫聲越來越響,像是有什麽東西要破罐而出。
    “哥,你看!”林晚突然指著窗外,路邊的路燈下,站著幾個戴銀色麵具的人,他們手裏拿著黑色的布包,正朝著車子的方向張望。林秋野心裏一緊,趕緊讓司機加快速度——看來“噬魂教”還有殘餘的教眾,他們肯定是衝著養魂罐來的。
    回到醫院時,陳硯已經在門口等著了。他的臉色好了不少,能不用輪椅自己走路,手裏拿著桃木劍,劍身上的符文閃著金光。“怎麽樣?找到據點了嗎?”陳硯迎上來,目光落在林秋野懷裏的陶罐上,“這就是清玄道長的殘魂?”
    “嗯,他就是‘噬魂教’的教主,我們毀掉了他的煉魂爐,把他的殘魂關在了養魂罐裏。”林秋野將陶罐遞給陳硯,“但是‘噬魂教’還有殘餘的教眾,他們可能還會來搶。”
    陳硯接過陶罐,仔細看了看罐身的陰紋:“這罐子裏的陰氣很重,我們得盡快把它封印在關帝廟的鎮邪井裏,那裏的陽氣重,能壓製住殘魂。”他轉身朝著醫院裏麵走,“清玄道長……不對,那個教主的房間裏,我發現了一本日記,裏麵寫著他的計劃,我們得趕緊看看,說不定還有其他的據點。”
    眾人來到陳硯的病房,房間裏的桌子上放著一本黑色的日記,封麵上刻著“噬魂錄”三個字。陳硯打開日記,裏麵的字跡扭曲,像是用鮮血寫的,記錄著“噬魂教”的秘密:他們不僅在廢棄廠房裏煉魂,還在城市的其他地方藏了“分魂陣”,每個陣法裏都有一個“魂引”,隻要集齊三個魂引,就能重新激活噬魂鐲。
    “分魂陣的位置在哪裏?”林秋野趕緊問道,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陳硯翻到日記的最後幾頁,指著上麵的地圖說:“第一個分魂陣在城南的廢棄教堂,第二個在城西的古墓裏,第三個在城北的水庫底下。每個魂引都是用活人煉製的,要是我們不盡快毀掉陣法,魂引就會變成‘噬魂傀’,到時候更難對付。”
    林晚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我們現在隻有三個人,怎麽可能在短時間內毀掉三個分魂陣?而且‘噬魂教’的教眾還在找我們的麻煩。”
    “別擔心,我已經聯係了爺爺的老朋友,他們都是懂玄學的人,明天就會來幫忙。”陳硯合上日記,“今晚我們先好好休息,養足精神,明天一早兵分三路,分別去三個分魂陣,爭取在月圓之夜前毀掉所有陣法。”
    林秋野點點頭,看著窗外的夜色,心裏清楚,接下來的戰鬥會更加艱難。他掏出鎮魂鐲,放在桌子上,鐲子發出一陣微弱的白光,像是在為他們加油打氣。
    第二天一早,陳硯的朋友們果然來了——三個穿著道袍的老人,手裏拿著桃木劍和羅盤,看起來都很有經驗。眾人分成三組:陳硯帶著一個老人去城南的廢棄教堂;林秋野帶著一個老人去城西的古墓;林晚則跟著最後一個老人,去城北的水庫。
    出發前,清玄道長的那個養魂罐被送到了關帝廟,由廟裏的其他道士看管,確保不會出意外。林秋野和同行的馬道長一起,坐上了去城西古墓的車。馬道長看起來有六十多歲,頭發花白,手裏拿著個銅鈴,一路上都在閉目養神,嘴裏念念有詞,像是在超度亡魂。
    車子行駛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到達了城西的古墓。古墓位於一座小山的半山腰,入口被雜草和碎石掩蓋,看起來已經很久沒人來過了。馬道長掏出羅盤,指針在入口處瘋狂打轉,他皺著眉頭說:“這裏的陰氣很重,魂引肯定就在裏麵,而且裏麵的‘噬魂傀’已經快要成型了,我們得小心。”
    林秋野掏出桃木匕首,跟著馬道長走進古墓。裏麵一片漆黑,隻有馬道長手裏的銅鈴發出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前方的路。通道兩側的牆壁上,刻著詭異的符文,符文裏滲出黑色的液體,滴在地上發出“嗒嗒”的聲響,像是有人在滴血。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前方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墓室,墓室中央放著個石台,石台上躺著個年輕女人,她的身上綁著黑色的布條,布條上刻著陰紋,頭頂上懸著個黑色的鈴鐺,鈴鐺裏滲出黑色的霧氣,鑽進女人的身體裏。
    “那就是魂引!”馬道長壓低聲音,“她還活著,我們得趕緊解開布條,毀掉鈴鐺,不然她就會變成噬魂傀。”
    林秋野點點頭,悄悄朝著石台走去。可剛走沒幾步,墓室的四周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無數隻黑色的蟲子從牆壁的縫隙裏鑽出來,朝著他們爬來。“是‘噬魂蟲’!它們靠吸食陰氣為生,被它們咬到會被吸走魂魄!”馬道長趕緊搖響銅鈴,銅鈴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響,蟲子們紛紛停下腳步,在地上打轉。
    林秋野趁機衝到石台邊,用桃木匕首割斷綁在女人身上的布條。布條剛被割斷,女人突然睜開眼睛,眼睛裏布滿了血絲,朝著林秋野撲來。“她已經開始變成噬魂傀了!”馬道長大喊著,從懷裏掏出一張黃符,貼在女人的額頭上。女人發出一陣淒厲的慘叫,倒在石台上,昏迷過去。
    頭頂上的黑色鈴鐺突然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響,霧氣變得更加濃鬱,朝著林秋野撲來。林秋野趕緊用桃木匕首刺向鈴鐺,鈴鐺“哐當”一聲裂開,霧氣瞬間消散,墓室裏的陰氣也變得稀薄起來。
    “成功了!”馬道長鬆了口氣,“我們趕緊把這個女人送到醫院,讓她接受治療,不然她還會有危險。”
    林秋野點點頭,抱起女人,跟著馬道長朝著古墓外麵走去。剛走出古墓,就看見遠處的天空中飄著一朵黑色的雲彩,雲彩的形狀像個巨大的骷髏頭,正朝著城市的方向飄去。“不好!”馬道長皺緊眉頭,“那是‘噬魂雲’,是噬魂鐲快要激活的征兆,看來其他兩個分魂陣已經被激活了,我們得趕緊回去幫忙!”
    林秋野心裏一緊,趕緊抱著女人坐上車子,朝著醫院的方向開去。他掏出手機,想要聯係陳硯和林晚,卻發現沒有信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黑色的雲彩越來越近,心裏充滿了擔憂——不知道陳硯和林晚那邊怎麽樣了,他們能不能順利毀掉分魂陣,阻止噬魂鐲被激活。
    車子行駛到半路,突然遇到了堵車,前方的道路被一群戴銀色麵具的人擋住,他們手裏拿著鐵棍和匕首,正朝著過往的車輛扔石頭。“是‘噬魂教’的教眾!”林秋野握緊桃木匕首,“馬道長,你先帶著女人從旁邊的小路走,我來擋住他們!”
    馬道長點點頭,抱著女人,朝著旁邊的小路跑去。林秋野則下車,朝著教眾們衝去。桃木匕首燃起陽火,教眾們看到陽火,紛紛後退,可很快又鼓起勇氣,朝著林秋野撲來。林秋野揮舞著匕首,刺向最近的一個教眾,教眾慘叫著倒下,麵具掉在地上,露出張年輕的臉,眼睛裏布滿了血絲,顯然是被邪氣控製了。
    戰鬥持續了約莫半個時辰,林秋野終於打退了教眾,可自己也受了傷,手臂上被劃了一道口子,流出的血是黑色的——顯然是被教眾的匕首上的邪氣感染了。他趕緊從懷裏掏出之前剩下的破邪符,貼在傷口上,符紙瞬間燃起大火,傷口的疼痛減輕了些,黑色的血液也變成了正常的紅色。
    林秋野不敢耽擱,趕緊朝著醫院的方向跑去。他心裏清楚,現在時間緊迫,必須盡快趕到醫院,和陳硯、林晚匯合,一起阻止噬魂鐲被激活,不然整個城市都會陷入危險之中。而遠處的黑色雲彩,已經飄到了城市的上空,開始降下黑色的雨點,雨點落在地上,發出“嗤嗤”的聲響,像是在腐蝕地麵,一場前所未有的危機,正在悄然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