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巴掌直接將潑皮扇得眼冒金星，半邊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起來，嘴角也溢出了鮮血。
    潑皮被打懵了，一時間竟忘了哭嚎。
    就在這時，人群中，突然有一個聲音高喊起來：
    “欽差大人當眾行凶，還敢用帶病之物毒害百姓！無法無天了！”
    蕭明聞聲，目光射向聲音來源處。
    隻見人群後方，一個賊眉鼠眼的漢子正扯著嗓子鼓噪，試圖進一步煽動百姓的情緒。
    很好，連環計。
    先用潑皮栽贓，再用“欽差”的名頭來誣陷他。
    “大柱！二柱！”蕭明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股凜冽的殺伐之氣，“給我把那個在人群中妖言惑眾、煽風點火的家夥揪出來！！”
    “是！公子！”侍立在蕭明身後的兩名親兵撥開人群，朝著那名高喊的漢子撲去！
    城中不遠處的一座酒樓二樓，趙琛將縣衙門口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
    蕭明啊蕭明，我看你這次如何收場！
    他身旁，那幾位糧鋪掌櫃也是眉飛色舞，幸災樂禍。
    “哈哈！成了！”
    “看那小子怎麽應對！”
    “敢斷我們的財路，這就是下場！”
    ……
    電光石火之間，大柱二柱將那人群中鼓噪的漢子死死按住！
    另有幾個試圖趁亂溜走的潑皮，也被眼尖的親兵一並擒下，將他們扔到了蕭明麵前。
    一共七人，被親兵們踹得跪倒在地，個個鼻青臉腫，衣衫不整，哪裏還有剛才煽風點火時的半分囂張？
    此刻隻剩下滿臉的驚恐和慌亂。
    蕭明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
    “怎麽？不叫了？是不是背後指使你們的人告訴你們，法不責眾？覺得人多，本公子就不敢動你們了？”
    “轟！”
    跪在地上的七個潑皮，臉色瞬間煞白如紙！
    他們看向蕭明的眼神裏充滿了驚駭！
    他……他怎麽會知道？！
    那指使他們的人，確實是用這話來給他們壯膽的！
    說蕭明就算查出來，麵對這麽多鬧事的百姓和潑皮，投鼠忌器，頂多也就是嗬斥幾句，絕不敢真的下狠手！
    可現在……
    他們怕了！是真的怕了！
    蕭明眼底的殺意，毫不掩飾。
    “看來，是說中了。”蕭明語氣森然，“既然你們這麽喜歡替人出頭，那本公子就好好審審你們！”
    話音未落，趙虎已是心領神會。
    他環顧四周，目光落在旁邊一棵歪脖子樹上，伸手“哢嚓”一聲，竟是生生拗斷了一根兒臂粗的枯枝！隨手捋掉枝丫，一根簡陋卻足夠駭人的木棍已然在手！
    趙虎掂量了一下木棍，發出“呼呼”的風聲，那氣勢，讓周圍的百姓都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
    “說吧，你們叫什麽名字？平日裏都在何處營生？”
    蕭明停下腳步，目光逐一掃過七人。
    七個潑皮被他看得頭皮發麻，嘴唇哆嗦著，卻沒人敢先開口。他們心中還存著一絲僥幸，或許……或許他隻是嚇唬人？
    “嘿！我知道！那個尖嘴猴腮的，是王三！在西街劉記布莊扛包的！”
    “還有那個矮胖子！是李四！他爹在南城開了個小雜貨鋪！”
    “那個……那個最開始喊‘欽差大人’的，好像叫牛二，在陳記糧鋪幫工！”
    不等蕭明催促，圍觀的人群中，已經有好事的百姓七嘴八舌地指認起來。
    寂川縣就這麽大，這些潑皮無賴平日裏遊手好閑，惹是生非，認識他們的人不在少數。
    被點到名字的幾人，臉色更是慘白，身體抖得更厲害。
    蕭明微微頷首，眼神愈發冰冷。
    “聽到了？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自己說，還是等本公子用刑？”
    用刑？！
    七個潑皮眼中閃過一絲震驚。
    當眾用刑？他怎麽敢？！這可是大周朝，就算他是欽差大人，也不能如此無法無天！
    見他們還在猶豫，蕭明眼中閃過一絲不耐，朝著趙虎微微偏了下頭。
    “啪！！”
    趙虎毫不猶豫，輪起手中的木棍，帶著破風之聲，狠狠地抽在了最左邊那個潑皮的臉上！
    “嗷——！”
    一聲淒厲的慘叫劃破長空！
    那潑皮被這一棍子抽得了半圈，半邊臉頰瞬間高高腫起，鮮血混合著口水噴濺而出，牙齒都鬆動了！
    但這還沒完！趙虎手臂揮舞如風，毫不停歇！
    “啪！啪！啪！啪！啪！啪！”
    又是六聲脆響，如同爆豆般連成一片！剩下的六個潑皮，無一例外，全都被這凶狠的一棍結結實實地抽在了臉上！
    圍觀的百姓們倒吸一口涼氣，不少膽小的婦人甚至嚇得閉上了眼睛。
    這蕭大人……真是個狠人啊！說打就打，毫不含糊！
    酒樓二樓。
    趙琛原本得意的笑容，瞬間僵住！他死死盯著下方那血腥的一幕，眼中閃過一絲驚疑不定。
    瘋子！這個蕭明簡直是個瘋子！他怎麽敢？！他怎麽敢當著這麽多百姓，直接動用私刑？！
    他身旁的幾個糧鋪掌櫃，更是嚇得臉都白了，額頭上冷汗直冒。
    “他……他真敢打啊！”
    “這……這要是把我們供出來……”
    “完了完了……”
    剛才的幸災樂禍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懼。
    縣衙門口。
    最先挨打的那個潑皮，也就是被百姓指認為陳記糧鋪幫工的牛二，此刻徹底崩潰了！臉上的劇痛和對死亡的恐懼，摧毀了他最後一道心理防線。
    “我說！我說！別打了！別打了！”牛二涕淚橫流，聲音嘶啞地哭喊道，“我叫牛二！就在……就在陳記糧鋪做夥計！饒命啊大人！”
    他的話，與剛才百姓的指認完全一致！
    有了第一個帶頭的，剩下的人哪裏還敢嘴硬？死亡的陰影籠罩在頭頂，什麽義氣，什麽許諾，都比不上自己的小命重要！
    “我叫王三！在劉記布莊扛包！”
    “我是李四！我爹……”
    “我是趙五！在孫記米行……”
    “我是周六！在……”
    “我是錢七！在……”
    七個潑皮爭先恐後地報上了自己的名字和營生之處，生怕說慢了，那根要命的棍子又會落到自己臉上。
    無一例外，全都是城中各大糧鋪或相關鋪子的夥計、幫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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