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三香代三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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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十坐在炕沿邊上,皺著眉頭,望著申奕說道:“這怕不是尋常的病,人參雖能吊住辰落的命,可那也是一時啊。”
申奕急的團團轉,孩子是他哥唯一的血脈,無論如何也要救啊,可就怕時間耽擱久了,這麽燒下去,孩子給燒傻了。
看著老十的山羊胡隨著他的嘴唇一撇一動的,申奕越看越生氣開口罵道:“我說吳老十,我哥讓你有屁用啊,我是讓我哥請郎中來。”
咱們前文說過,王軒帶著八個結義兄弟拜了朱子武為師,這其中呢,王軒和老二還有老四學了朱子武的功夫,其餘人雖然沒學功夫,卻人人也有一樣看家本領。
要說這老十的看家本領說來可雜,卻樣樣精通,通曉五行八卦,識人看相,摸骨算命,知曉陰陽,就是尋龍點穴也不在話下。
老十看著申奕一副婆娘潑婦樣,當下無奈道:“我說大小姐,大哥讓我來,自有我來的道理,你別說請郎中了,你就是把皇太醫請過來也治不好辰落,我把話撂這,不信你就試試。”
申奕忍不住破口大罵:“吳老十,你要能治就治,別廢話那麽多。”
“得大小姐,你就看我的吧。”
說完老十從包裏掏出一根香來,就插在了炕沿邊上,又從包裏掏出一截紅繩,一邊套在了香上,一邊綁在了江辰落的中指上。
一旁孫大哥心中疑惑:“吳爺,香不插在香爐上嗎,我家是有香爐了,要不要拿過來?”
隻見老十不屑的笑了一聲:“我吳老十上香,一般的香爐接的住?”
吳大哥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不再言語,申奕在一旁小聲說道:“唉,吹牛這點,他們兄弟幾個都有這毛病。”
等老十做好這一切,拍了拍手說道:“大小姐,有沒有吃的,早上就沒吃,這都晌午了,整的吃的唄。”
申奕立即瞪圓了眼睛。
老十趕緊解釋道:“咱們這套活,隻能晚上來,你放心辰落吃了那棒槌,撐得住。”
申奕一把抓住老十的山羊胡,白皙精致的臉湊了上去:“吳老十,我告訴你江辰落要是出了什麽事,我定讓我哥饒不了你。”
老十嘿嘿笑道:“大小姐,既然你哥讓我來,就是放心我能辦好,你放心,此事我多年以前就算出來了。”
“辰落生時未到臨產的日子,又生於陰時,生時大嫂內傷未愈,便是給這孩子添了道債孽,而孩子八字又屬陰重水,本是女兒身卻成男兒郎,所以命格極輕,這次的劫難本就是命中劫啊。”
申奕聽著一大堆聽得懂的,聽不懂的,不耐煩地說道:“行了行了,別拿你走江湖糊弄人的那些說辭了。”
說完申奕轉身就出去了,孫大哥在一旁問道:“吳爺,這……”
“沒事沒事,都出去吧,讓這孩子好好睡一覺。”
孫大哥跟著老十走了出去,老十來到土房前的菜園子,隨手拽了根黃瓜吃,心裏暗自感慨:“想不到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寒涯大小姐,竟然把這裏打理的井井有條啊。”
老十吃著黃瓜,隨意地揮了揮手,立馬從角落裏跑出一人,挽著褲腳,皮膚黝黑,一臉憨厚的莊稼人模樣。
“吳爺,您吩咐。”
老十吃了口黃瓜說道:“去準備炭盆,一口大缸,八把鋼刀,一堆鐵沙,對了刀要未開刃的。天黑之前送到這裏,若是不然,你也不用回來了。”
那位莊稼人點頭應了一聲,問也不問就快步離開了。
要說這莊稼人哪裏人,可真是莊稼人,實則不然,乃是寒涯四爺手下的暗影衛,四爺專門派出來暗中保護江辰落的。
暗影衛是四爺親手調教出來的,共十二人,沒有名字,隻有稱號。他們之間互相更不認識,精通於偽裝,易容,暗殺。
老十又在外麵轉了轉,等回去的時候,申奕自己做好了飯菜,其實也沒什麽,就是江辰落過生日剩下的菜。
老十脫了鞋,爬到了桌邊盤起腿來,拿起筷子:“這菜香是香,就是看起來不是新炒的啊。”
申奕沒有搭理他,回到辰落的屋子裏照顧起了辰落。
老十吃了口菜大喊道:“有酒否?”
“滾”
老十眨了眨眼睛,嘿嘿笑道:“老孫大哥啊?”
孫大哥急忙當下筷子:“吳爺,您說。”
“如此佳肴豈能不配美酒啊?”
孫大哥剛才就知道老十什麽意思,可這江辰落還病著呢,如何喝得下去啊。可如今都這麽說了,孫大哥又豈敢違背吳爺的意思啊。
當下從家中取了半斤燒刀子,老十喝了一口,直呼好酒。
孫大哥看著老十的樣子,歎了口氣,暗自搖了搖頭。
老十看著他的樣子,也不以為意,端著酒杯看向窗外出聲問道:“大小姐,你不喝點嗎,這晚上可夠你受的了?”
沒有聲音傳來,申奕已經不想理他。
老十醉眼蒙矓,隻是苦笑著喃喃道:“真是苦了申奕這丫頭了。”
直喝到晚上,孫大哥看老十再喝下去,怕是要誤了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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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門外站著一個人,孫大哥看向那人,那人點了點頭,轉身就走了。
“吳爺,這……”
老十開口笑道:“看來是東西都準備好了。”
說著老十挪動著下了炕,孫大哥急忙跟了過去。
看著地上的東西,老十捏著自己的山羊胡:“這口大缸用不著了,你搬走吧。”
“吳爺,這往哪裏搬啊?”
“你搬家去都行,這問題還好意思問我?”
說著老十轉身回去了,孫大哥搬完回來,卻見老十小口酌酒。
“吳爺,我回來的時候,外麵起風了,該不是要下雨了吧。”
老十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外麵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風也刮的大了起來,刮起樹枝,房簷呼呼作響。
孫大哥隻能守在老十旁邊,也不敢過多詢問。
申奕待在江辰落的屋裏,是越來越緊張,也不知道老十要做什麽。
這時候咣的一聲響起,孫大哥嚇了一跳,定睛看去,原是風大,刮開了房門。
可也就在刮開的一瞬間,老十端著酒杯的手,本是要送入口中,卻突然改變了方向,朝著門口地上潑了過去。
老十本是醉眼蒙矓,突然間如同清醒了一般,在黑暗裏也像是泛著光亮。
老十一步躥了過去,大聲喊道:“申奕,把香點上,然後出來。”
老十站在門口,一腳踢道了燃燒的碳盆,隨後對著孫大哥說道:“快把東西都擺上。”
孫大哥也不含糊,按照老十的吩咐,將東西一一擺好。
八把鋼刀鑲在木頭上,刀刃朝上,從辰落房間一直擺到房門口處,前麵就是老十踢翻的碳盆,裏麵的碳隨著外麵的大風,忽明忽暗,忽黑忽紅。
再前麵就是一堆鐵沙了,平鋪在地上,任憑外麵的風大,也吹不跑絲毫。
申奕點燃了香,打開房門,看著眼前一幕,心裏恍惚:“老十,這是想幹嘛?”
老十一臉嚴肅的說道:“替劫。”
“前方就是刀山火海,你過了刀山火海,跪在鐵沙上,堅持到辰落屋裏的香燃盡。辰落也就保住了。”
申奕當下二話不說,脫了鞋露出白皙的小腳,直接踩在刀刃上,不過好在鋼刀並未開刃。
申奕走過了鋼刀,來到碳盆前,前方是那燒的火紅紅的炭塊。
申奕拿出腳尖輕輕試探了一下,隨即猛地縮了回來。
老十也就在這時候,嘴裏不知道念叨著什麽,一邊念叨一邊從背後抽出三根清香,清香奇黑無比。
老十點燃了清香,插在地上。要說也奇怪,外麵如此的大風,吹不散升上來的煙,隻見那煙轉著圈的向上升。
再看申奕深吸了一口氣,一腳邁了出去,滋啦一聲,頓時一股白煙從腳底升起。
申奕悶哼一聲,再邁出一步,又是一道白煙升起。申奕漲紅了臉,提著胸口一口氣,又邁出了一步。
老十和孫大哥也隻能默默看著,可不敢出聲打擾,這時候申奕全憑借著一口氣堅持到現在,若是被人打擾,泄了氣,怕是這火海便過不了了。
申奕忍著劇痛,終於邁過了火碳,這一口氣瞬間就泄了出去,整個人開始大口的喘氣。
回頭看了一眼老十,申奕扭過頭,擼起了褲子,便跪在了鐵沙上。
這一開始跪著還不覺得什麽,可是時間一久,就受不了了。
老十回頭看了一眼,屋內的香,燃了才三分之一,這申奕可是要起碼半個時辰啊。
隨著跪的時間越來越久,鐵沙受到的壓力,紮破了膝蓋上的皮膚,然後慢慢進到你的肉裏,一層鐵沙進入,下一層鐵沙就又開始了。
孫大哥不忍心看去,隻能轉頭盯著香的燃燒情況。
老十低頭看著地上的三根清香,心中隻覺得哪裏不對,可想起來,腦袋昏昏漲漲的,想必是酒喝多了,身體不舒服。
半個時辰差不多了,眼看著香也要燃盡了,老十也鬆了口氣:“唉,此事完成,我也要回去請功求賞去了。”
可就說話間,不知道從哪裏來的一隻老鼠爬到了炕沿邊上,就在香的旁邊。
老十大叫一聲:“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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