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贏摯的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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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觀九年春,大地複蘇,萬物煥發出勃勃生機。隴右鑄鐵工坊一片繁忙景象,工匠們正忙著擴建地窖,為工坊的進一步發展做準備。工地上,鐵鎬與泥土碰撞的聲音此起彼伏,夾雜著工匠們的呼喊聲和勞作的號子聲。
就在眾人熱火朝天地工作時,一名工匠手中的鐵鎬突然重重地撞上了一塊堅硬的物體,發出沉悶的聲響。“怎麽回事?”正在一旁指揮的程咬金聽到聲音後,立刻快步走了過來。工匠們紛紛圍攏過來,疑惑地看著被鐵鎬擊中的地方。
程咬金蹲下身子,仔細查看。隻見一塊青石板露出了一角,看樣子深埋在地下許久。“這下麵好像有東西,大家一起動手,把石板撬開!”程咬金一聲令下,工匠們紛紛找來工具,齊心協力地開始撬動石板。
隨著眾人的努力,石板被緩緩撬開,一個黑洞洞的密室出現在眾人眼前。塵封已久的密室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氣味,讓人不禁捂住口鼻。程咬金小心翼翼地走進密室,身後跟著幾個膽大的工匠。
密室裏光線昏暗,隻有幾盞青銅燈盞靜靜地立在角落裏。程咬金走近一盞青銅燈盞,發現裏麵的魚油竟然在接觸到空氣的瞬間自燃起來,火苗“噗”地一下躥起,照亮了密室的四壁。
眾人的目光被四壁的彩繪吸引住了。畫中一位玄衣男子手持量天尺,正專注地丈量著長城的磚石。男子麵容冷峻,眼神堅定,讓人不禁為之動容。而當眾人看清男子的麵容時,不禁發出一陣驚呼:“這……這麵容與贏摯分毫不差!”
“這他娘的是活見鬼了!”程咬金忍不住大聲說道。他用陌刀尖挑開積在壁畫上的灰塵,試圖尋找更多的線索。隨著灰塵的落下,壁畫落款處的字跡逐漸清晰起來——“始皇二十八年”。
長樂聽聞消息後也匆匆趕來。她仔細觀察著密室的每一個角落,最後將目光落在牆角的一個陶罐上。她拿出隨身攜帶的藥水,輕輕地潤濕陶罐。隨著藥水的滲透,罐底封存的竹簡漸漸顯露出來。
長樂小心翼翼地拿起竹簡,展開一看,上麵記載著:“匠作少府贏摯,監修直道三百裏,留影壁為後世矩子鑒。”看到這段文字,眾人心中的疑惑更加濃厚,這個與贏摯麵容相同的人,究竟與贏摯有著怎樣的關係?難道贏摯真的有著不為人知的身世?
贏摯得知消息後,也迅速趕到了密室。他緩緩走到壁畫前,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壁畫上量天尺的紋路,眼神中透露出一種複雜的情感。當他的指尖停留在長城磚縫處時,仿佛時間都凝固了,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程咬金在一旁可沒閑著,他看到贏摯如此專注,便決定繼續探尋密室的秘密。他揮動手中的斧頭,朝著密室的暗格狠狠劈去。隨著一陣木屑飛濺,暗格被劈開,整麵牆轟然倒塌,露出了背後隱藏的另一個密室。
眾人走進新發現的密室,隻見三百卷牛皮圖紙整齊地碼放在地上。這些圖紙保存得十分完好,雖然曆經歲月,但依然散發著一種神秘的氣息。
贏摯走上前,拿起最上方的那卷《馳道勘輿圖》。當他展開圖紙時,發現圖紙邊角處沾著一枚指紋狀的墨跡。他下意識地將自己的右手食指放在墨跡上比對,竟然完全吻合!
“這些是秦代直道的施工實錄。”長樂說著,也走上前仔細查看圖紙。她的目光落在圖紙上標注的河流改道方案上,不禁驚訝地叫出聲來:“這……這竟與去歲治理涇渭水患的方略相同!”
她突然想起贏摯曾經說過的話:“治水如烹小鮮,重在疏導。”此刻,她才深刻地意識到,這看似簡單的一句話,竟然是跨越千年的傳承。眼前的這些圖紙,不僅僅是曆史的記錄,更是智慧的傳承,是先輩們留給後人的寶貴財富。
眾人繼續在密室中探尋,在密室的深處,發現了一個青銅匣。青銅匣造型古樸,上麵刻滿了神秘的紋路。程咬金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試圖打開青銅匣。經過一番努力,青銅匣被打開了,裏麵躺著一枚刻有“少府贏”的玉印。
贏摯看到玉印,心中一動。他拿出隨身佩戴的墨家矩子令,將其按在玉印的印紐凹槽上。就在矩子令與玉印接觸的瞬間,匣底的暗格突然彈出一捆青簡。
眾人迫不及待地展開青簡,隻見簡上用小篆記載著:“匠作監贏摯領三千刑徒,製標準量器以衡天下。”眾人仔細查看簡上所述的量器規製,發現竟然與當今太醫署藥秤的刻度完全相同。
“這也太神奇了!”程咬金驚歎道。就在這時,他突然指著壁畫的角落,大聲說道:“你們看,這老農扛的耒耜,怎麽跟咱們新製的曲轅犁一個模樣?”
眾人紛紛將目光投向壁畫角落,仔細觀察後發現,秦代農具的弧度與貞觀八年改良版的曲轅犁分毫不差。這一驚人的發現,讓眾人仿佛穿越了時空,看到了千年之前的智慧與傳承。塵封的智慧在火光中蘇醒,時空在此刻仿佛重疊在一起,讓人不禁感歎曆史的神奇與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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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時分,天色還未完全亮透,晨霧彌漫在大地之上。贏摯獨自站在重現天日的直道遺址上,周圍一片寂靜,隻有微風輕輕拂過,帶來一絲涼意。
當年他親手栽下的鬆柏,如今已亭亭如蓋,枝葉在晨霧中若隱若現,仿佛在訴說著歲月的故事。樹根處裸露的秦磚上,清晰地刻著“車同軌”的標準輪距。贏摯蹲下身子,仔細丈量著輪距,發現與今歲頒行的《貞觀車製》竟隻差半寸。
“這不是輪回,是度量衡的勝利。”贏摯感慨地說道。他拿起那枚刻有“少府贏”的玉印,緩緩走到渭水邊。看著波光粼粼的渭水,他輕輕地將玉印沉入水中。
玉印在水中下沉,濺起一圈圈漣漪。晨光灑在漣漪上,碎成無數的星子,閃爍著迷人的光芒。贏摯站在渭水邊,久久凝視著水麵,心中思緒萬千。
遠處的官道上,新製的標準糧車正隆隆駛過秦代的路基。車輪滾滾,揚起一陣塵土。車轍與兩千年前的軌跡完美重合,仿佛曆史的車輪在這一刻交匯,奏響了一曲傳承的樂章。
當第一縷陽光照亮壁畫時,程咬金再次走進密室。他的目光落在畫中贏摯的腰帶上,突然發現腰帶的暗紋,竟是隴右工坊新鑄犁頭的圖樣。
那隻曾經丈量過長城的右手,此刻正握著改良農具的草圖,在貞觀九年的晨風中微微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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